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盛唐風流武狀元 作者:尋香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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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anderyang 2009-4-7 00:58: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8 475744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17 21:12
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83章 開始墮落吧
    百玲瓏,百花爭艷,玉面玲瓏!

    京城最大的妓院。

    能在京城這地方開起這麼大一間窯子的,也絕非等閒人物。現在逛窯子可是一個時尚,在這裡碰到一個禮部侍郎、左衛大將軍或是風靡天下的大才子大詩人,千萬別驚奇,興許他的大腿上就坐著某個精通琴棋書畫色、藝雙絕的姑娘。在喝著交杯酒。

    秦霄被兩個太歲拖進去,第一眼看清這個五星級妓院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咋了咋舌。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裡的裝潢擺設,那就是——金碧輝煌!

    在西市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百玲瓏的佔地幾乎相當於其他商舖的五六倍,典型的唐式斗拱飛簷的大宅豪門,粉妝艷裹,綵帶飄飛。

    腳下鋪就的彩紅地毯,是西蜀名錦;屋頂懸著銅盞油燈,入夜***輝煌宛如白晝。三層樓閣的佈局,每一層都是紅翠招展,玉徹粉飾。大堂的正中央偌大的一塊空地上,十餘名身姿婀娜柔弱無骨的女子,細縷薄紗長袖紛飛,跳著撩情婉轉的柔舞。絲竹歌簧,艷曲詩辭,終日不絕。在牆壁上看到張旭、杜審言那些人的真跡手筆,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絕對就是個溫柔鄉、銷金窟!一般的商人,都是不到這裡來消譴的。豈不論現在商人是沒什麼地位的,就算是硬著頭皮進來了,聽個小曲喝個花酒,支付的銅錢也得要用馬車來拖,那真是花得心疼肝也疼。

    所以,百玲瓏除了看門掃地的小廝們收小費,其他人一般是不收銅錢的。

    都是——黃金、白銀!

    其實,有些人進來身上是不用帶錢的。就好比像是李隆基這樣名聲在外,風流俊雅揮金如土的人物。月底的時候,百玲瓏再派人到十王宅臨淄王府找管家拿錢就是。

    而再有一些人,到這裡來玩是不必花錢的,比如李重俊——南衙大都督。統率長安四門和城內禁衛。這樣的主,是百玲瓏最歡迎的。縣官不如現管麼,萬一有個什麼事兒,還得請李重俊幫著支招兒解決問題。說白了就跟交保護費找他支個保護傘一個意思。

    另外還有一種人麼。就是百玲瓏想盡辦法要請來玩地,除了免費還有紅包贈送。比如說張旭這種聞名天下的大才子,和秦霄這樣時下風靡的人物。

    秦霄,小小的一個四品左衛率主率,憑什麼?

    這個問題,秦霄自己當初也想不太清楚,可當他看到百玲瓏那些龜奴們地裝束後,就恍然大悟,而且幾乎要把肺氣炸了!

    那些跑堂引客的龜奴,身上居然穿的是秦霄那種軍用迷彩背心!

    怒得秦霄當場就要上去撕了那幾個傢伙!

    李隆基和李重俊每人一臉詭笑將他拖住。就往樓上跑:「別發火啦!上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琉璃門窗地雅閣內,淡淡的一股脂粉香,早已有個貌如桃李的淡裝女子,在屏風後輕撫琴弦。奏著一曲輕揚的古箏。

    三人被領到了這裡,龜奴點頭哈腰的退了出來:「衛王,臨淄王,秦將軍,老闆娘馬上就來親自招呼,請稍等片刻。」

    李重俊大咧咧的一揮手:「還不快去!」

    風流多金的郡王、統兵執權地都督、風靡時下的人物一起來了,也由不得老闆娘不親自出來招待了。

    李隆基走到彈琴女子身邊。在她桌上放下一錠銀子:「錦兒,今天可是貴客來了,你彈得仔細認真一點。稍後還有重賞。」

    身披紅紗佩著金飾的錦兒點了一下頭,微微一笑,繼續彈曲,彷彿對這種賞賜已經是習慣了。

    秦霄到桌邊坐了下來,鬱悶的說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把我拖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取笑我麼?那幾個討打地龜奴,居然敢穿軍用背心!」

    李重俊和李隆基哈哈大笑:「你自認為那是軍用背心,可大周的軍隊裡除了你。還有誰在穿呀?昨天你穿著這背心怒挑突厥第一勇士力賀達,馬上就風傳了整個長安城。一夜之間,就刮起了一陣『背心』旋風。到了傍晚暑氣稍退太陽不那麼毒的時候,你上西市大街看看,連胡商都會穿著這樣的背心出來逛大街,還引以為豪呢!」

    秦霄咧著嘴苦笑:「不會吧!這麼件東西,還成為流行時尚了?」

    「流行?時尚?」

    李隆基愣了一愣,笑道,「興許是吧!就跟賀知章的詩、張旭的字和公孫大娘的劍舞一樣,只要是出了名了,就會有許多人追捧。你知道今天早上西市大街上,衣飾店裡,你這種背心賣到什麼價錢麼?整整一貫!長安這地方,什麼東西都奇貴,一斗米地價錢是江南的五六倍。但最貴的,還是奢侈品。一貫錢,我的天,今天賣衣服的店子,怕是要賺瘋了!」

    秦霄嘖嘖的搖頭:「這些人,還真是會做生意,鬼點子無孔不入呀!這下好了,這衣物原本是我設計給部隊訓練時穿的,現在全民大普及了……」

    心裡暗道:他們就沒想過這樣做是侵權的麼?老子的發明設計呀!

    「所以麼……」

    李重俊一臉壞笑,「百玲瓏的老闆娘,才找到我,苦口婆心地叫我將你請來。然後,我就可以分紅包,嘿嘿!」

    「卑鄙!就這樣把我賣給窯子館了,要是讓仙兒知道,看她怎麼收拾你!」

    秦霄忿忿的罵道,「西市的這些人,也實在是太會做生意了,還知道利用名人效應!唉!可憐我大好的一個爺們,被你們推進火坑變成嫖客了!」

    李重俊和李隆基樂得大笑起來:「秦兄弟,你還真是會扯淡!實話跟你說吧,你剛剛前腳一踏進百玲瓏,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整個長安城就都知道你已經到了這裡了。」

    秦霄看著兩個心懷叵測的傢伙,眨了眨眼睛笑了一笑,沉默不語,心裡想道:我算是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不就是要我裝逼麼?逛窯子喝花酒縱情於聲色,墮落在煙街柳巷。沉迷於鮮衣怒馬是麼?……招是好招兒,只是,要是讓仙兒也知道了……

    李隆基湊到秦霄身邊,低聲道:「大哥。昨天你出盡了風頭,已是有許多人暗地裡嫉妒啦,武懿宗那個奸人,昨天你在宿羽亭的時候看到沒有?都要砸椅摔桌子了……嗯。還是韜光養晦一段時間吧,阿瞞建議你,最近都休病假在家藏著好了。別去當差,天天到處玩樂就行了。最近……嗯,怎麼說呢,總是感覺很怪異!連太平公主都不怎麼進宮了,只顧在外面買地建宅子。看似也是在躲些事非。」

    「是非?什麼是非?」

    秦霄奇道問道,「皇城之內,最近有大事發生麼?」

    「大事倒是沒有,只是……總讓人感覺。暗流洶湧!」

    李重俊低聲說道,面色也難得的有些嚴肅,「我也是聽太子略略說起了一些……前些天,武皇似乎生病了,武三思、太子、和太平公主都去探望。不料張易之、張昌宗在武皇蹋前伺候,死活不讓他們進去,於是發生了某些衝突。」

    「還有這樣的事情?」

    秦霄奇道。」

    這二張,也太大膽了吧!還有,昨天武皇還在宿羽亭見突厥使臣麼,不是挺好的嗎?」

    李隆基連連做著禁聲的手勢,將聲音壓到極低:「這些事情,千萬別在外面討論!武皇近一兩年來,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時好時壞。昨天怕是好轉了許多,才將你召了回來,詔見等了許久地突厥使臣。只要她病臥。張易之兄弟就大肆封鎖消息,裡外不得通報。皇帝也就將一些事情,順手轉交給他們兄弟二人去決斷。咦!真是有些亂套了!連閣部眾丞會審的折子,他們也能一筆給批了!」

    「所以,我估計,最近會有亂子……」

    李重俊皺著眉頭說道,「秦兄弟,這風頭之上,你千萬別惹出什麼事來了!告病回家,使勁裝逼吧!順帶著跟你手下的那些將軍們也說說,這段時間,別出去惹事,乖乖的窩在東宮左衛率府裡,該幹嘛幹嘛。至於襄兒那件事麼,這個你放心,我會去面見太子替你說清楚地。我那父王雖然懦弱無能,但其實心裡也還是個明白人。相信他不會怪罪你的。」

    秦霄長吁了一口氣,緩緩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明白了……黎明前地黑暗,爆發前的沉默麼?我裝逼就是,墮落就是了。就怕仙兒,回去會讓我睡客廳,不讓上床了呢……」

    「仙兒那麼通情達理溫柔善良,不會啦!」

    兩個人嘿嘿的賊笑,「人不風流枉少年嘛!再說了,我們二人在這可都是跟著你一起來沾光了,到百玲瓏白吃白玩一場,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辦到的哦!」

    秦霄作勢長歎了一聲:「哎,真是交友不慎!我這麼顧家的一個好男人,都被你們兩個帶壞了!」

    「扯淡!」

    「裝逼!」

    「我說認真的!你們看我,多專一多清純!」

    「你放屁!身邊的女人都能組建一支軍隊派出去打仗了!」

    三人正嘻笑著鬧成一團,門被輕輕敲響了,一個溫柔婉轉地聲音說道:「二位殿下,奏將軍,我可以進來麼?」

    李隆基呵呵一笑:「大掌櫃風二娘來了!」

    李重俊乾咳一聲:「進來吧二娘。」

    一個拖著粉紗長裙的女子風姿綽越的翩然走了進來,面上的笑意,簡直令人如沐春風,淡淡地行了一禮:「民女見過衛王殿下,臨淄王殿下,秦將軍。」

    李重俊擺了擺手,不懷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秦霄:「噢,免禮吧。風二娘,這人呢,我可是費盡心思,在人家老婆手上生拉硬拽的替你搶來了。怎麼招待,你可要看著辦哦!」

    風二娘明眸皓齒的笑了笑:「殿下放心。三位都是百玲瓏請都請不到的客人,民女怎敢怠慢……秦將軍,您現在可是時下風靡長安的大人物噢,你往我這雅客裡一坐,整個百玲瓏瞬時生輝不少呢!」

    秦霄訕笑的擺了擺手:「風老闆真是太會說話了,我又不是火把蠟燭,怎麼讓你生輝。」

    這個風二娘不僅會說話,而且生得也是粉頸桃腮,嫵媚多情。一雙杏眼,時時勾魂;豐乳細腰,玉臂豐臀,簡直就是個惹火地尤物。而且看她的面容,似乎根本猜不出年齡。若不是擺明了身份知道她就是百玲瓏的老闆娘,大街上碰到,還會以為是某家的貴婦小姐,儀態萬方言語不俗。

    秦霄這是第二次進妓院了,之前的一次,是在江南武昌,查『借屍還魂』那件案子的時候。當時看到段如,第一感覺就是『妖精』,飄香樓也華麗無比。但跟眼前比起來,段如還就是個不入流的老鳩子,飄香樓麼,也就跟一個鴿子籠差不多了。

    「風老闆,坐吧坐吧,都不是外人。」

    李隆基招了招手,讓風二娘也在桌邊坐了下來,「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玩藝、新姑娘呀?這位秦兄弟,口味可是叼得緊。」

    秦霄真是哭笑不得:這什麼屁話!說得我好像是個職業嫖客了一樣。

    風二娘支著蘭花手,給三人杯中滿滿倒上,淡笑說道:「臨淄王,民女都說過了,三位是百玲瓏請都請不來的客人,還敢不拿出點壓箱底的東西麼?今天呀,除了波斯來的極品葡萄酒,和新羅剛來地幾個水靈靈的姑娘,我還特意將幾個身懷絕技的名角兒給三位留了下來。」

    「絕技,什麼絕技?」

    李重俊愣問道,「不會又像上次的回紇娘們那樣,跳什麼肚皮舞吧?我可是都看膩了。」

    李隆基也附和著道:「就是嘛!還有什麼吟詩作對,下棋畫畫,也就別稱作是絕技了哦!

    秦霄心裡樂道:這兩個傢伙,果然是這裡的大熟客!

    風二娘神秘一笑:「稍後不就知道了?保證呀,讓三位大開眼界!」

    說罷輕輕拍了拍手,龜奴領著四個姑娘進來了。

    其中的三個麼,一看裝束舉止,就是地道的新羅人。個個粉嫩粉嫩的,估計還只有十五六歲,果然長得漂亮可人。另外一個,卻是漢人女子,綺羅粉衫,酥胸半露佩金環。

    秦霄看到,那個女子的手上,拿著一個綴著彩絲的黃皮球,不由得想道:耍雜技,踢球玩麼?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17 21:21
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84章 色藝雙全
    李重俊一見那三個水嫩的姑娘,眼睛瞬時就差泛出綠光了,大手一揮:「過來!」

    三個新羅女子婷婷的走到桌邊,依次在三人身邊坐下。

    李重俊一把就環上了小妹妹的腰肢,將臉湊了過來:「先親我一口,再賞你銀子。」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紅煞著臉,櫻桃小口像小雞啄米一樣,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李隆基和秦霄都訕笑起來:「色急!」

    李重俊樂呵呵的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小美女手裡,不屑的瞪了李隆基和秦霄一眼:「咱這叫本色。哪像阿瞞那種酸人,上來了還要跟人吟詩作對附庸風雅。秦兄弟,你也是帶兵的爺們,跟我學,直接一點,兇猛一點,哈哈!」

    秦霄笑道:「我這個大舅子,還真是不錯嘛!不僅將我拖來喝花酒,還親自傳授心得技術。」

    三個女子都掩著跟咯咯的笑了起來。李重俊朝秦霄身邊的女子努了一下嘴:「還不快給秦將軍敬酒!」

    那個身著綠衫雲鬢粉頰的小姑娘拿起酒杯,露出小虎牙對秦霄道:「大名鼎鼎的秦將軍呢,小女子敬你一杯。」

    秦霄笑了一笑,舉起酒杯跟她對飲了一杯,心裡暗道:新羅女子,漢話倒也還說得標準。這李重俊和李隆基,還都喜歡這種豐滿型的幼女……

    風二娘見李重俊那樣子,知道他對這三個女子都算是滿意了,春風滿面的說道:「二位殿下,秦將軍,今天來獻藝這個姑娘叫凌兒,是來表演『蹴鞠』的。耍得好可要多多打賞喲!人家可是全京城玩得最好的了!」

    堂中的凌兒裊裊的行了一禮,鶯鶯的說道:「民女技藝粗劣,玩得不好。殿下和將軍千萬不要怪罪。」

    李隆基拿出一錠銀子在手裡掂了掂:「快開始吧!這錠銀子替你備這兒,耍得好看了,自然有賞。」

    秦霄心裡暗笑道:蹴鞠,不就是足球的祖先麼?這足球還就是起源於中國地,只是現在還只是單人踢著玩。大多是表演性質的,好像到了宋朝才有將蹴鞠拿來比賽的『齊雲社』。唐朝的時候麼,就好比在妓院這種地方,就有專門表演蹴鞠玩的藝妓,這種踢法也被稱作『白打』。現在這東西,就跟**香艷地關係扯得緊。咦——我是不是可以。把這種玩法改進一下,弄成標準的十一人對抗足球賽呢?那多有意思呀!

