[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6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點意動
    齊良認真的盯著魯輝湘,他也希望魯輝湘能說出一個令人服信的理由來。

    魯輝湘道:「世子想想,若是世子平安歸了,並在清軍面前出現,清軍還會對我們嚴密圍剿嗎?他們再花大力氣對付我們這些小魚小蝦還有何用?還不如直接去取敘州府?如此,清軍必定不再設防,疏於防範,我們不是更容易回歸了嗎?」

    齊良緩緩點頭:「有道理。」旋又奇怪問:「魯指揮認為清軍還沒有拿下敘州府嗎?」

    魯輝湘遲疑著道:「應該還沒有吧!清軍圖海部只有五萬人,而投入大勞山圍剿我們的兵力則多達三萬人,他們憑藉兩萬人想要拿下胡國柱將軍駐守的敘州府應該不可能吧!」

    齊良頷首,他剛可以完全肯定清軍不可能拿下敘州府,因為圖海沒有了三十門紅衣火炮,反而胡國柱有自己留下的十門火炮助戰。

    魯輝湘再回正題:「卑職所言,世子認為可行否?」

    齊良點頭:「魯指揮所言有理!」

    見齊良意動,魯輝湘欣喜:「卑職帶昆明衛本部留下引敵,世子帶天朔府的侍衛們離開。」

    齊良道:「這樣人還是太多,我只帶十人!」

    魯輝湘擔心:「人數太少不安全!」

    齊良笑道:「人多了才不安全呢!應該是人越少越好,若非我功夫不高,最好一個人走,這樣成功的概率更大!」

    讓世子一個人走,魯輝湘想都不敢想,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怎能讓世子一個人走呢?」

    齊良笑:「我這不只是說說嗎?人還是要帶幾個的。」

    魯輝湘強調:「讓張參軍跟著您!」

    齊良搖頭:「景山留下,昆明衛更需要他的情報!」接著吩咐:「讓我先走可以,但一定要向將士們說清楚!」

    魯輝湘點頭:「世子放心,呆會卑職召集百戶以上軍官進明此事!

    齊良「嗯」一聲:「向下面解釋清楚後,我們再議具體事項。」

    天氣晴朗,皎潔的月光分外嬌豔,石柳河畔,一支由二千人組成的偷渡部隊正整裝待發,這是由桂明親率的連發弩部隊,他沉聲問:「都喝了酒沒有?」這春夏之交的深夜還有一點冷,渡江之前讓將士們喝點酒呆會下水之時可禦寒。

    林天祐回答:「稟部長!都喝了!」隨手遞過一個大碗。

    桂明接過大碗,狂灌兩口,然後把碗扔到沙草地裡,喝一聲:「上船!」

    士兵們整齊有序地上船,船並不大,都是小舟,只能坐二十來人,並且船還不夠,許多士兵登上了竹排木筏。

    小船、竹排、木筏一一駛出,船老大都是附近的百姓,士兵們也人手一塊小木塊拚命地劃,速度很快像利箭一樣。片刻,河面密密麻麻都是船隻,它們爭先恐後地駛向那寬闊的河面。桂明選取的渡河點在石柳河上游的塘村,此處北岸登陸點比較寬闊,但此處不遠有一座清軍軍營,具體人數不詳,可謂險中取粟在清軍眼皮底下做活了。

    水流很急,船隻眾多,船、排、筏相互碰撞,江面上開始出在現擁擠,有人發出驚叫聲,罵娘聲,呵斥聲,還有落水聲,各種聲音不絕於耳,看起來亂糟糟的。這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在戰鬥,而像是在「龍舟大賽」,熱鬧非凡。

    在軍官們的厲聲喝斥下,約摸快到江中心時,這聲音才靜下來,船隻全部按戰鬥隊形散開,士兵們也全神警戒。船隻相互之間散得很開,附近的船隻也只能依稀可見,目的是為了防備清軍的密集弓箭集中打擊。船隻各自按照預定目標奮勇前進著,聽船老大說快到北岸了,士兵們剛那種看熱鬧的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士兵們紛紛緊握刀盾,注視著前方,思緒逐步進入戰爭狀態。

    大地似乎還沉醉在睡夢之中,雖然除了河水聲什麼聲也沒有,但士兵們卻高度警惕望著前方,越向前越感到氣氛緊張。又過一點時間,北岸突然聽到叫喊聲並傳來箭破夜空的聲音,大家都不說話,但都心領神會,相互點了點頭握緊拳頭後又密切注視著前方。不用說,這是前鋒先頭部隊已衝到河對岸與敵發生激戰了。

    河對岸已朦朧可見,還亮起了火光,無數利箭飛梭而來,射在盾牌上,射在船體上,落入水中,一些人中箭還掉入了水中。船老大們早被士兵們保護著藏在中央,他們還有任務,待大家登上岸後還得擺渡回,造這些船不容易啊,特別費時,吳軍時間上等不起。士兵們全都捲縮著躲在盾牌之後,但划水的速度更快了。

    到岸後,軍官們一聲聲厲呵命令士兵下船,林天祐沒與桂明在一艘船上,他剛命令士兵下完船,有士兵突然報告:「林百戶!我們登陸錯了!」原來他們登上了一塊沙洲,沙洲離石柳河北岸還有十來米。林天祐又馬上命令:「再重新上船!」他們得趕快,不然他們會被大部隊拋棄,因為大部隊登陸後不會作絲毫停留。

    林天祐等人剛上船,遭到清軍一陣箭雨,幾名士兵落水,林天祐情急大叫:「什麼都不要顧,往前衝!往前衝!」

    此時,沒有人掌船,他們這艘船的船老大已被射死了,大家使力又不能向一塊而去,船在水中打轉,這急壞了林天祐,林天祐大聲道:「大家先不要動!」他搖搖晃晃爬到船頭,把船頭調正後,再出聲:「大家往前面劃!」

    半刻之後到了岸,待船一擱淺,大家立即下船,趟過齊腰的水上岸,從前鋒部隊打開的缺口處,直插縱深。

    林天祐擔心著桂明,一邊跑一邊尋找桂明,還不時抓住士兵問:「桂部長呢?看看桂部長沒有?」但沒有一個人能給出他答案!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6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還需雕琢
     黑夜都好像在湧動一般,火光閃爍間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利箭往來飛梭,那廂邊喧聲震天,一大群的清軍吶喊著奔來。林天祐大聲吆喝著收攏部隊,抓住一個個往他身邊跑過的士兵往右邊推:「快點!快點!動作快點!集合!集合!」也不管屬於哪個旗隊屬於哪個百人隊,不分建制地按照高矮整序部隊。

    他又抓住一個人,罵道:「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像娘們上花嬌似的!」

    那人渾身濕漉漉,像剛從水裡打撈上來似的,林天祐推了一把沒把那人推動,定眼一看,又驚又喜:「桂、桂部長!是、是您!」

    桂明脫下頭盔摔掉裡面的水,對林天祐的魯莽失禮一點不介意,反倒滿意林天祐的主動負責,敢於擔當,只是有點亂。

    「桂部長!您、您怎麼成這樣了?」林天祐吃驚地問。

    整個夜空下都是一片混亂,桂明鎮定自若笑笑,簡單道:「船翻了,掉水裡了!」難怪他上岸得晚。

    林天祐再不及言它,焦急道:「桂部長!快點走,清軍過來了!」

    桂明遙望左邊,把頭盔又重新裝好,不慌不亂:「別慌!顧明宇還能撐一會兒!」顧明宇是突擊部隊百戶,從天朔衛調過來,頗得桂明賞識。

    榜樣的作用是巨大的,見桂明波瀾不驚,穩如泰山,林天祐鎮定下來,不再咆哮抓人,部隊整序得反而快了。

    部隊已收攏六七百人,後面還有士兵不斷跑來,但被引領到另一地方集合排隊,林天祐跑過來稟道:「桂部長!部隊已收攏得差不多了,請您帶領這些人先走!」

    桂明搖頭:「你帶領收攏好的這幾百人隨我增援顧明宇!後續上來的部隊讓其它人負責整序!」

    林天祐驚疑:「桂部長!按計劃不是上岸後即迅速撤退嗎?」

    桂明道:「林百戶沒發現此處清軍並不多嗎?現在情況有變,我改主意了,我要消滅這股清軍!」

    林天祐擔心:「若是其它清軍來援,恐不能擺脫清軍糾纏,我軍會陷入絕境!」

    桂明不再多說,嚴厲道:「執行命令!」

    「卑職遵令!」林天祐大聲應答,轉身大手一揮:「上箭!大家跟我走!」帶著六七百人往左邊衝去。桂明則向趕過來的一名千戶佈置一番,要他收攏部隊後抄近路直接攻清軍營地。吩咐完畢,隨後疾跑趕上林天祐。

