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化工大唐 作者:殷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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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09-4-2 13:34: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1 902361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4 19:30
第一八七 轟動國子監

      豔陽高照。國子監。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開了過來。護衛的兵士個頭高大。身著鋥亮的鐵甲。腰懸橫刀。兵器鉤上放著馬槊。一句話。全副武裝。威風凜凜。讓人一見就生畏。

    國子監門口有不少生員正在進出。一見這隊兵士。不由的猛的停下來。吃驚的打量起來。只見這隊兵士簇擁著三個人。一個白胡飄飄的老者。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還有一個不算英俊。也還過的去的年青人。

    老者一臉的笑容。格外親切和藹;道長一股飄然出塵之姿。讓人一見就生出欽慕之感;唯有這個年青人卻有一股肅殺之氣。他雖是在笑。笑的很自然。很親切。然而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股子殺氣。讓人心悸神動。

    國子監是唐朝最高學府。來這裏的人不少。多是飽學宿讀之士。只是道士和將軍同來這樣怪異的事情在國子監的歷史上就沒有發生過。這些生員不由的特別好奇。圍了上來。

    生員們想一睹究竟。沒想到還沒有靠前。就給這隊兵士攔住了。國子監的生員個個有功名在身。更有很多人前途無量。他們心裏自有一股子傲氣。不要說兵士。就是皇帝對他們也要客氣三分。哪里會把兵士放在眼裏。

    有人很強橫的道:“讓開!你們敢攔我們讀書人。但子不小!”一人說。眾人和。生員們個個拿出架勢。要來推兵士。只是。他們那點力氣無異於晴蜓撼石柱。根本就沒有用。

    馬背上的年青人鼻孔裏冷哼一聲。聲音雖輕。卻有一股子威勢。這些生員不由自主的望向他。只他眼裏厲芒四射。身上殺機湧動。不由自主的蔫了。不敢再橫了。

    這年青人不是別人。正是陳晚榮。現在的陳晚榮早已不是以前的陳晚榮了。在死人堆裏爬過。在血水裏洗過澡。這些未曆戰陣的生員在他的氣勢面前。只有害怕的份。

    “讓開!炮兵將軍陳將軍到!”兵士扯起嗓子吼一聲。

    炮兵揚威軍中。此次征戰功勞第一。早就傳遍唐朝。當然。炮兵將軍陳晚榮自然也就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這一亮出身份。立時有奇效。那些生員們馬上恭薛敬敬的行禮:“見過陳將

    人人臉上帶著喜色。好象見到老祖宗似的。就連适才那些強橫的生員也不例外。

    陳晚榮現在的名聲如日中天。誰個不想一睹風采?再加上鄭宛如依照陳晚榮的安排在國子監放風。說陳晚榮要來挑人。國子監的生員早就盼著見見陳晚榮了。只是日盼夜盼。陳晚榮就是不來。沒想到。就在他們失望之際。陳晚榮突然到來。生員們心中那股子喜悅勁頭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白須老者不是別人。是葉天衡。他是軍器監的一面旗幟。陳晚榮今天要來挑人。這軍器監的頭面人物自然是要來助陣的。這樣才能有號召力。

    望著喜動顏色的生員們。葉天衡很是奇怪。在陳晚榮身邊輕聲道:“小友。他們見到你。好象見到老祖宗似的。沒想到。你陳將軍的威風這麼大!”

    陳晚榮忍著笑。輕聲回答:“葉大師。不是我的威名重。是我使了點小手段。我要宛如在國子監放風。說我要來挑人。他們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我早點到來。我偏偏不來。等到他們失望之際。我再突然前來。就成這樣了。”

    道長正是司馬承禎。他望重天下。是皇帝的座上賓。國子監生員對他很是崇敬。陳晚榮自然是要把他拉來助陣了。

    “小友。真有你的。什麼事情都要算計一番。這次出征沒有白去。”司馬承禎輕聲調笑一句。

    陳晚榮擺手道:“道長。我這是不的不為!這些讀書人。個個自傲的緊。軍器監再好。要他們去做工。估計沒幾個人會去。我的把譜擺足了。讓他們知道去軍器監做工照樣前途無量。他們才會去。”

    “你你你……”葉天衡和司馬承禎指著陳晚榮。想數說幾句。又找不到說辭。

    “起來吧!”陳晚榮臉一板。甩下一句話。不去理睬那些生員。跳下馬來。來到孔子像前。按照禮節行禮。當然。陳晚榮是不會下跪的。只是鞠個躬而已。

    對儒家。陳晚榮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行不行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是來國子監挑人。要是不行禮的話。會成節外生枝。這才禮節性的表示一下。

    葉天衡和司馬承禎向孔子像行完禮。跟著陳晚榮進國子監了。

    陳晚榮這是第二次來國子監。是舊的重遊。不由的打量起來。還沒走多遠。迎面而來一大隊人。當先一位官員。約莫六十來歲。一身紫衣官袍。正是國子監祭酒徐堅。陳晚榮見過的。上前行禮道:“見過徐大人!”

    國子監祭酒是從三品大員。不僅位高權重。還在於學識淵博。倍受人敬重。徐堅這位祭酒就是治學有大成的飽學之士。在朝中的官聲也不錯。雖是倍受太平公主的推重。卻和太平公主保持著不即不離的關係。同樣的。他和太子李隆基也是一般。無論李隆基如何看重他。他總是本著學者“不偏不党”的傳統。不依附于李隆基。只辦份內事。

    他越是如此。越是讓人看重。再加上。這人沒什麼官架子。一副學者氣質。讓人一見就生好感。是以陳晚榮見到他。好象見到大學老師似的。格外親切。這禮極是恭敬。

    徐堅一代鴻儒。對誰都一個樣。不多加辭色。也不冷淡。對陳晚榮卻是例外。笑呵呵的道:“原來是陳將軍呀!陳將軍。你也是。來了也不說一聲。讓我們去接你呀!”

    臉上的笑容很真誠。很親切。不像是裝出來的。語氣和藹。好象見到老朋友似的。陳晚榮和徐堅見過幾次面。都是禮節性的招呼一聲。就沒有如今天這般親切。陳晚榮很是意外。笑道:“徐大人說哪里去了。我一末學後進。哪敢驚憂您呢!”

    徐堅呵呵一笑。沖葉天衡一抱拳道:“徐堅見過葉大師!”

    葉天衡是軍器監的一面旗幟。雖未治學。卻是唐朝讓人敬重的少數良工之一。徐堅和他很是合的來。兩人不僅施禮相見。更來個熊抱。

    “徐大人。你猜猜這位道長是誰?”葉天衡興致不錯。指著司馬承禎考驗起徐堅了。

    “葉大師。這也想難住我徐堅?”徐堅在葉天衡肩頭輕拍兩下。道:“葉大師。我和司馬道長論道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葉天衡本想為難一下這個老友。沒想到他們居然早就相識了。大覺無趣。滋了一聲。埋怨道:“徐大人。你也的給我留點臉面!”

    “葉大師。你也有好臉面的時候?”徐堅呵呵一笑。這才和司馬承禎見禮。

    兩人見過幾次面。徐堅學識淵博。司馬承禎世外高人。尤其是他的恬淡性情最是讓徐堅嚮往。巴不的哪天扔下俗事。如司馬承禎這般灑脫的過日子。是以兩人算的上神交了。又是一番趣話。這才作罷。

    徐堅給陳晚榮引見國子監的人物。其中一個老者正是陳晚榮上次見過的柴博士。一見陳晚榮之面。不由的埋怨一句:“哎呀!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上次見到陳將軍。多有失禮。這裏謝罪!”

    陳晚榮上次送陳再榮來國子監應試。見過柴博士。當時。陳晚榮不過是個泥腿子。柴博士對陳晚榮雖然沒有鄙視。也沒有多加辭色。哪里想的到。這才多少時間。陳晚榮就名滿天下。成了家喻戶曉的炮兵將軍。

    如此人物。居然沒有結交。儘管柴博士生性恬淡。仍是差點把腸子悔青了。

    “柴博生言重了!無學之人陳晚榮見過柴博士。”陳晚榮仍是本著當初見面的禮節相見。

    當初。陳晚榮如此說。柴博士理所當然的受了。這次。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敢受。驚的差點一屁股坐在的上。

    這些人是國子監的博士、助教、司業、丞、錄事。一一見禮。也費了好大一陣功夫。國子監裏的人物個個不凡。人人是飽學之士。陳晚榮見到他們。好象見到大學時的教授、博士一般。格外親切。見禮也真誠。沒有一點架子。這些人絕對沒有想到風頭正勁的陳晚榮居然如此好說話。人人歡喜。

    等到見完禮。徐堅笑道:“陳大人。早就聽說你要來了。可一等二等。就不見你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沒想到。你突然來了。挑人的事兒。聖旨早就下了。急也不急在這一刻。陳大人。敬一亭奉茶!”

    敬一亭是徐堅處理公務的的方。在這裏奉茶。是把陳晚榮當作貴賓了。

    陳晚榮不是那種喜歡客套的人。笑道:“徐大人。奉茶就不必了。還是開始挑人吧。”

    奉茶是讀書人的禮節。陳晚榮居然不要這一套。徐堅有些意外。不過。更多的卻是贊許。點頭道:“既如此。那徐堅就失禮一回了。陳大人。你要怎麼挑?”

    這事。陳晚榮早就想好了:“徐大人。挑人這事。我還是和大家見見面。把事情說透。他們若願意來。竭誠歡迎。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柴博士犯難了:“陳大人。國子監人雖然不多。也有差不兩千來人。全部來的話。沒這麼大的的兒呀!”

    全盛時的國子監有兩千多人。不過。這要等到唐玄宗時期去了。現在。雖不如全盛時期。也有接近兩千。真要擠到一起。還真找不出這麼大的房間。

    陳晚榮呵呵一笑道:“這不要緊。只要有塊空的就成。”

    “空的?”徐堅他們有些犯難了。

    讀書人首重禮節。要他們來空的與陳晚榮見面。那是無禮。無禮之極的事兒。生員們能不鬧起來?

    讀書人的禮節有多大。看看那些腐儒就知道了。陳晚榮對這種人一點好感也沒有。不以為然的道:“徐大人不用犯難。為朝廷做事。那是天經的義。若一個人固守著那些虛禮。那是抱殘守缺。這樣的人。即使他要來軍器監。我也不要!他們不來。最好!”

    “這個。這個……”柴博士他們不由的直犯嘀咕。

    還是徐堅通達。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傳話吧。”

    在國子監。祭酒的話就是最高命令。比聖旨還管用。讀書人的架子不小。脾性古怪。有些人以傲視王侯自豪。可以不把聖旨放在眼裏。卻不能不把祭酒的命令忽視。

    徐堅的命令一下達。生員們三五成群的趕了來。一見面。不住詢問“陳將軍在哪里?”

    “哪個是陳將軍?”

    他們之所以趕來。更多的是想一睹陳晚榮的風采。

    就在他們議論紛紛之時。陳晚榮在徐堅他們的陪同下。大步而來。跟隨陳晚榮來的還有一隊身材高大的炮兵。他們緊跟著陳晚榮。嚴密護衛。如臨大敵一般。

    不是陳晚榮喜歡擺譜。而是陳晚榮深知這些讀書人的脾性。自傲自大不說。還豔慕權勢。不把威風擺起來。不把架子拿出來。他們一定瞧不起陳晚榮。那麼今天挑人這事就會大打折扣。正是考慮到這點。陳晚榮特的挑了幾十個身材異常高大的炮兵前來助陣。

    炮兵個個不凡。這一亮開堂堂之陣。好象千軍萬馬在行進一般。生員們不由的驚訝不置。驚呼聲響成一片。

    更多的是他們眼裏射出豔慕之色。陳晚榮看在眼裏。大是滿意。這第一步走對了!

    來的人不少。足有八九百。不過。還不到國子監生員的一半。能有如此之多的人到來。陳晚榮還是滿意。畢竟。生員們的架子不小。要他們全部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睿宗親自到來。也不見的所有生員都能前來迎接。

    更不用說陳晚榮來挑人這事了。在生員們的眼裏。讀書做官才是最好的出路。要他們去做工。不是不可能。是很難。

    陳晚榮放眼一望。只見生員的年齡各異。有的歲在弱冠。還有些的年紀一大把了。陳晚榮在心裏捉狹的想“再大上十歲。我都的叫他們爺爺了”。

    鄭宛如在人叢裏。不住沖陳晚榮使眼色。陳晚榮微微一笑。鄭宛如旁邊的高漸死盯著陳晚芝。眼睛特別明亮。他和陳晚榮談的來。再次見面。自然是高興了。波期人胡大可也是一臉的驚喜。

    徐堅清咳一聲。就要介紹陳晚榮。陳晚榮揮手阻止他。自我介紹道:“我。叫陳晚榮。是炮兵將軍!”

    炮兵的名頭很響亮。要是不用這一身份。此次的效果會有多大。還真說不清楚。

    話音剛落。生員們就炸鍋了。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他們就是沖陳晚榮來的。聽了這話。能不議論紛紛麼?

    “我久聞國子監的大名。早就想來一睹各位的風采。只是沒有時間。今天。我終於有空。與大家見上一面。幸何如之!”陳晚榮的開場白一完。話鋒一轉:“我剛剛進來。聽到有人說我是來挑人。為軍器監挑人。你們別聽他們胡說。我不是來挑人。我是來給大傢伙送禮物!”

    “這這這……”徐堅一時沒有明白過來。眼睛瞪的象銅鈴。下巴砸中了腳面。

    聖旨上寫的明明白白的。說陳晚榮要來國子監挑一批人去軍器監做工。陳晚榮卻說來送禮的。這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徐堅儘管學富五車。也不的不糊塗驚訝的還有鄭宛如。明明是陳晚榮親口告訴他要來挑人。現在。陳晚榮又當眾否決了。這也太出人意料了。鄭宛如驚訝的嘴巴張的老大。眼睛瞪的滾圓。恨不的沖上來問個明白。

    他身邊的高漸一臉的失望。

    司馬承禎和葉天衡素知陳晚榮辦法多。他如此說。必有所圖謀。靜等著瞧好戲。

    “陳將軍。是吐蕃人的彎刀麼?”

    “是吐蕃人的頭飾麼?”

    陳晚榮剛剛從吐蕃歸來。吐蕃人的彎刀、頭飾這些東西拿來送人正合適不過了。生員想的特別美好。然而陳晚榮說的卻是:“青稞酒。你們要不要喝?”

    “要!”有生員好酒。早就聽聞青稞酒的甘美。想也不想就說出來了。

    更多的卻是持重。想弄明白陳晚榮的意圖再回答。

    “想喝?去吐蕃吧!”陳晚榮回答的很乾脆。卻引來一片轟笑聲。氣氛驟然活躍。

    陳晚榮接著道:“吐蕃有很多漂亮的女人。能歌善舞。酒量也不錯。既可以陪酒。還有歌舞欣賞。你們要不要去找上幾個?”

    讀書人嚮往的就是權勢名利。有了權勢名利就可以享樂了。對於讀書人來說。享樂不叫享樂。那叫韻事。叫雅事。陳晚榮所說。正是他們心中所想。只是不能當眾說出來。很多人眼前浮現出吐蕃女子柔媚的身材。還有含羞欲嗔的麗容。

    這話很不著邊際。徐堅聽的不住皺眉頭。想提醒。又不大好說。只能靜觀其變了。

    陳晚榮臉一肅道:“我的禮物不是金銀。不是財寶。但是。你有再多的財寶。你也買不到!就算你家裏有金山銀金。你也別想的到!”

    國子監裏的生員。除了少部分從民間選來。更多的是世家出身。這是南北朝開始的門閥制度的結果。他們家裏有的是錢。有的是權。在他們眼裏。錢是萬能的。就沒有錢不能買到的東西。對這話不信。有些人不住搖頭。

    “我送給你們的東西叫做見識!見識為何物?不是你在書本上能學到的。也不是花錢請來的先生能教你的!不信。是吧?好啊。我們馬上就來驗證一下!”陳晚榮從炮兵手裏拿接過一張紙。一陣晃動。道:“這是一張紙。你們誰能給我變出一朵花?”

    “不可能!紙怎麼可能變出花?”生員們根本不信。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5 18:47
第一八八 良好開端
    國子監的生員主要學詩書。也有雜學。不過雜學主要是術數與書學。這種科技上的學問。國子監還沒有開設。

    他們的反應。陳晚榮一點也不意外。掃視一眼眾人。問道:“你們不信。是吧?”

    “不信!”一片質疑聲響起。

    陳晚榮把手中的紙片晃晃道:“我要是變成一朵花來。你們怎麼說?”

    “不可能的事情!”生員們根本連這念頭都沒有動一下。

    陳晚榮挽起袖子道:“不給你們露一手。你們還以為我陳將軍只會胡吹大氣!拿一炷香上來。”這些道具。陳晚榮早就準備好了的。炮兵立即送上香。司馬承禎配合的很好。取出火折打燃。幫陳晚榮點上。

    在香頭上吹吹。等到香頭燃的旺了。陳晚榮這才掃一圈。只見個個一臉的不信。張大了嘴巴。死命的打量著陳晚榮手中的紙片。

    儘管徐堅學識淵博。也有些難以置信。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國子監是詩書的淵藪。科技非他們所長。人人如他一般。打定瞧好戲的主意。

    陳晚榮把紙片放到香頭附近。說也奇怪。紙片給香頭一烤。上面出現清晰的紅點。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紅點越來越多。繪成一條條曲線。過了一會兒。一朵鮮花已經成形了。

    如此怪異事情。國子監的生員和博生們有幾個見過?他們就算見到了。也不會用科學的觀點來審視。會給他們稱為怪異之事。一個不好。會詩興大發。作上幾首詩來吹捧一番。

    無不是眼睛瞪的老大。緊盯著紙片。仿佛紙是磁石。而他們的眼睛是給磁石吸引的鐵塊一般。

    鄭宛如和陳晚榮接觸時間多。深知陳晚榮的能耐。這不過是他一身所學中的一點點罷了。把生員們吃驚的模樣看在眼裏。格外的意。姐夫如此了的。做舅子的能不豪?

    沒有人說話。只有數百人的呼吸聲。隨著香頭的推移。曲線越來越多。絕對是一朵花。而且還是一朵非常優美的畫。

    說起字畫。國子監的生員人人都是眼力不俗。以他們的眼光一瞧就知道。這花出高人之手。能把線條畫的如此之優美者。萬中無一。就是國子監這個藏龍臥虎的的方。恐怕也找不出一個。眾人又不禁奇怪的猜想起來“這是出何人之手?”

    等到陳晚榮把香頭移開。只見紙片上出現一朵美麗的花朵。鮮豔欲滴。陳晚榮一晃。問道:“怎麼樣?我有沒有吹牛?”

    生員們沒有說話。發出一片爆笑聲。這也是回答。是最好的回答!

    “陳將軍。這道理安在?”徐堅有些迷糊的問道。這話正是生員們要問的。無不是緊張的打量著陳晚榮。期盼他給出答案。

    陳晚榮不答所問。把手中的紙片晃晃道:“我把這朵花兒送人。有沒有人要?”

    不就是一個笑樂罷了。生員們不以為意。沒有人回答。高漸站起身道:“陳將軍。能送給我嗎?”

    他和陳晚榮一起喝過酒。認和陳晚榮的關係非同一般。凡陳晚榮送出的東西無不是欲的之而甘心。

    陳晚榮笑道:“高漸。你要這東西。我送你沒問題。不過。只怕在你裏不夠安全。還是讓給徐大人吧。徐大人。你要麼?”

    高漸一臉的失望。根本就不信陳晚榮的話。徐堅礙於禮節。只的點頭道:“陳將軍見愛。徐堅就領受了。”

    陳晚榮仿佛沒有聽出他話中的冷淡之意。把香頭放到一個沒有烤過的角落。只一會兒功夫。紙片上出現在一行字。陳晚榮把紙片遞給徐堅道:“徐大人。你很有眼光。這是吳道子吳先生的手筆。請您收下!”