    一想到這裡,秦霄也來了精神了:「是呀,快開始吧,耍耍看!」

    李重俊和李隆基瞥了他一眼,齊聲罵道:「果然悶騷!」

    凌兒見了銀子面上一喜。輕巧巧的將綴著綵帶的球兒往空中一拋,雙臂輕柔的胸前交叉捏了個蘭花指,就地一個輕旋,反過身來撩起腳底接住了落下的球,輕輕一踮,球便彈了起來,柔腰疾扭,順過來輕輕地跳了一步,另一隻腳的膝蓋接住了球,又將球輕頂了起來。

    整個動作就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其中又便隨著優柔的舞蹈。而且凌兒穿著那種開了側邊兒易於活動的裙子,撩腿踢球的時候,時時露出象牙般光澤的小腿,圓潤地彩膝蓋和豐腴的大腿,真個春光乍洩風景無限。

    三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起來。

    凌兒抿嘴一笑,球上升的時候就地矮下身去伏到了地上。蔥指微揚粉頸略抬,做了一個翹首遙望的動作,那種渴望的眼神。著實令人心神悸蕩,能勾魂兒了。眼看球要下來了。她在地上就地一旋,以背著地撩起一腿,赤裸的玉足輕輕一抖,乾脆利落的又將球擊了起來。

    「好!果然好!」

    李重俊哈哈大笑,「有點兒特色!阿瞞,還不快賞!」

    李隆基也大笑:「好,賞!」

    秦霄也不由自主的讚歎起來:「果然技藝精純別具一格,色藝兩全哪!」

    凌兒一聽叫好,越發精神了,動作也輕盈飛快起來,那只綵帶球兒就像是粘在她身上一般,怎麼踢怎麼玩都不落下來。

    李隆基說道:「其實蹴鞠也不算新鮮了,一般的女子玩法麼,就是比誰踢得高踢得飄,玩得熟了再加些花哨的動作進去。這個凌兒倒是別出心裁,將一段柔舞融合了進去。怪不得二娘說是她地『絕技』呢!」

    秦霄追問道:「那男子玩法呢?」

    「男子麼……」

    李隆基說道,「場中置一張球門,分成兩邊,雙方各在一側,對著比射門。誰將球射中門裡最多的就算是勝了。大明宮裡還有球場呢。先帝高宗喜歡這種活動。到了武皇手上,宮裡才漸漸的沒人玩了。」

    秦霄樂道:「你說的這種玩法,才沒有意思呢!我想到一種玩法,嗯,也是將人分作兩撥,每方十一人,有人守門,有人防守,有人衝鋒進球。大家有分工合作,有身體對抗,有技戰術,更有個人技術的要求……唉呀,反正,一定很好玩!」

    「真的?」

    李隆基一聽就來了精神了,「你說的這種,倒是有點像『馬球』競技,但是用人來踢,肯定比馬踢好玩!快說說看,到底怎麼個玩法!」

    秦霄搓了搓手,興趣也被調起來了:「風老闆,去取些筆墨紙硯來。」

    風二娘咯咯的笑著起了身:「好,我這就去。秦將軍呀,還真是引領風騷的人物,什麼好玩地東西都能想出來。剛讓長安流行起了背心,現在又要弄出蹴鞠的新玩法兒了。」

    李重俊對二人地談話絲毫不感興趣,摟著身邊的小美女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兩眼就在場中表演蹴鞠的凌兒身上搜來刮去。

    少頃風二娘就取了紙筆過來。秦霄攤開紙,先畫了個球場,以一米五一步,將球場長寬換算成了『步』為計量。然後,又畫了十一個人的站位,想了一想。先弄了一個平衡的隊型——442。然後對李隆基說道:」

    這是球門,設置一個守門員,在這一片區域裡可以用手接球。然後呢,這是後衛、中場、前鋒……」

    「前鋒,什麼前鋒?」

    李重俊也被吸引了過來。「打仗呢?」

    秦霄呵呵的笑道:「不是,研究踢球呢!」

    「這個玩法倒是新鮮,快給我也說說看!」

    三人將頭湊到一起,秦霄細細地給他們講著現代足球的各種規則、技巧和戰術。雖然秦霄在21世紀的時候不是什麼足球高手,但慘被國足氣暈過的男人,哪個還不懂足球規則。更何況在部隊裡。也是有球可踢的,雖然打籃球地更多一點。

    二李聽秦霄越說越來勁,李重俊將手一拍:「哈哈,這個玩法有意思!秦兄弟,你真是天才!明天咱們就到南衙禁衛府裡,找些大頭兵來踢著玩吧?」

    李隆基擺了擺手:「去南衙太招搖了。不如去我家吧。找些家奴太監,我後府空地有現成的馬球場,就地改造一下就可以玩了。」

    秦霄拍手大笑:「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三個男人自顧樂成一團,倒把三個新羅小美女和堂中表演蹴鞠的凌兒冷落了。風二娘見他們三人自己聊上了,也不好在旁邊討沒趣,悄悄的退了出去。

    秦霄心裡樂道:好嘛,天天逛窯子喝花酒的裝逼,不如躲起來踢踢球玩的好!這活動若是像迷彩背心一樣地普及一下,說不定還能搞個聯賽什麼的……咱中國在唐朝就有足球聯賽了,哈哈!什麼五大聯賽。跟咱比歷史麼?

    三人這下都來了興致,連李重俊都將美女暫時扔到了一邊不搭理了,仔細聽著秦霄說著各項細則和技術要求。聽到剛半,李重俊一撫掌就笑了起來:「好嘛!我就將凌兒買下來,當我隊裡的前鋒!她這技術,誰還能將球從她腳下搶走!」

    「嚇。你別扯淡了!」

    李隆基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被人一撞就飛了,還搶球呢。大哥。這叫『合理衝撞』對抗。是不?」

    李隆基話剛落音,開著的窗戶口邊人影一閃,一個女子閃身出現在了雅閣內。幾名女子嚇得驚咦了一聲就往旁邊躲去。

    來人朝李隆基和李重俊拱手賠禮:「二位殿下,墨衣失禮了。怎奈百玲瓏不讓我進來,只好私闖,還望恕罪。」

    「墨衣……」

    秦霄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墨衣湊到秦霄耳邊,低語道:「安樂郡主李裹兒,帶著家奴來府裡鬧事了。揚言你今天不去見她,就要放火燒宅子。」

    李重俊和李隆基齊聲問道:「怎麼了?」

    秦霄重歎了一口氣:「安樂郡主……」

    李重俊氣得牙癢癢:「這個小賤人!你們在這兒坐著,我去收拾了她再回來!」

    「等等殿下!」

    秦霄一把拖住李重俊,「這事,不能再強來了。要不然,只會越鬧越大。不如,秦霄現在親自去一趟東宮,請太子說句話吧。」

    李重俊眨了眨眼睛,拍拍秦霄的胳膊:「還是我去地好。這種家事麼,我去說好解決一些。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嘛。呃……對了,墨衣,你妹妹呢?以她沒的性子,跟裹兒鬧起來吧?」

    墨衣低頭拱手:「夫人將她一起帶到了後堂……安樂郡主,暫時還沒有胡來,說是等一炷香的時間,秦大人還不回去,她就要燒莊子了。」

    秦霄聽得心裡火起,悶哼一聲:「衛王去見太子吧……我還是回去一趟算了。免得她真的動起手來,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李隆基歎了一口氣:「掃興……那就,散了吧!這個李裹兒,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我跟你一起回家走一趟。」

    眾人扔下了一把散銀賞錢,急急的出了百玲瓏,各奔各途去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17 21:35
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85章 連環兇殺案
    秦霄等到人離了百玲瓏上了西市大街,還沒走出幾步,街邊一個飯店在門口拉客的小二哥就失聲叫道:「那……那不就是武狀元秦將軍麼?老爺、老爺,快來!……」

    附近的商舖裡的人和路人都齊齊朝秦霄看過來——「就是那個打敗突厥第一勇士的武狀元麼?嘿,真的是他呢。」

    人群馬上朝秦霄湧了過來,將他們一行人團團圍住。

    「秦將軍,你真是太威風了!」

    「為大周爭光了呵。」

    「好俊!」

    「去我家坐坐吧?就在前面不遠的綢緞莊,賣你那種馬甲……哦,背心兒的!」

    秦霄頓時哭笑不的:至於麼——還有了追星族?還好現在不興簽名,不然一人一支筆筆遞過來,非弄的人滿身墨跡不可。

    但這些沒有惡意的百姓,也不好對他們發什麼火,秦霄支著笑臉拱手回禮,想辦法脫身。這時,旁邊那家飯莊的老闆出來了,挺著肥胖的大肚子往裡面狂擠,弄的旁邊的人怨聲載道。好不容易才擠到了秦霄旁邊,俯首彎腰賠著笑:「秦將軍,您現在去我店裡吃頓飯吧?放心,不要錢!只要您進去了就行,而且您和您的家人,一個月之內可以在我的飯館裡免費吃住,家裡來的客人也可以安排住到小店裡來,保證賓至如歸。我們店裡的名菜有細膾妒魚冰鎮燕窩等蒸熊掌。常白山的熊掌……」

    胖掌櫃話沒說完,就被旁邊一人喝了一聲打斷了:「吝嗇鬼周大胖,還敢請人將軍去吃飯!秦將軍,去我店裡,只要您吃一頓飯,就贈一個紅包外加一匹西域寶馬!」

    秦宵的臉苦笑的**了幾下,瞧了那人一眼,瘦的像個猴兒一樣,穿著一件迷彩背心,露出脅間嶙峋的排骨。

    「都別爭了。去我家!咱開的綢緞莊子,賣的是秦將軍那種背心兒!秦將軍只要您去坐一會兒喝壺清茶,我店裡的紅利分三成給你!」

    「你們別白費力氣了!秦將軍肯定去我那裡!我那樓裡的姑娘,比百玲瓏的還要俏上十倍,只要秦將軍看上哪個。眨個眼,就用轎子送到家裡,服侍他一輩子!」

    「去我那兒!」

    「去我那裡!」

    「秦將軍。我店裡的棺材……」

    眾人一齊怒目而瞪,『嗯』的一聲齊哼,嚇的那個棺材店的老闆抱頭鼠躥。

    秦霄無奈的歎了歎氣,一拔身縱了起來,使起了飛仙步踩著人群的肩膀脫了困,飛快的朝家裡跑去了。心裡想道:真沒想到,還會有這樣一群狂熱的『粉絲』和捕捉商機的天才瞅著我。發達的商業富裕的民眾,才喜歡幹這種事情了……

    秦霄跑過了西市大街轉進裡坊街道。才放慢了一些腳步,墨衣跟了上來。二人快步朝金光門而去,也顧不的等李隆基了。

    快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見門旁落著四頂轎子,陰涼處坐著十幾個小廝。秦霄還以為這就是李裹兒的人,不料墨衣輕呼了一聲:「咦。奇怪!」

    「怎麼了?」

    「李裹兒是坐馬車來的。現在馬車不見了,卻多了四頂轎子。」

    秦霄一凜神,揮了揮手:「快進屋看看再說!」

    進了院門。遠遠看到正堂上坐著幾個人,三個紫袍一個絆袍。正坐在那裡喝茶聊天呢!

    秦霄心中驚疑道:「奇怪,那不是張東之、姚崇、兵部尚書唐休堤和長安縣令裴頌行麼,三個宰相一個縣令,他們怎麼一起到我家裡來了?李裹兒呢?」

    秦霄上前進到大堂,施禮賠罪:「幾位大人,秦霄失禮了。不知幾位要光臨寒舍,秦霄正巧外出了,下人若有怠慢的的方,還請恕罪!」

    張東之呵呵的笑道:「賢弟真是好興致,少年風流呵!大早的就跑到百玲瓏去快活了,正準備差人去請你呢,你倒自己回來了。」

    唐休堤中氣十足的哈哈大笑:「你這老骨頭,居然叫秦霄作賢弟,莫非他也跟你一般的老態龍鍾不頂用了麼?百玲瓏那種的方,我看你是不好意思去了吧,哈哈!」

    姚崇和裴頌行則是低聲的跟著笑,表現的一臉謙恭。雖然姚崇現在貴為刑部尚書班居宰相之列,但是跟軍中威望無人可及的唐休堤,和朝中泰斗張東之比起來,是矮了一個輩分的。秦霄和裴頌行這樣位卑職低的人就不用說了,在他們面前只好保持矜持和沉默的好。

    張東之搖搖頭笑道:「唐大人,你笑我老,你莫非就比我年輕許多?你也不看看,你那鬍子也跟我一樣的白了。都是老傢伙,你偏要來取笑我!秦霄和我同出狄公門下,我稱他一聲賢弟有何過錯呀?」

    同樣年愈七旬的唐休堤曝撫著雪白的長鬚,古銅面龐上的剛毅之色絲毫不減,慨然歎道:「真是時不饒人哪!回想起來,與吐番的那七場惡戰,彷彿就在昨夜夢中!一覺醒來,人老侯!不中用了,只能回朝等著養老,打不了仗樓!」

    眾人一起大笑起來,秦霄請各位到後堂涼亭拜茶述話,心裡想道:唐休堤,這麼大年紀了還威風凜凜不怒而威,端的是軍人雄姿不讓少年時,極品老帥哥一個!當年他在西域與吐蕃的大戰,七戰七捷,可是大周對吐番少有的勝跡,至今在軍中傳為美談。說到軍中的威望,現在滿朝之人無人可與之相比,簡直是令人望塵莫及呀!