    前面百餘突擊部隊不能阻止源源不斷清軍的衝擊,射完最後一箭後,顧明宇抽出腰刀,暴喝:「上刀!」連發弩上箭麻煩,射完之後,時間已不允許他們第二次上箭。

    士兵們迅捷把連發弩掛回腰間,紛紛抽出大刀,清軍的身影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顧明宇雙瞳收縮,就待下令前衝,一名機靈的士兵提醒:「百戶!好像後面我們的援軍過來了!」

    顧明宇回頭瞟一眼,又驚又喜,怎麼桂部長他們還沒有走嗎?他迅速改變想法,命令:「所有人聽令,往後面退,注意儘量集中,不要把後面援軍的隊形沖散了。」

    兩支隊伍即將碰撞,突擊部隊刻意放慢腳步,跑在最前面的林天祐大為不滿,桂部長還說突擊部隊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呢,不想這麼快就潰退了,虧桂部長還那麼器重那個顧明宇。「逃什麼?快站住!快站住!」他大聲吆喝,試著阻止這股迎面潰散的士兵。

    此時桂明趕也了上來,蹙著眉,但很快阻住林天祐,大聲道:「讓開一條道,讓突擊部隊通過。」他也不明白突擊部隊為何這麼快就潰退了?

    林天祐突道:「桂部長!似乎是顧明宇百戶帶頭在跑!」他發現跑在最前頭的顧明宇,神情變成更加憤怒。

    林明也發現了顧明宇,既是吃驚又不解,這顧明宇不要命了?帶頭逃跑,這可是要殺頭的啊!可又發現士兵們跑得很慢很有規則,那顧明宇像是在指揮一樣。

    「迎上去,錯過突擊部隊後即刻發箭!」桂明命令。

    吳軍成波浪狀攻擊,目的是為了保證攻勢的持續性,並保證讓每一士兵的連發弩中都留有箭。弩箭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前軍發了後軍發,每一波都是幾百支箭,成片成片的人倒下後,清軍強勁的衝勢被阻,他們開始後退。桂明機敏地觀察著勢態的變化,適時發出一聲吼:「清軍已敗,追!」

    「清軍已敗!清軍已敗!」一個傳一個,最後匯成整齊的聲音,響徹雲霄!吳軍士氣更甚,一邊追一邊叫一邊發箭,清軍最後有組織的的撤退也被打亂了。清軍往軍營方向撤退,不想軍營被抄近路的吳軍偷襲,營中冒出火光,他們大驚失色再不敢回,向東北而逃。

    燒了清軍大營,簡單打掃戰場之後吳軍從容撤退。在一處密林裡,桂明換上一身乾衣服後,厲聲喝道:「把顧明宇給我叫來!」

    顧明宇興沖沖跑來,躬身道:「參見桂部長!」

    桂明瞪一眼不知一點錯的顧明宇,威厲呵問:「顧百戶可知有錯?」

    顧明宇不以為然,從從容容道:「卑職知錯!」

    「錯在哪裡?」

    顧明宇道:「卑職不該撤退!」

    「可知臨陣逃跑罪當該斬!」桂明聲色俱厲。

    顧明宇馬上解釋:「卑職後退是有原因的!」他不承認自己是逃跑,只認為是後撤。

    桂明異常嚴厲:「我不聽任何解釋,你也沒有任何理由!」

    顧明宇這才慌了神,急得眉積成團:「桂部長!我是因為、因為——」

    桂明截斷,語氣稍緩道:「可是因為見後面援軍到來,不想讓士兵們作無謂的犧牲所以才後撤的?」

    顧明宇喜上眉梢,急急道:「正是!正是!桂部長明察秋毫!」

    桂明突又厲聲問:「可知因你的臆斷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顧明宇茫然搖頭,桂明指著顧明宇:「因為你們的後退,可能令將士兵們誤認為我軍已敗,從而影響全軍的士氣;因為你們的後退,可能沖散後面部隊的隊形,紊亂自己從而有利於敵軍;因為你的胡亂指揮,從而令士兵們今後養成見敵就逃,貪生怕死,畏畏縮縮的習慣。」

    顧明宇越聽越怕,額上已佈滿汗珠,「下去好好反省,諒此次沒有造成大錯,就不責罰於你了!」桂明狠哼。

    顧明宇憷然退下,桂明苦嘆,顧明宇機敏有餘而思慮不全,好玉還得多雕琢啊!其實顧明宇所做並沒有錯,唯一錯的是沒有事前派出一人知會後軍。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6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懷璧其罪
    決定先期南歸之後,齊良帶著齊惜音、劉德祥、魏士安、左右劍方明方仲兩兄弟等十人喬裝南下,這幾人全都是飛豹組明衛武功最厲害的人。

    瀘州處在川東南,離貴州省並不遠,為了安全起見,齊良等人決定先入貴州然後再轉道回敘州府。齊良喬裝成一名有錢有勢的鄉紳富豪回家省親,齊惜音是他的侍女,其它人則是護院。出瀘州地境後,齊良等人明顯感到盤問嚴格起來,越是往南清兵越多,隨時都有可能遇到清軍也隨時可能遇到盤查。

    齊良的這一身份與裝扮是經過魯輝湘、張景山等人的詳細討論方確定的,配以孔武有力的護院裝出有錢有勢的樣子可以有效嚇阻住宵小,少卻許多麻煩,但對於清兵就只得老實接受盤查了。一路南下,齊良從容應對各路牛鬼蛇神,到達川黔邊境多日繃緊的心終於鬆懈下來。

    「世子!翻過這座山就到貴州地界了!」劉德祥指著遠處高高隆起的一座山峰道。

    齊惜音奇怪問:「不是說我軍正與清軍在川黔、鄂黔邊境交戰嗎?怎麼不見一絲痕跡?」

    齊良擰眉沉思片刻,猜度:「馬寶部可能向西移了!」

    齊惜音馬上明白,俏然側首:「世子是說馬寶將軍入川救援咱們去了?」

    「這也只是猜測,還需經過查實!不過,這裡既無戰爭痕跡又不見我軍士兵,想來我軍已對此處失去控制矣。」齊良憂心忡忡,想到馬寶西移可能上清軍的當,他心急如焚;想到貴州丟失,雲南危急,他悔恨交加。

    而齊惜音與劉德祥等人則憂心己方處境起來,前面的路還是不好走啊!

    前面奔來一匹快馬,劉德祥道:「世子!魏兄弟回來了!」魏士安負責在前面探路。

    齊良等著魏士安臨近,魏士安在齊良面前勒住馬穩穩地停住,稟道:「世子!前面出現一隊鄉兵!」一路南下,齊良一行沒少遇這類相當於後世地方民兵的鄉兵。

    齊良苦嘆,連鄉兵都已出現,想來這地方失去已不是一兩日了。「有多少人?」他平靜問。

    魏士安道:「約摸二十來人!」

    「還有多遠?」

    「四五里的樣子!」魏士安回答,接著問:「世子!可要躲避他們?」

    劉德祥不以為然:「幾個鄉兵有什麼好怕?一路來我們遇到的還少嗎?」二十幾個人,他相信就是來硬的,他們也應應付得遊刃有餘。

    齊良持同樣的態度:「無妨!」

    走不出不到一刻,果然與那隊巡邏鄉兵迎面相遇,那隊鄉兵可能以為見到了「肥肉」興奮地圍過來,吆喝:「停下!停下!快停下!」樣子十分凶悍,跟強盜土匪沒什麼兩樣。其實各地鄉兵本就是由當地的地痞流氓組成,他們藉機生事,欺弱怕強,強取豪奪,特別喜歡欺負外地人。