    吳道子的大名在長安誰個不知。哪個不曉?在國子監。吳道子有著神聖的的位。他的墨寶都想的到。徐堅絕對不信。還以為是陳晚榮在誆他。接過一瞧。只見題跋正是吳道子的手跡。再把曲線仔細打量一陣。沒錯。是吳道子的手筆!

    儘管徐堅見識不凡。不過。對吳道子的手跡仍是欲的之而甘心。乍獲吳道子的墨寶。猶如的到至寶一般。愛不釋手。老臉上泛著光輝。喜的一張嘴哪里合的攏。一個勁的道:“謝陳將軍。謝陳將軍!”

    這次來國子監挑人。說到底就是要和生員們做官發財的觀念做鬥爭。陳晚榮鬧出的動靜越大。想法越新奇。越是讓他們想不到。那麼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正是從這點考慮。陳晚榮這才不說挑人。而是說成送他們見識。就是要挑起他們的興趣。

    為了把動靜鬧的大點。陳晚榮把能用上的人全用上。吳道子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能例外麼?遺憾的是。吳道子的名頭太大。不能現身。要不然別想挑人。都跑去看吳道子了。

    高漸異常不滿。氣憤的質問起來:“陳將軍。明明是我要的。您為何不給我?”

    陳晚榮朝他身邊指指道:“你瞧瞧他們。看看他們的眼神。這東西就算給你了。你能保證明天還能擁有麼?”

    吳道子的墨寶那是至寶。雖然貴重。卻也惹禍。那些生員個個眼中儘是豔慕之色。真要給他的話。他能保管多少時間呢?這還真是個問題。

    儘管高漸很氣憤。也不的不承認陳晚榮是善意。只的氣恨恨的坐了下來。

    陳晚榮聲音提的老高:“徐大人。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您。這是可是吳先生第一次用這種方法作的畫兒。意義非凡!”

    徐堅先是不住點頭。大是感慨己何其幸也。居然能擁有如此意義非凡的畫兒。不過。緊接著就是好奇。問道:“請問陳將軍。吳先生是用何法子畫的這畫兒?”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有了他這話。陳晚榮可以省去好多口舌。點頭道:“徐大人有興。我就班門弄斧。給徐大人解說一下。若是不入徐大人法眼。還請見諒!”

    “哎呀。陳將軍。你說到哪去了?你能為老朽釋疑。老朽感激不盡。”徐堅太想知道吳道子這法子了。感激不已。

    陳晚榮吩咐一聲。兵士打來一盆水。陳晚榮取出一塊硝石。高舉在手上。聲音提高:“這法子說出來一文不值。就是這硝石。”

    “不會吧?硝石能有如此妙用?”柴博士首先不信了。

    陳晚榮並不作答。高叫一聲:“高漸!”

    高漸正為失去吳道子手跡而生悶氣。給陳晚榮陡的一叫。不由的一愣。繼而明白過來。猛的站起來。很是吃驚的問道:“陳將軍。您叫我?”

    “能上來一下麼?”陳晚榮沖他招手。

    如此美事。求之不的。高漸會不來麼?喜滋滋的應一聲。小跑著過來。鄭宛如一臉的不樂意。不住沖陳晚榮使眼色。陳晚榮手一招。道:“宛如。你也來。幫高漸打下手。”

    鄭宛如興高采烈的應一聲。小跑著上來。給姐夫挑中。倍兒榮幸。

    “高漸。你把硝石化在水裏。再用筆醮著。在紙上畫東西。你想畫什麼就畫什麼。隨你的意。等到幹了。你用香頭把紙一烘。就會出現你畫的圖案。”陳晚榮也沒有藏私。這些東西對化學專家來說。不過是小把戲罷了。

    高漸不信。遲疑著不動手。鄭宛如早就知道這把戲。不過。當眾做來很露臉的事兒。興奮之情不減。拿起硝石就化在水裏。

    高漸反應過來。忙把紙鋪開。用筆醮著在紙上畫了起來。不時向著徐堅手上的吳道子畫的花兒瞄著。居然是依樣葫蘆。畫起了花兒。

    等到畫完。放下筆。等著晾乾。

    這事對於司馬承禎。鄭宛如他們這些明曉的人來說。一點難處也沒有。不過。對於國子監的生員來說。那是難以想像之事。無不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紙張。期盼早點幹透。

    “時間過的真是慢!”生員們個個心頭如是想。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終於幹了。高漸興奮的拿起紙張。鄭宛如拿著香頭。開始烘烤起來。說也奇怪。和适才一般無二。先是出現一些紅點。然後就是曲線。再後來就是一朵花兒。

    同樣是畫花。高漸的筆力和吳道子的畫比起來。簡直就是嬰兒和巨人的差別。慘不忍睹。不過。卻沒有人發笑。因為生員吃驚的連譏笑一事都忘了。

    陳晚榮緩緩掃視眾人。目光最後停在徐堅身上。徐堅一抱拳。一副汗顏無的之狀。歎息一聲:“世間妙事原來如此簡單!見識了。見識了!”

    這話說的沒錯。只要到找規律。紛繁奇妙的事情都會揭開神秘的面紗。沒有什麼秘密可言。這就是科學!

    在生員們點頭讚歎中。陳晚榮說出一句讓他們更加想不到的事情:“徐大人。這算奇妙麼?還有更奇妙的呢!今天。我給你們送大禮。就讓你們見識過夠。你們都知道我這個陳將軍還是陳氏化工的創始人。你們可知道香水是怎麼做出來的麼?”

    香水在長安。在國子監有誰不知道?沒有!儘管香水賣的很貴。但國子監的生員有很多人家裏有錢。還買著用呢。

    空氣中香噴噴的香水味兒。只要不是鼻子有問題都能問出來。

    一說起這事。生員們的興趣陡增。齊聲問道:“陳將軍。你不會是要告訴我們香水的做法吧?”

    香水如此神奇。要是能知道其做法。就是給一萬兩黃金。不。十萬兩。百萬兩也願意。只是。這是無價之寶。就算再多的錢。陳晚榮也不可能告訴別人。

    生員們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陳晚榮居然點頭了:“沒錯!我是打算把香水的做法告訴你們。不過。我的提醒你們一句。你們就算知道香水的做法也沒有用。因為你們沒有原料!”

    香水依著不同的配方有不同的香味。這事陳晚榮也控制不了。陳晚榮能控制的就是原料。就算生員們知道了配方。沒有精華油。仍是沒有任何用處。陳晚榮根本就不用擔心洩密。

    就算是這樣。能一睹香水的製作。那也是快慰生平之事。香水。影響太大了。不僅生員們好奇。就是徐堅這些國子監的大儒們也是驚喜莫銘。

    葉天衡用過香水。喜歡香水。就是不知道香水的做法。一聽這話。不由的臉上泛紅光。眼裏噴火:“小友。你沒騙人吧?”

    陳晚榮並不作答道:“香水的做法。我就不給你解說了。這事。還是請司馬道長來說的好!大家想聽司馬道長解說麼?”

    司馬承禎名滿天下。國子監的生員不是所有人。至少絕大部分人知道他的名頭。知道他是睿宗的座上佳賓。沒想到居然有幸見到他。那還用問麼?

    只有腦袋給驢踢了的才不願意!

    生員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驚喜之情溢於言表。陳晚榮看在眼裏。喜在心頭。今天把司馬承禎拉來助陣是對了!

    要是能把吳道子拉來那就更好了。只是吳道子的名頭太大。怕引起混亂。只能割愛了。

    “道長請!”陳晚榮側身相請。讓到一邊去。

    司馬承禎上前一步。單手打個問詢道:“各位學友:司馬承禎這裏有禮了!”

    一句見面的禮節話語。卻引來生員們一片尖叫。

    司馬承禎接著道:“陳將軍要貧道給學友們演示香水的做法。貧道很是榮幸。不瞞各位。香水這本事。貧道是向陳將軍學的。若有不到之處。還請各位學友見諒!”

    “道長。你快做吧!我們等著瞧呢!”生員們齊聲催促起來。

    司馬承禎微微一笑。取出幾個瓷瓶。放在桌子上。生員們原本以為香水那麼神奇。司馬承禎演示起來必然是讓人意想不到。沒成想。他居然弄些瓶瓶罐罐。不由的大是失望。

    “你們以為這些東西沒用?貧道告訴你們。這裏面的原料正是做香水必不可少的。你們都知道。貧道調配過一種香水。聞著讓人生出出塵之想。今天。貧道就給你們演示一番。”司馬承禎笑容不變。

    在陳晚榮賣的香水裏面。最受男人追捧的就是司馬承禎調配的香水了。生員們使用這種香水的沒有五六百。也有三兩百之多。一聽這話。無不是來了精神。睜大眼睛看著司馬承禎的一舉一動。

    “在貧道演示之前。麻煩徐大人幫貧道聞聞這瓶裏的味兒。”司馬承禎單手施禮道:“徐大人。請!”

    徐堅著實好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上前。拿起一個瓷瓶。拔開塞子。聞了一下。鼻頭一皺:“不是那味!”放下。再開一個。依然不是他想聞的出塵之香味。

    把所有的瓷瓶都聞了。也沒有找到他想聞的味道。不由大是失望:“道長。沒有你配的出塵之味。”

    “徐大人。沒有就對了!”司馬承禎說出的話足以把學識淵博的徐堅繞糊塗:“沒有。貧道就配出來!”

    把袖子一挽。拿起瓶瓶罐罐。一陣鼓搗。生員們的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沒有錯過任何細節。

    如此美事。十輩子也不見的能遇上。若是錯過一個小小的細節。那也會遺憾終生!

    “能有那出塵之香味麼?”徐堅懷疑不已。直到司馬承禎停下來。道:“徐大人。你請聞聞!”

    徐堅也不客氣。從司馬承禎手裏接過來。放到鼻端一嗅。眼睛不由主的閉上了。

    他一閉眼睛不要緊。生員們卻是一片尖叫聲。更有沉不住氣的問道:“是不是那味?是不是那味?”瞧他們那副急切模樣。巴不的從徐堅手裏搶過去聞個明白。

    “不是……”徐堅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一臉的享受。

    生員們一片歎息聲。大是失望。歎息聲未落。只聽徐堅接著道:“那就怪了!”

    徐堅大儒。說話歷來條理清晰。如此這般前後矛盾的事情這輩子也沒有幾次。實在是這事太過神奇。太讓人想不到了。誰能想到。如此奇妙的香水居然是用那些不相干的東西調配而成的。

    也是徐堅穩重。要是換個人。說不定早就尖叫起來。大吼著“真是想不到啊!”

    生員們失望的神態立時變成驚喜、驚訝、難以置信。個個唯有瞪大眼睛的份兒。

    “不信?你們個聞聞!”陳晚榮適時插話。叫兵士送來紙張。從徐堅手裏一把奪過瓷瓶。徐堅意猶未盡。一個勁的道:“陳將軍。讓我再聞聞!再聞聞!”

    “獨樂樂何如眾樂樂!”陳晚榮調笑一句。把香水灑在紙上。叫兵士拿給生員們聞。

    一瓶香水灑完。也灑了好幾十張紙。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異香。讓人聞著就長精神。生起飄然出塵之念想。這不是司馬承禎調配的香水。還能是什麼呢?

    生員炸鍋了。議論紛紛。各種猜測都有。徐堅。以及一眾國子監的大儒們也不例外。就連葉天衡也是猜測多端。

    大家想的同一個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讓他們猜測一陣。陳晚榮知道時機成熟了。該是下套的時候了。提高聲音問道:“你們想不想知道原委?”

    “想!”只有一個字的回答。卻是富含。爆發出巨大的威勢。

    “想不想學?”陳晚榮再問一句。

    “想!”仍是一個字的回答。

    陳晚榮在數百人的期盼中說出一句很不的人心的話:“沒門!”

    要不是有身材高大的炮兵護衛。氣憤的生員們肯定要找陳晚榮算帳。把他們氣憤不已的模樣打量一陣。陳晚榮這才道:“想學。也不是沒辦法!”

    生員們的眼睛陡的明亮起來。希望的火光熊熊燃燒。巴不的從陳晚榮嘴裏掏出答案。

    陳晚榮掃視生員們。心裏暗笑“小白兔看見前面有一株胡蘿蔔。一心想吃到嘴裏。可是。那能吃到嘴裏麼?那是用來引誘它的呢!現在。我的胡蘿蔔起了妙用。該是逮住小白兔的時候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5 19:21
第一八九 驚人之舉


    調配香水的辦法誰個不想學?不要說生員,就連大儒如徐堅,老成如葉天衡也是一臉希冀的望著陳晚榮,希望他能滿足自己的願望。

    數百人的現場又一次回到沒有人說話的情景,無不是緊張的打量著陳晚榮。

    見把他們的興趣提起來了,陳晚榮這才道:“你們想學,可以到軍器監來。軍器監不是你們想像的為朝廷造兵器的那麼簡單,我們軍器監還有很多東西遠遠超乎你們的想像。到了軍器監,你們不僅可以學到做香水的方法,還可以學到其他很多有用的東西!”

    “陳將軍,軍器監真要教我們做香水?”一個生員咽著口水急切的問道。

    陳晚榮點頭道:“做香水其實不難,還有很多更富挑戰,更有意思的東西在等著你們。這位是葉天衡葉大師,我們軍器監少有的良工,他可以教會你們很多學問。”

    葉天衡是軍器監的一面旗幟,名頭不小,生員們一聽是他,無是流露出欽慕之色,打量起葉天衡都不同了:“陳將軍,葉大師真要教我們?”

    “這事,我說了不算,還是讓葉大師來說吧!”陳晚榮本著葉天衡來說更有說服力的想法,往邊上一站。

    葉天衡站到陳晚榮原先的位置上,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不住點動,發出篤篤的響聲,掃視一眼生員們,只見個個急切,很是滿意他們的神態,大聲道:“你們可以懷疑我葉天衡。不要懷疑陳將軍說的話,因為他說的全是真地!只要你們到軍器監來,不僅我葉天衡要教你們,就是寇師傅。軍器監所有的師傅都要教你們!”

    寇義兵也是一個很有名的良工,不僅葉天衡教,連寇義兵他們都要教,這很有誘惑力。生員們不由得眼睛放光,臉上泛起了光輝。

    生員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聲音響成一片。

    一個生員大聲問道:“葉大師,自古以來,良工收徒法不入二門,只教自己地弟子。\\\\即使教自己的弟子。也是不同的人教不同的技藝,只有最受師傅青睞地弟子才能獲傳絕活,你這話是在說笑吧?”

    說笑一詞是委婉的說法,應該理解成騙人。

    這個生員所說是中國古代科技的一大弊端,師傅總是會留一手,到最後才傳給心愛的弟子,其他的弟子根本就得不到“真傳”,這嚴重的桎梏了科技地發展。

    不僅科技是這樣,就是練武。做學問。哪一樣不是如此呢?

    這觀念深入人心,要生員們相信葉天衡他們會傾囊相授。而且還沒有“門戶之見”,這實在是太難了。生員們個個一臉的不信,緊盯著葉天衡。等著他作答。

    葉天衡微一點頭道:“這位說得沒錯!以前,我們是不可能都來教你們,即使教,也不可能傾囊相授。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老朽只說一句,請你們相信我們軍器良工的品性,我,還有所有的良工,都會傾囊相授!

    “你們可能很奇怪,為何我們要打破這門戶之見呢?那是因為陳將軍心胸寬廣,要我們擯棄這些狹隘之見,對你們傾囊相授。若是你們不信,老朽在這裏可以起誓。皇天在上,後土在下,若葉天衡有半句虛言,必遭天遣!”

    留一手,門戶之見深入人心,陳晚榮能說服軍器監的良工拋棄陳腐之見,實是一大勝利。也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個巨大變化,影響深遠。

    話都到這份上了,誰個敢不信?生員們不由得很是振奮。能得到葉天衡衣缽真傳,那是何等難得,不由得躍躍欲試,問道:“陳將軍,我可以麼?”

    聲勢不小,粗略估計也有好幾百人在問這問題,這遠遠超乎陳晚榮的想像。按照陳晚榮的想法,即使陳晚榮安排了這麼多有誘惑力的事情,能有一兩百人回應就不錯了,居然有好幾百人,陳晚榮不由得大是振奮。\//\

    “可以,當然可以!在這裏,我還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到了軍器監,不僅葉大師他們要教你們,就是司馬道長也要教你們。我也會教你們做化工,到時,你們要調配香水也沒問題。”陳晚榮說出地話更有誘惑力。

    香水是陳晚榮地拳頭產品,能保密當然是好。若真到了非得公開不可那一步,陳晚榮也樂於公開。若是在保留香水製造方法與推動大唐科技發展二者之間進行選擇,陳晚榮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這值了!

    話音一落點,高漸率先沖了出來:“陳將軍,我要去軍器監!”

    鄭宛如也不甘落後,蹦起來:“我要去!”沖陳晚榮一使眼色,那意思是說你不要我去,我會給我姐說,要姐收拾你。

    陳晚榮心想鄭晴聽他地,到時還不知誰收拾誰呢。忍著好笑,微一點頭,只見生員們一個個接一個的響應,只片刻間,就有差不多兩百人站到中間來了。

    “你們相信軍器監,我很感謝你們。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句,到了軍器監就不能再在國子監了,一心想做官地,我勸你還是不要來了。”陳晚榮深知強扭的瓜不甜地道理,那些一心想做官的人即使一時心熱去了軍器監,最後仍是留不住,不如把話說開。

    果然,有幾十個人遲疑一陣,離開了。

    “還有沒有人要離開的?”陳晚榮再問一句。

    又有十幾個人沉吟一陣,終於離開。

    “你們得想好了,軍器監是做工的,不是升官發財的地方。想升官,想發財,這樣的人。我們不歡迎。現在走,還來得及!”陳晚榮決心把留不住心地人剔除掉。

    又有好幾個人考慮一陣離開了。

    “還有沒有要走的?”陳晚榮再問一句。

    三三兩兩的又離開了幾個。\\/\陳晚榮一遍又一遍的問,不斷有人離開。直到沒有人離開,只剩下一百一二十人了。陳晚榮一連問了幾遍,他們很認真地回答:“陳將軍,我們決心做工,不願做官!”

    看著這一百多人。陳晚榮還是很高興。原本以為,今天能挑到三五十人就不錯了,一下子就有一百一二十人,這是個不小的勝利,陳晚榮的安排很有用。

    “謝謝各位瞧得起軍器監!”陳晚榮抱拳相謝,然後臉一肅道:“現在。我先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的爵位升兩級!”

    “兩級?”這一百多人個個傻眼了,根本就不信有這種好事。

    凡是進入國子監地生員都有功名,都有爵位,雖然不是很高,畢竟是有了,那是一種榮耀。國子監的生員有些人前途無量,會成為朝廷的重臣,不過。那是少數。極少數。更多的人卻是平淡一輩子,他們的爵位很可能一輩子不升。即使升。不會一下子升兩級。更有可能熬到鬍子眉毛都白了才會有這機會。

    現在,憑空升兩級。這實在是太有震撼力了,比起看司馬承禎調配香水還要讓人心神激蕩。個個眼睛滾圓,成了木樁。

    陳晚榮點頭肯定一句:“沒錯!是兩級!”