    眾人到了後堂涼亭。唐休堤和張東之居首坐下,秦霄和姚崇陪侍左右,裴頌行坐在了末席。墨衣送來了茶水點心便退下去了。

    唐休堤撫著長鬚呵呵笑道:「秦將軍,今日我們這幾個老骨頭帶著裴縣令來訪,你一定感到驚奇吧?」

    秦霄笑了笑:「實不相瞞,是有些疑慮。不過既然各位大人來了,秦霄自然是歡迎之至。」

    張東之笑道:「唐大人,就別繞什麼***了,虧你還是帶兵的人,這麼不直爽。賢弟呀。其實今天呢,我和姚大人,都是被唐大人當作識途老馬,引路來的。他要見你,卻找了我們兩個當引路人。」

    秦霄道:「唐大人貴為宰相。又是秦霄上官,差人來叫一聲不就行了,何須勞煩大駕?」

    唐休堤笑呵呵的擺了擺手:「秦將軍。你有所不知。老夫今日方才被陛下任命為東害左春坊的左庶子,知兵部尚書事。到了詹事府,見了你的病假條子,就想到,昨天力敗突厥第一勇士的武狀元,莫非受了傷?就到左衛率府去看看。見到了李嗣業和田珍、萬雷他們正在操練左衛率兵馬,那可真是虎虎生威,改頭換面了哪!老夫一時興起。就想親自到府上來看看我們大周的帶兵奇才武狀元,呵呵,老夫又不認的路,於是找到了這兩個老鬼引我來了。」

    秦霄呵呵笑道:「唐大人真是謬讚了,秦霄年幼無知,哪裡會帶兵。」

    心裡暗想道:唐休堤也被調到東宮當職了?還是春坊庶子。那不就是東宮最有實機的官兒了?看來,皇帝真是有意加強東宮的力量了……

    張東之說道:「現在看來,賢弟並沒有生病麼!莫不是就為了躲那李裹兒才裝病不去當差的?」

    秦霄笑了笑,沉默不語,其他人也心知肚明。不再追問,心裡都明白了,差不多就是因為這事吧。

    唐休堤說道:「這個李裹兒,素來就是刁頑任性,喜歡搞些惡作劇。我們幾個來的時候,她正在你府上大堂裡鬧著呢,說是你若再不來見她,她就要放火了。好在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還有幾分面皮,她見了就自行退去了。秦將軍,這不會是你惹的什麼風流債吧?哈哈!這個小妮子,可不是好惹的哦!」

    秦霄呵呵的乾笑了一陣:「哪裡哪裡,只是有了一些誤會而已!」

    心中暗道:現在太子還不是很的勢,李裹兒也沒有囂張到不可一世的的步。以唐休堤和張東之等人現在的威望,將她攆走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就是權力……權力呀!

    張東之道:「好啦,都是自己人,寒暄客套就到這裡吧。秦霄啊,這次我們來找,其實還因為另外一件事情。這件事情麼,讓姚大人跟你說。是跟刑部有關的。

    刑部?秦霄心中暗道:我一個左衛率的將軍,刑部的事情能跟我扯上什麼關係?

    姚崇微笑說道:「秦將軍,這位裴縣令你肯定是認識的了,我就作介紹了。之前吧,你們之間肯定是有了某些誤會,現在我就當面替你們澄清一下。當時你被栽害,其實裴縣令是毫不知情的。有人私下裡買通了長安縣衙的衙役,在公堂之上將人犯打死,故意陷害你。這件事情呢,裴縣令也是有口莫辯,只好任由你去誤會了。秦將軍,你若是信的過我這張老臉,我今日就在這裡替裴縣令說下情,你們,冰釋前嫌如何?「秦霄不由的微微驚了一驚:這裴頌行還有點關係嘛,連刑部尚書也來替他說情!姚崇都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了,看來當初和裴頌行還的確是有些誤會了,這樣的台階不審拾階而下的好。

    秦霄拱了拱手:「既然姚大人都這樣說了,秦霄哪進而還有疑慮!裴大人,之前的誤會,我們就一筆勾銷,秦霄真是多有失禮了!「裴頌行拱手還禮:「下官,慚愧,慚愧。「姚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實這次我是專程來找你的,見張大人和唐大人也有意要來,就與他們結伴而行了。原因麼,就是因為,最近京城裡,發生了一起連環殺人案,長安縣輯查多日毫無結果,報到大理寺,大理寺又轉遞刑部,這才到了我的手裡。具體的情況,你不妨聽裴縣令說說。

    秦霄忙道:「姚大人,秦霄只是個左衛率的將軍,刑部經辦的要案,秦霄不便過問吧?」

    姚崇擺了擺手:「唉,你且先聽聽,但聽無妨。其他的稍後再說。」

    秦霄點了點頭,裴頌行開始說道:「數日前,渭水西河中,有人發現了一具浮屍。屍體為女性,無頭,觀其身形,應該是年輕女性。因死者死相恐怖,下官怕張揚出去引出民眾恐慌,於是封鎖消息,暗中查探。一連幾日,毫無結果。可就在昨天,同樣是在西河,發現了兩具年輕女屍,同樣的也是沒了頭護,其中一具,還被殘忍的割去了雙乳,死狀極其恐怖!下官發覺此事重大,便將此案上報大理寺請求裁奪。今日姚大人將下官如至刑部問起案情,下官才想到,如果此案有秦將軍這樣的探案高手接管,一定會迅速破案。於是,下官就向姚大人舉薦了秦將軍。還請秦將軍恕下官唐突之罪。」

    秦霄淡然的笑了笑:「裴大人太客氣了!裴大人不顧與秦霄有隙,還能舉薦於我,這份胸襟,就著實令秦霄佩服和慚愧。只是,秦霄現在已經不是御史了,更何況,這類民案歷來是由州縣官府審理,或是轉遞大理寺裁奪。就算秦霄還是御史,也無法接手審理偵破呀!」

    張東之呵呵的笑道:「賢弟呀,假如我們這三個老傢伙一起去見皇帝,保你為大理寺少卿,應該不會很難吧?前提是,你自己願意接手去查這件案子。若是不願意,也不妨直說,無須忌諱什麼。」

    唐休堤也笑道:「秦霄呀,你的事跡,老夫都細細的聽張東之大人說起了。看來你不僅武藝精純善於帶兵,還有過人的智慧和推理能力呀!像你這樣的人才,就該要成長和提拔起來,成為我大周的中流砥柱嘛!朝中若有些人嫉妒、排擠,那也是正常的事情,不遭人妒是庸才,這話就是在理。而且,要在朝中出頭,不經歷一點風浪磨礪怎麼行呢?我看你,還是迎頭而上不要退避了,接了這樁案子吧!就當是個鍛煉也好。而且大理寺,是你恩帥狄公起家的的方,如今風水輪流轉,又輪到你去坐堂了,豈不是天意麼?」

    秦霄笑了一笑,果斷說道:「三位閣老,裴大人,既然你們如此看的起秦霄,秦霄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件案子,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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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86章 殘屍
    三個老傢伙,辦事還是很有效率的。走了不到一個時辰,聖旨就來了。直接任命秦霄為四品大理寺少卿,執掌京城所有重大刑案冤獄的查勘。

    送走了使者,秦霄掂著聖旨苦笑:「左衛率暫時是不用去了,可是這逼也裝不下去了。還真是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呀。我不就是有點才麼,怎麼就這麼多麻煩事兒找上門呢?」

    「切……」

    紫笛拉長了聲音,鄙夷的說道,「有才的人都時興逛窯子麼!家裡還有新婚燕爾的嬌妻都不顧啦!」

    墨衣忙將紫笛拉到一邊:「快閉嘴!好生無禮!」

    李仙惠淡淡的笑,默不做聲。

    秦霄呵呵的乾笑了幾聲:「仙兒,這個……這事情,你得聽我解釋。我們是去了百玲瓏,可是啥也沒幹,就喝了兩杯酒,看人踢了幾腳球。不信,你問你阿瞞哥哥!」

    李隆基跟在秦霄和墨衣腳後就到了秦霄家裡,見他來了那些客人也就沒去打擾,自己去找李仙惠躲著聊天去了。此時嘿嘿的奸笑道:「其實麼,秦霄說的也是實話,他真沒幹什麼,主要是……時間不夠。那三個新羅姑娘剛叫了來,墨衣就闖進來了。」

    秦霄真恨不得一把掐死李隆基,恨恨的道:「阿瞞,我算是看清你的嘴臉了!就是一個喜歡打小報告的奸細!枉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當眾出賣我!」

    紫笛咯咯的笑,得意的說道:「看吧看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看來還真是有心去逛窯子喝花酒的。要是『時間充足』,就準備那個那個了!」

    秦霄虎著臉瞪了她一眼:「鬼扯!我是那麼淫蕩的人麼?那真是那樣,在楚仙山莊的時候你早就……」

    紫笛急急的跳了起來叫道:「還不住口!」

    大家都知道紫笛『色誘刺殺』的事情,見她那副尷尬跳腳的樣子,都齊聲大笑起來。

    李仙惠擺了擺手:「紫笛,快別鬧了。大人好不容易回家休息一天,也沒得個安生。現在又要接手去查什麼案子。秦大哥,你幹嘛要應承下來呢?這事,跟你八桿子打不著關係呀。」

    秦霄無奈的笑了笑。歎道:「說實話,我確實是不想接。剛和阿瞞研究踢球的事兒挑起了興趣呢。可是朝中三個巨頭找上門來找給我的。案子本身沒什麼大不了,他們呀,是想考驗我,給我一些歷練。我若是不接,還不把他們三個都得罪了?這在京城裡當官兒呀,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由不得我懈怠呀!阿瞞,這裝逼計劃,剛剛開始就不得不宣告終結了哦?」

    李隆基笑了一笑:「大哥,這就叫淘盡黃沙始見真金。是人才麼,總會有露頭的時候。現在朝中三個元老大力支持你,可是難得的機會。你就放手的去幹吧!不過,遇到敏感的問題,還是多多謹慎點的好,凡事多與三大元老商議,聽聽他們的意思。」

    秦霄點了點頭:「也只好這樣了。天氣炎熱屍體不易保管,我現在就去長安縣,先驗一下屍。可惜我現在整個就是個光桿司令了,大理寺的那些人,沒什麼交情,在一起合作也沒得默契。要是能將李嗣業和范式德再調來就好了,這兩人跟我走了一趟江南,使得挺順手。還有邢長風,他以前可是長安縣總捕頭,可惜現在在外面訓兵。」

    李隆基道:「要人還不簡單?三大元老能將你一舉提成四品大理寺少卿,還沒法子調幾個人過來給你使喚麼?你若是沒空,我替你走一趟吧。這事找張柬之隨便說一下準成。」

    秦霄想了一想說道:「李嗣業、田珍和萬雷,這些日子剛回長安,左衛率裡的事兒挺多的。我不在了,他們就要主事,就不調用了吧。將范式德調來就行了。這人才識廣搏精通吏治法典,對我幫助很大。邢長風麼……暫時不急。到時候,我自己去安排,反正他現在也不是大周編內的官將。」

    李隆基笑道:「大哥,你這次拉著左衛率出去,訓練什麼『特種兵』,有成效了麼?搞得這麼神秘,你不會是想自己培養一支秘率吧?什麼時候也讓我們見識一下,你所謂的『特種兵』呀,究竟『特』在什麼地方?」

    秦霄笑道:「時機到了,自然會出來亮相。阿瞞,這些事情可別在外面亂說。萬一人家都像你一樣,以為我要自己拉桿子搞武裝就不好了。好了,不說了,趁時間還早,我去一趟長安縣衙。阿瞞,就麻煩你進宮去一趟吧,將范式德給我調用過來。」

    「等等秦大哥!」

    李仙惠伸手招了幾下,輕聲喚道,「不如,你將墨衣帶到身邊吧。她辦事沉穩老練,應該能幫你不少忙。你身邊就一個范式德,也太單薄了一點,遇事也沒法兒分身。」

    墨衣拱手上前:「大人,帶我一起去吧!」

    秦霄眨著眼睛想了一想,笑了笑:「也行,紫笛,你和鐵奴好生看家,別亂折騰了哈。」

    紫笛悶悶的皺了皺眉頭:「又沒我的事……知道了!」

    墨衣一身利落的胡服勁裝,背上火竹蛇兒劍,跟在秦霄身後出去了。兩人騎上快馬,須臾就到了長安縣衙。

    裴頌行自然是歡喜接到,一眼見到墨衣,慌忙道:「紫笛女俠,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誤會,誤會……」

    墨衣笑了笑:「裴大人,你認錯人了,我是紫笛的姐姐墨衣。上次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吧。舍妹也有不是的地方。」

    裴頌行睜圓了眼睛,疑惑的道:「墨衣?真是……太像了!秦大人,你身邊還真是能人輩出呀!」

    秦霄擺了擺手:「這些話改日再說,快領我去看屍首!」

    裴頌行不敢再囉嗦,領著二人到了停屍間。一股劇烈的屍臭味撲面而來,墨衣連忙捂著鼻子皺起了眉頭。

    裴頌行道:「三具屍首,都有許多破皮斷肢的地方,都泡得爛了。儘管已經盡量妥善處理,但天氣炎熱全都發臭了。」

    秦霄也聞得心裡一陣噁心。看了看墨衣,對她說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等著吧。」

    墨衣倔強的搖了搖頭:「沒有關係。」

    裴頌行掀開一具屍身上蓋的白布。說道:「這是最先發現的屍體,距今已有八天。發現屍體的時候,據仵作驗,死亡時間也超過了十二個時辰。」

    秦霄走上前去看屍。那是一具全身裸體的女屍,從脖頸處齊根被砍斷了,全身泡得發白腫脹,已有許多地方變成了綠霉色,一陣臭氣撲天。脖頸斷處的地方,沾上了許多泥沙。

    秦霄細細的看了一陣,搖頭說道:「好殘忍!一刀砍去頭顱,然後馬上拋屍入河。脖頸處的血液循環在河中流水泥沙中自動進行,將泥沙都吸附上去了。而且這名女子,生前也受到過虐待……」

    秦霄看了墨衣一眼。淡淡說道:「而且,很有可能,是性虐待。」

    裴頌行說道:「是啊,當時仵作也是這麼說的。這個女人,**腫漲青黑,全是被人大力揉搓後留下的瘀痕。而且……咳……」

    裴頌行也尷尬的看了墨衣一眼,繼續說道:「臀部和陰部,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墨衣終於忍不住了,衝到外面就吐了起來。

    秦霄也感覺嘴裡一陣發酸,胃裡翻騰起來。翻著屍首看了一陣,果然如裴頌行所說,那兩**人最私密的地方,都有明顯的火燭灼燒過的痕跡。而且,燒得厲害的地方,皮肉都脫落了,估計當時都被燒得焦了。

    秦霄擺了擺手:「看看另外兩具。」

    裴頌行皺著眉頭,揭開另一具屍體的蓋布:「這一具,和前面那一具如出一輒。被砍頭,身上有被性虐待的痕跡。而且,有許多皮鞭印子。」

    秦霄心裡暗罵道:***,這兇手就是**之王啊!想出的花招鬼點子還真是多!又是火燒又是皮鞭,估計還有許多其他的傷痕,都因為屍體被泡漲無法辨認了。

    裴頌行走到第三具屍體面前,抬頭看了一眼停屍間外扶牆嘔吐的墨衣,低聲道:「秦大人,這具屍體,可比前面的還要恐怖幾分。幸好墨衣姑娘在外面,不然見了怕是更要受不住了!」

    秦霄皺著眉頭:「掀開我看!」

    入眼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秦霄自己也差點忍不住有了想吐的衝動。若不是以前在部隊裡,專門經歷過這種訓練,怕是現在也跟墨衣一樣的下場了。

    那還能稱作是『人』的屍體麼?