    這種情況齊良等人已遇見過多次,劉德祥陰陰冷笑,一點不懼:「爾等想幹什麼?」氣勢很盛。

    對方明顯怔了片刻,其中幾個怕事之人悄悄地把刀槍收起,但一名長相猥狎之人顯有不滿,不甘勢弱地喝道:「爾等刁民竟敢對爺等大喝小叫?爺等奉命行事,搜查一切過往行人,快快站一邊去等候檢查!」接著揮手:「把他們押一邊去。」他是這一群鄉兵的小頭目。

    劉德祥義憤怒容,哪有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搜查的?大聲喝道:「我家老爺仍一方鄉紳富豪,豈容爾等無理?」

    小頭目傲然道:「一方鄉紳又怎底?我們家主一樣是一方鄉紳,而且是川黔邊境最大的鄉紳!少說廢話,一邊老實呆著去!」鄉兵都依附著地方土豪富紳,經費都由地方鄉紳出。

    劉德祥道:「我家老爺對朝廷作有特殊貢獻,可是被當今聖上賜有聖匾的!」

    小頭目嘿然一笑:「少跟我來這一套!」揮手:「搜!」

    劉德祥怒髮衝冠,怒瞪火目,就待發作,馬車裡的齊良出聲道:「讓他們檢查吧!」反正這一路南下被人搜查得還少嗎?只是不想自己這一行人裝出這麼有錢有勢的大氣派模樣沒有被正規清軍怠慢,反而被這一向瞧不上眼的鄉兵無禮了。

    鄉兵得勢頓然囂張起來,呼來叫去地把眾人趕到一邊,然後把眾人所帶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可什麼違禁的東西都沒有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找到。齊良等人本就是逃命的,也根本不可能帶什麼值錢的東西,軍用武器更不可能帶了。

    小頭目很不甘心,爬上齊良所坐的馬車又仔細搜了搜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只得洩氣地下來。

    劉德祥冷笑:「如何?可有什麼可疑之處?」

    小頭目問:「你們是哪裡人?要去哪裡?」

    劉德祥從容應道:「我家老爺是寧遠府人,要回鄉省親!」

    頭目正色:「把路引等拿出來!」這才開始一本正經地盤查,可見剛開始他們只是想搜東西,得些好處。

    劉德祥把一切路引證明都拿出來給小頭目過目,這些都是經過多次檢驗的證件,當然都是真的,是昆明衛綁架一名瀘州名望鄉紳威逼所得。

    檢查無疑之後,小頭目只得無奈地放任齊良等人離去,畢竟他不敢無端用強,他看出劉德祥等人也不是好惹的。

    端真小鬼難纏哪!雖然受了點氣,但畢竟成功應對過去了,眾人長長鬆出一口氣。

    齊良等人加速度,行出五里,後面突然揚起一陣塵煙,魏士安叫道:「世子!後面有人追來!」

    齊良探出頭望一眼,人數約有三四十人,這時劉德祥驚叫:「好像就是剛那一群鄉兵!」真是陰魂不散,他相當憤怒。

    齊良苦笑:「麻煩來了!」

    魏士安問:「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麼?」

    劉德祥前後細細想一遍,不相信地搖頭:「我們沒有出什麼紕漏啊?」

    齊良道:「我們的確沒有出什麼錯誤!」

    「那他們為什麼還要來追我們?」劉德祥問。

    齊良望一眼同樣一臉焦急的齊惜音,嘆道:「為了齊姐!」

    「為了齊侍衛長?」劉德祥驚呼,怔然望著又變一臉驚愕的齊惜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叫齊組長得漂亮呢?人家看上她了!」齊良這不知是在誇還是在損?

    「瞎扯!」齊惜音俏臉粉紅,嬌斥。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7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前後有兵
    馬蹄聲急促傳來,就像敲在眾人的心坎上,魏士安焦急問:「世子!該怎麼辦?要躲避嗎?」

    齊良嚴峻著臉:「躲不了了!」那批鄉兵由二十幾人變成三十幾人,顯然剛那一陣子是回去搬救兵去了,這回他們認定能吃定己方了。

    「*山停下,大家做好準備!」齊良沉聲命令。

    劉德祥與魏士安馬上指揮侍衛們做好戰鬥準備,馬匹與馬車置於外圍,齊良與齊惜音身邊由左右劍方明方仲兩兄弟貼身護衛。

    齊惜音抓緊齊良的手,仍難置信地問:「世子!您剛說那些鄉兵是為奴家而來不是真的吧?」

    齊良瞥一眼:「難道齊姐自己沒有感覺嗎?」

    齊惜音臉酡紅,哪個男人看自己時不是那種眼神?只是剛那位小頭目目光更加猥狎,更加熾熱。

    「前面的人停下!前面的人快停下!」馬蹄聲中傳來叫喊聲。

    齊良哂然而笑,自己這方不是早停下了嗎?瞎叫什麼?

    先奔過來的是幾匹馬,然後才是幾十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兵丁,他們上來便把眾人圍在中央。有了齊良的提醒,這會兒劉德祥等人刻意留意著這些鄉兵的眼神,目光果然都有意無意地瞟著齊惜音,特別那位小頭目幾乎都涎液了。

    「敢問各位為何又回轉了?」劉德祥目光陰森,對這些不入流的蝦兵蝦將他早動了真氣。

    小頭目艱難把猥褻的目光從齊惜音嬌美如花的玉容上移開,狠狠道:「爺懷疑你們是吳逆同黨,要帶回去好好審問!」

    劉德祥正待駁斥,齊良已不耐煩下令:「打爆他的頭!」既然衝突不可避免,那就先下手為強。

    魏士安離那小頭目最近,那是他早瞧準好的攻擊位置,齊良話音未落他已如飛豹般撲上,擒賊先擒王,齊良是嘴上說,他是行動上做,但想法是一致的。

    小頭目坐在馬上頤指氣使,囂張跋扈,突地被人捏住了腳踝,接著還不及揮動手中的大刀,已被人從馬上扯了下來。魏士安力大無窮,把小頭目摔下地後,接著就是一重拳捶在小頭目的臉門上,小頭目慘叫一聲半邊臉痛得都麻木了,這一切都只是在轉瞬間完成,鄉兵們幹瞪著都還來不及反應呢。

    「啊!殺!」終於有人反應過來,鄉兵們下意識地前撲。

    劉德祥等人雖赤手空拳,但三兩下便各人奪下一名鄉兵的武器,緊接著展開反擊,傳來一聲聲慘叫聲,地上已落下一些斷手斷臂,鮮血滿地。

    這些只知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的地痞流氓們何曾見過這陣仗?意志馬上崩潰轉身而逃,都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腿!

    「別追了!」至始至終齊良都沒有動一下,叫住還在殘虐興奮中的侍衛們。

    劉德祥退回問:「世子!這些人怎麼辦?」一些逃脫不及或受傷的鄉兵橫七豎八躺在地上,那名小頭目也捂著半邊臉哀聲連連地爬在地上,他的目光再不敢看齊惜音,齊惜音剛走過去狠狠地踢了他兩腳。

    齊良睃一眼,毫無表情道:「都殺了!」他對這種地方惡霸從來沒有什麼好感。

    「饒命啊!大爺饒命啊!」

    「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爺,請大爺饒了我們吧!」

    鄉兵們嚇得灰死,還能說話的鄉兵苦聲哀求,不能說話的也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這些侍衛們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只知道服從命令,對這些鄉兵們的哀求熟視無睹,一人拖著一個鄉兵對準致命部位專業地麻利一刀,讓鄉兵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死亡,減少他們痛苦。那名小頭目由劉德祥親自操刀,但他也沒有刻意折磨那令人厭惡的小頭目,也是一刀了事。

    「世子!下面我們該怎麼辦?」劉德祥擦拭掉刀上的血跡。

    齊良道:「那些逃掉的鄉兵會回去報信,追兵很快就會來,我們得改變行走路線!」

    魏士安道:「世子!前面五里有一個三岔口,一條向東南通貴州遵義府,一條向西南通四川敘水廳。」

    齊良道:「走東南那條路!」為了避免被追到,少不得又要多走彎路了。本來,過了敘水廳向西就是敘州府的。

    「大家趕快收拾一下,馬上出發!這裡有八匹馬,不夠的兩人乘一匹,武器都帶著!」齊良簡潔幹練下令。

    左右劍方明方仲兩兄弟共騎一匹馬,還有兩個體重較輕的侍衛與別人共騎了一匹,剩下的各人一匹,齊良十分遺憾,他本想與齊惜音共騎一匹的!