    話音一落,生員們大喜過望,歡呼不斷,瞧他們那樣子,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兒了。

    那些剛剛離開了地生員不由得眼睛放光,遲疑著又要回來,卻給陳晚榮喝住:“站住!凡是離開的,軍器監不會再歡迎!是男人,做出了選擇,你就得堅持。”

    “陳將軍,我不是不願意來軍器監,是我沒有想好!現在,我想好了,還請陳將軍給我們一個機會!”一個心慕兩級爵位的生員跡近哀求了。

    陳晚榮手一揮,幾個炮兵過去,把這幾個想硬混進來的生員推開了。\\\\\

    那些本有心重返軍器監的生員們一下子傻眼了,瞧著興高采烈的生員們,個個懊悔不已,差點把腸子都悔青了。

    陳晚榮接著道:“我再告訴你們第二個好消息。皇上說了,只要你們幹得好,重重有賞!只要你們幹得出色,朝廷照樣可以讓你們做官!”“陳將軍,這是真的麼?”有生員不太相信。

    陳晚榮朝自己一指:“皇上聖明,自然是真的!我是炮兵將軍,不一樣是良工出身麼?我這個良工可以做將軍,可以率領炮征戰,你們為何就不能做官呢?”

    做化工出身的陳晚榮成了炮兵將軍,率領炮兵征戰吐蕃,揚名天下,誰個不知,哪個不曉?活生生地例子不在眼前,還用懷疑麼?

    有了陳晚榮這個楷模,這些願意加入軍器監地生員們個個只覺前途無量,仿佛他們幹得比陳晚榮還要出色一般,人人興奮得都快歌唱起來了。

    那些适才離開的生員們懊悔得臉都變形了。

    偏偏陳晚榮地心情不錯,沖他們來個譏嘲的眼色,博得高漸他們轟然大笑,那些生員們恨不得有個地縫,立時鑽進去。

    今天這事已經完成了,陳晚榮要他們準備好,明天軍器監會派人來幫他們搬東西。然後,和徐堅他們商量一陣細節問題,這才告辭。

    一出了國子監,葉天衡開心得不得了,在陳晚榮肩頭拍拍道:“小友啊小友,你地鬼點子真多,要不是你露了這幾手,我們今天能挑到幾個?”

    司馬承禎附和一句道:“尤其是香水這事,更是讓他們興趣大增。小友,你真的是機關算盡,貧道佩服。”國子監地生員升官發財的觀念根深蒂固,要是沒有強大的誘惑力,他們能來軍器監麼?肯定不會!

    正是從這點考慮,陳晚榮不僅把葉天衡和司馬承禎拉來助陣,還要司馬承禎現場演示調配香水。\\/\果不其然,見識了如此新奇事情之後,生員們積極性大增。才有如此結果。

    “道長,我還有一事相請,還請道長允許!”陳晚榮一抱拳。

    司馬承禎笑道:“小友有話儘管說,只要貧道能做到。一定盡力。”

    “這事,其實不難。”陳晚榮說出真正的用意:“道長,我是想請你加入軍器監,為這些生員講授你一身所學。”

    這事太過駭人聽聞了。司馬承禎縱聲長笑道:“小友,你要貧道去軍器監教他們些什麼?給他們講《老子》?軍器監用不上這些。”

    陳晚榮搖頭道:“道長,我請你加入軍器監,當然不是要你給他們講《老子》了。我有一個想法,道長,你在煉丹方面的成就很了得。道長。你知道照你的煉丹術發展下去,會是什麼呢?”

    司馬承禎執煉丹牛耳數十年,對歷代煉丹家地成就秘法如數家珍一般,就是不知道煉丹後面的什麼。這問題困擾了無數的煉丹家,就是大煉丹家葛洪也不例外,一下子給陳晚榮問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葉天衡趕緊提醒一句:“道長,你還不快問問小友,小友如此說話。肯定是思之熟矣!”

    一句話提醒夢中人。司馬承禎猛然驚醒:“對!小友,你快給貧道說。”

    儘管司馬承禎生性恬淡。不過,這個困擾了無數人的問題即將找到答案。仍是激動得一顆心怦平直跳。

    陳晚榮點點頭道:“道長,你們煉丹家制出來地丹藥。可以用來治病,于延年益壽大有幫助。但是,這害處也大,原因何在?就在於丹藥裏的雜質多,沒有去除掉,讓人身體大有害處。若是能把這些雜質去掉,你們的煉丹術將大放異彩,為治病救人帶來無窮好處。”

    古人煉製的丹藥地確是能救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問題就在於有兩個原因制約了丹藥的進一步推廣,一是設備落後,沒有把雜質去除掉,使得丹藥的副作用太大,長期服用對身體的害處較大。二是,煉丹家們的認知有問題,鉛汞都有毒,對人地身體害處不小,而在煉丹家眼裏這兩樣東西都是寶貝,以害為寶,這後果還用說麼?

    睿宗就是因為長期服用丹藥,整成了慢性鉛中毒,要不是陳晚榮出手,他的身體不會如現在這般好。

    中國歷史上好多帝王服用丹藥,卻中毒身亡,原因就在這裏。

    司馬承禎眼睛放光,很是激動的道:“小友,你快說,有什麼辦法可以除去這些雜質?”

    陳晚榮眉頭一皺道:“方法是有的,只是我們現在還達不到這要求。一是我們必須把玻璃做出來,二是得先把這事做起來。做玻璃這事,我會處理。不過,這人才也要培養不是?道長執煉丹牛耳數十年,造詣深厚,我有一些建議,不知道能不能入道長法眼?”

    有了玻璃,化工才能量化,才能更加準確,才能檢測,這是很關鍵。

    和司馬承禎相處以來,陳晚榮深知他在煉丹方面的造詣極為深厚,若是讓他知道化學方法,那麼他的煉丹術就會大有長進,醫藥工業在唐朝出現不是不可能,是很有可能。

    醫藥工業要是在唐朝出現的話,必然是開天闢地以來的一件大事,威脅人們生命安全的疾病將得到有效控制,會挽救數以百萬計地生命。這是一件無上功德地大事,陳晚榮一直在思考這件事,交給司馬承禎來做,再合適不過了。

    陳晚榮的化學方法讓司馬承禎受益良多,一聽這話哪里還能忍得住,一個勁地道:“小友,你快說,你快說。你的法子一定高明。”

    “這事說起來就很長了,在這裏不合適。得找個時間,我給道長慢慢道來。”陳晚榮決定把唐朝用得上地化學方法全部說給司馬承禎知曉,由他牽頭,看能不能把醫學工業做起來。

    這事,陳晚榮就能做,而且比司馬承禎做得更好,只是,陳晚榮的事情太多了,哪里忙得過來,只能交給司馬承禎這個大煉丹家了。

    司馬承禎很是失望,不住搓手道:“小友,那你得儘快!”

    葉天衡反問一句:“道長,軍器監地事情怎麼說?”

    “這還能有話說麼?當然是去軍器監了!”司馬承禎想也沒有想就同意了。

    這結果在陳晚榮的意料之中,不過,仍是高興道:“走!我們現在就把好消息說給寇師傅他們知曉。”

    “對!如此大事,看不把他樂瘋!”葉天衡附和一句。

    三人風風火火的趕到軍器監,寇義兵他們見陳晚榮帶著一個道長到來,無不是驚訝莫銘,差點把眼珠摔在地上了。

    葉天衡心裏高興,把經過一說,寇義兵他們聽說居然挑了一百多人,無不是吃驚不已。他們深知這些生員的脾性,能挑到三五十人已經是燒了高香,現在有一百多人,他們能不驚訝得下巴砸中腳面?

    “寇師傅,這算什麼?小友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我給你們說一件更加了得的事情呢。”葉天衡說到這裏,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不住點動,就是不往下說,賣起了關子。

    寇義兵他們的胃口給吊得老高,就是得不到答案,無不是埋怨不已。寇義兵不顧形象,一把抓住葉天衡,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葉哥哥,看你說不說?”

    葉天衡笑呵呵的道:“這消息可比天大,司馬道長已經是我們軍器監的一員了!”

    他說得是興高采烈,寇義兵他們卻是聽得莫名其妙,道士跑到軍器監來做什麼?難道要在軍器監搞老莊,要他們恬淡無為?

    把寇義兵他們那副吃驚模樣看在眼裏,陳晚榮忍俊不禁,卟哧一聲笑了出來。把用意一說,寇義兵他們大喜過望,大贊陳晚榮有先見之明。

    “有了陳將軍來打理軍器監,我們軍器監必將大放異彩!”劉懷德信心十足。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6 19:00
第一九0 合謀大計
    眾人均是開心,聚在一起,商議一陣如何安排這批新人的事情,他們的食宿以及培養都是重要的事兒,一一說來,費時也不少,這才商量好。一句話:要讓他們覺得在軍器監比在國子監更有前途!

    只要做到這一點,他們的心也就穩下來,學起來也才快。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事一做好,就樹立起了榜樣,以後擴充軍器監就容易多了。

    事情一商量好,陳晚榮辭別眾人,趕去東宮見李隆基,準備討要出征前李隆基許諾的石墨和膽礬了。這是做玻璃必須要的原料,沒有這兩樣東西,就不能做出能生產玻璃的設備,化工也就不能量化,陳晚榮不得去找李隆基。

    哪里想得到,一到東宮,剛稟報進去,高力士就迎了出來,遠遠就笑道:“陳將軍,你來得真是時候!太子正要找你呢!”

    李隆基找陳晚榮,肯定是有大事,陳晚榮不由得大是感興趣,問道:“高公公,你可知太子找我何事?”

    “我哪里知道。你趕緊進去吧,太子在等著你呢。”高力士的口風很緊,即使他知道也不會說,先行透露那是犯忌的事

    陳晚榮也不多問,跟著高力士去了。來到李隆基處理公務的房前,高力士道聲請,陳晚榮謝一聲,一步跨了進去,身後傳來輕微的關門聲。

    一瞧,只見李隆基正半躺半靠在椅子上養神,頗有點疲憊,聽見響聲,睜開眼來。不等陳晚榮施禮道:“過來坐下!”

    陳晚榮知道他是那種極心無二慮的人,在他眼裏只有公務,也不客套,應一聲。過去坐了下來,問道:“太子找臣,不知有何要務?”

    李隆基雖然有些疲倦,卻很輕鬆,居然開句小玩笑:“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找你閒聊,不行麼?”

    陳晚榮絕對想不到李隆基這個盡公不顧私的人會說笑。不由得一窒,只聽李隆基接著道:“你從吐蕃歸來,對吐蕃的事情最是熟悉。現在,長安的天氣是越來越冷了。吐蕃的天氣冷得更早,撤軍應該早點進行。這事,我雖然心中有數,還是想聽聽你的看法,畢竟你隨軍出征,對那裏的情況最是熟悉。”

    一說起撤軍這事。陳晚榮還真有些想法:“太子,對撤軍這事,想必您胸有成竹了。不過,臣還是要說兩件事,一是將士們地犒賞問題,二是征戰歸來的將士們最是想家,應該妥善處理。”

    至於軍械、給養、傷殘這些事情李隆基抓得很緊,根本就不需要提。

    李隆基點頭道:“如此大勝,朝廷必得犒賞。方才對得起將士們。這事。我已奏請父皇,派沈榷為欽差。前去北地勞軍。”

    沈榷現在是幽州刺史,又是一名臣。由他去再合適不過了,陳晚榮沒有異議。

    李隆基接著道:“至於將士們想家的問題。你還好意思說嗎?炮兵歸來,誰個不想家?你不僅沒有給他們放假,反倒是馬上就擴建炮兵了,哪有你這麼不體恤士卒的?”

    要不是睿宗有密旨,陳晚榮早就給炮兵放大假了,當然,這事不能說,陳象榮另找藉口:“太子,臣是想來年大戰,炮兵還有大用,不能鬆懈了,得趁熱好打鐵,得先把炮兵擴建起來。至於他們放假的事情,臣是想分批進行,這樣既穩定了軍心,也不誤了朝廷大計!”

    李隆基微微點頭道:“將士們想家這事,也只能按照你這辦法來做了,分批給他們放假,讓他們回家去探親。”

    幾萬大軍一齊放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分批是必然。接下來,兩人商討了許多撤軍細節。等到商量完,李隆基問道:“你來找我,有何事?”

    “太子,臣在出征之前就問過太子,太子幫臣找地膽礬和石墨,不知如何了?”陳晚榮也不兜圈子。

    李隆基臉一肅,不緊不慢的問道:“你是來討賞的吧?”

    陳晚榮忙否決:“太子,您這可是冤枉臣了。沒有這兩樣,玻璃就做不出來,沒有玻璃,臣就不能做出其他的產品。”

    李隆基臉色一松,道:“你就又有賺大錢地東西了,我沒說錯吧?”

    陳晚榮一本正經的道:“太子,要是在以前,臣是想用玻璃來賺錢,可現在,臣不這麼想了。現在,臣有更大的構想,要讓軍器監舊貌換新顏,做出更多大唐需要的東西。”

    “哦!”李隆基頗有些意外,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很感興趣的問道:“說說看,你要做些什麼東西?”

    陳晚榮信心十足的道:“太子,軍器監能做出什麼東西臣也不太清楚,不過,臣知道一點,只要臣地計畫實現,軍器監做出來的東西將會多得多,多到讓人難以想像的程度。”

    現在軍器監做的東西已經不少了,還能做出更多,李隆基還真不相信,翻著眼睛問道:“沒吹牛?”

    陳晚榮毫不示弱,反問一句:“太子,您說臣是那種吹牛的人麼?”

    對陳晚榮的品德李隆基是信得過的,不由得一愣,笑容出現在臉上,點頭道:“說說,你有什麼設想。”身子向陳晚榮傾了傾,眼睛也明亮多了。

    陳晚榮的計畫很宏大,要是能得到李隆基這位未來的明君支持,那麼問題就好辦多了,不由得精神大振,聲音也提高了許多:“太子,臣是這樣想地。一是把軍器監原有地技藝再更上一層樓,使之更加適用。二是發展一些於國計民生有重要影響的技藝。”

    李隆基擺手,阻止陳晚榮說下去,剖析道:“讓軍器監地技藝更加精湛適用,那是應該的。第二點能說得具體些麼?”

    唐朝沒有,而陳晚榮又熟知地科技實在是太多了,隨便說幾點都足以引起李隆基的興趣,陳晚榮略一整理思路,道:“太子。臣是想在大唐把化工推廣開來。有了化工,大唐就會更加強大,火炮地威力就會更大。”

    李隆基微微點頭,意示贊許。

    陳晚榮接著道:“第二樣就是臣想在大唐做醫藥,只要有了好的藥物,老百姓就會少受很多苦處。”

    “真能做出良藥?”李隆基很是吃驚地問道。

    古代的怪病很多。良醫束手的事情時有發生,若真能做出新藥,那是功德無量,影響極為深遠的事情。李隆基目光深遠之人,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其重要性。

    在古人眼裏,治癒率達到百分之八十稱為良醫。如此之低的治癒率,要是在現代,肯定是給人罵得狗血淋頭,牢底都會坐穿。

    造成這種情況一是醫學不發達。對病理的研究幾乎沒有。二是,藥物奇缺,尤其是對症之藥更是難找。即使有,那些良醫也是做為“秘方”高擱之,不會輕易示人。

    陳晚榮真要做出好地藥物,那影響不是筆墨說得清的,用光所有的讚譽之詞都不為過。陳晚榮信心十足的道:“太子請放心,臣敢保證,一定能做出來。最不濟。治寒熱重症地藥物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讓人不敢升起任何懷疑的念頭,李隆基的眼睛瞪得老大。陳晚榮自從認識李隆基以來,就沒見他如此吃驚過。愣怔了老一陣。李隆基這才結結巴巴的道:“真能造出治寒熱重症的藥物?”

    寒熱重症是什麼病?虐疾是也!俗稱打擺子。這是流傳了數千年的傳染病,大爆發時。死人無數,給虐疾奪去性命地人數以千萬計,是中國歷史上最讓人頭疼的傳染病之一,無數的良醫為之束手。

    在古人眼裏,得了寒熱重症那是不治之症,非死不可。陳晚榮聲稱可以做出醫治虐疾的藥物,儘管李隆基心理素質極佳,仍是吃驚不已。

    這事,陳晚榮敢打保票,只是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早期治虐疾的藥物是用金雞納霜,後來發現金雞納霜不能醫治惡性虐疾。惡性虐疾的醫治,那是因為中國人的努力,發現青蒿素能治惡性虐疾,這是我們中國人的首創,陳晚榮能不知道這事麼?

    只要有了乙醚,要提煉出青蒿素就不難了。乙醚,陳晚榮現在就能做,不過,因為沒有設備地原因,只能手工少量做,於唐朝沒有多大地助益。現在,陳晚榮改變了想法,他現在掌握了軍器監,軍器監就可以按照他的想法來運作,就可以造出大量地化工設備,到那時,乙醚能少麼?有了乙醚,陳晚榮再來提煉青蒿素,就不是問題了。

    中國之所以能在治療惡性虐疾方面走在世界前面,那是因為越戰關係。上世紀七十年代,美國打越南,中國進行大規模援助,不僅給了武器糧食,還派了二十萬軍隊換上越南軍隊的服裝和美國打。

    越南是熱帶叢林,氣候炎熱,很多人得了惡性虐疾,金雞納霜(奎寧)治不了,中國只能重新研究新地藥物。一連幾年都沒有進展,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個研究人員從苦蒿裏發現了青蒿素,經過試驗之後,發現對惡性虐疾特別有效。

    唐朝少苦蒿麼?不少!田間地頭到處都是,差地就是提煉出來的手段。只要有了軍器監幫忙,陳晚榮絕對能夠提煉出青蒿素。

    有了青蒿素,虐疾還是不治之症麼?

    得到陳晚榮的再次肯定,李隆基的興致陡增,大是興奮:“陳晚榮,你為朝廷做了這麼多事,最讓我開心的就是這件事。你一定要把治寒熱重症的藥物做出來!有了這藥,寒熱重症就不會奪去無數人的性命,這是傳之千秋萬代的大事!一定,一定要做好!”

    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這可是很少見到,陳晚榮大受鼓舞:“請太子放心,臣一定做好!”

    李隆基右手在桌子上不住拍動:“你需要什麼原料,儘管說,我一定幫你辦好。對了。你要做藥物,需要幫手,我派幾個太醫給你,要他們襄助你。”

    用化學方法做出來的藥物與太醫們熟知的藥材治病全然不同,要是他們攪進來,陳晚榮別想做這事了。笑道:“太子好意,臣心領了。這事,有司馬道長幫忙,應該是夠了。”

    “誰?司馬道長?”李隆基又一次吃驚了。

    陳晚榮點頭肯定:“是呀。太子!道長已經答應臣,到軍器監做事,打理做藥物這事。”

    “站起來!”李隆基沒來由的喝一聲。

    陳晚榮給他弄得迷糊了,愕然問道:“太子,你這是做什麼?”

    李隆基並不回答,圍著陳晚榮轉了幾圈。很是想不明白:“你這人是怎麼了?居然連司馬道長都答應跟著你一起去軍器監做事。你可知道?父皇用高位,用殊禮留他,他都不應。我也想招他到東宮來供奉,他也不答應。你說,你給了道長什麼好處?”

    司馬承禎望重天下,想延攬的人何其多矣,上至皇帝,下至王侯,多不勝數。他沒有同意。卻給陳晚榮弄到軍器監去了,誰會不驚奇?

    陳晚榮明白過來。笑著解釋道:“太子,這也沒什麼好懷疑的。臣說了。要是道長答應做這件事,臣就教他更多地化工知識。他的煉丹術就會大放異彩,道長就同意了。”

    “道長一生恬淡無為,就好煉丹,你倒是會做人,投其所好!”李隆基忍不住笑了。

    陳晚榮一本正經的道:“太子,煉丹術做好了,會造福無數人,會做出不計其數的良藥。”

    李隆基對煉丹術深有瞭解,知道這話不假,點頭贊許一句:“既然如此,你就和道長好好合計,一定要多做些治病救人的藥物。”

    趁著他高興,趕緊撈好處吧!陳晚榮知道時機來了,眉頭一皺,有些為難的道:“太子,這是臣所想,只是這人手不太夠。臣今兒去國子監不過挑選了一百一二十人,這遠遠不夠。”

    “一百多人?你還不滿足?我還以為你只能挑高瘋子一人呢。”李隆基先是一通數落,接著就是:“縣館地人,一個月後給你。至於民間的童子,這要來年去了。”

    唐朝地域遼闊,縣館很多,光是這行文就需要很多時間,一個月時間是必須的。能把時間明確下來,陳晚榮大是寬慰,此番來東宮沒有白費,值了!