    沒有頭顱,這是自然的。胸前那原本該長著**的地方,已經被齊齊的割得凹了下去,露出慘白的胸骨。因為水流的沖刷和浸泡,所有的傷口地方全都發白腫漲了,內臟早已是發酸發臭,漲作一片的擠到了胸前那一片地方,雖然做了一些防腐處理沒有長蛆,但那些內臟、內骼、皮膚的慘象加到一起,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噁心之極!

    裴頌行也是強忍住噁心說道:「大人還真是能忍。當時這具屍骨送來的時候,下官都吐得不行了,連驗屍的仵作都有幾個受不住。經仵作驗,此女屍生前曾進行劇烈房事,導致陰部受損。同時,身上其他地方,也跟前面兩具屍體一樣有著被虐待的傷痕。大多是火燒、鞭笞。」

    秦霄想試著搬動屍首轉過來看看,不料那胸腔內的內臟,就有翻滾流出來的架式,連忙住手。只得作罷。

    二人走出停屍間,都如釋重負地長吁了一口氣,跑去拚命的洗了一陣手。

    秦霄心裡苦道:得,今天不用吃晚飯了!

    墨衣總算是吐了個乾淨,抱歉的走到秦霄身邊,低著頭,怯怯說道:「大人……我……對不起!」

    秦霄擺了擺手:「算了墨衣,你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換作是紫笛或是其他人。怕是看到第一眼就溜了。連我都快要有些受不住了。」

    裴頌行說道:「大人,驗過了屍首,你有什麼看法沒有?」

    秦霄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什麼大的發現和線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三具屍首,從手法和屍體形態上看,應該是死於同一個兇手手中,而這個兇手,很有可能是那種,心裡變態之人。」

    「心裡變態?」

    「咳……就是,神智可能有一點不正常,異於常人。內心有某種扭曲的想法和衝動。可能是受過打擊,或是太過於壓抑,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有一點兒……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指,兇手可能是『失心瘋』?」

    秦霄點頭笑了笑。也懶得跟他多作解釋了:「算是吧。」

    「那現在,我們從何處著手開始輯兇?」

    秦霄道:「查明這三個女子的身份了麼?這麼些日子了,就沒有人來報案說家裡有人失蹤了麼?派人出去查探過了沒有?」

    裴頌行答道:「大人,這次的兇案,下官實在不敢大肆張揚。於是沒有公然張榜找人前來認屍。連日來派出捕快數百餘人次。調查死者身份,全無頭緒。這一直沒人來報案說有人失蹤。下官在想,這三名女子究竟是不是長安人。」

    秦霄搖了搖頭:「應該是。而且,都是養尊處優的女子,不是什麼下人丫鬟或是平民女子。」

    裴頌行奇道:「何以見得?」

    秦霄道:「一般來說,人的屍體落入水中被沖刷,穿得不牢的衣物都會被沖得脫下來。很多在流水中溺水而死的人被打撈起來的時候,都是赤身裸體的。這三名女子,全都光著身子,原因麼,就是因為她們身上穿的是那種寬鬆大領的長安仕族豪門服飾。」

    裴頌行辨道:「也有可能,被人施暴之前就被剝光了衣服呢?」

    秦霄點了點頭:「的確有這樣一種可能。但是,你看她們的腹部,如果是平民女子,穿那種窄領對襟的粗布衣物,腰間繫上粗布腰帶,常年下來是會留下勒痕的。可是她們的身上,都沒有。由此可見,這三人生前,一般都是穿那種系到腋下的長裙,或是開胸很低的羅衫襦裙。裴大人,雖然我大周的服飾崇尚開放和自由,但這種衣服,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穿的吧?平民女子平常是不敢穿得這麼暴露地。而且,你看看她們的手,雖然被浸得腫漲了,但從她們指甲的形狀可以看出,平常是打理得很認真很仔細的,很有可能還塗過豆蔻彩油。而且,手上沒有一點繭皮。足以見得,這三人,生前都是養尊處優的。而且就算是外地人,也應該在長安有相識或是落腳之地吧?難不成全都是半路上劫的?」

    裴頌行驚聲拜服:「大人見微知著,下官真是佩服之極!」

    秦霄笑著擺了擺手:「沒什麼,我這也是在猜測,不一定全部準確的。這樣一來,搜索的範圍就小了許多。假如我是京城中的達官顯貴或是富貴人家,我家裡失了人卻不來報官也不敢來認屍,會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裴頌行想了一想,說道:「照大人這麼推論,這三名女子,那還就是死於自家人之手?比如說,主人殺了侍妾或是外宅,怕被官府杖責流放,於是想到了拋屍滅跡?砍去頭顱,就是為了讓人認不出屍首來?」

    秦霄笑了笑:「裴大人高見。這也是一種可能。現在麼,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這三名女子的身份。到時候,就能夠順籐摸瓜的查上去了。」

    三人且走且聊,離了停屍間,走到了縣衙後堂。正巧這時范式德也來了,歡喜的走到秦霄面前就拜:「大人,范某又能與大人共事了!真是開心之極呀!」

    秦霄呵呵笑道:「范先生快免禮。我辦點事,離了你呀,還就是不自在,感覺少了些什麼。」

    范式德笑道:「大人還真是看得起我這老迂腐。想我在東宮裡當個閒差,整日裡無所事事,都快悶出病來了。現在可好,一紙調令讓我到大理寺當了個大理寺正,協助大人辦案。范某真是喜出望外呀!」

    裴頌行和墨衣一起說道:「恭喜范大人了!」

    范式德朝裴頌行拱了拱手:「裴大人客氣了……唔,墨衣姑娘也在呀!這敢情好,不是李嗣業那黑蛋跟在一起,我要清靜許多啦!」

    裴頌行奇道:「范大人,你倒是厲害呀,如何一眼就分辨出她們姐妹倆的?」

    范式德笑道:「裴大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現在站在這兒的,若是紫笛,早早撲上來扯我的鬍鬚玩了,哪裡還會這麼斯斯文文的。」

    眾人一起笑起來,墨衣羞赧的說道:「我這妹子,真該好好管教一下了……」

    秦霄頓了一頓,對裴頌行說道:「裴大人,這件案子,就在長安縣查吧。沒必要將屍首再運到大理寺去了。你現在就派出所有捕快衙役,暗訪長安各個裡坊,看看哪家有失蹤的女人。就算是大海撈針,也先撈著,總比什麼也不做的強。」

    裴頌行拱手長揖:「下官這就去辦。」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17 23:10
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87章 失蹤的乳房
    回到家裡的時候,餐桌上正熱氣騰騰,李仙惠和紫笛在等著秦霄他們一起吃飯了。墨衣朝桌上瞟了一眼——粉紅獅子頭,醋溜肥腸……當場把頭一扭就跑了。秦霄也感覺沒什麼胃口,聲稱在外面吃過了,回到了屋裡吹風扇去了。

    范式德奇怪的說道:「怪也……大人和墨衣姑娘,怎麼都不吃飯呢?」

    李仙惠招呼范式德用了餐,回到臥房裡坐到秦霄身邊,撫著他的肩擔心的說道:「怎麼不吃飯呢?身子不舒服麼?」

    秦霄微微的笑了笑,拍拍她的手:「沒事……可能是,天氣太熱了點,沒胃口。稍後你叫紫笛給她姐姐弄點消夜,清淡點的……我麼,就不用了。這幾天也沒活動,感覺吃得腦灌腸肥的。」

    「秦大哥……」

    李仙惠裊裊的坐到秦霄腿上,擔心的說道,「你若是有什麼不適,就請假休息吧。看著你這個樣子,我心疼呢……我又不比墨衣,沒什麼本事也不好見光,不能跟在你身邊幫你什麼。整日在家,就知道牽掛著你。」

    秦霄撫著李仙惠的背輕輕的拍了拍,淡然笑道:「沒事,我真沒事。其實,只是在縣衙內見了那幾具屍首,有點噁心吃不下飯而已……嗯,不說這個了,怪寒磣的,身上直起雞皮疙瘩。真是苦了墨衣那個丫頭了。跟著我去幹這種事情,她當場就差把肝膽都給吐了。」

    「這麼噁心哦……」

    李仙惠皺了皺眉頭。「秦大哥,說起墨衣麼……你有沒有想過。該將她怎麼辦的好呢?」

    秦霄裝傻的笑:「什麼怎麼辦?她現在不是挺好地麼。其實我更願意她呆在家裡陪你,沒必要跟著我到處亂跑。」

    「哎呀,你別裝了!」

    李仙惠在秦霄胸前輕錘了一拳。「你們的事兒。我還不清楚麼?在江南地時候,把我接回來之前,她就喜歡上你了。算起來,我還是個入侵者呢。墨衣這姑娘真的不錯,穩重、大方、溫柔、睿智,武藝膽識也都不錯,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倍了。你也不能總是誤著她吧?」

    秦霄狡黠地笑:「那要不怎麼辦?」

    李仙惠恨恨的在他額頭上點了一點:「你自己看著辦嘍!大男人的事兒,還要問我麼?與其讓你在外面喝花酒。還不如先便宜身邊地人呢!」

    「呀呵呵!」

    秦霄大笑起來,「看來,你還是挺生氣地麼!實話告訴你吧。這男人麼,就是覺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要不那些喝花酒逛窯子的人,都是家裡有妻妾的人居多呢!還不就是圖個新鮮感,嘿嘿!」

    李仙惠羞急的扯著秦霄的耳朵:「你敢你敢!看來到了長安呀,你真是學壞了!」

    秦霄呵呵的輕笑,裝出一副呲牙咧齒的狼狽樣:「老婆饒命,再也不敢了!」

    和李仙惠這樣鬧上一鬧,秦霄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心中想道:這有家室地男人麼,就是不一樣了。在外面再怎麼累怎麼煩,回到家裡也能感覺輕鬆愉快。仙兒,還真是個好老婆!

    李仙惠伏到秦霄胸前,輕輕說道:「秦大哥,你怎麼老是叫我『老婆』呢?這個稱呼似乎不是很好聽耶!還要我叫你『老公』,感覺像是兩個老頭老太太一樣了。」

    秦霄笑了一笑:「這個嘛,怎麼說呢……你就當是,我們會白頭到老,從少年一起慢慢變老吧。上次我聽上官婉兒說起過關於這個稱呼的事兒:說是有個窮書生呢,考上了功名,就嫌棄家裡的老妻了。寫了一個上聯,叫『荷敗蓮殘,落葉歸根成老藕』,意思是嫌妻老醜,要納妾了;他妻子就回了一聯『禾黃稻熟,吹糠見米現新糧』。書生讀了妻子地下聯,被妻子的敏捷才思和拳拳愛心所打動,便放棄了棄舊納新地念頭。妻子見丈夫回心轉意,不忘舊情,乃揮筆寫道『老公十分公道』,書生也揮筆續寫了下聯『老婆一片婆心』。這事流傳開了,就有些地方的夫妻開始稱呼對方『老公』、『老婆』了。」

    李仙惠嘻嘻的笑道:「哎喲,我倒是忘了呢,還是一個博文廣識才思如海的上官婉兒呢!墨衣可麻煩了,又多了個對手……說起來麼,上官婉兒也還是不錯的,就是身份太顯赫了一點。她那眉心的一點梅花錮刺青,可是引領了宮中朝流的喲!」

    「刺青?」

    秦霄心中突然一亮,彷彿想到了什麼,扒開李仙惠的胸衣就往裡面瞅。

    「你幹嘛啦!還沒有天黑呢!」

    李仙惠羞怯的躲閃。

    秦霄呵呵的傻笑了兩聲:「不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就讓我看看嘛!」

    李仙惠紅著臉扭頭看向一邊,視死如歸一般的說道:「看吧!」

    李仙惠原本就飽滿白晰的**,因為成了親已作人婦,越發的嬌挺傲人了。左乳上的一朵梅花朵兒刺青,更是魅力無窮,誘惑無邊。

    秦霄細細的看了幾眼,喉節蠕動了幾下貪婪的嚥著口水,強忍住衝動問道:「仙兒,我一直沒有問你呢。你胸口的刺青是怎麼回事?」

    李仙惠臉上一片潮紅,卻又有些失望的說道:「搞了半天,你是要問這個喲……之前麼你也是知道的,徐小月為了讓你發現我身份的破綻,故意在我胸前畫了一個火鳳凰。在彭蠡湖裡泡得久了,自行沖得沒了。這個梅花嘛……是我三年前在神都洛陽的時候,請一個叫風二娘的刺青師父繡上的。當時可流行了,我也是一時貪玩,就……」

    秦霄眉頭一皺:「你是說,風二娘?等等。她不是長安百玲瓏地老闆娘麼,怎麼又在洛陽?她會紋繡麼?」

    「是呀。怎麼了?」

    李仙惠驚訝道,「這個女人可厲害了!據說呀,她跟太平公主的關係非常好。與朝中地一些大員和王公。都有交情。她現在又到長安來開青樓了麼?肯定是太平公主照顧的呀!而且呀,我還聽說過一個秘密!」

    秦霄追問:「什麼秘密?」

    李仙惠湊到秦霄地耳邊:「這事你可別在外面亂說呵,是皇家的人才知道的……當初呀,張昌宗是跟太平公主好上的。後來太平才將他推薦給了武皇。而且據說呀,張昌宗能認識太平,跟風二娘也有關係呢!」

    秦霄睜大了眼睛驚道:「這風二娘,敢情還真是不簡單呀!專為皇族拉皮條地?」

    「拉皮條?」

    李仙惠疑惑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沒什麼……」

    秦霄呵呵的笑道,「看來,我明天又得去一趟百玲瓏……」

    李仙惠恨恨的揉著秦霄的臉:「還去呢!真要變壞了麼?」

    「不是不是。你聽我解釋……」

    秦霄樂呵呵的笑道,「這件案子麼。有些疑點,我想去找風二娘問些線索。」

    「是呵,問著問著,姑娘就坐大腿上了,花酒也喝上了。」

    李仙惠不依不饒,「都怪三哥和阿瞞哥哥,把你帶壞了。哪天他們若是再來了,我非罵他們不可!」

    「放心吧我的好老婆!」

    秦霄一發力將李仙惠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壓倒在她身上,「明天我去百玲瓏,把凶器放在家裡不帶身上好了,保證不犯錯誤!」