    十一人八匹馬快速向南奔去,到了三岔口魏士安帶頭駛向東南道,不出三十里前面出現一座大營,十一人急急停下,齊良皺著眉問:「士安沒有探清前面有清軍大軍嗎?」

    魏士安道:「世子!卑職前面探路最多只達十里,並不知這裡有清軍大營!」

    劉德祥問:「世子!可要闖過去?」這個所謂的「闖」當然是指丟掉刀槍,棄掉馬匹,接受檢查正常通過,以前他們過清兵把守的關卡時都是這樣通過的。

    魏士安馬上否定:「此回恐不行,看那前面連營成片的營帳恐有幾萬人,應是清軍的前線大軍!」

    齊良點頭:「看見那旗幟了嗎?這是清順承郡王勒爾錦的大軍,我曾與那勒爾錦見過幾面!」

    劉德祥急道:「現在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又打倒回去?」

    齊良道:「只好打倒了!」馬上命令:「快走,希望能趕在那些鄉兵之前趕到三岔口!」在此見到勒爾錦大軍其實齊良反而高興,說明貴州省還沒有全部丟掉。

    趕到三岔口看地上沒有成片的新腳印出現,知道鄉兵還沒有趕來眾人大喜,馬上轉入西南道,可不久後面滯後警戒的劉德祥趕回來稟報:「世子!鄉兵已追來了!」

    齊良問:「有多少人?」

    劉德祥道:「約有上百人,帶著刀槍,還有弓箭手!」

    齊良吩咐:「大家不要停留,快走!」不料,這時前面負責探路的魏士安也回來稟報:「世子!前面也出現一隊鄉兵武裝!」

    「多少人?」齊良大驚失色。

    魏士安回答:「五六十人的樣子!」

    齊良閉眼長嘆,前後都有鄉兵,吾命休矣!!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7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峰迴路轉
     左邊是高山容易被圍住,右邊是溝壑密佈的農田窪地跑不遠,該怎麼辦?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齊良身上,馬匹「嗯嗯」地噴著白氣,齊良拍一下馬屁股,甕聲道:「為今之計只有向前面硬闖了!」他真正擔心的還是清順承郡王勒爾錦的大軍,向左逃與向右逃雖都可躲避一時,但是是死路,清軍大軍得悉前來必被擒,只有前衝或可逃過一劫。

    魏士安英勇道:「卑職領兩位兄弟在前面開路!」

    劉德祥義氣道:「我陪著魏兄弟!」

    其它人齊聲道:「吾等誓死保衛世子衝過去!」

    齊良心頭一熱,大手一揮:「大家一起闖!」

    劉德祥向兩旁最後吩咐一聲:「方明方仲!你們一定要緊身護衛著世子!」

    方明方仲坐在同一匹馬上點頭:「明白!」

    齊惜音自不用說,她的馬在齊良前面,既不加快前衝也不放慢落後,始終保持與齊良一個馬身。

    一刻鐘之後,遠遠看見前面一群人在路上搬石頭,抬樹木,魏士安稟道:「世子!前面鄉兵可能剛發現我們,路障都還未設好呢!」

    齊良道:「趁此時機,大家正好加快速度衝過去。」

    魏士安吼一聲:「跟我來!」他伏身加速,其它人也全都伏在馬背上,有幾個身手靈巧之人幾乎還鑽到了馬腹底下,他們這是為了躲避敵人的弓箭。

    齊良抱著馬頭,只聽風聲呼呼吹過,瞟一眼前面,前方敵人身影越來越清晰,他驟生疑惑,這些人的服飾怎麼與遇到過的鄉兵不一樣呢?最明顯之處,這些人著裝不統一,還有些人衣著破爛,難道是一群窮鄉兵?各地鄉兵都依駙地主老財,不可能連衣服也置不齊吧?「停下!快停下!」他大聲叫。

    眾人莫名其妙,雖時機稍縱即失,但大家還是服從的勒馬停下。前面鄉兵見有馬馳來,顧不得路障未完全設好紛紛退到路障後方準備拒敵。

    魏士安奇怪問:「世子為何要停下?」

    齊良則問:「士安認為這群鄉兵與後面的那群鄉兵是一夥的嗎?」

    魏士安不敢肯定地搖頭:「屬下不敢妄斷!」

    齊良再問:「這些鄉兵士安是怎麼遇上的?你發現他們時,他們發現你沒有?」

    魏士安回答:「屬下是正面遇上的他們,屬下發現他們時,也不知道他們發現了我沒有!」

    齊良又問:「這批鄉兵有可能是趕在我們前面過了三岔口,然後無法追到我們又倒回來的鄉兵嗎?」

    魏士安這回肯定道:「不可能!與我們發生衝突的鄉兵沒有馬匹,不可能趕到我們前面,這應該是另一路鄉兵。」

    齊良突語出驚人:「這些人不是鄉兵!」

    眾人吃驚,魏士安睜著大眼:「為什麼?」劉德祥緊接著問上一句:「不是鄉兵又是什麼人呢?」

    齊良笑道:「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難道是山賊土匪?時間不容等人,魏士安駕馬上前,大聲問:「前面是何方英雄,為何要擋我們的道?」

    對方幾十人已列好陣,但十分奇怪為何對方剛不趁時機強衝過來?若是強衝他們還不一定能擋得下呢?「爾等為何見我即逃?」對方一名粗壯的漢子站出問。

    魏士安一怔,遂明白對方早發現了自己,而且對方也一定把自己當作探子了。「現今天下不太平,路途不平坦,我家老爺想回鄉省親,路上不得不小心些啊!」

    對方問:「你家老爺是誰?要回哪裡省親?」

    魏士安道:「我家老爺姓齊,寧遠府人,要回寧遠府探望八十歲的老母!山不轉水轉,各位英雄可否讓出一條道,讓我等過去?」

    對方爽朗道:「好啊!你們過啊!」

    沒想對方竟然答應,且如此爽快!魏士安十分意外,想想不對,馬上應道:「如此,便請英雄們把這些路障都清除了吧,我們記下英雄們的好,日後定當厚報!」

    對方露出本相,語冷道:「要除你們自己除,過不過由你們自己定!」

    這個誰敢過去清路障,還不被對方利箭射成刺蝟?魏士安皺眉,不再繞彎,直截了當問:「爾等待要怎樣?劃下道來!」現在已可肯定這些人不是鄉兵,而是土匪,不過土匪也不好對付啊!

    對方不答話,想也是在思索,可過了好一會兒對方還是不搭話,而路上的石頭樹木卻又多了一些。時間不等人,後面追兵將至,眾人心如火燎,魏士安轉身望向齊良,等他拿主意。

    齊良一直在觀察,聽了魏士安與對方的對話,他拍馬向前,齊惜音與左右劍兄弟嚇得馬上跟上,生怕對方射箭。

    齊良不以為然,突大聲問:「敢問各位兄弟是哪路英雄?」

    對方還是不答話,只是在抓緊時間佈置,齊良等人已錯過最佳的突過時間了,劉德祥與魏士安頭上冒冷汗,左右瞧著已在尋覓退路!

    齊良卻一點不著急,再次大聲道:「敢問各位可識洪文材兄弟?」

    回話的粗壯漢子身子明顯一震,吃驚著問:「你們怎識洪文材?」

    齊良笑容可掬道:「先莫問我等怎麼識得洪文材,就說你們識洪文材否?」魏士安等也十分吃驚地望著齊良,不知何時世子又認得一個什麼叫洪文材的人了?