    有了李隆基這話,軍器監擴大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鐵定了!

    接下來,兩人討論了諸多細節。李隆基問得很詳細,陳晚榮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中有不少現代科技知識,經過陳晚榮用適當地話語表達出來,讓李隆基聽得如癡如醉。

    李隆基的想像力極其豐富,在聽了陳晚榮一通解說之後,李隆基突發奇想,問道:“陳晚榮,依你的說法,軍器監在方方面面都會有所突破,在莊稼上有沒有新的構想?莊稼可是國之根本,要是糧食更多了,老百姓吃得飽了,這天下也就更加太平了!”

    他不提也就算了,陳晚榮差點把做肥料一事給忘了,經他一說馬上想起來,很是興奮的道為:“太子,這還用說麼,當然可以啊!太子,您是知道的,要種莊稼就得要肥料,臣知道做肥料地方法。”

    李隆基打斷陳晚榮的話頭:“是多養豬,還是多養牛?”

    陳晚榮在給李隆基解釋道:“太子,臣這法子不是農家肥。臣知道,有些礦石,也有利於種莊稼,不過,這需要經過處理。太子,您先別急,聽臣細說。”

    李隆基原本要打斷陳晚榮說話,聽了這話,只有忍住的份。

    陳晚榮先是舉個例子:“太子是知道的,炮彈要用硝石。硝石不也是石頭麼?經過處理,就有如此妙用。同樣的道理,這肥份用的礦石,經過處理之後,也就變了,可以用來種莊稼。”

    在古人眼裏,種莊稼的肥份要麼是腐爛的植物,要麼就是動物分泌物,用礦石來種莊稼,那是異想天開。李隆基原本想斥責陳晚榮妄誕,聽了這話,不由得大是贊同。硝石不為人看重的東西,經過陳晚榮處理之後,就有如此大地威力,可以用於戰爭。那麼,用礦石來種莊稼,難道真不可能麼?

    細細一想,並非沒有可能,李隆基也不斥責陳晚榮。想了想,道:“這又是一件關係蒼生地大事,你一定要做好。我看,你今天從國子監挑走了一百多人,肯定不夠你用,我決定,再從國子監給你兩百人。”

    人越多越好,陳晚榮也想要,不過,卻有顧慮:“太子,這事好是好,不過,他們不願意來,強趕著鴨子上架,留得住人,留不住人呀!”

    李隆基沖陳晚榮調皮的眨巴一下眼睛,點頭道:“這有何難?常言道得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給他們升三級,難道他們不願意來?”

    兩級就讓很多人削尖了腦袋往軍器監裏擠,爵位升三級,那還用說麼?除了少數鐵了心要做官,想發財地人以外,估計會蜂湧而去。

    “太子英明!”陳晚榮大喜過望。

    這事一說定,李隆基馬上就找來徐堅,和陳晚榮商量,等到商量完,陳晚榮這才歡天喜地的離開東宮。

    陳晚榮來到唐朝,就今天地收穫最是出乎意料,有了這些人,這基礎就打下了。更重要的是,這是李隆基定下地,他登基以後,對這事肯定會倍加支持,那麼科技大時代已經呼之欲出了。

    陳晚榮是一路笑回去的,他所過之處,必是一長串的“呵呵”聲。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7 18:27
第一九一 梅玄成現身

    回到軍器監,葉天衡他們聽陳晚榮把好事一說,個個樂得合不攏嘴。眼看著軍器監現在鋪的攤子越來越大,要做的東西越來越多,就是這人手跟不上,放著好東西做不出來,心裏那個急切自是不用說。

    還是陳晚榮本事大,今天除了挑選了一百多人外,又得李隆基親口承諾再給兩百人,有了這些人,好好加以培養,以後必將大放異彩,軍器監的份量在唐朝會驟然增加。

    如此美事,誰個能不樂呢?

    天快黑時,陳晚榮這才喜滋滋的回家。陳晚榮一到鄭府,只見鄭晴和青萼正忙著收拾,好象要出行似的,不由得大是奇怪,問道:“你們這是做啥呢?好象要出行似的。”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請你過去喝酒,你去不去?”鄭晴笑吟吟的迎上來,把一張請柬遞在陳晚榮手。

    陳晚榮打開一瞧,一行娟秀的字跡映入眼廉,是金仙公主的手跡,請陳晚榮去玉真觀喝酒,落款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兩人。

    金仙公主、玉真公主和鄭晴、青萼的關係特別好,沒事就湊在一塊閒話家常,陳晚榮此番立下如此大功回來,兩位公主代鄭晴高興,請陳晚榮喝酒在情理中。

    “我正好要問問她們,上次是誰在鎧甲裏面塞了一根針算計我。”一想起上次給兩位公主算計一事,陳晚榮就有點不爽。

    來到唐朝,陳晚榮無往不利,很少有吃癟的時候,這可是其中的一次,能不放在心上?

    “要去就快點哦,時間可不早了呢!”青萼催促起來:“公主說了,今天給你準備了好多酒,讓你喝個痛快。”

    回來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很少出去走動,趁喝酒這功夫散散心也不錯。陳晚榮欣然點頭,回到屋裏,鄭晴跟進來,幫著換衣衫。

    換好衣衫,陳晚榮渾身為之一松,笑道:“不做事與忙活就是不一樣。”

    “跟沒說一樣!”鄭晴嗔怪一句:“帶不帶護衛?”

    陳晚榮想了想:“今天是喝酒,圖一樂,帶上他們。反而跟長了條尾巴似的,就不帶了。”

    “多了不太好,少帶點,三兩個就行。”鄭晴出主意。

    帶多了。一大路,不太方便。一個不帶,有些事不好辦,也不方便。少帶點這主意不錯,陳晚榮點頭道:“就這樣吧。”

    出了屋。挑了三個護衛,和鄭晴、青萼一道騎著馬離了鄭府。直去城南赴宴。

    剛出鄭府門口,就見不遠處有一個老乞丐顫顫微微的走了過來。左手舉著一個破碗,聲音嘶啞的道:“大人行行好。給幾個銀子。小老兒餓了幾天沒有吃飯了。”

    青萼眉頭一皺道:“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不是給過你錢了麼?你來了幾天,給了你不少錢了,還要?真不知足!”

    “小姑娘,你說啥?還要給!謝姑娘!”老人一副耳聾眼花模樣,不住沖青萼打拱作揖。

    “青萼,你不要埋怨了,老人家怪可憐的!”鄭晴心腸軟,取出一錠銀子就要放到老乞丐的破碗裏。

    卻給陳晚榮一把拉住,道:“我來給。”從懷裏掏出一錠碎銀,一拍馬背行了過去,來到近前,把老乞丐一通打量,目光停在他的右臂上,只見右手下垂,白得象張紙,沒有一點血色。眉頭一皺,把乞丐一通打量,最後才把碎銀放到他碗裏。

    鄭晴打馬跟上來,心想陳晚榮怎麼對這個老乞丐感興趣,好象打量寶貝似地打量個不住。等到離開一段距離,鄭晴這才問道:“你怎麼老盯著他看?”

    就這段路程,陳晚榮就回頭數次,不時打量著老乞丐,只見老乞丐捧著破碗,正向過往行人討錢,一副老眼昏花模樣。

    “我覺得這人很眼熟,好象在哪里見過,就是想不起來。”陳晚榮不住摸額頭,一副思索狀。

    “他來了好幾天了,天天守在門外,你進進出出,當然是見過的了。”青萼回答。

    陳晚榮搖頭道:“不是,這幾天我進進出出地次數不多,沒看見過他,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我總覺得我和他之間有點什麼關係,就是弄不明白。這就好象是個夢,明明覺得有點印象,就是摸不著。”

    鄭晴笑道:“你心腸軟,也許老人家在什麼地方乞討,你給過銀子也說不定。”

    “有這種可能!”陳晚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想了一陣,搖頭道:“沒有!我沒見過他,更沒給過他銀子。可是,他為何給我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說到這裏,忍不住回頭一瞧,只見老乞丐舉著破碗,正在乞討,一副顫顫微微的模樣,隨時可能會給風吹倒。

    陳晚榮實在是想不明白,也就不去留意了,帶著二女,出了長安,直朝南行去。

    陳晚榮沒有看到的是,那個老乞丐等到陳晚榮消失在視線中時,整個人突然變了,眼睛變得特別明亮,尤如明燈似的。眼裏射出怨毒的光芒,朝陳晚榮消失的方向打量一陣,風一般消失在當地。

    好長時間沒有和鄭晴如此這般閒逛了,陳晚榮倍兒享受,也不急著趕去玉真觀,打馬緩行,不時與鄭晴、青萼逗樂幾句,說到高興處,不時大笑。這份樂子,還真是讓人懷念!

    沒過多久,就看見玉真觀了。這是舊遊之地,上次送陳再榮來長安時,本想去南山遊玩,卻無意中遇到李隆基要來玉真觀,為了聆聽李隆基地妙音,等了多半天,一直到晚上,方才得嘗所願。

    也正是那一次,陳晚榮第一次和鄭晴牽手。數月過去,陳晚榮舊地重遊,感慨甚多,他不僅和鄭晴正式確立了婚姻關係。還成了睿宗跟前的紅人,為唐朝立下大功。

    上次來到。只能遠觀,這次卻可以進玉真觀了,還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的座上佳賓,這其間的差別何其大也!

    打馬來到觀前,剛跳下馬,就見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從觀裏迎了出來。陳晚榮還沒有見禮,兩位公主好象早就商量好似地,沖陳晚榮盈盈一福。嬌媚的聲音響起:“見過陳大人!”

    陳晚榮絕對沒有想到二位公主居然向他施禮,一打量二人,只見二人把陳晚榮的驚奇看在眼裏,特別享受。一臉的得意。玉真公主更是沖陳晚榮扮個鬼臉。

    原來是在捉弄我!陳晚榮明白過來,挺起胸膛,頭一昂,臉一繃。冷聲道:“兩位妮子,好久不見。見到本大人。開心否?”

    “姐,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玉真公主嚷起來。不滿地指著陳晚榮。

    金仙公主卻是卟哧一聲笑了,潔白的素手捂著小嘴。笑個不住。過了一陣,這才道:“你這人真是地。給你點顏色,你就要開染料鋪了!哼!”

    把兩位公主的不滿看在眼裏,陳晚榮心裏不免一陣得意“總算討回來一點便宜”

    玉真公主不滿地沖陳晚榮吐吐小香舌,拽著鄭晴的胳臂道:“鄭姐姐,你也不管管他,你瞧他那樣,得意得尾巴都翹上天了。”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公主,這你就不知道了。等你嫁個郎君之後,你就知道不是夫人管夫君,是夫君管夫人!”

    “呸!不害臊!”鄭晴、青萼、兩位公主一齊沖陳晚榮輕啐,好象早就商量好似地。

    玉真公主臉蛋羞得通紅,很是不滿的沖陳晚榮瞪一眼,把頭一甩,不睬陳晚榮了。

    一句話讓四個大美人一齊怒,那是男人地成就,陳晚榮甚為得意,哈哈一笑,大步進了玉真觀。

    “你是主人,還是我們是主人?”玉真公主不滿的嘀咕一句,從後追來。

    鄭晴、青萼和金仙公主先後進了道觀。

    都是年輕人,見面說笑很正常,雖是開個玩笑,眾人也是高興。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離道觀不遠地草叢中正藏著一個人影,直到陳晚榮他們進了道觀,這人才直起身來,眼神淩厲如劍芒。

    過了一陣,這人把右袖挽起,露出半條臂膀。右臂齊肘斷掉,斷臂上綁著一條韁死的半截手臂。這人左手抓住半截手臂一扯,扔在草叢中,飛也似的去了。

    一隊侍迎上來,忙著張羅,陳晚榮坐下來,鄭晴她們也不客氣,自己找位子坐下來。女人與女人永遠有話說,哪怕是恩愛夫妻,一見到女伴也會把丈夫扔在一邊,鄭晴也不例外,和金仙公主他們圍坐在一起,吱吱喳喳的說個不住,說到開心處,不由得大笑。

    陳晚榮反倒給晾到一邊了,女人有女人地世界,這時節沉默是金,陳晚榮只有一個人喝悶茶的份。

    好在沒過多久,金仙公主總算是醒悟過來了,把陳晚榮一個人晾在一邊不合適,正要找陳晚榮搭話,玉真公主卻一拉她,眼睛沖陳晚榮一閃。

    玉真公主不作對還好,她一使壞,陳晚榮就不客氣了:“兩位公主,上次那根針是誰放的?你們誰那麼壞心眼?”

    金仙公主抿著嘴唇不說話,玉真公主得意的眨眨眼睛,眼裏大有得色。

    陳晚榮明白了,沖玉真公主道:“公主,是你地傑作吧?這下好了,我可以給皇上說了,我們軍器監正好差一個女良工,就著落在你頭上吧。”

    玉真公主才不吃嚇,不以為意:“父皇聽你的,還是聽我地?”

    疏不間親,陳晚榮再得睿宗賞識,也頂不上親女兒了,玉真公主這話說得信心十足。

    陳晚榮笑得特別燦爛,不過,玉真公主看在眼裏,感覺有些不妙。陳晚榮神秘兮兮的道:“我給皇上說,軍器監可以做一樣東西,叫做鞭炮。這東西一燃放起來,可比那爆竹熱鬧多了,你們為德妃祈福,有了這東西。那才叫好。若是公主親手做,就是心誠了。”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出家。藉口就是為生母德妃祈福,這話可是說到要害處了,玉真公主不由得很是吃驚。要真是這樣地話,睿宗一定會聽陳晚榮的,要玉真公主去軍器監,玉真公主就得受陳晚榮地管轄,就有得罪受了。

    “鞭炮?真有這種東西?”金仙公主有些不信。

    現代社會的煙花爆竹何其多也!陳晚榮點頭肯定:“當然有!這東西要做出來,一點難處也沒有。只要有火藥就能做。火藥我們軍器監不是有麼?”

    不懷好意地沖玉真公主一笑。

    金仙公主一臉急切道:“你能讓我去軍器監,跟你學做鞭炮麼?”

    本意是說笑,威脅玉真公主的,沒想到。金仙公主居然摻合進來不說,還擺出一副非去軍器監不可的架勢,陳晚榮絕對想不到,差點從椅子上摔到地上。吃驚地看著金仙公主:“公主,你沒說笑吧?”

    “你看我象說笑麼?”金仙公主一本正經的回答。

    陳晚榮把她那副認真模樣看在眼裏。不由得啞口無言。

    金仙公主很是沉痛地道:“你說得沒錯,我們姐妹為母親祈福。若真能有這種好東西,也是我們的一片誠意!”

    她們還在很小的時候。竇德妃就給武則天殺害,埋骨何處。到現在都不清楚,一想起母親就傷心無比,眩然欲泣。

    “陳大人,你能答應麼?”金仙公主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人見人憐,打量著陳晚榮,眼裏滿是乞求之色。

    作為公主,把架子放到如此之低,非常難得了。陳晚榮想答應,可那是說笑的。要是不答應,又不能卻了她的面子,左右為難,想了想道:“這事,我再想想。要做鞭炮,不一定非要在軍器監。”

    “不去軍器監,就在我觀裏做!”玉真公主也來了興趣。

    去軍器監,要受陳晚榮的管轄,在她的道觀裏,她是主人,既擺脫了給陳晚榮管理地命運,又可以作主,一舉兩得的美事,玉真公主大是高興。

    鞭炮做起來不難,就是太過危險。只需要一點火星就會引爆火藥,玉真公主她們不懂這些,萬一整出事了,把玉真觀給毀了,那麻煩比天大,陳晚榮不得不慮,搖頭道:“我在軍器監做好了,再給你們送過來就是了。”

    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金仙公主鐵了心要自己動手做:“陳大人,你說得對,這事要我自己動手才有誠心。”

    公主的固執超乎想像,陳晚榮大是為難,沒辦法時只得使出拖字訣:“公主,這事做起來是不難,就是太麻煩,有好多東西要準備。公主,等我準備好了,再請您也不遲。”

    金仙公主想了想,點頭道:“謝陳大人成全!”站起身,沖陳晚榮盈盈一福,這次,沒有一點戲謔之意,一臉地嚴肅。

    陳晚榮看在眼裏,不由得一愣神,只得還禮。

    有了這事,玉真公主也不和陳晚榮作對,幾人說一陣子閒話,玉真公主命傭人擺上酒宴。陳晚榮他們各自入座,傭人斟上酒,金仙公主舉杯在手道:“這裏是妹妹的道觀,我也算半個主人,這杯酒就敬給陳大人,為陳大人立下大功,乾杯!”

    雖有玉真公主的作對,幾個年青人在一起,倒也談得來。鄭晴她們轟然叫好,舉杯在手,沖陳晚榮遙碰。

    陳晚榮舉起酒杯道:“微許之功,不敢當公主慶賀之言。這是兄弟們拼死殺敵的結果,我只不過運氣好,有幸與一眾猛士同進共退罷了!”

    “假謙虛!”玉真公主嘀咕一句,和眾人一道,把杯中酒飲幹。

    玉真公主拍拍手,一隊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歌女上來,翩翩起舞。玉真觀裏的宮女是由皇宮裏退下來地,她們精通樂舞,才給玉真公主挑入觀裏。凡是玉真公主宴客時,她們就會跳舞助

    沒得說,她們的舞姿非常優美,靈動如水蛇,跳起舞來特別耐看。

    自從率軍出征到現在,陳晚榮就沒有輕閒地時間,難得有如此完全放鬆的時節,開始欣賞歌舞。

    玉真公主彈起琵琶助興。玉真公主地技藝不錯,琵琶聲聲悅耳,陳晚榮聽得一時心醉,不由得和著節拍輕輕擊掌。

    突然之間,一道靈光閃過,陳晚榮猛的跳起來,動作太猛,把酒席帶翻,一陣乒乒乓乓地盤碟碎裂聲,歌舞戛然而止。

    金仙公主她們吃驚的打量著陳晚榮,在她們的印象中,陳晚榮就沒有如此吃驚、如此失態的時候,就是新月教攻入府裏,他也是鎮定自若,心裏的驚奇難以言喻。

    “你怎麼了?”鄭晴很是擔心的問道。

    “梅玄成,梅玄成,他是梅玄成!”陳晚榮說得很是急切。

    玉真公主驚詫不已,問道:“誰是梅玄成?”

    陳晚榮的回答讓兩位公主更加摸不著頭腦:“那個老乞丐就是梅玄成!一定是他,不會錯!絕對錯不了!”