    「凶器?」

    李仙惠一時沒想清楚,但馬上恍然大悟,羞得不行了,「你胡說什麼!那怎麼好放!又不是錢袋鑰匙一樣的東西!」

    「嘿嘿!」

    秦霄邪惡的笑道,「帶槍不配子彈總行了吧?來吧,老婆大人!」

    「什麼嘛,什麼是槍呀子彈地……」

    李仙惠嬌羞的急問,但馬上沒了聲音……

    第二天清早,秦霄和墨衣、范式德就出了門,直奔百玲瓏。

    秦霄心中的疑惑是:三具屍首,唯獨一具被割去了雙乳。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掩飾死者地身份才這樣做的。由此可以推斷,死者地**上,很有可能像李仙惠一樣,紋繡了某種刺青。沒想到,這個風二娘還真的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連太平公主和張昌宗,都能扯上關係。怪不得在西市能夠鶴立雞群日進斗金。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

    秦霄特竟挑了個早點的時間來,百玲瓏還沒有正式開門營業。大批的嫖客妓女還相擁而眠做著美夢。掃地的龜奴認得秦霄,忙不迭的跑去通報,將風二娘叫了來。

    風華絕代的風二娘搖搖綽綽的走了來,一臉媚笑的說道:「喲,是秦將軍呢!一大早的就來啦,真是令人喜出望外!上次您可是不夠意思了,走得那麼急,連紅包都沒來得及給您呢!快來人呀,打理一間上好的雅閣請秦將軍和他的朋友們進去休息,好酒好菜都快點呈上來!」

    秦霄也不好損了她的面子,任由她招呼,跟著進了一間雅閣。

    風二娘親自為三人倒上了酒,笑笑的說道:「秦將軍這麼大早,還帶著姑娘一起來,不是來喝花酒,是找我有事兒吧?」

    秦霄笑了笑:「風老闆倒是直言快語。秦霄也就不隱晦其辭,實話實說了。這次秦霄被授大理寺少卿,奉命查一起連環命案,想找風老闆打聽一些線索。」

    風二娘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但馬上掩飾了過來,一臉職業的笑意:「秦將軍,這麼快要改稱你作秦大人了喲?官升得可是快呢!我這百玲瓏可是做的正當生意,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的。這命案麼,肯定是給我這裡扯不上什麼關係的。這個秦大人可要細心著點辦哪,要是讓外人知道您到百玲瓏來查命案,這樓裡的生意,可就沒法做了,我這飯碗也要砸了。」

    秦霄擺了擺手:「風老闆別急著衝動,我這話還沒說完麼。案子麼,自然跟百玲瓏扯不上什麼關係。我是以私人的名義,來請教風老闆一些問題。比如說,關於女子身上的紋繡刺青。」

    「紋繡刺青?」

    風二娘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什麼問題麼?既然跟百玲瓏沒什麼關係,能配合秦大人查案,也是民女的責任和榮幸。大人有話就直問吧。」

    秦霄說道:「我偶有聽聞,風老闆精通紋繡刺青之術,曾為許多名門閨秀做過,有這回事麼?包括之前在洛陽的時候。」

    風二娘微微的驚了一驚:「的確是有。大人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呀!昨天第一次見面,今天就能抖出我的家底來了。沒錯,我一年多前才到了長安西市開起這家百玲瓏,之前麼,一直在洛陽開店。秦大人你是知道的,幹我們這行,少不得上面要有點關係。這傘走人就要跟著走,不然人走茶涼,事情就不好辦了。於是我捨棄了在洛陽的家底,不惜斥巨資從洛陽搬遷到了長安來。當時麼,我憑著這個手藝,的確是跟不少人套了些關係,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到了長安後,這種風氣有些流行了,來找我紋的人就多了些。但我忙著做生意,一般的人是不給紋的。先後麼,差不多給二十個女子紋過。」

    秦霄道:「二十個?你是指,到了長安以後麼?」

    「是的。」

    風二娘點頭,「之前在洛陽時紋的一些人,大多是王公皇族的。人數稀少,也不便說起她們的名諱。」

    「那來長安後,你紋過刺青的那些人,還記得麼?」

    「應該……是記得的。大多是一些,京官兒們的寵妾或是外宅。還有幾個,是從百玲瓏裡面出去的。要不然我也不動手給她們紋繡了。」

    「那就好。」

    秦霄拍了拍手,「麻煩風老闆,將這些人的名單寫給我吧!這個,非常重要。若能破獲此案,風老闆就居功至偉了!」

    風二娘恢復了那副風姿卓越的樣子,妖媚萬分的說道:「喲,居功可不敢!只要秦大人有空能來光顧一下,民女就感激不盡哪!」

    說罷就取來筆墨紙硯,當場寫下了二十餘人的名單,和這些人現在的歸屬住地。

    秦霄拿著名單心裡樂了:好吧,總算有了第一條得力的線索——尋找失蹤的**先!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17 23:40
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88章 可怕的端倪
    三人馬上起身告辭,要離百玲瓏。秦霄想道,大清早的就來問案,人家還沒開門做生意呢,好歹要表示一下,就扔了一鏈銀子在桌上。風二娘感激涕零,好說歹說讓秦霄收下了她的一個紅包。走到外面打開一看,呵,好大手筆——兩根黃澄澄金條,少說也有五十兩!

    西市大街上的人流已經稠密起來,為了避免再出現昨天那樣被粉絲包圍的狀況,三人叫了輛馬車,往長安縣衙而去。

    車上,范式德奇聲問道:「大人,你來長安也不過二三月的時間,為何知道這麼多事情?連百玲瓏老闆娘的底細都查得清楚了?」

    秦霄笑道:「這個……純屬意外!」

    到了長安縣衙,裴頌行正在大堂處理公務。三人稍等了片刻,裴頌行便親自來了。秦霄將名單交給他:「速派人去密查這些女子蹤跡,若有失蹤者,立馬回報!」

    裴頌行看了一眼名單,驚奇道:「秦大人,這些全是京城要員的寵妾外宅呢……大人如何弄到這樣的名單的?哦……下官多嘴,馬上差人去辦!」

    裴頌行走後,范式德說道:「大人,卑職還一直沒見過屍首呢,也沒聽大人說起過驗屍之事。不如趁這點時間去看看吧。」

    秦霄端坐在那裡,慢慢的啜飲著一杯茶水:「范先生若是想減肥呢,就推薦你去看一下。不然還是別看的好。驗屍結果我講給你聽就是了。倘若看了,范先生就會像我和墨衣一樣,昨天晚飯都吃不下了。」

    范式德愕然的愣了一愣:「如此……也好。」

    長安縣的捕快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三人坐著聊了沒多久,馬上回報了結果。名單上的二十人中,有七個人隨著調離的夫家離了長安,另外十三人,有十一個安然無恙。另外兩個,都是鴻驢寺少卿蘇萬年的外宅。原是百玲瓏樓裡的妓女。其中一人被立作了小妾,另一人一直養在長安城東大慈恩寺附近的外宅裡,鄰里已有十餘日沒見過她地人了,至今沒見她回家。也不見蘇萬年去光顧。這個女子,名叫肖瓶兒。

    秦霄嚯的站起身來:「走,進宮。去鴻驢寺!」

    皇城太極宮門口的侍衛,看似都已經認得秦霄了,馬車暢通無阻的進了朱雀門,左邊就是鴻驢寺和鴻驢客館,專門接待外賓使臣地地方。鴻驢寺少卿,也和秦霄的大理寺少卿品銜一樣是四品朝臣,算是專司外交的官兒。

    秦霄等人到了鴻臚寺表明來意。馬上有人告訴他,蘇萬年奉旨調離京城,前往江南嶽州任刺史去了!

    秦霄隱隱感覺有些不妙:這麼巧?

    問他什麼時候走地,說是還不到一天的時間。秦霄又找蘇萬年的同僚瞭解了一下他的情況。知道他就住在鴻驢客館裡,在京中沒有置府宅,只是養了個私宅小妾。平常的為人處事也還算低調忠厚,沒有特別出格的地方。

    秦霄思索了一陣,馬不停蹄的進了大明宮來到中書省,繁瑣地通報等待之後,終於見到了在這裡主事的宰相張柬之。

    秦霄說道:「閣老。秦霄正在查那件案子,不料竟查到了一名朝中大員的頭上。他就是鴻驢寺少卿蘇萬年。雖然我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兇手,可我估計,他至少也脫不了干係,或者說是個知情人。只是秦霄剛去找他,就得知他被調離了京城到岳州當刺史去了。據我所知,像這種四品以上官員的調任,都必須有閣部地同意吏部的批文,才能成行。所以秦霄想來請教一下閣老,知道蘇萬年調任的這件事麼?」

    張柬之略作思索。撫著白鬚說道:「不錯,蘇萬年調任的事情,是本閣親自批閱的。但是,那不是吏部呈上來的,而是御書房下的制誥。所以,當時本閣就毫不猶豫地給批了。」

    秦霄疑惑道:「照此說來,蘇萬年調任,算是皇帝的意思?」

    張柬之看了秦霄一眼,含糊其辭:「算是,也不全是。」

    秦霄心裡怔了一怔,恍然明白了過來:莫非,又是張易之和張昌宗,阻塞了皇帝與群臣之間的聯繫,私下的批奏?

    秦霄輕聲問道:「閣老,恕秦霄斗膽……皇帝陛下,是不是……又生病臥床了?」

    張柬之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這個,本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今日皇帝沒有上朝就是,群臣的折子,都由太監直接收了,送進了長生殿御書房。」

    秦霄心中暗暗疑道:照張柬之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了。他說得這麼含糊其辭,看來肯定是去見武則天沒有見到碰了壁。武則天又病了,二張開始胡作非為,馬上將蘇萬年調離了京城……

    秦霄心裡陡然升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急急拜辭張柬之出了大明宮,對裴頌行說道:「裴大人,你馬上回長安縣衙,命捕快持我的大理寺傳喚令去追蘇萬年!務必要將人給追回來!他若反抗拒絕,可依法逮捕,將人擒來!

    裴頌行雖然疑惑,但也不敢多問,上了馬車就走。

    范式德低聲說道:「大人……這事,不會跟二張有關吧?萬一跟他們扯上關係,那事情可就……」

    「不好說……」

    秦霄面色嚴峻的搖了搖頭,果斷說道,「走,先去一趟左衛率府。」

    到了東宮左衛率府的時候,李嗣業等人正在操練兵馬,好一派虎氣生生。見到秦霄到來,眾將官紛紛大喜,齊齊拜倒聲震霄漢地吼道:「大率!」

    秦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免禮,將李嗣業、田珍和萬雷叫進了率府裡。

    秦霄說道:「萬雷,你現在去一趟左衛率特種營,將邢長風和所有特種營的兄弟調回來。」

    秦霄頓了一頓,「分批秘密進城,全都駐紮到我府裡。日夜輪流看護守衛,千萬不可懈怠!」

    李嗣業急道:「怎麼了大率,有大事發生麼?莫非還敢有人要去你府上鬧事不成?」

    秦霄面色冷峻的說道:「現在還說不準,但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李嗣業,你跟我家裡人比較熟,現在就去我家吧。刑長風等人來了,你作安排。記住,不可大肆折騰,暗中護衛即可!因為現在,我也不能確定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們大家,也切記一定要小心、低調。千萬不要鬧出什麼事情來。田珍。」

    田珍拱手上前:「末將在,大率吩咐就是。」

    秦霄說道:「我們這些人當中,就你在左衛率裡當差時間最長,對兄弟們最瞭解。從今天起,你全權代理掌控左衛率。沒有我的批令……任何人不得出府半步,更不許惹事生非,只在府裡操練就行了。並且。隨時準備聽我調譴!」

    田珍也意識到了似乎會有大事發生,凜然應諾:「大率放心!左衛率現在已不是昔日的一盤散沙公子軍了,令行禁止,斷然不會出問題!」

    秦霄一揮手:「好了。分頭去辦事吧!記住,不要太過張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剛才我說的這些話,不要讓在場以外的任何人知道。明白了麼?」

    三將齊齊拱手:「明白!」

    然後出府辦事去了。

    范式德驚愕不已:「大人……這!莫非,真有大事發生?」

    秦霄緩緩搖了搖頭,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其實,我也說不準。只是防患於未然。現在這種多事之秋,若不多作幾手準備。一旦有什麼變故,再作反應可就遲了。墨衣……」

    一直沉默不出一聲地墨衣拱手上前:「墨衣在。」

    「你還是……」

    秦霄有些猶豫,「回家陪著仙兒吧?」

    墨衣臉色微微變了一變,低聲道:「大人都在家裡佈置了防備,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更何況,還有李將軍、邢長風和妹妹、鐵奴這些人在。大人,你就讓墨衣跟在你身邊吧。就算有什麼危險,也是個照應。墨衣別無所求,就算是給大人牽馬墜鐙也行。」

    秦霄微歎了一口氣:「那好吧……不過,假若遇到什麼危險。到時候你可要聽我的話行事,不要衝動和任性。」

    墨衣點點頭:「墨衣明白的,大人放心就是。」

    秦霄心裡暗想道:倘若事情真的跟張易之等人有關,自己時時都等於是提著人頭在行走,步步危機。墨衣跟在身邊,還不是跟著一起涉險麼?