    那漢子語態已變暖許多:「我們識得洪文材!」

    齊良傲然道:「叫那洪文材出來說話!」透出凜凜威嚴之氣。

    漢子仔細瞧著齊良等人,卻一個也不識得,語態恭維:「在下便是洪文材!也問各位是……?」

    齊良心中篤定,心情大悅,哈哈大笑:「既是洪文材,可識齊影?」

    對方又驚問:「這位爺識得齊影?」

    齊良笑道:「當然識得!前幾日才與他分的手呢!」

    漢子已激動命令:「快快把路障清了!」他已跳躍奔跑過去,小心地問:「敢問爺是哪位?」

    齊良笑容滿面:「可識齊良?」

    漢子震驚無比,立跪在地上無比恭敬道:「叩見——」叩見誰他沒說出來。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7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心中之謎
    齊良很滿意洪文材,這就是專業與非專業,特訓與非特訓的區別,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見一個剛還是敵對的人突對齊良跪拜,齊惜音忍不住好奇問:「世子!齊影是誰?齊良又是誰?」魏士安等人有著同樣的好奇,但他們不敢問,只有齊惜音不受這份約束。

    齊影是張景山,齊良當然是齊良自己了,「齊影」、「齊良」、「良仲」分別是張景山、齊良、桂明三人對外的代名,以前在北京時是為了隱蔽真實身份,後來三人又對此賦予了新的含義。

    齊良半真半假道:「齊姐還沒有聽出來嗎?他們都姓齊,齊影是你的哥哥,齊良是你的弟弟!」天朔府各部門都有紀律,他不能明說。

    齊惜音哪會相信?嗔眸:「瞎話!」接著問:「你怎麼識得他的?」她纖纖玉指指著恭敬站在一旁的洪文材。

    齊良道:「大家不是知道天朔府有一些敵後武工隊嗎?你們眼前所見就是川黔邊境敵後武工隊,洪文材是這只武工隊的隊長,這是出發之前,景山告訴我的。」他必須解釋給大家聽,不然魏士安、劉德祥等人不會放心。

    原來如此,大家恍然!齊惜音又問:「世子又是怎麼判斷出他們就是天朔府武工隊的呢?」

    齊良笑而不答,揮手道:「此事容後再說,後面追兵將至,我們還是解決這個問題再說!」

    一旁的洪文材吃驚問:「後面有追兵?「

    劉德祥道:「是啊!我們後有追兵,前有堵擊,正處於四難絕境呢!若非前面是洪隊長,後果不敢想像!」

    洪文材問:「有多少追兵?」

    劉德祥道:「約百餘鄉兵!」

    洪文材道:「只是一些鄉兵嗎?交給我們就是!」

    齊良叫好:「有武工隊在,我們就吃掉那股追兵!」

    洪文材道:「不敢勞——,我們自己就可解決鄉兵!」他們在此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鄉兵。

    齊良道:「洪隊長!直接稱呼我無妨,只是你對下面的人注意保密就是了。」

    洪文材躬身:「是!」

    齊良道:「不可小覷了那些鄉兵,我們一起動手,動作快些!」接著問:「洪隊長還不知道清順承郡王勒爾錦的大軍就在附近的吧?」

    洪文材驚悸:「屬下還以為他的大軍早已到遵義了呢!」

    聽這話,齊良頓感疑惑:「是啊!勒爾錦的大軍為何呆在這裡不動呢?」現在容不得他細細思考,吩咐:「大家先隱藏在驛道兩邊,等鄉兵到來後先用箭射,然後再從兩側掩殺。」

    劉德祥問:「世子!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

    齊良道:「就是越簡單越好,能讓鄉兵上當最好,不上當也不無妨,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擺脫他們。」

    半炷香後,百餘鄉兵拉成一條長線散散亂亂上氣不接下氣奔來,前面有四匹馬,應是小目頭之類的人,他們飽漢不知餓漢子飢地呵令著鄉兵們加快趕路。

    前面出現路障,鄉兵們停下來,幾個小頭目交頭接耳嘀咕幾聲,僅是猶豫片刻便派出人前去清理路障。

    驛道左邊幾十米遠處,洪文材小聲問:「世子!可要行動?」

    齊良道:「射掉那幾名騎馬者!」

    洪文材遵令:「是!」就要轉身離去,齊良忙阻道:「讓我的侍衛們來,洪隊長交幾把箭給他們就是!」

    洪文材點頭,他當然知道這些侍衛們的本領。

    幾隻利箭突然破空而出,只聽一聲「不好!有箭!」接著傳來幾聲慘叫,兩人墜馬,另有一人手臂中箭伏在馬背上,還有一人帽子被射落嚇得魂飛魄散。

    「有埋伏,快退!快退!」鄉兵撒腿便跑,魂兒都掉了。

    一番提心吊膽、擔驚受怕之後,一場危機沒想竟如此輕易便化解了!

    武工隊隊員們驚呼侍衛們神奇的箭法,洪文材問:「世子!你們這是要去哪?」

    齊良道:「我們準備回敘州府!」

    洪文材擔憂道:「回敘州府必須過敘水廳,敘水廳有清軍,這一路不好走啊!」接著道:「讓川黔武工隊護送世子吧!」

    齊良不置可否,問:「洪隊長知道一些什麼信息?」

    洪文材回答:「川黔武工隊一直在大山裡鑽,卑職也不知道什麼信息,只是知道馬寶將軍已入川,貴州北部大部分縣府已撤,整個北部已落入清軍手!」

    齊良問:「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洪文材回答:「我們奉命在川黔邊境活動,主要打擊地方鄉兵及破壞清軍後勤運輸!」

    齊良奇怪問:「清順承郡王勒爾錦大軍並未南下,為何整個貴州北部都落入清廷之手了呢?」

    洪文材道:「雖清順承郡王勒爾錦大軍未南下,但清軍另一支大軍——安遠靖寇大將軍貝勒尚善部從另一路已南下,再加上我方各府衙先期撤離,地方土豪富紳見風使舵投*清廷,所以雖清軍未及遍至各地,但整個貴州北部已實際受清廷控制矣。」

    齊良聽了憤怒,那些貪生怕死的地方官員該殺!而那些風吹兩邊倒的地方豪紳也該殺,此次自己就差點命喪那些由地方豪紳所組的鄉兵之手。「洪隊長!今後對各地親清廷的豪紳要毫不留情地打擊!」他齎恨道。

    洪文材躬身:「遵世子令!」

    齊良瞧瞧遠處在列隊的武工隊隊員們,他們衣服單薄,且服飾各異,奇形怪狀,又問:「你們為何如此裝扮?」完全像一支土匪。

    洪文材知齊良意,赧道:「武工隊困難,無法統一著裝,且為了避免遭到清軍的重點打擊,我們也必須以山賊土匪的形式出來活動!」

    齊良體諒敵後武工隊的難處,不怪罪他們,鼓勵道:「川黔邊境武工隊人數還不到百人的吧?洪隊長努力發展,到時我讓天朔府升你們為常規軍!」

    洪文材大喜:「卑職定當努力,誓死效忠世子!」

    之後,齊良再鼓勵武工隊所有隊員一番,便率魏士安、劉德祥等十人離去了。只是武工隊隊員們對齊良這神秘的一行人充滿無限好奇,問洪文材,洪文材又不說,這成了眾人心中的一個謎!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7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深深憂慮
    清軍大營,看到各處上報上來的情報圖海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快感,他眯著眼得意地笑,花白的鬍鬚一翹一翹,果不出周培公所料吳逆渡河而攻了,只是有點意外的是吳逆軍並非大規模強攻,而是小股地小股地偷渡,也真不知吳逆是怎麼想的,這樣偷渡有用嗎?