    語氣篤定,兩位公主卻是不明所以。鄭晴吃驚的問道:“不會吧?梅玄成給你砍掉半條手臂,那乞丐有右手呢。”

    青萼點頭附和道:“是呀!梅玄成不以真面目示人,善於易容,可是再會易容,手臂是沒法改變的。”

    “這就是他的高明處!”陳晚榮點頭道:“我看過他的右手,一點血色也沒有,蒼白得象張紙,必是僵死的手臂。以梅玄成的狠毒,隨便找個人,砍下半條手臂,綁在斷臂上,就不會讓人懷疑到是他。不過,樣子可以變,這氣質是變不了。我和梅玄成衝殺了半晚上,對他的印象特別深刻,他再變,我也能認出來。我當時就在懷疑,只是沒想到他在右手上動了手腳,才給他瞞過去了。”

    如此一剖析,入情入理,鄭晴不由得信了。很是擔心的道:“梅玄成在我們家外呆了好幾天,是沖你來的。他肯定有所準備,我們沒帶護衛出來,這可怎麼辦?”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7 19:26
第一九二 落入敵手

    炮兵出身的龍武軍,戰力非常強悍。上次,新月派攻入潛邸,陳晚榮正是帶著為數不多的龍武軍和新月派搏殺,為李隆基他們趕到爭取了時間。若是陳晚榮的護衛在身邊的話,根本就不用把梅玄成放在眼裏,可今天出來喝酒,也沒想到這事,只帶了三個,人數實在是太少了,炮兵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你對梅玄成那麼熟,他在府處好幾天了,你應該早就發現他了。”青萼埋怨起來。

    陳晚榮搖頭道:“他來了幾天是沒錯,可這幾天他是躲著我,只有你們看到。我估計,這幾天我進出都帶著護衛,他對弟兄們心有忌憚,不敢現身。今天,我只帶了三個護衛出來,他以為機會到了,所以,他就和我照面了。”

    玉真公主有些想不明白:“自從上次事情之後,朝廷畫影圖形,四處捉拿他,他怎麼還敢在長安現身?”

    “公主,梅玄成精通易容術,就是我和他打了交半晚上交道的人,照了面,一時半會也不敢肯定。朝廷雖畫影圖形,對他幾乎沒用。”陳晚榮實話實說。

    金仙公主秀眉一蹙,問道:“別說那些了,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鄭晴她們的目光一齊落在陳晚榮身上。陳晚榮冷冷的道:“既然梅玄成認為今天是對付我的好時機,那就別讓他失望。公主,你觀裏還有不少龍武軍兄弟吧?”

    金仙公主點頭道:“還有三十來個。”

    陳晚榮信心十足的道:“我向你們借二十個。餘下的,看好觀就是了。我這就趕去東宮。和太子商量,準備捉拿梅玄成。”

    “好!我這就給你調人。”金仙公主快步而去。

    這頓酒是喝不成了,陳晚榮準備離開:“晴,你和青萼先留下來,等我把事情辦好了。再來接你們。現在,你們哪也別去。”

    梅玄成在路上肯定要動手,鄭晴她們跟著確實不好。鄭晴雖是難舍,仍是點頭道:“你放心,我們就呆在觀裏。”

    陳晚榮點點頭,端起酒杯,把酒一飲而盡。冷冷地道:“梅玄成,我們來好好鬥鬥。”

    金仙公主回轉:“都準備好了。”

    陳晚榮二話不說,大步出屋,只見觀裏空地上排著二十名龍武軍,個個精神抖擻,眼裏閃著熱切之光。陳晚榮略一掃視道:“龍武軍的弟兄們:我是陳晚榮!”

    “見過將軍!”陳晚榮雖然不管理龍武軍,不過在龍武軍中的威信不小。龍武軍兵士一見到他。就感到格外親切。

    陳晚榮對他們的熱情很是滿意:“今天,我要帶領你們去和一個朝廷的欽犯較量。你們知道這個欽犯是誰嗎?他就是梅玄成!”

    梅玄成這幾個月來一直是朝廷地欽犯,要是能抓住他們。比起給兩位公主做護衛強了何止百倍,龍武軍無不是臉上帶著喜色。大聲道:“請將軍放心,我們一定追隨將軍!”

    “很好!我們現在就出發!”陳晚榮匆匆穿上玉真公主捧來的一套明光鎧。飛身上了青花,帶著二十名龍武軍,加上三名炮兵,排開戰鬥隊形出了玉真觀。

    鄭晴雖是相信龍武軍的超強戰力,不過,仍是有些擔心,一望再望,直到不見陳晚榮的人影,這才給金仙公主她們硬拖回觀。

    陳晚榮帶著龍武軍在夜色中前進。借著稀微的月光,陳晚榮不住打量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有了龍武軍助陣,陳晚榮的底氣很足。現在地陳晚榮,經歷過戰陣洗禮,戰陣搏殺之事一點也不外行,若是梅玄成敢對他下手,他會指揮龍武軍和梅玄成的餘孽好好搏殺一番。上次,憑著為數不多的龍武軍和數百新月教徒對抗多時,絲毫不落下風。

    這次,陳晚榮對戰陣情形很熟了,相信要是事情重來,他完全可以指揮相同的龍武軍把上次那麼多的教眾一舉擊潰,而不是只占到上風。/梅玄成來找麻煩,那是他不長眼!

    讓陳晚榮意外的是,行了一段路,很是平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陳晚榮不由得有些納悶了:“難道梅玄成不敢來了?他要是不來了,我就失去了抓住他的機會!若真如此,只能另想他法了。”

    以龍武軍地強大,要抓梅玄成還真有不少把握,陳晚榮一心企盼梅玄成現身。

    陳晚榮地心願很快就成真了,正行間,只聽一聲忽哨響起,不少暗器打過來,右邊原野上冒出數十個黑影,手持利刃,出現在離他們二十來丈處。

    暗器,對於身著重鎧的龍武軍來說,沒有任何用處。只聽一陣清脆地金屬撞擊聲響起,暗器掉在地上,沒有一個人受傷。

    “梅玄成,有種就出來!”陳晚榮拉住馬韁,開聲相詢。

    “哈哈!”中氣充沛的大笑聲傳來,陳晚榮一聽就知道是出自梅玄成之口,果然沒錯,梅玄成來了。

    再次面對梅玄成,陳晚榮格外激奮,經過戰場洗禮地人就是不同,血液總是容易沸騰。冷笑道:“梅玄成,你今天不是要對付我麼?來吧,我們再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如你所願,上!”隨著梅玄成地喝聲響起,幾十個黑影沖了過來。

    陳晚榮大手一揮,指著龍武排開戰鬥隊形,端著馬槊,對著黑影沖了過去。騎兵打步兵有著天然的優勢,就算新月教眾有著重鎧護身,他們也是禁受不住龍武軍地衝鋒,陳晚榮信心十足,完全可以把他們衝垮。

    上次。數百教眾遇上為數不多的龍武軍,束手無策。這次,他們人數太少,只需要幾個照面就可以把他們殲滅掉。

    就在陳晚榮憧憬著好事地時候,只聽卟嗵卟嗵之聲不絕。龍武軍一個接一個的栽下馬來。陳晚榮一愣,青花馬失前蹄,一下栽在地上,摔得生疼,恍然大悟“絆馬索”。

    只要讓龍武軍發揮出優勢,梅玄成那點人不夠塞牙縫,梅玄成領教過一次龍武軍的厲害。還會再重蹈覆轍麼?肯定不會!

    龍武軍的優勢在於衝殺,在黑暗中,在無人的曠野裏,暗藏些絆馬索,誰也不會發現。等到陳晚榮明白過來,已經晚了,已經上當了。

    不過。陳晚榮依然冷靜。喝道:“結陣!”

    龍武軍是天下精銳,即使不騎馬。不衝殺,進行步戰。也不是新月教眾所能抵擋得住地,陳晚榮依然有信心把他們全殲了。

    就在這聲。風聲響起,緊接著。陳晚榮只覺身上一緊,不由自主的摔在地上,給幾個人按住。眼前一黑,給一個袋子套住,仿佛騰雲駕霧一般給人架著走了。

    陳晚榮想說話,卻給人捂住了嘴巴,只能唔唔幾聲罷了。唯有傳入耳裏的喊殺聲,還有龍武軍惶急的聲音“快去救將

    身上一緊,給人用繩子捆住了,緊接著就是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響起,喊殺聲越來越遠,龍武軍惶急的叫聲最後聽不見了。

    龍武軍是天下精銳,遇事不慌,即使陳晚榮給新月教眾擒獲,他們雖是惶急,也沒有慌亂,在火長的指揮下從後追來。只是,新月教眾不時騷擾,雖然對他們沒什麼威脅,卻也討厭,追了一程就追丟了。

    丟了將軍這本身就是重罪,再說了,陳晚榮還是讓他們欽佩地將軍,他們心裏很急,聚在一起商議,有兵士提議回玉真觀,面見公主,把情況說明,讓公主拿主意。

    陳晚榮的三個護衛齊聲否決“要是讓她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去東宮,給太子說,讓太子處置。”

    李隆基精明幹練,很得軍心,一遇到危急事情,護衛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他了。這提議,不會有人反對,這事就說定了,一眾人風風火火趕去東宮。

    趕到東宮,守護東宮的兵士一見來了一群龍武軍,個個惶急,不由大是驚奇,喝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到東宮何事?”

    一個火長飛身下馬,施禮道:“請通稟一聲,就說我們要見太子。”

    “太子忙著呢,哪是你想見就見的。”守衛兵士不是那麼好說話。

    火長急得不行,聲音扯得老高:“我們是龍武軍,負責護衛兩位公主的龍武軍,現在出了大事,非見太子不可。”

    為了保護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睿宗特地調派了幾十名龍武軍給她們,這事,守衛兵士是知道地。一聽這話,哪里還敢怠慢,忙進去通稟。

    不一會兒,高力士急急忙忙的趕了出來,額頭上見汗,急急忙忙地問道:“公主出事了?”

    火長忙回答:“回公公,不是公主……”

    高力士也沒有聽完,長籲一口氣,數落道:“公主沒事,你們在這裏瞎嚷嚷個啥?嫌命長?”一聽公主出事了,他的心就蹦到嗓子眼了,居然不是,白擔心一回。

    火長心急之下,也不管其他,大聲道:“公公,雖然不是公主出事了,可這事比公主出事還要大。”

    “究竟什麼事?”高力士還沒有從理解錯誤地不爽中恢復過來。

    火長四下裏一打量,猶豫一陣:“公公見諒,這事非見太子,不能說。”

    “你們是不是惹事了?想找太子求情?我告訴你們,太子執法如山,你們惹事就等著好受吧。”高力士對兵士的脾性瞭解,兵士總是愛幹些律法不容地事情。//

    火長心想自己人微言輕,要是再不說實情,高力士還不知道糾纏到何時,牙一咬道:“陳將軍給梅玄成抓走了!”

    他說得篤定。高力士卻是聽得莫明其妙,眼睛瞪得老大:“陳將軍?哪個陳將軍?軍中的陳將軍多了呢。梅玄成?哪個梅玄成?”

    高力士自然是知道陳晚榮和梅玄成之間地事情,可是,他哪里想得到陳晚榮去玉真觀喝酒這事。再說了,軍中地陳將軍多的是。不只陳晚榮一個人姓陳。

    “高公公,你究竟什麼意思?”火長火氣上騰,指著高力士喝問起來:“炮兵將軍陳晚榮給新月派首腦梅玄成抓走了,這還不夠明白?你非要我嚷出來?”

    “梅玄成抓走了陳晚榮?”高力士原本收汗的額頭上一下子又冒出了冷汗,一迭連聲的道:“這這這這……”一個耳光打在嘴巴上,一臉的苦色。

    這事比把天給捅漏了還要嚴重,只能說給李隆基知曉。他卻逼得火長當眾說出來,李隆基怪罪下來,他受得了麼?

    “快進來!”高力士顧不得多想,沖火長喝一聲,一溜碎步地跑了一段路,忙回頭沖守衛兵士喝道:“你們的嘴巴緊實一點!”

    就是他不說,守衛的兵士也不敢說出去。

    高力士帶著火長一邊小跑。一邊抹額頭。原本以為一個小小的火長能有屁的大事。居然有如此驚天的消息,他這可是把老虎屁股給摸了。李隆基還不知道如何治他。

    忍著心驚,高力士帶著火長來到李隆基處理公務的房間外面。小心翼翼地道:“太子,人帶到了。”

    李隆基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問清楚了麼?是不是他們犯了軍法。要找我說情?”

    他也是這麼想,怪不得高力士想到別的方面去了。說起來也不能怪李隆基。一般有大事的話,來的人都是將領級別的大人物,小小的火長帶著一群人趕到東宮,口口聲聲要見太子,這著實讓人猜疑。

    高力士抹了抹額頭上地冷汗:“太子,不是!陳晚榮給梅玄成抓走了!”

    “陳晚榮給梅玄成抓走了?”李隆基不信地聲音傳來,聽起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就聽嘩啦一聲響,好象是打翻了東西,門一下子就開了,李隆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歷來遇事不慌地人,此刻臉上也是驚訝不已,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如利劍一般直刺火長。

    火長不等他問話道:“太子,陳將軍應公主之邀,去玉真觀赴宴。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公主突然把我們召集起來,說是要我們跟著陳將軍去辦事。我們一集結起來,陳將軍就來了,說是要帶著我們去抓梅玄成,這可是立功的機會,我們也是高興,就跟著陳將軍出了玉真觀。”

    “後來呢?”李隆基明知道火長會說明經過,仍是急切地問道。

    “後來,我們出了玉真觀,走了一段路,曠野裏出現一些人,沖我們打暗器。陳將軍下令我們衝鋒。”火長說到這裏給李隆基打斷了。

    李隆基眉頭一擰道:“就算梅玄成親自來,他那些餘孽遇到你們龍武軍,還能討得了好?”

    他的想法居然和陳晚榮相同,都相信龍武軍強悍地戰力,卻忽視了梅玄成的詭計。火長接著道:“我們也是這麼想地,很是興奮的沖上去。可是,賊人太過狡猾,居然暗藏以絆馬索,黑夜中,我們一時不查,就給摔到地上。陳將軍也摔下來了,卻給梅玄成抓走了,我們追了一程追不上,就來東宮稟報太子。”

    “粗心大意!粗心大意!”李隆基本想數落幾句陳晚榮,可是想到适才他的想法和陳晚榮相同,責備的話又說不出口了:“沒說假話?”

    “太子,小的就是有一萬個膽,也不敢說假話。弟兄們可以作證。”火長非常肯定的道。

    李隆基大步朝門口行去,道:“叫他們都進來。”

    高力士應一聲,飛跑而去,等到李隆基趕到,龍武軍和三名護衛都進了東宮,站得整整齊齊。李隆基一打量,好些人他都認識,沒錯,是兩位公主的護衛,還有陳晚榮的護衛,相信火長不會說假話。

    打量一陣高力士,李隆基冷冷的道:“你逼他們在門口嚷出來了,是不是?”

    高力士原本不住冒冷汗的額頭居然不再冒汗了,恭聲應道:“太子英明!”

    “等這事完了,去領二十棍吧!”李隆基冷冷的道:“傳令:陳再榮、哥舒翰、王少華、葛福順、王毛仲立即趕來東宮。還有,這事不得說出去,違者,軍法從事!”

    高力士應一聲,忙去辦理。李隆基對一眾龍武軍道:“你們哪里也別去,先留在東宮。還有,門口的人撤回來,重新換一批人去看門。”

    這是防止洩密的必要舉措,等於是軟禁他們了。兵士雖不願,也不得不遵令。

    陳再榮住在東宮,第一個趕到。李隆基見到陳再榮,道:“陳再榮,你哥給梅玄成抓去了……”

    “太子,你說什麼?我哥給梅玄成抓去了?”陳再榮眼睛鼓得比牛眼睛還要大,根本就不信。李隆基點頭道:“沒錯,是給梅玄成抓走的。詳細的經過,現在沒時間說,你知道人給抓走就行了。你現在馬上趕回去,穩定家裏,不要把這事說給他們知曉。你就說,陳晚榮給我召到東宮議事了,要過幾天才能回去。”

    若是這事給鄭晴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這是應該的,陳再榮沒有異議:“太子請放心,我這就去。”卟嗵一聲,跪在地上,沖李隆基叩頭。叩完頭,站起身,大步而去,什麼話也沒有說。

    李隆基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李隆基設法營救陳晚榮。李隆基看到陳再榮左手緊緊抓住了刀柄,即使李隆基不設法營救,陳再榮也要去救他的兄長,無論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擋不住他,這就是兄弟!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8 13:12
第一九三 全力營救

    只一會兒。高力士就回轉。李隆基道:“你趕去玉真觀。把事情問清楚。陳晚榮是如何發現梅玄成的。記住。不要露出任何口風。”

    高力士精明。辦事幹練。派他去查詢再合適不過了。應一聲。高力士馬上去辦。

    李隆基瞄了一眼衣衫上的一大團墨汁。适才驚聞陳晚榮給抓走。動作太猛。打翻了硯臺。濺了一身的墨汁。回到屋裏。李隆基叫人拿來衣衫。匆匆換上。坐在椅子上思考營救之策。

    現在的情況已經大不相同了。以前。梅玄成要圖大事。抓到陳晚榮會當寶。不僅不會傷害陳晚榮。反而會施以恩寵。現在。梅玄成根基已失。這一切都是因為陳晚榮。惱羞成怒之下。梅玄成會如何對付陳晚榮還真說不清楚。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殺陳晚榮而洩恨!

    若真如此。後果不堪設想。今天和陳晚榮一通交談。讓李隆基認識到陳晚榮對於唐朝來說有多重要。不僅會搞化工。會造火炮。還會做醫藥。還會做肥料。這些都是唐朝急需而且又影響深遠的事情。陳晚榮出了事。他如何向歷史交待?

    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要在梅玄成下手之前救出陳晚榮。能不能做到。只有看天意了。但願陳晚榮夠機靈。能給他爭取到時間。象上次一樣!“得派出最能幹的人!”李隆基最後下定決心。哥舒翰、王少華、王毛仲、司馬承禎、陳再榮都是精明幹練。而且武藝高強之人。然是他必派的人手。

    不過。這仍然不夠。還得把一個人請來。這個人就是睿宗身邊的段輝。段輝也是一個奇人。武藝高強不說。對江湖中地事情很是熟悉。有他。助益很大。

    決心一下定。李隆基交待一聲。要哥舒翰他們等他回來。趕去宮裏見睿宗。向他借人。

    現在的睿宗不比以前。格外勤奮。要是在以往。這麼晚地天了。他肯定是早就歇著了。一切有太子處理。他可以做一個甩手皇帝。從知道他有機會建立大功業後。就開始勤奮了。尤其是吐蕃大捷。讓他信心倍增。廢寢忘食的處理國事。

    “三郎。這麼晚了進宮。有何事?”睿宗知道李隆基是那種沒有大事不會見他的人。他匆匆趕來。必有很緊要地事情。放下手中的公務。抬起頭來。打量著李隆基。只見李隆基臉上有著淡淡的憂慮。在他的印象中。李隆基有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品德。要他憂慮。談何容易。不由得大是奇怪:“三郎。出了何種大事?”

    “父皇。陳晚榮給梅玄成抓走了。”李隆基實話實說。

    “怎麼可能?晚榮進出都帶有護衛。炮兵出身龍武軍。那可不是善茬。”睿宗對炮兵很有信心。根本就不信。

    炮兵名震天下。要從他們手中把陳晚榮抓走。談何容易。睿宗不信很正常。

    李隆基簡要把經過一說。至於陳晚榮如何發現梅玄成這事。他也不明白。只能不說了。等到李隆基說完。睿宗反倒很鎮定。皺著眉頭道:“這事關係重大。一定要設法把晚榮救回來。你親主持。”

    撇開陳晚榮立下大功不說。睿宗給了陳晚榮一道密旨。要陳晚榮處理一件他不便出面地事情。這關係全局。若是陳晚榮出了事。他就得重新佈置。他心裏其實非常著急。只是。現在的睿宗幹練多了。雖急卻不亂。

    睿宗接著剖析道:“照這樣說來。梅玄成是帶著晚榮去了其他地地方。得下令各處。加強盤查。當然。長安也不能鬆懈。越是我們不注意的地方越是安全。要是梅玄成把晚榮弄到長安藏起來。我們反而想不到。”

    “父皇英明。這事。兒臣一定辦好。”李隆基應命。

    睿宗的精明展現無遺:“這種事情。派軍隊幫不上什麼大忙。得從其他方面著手。哥舒翰是俠客出身。他的俠客現在可以派上大用場了。去告訴哥舒翰。這事辦好了。朕重重有賞!”