    秦霄又道:「范先生,你還是回大理寺吧。若有什麼要請教的地方,我自己來寺裡找你。」

    范式德淡然的笑了笑,搖搖頭:「大人,范某人雖然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但也未必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在江南的時候,什麼生死大事都熬過來了,現在豈會有所顧忌?正如墨衣姑娘所說,大人,你就讓我跟在你身邊吧!直到將這件案子查清為止!」

    秦霄既有點感動,也有些無奈,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在裴縣令去追人地這段時間裡,我們再去一趟百玲瓏看看。這個地方,可不簡單!」

    百玲瓏已經開始營業了。秦霄等人剛剛走到大門口,就被迎了進去。秦霄也不說多話了,找了個龜奴對他說道:「請你們老闆娘來見我。」

    龜奴回道:「回秦大人話,老闆娘方才料理了樓裡的事情後,就出門去了。」

    「去哪裡?」

    「今天是八月初五,道家雷聲普化天尊的聖誕,老闆娘按慣例去了寶龍道觀敬香去了!」

    旁邊的范式德驚聲輕咦了一聲:「寶龍道觀?」

    秦霄聽得清楚,知道他有話要講,於是走出百玲瓏,問道:「范式德知道一些什麼?」

    范式德頗有顧慮的左右看了一眼,將秦霄請到一個僻靜之處,低聲說道:「大人可知道,神都的白馬寺與明堂?」

    秦霄思索了一陣,這兩處地方現在可都是名聲赫赫,是大周的人沒有不知道地。可是擺在一起說的話……秦霄心中微微驚了一驚,說道:「白馬寺與明堂,都與武皇的男寵薛懷義有關。前者是武皇特意為他修建了在那裡當過住持,後者曾被他一度焚燬……范先生說這些話,莫非是指,這寶龍道觀,是武皇替張易之兄弟們修建的?」

    范式德神情緊張地點了點頭:「正是如此!這寶龍道觀雖然不如白馬寺和明堂出名,但確實是武皇替二人造的。武皇可能也有意低調行事吧,沒有對外張揚。修了這麼家道觀,算是讓兄弟二人有個修心養性的所在,避開朝中非議。」

    秦霄心中暗暗想道:修道?修個屁的道……現在的許多皇室和貴族,都打著出家修道的幌子,暗行荒淫無道之事。這風二娘居然去寶龍道觀敬香……這事兒,看來越來越蹊蹺複雜了!怎麼一件小小的民案到了我手上,就能牽扯出這麼多東西?莫非那三大元老早就猜到了這其中地一些事情,才找了我這個可憐蟲替他們去查?媽的都是奸人,把老子當炮灰呢!看來這事,肯定簡單不到哪裡去了,我做的那些準備措施,還是很有必要的!

    待二人聊了個段落,墨衣插上一句說道:「范先生呀,我覺得呢有時候也怪不得李將軍罵你,呵呵!你有話就直說嘛,繞的***也太大了一些。」

    范式德愣了一愣,呵呵笑道:「墨衣姑娘教訓的是,老朽……真是太過於賣弄迂腐了。」

    一時間,三人倒顯得漫無目的了,范式德低聲道:「大人,現在要不要去一趟寶龍道觀?」

    秦霄搖了搖頭:「現在,還是不要去的好。我們知道的東西,太有限了。萬一弄個打草驚蛇,逼得人家狗急跳牆,那就不妙了!或者說,案子也有可能和那邊扯不上什麼關係呢?我們豈不是自作小人授人以柄麼?還是等裴縣令那邊的情況看看再說吧。」

    秦霄不由自主地仰頭看看了天,心中又有了一些陰抑:官小位輕,就是這樣被人忽悠來忽悠去的。長安的這趟水,比起江南來,那可真是太平洋和小池塘了。我還是,穩中求勝吧,不能出險招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18 00:29
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89章 殺機四伏
    三人且走且聊,不自覺的就出了裡坊街道,上了朱雀大街。寬逾百米的大街上,車馬人流不息,好一派熱鬧繁榮的景象。

    秦霄放眼看著堪比21世紀都市規模寬長大街,心裡徒然升出一種無助的感覺。相對於整個長安,朝堂,百官來說,自己真是太渺小了。假如這件案子,真的涉及到了那些人的話……到時候,恐怕真的會面臨某種滅頂之災。

    范式德跟隨秦霄許久,已經練就了一套察顏觀色的本事,此時低語道:「大人,卑職有句唐突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墨衣輕笑:「范先生又要拐彎抹角了。你明明知道,大人會說『范先生請講』。」

    秦霄呵呵的輕笑了兩聲,點頭。

    范式德乾咳一聲,低聲道:「大人既然知道了此案重大,涉及的人物可能是惹不起的。那是不是可以考慮……退出事外,明哲保身,不再查下去了?再或者,淺嘗輒止,凡事不必像在江南時那樣深究,求個透徹。畢竟當時,有皇帝給大人撐著腰。現在的這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

    秦霄深呼吸了一口,緩緩說道:「范先生,你說的這些,我何嘗沒有想過。但是事實上,從被授為大理寺少卿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退路了。假如這件案子,真的涉及到了那幾個朝中重量級的人物,他們沒理由不知道我已經查到了什麼程度。比如說,我今天早上去了百玲瓏,然後又派人去查了名單上的人,最後又去了宮裡,進了鴻護寺和中書省。如果我是他們,定然默認秦霄已經查到他頭上了。就算我在這時候收手。他們也是不會放過我的。寧可錯殺千人,也不可令一人漏網。我們的性命,對他們來說實在是算不了什麼。另一種情況就是,本案跟他們根本就是談不上什麼關係,現在看到的,都是迷霧和假象。假如我現在退縮。一來大理寺、刑部那邊無法交待,二來得罪三大元老。這種後果。比前面一種,似乎好不到哪裡去。所以,我現在根本就是騎虎難下。要想安然脫身,還只能硬著頭皮朝前走。不管是哪種結果,事情到了最後,都應該會是一個不平凡的結局。」

    范式德慨然長歎:「難道真的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麼?大人這樣的青年才俊,就非得要遇到這種事情?我算是明白,大人在左衛率府的時候,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安排了。但我還是擔心,萬一事情鬧得大了,小小的一個左衛率。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秦霄皺眉搖了搖頭:「現在京城裡的幾大武裝,其一是武懿宗的北衙,其二是李重俊的南衙。再就是東宮六率。而東宮六率,又以我手中的左衛率居首。同時,東宮的實力,也是最弱的。而隱藏了實力的一些人,就是在朝中、軍中親信較多的武三思、太平公主和唐休璟了。尤其是唐休璟,在軍中威望無人可及。倘若真要發生什麼大事,他的力量,就是舉足輕重的。他的立場,也將直接決定力量的平衡。而現在,他被調到了東宮……范先生,你認為這說明了什麼?」

    范式德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看來……深諳帝王之術的武皇在臥病之前,當真是做了一件明智的事情,實力均衡。也難怪張柬之、姚崇他們,會夥同唐休璟一起來找大人,讓大人經辦這件案子了。現在看來,三大元老也應該是知道,這件案子可能涉及到什麼人對麼?這樣一來,有唐休璟作為後盾,大人也可以多幾份膽氣了。」

    秦霄苦笑了一陣:「算是可倚仗的後盾,也是架在脖子上的屠刀。事情辦得好,三大元老自然是助我一臂之力;辦得砸了,他們來個不聞不問或是落井下石,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朝堂之上,政局之中,就沒有真正的好人、敵人和朋友。只有立場和利益……只有我們這些可憐蟲,被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范先生,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麼?」

    「卑職魯鈍,請大人賜教。」

    秦霄劍眉怒挑,冷冷的哼道:「我是在想,假如我有一天也將他們這些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應該,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說罷,秦霄雙手剪背,自顧朝前走了。

    范式德暗暗的嚥了一口口水,訕訕的說道:「墨衣姑娘,你有沒有覺得,大人自從從江南回來以後,整個人都變了?」

    墨衣淡笑的搖了搖頭:「大人沒有變。只是,環境逼迫他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了更多的本色。范先生,你是沒有在戰場上見過大人的殺氣和霸氣的。其實……大人是一個,很霸道同時卻又很內斂的男人。只不過大多數的時候,環境不容他表現出來而已……」

    范式德愣住了:「有麼?我怎麼一直沒有發現呢?……」

    長安縣衙派出去的捕快,比想像中的還要回來得快。三人剛到了長安縣衙坐下沒多久,飛馬回報——「蘇萬年有消息了!」

    蘇萬年攜全家老幼離京赴江南上任,在長安通往洛陽的官道之上,被人襲殺,全家十七口人,老幼不留立斃當場,屍首已收入洛陽京縣!

    秦霄腦海裡轟然一聲炸響:「果然如此!看來,事情真的是朝麻煩的一端演變了!」

    秦霄呆坐在椅子上,喃喃的想道:事情的真相,看來已經不顯得那麼重要了……這件案子,就像是一團麻繩球的線頭,再順著拉下去,扯出來的東西,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在了秦霄的心頭。

    裴頌行和范式德見秦霄大異於平常的陷入了沉默,都有些微微的吃驚。靜了半晌,裴頌行輕聲問道:「秦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秦霄緩緩站起身來,說道:「裴大人,你先率長安縣捕頭,帶著大理寺文書,去洛陽縣將此案接手過來。我……要先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稍後,再來洛陽,與裴大人匯合。」

    裴頌行似乎也查覺到了事情非同一般,驚聲問道:「秦大人,此案,莫非……並不是普通民案那麼簡單?」

    秦霄搖了搖頭:「暫時不好說。也沒法兒解釋,你先去吧。」

    裴頌行拱手長揖:「下官這就去辦……」

    裴頌行走後,秦霄帶著范式德和墨衣,飛速趕奔東宮,到左春坊,去見那個軍中泰斗——唐休璟去了!

    唐休璟似乎專程在等秦霄一樣,古銅面龐上雖然漾著笑容,但一如既往的不怒而威,眼神裡也透出一股嚴峻之色。

    秦霄思索了一陣。開口說道:「唐大人,秦霄昨日接手去查的那起連環殺人案,現在看來似乎並不簡單。秦霄擔心,這一路查下去,會弄出某些大事來。所以,有些彷徨和猶豫。不知唐大人,可否指教秦霄一二?」

    唐休璟撫著長鬚,淡然笑道:「秦霄,你的確是很不錯。難怪張老怪和姚崇他們都要力挺你。實不相瞞,關於這件案子,老夫雖然沒有任何線索和證據,但是憑著想像,也隱約猜到了一些事情。這件案子,可能的確會牽扯到某些事關朝廷大局的人物。你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就獲得這麼多的線索和認識,的確是很難得。不過,老夫只能對你說一句話:你現在,就是個大理寺卿,朝廷派出去查案子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其他的事情……你管不著,也不必管。你明白老夫的意思麼?」

    秦霄深吸了一口涼氣,拱手應道:「秦霄明白了,多謝唐大人指點。秦霄這就飛馬直奔洛陽,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唐休璟撫髯長笑:「儒子,可教也!去吧!」

    三人出了東宮,范式德驚聲問道:「大人,唐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秦霄長吸一口氣:「唐休璟的八個字——『你管不著,也不必管』,就說明一切了。看來,朝中正蘊量著一場重大的變故,甚至是……劇變!而這場劇變的發起,就是現在我手上,這件看似無足輕重的連環殺人案!」

    范式德不由自主的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低聲驚道:「如此說來……唐休璟等人,已經暗中謀劃好了?」

    秦霄不想再接著聊這個話題,悶哼一聲揮手道:「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該來的,總會要來。躲是躲不掉,逃是逃不脫的。走吧,去洛陽!」

    三人騎上快馬離了長安,朝洛陽飛奔而去。

    雖然時已入秋,但午後的驕陽依舊如火般毒辣。今年是個逆秋,秋老虎的酷熱,比之盛夏毫不遜色。

    騎馬快奔了一陣,正到了一片樹林邊。秦霄看著喘著粗氣的寶馬,放慢了一些速度,準備在這裡稍事休息。范式德和墨衣的馬稍慢,此時迅速跟了上來,也準備下馬休息一陣。

    三人剛剛下馬,秦霄猛然感覺到一些異樣,大聲喝道:「退後!」

    說罷拉著范式德的手抽身就往後疾退而去!

    墨衣腳尖疾點,瞬時退出數步。

    幾乎是在同時,樹林中『嗖嗖』地射出數十餘支箭矢,齊齊插在三人剛才站立的地方。

    墨衣噌地一聲拔劍出鞘:「何方宵小,如此膽大妄為!還不出來受死!」

    秦霄將范式德擋在身後,凜然說道:「墨衣,別喊了,人已經閃了。」

    墨衣驚聲道:「居然……如此迅速!」

    秦霄冷冷說道:「哪裡是什麼宵小犯事,分明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截殺。一擊失敗,馬上遁走,就是忌憚你我的武藝,怕落活口和線索在我們手上。如此井然有序,除了組織嚴密的軍隊裡的好手,不作他想。你們看這些箭頭,清一色的軍用破甲箭。」

    范式德驚聲道:「大人,看來……他們真的不會放過你了!」

    秦霄悶哼一聲:「事已至此,容不得我們多想了,速去洛陽!」

    神都洛陽,一如既往的熱鬧繁華,平民百姓,是不會意識到這些危機的。秦霄等人馬不停蹄直奔洛陽縣衙,迎接他的洛陽縣令,卻是一個半生不熟之人。

    縣令通報姓名之後,秦霄微驚道:「張將軍,你什麼時候調任到洛陽來了?」

    現任的洛陽縣令,居然是之前在江南,與李重俊一同統兵而來的并州兵馬大都督張仁願!