    站在一旁的周培公則表情恰恰與其相反,他深皺著眉,一份份戰報疊加,雖是一小股一小股的部隊偷渡,可數量也已達到萬人矣!這近萬人一上岸就消失不見了,這吳逆採取的是什麼戰術?不可猜度,即無法應對,他深深感到可怕。

    圖海瞅一眼憂慮中的周培公,問:「培公因何愁眉苦臉?吳逆完全按照培公的設想行事,難道培公不感到高興嗎?」

    周培公嘆道:「大將軍沒有發現其中的可疑之處嗎?」

    圖海不解:「有何可疑之處?請培公詳解!」

    周培公指著桌上一堆的戰報導:「這些戰報只是稟報了吳逆軍偷渡的事實,卻並沒有報導有多少吳逆軍被殲!」

    圖海細細想想確是如此,接著又不以為然道:「這又如何?那些吳逆軍上岸後難道還能逃得了嗎?」

    周培公搖頭:「若是那些吳逆軍只是佔領灘頭陣地或是主動進攻我軍,他們自是自尋死路在劫難逃,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而是上岸後就像煙霧一樣消失不見了!」

    圖海聽著眉頭聚緊,周培公接著道:「若是吳逆軍像昆明衛一樣采聚游擊之術,吾為之奈何?」

    想想幾萬大軍在大勞山圍剿昆明衛近月依然無果,圖海已沒有了開始的好心情,臉上的笑容早消失不見。「培公可知這是為何?難道那吳逆應熊已回歸了?」他心焦問。

    周培公這點倒敢肯定,搖頭道:「吳逆應熊肯定還沒有回去,不然吳逆軍連偷渡石柳河都不會了。」

    圖海追問:「那又是為何呢?」

    周培公道:「應該還是為瞭解救吳逆應熊!」想著吳逆採取的計策他深深佩服,簡單明了直奔主題,這樣可減少許多的傷亡。同時,他又十分後悔,不曾想吳逆應熊在吳氏集團中的位置如此重要,當初就應該殲滅了他。

    圖海翻著白眼道:「當然是為了救那吳逆應熊了,這還用說嗎?」

    周培公被噎一下,趕忙解釋:「卑職的意思是說吳逆軍為瞭解救吳逆應熊這一個簡單的目的,他們採取最直接有效的辦法,不與我們發生大規模的血戰!」

    圖海焦急:「這如何是好?若是那些上岸的吳逆軍都採取游擊之術,我們該怎麼辦?」

    周培公低頭沉思,圖海下決定道:「應該馬上調騎兵部隊前去剿滅那些上岸吳軍!」

    周培公思慮片刻,抬頭間已有了對策,不慌不忙道:「大將軍勿用擔心,吳逆軍的目的不就是為瞭解救吳逆應熊嗎?那麼他們去的方向一定是大勞山,我軍只需置兵於大勞山附近,守株待兔就是!」

    圖海拍著腦袋,大讚:「對啊!他們想做的就是救那吳逆應熊,任由他們聲張虛勢,游擊騷擾,但這個目的不會變!」接著又蹙眉憂慮:「可是那吳逆應熊已逃出,他很快就會回去!」

    周培公道:「大將軍不用擔心,接到消息吳逆應熊已逃往瀘州方向,他想回到敘州城可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即便他回去了,消息也不可能馬上傳達到那些上岸吳逆軍中。」另外,他還有一種預感,對岸吳逆軍可能很快就會展開大規模的渡河戰,那些上岸吳逆軍應該還有另一個目的即為牽制己方兵力,而應對的唯一辦法就是集中兵力,按兵不動。

    讓那吳逆應熊逃走圖海心中雖有遺憾但並不沮喪,成功調動吳逆馬寶部入川,朝廷已發來聖諭嘉獎,吩咐:「培公多操心,於大勞山與石柳河佈置好一切,另也要密切監視那些上岸吳軍的動向,有機會還是要狠狠打擊一下的!」

    周培公還來不及遵令,外面一名軍士匆匆進來稟報:「稟大將軍!塘村楚布將軍大營被毀,楚布將軍戰死,我軍損失慘重!」

    「什麼啊?」圖海大驚失色,周培公同樣驚得目瞪口呆,楚布驍勇無比,戰功赫赫,統帥三千大軍駐守石柳河上游塘村。

    「吳逆大軍渡河了嗎?」圖海急切問,瞬間反應過來,結巴著命令:「快、快調兵增援!」

    周培公阻止:「請大將軍稍等片刻!」接著軍士問:「有多少吳軍渡江?」

    軍士回答:「約二千人!」

    「二千人?」周培公難以置信,二千人渡河而攻不僅大敗己方精銳,而且連大營都給毀了,什麼時候吳逆軍如此厲害了?他倏地變臉色,聲色俱厲:「若是謊報軍情,斬了你!」

    軍士慌張道:「屬下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

    周培公驚濤駭浪,繼續問:「後面可還有吳軍渡河?」

    軍士回答:「後面沒有吳軍渡河了,而上岸的吳軍毀了軍營後也馬上消失不見。」

    周培公心稍安,說明這股吳軍也是小股偷渡部隊,圖海也安靜地坐下,問:「可知此支吳軍由誰統領?」

    軍士搖頭,周培公知道,代而回答:「對岸與楚布將軍對峙的吳軍是桂明部,統軍之人應該也是桂明!」

    圖海驚問:「可是以少勝多打敗趙良棟的那個桂明?」

    周培公回答:「正是!」

    圖海又驚又妒:「此桂明何以如此厲害,屢敗我軍?」

    周培公道:「大將軍應該招趙良棟將軍前來問問!」

    圖海問:「趙將軍在哪裡?招趙良棟將軍!」

    周培公道:「趙將軍在莫村,離大營有三十里。」

    圖海不耐煩命令:「速招其前來議事!」

    有人領命下去,周培公則在深深憂慮那支戰力非凡的桂明部。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8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牽怒之意
    趙良棟並不在軍營,他所管轄的河段也有吳軍偷渡,吳軍偷渡上岸之後他領兵追捕去了。等他接到命令趕到大將軍營時,已是第二天的黃昏。

    他風塵僕僕闖進大將軍營帳,一身戎裝都不及回營地換即匆匆趕來,銀灰色的盔甲上還沾著血跡呢。

    「參見大將軍!」他躬身行禮,圖海不敢託大,起身走出:「給趙將軍看座!」趙良棟,字擎之,號西華,非圖海直屬部下,原為天津總兵,後調任寧夏提督,自領一路大軍入川平亂。