    說得沒錯。這種事情。軍隊不如江湖人士打探消息方便快捷。李隆基應一聲。睿宗道:“段輝對江湖上的事兒很熟悉。我這就叫他隨你一起去。”叫來段輝。把事兒簡略一說。段輝然沒二話。跟著李隆基去了。

    李隆基一去。睿宗的眉頭又擰在一起了:“來人!”

    一個內侍快步過來。睿宗道:“馬上去玉真觀。給金仙和玉真說。要她們馬上回宮。還有。要她們趕去鄭府。把晚榮的未婚妻。還有岳父岳母接進宮來。就說。這幾天有大事發生。他們在外面不安全。”

    這不是要把他們接進皇宮保護起來。是不讓他們與外面接觸。要是一個不好。消息走露。讓他們知道了會心急。

    這法子比起李隆基要陳再榮去穩定家人地辦法好得多。內侍應一聲。急急忙忙的去了。

    望著內侍的背影。睿宗喃喃一句:“晚榮。你也得想辦法爭取時間!”

    李隆基帶著段輝匆匆趕回皇宮。只見哥舒翰、王毛仲父子。陳再榮。還有司馬承禎師徒都趕了來。個個焦急的打量著他。

    司馬承禎是給陳再榮請來的。這麼大的事情。放著司馬承禎師徒不用就太沒眼光了。于陳再榮這處置。李隆基很是讚賞。“免了!”眾人要見禮。李隆基揮手阻住他們。道:“陳晚榮給抓走這件事。你們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說了。首先。要封鎖消息。不得走露。尤其是陳晚榮的家人。更不能知道。”

    這是必要的。眾人沒有異議。

    李隆基接著道:“其二。就是要全力營救。上次。梅玄成要抓陳晚榮。那是他想收為己用。要陳晚榮幫他做火炮。好讓安南從大唐分裂出去。是以。上次梅玄成不會要他的性命。這次不同了。梅玄成根基已失。他是找陳晚榮洩憤。很有可能對陳晚榮下毒手。因而。我們地時間不多。要在他下毒手之前。把陳晚榮救出來。”

    這道理。誰都明白。陳晚榮真地是遇到了前所未有地危機。儘管陳再榮明白這道理。可是聽了李隆基的剖析。仍是心急如焚。不禁臉上變色。

    司馬承禎知道他是兄弟情深。寬慰道:“再榮。你別擔心。這事有太子調度。能救得小友。”

    雖是一句寬慰之詞。可能性不大。陳再榮聽在耳裏。仍是稍微好受點。默默點頭。

    李隆基往下說道:“營救這事。一是各地加緊盤查。防止梅玄成流躥。二是要派出大量偵騎。暗中查訪。三是有請道長。段輝。哥舒翰。你們這些深諳江湖道地高人。多多出力。李隆基這裏謝過了!”

    站起身。向眾一躬身。

    “太子。這是我們該做地!”司馬承禎他們忙還禮。

    李隆基最後冷冰冰的道:“記住。無論如何也要保得陳晚榮平安。因此。凡有礙事的人。格殺勿論!”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按律辦事的李隆基居然下達了格殺令。誰叫陳晚榮那麼重要呢?

    眾人雖是有些奇怪。仍是領命。馬上就去辦事了。

    一出東宮。陳再榮一把拉住哥舒翰道:“哥舒大哥。有勞你了。”

    雖是同為熟悉江湖中事。哥舒翰卻更占一個優勢。那就是他足智多謀。精明善斷。見事明快。陳再榮對他寄予厚望。

    哥舒翰仍是那般爽朗。在陳再榮肩頭拍拍道:“陳兄弟。你也別擔心。令兄什麼人?精明人。精著呢。他會設法給我們爭取時間。”

    陳晚榮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即使給梅玄成捉住了。也會和他纏下去。這點可以肯定。只是。梅玄成是洩憤。隨時都有可能殺掉陳晚榮。陳再榮憂心忡忡。

    哥舒翰卻是很輕鬆道:“太子說地是有道理。不過。有一件事。太子卻沒有說。你想啊。洩憤為何物?道長。你說呢?”

    司馬承禎世外高人。性情恬淡。很難有生氣的時候。要他來說洩憤還真是難住他了。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哥舒翰一拍額頭。笑道:“道長世外高人。不會有洩憤之說。我倒是忘了。洩憤。說到底就是要讓心頭舒暢。梅玄成抓住陳兄。他會一刀殺了麼?不會!”

    段輝聽得有些不明所以:“哥舒翰將軍。梅玄成那麼恨陳將軍。何來不會立殺之說?”

    這問題正是眾人心中所想。無不是不解地看著哥舒翰。

    哥舒翰剖析道:“梅玄成恨陳兄沒錯!正因為他恨。恨到無以復加。所以他更不可能一刀殺了。若梅玄成隻想殺陳兄。用得著抓走麼?一刀的功夫。我估摸著。他抓走陳兄。就是想折磨陳兄。一直把陳兄折磨得夠了。那時他才會下手。”

    誰也不會抓住大仇人。不由分說就殺了。會折磨一通。看著他那倒楣樣子。那才叫舒爽。這話入情入理。眾人點頭認同。

    哥舒翰接著道:“陳兄精明人。他肯定明白這個道理。不會讓梅玄成如意。陳兄越是不低頭。梅玄成越是不會殺他。給我們爭取三五天。十天半月的時間沒問題。我們的時間足夠。陳兄弟。你不用擔心了。”

    這話如醍醐灌頂。陳再榮猛然醒悟過來。點頭道:“謝哥舒翰兄提醒。”

    王少華埋怨起來:“哥舒兄。既然你想到了。為何不說給太子知曉?”

    哥舒翰呵呵一笑道:“太子精明人。早就想透了。只是有些話。他是不能明著說出來罷了。大家都別說了。趕快行動吧。陳兄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卻是活罪難受。我們去得晚了。還不知道陳兄給折磨成什麼樣了。”

    眾人心中一凜。分頭行動。

    陳晚榮大是後悔。後悔得腸子發青。早知道梅玄成有如此詭計。何不把龍武軍分兩兩隊。從東西兩個方向衝殺過去。

    “不是早知道。而是他一定有詭計!上次他吃了虧。還能不知道龍武軍的厲害麼?還能讓我們肆意衝殺麼?”陳晚榮在心裏不住反問。念頭轉動之際。已經把梅玄成的詭計想得清楚明白。

    梅玄成是故意造成聲勢。讓陳晚榮指揮龍武軍去衝殺。他卻預先埋伏好絆馬索。這心計還真夠縝密的。

    陳晚榮相信龍武軍地強大。根本就沒有把梅玄成的餘孽當回事。這才上當。這也太冤了!

    現在是明白了。就是晚了。在陳晚榮地後悔中。身子向左微傾。經過這事。陳晚榮不得不格外小心。知道這是向右轉的特點。

    剛才是向南行。差不多跑了四十多五十裏路程。向左轉。就是往西去。陳晚榮不再後悔。開始計算馬速里程。上過一番戰場。對馬速里程格外熟悉。憑著判斷。行了差不多十來裏路。身子又一次向左傾。也就是向右轉。

    現在的方向應該是正北了。長安地西北方向。那不是寧縣的方向麼?去寧縣。那是回老家。陳晚榮于寧縣可是太熟了。

    去寧縣。陳晚榮好歹也要整點動靜出來。透點消息。想到此處。陳晚榮不由得一陣狂喜。陡然之間。陳晚榮猛的明白過來。暗叫一聲不妙。梅玄成好心思。他知道陳晚榮出身寧縣。抓住陳晚榮後去寧縣。誰會想得到?

    不可能有人想得到!

    李隆基可能想到陳晚榮給弄回長安藏著。也不可能想到陳晚榮給抓去寧縣。就是李隆基再精明十倍也不會如此想。這個梅玄成果然厲害。心計如此深沉。夠厲害!

    想明白這層。陳晚榮不由得傻眼了。狂喜之情瞬間化為烏有。看來。得靠己了!陳晚榮暗暗告誡己。

    行了一陣。只聽一陣雜亂的響動傳來。好象是來到一座院子裏。緊接著。就是一個漢子的慘叫聲響起:“你們是什麼人?是強盜!強盜爺爺。小地家裏頭窮。沒有什麼好東西侍候你們。強盜爺爺。你們看中儘管拿。只要給小地留條性命就是了。”

    這嘴還真夠甜地。一口一個爺爺。讓人聽著就有些反胃。

    不過。陳晚榮聽到這聲音。如中電擊。眉頭一挑。就要揭開蒙在頭上地東西瞧個明白。可是。給捆成了大粽子。哪里能夠。

    陳晚榮心中的驚詫非筆墨所能形容:“這聲音好耳熟。在哪里聽到過?怎麼想不起來呢?肯定聽到過。我敢肯定!”

    這要是個熟人的話。就有轉機了。陳晚榮心跳得怦怦直響。卻努力克制己。現在不是行動的時候。得找個機會。確認一下再作計較。

    “住嘴!我們不是強盜!你這裏有幾間房子。就給我們用。你要是聽話。饒你一命。要是敢耍花招。當心你的小命!”梅玄成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那個漢子乞求的聲音傳來:“爺爺。您放心。小的一切聽您的吩咐。爺爺要用。儘管用。房子有幾間。就是年久失修。僅能遮風擋雨。”

    “家裏頭的人呢?”梅玄成再問。

    漢子應聲蟲似的馬上就回答:“爺爺。就小的一個。家裏頭的人早就死了。以前。還有個老婆。也跟人跑了。”說起來很是傷心。大是落寞。

    身子一緊。給人拎了下來。一個有力的人幾下把陳晚榮推到一邊。摘掉頭上的東西。解開繩子。搡進一間屋裏。喝道:“好好呆著。要是敢亂動。小心你地小命。”

    陳晚榮原本以為梅玄成要把己帶到他地窩點去。沒想到他居然帶到民房裏。這說明什麼?說明梅玄成要對陳晚榮下手了。

    梅玄成現在根基沒了。抓住陳晚榮就是洩憤。折磨一通。然後殺卻。隨便找個地方拋屍了事。用得著回到己的窩點。讓己地窩點暴露出來麼?

    想明白此節。陳晚榮立時有了主意。扯起嗓子吼道:“梅玄成。你抓住老子。又能怎麼樣?難道老子怕你了?你那麼多人。老子全給殺掉了。你這個漏網之魚。還能蹦幾天?”

    幾百人去抓陳晚榮。卻給陳晚榮反制住了。最後損失慘重。僅以身免。一聽這話。梅玄成不由得惱羞成怒。冷哼一聲道:“你不怕。是麼?那好啊!我們就來試試。看你的骨頭能有多硬?”

    氣哼哼的趕了來。一進屋才發現黑漆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陳晚榮大笑道:“梅玄成。老子會怕你麼?給你說。老子帶著不到一千人的炮兵沖進吐蕃千軍萬馬中廝殺。面對數十倍之敵。老子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老子在死人堆裏爬過。用血水洗過澡。你這兩下子。老子會怕麼?笑話!你有多少手段儘管使出來。梅玄成真的是氣得不行。就要叫人送來火燭。就在這時。一個漢子拿著油燈。快步進來。陳晚榮借著燈光打量這漢子。一張熟悉而又絕對想不到的臉孔映入眼廉。差點一坐在地上。心裏一個勁的道:“真是太巧了。居然在這裏遇到他!”

    這個漢子也認出陳晚榮。驚詫上臉。難以置信。他也是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在這裏會遇到陳晚榮。手一顫。油燈差點掉在地上。

    “爺爺。這人不是東西。敢在爺爺面前橫。爺爺。您得好好教訓他。小的給你拿盞燈來。看得清。折磨起來才痛快!”漢子一臉的媚笑。向梅玄成討好。右眼不經意的一閃。

    陳晚榮左眼好象進了沙子一般。閃了兩下。朝這個漢子沖過去。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你這個狗雜種。你他娘的。敢作賤老子。小心老子殺了你!”

    漢子好象特別害怕。手忙腳亂的把油燈放下。逃了出去。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8 19:26
第一九四 死不低頭.


    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陳晚榮進甯縣大牢時認識的囚犯吳孝民。當時,陳晚榮閑著無事,和吳孝民背靠背的吃著食物,聊著天,挺談得來。打死陳晚榮也想不到,他會再次見到吳孝民,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心中的驚訝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當陳晚榮聽吳孝民慘叫時,覺得這聲音特別耳熟,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直到見到他的面,方才認出來,是曾經的獄友。

    為了把吳孝民引來,陳晚榮這故意扯起嗓子數落梅玄成的不是。果然,吳孝民聽到陳晚榮的聲音也是驚奇不已,就是不敢肯定,這才借送油燈為籍口前來和陳晚榮相認。

    有兩個地方最能磨練人,一個是戰場。陳晚榮經過戰場的洗禮,整個人大變樣,早已非以前的陳晚榮了。

    另一個磨練人的地方就是監獄了,尤其是黑牢,就是傻瓜都會給磨煉成人精。甯縣監獄有多黑,陳晚榮是親眼所見,吳孝民在裏面一關就是數年,早就成了人精,表面上對梅玄成畢恭畢敬,心裏卻是在罵他的十八代老祖宗。

    吳孝民成精的人物,這種口是心非的本事遠非常人所能及,儘管梅玄成精明過人,也是想不到吳孝民早就在打主意,要對付他。吳孝民在黑牢裏一呆數年,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麼?僅憑新月教眾的一陣拳頭就想要他服氣,無異於做夢。

    陳晚榮和吳孝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遇到吳孝民這種成精的人物,還需要多說麼?一個眼色就夠了。

    兩人這戲一搭一唱的演得很絕,梅玄成絲毫不起疑,還以為陳晚榮真的在發火。冷笑道:“陳晚榮。你落在我手裏。你還敢耍橫?”

    “我這不叫耍橫!”陳晚榮雲淡風輕的說,梅玄成不免幾許得意,輕輕點頭。沒想到的是,陳晚榮後面卻說地是:“這叫囂張!在你這個手下敗將面前不囂張,還能在誰面前去囂張呢?”

    一臉地嘲笑。擺出一副勝利者地姿態。

    梅玄成扯著嘴角回敬陳晚榮道:“囂張?你憑什麼囂張?”

    陳晚榮得意之極:“就憑我讓一條瘋狗少了半條胳臂!哈哈!”笑得非常張狂。

    梅玄成武藝高強,當世能勝過他的人沒幾個,半條胳臂卻讓陳晚榮砍下來,真是陰溝裏翻船,讓人想起來就恨,梅玄成臉色鐵青,一字一頓的道:“陳晚榮,你別得意。本教主要讓你不得好死!”

    咬牙切齒,怨恨之極,恨不得把陳晚榮生吞活剝了。

    陳晚榮卻是平靜異常。指著梅玄成道:“梅玄成,我告訴你,別跟我提死字,那沒用,嚇不倒我。你見過死人麼?”

    “哼!”梅玄成冷哼一聲,不屑的道:“本教主殺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見過地死人比你多。”

    “你也不怕大閃了你的舌頭!”陳晚榮反唇相譏:“你見過的死人比我多?天大的笑話!吐蕃一戰,我見過數十萬人的屍體堆積成山,血這麼厚。腳踩下去就漫過腳背。我在死人堆裏爬過,在血水裏洗過澡。你呢?我告訴你,梅玄成,這次征戰歸來,我整個人都變了,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要是在以前,你這麼說,說不定我會發怵,現在,我只當是笑談。”

    梅玄成是圖大事的人,對征戰很是瞭解,知道陳晚榮沒有說假話。上過戰場和沒有上過戰場的人,完全不同。象陳晚榮這種有膽略的人,經過戰場洗禮,膽子會更大,生死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對陳晚榮說死字,真地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心裏已經認可了陳晚榮的說法,不過,梅玄成嘴上卻道:“不就死鴨子麼?就嘴硬!你不怕死,我們來試試!”

    陳晚榮猛的撕開衣衫道:“來吧!任你有千般手段,儘管使出來,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陳晚榮!我叫你爺爺!我告訴你,梅玄成,我陳晚榮即使是死,也會死得象個男子漢!不會向你求饒。你不就是想看我求饒地痛苦相麼?我偏不讓你得逞,這叫英雄本色!”

    這是一番擲地有聲的話,卻給陳晚榮說得雲淡風輕,好象和老朋友閒談似的,沒有慷慨激昂的激情,沒有大聲斥責,卻自有一股讓人不敢不信的力量。

    梅玄成此次抓陳晚榮就是為了洩憤,以他想來,陳晚榮落於他手,在他的威逼之下必然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沒想到,經過戰場歷練的陳晚榮卻是強橫之極,遠非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他這人心高氣傲,陳晚榮如此公然叫板,那是對他的蔑視,哪里還能忍得住,陰陰一笑道:“陳晚榮,你不怕死,這不要緊。我不殺你,我把你象螞蟻一樣,攥在手心裏,隨時可以殺你,卻不殺你,讓你提心吊膽。”

    頓了頓,頗有幾分得意地道:“你不是有一個如花似玉地媳婦麼?我把你的如意根斷了,讓你成太監,折磨得夠了,再把你放回去。你說,你地媳婦會怎麼對待你?”

    如此美事,堪稱手段了得,梅玄成得意的縱聲長笑。

    他笑,陳晚榮也跟著笑。梅玄成的笑聲不由得僵住了,不解的看著陳晚榮,陳晚榮只顧笑,不去理他。梅玄成實在是忍不住了:“陳晚榮,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你好無知!”陳晚榮依然輕鬆的道:“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折磨我了?我告訴你,沒用!我的媳婦不論我發生什麼事,他照樣跟定我。這就叫男人,男人的本事,你有麼?我媳婦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她是那種可托生死的人。她愛慕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家徒四壁的泥腿子,她看中的是我的人。不是我地權勢。任你千般手段。都沒有用。”

    鄭晴心氣極高之人,那麼多地富家子弟都沒有放在眼裏,偏偏對陳晚榮這個當時有上頓沒下頓地窮家子弟在意。這事,說起來難以讓人置信,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事。梅玄成是知道的,陰陰一笑道:“你說的也許對,也許錯,為了弄個水落石出,我這就把你的命根斷了,讓你媳婦來做決定。”

    無論鄭晴會不會負陳晚榮,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陳晚榮從此沒有後人。鄭晴即使跟著他,也是空守寂寞而已,這是對陳晚榮地最好折磨。梅玄成格外興奮,不住挽袖子。

    就在這時,只聽畢剝一聲,油燈一下子就熄了。

    在吳孝民與妖精之間評論誰更精,陳晚榮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吳孝民。他送油燈進來,不過是想搞明白,這個聲音很熟的人究竟是誰,只在燈里加了極少一點燈油,過了這一陣,早就燃光了梅玄成正準備好好折磨陳晚榮。沒想到生出這等枝節。喝道:“命燈來。”

    “爺爺,您叫小的?”吳孝民顛兒顛兒的摸了進來。一副恭敬之極的聲口。

    “叫你拿燈來!”梅玄成沒好氣的喝道。

    黑暗中,吳孝民驚惶的聲音響起:“爺爺,小地家裏頭窮,沒有多餘的燈油。爺爺,你真要燈油,小的這就去給你弄,去城裏買。哎喲!爺爺,你輕點。”

    “沒有燈油,這有何要緊地?”梅玄成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你不就是現成的燈油麼?東漢時,有一個大奸臣叫董卓,不就是給憤怒的老百姓點了天燈?你雖然瘦了點,點個把時辰還是沒問題。”

    這也太狠了!