    儘管已經年愈五旬,但出身行伍以善於帶兵勇猛過人而著稱的張仁願,依舊是精神矍鑠身板挺直,呵呵的笑道:「原來大理寺派來的,居然是力破江南逆黨的秦大人!真是久仰久仰啊!想當初,老夫與衛王同時領兵,接應秦大人成了江南之功,卻一直緣鏗一面未得相見,今日得見秦大人,真是可喜可賀啊!」

    秦霄笑道:「張大人太過抬舉秦霄了。秦霄年幼無知,還需張大人處處提點才是。」

    「唉,秦大人太過謙虛了!」

    張仁願豪爽的大笑,「別人不知道你的能耐,我們這些在江南與你共過事的人還不清楚麼?那一案事後,朝廷也開始與突厥修好,北疆暫時無事。老夫就被任命為并州大都督兼檢校洛州都督,知洛陽縣令事,也算是朝廷給的嘉獎吧,品銜未降,職務輕閒了一些。」

    秦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檢校』洛州都督,那不就是統率神都所有兵馬了麼?雖然只是遙授虛職,也足以見得張仁願現在是深受朝廷信任了。知洛陽縣令事,就體現得更明顯了。洛陽是大周的都城,雖然現在武皇遷居到了長安,但這裡親民縣令,仍然不是一般人能勝任得了的。這個張仁願,不僅身負赫赫戰功帶兵有方,看來治理政事,也別有一套。

    略作了一番寒暄之後,張仁願就親自將秦霄等人領到了洛陽縣停屍間,帶他去看蘇萬年一家老小的屍首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18 00:40
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0章 蛛絲馬跡
    蘇萬年一家老小十幾人的屍體,已經僵直髮硬了,齊齊擺放在停屍間裡。秦霄上前一一查驗,發現這些人都是一刀致命,或斷喉,或穿胸破腹。蘇萬年年約五十,貌不驚人身材普通,屬於那種容易被人群淹沒不出彩的人物。和她死在一起的,就有一個年輕女子,大約二十餘歲,胸前紋著一朵繡菊。

    秦霄對張仁願說道:「張大人,可否對秦霄講一講,案發之時的情況,和驗屍、勘察現場的發現?」

    張仁願說道:「據仵作驗,這些人大約是死在昨日子時。身上的傷痕,大多是一擊斃命,十分的乾脆利落。案發之地,神都與河南縣交界處的永昌驛附近,現場老夫今天已經去親自查驗過了。除了血漬、死人,再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真是奇哉怪也!看來,是有預謀的雇兇殺人,兇手也是老練熟絡的殺手,或是江湖上的老賊強盜。蘇萬年等人攜帶的金銀首飾,全部都被搜刮一空,現場的衣物行李,散落成一片。由此老夫推斷,兇手應該是強盜的可能性大一些。深夜見了獨行的馬車,便一擁而上將人殺死,劫財而逃。」

    秦霄思索了一陣,微笑的略略搖了搖頭:「張大人,請恕秦霄失禮。事情,恐怕並非是如此簡單。」

    張仁願驚奇道:「哦,秦大人莫非有何發現?說實話,帶兵打仗老夫是不惶多讓,這查案推理麼,就遠遠不及秦大人了。秦大人有什麼話就說吧,老夫在軍隊裡混得久了,也落得個直脾氣,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秦霄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正如張大人所說。案發之地,是在長安與洛陽之間的官道之上,神都與河南的交界處,而且,附近就有一個永昌驛。那麼秦霄就奇怪了,夜半子時,蘇萬年為何還要急著趕路?此時城門都已經關閉,就算他到了神都,也只能在城外等候到天亮。那麼,秦霄就推斷,他的目的地。應該是去河南縣。因為一個縣城的城門。以他的身份,還是有把握叫開的。可是這樣一來,按他的路程方向分析,大半夜的時候他應該是經過了永昌驛站的。奇怪的是,他為何沒有做任何停留?所以我想,當時的那個地方,並非是案發地點。他們,很有可能是被殺後,移屍的。」

    張仁願驚道:「照此一分析,還真是極有可能!大半夜地,誰會沒事急著趕路呢?我若是蘇萬年,肯定就在永昌驛休息了!咦,老夫倒是想。那案發之地,不會就是永昌驛吧?」

    秦霄一拍手:「極有可能!兇手在永昌驛將他們殺了,然後拖到半路,放在了河南縣與神都交界處,布成一個假現場的迷局,讓我們想不透他是要去哪裡,引我們入歧途。可是這個時候,他們偏偏又落了兩個大大的破綻!」

    眾人一起驚問:「是何破綻?」

    秦霄說道:「其一麼,就是掩耳盜鈴一般地,將屍體運到了已經過了永昌驛的地方。張大人剛才已經說了,既然有驛站,為何還不進去休息呢?其二麼,從死者身上的傷痕來看,全都是一刀致死,可見兇手當時十分的果斷就將他們殺了,這顯然是不合理的。匪盜搶劫,無非是求財。將人抓住,通過傷害、毆打等一些手段,逼他們自己交出藏著的財物,這樣才會省時許多。更何況,兇手在殺人之後,現場就剝開他們的包袱行李尋找財物,將東西散落得四處都是,這就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殺了人,劫了東西,應該帶著包袱行李趕緊逃走,尋個僻靜的地方再翻找財物才是,哪裡會囂張到就在官道上翻找?現在又不是兵荒馬亂無人約束的亂世,怎麼會容得他們如此行事?所以,發現屍體的地方,必定只是一個魚目混珠的假現場!」

    張仁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感歎道:「還真是名不虛傳,老夫算是相信秦大人的能耐了。這樣吧,照秦大人所說的,老夫現在就派人去永昌驛查看,想必一定會有所發現!」

    秦霄點頭道:「秦霄願意親自去一趟河南縣永昌驛。張大人,在蘇萬年的遺物中,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比如說,信物、玉珮、信箋這些?」

    張仁願朝後面招了一下手,一個衙役捧著一包東西過來了。張仁願說道:「蘇萬年的所有遺物,差不多都在這裡了。一些衣物,他的官憑印綬,身份文蝶,朝廷調令和幾封家書,全都不少。唯獨沒了財物,連一個銅板和連女人頭上的釵飾也沒有留下。」

    「有家書麼?」

    秦霄說道,「取來我看。」

    「家書只有一封。」

    張仁願說道,「蘇萬年全家住在長安,所以沒什麼太多家書。這一封信,好像還是個什麼遠方的親戚寫的,呶,在這裡,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秦霄接過信展開讀了起來,娟秀的女子筆跡,大概是蘇萬年的某個遠房侄女兒,大多是一些問候的話語。然後後面兩句寫道:「……不幸夫君崩亡,現已舉目無親,唯盼叔父大人垂憐收留。侄小憐乞道拜上。」

    秦霄看後說道:「哦,還是個小寡婦親戚,想要投靠蘇萬年的。范先生,你來看看,這個落款好不奇怪,有『乞道拜上』這種說法麼?」

    范式德仔細看了幾眼,說道:「家書麼,大抵不會寫得那麼嚴謹認真,更何況是個女流,估計學識不豐,誤用的吧。用了個乞字,表示謙恭。」

    「咦,等等!」

    秦霄將書信又搶了過來,仔細看道,「侄——小憐!夫君崩亡,不會這麼巧吧!」

    眾人齊聲問道:「怎麼了?」

    秦霄看向范式德:「范先生,還記得我們從江南回京時途經河南,查的那一樁『翠涎玉』的案子麼?案中不是有個女人,叫做蘇小憐?」

    范式德也驚道:「正是!蘇小憐的男人馬成乾。就是那時候暴死的!但是大人,這會不會也太巧了一點?」

    秦霄靜靜的思索了好一陣,努力理清著頭緒,緩緩說道:「越是看來巧合的事情,其中越有必然的聯繫。這是一個重要的線索,不可放棄。墨衣!」

    墨衣拱手上前:「大人請吩咐!」

    秦宵說道:「你與范先生。現在就去一趟河南。蘇小憐雖然不認識你,但是是認得紫笛的。所以,范先生引路帶你去她家後,你可以假裝認識她,將她的筆跡與書信上比較一下。若是相同。就將人秘密拿下。等候我與張大人前來。」

    墨衣與范式德一齊應諾:「是!」

    二人正欲轉身就走,秦霄將他們叫住,低聲囑咐道:「說不定這回有些危險,一定要多加小心!」

    墨衣抬頭深看了秦霄幾眼,低下頭去:「大人放心,墨衣一定會小心行事的。」

    旁邊的張仁願自然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秦霄在忙些什麼,此時才驚疑問道:「秦大人,你安排他們去做什麼?」

    秦霄笑道:「張大人恕罪,這些事情,一時恐怕解釋不清楚了。不如我們現在就上路去永昌驛吧。路上再跟張大人慢慢細說。查驗一下那裡的情況後,也好去與范式德他們匯合。」

    張仁願一揮手:「那好。走吧!」

    正欲離開停屍間,門外走進來一個矮小不顯眼的男子,衝著秦霄就拜了下去:「小人陳果,給秦大人磕頭了!」

    張仁願慍怒道:「小小地仵作,竟敢大膽擋路,還不閃開!」

    秦霄擺了擺手:「張大人息怒,此人是秦霄的舊識。陳果,我不是叫你回漠北老家了麼,你怎麼又留在了洛陽?快起來說話吧。」

    陳果站起身來,欣喜的看著秦霄:「小人蒙大人赦罪給了一條生路,一直感恩在心。本想去長安拜見大人,卻因為左右的事情絆著一直未能成行。小人沒有回漠北,這……還要請大人多多恕罪。小人,實在是忘不了憐兒。她讓我等三年再來找她,那我就在洛陽等她!就算不見面,離得近一點,我這心裡也踏實一些。於是我就到了洛陽,重新干回老本行,做了一名仵作。哦,這屋中之人的屍首,就是小人驗的。」

    秦霄差點捶胸頓足:「你怎麼不早一點出現?要是這樣,也省了許多事情,沒必要叫墨衣他們去驗那封書信的筆跡了,你肯定是認得蘇小憐的筆跡的呀!」

    陳果尷尬的笑了笑:「回大人話,小人……一字不識,看到斗大的漢字兒,全都是寫得一樣的……小人只認得一些突厥文。這漢話,也是好不容易才說得流利地,卻是不會寫,也不會認。驗屍的時候,旁邊還要一個人幫我書寫口辭呢。」

    秦霄苦笑的搖了搖頭:「罷了,現在不是閒談敘舊的時候。這樣吧,張大人,讓這個陳果跟我們一起去一趟永昌驛吧,我還有些話要問問他,而且說不定他就能發揮一些作用。」

    張仁願點頭:「那好,我們走吧!」

    二人帶著陳果和十餘名洛陽捕快,騎著快馬直奔永昌驛館。

    永昌驛館,院落齊整,幾間大瓦房,一片和詳,似乎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驛丞是一個三四十餘歲的男人,相貌普通身材倒是高大結實,拱手拜於道旁,請秦霄和張仁願等人進了驛館。

    張仁願廢話不說,一揮手,捕快就闖了進去開始細細搜索。秦霄將驛丞叫住,問道:「最近兩天,有沒有京城裡的人,在驛館中停留住宿?」

    驛丞答道:「回大人話,永昌驛離河南縣不遠,大多數的旅人都寧願多走一趟路進河南縣休息。所以,永昌驛一直人流不多。最近兩天,沒有京城的人在此留宿。」

    秦霄細細的打量著驛丞,冷不防的說了一句:「你是武將出身吧?看你骨骼身形,應該是出身於行伍。所行的禮,雙拳緊抱,也更像是軍禮。」

    驛丞微微的慌亂了一陣,將抱拳的手放得鬆了一些:「回大人話,小人的確是在軍中當過兩年兵。後來才被調到這永昌驛當了驛丞。」

    「哦,原來是這樣。」

    秦霄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永昌驛打理得不錯嘛,今日我們這一行人,就在這裡住下了,能安排得下麼?睡鋪床位,飲食器具,可曾完備?」

    驛丞慌亂的吱唔了一陣:「應……應該沒有問題!」

    秦霄心中冷笑不動聲色的說道:「那好,先領我去醬菜窯看看。本官對醬菜那是情有獨衷啊!而且本官發現,所到之處的驛站,幾乎都備了不少的醬菜。這永昌驛,應該也有不少吧!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領路?」

    驛丞渾身一抖,額上冷汗直下:「回大人話……永昌驛,沒有醬菜窯。」

    秦霄直直的逼視著驛丞,突然一聲厲喝:「來人,將此賊與我拿下!」

    身邊的幾名捕快一擁而上,將驛丞按倒在地。驛丞使勁掙扎,大聲叫屈。

    秦霄冷笑道:「行了,你就別叫喚了,你根本不是什麼驛丞。我大周的驛館,設施何其齊備,你居然說沒有醬菜窯?那簡直是天下的笑話!而且你連驛館裡有多少床鋪器具都搞不清楚,哪裡會有這樣的驛丞!你分明就是軍隊裡的人,老實交待,你是什麼來路!」

    驛丞猛一揚頭,嘴角吐出血來,眼睛睜得奇大!秦霄大叫一聲不好,急急上前欲掐住他的下顎,但也已經是太遲了——驛丞咬舌自盡了!

    令人驚奇的是,驛中居然就只有他一個驛丞,沒有個永屬和下人。看來他的同夥,大多都已經撤了,留他一人在此斷後,自以為安然無事。

    眾捕快搜到地窯,果然在醬菜缸裡發現了好幾具屍體,看來就是之前的驛丞和下人。

    張仁願驚聲道:「秦大人,看來這永昌驛,還真的就是案發之地呀!儘管已經收拾得乾淨沒了血跡,但從這些驛丞之死就可以斷定,這處地方肯定發生過大事,非同尋常!」

    秦霄想了一陣,突然睜大了眼睛急道:「速去河南縣!不然就來不及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18 08:42
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1章 拼了!
    張仁願奇道:「秦大人為何如此著急要去河南縣?」

    秦霄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現在來不及解釋清楚了!張大人,你率人馬上趕往河南縣衙,務必要找到河南縣縣令王子葉,將他嚴密監控並保護起來。我和陳果,先去一趟蘇小憐家中接應范式德與墨衣,稍後就來與張大人匯合!」

    張仁願翻身上馬:「既然如此,老夫去也。居然有人敢在老夫坐鎮的洛州鬧這樣的事情,真是氣煞人了!秦大人,你也多加小心,速來河南縣與老夫匯合!」

    二人兵分二路,騎上快馬各自飛奔而去。

    秦霄一路心裡暗道:蘇萬年是去岳州當差,按理說走水路從漢水順流而下,是極其順道的。可他偏偏繞著路兒從神都、河南方向走,分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莫非就是為了接蘇小憐麼?河南縣令王子葉,當初辦那件案子的時候,就特意沒有動他,為了放長線吊大魚。假若他真的跟『翠涎玉』和現在的案子有關,那麼,他現在的處境,一定是很危險的了。敵人的爪牙都已經伸到永昌了,河南縣衙中還會太平麼?

    又是一個,龐大的陰謀……

    離蘇小憐家不遠的時候,正好迎頭遇到墨衣和范式德。秦霄見他二人安然無恙,不由得暗自吁了一口氣。

    「找到人了麼?」

    秦霄在馬上問道。

    「沒有,早已是人去樓空。」

    墨衣回答,「不過。我們在她租房的房東那裡,看到了她之前寫下的租契,對比書信中地筆跡,果然是一模一樣。」

    「多久前不見的?」

    「房東也不清楚。因為蘇小憐根本沒去退房。我們在她家附近遇到一個女乞丐,聽她說起,從七八天前起。蘇小憐就沒有回家過了。」

    「女乞丐?」

    秦霄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突然心頭一亮:「趕緊回去,找到那個女乞丐,她可能就是蘇小憐!」

    眾人一起驚呼:「什麼?」

    「快走!」

    秦霄猛揮馬鞭朝前奔去,心中暗道:蘇小憐『乞道』拜上——『乞道』行乞於道!根本不是什麼謙恭之辭,而是表示。她化裝作乞丐,在路旁等蘇萬年!看來,蘇小憐已經預料到了危機,而蘇萬年則是不信邪。堂而皇之的朝河南縣而來!

    四人策馬趕到蘇小憐家,到了墨衣說的地方,果然看到一個蓬頭垢面渾身邋遢地女乞丐坐在路旁,自顧低著頭,癡癡傻傻的樣子。

    秦霄將陳果喚上前來:「去認認吧,是不是她!」

    陳果慌張張的跳下馬來跑到女乞丐身邊,將她地頭髮拔開。女乞丐驚慌的朝後躲,一副神經不正常的樣子。

    陳果瘋狂的大叫:「憐兒,真的是你!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了?」

    蘇小憐像是驚嚇過度,此時方才甦醒一般,一聲號哭就撲進了陳果的懷裡!