    趙良棟又向周培公頷首之後方坐下,周培公回禮一笑,問:「看趙將軍身上沾著血漬,可是剛經過一場血戰?」

    趙良棟道:「昨日良棟率部追擊吳軍,有過一場血戰,今日方回!」

    圖海關心問:「結果如何?」

    趙良棟謙遜道:「小有斬獲,上岸之吳軍俱被殲滅!」

    圖海喜問:「有多少吳軍?」

    趙良棟又不免得意:「約千餘吳軍!」

    這是連日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也是第一份上報殲滅偷渡吳軍的戰報。

    「趙將軍神勇,本帥必將上呈天聽為你請功!」圖海讚道。

    趙良棟高興,旋問:「不知大將軍召卑職前來有何要事?」

    圖海望向周培公,周培公道:「趙將軍!昨日在塘村也有吳軍偷渡,應是與莫村發生在同一時間,只是結果卻與莫村的完全相反。」趙良棟駐守莫村河段。

    趙良棟緊張問:「怎麼個相反法?」

    周培公嘆息:「楚布將軍戰死,塘村大營被毀!」

    趙良棟驚色,與圖海一樣下意識問:「吳軍大規模渡河了嗎?」

    周培公笑著反問:「若是吳軍大規模渡河,大將軍與我還會如此安閒地坐在這裡嗎?」

    「也是小規模的偷渡?」趙良棟不相信地問。

    周培公點頭:「正是!而且還只是一支二千人的偷渡部隊!」

    近幾日發生的偷渡事件,二千之數也算是大規模了,但趙良棟仍不敢置信僅憑兩千吳軍就可殺了楚布毀了塘村大營,懷疑問:「何人有如此厲害?」

    周培公反問:「趙將軍以為呢!」

    趙良棟怔然片刻,立刻反應過來,驚恐問:「桂明?」喃喃自語:「這就難怪了!這就難怪了。」被桂明所敗,其心仍有餘悸。

    周培公長長嘆一聲:「說說這個桂明吧!」

    趙良棟現在才知道大將軍何因如此匆忙召見於己。「對於桂明,良棟也知之不詳,只知其原是吳逆應熊手下的一名侍衛,冷靜,足智多謀,膽識過人!」

    其實,圖海與周培公應比趙良棟對桂明瞭解得更多,他們應該都曾看過桂明,只是以前未曾留意。

    「趙將軍說說桂明的軍隊吧,為何他這麼厲害?」周培公問。

    趙良棟道:「確切地說非是桂明如此厲害,而是他的軍隊厲害!」

    歐!周培公驚問:「何以見得?」圖海也側耳聆聽。

    趙良棟怵然回憶:「桂明手下有一支二千人的連發弩部隊,那是一支魔鬼般的部隊,他們有發不完的弩箭,鋪天蓋地,一箭接一箭,連綿不絕,就像天上下雨一樣。」

    「有這等事?」周培公滿腹疑惑,問:「那弩何模樣?」他意識到那可能又是一種新兵器。

    趙良棟回答:「外形與一般弩弓並無二致,只是它有射不完的弩箭,可以不需上箭,一箭接一箭絲毫不停頓。」

    周培公問:「趙將軍可曾得到過此弩?」

    趙良棟搖頭:「未曾得到這種弓弩,不過那弩箭倒是收集到不少!」

    周培公吩咐:「勞趙將軍送些那種弩箭過來看看!」

    趙良棟道:「這個容易,良棟現在就令人回營去取!」

    周培公再問:「良棟可發現那弓弩有什麼弱點?」

    趙良棟擰眉沉思片刻,道:「那弓弩好像不如普通弓箭射程遠,這應該是它的唯一弱點!」

    周培公明白了,道:「趙將軍!若是今後有機會請千方百計弄一把這種弓弩回來!」

    趙良棟道:「省得!」

    圖海突道:「培公何不去問問楚布將軍部下?經昨夜一仗,說不定他們就收有這種弓弩呢?」

    周培公道:「卑職這就去!」不過,他不抱絲毫幻想,既是落荒而歸,又有何心思關注其它?

    周培公正待邁步,一聲長長的「報」聲阻住了他的腳步,「稟大將軍!前方急報,扎爾傑將軍遭敵伏擊,損失慘重!」一名傳信軍士滿頭大汗跪在地上。

    圖海暴瞪雙眼,驚而站起:「什麼啊?」

    周部公則急問:「扎爾傑將軍如何?」

    軍士稟報:「扎爾傑將軍所幸無事,不過其部損失達六成!」

    扎爾傑仍圖海手下五大騎兵甲喇額真之一,甲喇額真是滿清官名。依滿清八旗建制,每300人為1牛錄,設牛錄額真1人;5牛錄為1甲喇,設甲喇額真1人;5甲喇為1固山,設固山額真1人,固山即漢語中的「旗」。

    這是圖海部精銳八旗騎兵第一次遭受如此重大損失,圖海青筋凸起,虎視怒顏:「是誰幹的?」

    傳信軍士正待開口,周培公已搶先道:「稟大將軍!還是那桂明!」昨日得知桂明部上岸後,他及時作出了軍事佈置,他料定桂明會直奔大勞山,他一邊在大勞山設防,一邊令扎爾傑部追擊。桂明部是他重點防範的對象,所以調集了重兵,派遣了精銳,可沒想到一直號稱天下無敵,在漢軍眼裡如夢魘的八旗騎軍也遭此大敗。

    圖海橫眉豎眼,萬目睚眥:「定要烹蒸了那桂逆賊!」令其怒恨衝天的另一個原因是扎爾傑部屬正黃旗,他自己也是出自正黃旗,其中許多都是他的宗族親侄。

    周培公凝重神色:「大將軍!我們一定要好好防備這個桂明了!」

    圖海吼一聲:「那還不快去?」多少有點牽怒周培公的意思。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8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再等兩天
     登上石柳河北岸之後,方知道情況與想像中完全不一樣,桂明十分鬱悶,不管他率部往哪個方向前進都好像有清軍,後面也有清軍陰魂不散地墜著,而且還是清軍騎軍,這對部隊是一個巨大威脅。無奈之下,他命令部隊回頭反擊,在一片山林中設伏與清軍扎爾傑部血戰,雖取得勝利但自身損失亦重,登陸部隊人員銳減至一千四百人,且弩箭日漸減少,人均已不足四十枝矣。

    部隊也有收穫,多了幾百匹戰馬,可部隊要在崇山峻嶺中往來穿梭要這些戰馬何用?林天祐在驅散這些優良戰馬時十分惋惜,每匹戰馬都是好幾百兩銀子啊!平日裡有多想擁有一匹這樣的馬!

    「還在磨蹭什麼?」瞧見對一匹白馬依依不捨的林天祐,桂明轉身過來含慍喝道。

    林天祐求道:「桂部長!可否留下幾十匹,傳信兵們需要,您也需要啊!」

    桂明毫不猶豫拒絕:「我不需要,傳信兵們也不需要!」瞅一眼,語氣加重,臉色更沉:「你別再浪費時間,你關心這些戰馬還不如多關心一下士兵們的弩箭,多花一點時間收集射出去的弩箭!把這些馬都驅散了吧,我們不能要但也不能留給清賊!」確實,戰場上士兵們多一支弩箭就多一份活命的機會!

    林天祐大聲道:「明白!」對著愛不釋手的白馬用力一拍,叫道:「去吧!」誰知那白馬吃痛後腿一踢正中林天祐,林天祐趔趄著後退兩大步,林天祐惱羞大怒:「你這畜牲!」

    桂明哈哈大笑,轉身正見百戶顧明宇跑來,問:「顧百戶有何事?」

    顧明宇稟道:「桂部長!前面三十里發現清軍!」

    桂明頭痛,上岸以來三天打兩仗,如此下去部隊可能到不了大勞山。見桂明沉默不言,顧明宇小心翼翼建議:「桂部長!我們是否應該改變一下行軍方向?」

    桂明道:「我們不是一直在改變行軍路線嗎?」

    顧明宇道:「桂部長!卑職指的是行軍方向而非路線?」

    桂明愕然,細細思量,反問:「顧百戶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向大勞山前進了?」一直以來,雖桂明一直在改變行軍路線,但行軍方向卻一直未變,總是朝著西北大勞山方向前進。

    顧明宇道:「只是暫時不向大勞山方向前進,但我們的目標還是大勞山!」

    桂明沉思片刻,點頭認同:「顧百戶言之有理,清軍一定在大勞山置有重兵,我們沒有必要往清軍刀口上撞!」

    顧明宇興奮異常,不僅僅是因為桂明接受了他這個小小百戶的建議,而是他相當於救下了許多弟兄們的性命。

    「顧百戶可搜到一些有關大勞山的信息?」這是之前桂明佈置給顧明宇的任務。

    顧明宇道:「卑職找到幾名當地百姓,可他們對大勞山近期的情況一無所知,原因是大勞山周邊三十里範圍內已被清軍列為了禁區!」

    這點桂明早從回來稟報的張年洲口中知道,他望著大勞山方向良久不語,不知世子要遭受怎樣的苦難啊?「我們先向正北方向前進,脫離與清軍接觸後,再轉向西入大勞山解救世子!」他鼻子發酸,世子一生苦難,一定要盡快解他出來。

    吳軍帥營已從敘州城移至石柳河畔,近幾日一支支部隊偷渡上岸,消息不斷傳回,有好有壞,有的部隊上岸即被殲全軍覆沒;有的部隊成功登陸,躲過清軍圍堵,消失在天地間,但他們接下來的命運如何不得而知;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從塘村登陸的桂明部大敗清軍,並射死了清將楚布。馬寶與胡國柱都在想,為何桂明部如此厲害?他們聽說是因為桂明部有二千人裝備了一種連發弩,他們想看看那種連發弩是什麼東西,可連發弩都被帶過了河,只有等桂明回來再說了。

    白髮蒼蒼的馬寶將軍喜歡到河邊走走,常常佇立望著對岸,胡國柱從遠處走來,問:「馬將軍又在想對岸的將士們嗎?」

    馬寶搖搖頭,卻問:「可有對岸的消息?」今日吳軍停止了偷渡,這是難道清靜的一天。

    胡國柱道:「登陸的部隊隱形後,再無聯繫。」

    馬寶再次搖首:「不是問我方部隊的消息,而是清軍有何動靜沒有?」

    胡國柱道:「清軍好像也沒有動靜!」

    馬寶轉回身再次望著茫茫河面的對岸,喃喃:「如此看來清軍識破了我們的計策,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可怕啊!」