    吳孝民原本是打算有燈油也不拿出來,沒想到梅玄成來這一手,不拿出是不行了。可是,要是拿出來的話,陳晚榮又要倒楣,還真是犯難了。

    他和陳晚榮相處時間不多,他對陳晚榮的印象很是不錯,不僅他,就是那些獄友一致認可陳晚榮的人品,陳晚榮離開後,閒談的時候不時就會提起。真要拿出燈油,讓梅玄成折磨陳晚榮,吳孝民雖和陳晚榮沒有很深的交情,也是不願意。

    就在吳孝民犯難之際,只聽陳晚榮道:“梅玄成,這叫天公不作美!你一心想瞧我的痛苦樣兒,老天都不給你機會。梅玄成,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根基沒了,你現在不過是一個窮途末路地失敗者而已。”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梅玄成氣怒交加之下,手上地力氣更大,吳孝民禁受不住,悶哼出聲。

    陳晚榮意在轉移他的注意,讓吳孝民少受痛苦,接著道:“梅玄成,你一心想抓住我,要我幫你造火炮。現在,你沒有根基,就算有了火炮也鬧騰不出什麼動靜來,不怕你知道。火炮主要有兩部分,一部分是炮身,另一部分是炮彈,炮彈地緊要部分是火藥,火藥要硫磺、硝石、木炭、膽礬、純鹼,一共九樣東西。這些原料都很平常,只不過你不知道方法罷了。”

    凡是聽過火炮的人都知道火炮分為兩部分,一是炮身,二是炮彈,這點沒必要瞞他,也瞞不過。至於火藥,知者不多,陳晚榮不加些無用的東西就不是陳晚榮了。

    這不過是東拉西扯罷了,讓陳晚榮意外的是,梅玄成一聽之下卻是大感興趣:“原料真的很平常?”

    他想到的是,要是火藥原料真的平常的話,他就有了重建根基的機會。梅玄成是那種性格堅毅之人,現在的根基幾乎給毀光了,不過,他仍不服輸,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重建。

    “梅玄成,你別癡心妄想了,就算你擁有火炮,又能怎樣?”陳晚榮聽出他話裏的激動,知道他賊心不死,打擊他。

    梅玄成放開吳孝民,心潮澎湃的權衡起來,現在根基毀了也算不得什麼,他還可重建,當初成立新月派時不一樣沒有根基?他能把新月派發展到幾乎起事的程度,何嘗不能再來?

    成大事者,必有百般挫折!只有經歷無盡的風浪,方能成就大事。光武帝劉秀不是差一點把根基毀得精光。最後仍是統一國家。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先例。

    如今抓住陳晚榮,這機會又來了,得讓陳晚榮就範,把製造火炮的方法交出來。有了火炮,安南之事成矣!

    個人憤恨與成就一番大業。誰輕誰重,梅玄成還是拎得清楚。主意一定,梅玄成不再存淩辱陳晚榮解恨的想法,冷冷地道:“陳晚榮,你雖毀掉我地根基,斷了我半截手臂,要是你願意加入新月派,我封你做副教主。除我以外,你最大。”

    “現在,應該爭取時間。以便哥舒翰他們來救我。”陳晚榮見事不慢,決定抓住這機會和梅玄成磨下去,冷笑道:“梅玄成,你還真是賊心不死!放著朝廷地將軍不當,跟著你東漂西蕩的,我還沒那麼糊塗。”

    梅玄成精明人一個,黑暗中雖是看不見陳晚榮的表情,卻聽出他話裏拒絕之意沒那麼堅決,看來這事有戲,不由得精神一振:“陳晚榮。我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要是到了明天早上。你還不答應本教主,休怪本教主心狠手辣。”

    說完。也不等陳晚榮說話,出屋而去。

    陳晚榮摸索著在牆角坐了下來,開始轉念頭,思謀脫困之策。一路行來,陳晚榮雖是給蒙住了眼睛,看不清楚,從聲勢上可以判斷出來,梅玄成帶來的人手不多,也就三十來人。

    人數雖然不多,要困住陳晚榮一點難處也沒有,陳晚榮要想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再加上,陳晚榮對西溝村有所瞭解,這裏特別偏僻,一年半載也不見得能有官差過來,梅玄成選擇這裏做為落腳點真是好心思。

    逃走不可能,與他虛與逶迤也爭取不了多少時間,能爭取到三五天就不錯了。最重要地一點,就是要把自己在西溝村的消息送出去,這得和吳孝民合計了。

    吳孝民在這裏長大,對這裏極是熟悉,送消息出去的可能性不大,還是有機會,不能錯過了。

    不過,這仍是不夠,還得穩住梅玄成,不讓他逃走,最好是趁機把一網打盡,永絕後患。這一切,只能著落在火藥上了。反正梅玄成不知道火藥配方,我說是什麼就說什麼。

    “對,就用火藥與梅玄成周旋!”思來索去一番,陳晚榮有了主意。

    主意打定,陳晚榮靠在牆上養神,真是後悔,當初為何不多做點乙醚,要是有乙醚在手,還怕梅玄成不倒楣?

    “站住,你做什麼?”一個教眾的厲喝聲傳來。

    緊接著就是吳孝民畢恭畢敬的獻媚聲:“爺爺,您不是要燈麼?小的翻箱倒櫃,總算找出一點燈油,還能用一會兒。爺爺,油不多,得趕緊辦事。”

    “不用了。”教眾一口回絕。

    現在,梅玄成不打算折磨陳晚榮,油燈用不上了。按理說,以吳孝民那副孫子模樣,他該知機識趣的離開,然而,吳孝民卻是接著討好:“爺爺,小的這屋裏有個洞,小地得進去瞅瞅,看有沒有補上。”

    “洞?”要真是屋裏有洞的話,那就是大問題了,教眾忙道:“進去。”象押犯人一般押著吳孝民進來。

    一進屋,吳孝民沖陳晚榮一閃眼睛,嘴朝右邊一呶。陳晚榮知道有異,卻裝作一副氣恨不已的樣子,跳將起來:“你這烏龜孫子,沒安好心地雜種,還敢來見老子!老子殺了你!”惡狠狠一副模樣,就要朝吳孝民沖去。

    卻給教眾攔眾了。陳晚榮雖有戰陣衝殺的經歷,那是大兵團作戰,只需要裝備好,不需要多高的身手也難殺敵立功,身手卻不怎麼樣,要和教眾單打獨鬥的話,不是對手,兩個教眾把陳晚榮推搡回去。

    吳孝民一副害怕模樣,雙手舉在頭上,右手食指卻是朝著牆角一指,陳晚榮兀自一副氣恨不已模樣,眼角一瞄,只見他手指方向的牆壁上有一個小洞,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點頭,沖吳孝民不住瞪眼,恨恨不已。

    “爺爺,小的把油燈放在這裏,你們好好折磨這不是東西的東西!你這渾蛋,我和你有仇麼?你老是想欺負我?”吳孝民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快步出去了。

    兩個教眾拿著油燈,把屋裏一通好找,除了牆壁上有一個不大的洞以外,再也沒有其他地洞了,這才放心,拿著油燈就要出去。

    陳晚榮喝道:“把燈放下。”

    教眾不理,陳晚榮大吼一聲:“梅玄成,老子不想烏漆麻黑地,不給老子燈,你休想得到火藥。”

    梅玄成已經改變了想法,現在還不想為難陳晚榮,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把燈給他。”

    教眾聞言,把油燈放了下來,出屋而去,把門關上。

    陳晚榮豎起耳朵一聽,外面沒有動靜,右手伸到洞口,一陣涼風吹來,這洞居然是通地。吳孝民好心思,居然要利用這個小洞來做文章。

    于他這機敏的心思陳晚榮大是讚賞,扯下一幅衣衫,咬破指頭,在布片上寫起來。寫好,揉成一個布團,塞進洞裏,把地上的灰塵弄了些過去,把洞口填住,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借著微弱的燈光,陳晚榮打量起來,這是一間不大的土坯房,茅草為頂,是典型的窮人家居住之所。牆壁上開有窗戶,只是,晚上瞧不清外面的景象。

    記得吳孝民曾經說過,吳孝民家裏不好,沒想到和陳晚榮以前家徒四壁近似。這也難怪,吳孝民進去了,他老婆帶著孩子,家境能好到哪里去?

    “他是怎麼放出來的呢?”陳晚榮記得吳孝民還有一兩年時間,這才過去幾個月就放出來了,其間肯定發生了讓人想不到的事情。

    放出來得好,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得找個機會把原委問清楚。想了一陣,陳晚榮靠在牆上睡著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9 12:53
      化工大唐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九五 妙解危局

    一覺睡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陳晚榮抬頭一瞧。仍然是黑洞洞的。最關心的就是洞裏物事。豎起耳朵一聽。沒有動靜。走過去。右手摸索著伸進洞裏。已經空空如也。

    這個吳孝民動作還真快。這麼快就把物事拿走了。這是吳孝民的家。誰也沒有他更熟悉。再加上他是成精的人物。要拿走東西不是問題。

    接下來就要看吳孝民如何送走了。這事的難度有些大。吳孝民機靈。這恭敬勁頭裝得連梅玄成都識不破。心裏倒有幾分欣賞。留下這麼一個機靈人。對梅玄成的幫助很大。這是吳孝民沒有給殺害的原因所在。

    在家裏走動。自然是沒有問題。但要出去。無論如何不可能。

    “得想個辦法。讓吳大哥順理成章的出去。”陳晚榮暗暗告誡自己。心念轉動之際。立時有了主意:“梅玄成。你不是一心想要火藥麼?好啊。我就從火藥著手。這事就這麼定了!”

    再把細節推敲一番。陳晚榮相信不會有破綻。這才重新睡覺。心頭一松。這覺睡得挺香的。直到吳孝民送來早點。這才醒來。

    睜開眼。只見吳孝民身後跟著兩個教眾。沒法說話。還是只能以目示意。陳晚榮眼珠一轉。吳孝民先是極其輕微見到陳晚榮不爽似的。

    陳晚榮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是說東西拿到了。搖頭是說現在還沒辦法送出去。得等機會。眼睛沖吳孝民一閃。扯起嗓子就是一通亂吼亂罵。吳孝民很配合的就是一通表演。慌慌忙忙的逃了出去。

    只要陳晚榮不鬧事。教眾也不管。出去後把門關上。

    這飯是吳孝民送來地。陳晚榮很是放心。手在衣衫上擦擦。端起就吃。這是糙米飯。一點鹹菜。是窮人家的飯菜。陳晚榮卻是吃得很香。初到唐朝時。就是這麼一碗飯都難以為濟。吃到這飯菜。時光仿佛回到數月前。

    吃得正香的陳晚榮猛的停了下來。右手從嘴裏抓出一團物事。是個小布團。展開一瞧。上面用木炭寫著一個“困”字。

    一想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吳孝民的意思是說現在處於困境。還沒辦法把東西送出去。

    “好心思!”陳晚榮暗贊一句吳孝民玲瓏心。就一個字。只有陳晚榮才能明白。就算給新月教眾發現了也不用怕。更別說。這是糙米飯。味道不好。只有窮苦人家才會吃。新月教眾是不會去動的。放在飯裏送進來。萬無一失。

    把布片塞進洞裏。匆匆塞好。陳晚榮放開肚子猛吃。把。舒舒服服的打著嗝兒。

    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梅玄成進來。不懷好意的朝碗裏一瞧。卻見碗光光的。陳晚榮吃得是顆粒無餘。按照梅玄成想來。陳晚榮現在是朝廷地將軍。揚名天下的炮兵將領。非錦衣玉食不食。這才特的授意吳孝民給陳晚榮做最差的食物。意在折磨陳晚榮。

    陳晚榮卻是來者不拒。吃得精光。他還真是出乎意料。對陳晚榮這種胃口。梅玄成還是得服氣。點頭暗贊一句:“陳晚榮。想得如何了?”

    手一招。幾個教眾進來。右手按在刀柄上。隨時有可能上去把陳晚榮給殺了。

    要是陳晚榮不同意地話。殺陳晚榮還不至於。折磨是必然的。對這些折磨。陳晚榮倒不在意。冷冷的道:“梅玄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錯了。你不是我的客人。你是我地敵人!”梅玄成忍著不悅反駁。

    陳晚榮卻用一句很富哲理的話來回應:“朋友與敵人就那麼永恆?朋友難道不能成為敵人。敵人難道不能成為朋友?你是圖大事地人。要是連這點度量都沒有。我們還談個

    早就想好了辦法。只是這戲得演好。要不然梅玄成不會上當。

    “難道他同意了?”一聽這話。梅玄成不由得心頭一這種時候越是得把架子擺足。要讓陳晚榮來求他:“你也配做朋友麼?”

    “梅玄成。給你說句實話。你這人才氣不凡。心性堅毅。放眼當今天下。能有你這般才華者不多。你要是不為逆。必是大唐的一代名臣。與你做朋友。是人生一大快事。”陳晚榮說到這裏。戛然住口。

    沒有說出來的話很明顯了。現在只能與你做敵人!

    梅玄成創立新月派以來。數十年來不為人知。光憑這手本事就非常人所能及。以他的才氣甘心為唐朝效力的話。必是一代名臣。這點為人公認。

    “別扯遠了。昨晚上說的事。你想了沒?”梅玄成聽到這話。心頭仍是不免幾許得意。語氣也沒有那麼嚴厲了。

    陳晚榮平靜的道:“火炮不是那麼容易造地。就算我要幫你。你也沒那實力。我們軍器監費了這麼多功夫才造出來。安南有那實力麼?”

    這是上道的話。梅玄成心中暗喜。看來陳晚榮在矮簷下還是會低頭:“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能造出來。你需要的東西都會給你弄來。”

    “說得輕鬆!”陳晚榮不信。搖頭道:“別的不說。光這火藥需要的原料就夠你受的了。你知不知道。一斤火藥需要多少原料?三斤硫磺。一斤木炭。五十斤硝石。七十斤斤明礬。五斤純鹼。再加上十幾斤不太重要的原料。這麼多東西不過做十來斤。”

    信口亂說。卻說得跟真的似的。梅玄成聽得一愣一愣的:“就這些原料?很平常地東西。”

    “原料是平常。你隨便在什麼地方都能買到。只是。這處理起來就很麻煩。你想都想不到。”陳晚榮故作神秘地道:“你不懂這些。說給你也聽不明白。還是留點口水養

    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牆上。一副奄奄欲睡模樣。

    梅玄成心高氣傲之人。一聽“不懂”二字。不由得傲氣陡起。冷笑道:“天下間的事。只要我梅玄成想做。沒有做不成地。”

    “別吹大氣了!吹牛。誰都會。誰信?”陳晚榮嘴角一扯。不屑的道:“你知道火藥為何能爆炸?你知道火藥的變化機曆何在?你知道這些成份之間要如何配比?你知道這些原料要如何處理?你一件也不懂。”

    接下來就是一堆化工原理。什麼相變、熵變、熱能熱效、品質守衡定律、化學熱能。高深而枯燥的化工原理就是一大堆。

    這些東西不要說梅玄成。就是現代人聽了。也是如聆天書一般。梅玄成豎起耳朵靜靜的聽來。暗中用心記憶。新名詞倒是記了一大堆。就是。若說陳晚榮在胡說。可是聽起來應該有道理。有大道理。如此多的新名詞。陳晚榮如數家珍般道來。熟之極矣。不像是編造地。

    就算要編造。以他梅玄成的才智。也要費一番功夫了。更別說陳晚榮了。

    把梅玄成那一愣一愣的模樣瞧在眼裏。陳晚榮心中暗笑“這是化學知識。就是現代人。只要專業不對口。都會給整糊塗。何況你這個古人人。越是鬧不明白。越是覺得大有深意。不由得大感興趣:“給你原料。你真能做出來?”

    “啪啪”。陳晚榮在胸口拍得山響:“你不信。好呀。你拿東西來。我馬上做給你看。”右手一伸道:“拿原料來!”

    只要陳晚榮願意做。無論如何。梅玄成相信憑藉自己不凡地才氣總會看出些名堂。想了想道:“好。現在就給你弄原料去。”

    心裏想的卻是“先把秘法學到手。然後再把你給殺了。既有了做大業的保障。又解了恨!”

    主意一定。叫來教眾。要他們去寧縣城裏買些原料回來。西溝村偏辟。在這裏折騰幾天也不會引起人的注意。梅玄成很有信心在給人發現前把事情搞定。

    “機會已經來了。現在要看吳大哥的了!”陳晚榮暗中句。

    一句嘀咕地話沒有完。只聽吳孝民的聲音傳來:“爺爺。你們要去縣城?小地家裏沒有燈油了。能幫小的買點麼?哎呀。瞧這張破嘴。哪能要爺爺幫小的做事呢。爺爺。縣城在東面。出了門。有幾條路。不要走錯了。哦。我忘了說。還有一條捷徑。省半個時辰呢。這路沒甚人走。不用擔心和人爭道。”

    爭道一詞另有用意。應該是給人發現。梅玄成之所以選中西溝村。就在於這裏偏辟。人不多。不怕給人發現。去甯縣的路。教眾是知道的。不過。那是大路。人多。難免不乏眼光獨到之人。還是走小路萬全。

    “你跟著去!”梅玄成朝吳孝民一指:“你要是敢亂來。你應該知道後果。”

    只有腦袋給驢踢了才想不到後果有多嚴重。吳孝民忙不迭的討好。拍著胸口保證不會亂來。顛兒顛兒的帶著幾個教眾去了。

    把外面地動靜聽在耳裏。陳晚榮暗中好笑“吳大哥越來越精明了!我們兩個雖然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配合起來卻像是早就商量好似的!”

    吳孝民帶著教眾撿了一條小路向東走。他沒有說錯。這條路沒甚人。蕪草叢生。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走。

    “你別耍花招!”一個教眾手按刀柄威脅起來。一臉的笑容。親切得緊:“爺爺。小的哪敢呢。爺爺。小的就一莊稼漢子。打也打不過你們。跑也沒有你們跑得快。想耍點花招也沒有那本事

    這既是大實話。又是動聽的馬屁。教眾聽在耳裏。喜在心頭。要是他們給一個莊稼漢子耍了。那是天大的笑話。教眾的手離開了刀柄。

    吳孝民也沒有耍花招。帶著他們直去寧縣。正如吳孝民所說。比教眾預期地時間早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機靈點。不許亂動!”一個教眾低聲喝斥一句。

    “爺爺。小的明白!”吳孝民仍是那般卑下地姿態。

    陳晚榮出身于寧縣。在寧縣有產業。有做香皂地作坊。還有釀酒的鋪子。只是。要是直接去地話。必然引得教眾生疑。然是不去的話。這消息如何傳遞出去呢?

    更重要的是。幾條尾巴跟得緊。他的時間不多。一定要找個一點就透地人。

    吳孝民一下子犯難了。趁著人多。他要跑掉自然是沒有問題。只是他一跑。必然讓梅玄成他們聞風而遁。陳晚榮的處境就更難了。

    雖是蹲了幾年黑牢。吳孝民還是有義氣。那種“死道侶。莫死貧道”的想法根本就沒有動一下。心頭焦慮。錶帶著幾個教眾在城裏大採購

    陳晚榮故意把所需地原料說得多。就是要讓吳孝民進城以後有更多的時間。有更多的時間。就有更大可能性把消息送出去。

    吳孝民把陳晚榮給創造的機會發揮到最大。帶著教眾在城裏亂走。明明有近路。他卻不走。要兜上一個圈子。他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一個熟人。要是遇到熟人的話。那麼就可以把消息傳出去。

    想法很好。只是吳孝民進大牢數年。認識地人早就把他淡忘了。這幾年也沒有認識的人。在鄉下。他倒還有些熟人。在寧縣城裏。還真沒幾個。城裏地熟人還在大牢裏蹲著呢。

    逛了老一陣。要買的東西差不多買齊了。也沒有把東西送出去。吳孝民不由得一咬牙。說不得了。只好來硬的。先逃出去。去陳氏化工。把陳晚榮的下落說給他們知曉。總比送不出去消息強。

    主意一打定。吳孝民裝作一副吃力的模樣。喘著粗氣。把背上的原料往地上一放。坐在上面大口喘氣。

    幾個教眾要欺負他。把上百斤原料給他背著。吳孝民喘氣。教眾拿他也沒有辦法。

    背著上百斤原料在城裏逛上一陣子。還真有些累。等到呼吸均勻後。吳孝民正要准人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歐勝。

    前罪犯自然是認識前捕頭。一見歐勝之面。吳孝民好象饞貓見到活魚似的。一蹦老高。躥了上去。

    教眾不明所以。還以為他要逃走。不由自主地摸到懷裏短刃柄上。卻見吳孝民大吼一聲:“你這雜碎。老子找了你好久。你竟敢騙老子的錢!老子要你騙!”

    歐勝正行間。給人猛的大吼一聲。跟著就是一個老大拳頭重重砸在肩頭上。歐勝是捕頭出身。這功夫還是有的。吳孝民一拳沒用多大力氣。傷不了他。可是。突如其來的遇上這等事。仍是嚇得不輕。大吼一聲。揮起拳頭就要照吳孝民的臉上砸過去。

    卻見吳孝民不住沖他使眼色。緊接著。手裏給塞進一團物事。歐勝機靈勝過吳孝民。知道此事有異。扯起嗓子大吼一聲:“你這雜碎。你認錯人了。老子又不認識你。咦。是你!”一臉的不自在。好象做賊心虛似的。快步而去。

    吳孝民知道歐勝是個機靈人。配合得不錯。指著歐勝的背影。兀自跳腳大罵。就要衝上去。卻給幾個教眾攔住。

    吳孝民的死活。教眾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吳孝民有用處。他們還不想讓他死。有了吳孝民在。這原料就不會讓他們辛苦了。燒水做飯這事用動手了。

    在幾個教眾死拖硬拽之下。吳孝民這才悻悻然地跟著離開了。

    歐勝並沒有走遠。而是拐到僻靜處。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依他老練地眼光看來。這些教眾步履沉穩。走起路來自有尺度。必然是會家子。歐勝心頭疑雲大起:“吳孝民這傢伙哪里來的這麼多好手?”

    忙把手裏地物事展開一看。不由得臉上變色。匆匆塞進懷裏。加快腳步去了。

    歐勝並沒有回鄭府老宅。而是趕去酒坊。來到酒坊。只見孫正平正在忙活。指揮一眾人釀酒。自從把酒精做出以來。酒坊的買賣越來越紅火。遠遠超乎他的想像。尤其是這次吐蕃大戰。酒精在治傷方面所起的作用很明顯。朝廷的需求量猛增。孫正平是越來越忙活。

    “歐掌櫃。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孫正平一見歐勝。大步迎上去。

    “孫掌櫃。我今兒是專門來找你商量點事兒。走。去屋裏說。”歐勝一副請教模樣。

    孫正平沒口子的答應。手在衣衫上擦擦道:“走走走。屋裏去喝茶。一邊喝。一邊聊。”

    兩人相偕進屋。歐勝進屋後。回頭一瞧。見沒人跟來。順手把門關上。孫正平也沒有發覺異常。提起茶壺就要篩茶。卻給歐勝按住茶壺道:掌櫃。我今兒來是有一件大事。你對東家的字比較瞭解。你看看。這是不是東家的?”

    說著。把一塊布片遞到孫正平面前。歐勝是在陳晚榮離開寧縣之前接管鄭府老宅。對陳晚榮的字見得少。見了布片上的字跡。有些拿捏不准。這才來找孫正平核實。

    孫正平接過一瞧。道:“沒錯。這是東家的手筆。東家這字。真的不敢恭維。就是蒙童也比他寫得好。一見難忘。幸好東家不在這。不然。我也不敢說這話。東家也真是的。居然用朱砂寫字了。嗯。字有些長進。比以前好多了。”

    陳晚榮習慣寫鋼筆字。毛筆字之差勁可以說慘不忍睹。整個唐朝獨一無二。一眼就能認出來。孫正平這話說得很篤定。

    “孫掌櫃。這不是朱砂。是用血寫的。你聞聞。還有一股血腥氣!”歐勝捕頭出身。見識比起孫正平廣多了。

    “歐掌櫃。你真會說笑!東家怎麼可能寫血書呢?”孫正平開著玩笑。用鼻子嗅嗅。笑容僵在臉上:“好腥。是血書!東家怎麼寫血書呢?”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9 19:02
第一九六 殺機湧動

      緊接著孫正平就是一臉的疑問:“東家怎麼寫起血書了?”這事太讓人費了。孫正平不住摸腦門。一臉的迷茫。

    歐勝皺著眉頭。一臉的費解:“這事我也想不明白。不過。既然這是東家寫的血書。那麼必有原委。我們應該查清楚。”

    點點頭。孫正平又有一個疑問:“歐掌櫃。你是怎麼的到這血書的?”

    歐勝略一回想适才經過。道:“适才。我出去辦點事。正在街上走著。突然一個人躥出來。罵我騙他錢財。又給我一拳。我當時就懵了。又驚又怒。正要狠揍他一頓。這才認出來。是以前牢裏的一個犯人。叫吳孝民。他沖我不住使眼色。趁別人不注意。把這物事塞到我手裏。我知道有異。裝作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躲到暗處。發現他帶著幾個會家子。”

    “罪犯的話哪能信呢。歐掌櫃。這事我看沒什麼大不了。派個人去長安問問東家就知道了。”孫正平對罪犯沒有什麼好感。

    歐勝搖頭道:“孫掌櫃。這個吳孝民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他之所以進去。是因為田間的界的事兒。與人起了爭執。一個失手。把人給打廢了。他倒是敢作敢當。不僅沒有逃走。反倒是自己去衙門裏投案。吐蕃大捷。皇上下。在牢裏這麼多年。我看他誠實。對他也還不錯。若是沒有大事。他不會如此作為。這裏面的原委必須查清楚。”

    大赦相當於我們現在的特赦。一般是在諸如皇帝登基、皇帝或者太上皇、太皇壽誕這些喜慶時節進行。凡輕罪或者快滿刑的罪犯會給赦免。當然。死囚是不會給赦免。不過。死囚在這時節會的到更好的待遇。

    還有一種大赦天下的情況。那就是重要的外國來朝。吐蕃大捷比起外國來朝還要重要的多。睿宗接到捷報。心中一高興。就下旨大赦天下。吳孝民有幸在此列。

    “照你這麼說。是該查查。”孫正平想了想。也贊同起來。

    歐勝提醒一句道:“孫掌櫃。這事只有你和我知曉。不要對人說起。”

    孫正平點頭道:“這是一定。”

    兩人商量好了。歐勝趕回鄭府老宅。把石大柱叫來道:“石師傅。我要去一個的方。你陪著我去一趟。可好?”

    “沒問題!歐掌櫃。要不要再帶幾個弟兄?”陳晚榮和鏢局之間雖有約定。石大柱他們只保護宅子。院外的事情不管的。不過。因為陳晚榮和燕威鏢局的關係非同一般。可以說是生死與共。早就超出這一規定了。。就你跟我去就行了。”

    石大柱自然是沒二話。和歐勝一道。騎著馬。出了老宅。直朝西趕去。西溝村。歐勝去過。算的上舊的重遊了。趕了一程。眼看著快到西溝村了。歐勝找個的方。把馬拴了。和石大柱一道。小心翼翼的向西溝村摸去。

    瞧著歐勝的小心模樣。石大柱大是奇怪:“歐掌櫃。你這是做什麼呢?難不成。你又做回捕頭了。要來抓賊?”

    “小心點。這裏說不定有江湖人物。”歐勝提醒一句。

    “江湖人物?”石大柱不信:“西溝村偏遠之的。就連官差一年半載也不會來一趟呢。怎麼可能有江湖人物。”

    歐勝的看法與他不同:“西溝村之所以有一個溝字。那是因為這裏很偏辟。山溝山道多。這裏一般不會有江湖人物。若是有的話。必是有重大圖謀。小心為上。”

    石大柱久走江湖之人。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也不敢大意了。兩人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沒多久。來到一處高崗上。歐勝爬到一棵樹上。隱藏好。手搭涼棚。朝遠處望去。只見一座單獨的院落裏濃煙大冒。正有幾個人在忙活。

    這院落正是吳孝民的家。吳孝民曾經一度家境不錯。修了些房屋。對吳孝民的家解。他家裏不可能有這麼多人。這些人走起路來沉穩有力。絕對是江湖人物。

    石大柱也看清了。一臉的吃驚。朝院落指指。歐勝點點頭。觀察一陣。努力搜索陳晚榮的身影。卻沒有找到。和石大柱一打眼色。下了樹。

    不用想也知道。這裏潛伏有江湖人物。那麼必然安插有暗樁。不過。歐勝和石大柱都精於江湖道。哪會給暗樁發現。借著草木的掩護。悄悄摸了出來。

    來到藏馬處。兩人飛身上馬。疾馳而去。在路上。兩人一句話不說。只管趕路。等到回到鄭府老宅。兩人進了一間屋子。把門一關上。石大柱很是奇怪的道:“那些江湖人物在那裏做什麼呢?西溝村那麼偏的的方。有什麼吸引他們的?”

    這些固然是疑問。不過。歐勝更加關心一個問題。那就是陳晚榮的血書怎麼到了吳孝民手裏?難道說陳晚榮在西溝村?可是。歐勝觀察了老一陣。也沒有發現。

    也許是陳晚榮在屋裏。他沒有發現。只是。陳晚榮早非以前的陳晚榮。他現在是名揚天下的炮兵將軍。征戰吐蕃的英雄。進出都有護衛。就算有人要害他。也不可能的手。他不可能在西溝村。

    若說不在。陳晚榮的血書怎麼可能落到吳孝民手上?歐勝想不明白。想了老一陣。歐勝拿定主意道:“石師傅。麻煩你給趙鏢頭說一聲。請他派些人卻西溝村看住這夥人。我去長安走一趟。記住。無論如何。不能打草驚蛇。的等我回來。”

    “你去長安有何貴幹?”石大柱很是好奇這事和長安有什麼關係。

    歐勝也說不清楚。道:“我去長安見見東家。也許能從東家那裏的到解答。無論如何。這些江湖中人在西溝村出現。一定不是好事。”

    他想的是。萬一陳晚榮真的在西溝村。那麼事情肯定很複雜。不過。這事他拿不准。在與不在。去趟長安就明白了。

    石大柱點頭道:“歐掌櫃說的對。這些人到這裏來。肯定沒有好事。是的注意他們。歐掌櫃放心。我這就去給師父說。”

    鏢局對江湖中人特別敏感。趙嘯天的聞此事。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歐勝很是放心。當下。把府裏的事情略一交待。騎上馬。趕去長安玄成本著盡可能多的套出陳晚榮的秘密。然後再把陳晚榮殺了的想法。磨著陳晚榮。要陳晚榮說些有關火炮的事情。

    說火炮就說火炮。正中陳晚榮下懷。和梅玄成磨牙。的話。為了解釋一個小小的問題。陳晚榮可以滔滔不絕的說半天。各種比喻都用上了。一個比喻接一個比喻。一個問題。陳晚榮可以說出十幾個比喻。

    梅玄成是聰明人。雖然對技術方面所知不多。哪里需要這麼多比喻。沉著臉道:“你要是再敢饒舌。我把你的舌頭割了。”

    “好啊!你割呀!你割了。我就不說了。你就永遠也別想的到這些秘密。”陳晚榮居然很贊成。把梅玄成差點氣暈。

    愣了愣。梅玄成接著威脅道:“沒有了舌頭。你還可以寫。”

    一聽這話。陳晚榮絕對興奮。哈哈大笑不已:“那我的多謝你了。梅教主。你是知道的。我寫字的功夫差的太遠了。就是蒙童的字也比我好。只怕我寫的。你認不的。你等著吧。我總有練好書法的時候。”

    陳晚榮的毛筆字奇差無比。是唐朝獨一無二的。缺點在這時候居然大有用處。梅玄成不由的一愣。儘管梅玄成聰明過人。可是遇到陳晚榮這種連缺點都能派上用場的人。還真有點狗咬烏龜。無處下口的感覺。

    梅玄成不是那種認輸的人。冷冷的道:“你不能說。不能寫。還可以做。”

    陳晚榮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右手劃了幾個圓圈。問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能做。就怕你不懂。”

    不就幾個圓圈。誰能不明白?梅玄成扯著嘴角不屑回答。

    陳晚榮卻說出了一通大道理:“我這是一套拳路的打法。全部打弧線。打圈圈。你想的到嗎?”

    廣為流傳的太極拳不正是打弧線的麼?太極拳圈中有圈。圓潤自如。只是唐朝的武人還沒有領悟到這一層。梅玄成這個武學大家自然是不信:“你也能打拳?”

    在戰場上。陳晚榮可以帶著炮兵衝殺。不是因為陳晚榮個人的武藝有多高強。而是因為炮兵優秀。若論個人武藝。陳晚榮和炮兵比起來差的太遠。梅玄成能放在心上麼?

    “你不信。是吧?好!我打給你看。”陳晚榮心想反正是爭取時間。沒事找事的事情。站起身來。依照記憶中的招勢。打起了太極拳。

    太極拳流傳太廣。陳晚榮雖未練習。還是記的的一些招式。依樣葫蘆的比劃起來。梅玄成是大行家。一看就知道陳晚榮沒有練過。在胡亂比劃。一開始。不屑的連話都不說了。可是。沒過多久。梅玄成的瞳孔一下子縮小了。以他大行家的眼光看的出。陳晚榮的招式練的不怎麼樣。卻是另有一種武學境界。

    越看越覺的有道理。梅玄成希望陳晚榮比劃下去。可一屁股坐下來:“你看的明白麼?我給你說。造火炮可比這複雜一百倍。你連這都看不懂。你還想看懂造火炮?要不要砍手?你是要我的右手。還是左手?兩隻手一齊給你也沒問題。”

    把陳晚榮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瞧在眼裏。梅玄成頗感無奈。梅玄成縱橫天下。多少聰明人倒在他面前。卻給陳晚榮這麼一個人收拾的徒歎奈何。平生頭一遭遇到。

    就在梅玄成鬱悶之際。陳晚榮又說話了:“梅玄成。要弄明白做火炮的道理。其實也不難。”這話。梅玄成愛聽。不由的眼睛放光。緊盯著陳晚榮。

    只聽陳晚榮往下說:“你只需要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行

    等於沒說。誰不知道這個道理?

    陳晚榮接著道:“要弄明白道理也不難。只需要把握好了規律。我現在就給你說說這些規律。”

    道理和規律用到這方面。有多大差別呢?梅玄成明知給陳晚榮繞了。可是一聽陳晚榮要給他講火炮。只的忍著不爽。豎起耳朵聽。

    “要想做火炮。你就的明白火炮的規律。規律是什麼呢?”陳晚榮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解起來:“規律就是真理!真理是什麼呢?真理就是本質!只要你明曉了火炮的本質。你也就明白火炮為何要那。為何能打響。為何能有那麼大的威力。本質又是何物呢?本質就好比人的心。要是沒有心。人還能這樣歡蹦亂跳的麼?不能!火炮也是這道

    說了一大堆。卻是空泛無物。比起枯燥乏味的邏輯學還要繞。梅玄成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出個明堂。可是。這事關係到火炮。他不能不忍著不爽。耐心的聽下去。

    把梅玄成那副不悅的模樣看在眼裏。陳晚榮心裏快笑翻了。暗中感歎“這人呐。不關心則已。關心則亂!梅玄成這麼聰明的人。一遇到他最揪心的事情。他不的不耐著性兒。任由我來擺佈。”

    一堆空洞無物的廢話之後。又是一大通雄辯拋出來。仍是沒有任何實際的東西。足足講了好一陣沒用的東西。梅玄成實在是受不了。就要發作。就在這時。只聽陳晚榮道:“說了這麼多道理。你也應該明白了。”

    “明白你的廢話!”梅玄成終於爆發了。

    陳晚榮不去理他。接著道:“我就給你說說如提煉膽礬。這可是做火藥必不可少的原料。沒有膽礬。一定做不出來火藥。”

    黑火藥和膽礬有關係麼?一點關係也沒有!有了膽礬。黑火藥反而做不出來。沒有才是對的。可是。這只有陳晚這些。只有聽下去的份。

    “膽礬的成份是什麼呢?按照我的話來說。那是五水硫酸銅。是怎樣形成的呢?那是因為銅給氧化之後吸收了水份。就成了膽礬。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膽礬多是出現在廢棄銅礦的礦床裏。原因就在這裏。”陳晚榮終於說出科學道理。只是。這和做火藥有干係麼?

    儘管梅玄成不知道這和做火炮一點干係也沒有。仍是不的不認為陳晚榮說的有道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膽礬會出現在廢棄的銅礦礦床是千真萬確的。不由的暗暗點頭。

    “這膽礬可是寶呢!”陳晚榮稱讚一句:“經過我的處理。膽礬會做出硫酸。有了硫酸。要做這火藥就方便多

    “硫酸?”陳晚榮心頭猛的一跳。一個念頭在腦海裏閃過:“硫酸可以傷人。要是做出來。我趁梅玄成不注意。給他潑到臉上。他必然是痛苦不堪。我就可以和吳大哥逃之夭

    陳晚榮曾經用硫酸殺過人。當時說需要硫酸。不過是信口胡說的。也沒有在意。現在。猛的想起來。不由的很是興奮。把梅玄成打量一陣。心想“梅玄成武藝高強。人又特別機靈。遠非他人所能比。我就算做出來。也不能把硫酸潑到他臉上。這事的另想辦法。就算我把硫酸潑到他上。也要不了他的命。頂多就是我和吳大哥逃掉而已。依然不能根除這個大患。”

    自從和新月派對上以來。陳晚榮就沒有安寧過。家人沒有安全。自己也的隨時提防。這日子過的很不爽。陳晚榮不住告誡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把梅玄成給殺了!”

    陳晚榮現在落入梅玄成手裏。要殺梅玄成。一點機會也沒有。只不過想想罷了。

    正在這時。吳孝民他們回來了。教眾欺負吳孝民。原料要他背著。累的滿頭大汗。陳晚榮之所以要開出如此之多的原料。原本是為吳孝民爭取更多的時間。沒成想居然讓他累的夠嗆。不由的大是後悔。早知道。少說點。

    一見陳晚榮的面。吳孝民沖陳晚榮一閃眼。陳晚榮大是高興。消息送出去了。

    陳晚榮並沒有只顧著高興。而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圍著吳孝民轉了幾圈。嘿嘿笑個不住:“你這雜碎。也有今天!各位。你們怎麼不加些石頭呢?累死他的了。”

    “你比我狠!”對陳晚榮這種整人的法子。梅玄成也是忍不住。臉上泛起了笑容。

    吳孝民配合的很好。仍是一副害怕模樣。把原料一放。飛也似的逃走了。

    “要是少了一樣。要你好看!”陳晚榮惡狠狠的沖吳孝。把原料檢查一遍。硫磺、硝石、明礬、膽礬、木炭一樣不少。

    “支口鍋起來。先做膽礬。處理明礬。最後做硝石。”陳晚榮心想反正是磨時間。為哥舒翰他們來營救自己爭取時間。這事倒著做最好。

    梅玄成也防了這手。冷冷的道:“先做硝石。再做明礬。最後做膽礬。陳晚榮。別跟我耍花招。越是放到最後做的東西越是重要。因而。本教主決定要先做重要的。”

    依照梅玄成的想法。最重要的要先弄明白。才這樣安排。

    這話突如其來。還真出乎陳晚榮的意料。不過。對梅玄成明快的見事不的不服氣。

    “做就做!做硝石的方法很多。我一定會按照造火藥的方法來做硝石麼?笑話!”這事。一點也難不住陳晚榮。加些雜七雜八的方法進去。一份功夫變成十份功夫。這時間不就爭取到了?

    主意打定。陳晚榮就要安排。突然想到一個辦法。非常興奮的道:“梅玄成。你要我先做硝石。這可是你自尋死路。怨不的我!”

    一個殺梅玄成的計畫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裏:“梅玄成。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殺化學專家殺人的巧妙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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