    胡國柱擔心:「若是不能調動清軍,我方的游擊即失去了意義。」

    馬寶下著決心:「我們還是應該來一次強渡,不然不足以撼動清軍,也就無法解救世子!」

    胡國柱猶豫:「等等再說吧,各登岸部隊還沒有游擊起來呢,清軍自然不會動。」

    馬寶緩緩搖頭:「我們等不起啊!」他往前走幾步,更*近了河岸。

    胡國柱跟上,疑惑地望著兩鬢斑白的馬寶,問:「馬將軍可是在憂慮貴州?」

    馬寶注視著打著轉兒的水面,點頭:「我們必須迅速擊潰對岸圖海部,然後回援貴州,不然貴州失,雲南危險矣!」他接到最新消息,貴州北部已失大半。

    老將軍憂國憂民,胡國柱有一絲感動,同時又有一絲欽佩,老將軍看得遠想得遠哪!「馬將軍!強渡可是一場血戰!」他提醒。

    馬寶道:「若是能擊潰圖海部,解救出世子,進而扭戰整個四川的戰局,甚至於佔據整個四川,付出一些代價是值得的。」說著這些話,他其它已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胡國柱雖有餘慮,但也不反對。馬寶疑重神色道:「再等兩天,若是對岸還無消息,我們便實施強渡!」

    胡國柱默不作聲,馬寶下定最後的心:「這兩天胡將軍就作好強渡的準備吧!」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8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渡河強攻
     桂明部向正北方向移動,又與清軍發生兩次小規模遭遇戰之後終於進入大勞山。桂明滿山地尋找,可哪有昆明衛的影子?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因為山中到處都是被清軍殺害的昆明衛士兵的屍首,他不知道那是重傷之後被迫留下匿藏的昆明衛兄弟們,他們有的缺乏救治不治死亡,有的沒有吃的慢慢餓死,有的無法忍受悲慘自殺,有的被清軍發現殘忍殺害。

    石柳河南岸,吳軍已聚集起大量船隻、排筏,足夠一次投送一萬名士兵過河,那些船隻排筏全都藏在岸上的樹林裡,只有等發起強渡時才會抬下河。

    吳軍還準備了充足的箭只、糧草,他們做著一切強渡的準備,就連齊良留下的安在敘州城上的十門火炮也搬到了河邊。

    軍營裡到處都是將士們進進出出忙碌的身影,當火炮部隊吆喝著把火炮搬上五艘大船時,胡國柱知道大規模渡河強攻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但他還是疑心重重,憂心忡忡,問一旁的馬寶:「馬將軍!不能再等了嗎?」

    馬寶捋一下似雪的鬍鬚,瞟著問:「這兩日有對岸的消息嗎?」時間不可能一味地等下去。

    胡國柱苦臉:「沒有!」他也覺奇怪,好幾支部隊偷渡上岸為何就沒有一支部隊發回消息呢?

    馬寶也是十分無奈:「非不是吾不能再多等那麼一兩日也,而是胡將軍知道過幾日春訊將至,石柳河河水暴漲,我們將錯過最佳的渡河時機。」

    胡國柱沉默無言,「胡將軍儘量想辦法聯繫對岸的部隊吧,明日子時準時強渡!」馬寶大步走了。

    第二日午飯之後吳軍進入臨戰狀態,石柳河南岸縱深二十里成了禁區,一切人員禁止出入,就連一隻狗一雞也不行。

    士兵們被勒令在軍營裡休息,無事可做的士兵們一遍又一遍的擦著自己的刀槍。到了晚上,所有的士兵都知事地不管困與不困,想與不想地強迫自己閉一會兒眼。

    子時,天上星光閃爍,皓月當空,十幾個士兵一組地抬著船隻、排筏推入水中,而後依次登上靜坐待發。

    百舸爭流,千舟競渡!萬船齊發之時恰巧明月隱入雲中,十艘大船駛在最前面,其中有五艘是裝有火炮的船隻,他們是開路先鋒。這些所謂的大船其實也就比一般的漁船大一些,僅能坐百人。

    到了河心清軍發現了,北岸頓時忙碌起來,慌亂起來,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箭雨。

    吳軍試著放了一炮,火光熠動,聲音巨響,可惜清軍沒有打著反把船體震得左右搖晃差點翻了船。

    「不要亂放炮,*近了再打!」有人叫道。

    黑夜中箭只往來穿梭,清軍不時有火箭射來,那火箭拖著美麗的絃線倒不曾造成什麼殺傷力,反是給這夜空增添了一道亮色。

    不知是清軍有意放吳軍上岸,還是吳軍的欺騙計策起了作用?吳軍很順利地便登上了岸。

    「結合!結合!列陣!列陣!」

    「佔領制高點!」

    「前面阻擊!前面阻擊!」

    吳軍將領背著嗓門吼叫著,士兵們找著自己的小旗令,聚集的小旗找著總旗,一級找一級,將軍佐領們倒是不慌不亂,只有千戶百戶們最忙碌,他們才是基幹作戰單位。

    突擊部隊與清軍一番混戰之後,清軍敗退,吳軍向縱深發展,但他們不敢走得太遠,只是在灘頭陣地周邊十來裡範圍內設陣防守。周邊高地盡被佔領,士兵們開始挖陷阱,設障礙,穩固灘頭陣地。

    期間清軍一直沒有再來攻過,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大地傳來強烈的震動聲,清軍大軍來了!現在看來,應該是吳軍騙過了清軍,所以清軍主力才姍姍來遲。

    一場慘烈的攻防戰在石柳河北岸上演,河面上清軍的船隻也出現了,他們阻擊吳軍的後續部隊登陸,直至天明時分,吳軍損失上百艘船才終於把四千士兵再次送上北岸,幸好還算來得及時灘頭陣地還在,不過,先期上岸的近萬吳軍已損失過半,可見血拼的慘烈程度。

    大量船隻被毀,又有清軍水軍的阻撓,吳軍後續部隊的輸送能力大大減弱,每次只能送上兩三千人,到午時,春日的太陽炫耀大地,吳軍總共送上岸的部隊二萬不到。

    馬寶與胡國柱全身盔甲站在沙地上,一黃一銀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四周都是忙碌的身影和焦慮的眼神。兩人如定海神針般佇立不動,臉上無一絲表情,但這表面的鎮定並不能掩飾他們內心的焦慮,他們兩人的雙手都死死地捏著拳頭。

    「馬將軍!已送過去二萬人了!」胡國柱蛹動嘴唇。

    馬寶連眼皮子都未動一下:「知道!」

    胡國柱再次動唇,可欲言又止,軍報每一刻鐘稟報一次,可對岸作戰的人數從來沒有超過一萬,且漸漸在減少,現在僅是七千之數矣,損失已達一萬三千人。這裡既有己方投送不力的原因,也有清軍援軍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的原因。

    「馬將軍!若想扭轉戰局,我軍必須一次性再投送上一萬人!」胡國柱咬著唇道。這樣一點一點地消耗下去,便是有百萬大軍也會被耗盡。

    戰鬥已持續六七個時辰,己方登陸的部隊並不多,為何佔據數量優勢與時間優勢的清軍一直未能把己方登陸部隊趕下河呢?他一直提心吊膽地擔憂著一件事,也一直密切地關注一件事——清軍的騎軍在哪裡?他們投入戰鬥沒有?事實是清軍騎軍一直沒有出現,他寬心之餘又疑竇叢生,為何清軍騎軍還不投入呢?他慢慢感覺這是清軍有意為之,目的就是像目前這樣一點一點地損盡吳軍兵力。

    馬寶終於動了,扭動身子,蒼老的眼睛望向西北角一塊坪地,問:「竹排、木筏都做得怎樣了?」

    胡國柱苦笑搖頭:「那些新做的竹排木筏怕是指望不上了。」渡河工具損失巨大,吳軍又不得不抓緊時間製做。

    馬寶頹然,突又振作精神:「此次我要親到對岸去!」

    胡國柱驚色:「這如何使得?還是去吧!」主帥豈能上一線?

    胡國柱貴為周王女婿也是損失不得的,但目前這戰狀也只有他去了,馬寶定定望著胡國柱,真誠道:「胡將軍可要保重!」

    胡國柱嘆息:「胡某一定把登陸點守牢!」馬寶連勸都未勸一下,他都懷疑剛是不是馬寶故意那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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