    秦霄心中驚道——還真的是蘇小憐!這樣一個弱女子,居然還能安然無恙,當真是奇跡呀!

    不容蘇小憐與陳果有多少時間抱頭痛哭,秦霄馬上將他們帶到了街市,這裡人流較多,相對安全一些。找了家客棧眾人安頓下來。秦霄差墨衣上街替蘇小憐買來了衣服,叫那個滿是不情願地店小二打來了熱水,先讓蘇小憐略作了一番梳洗,吃了些東西。

    眾人圍坐成一桌,秦霄開始問話了:「蘇小憐,看來,你知道的事情,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多。而且,你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你若是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須將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對我合盤托出。這樣地話,或許我能幫你。」

    蘇小憐啃著一個饅頭,蒼白如紙的臉上滿是猶豫不決。

    陳果坐在她身邊輕摟著她的肩膀,低聲道:「小憐,這些年來,你一直心事重重,連我也不清楚你心裡到底隱藏了一些什麼。秦大人是好人,是值得信任的。你就將你的事情,告訴他吧。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躲躲藏藏的過下去呀!」

    蘇小憐緩緩的點了點頭:「其實,我地真正身份這世上恐怕也只有一人知道了。那個人,就是我的親叔叔,在京城鴻驢寺當少卿的蘇萬年。」

    秦霄語氣平平的說道:「那麼,現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因為就在昨天半夜,蘇萬年被殺死在了永昌驛,如果我料得沒錯的話,他是來接你的吧?」

    蘇小憐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饅頭不由自主的掉到了桌上,喃喃地道:「死……死了?真的……死了!」

    秦霄馬上追問:「看來,你似乎早已預料到了危機?」

    「是的……」

    蘇小憐木訥的點點頭,「兩個月前,我給叔父去了一封信,告訴他馬成乾已經死了,問他,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守在這裡,離開河南回漠北去了。同時,我害怕陳果和王子葉再來糾纏我,就扮成了乞丐,徘徊在河南縣。直到十天前,叔父才給我回信,說主子對他進行賞賜,提拔他到岳州當刺史。到時候會一起來接我去江南過好日子。可是我知道,我叔父大人,可能是遇到大麻煩了。不然,他對主子那麼重要,是不會被調離京城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將他調出來,然後殺了滅口。」

    秦霄想了一陣,不禁苦笑道:「你們大家,聽懂了麼?」

    眾人一起迷惘的搖頭。

    秦霄笑道:「我也是。蘇小憐,事到如今。你不如將事情一次說得清楚。首先,你『守』在河南縣,是為了什麼?其次,你所說的主子。是誰?然後,最重要的,你叔父和你。究竟有什麼秘密的身份?」

    蘇小憐哆哆嗦嗦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緊咬了一陣嘴唇,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說道:「我們的主子,就是當朝重臣張易之。我叔父大人的任務,就是從主人地手上,將消息交給王子葉。再由王子葉交給馬成乾。同時,我叔父為了保險起見,將我派到了馬成乾地身邊,對他進行嚴密的監視。我的這個身份,只有叔父一個人知道,連張易之都是不知道地,更不用說是河南縣的縣令王子葉。和縣尉葛顯業了。所以,雖然我叔父現在遇害了,可是我卻一直很安全……他們最多只是知道,我是馬成乾的女人,知道一些他之前走商突厥時幹的事情。」

    蘇小憐的話剛剛說完,在座的秦霄、范式德和墨衣都差點跳了起來:「居然……真的是這樣!」

    范式德狠嚥了一口唾沫,驚慌說道:「大人……這事,和連環殺人案沒有半點關係,還是到此為止吧!我們將蘇小憐和陳果,遠遠地送走。給他們錢,讓他們過好日子去。這事……我們就當什麼也沒有聽過,什麼也不知道就行了!」

    秦霄緊捏著拳頭,死死瞪著桌邊,沉默不語。

    場面靜了下來,眾人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蘇小憐驚慌的縮著身子,鑽進了陳果的懷裡。

    半晌過後,秦霄深呼吸一口,緩緩說道:「蘇小憐,你叔父為什麼會突然得罪了張易之,要被滅口,你是如何看出來地?」

    蘇小憐面上頓時露出了尷尬之色,從陳果的懷裡掙了出來,低頭不語。

    秦霄凜著眉看著她,輕聲說道:「陳果,你先出去一下吧。不叫你,不要進來。」

    陳果愕然的愣了一愣,乖乖的走了出去,帶上門。

    秦霄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麼?」

    蘇小憐低壓著頭,還是沉默不語。

    秦霄搖了搖頭,輕歎一口氣,低聲道:「其實你不說話,我也已經猜到了一些。這些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你就當我是,信口胡說好了。張易之兄弟,終日陪伴年逾七旬的武皇,房事難以滿足,性慾無法發洩。長期積累,導致了心裡發生了一些扭曲。於是,他的親信蘇萬年,就安排他們到自己地外宅,享用……他以自己的名義,買下的外宅。可是這對禽獸兄弟,暴戾不仁,強行交歡之時,大肆虐待,終於將人虐待致死……蘇小憐,看你的情形,你當年,也被這樣凌虐過是麼?」

    蘇小憐驚叫一聲就跳了起來:「沒有,我沒有!」

    墨衣馬上將她按住,不讓她大叫大鬧。

    秦霄理了下頭緒,再次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只是一些信口的猜測。我若是說錯了,你再來補充就是了。既然你說,我說得不對。那好,你自己講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小憐驚慌不已的咬著自己的手指,喃喃說道:「其……其實,我叔父最開始為了巴結張易之,是將我進獻了上去。可是……只過了半夜,我忍受不住就逃出來了。後來,我聽我叔父說起,他說……幸好我當時逃走了,因為……因為他們兄弟倆果然如大人所說……暴戾不仁,能將人活活虐待致死!」

    秦霄追問道:「我就奇怪了,你為什麼要跟著你叔父幹那些事情?你明知道他幹的那些事是罪無可赦的,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

    蘇小憐淒然的搖了搖頭:「我沒有選擇。我從小父母雙亡,就是叔父帶大地。當時家裡很窮很窮,可是叔父也沒有拋棄我,在漠北那個窮地方,將我帶大。後來,叔父終於考上了科舉,走上了仕途,可是一直很不順利,就是因為沒有靠山。後來一次偶爾的機會,他認識了還沒有進宮的張昌宗……從此,就開始一路順風順水,直到做到了四品大理寺少卿。我為了報答他的恩情,就離開了陳果,聽憑叔父的安排,服侍過二張,並且最終跟了馬成乾……」

    秦霄緩緩點了點頭:「明白了……張昌宗和你叔父,應該是通過百玲瓏的風二娘認識的。後來風二娘將張昌宗這個美男子介紹給了太平公主,太平再將他轉贈給了武皇。到了現在,這二張兄弟發跡了,你叔父也就跟著雞犬升天……原來如此!然後你叔父,再在風二娘的手上,以自己的名義購置外宅,供二張兄弟發洩獸慾。直到前不久,他處理屍體不夠乾淨,被長安縣衙發現了被虐死的女子屍首。而且,上次我在河南縣這邊查出的事情,也讓二張感到了危機。於是就想到將你叔父調離京城,先殺人滅口,同時一併要來對付我!」

    墨衣突然驚叫了一聲:「大人,照這樣說來,夫人和妹妹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秦霄心頭驀的一顫,猛一捏拳頭,低沉說道:「畢竟是在京城裡,他們不會太過於明目張膽,照目前來看,頂多是使些陰招暗害。有邢長風、李嗣業和特種營在,應該問題不大。可是怕就怕他們預料到了危機,來個破釜沉舟魚死網破……」

    秦霄額頭上流下一股股冷汗,緩緩站起身來,凝重說道:「要出……大事了!」

    范式德驚叫道:「什麼大事?」

    秦霄急道:「范先生,前不久突厥派了移力貪汗來長安議和,蘇萬年做為鴻驢寺卿肯定派去接待他們!馬成乾那條路子斷了以後,突厥人沒了消息來源,於是以這種方式,來找張易之拿消息。他們暗底裡,肯定預謀著一個大的陰謀!今天我們去鴻驢寺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看到突厥使臣,估計肯定是回國了!等他們的消息一回到突厥,我估計那時候,肯定是內外並舉……」

    范式德驚得險些將下巴掉到了地上:「大……大人,你是說,張……張易之他們,要造反?」

    秦霄深吸了一口涼氣:「武皇病重,隨時可能駕崩……二張自己心裡清楚,以他們現在的這些行徑,已經得罪了不少的人,朝中一片怨聲載道。一旦失去武皇的庇佑,他們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於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來個鳩佔鵲巢沐猴而冠,自己來奪權當皇帝!」

    范式德驚道:「這……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哪裡有面首當皇帝的道理!」

    秦霄心裡暗暗的驚道:現在亂了,全亂了套了!這哪裡還是我所瞭解的歷史!沒別的選擇了,我若是現在退縮,二張也是不會放過我的。索性我也來個破釜沉舟,搶在他們前面動手——拼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18 13:27
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2章 九死一生
    事不宜遲,兵貴神速!

    秦霄帶著這些人,馬上離開了客棧,前往河南縣衙與張仁願匯合。在張易之他們發現蘇小憐的事情之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客棧離河南縣衙並不太遠,沿路也多是大道人流較多,一路行來安然無恙,眾人平安抵達了河南縣衙。只見衙門口戒備森嚴,數名衙役捕快面色緊張正在嚴加戒備。

    其中有兩人,是張仁願手下,認得秦霄,連忙上前稟報:「秦大人,河南縣衙果然出事了!縣令王子葉被人謀殺於家中,直到方才張大人到了,才發現屍首!」

    秦霄心中驚道:好快的手腳!還好發現了蘇小憐,這個小嘍囉王子葉也就用處不大了!殺了到好,張易之他們又多了一條罪名——謀殺朝廷命官!

    秦霄等人進了縣衙,張仁願接到,忿然說道:「簡直是太大膽了!居然跑到縣衙內,殺死了縣令!太平盛世朗朗乾坤,那些賊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秦霄勸住張仁願叫他稍安勿躁,然後說道:「張大人,現在的這些案子,相對於朝中要發生的大事,已經不重要了!我這裡有兩個人,事關大局極其重要。我將他們托付給張大人,大人一定要想盡辦法保護好他們,然後將他們送進長安城!」

    張仁願奇聲道:「是你帶來的那個女子和陳果麼?」

    「正是!」

    秦霄說道,「秦霄有急事,必須馬上趕回長安,不然一切都要來不及了!張大人,事關重大,你是不是考慮調動洛州兵馬,進京勤王?」

    「什麼,有如此嚴重?」

    張仁願大驚,壓低了聲音說道。「秦大人你的消息可曾準確?若是稍有差池。這私調兵馬的大罪,老夫可吃罪不起呀!」

    秦霄皺眉想了一陣,說道:「這樣吧張大人,我現在回長安後,在南衙大都督李重俊那裡事先幫你討一紙兵馬調令,就說洛州兵馬前往長安上番守京。這樣可行麼?」

    「這個……」

    張仁願想了一想:「行!洛州兵馬是跟隨老夫在沙場上走了數年的右威衛主力,按例也是要上番的,只是現在佈防在神都洛陽。若是有長安南衙大都督的調令,就不會出問題了。畢竟現在皇帝在長安,十二衛上番也是要聽長安南衙大都督調配的。」

    秦霄大喜過望:「既然如此,張大人,此事宜急不宜緩,你現在馬上就回神都點兵發將,提右威衛主力前往長安。若有變故,就殺奔進城,包圍皇城!到時候,南衙禁軍會來接應張將軍的!」

    張仁願精神一震:「好!老夫這次,就再與秦大人合作一次!看看秦大人,是不是真的料事如神運疇帷幄!事不宜遲,老夫現在就回洛陽,擂鼓聚將,兵發長安!」

    「好!」

    秦霄感激地點頭,然後走到墨衣和范式德身邊。「范先生,你跟隨張將軍一起吧,將剛才我們說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張將軍。墨衣……你也陪著一起吧!」

    「我不要!」

    墨衣咬著嘴唇,少有的激動了起來,「事到如今,我必須跟著你,和你一起回長安!你一個人這樣殺回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秦霄眼睛一瞪:「墨衣!你怎麼也變得跟你妹妹一樣固執了!」

    「這次,我堅持!」

    墨衣倔強的昂起頭,果斷的看著秦霄的眼睛。「你不要總是一個人冒險,讓我們在背後擔心你。這次不管有多大的事情要發生,墨衣也必須每時每刻和你站在一起,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旁邊的張仁願唏噓道:「秦大人,如此女子,夫復何求啊!你就讓她跟在你身邊吧!現在你單騎殺回長安,確實危險。我看她武藝應該不錯,也算是個照應。」

    秦霄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的看了墨衣幾眼:「好吧,現在馬上就走!張大人,你最快什麼時候能提兵而來?」

    張仁願略作思索後說道:「現在天已快黑,等我回神都調配兵馬準備輜重,最快明日這時候能夠發兵,連夜急行軍,後天午時能到長安!」

    「好!那我們就約定,後天午時長安再見!」

    秦霄一拱手,「張大人保重,秦霄告辭了!」

    張仁願一把抓住秦霄的手,凝重的點頭:「秦大人,老夫難得遇到像你這樣合我脾胃的年輕人,人老多情,我這心裡,著實激動。秦大人,你也保重!我們約定,後日午時,長安再見,你一定要信守諾言!君子一言……」

    秦霄緊緊的握了握張仁願的手:「駟馬難追!墨衣,我們走!」

    二人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范式德在背後大喊道:「大人,墨衣姑娘,千萬保重啊!」

    天色已晚夜幕降臨,二騎披星戴月,往長安飛奔而去。

    馬蹄飛快,兩旁的樹木飛快的朝後倒走。秦霄一路提高警惕,謹防路旁有埋伏殺出。出了白天被伏擊時的那片樹林,也一直沒有遇到殺手阻擊,秦霄心裡暗暗的吁著氣,回頭看了一眼墨衣,就跟在自己身後不到兩個馬身距離的地方。

    快馬剛剛跑過了官道的一個拐角準備加速,馬身突然朝前栽去,將秦霄整個人甩了出去!

    秦霄心中大驚——絆馬索!身子就地一個翻滾卸去了力道,剛剛飛快的彈了起來,頭頂一張大網迎頭而來。秦霄抽身疾閃,總算是躲過了大網,身旁『嗖嗖』的幾聲嘯響馬上傳來,秦霄來不及細想,朝後一彎腰使了個鐵板橋,幾枚箭矢擦著他的肚皮飛過!

    好險!秦霄驚出了一身冷汗!

    墨衣的馬也被絆倒了,整個人也是摔飛了出去。她拔出火竹蛇兒劍,使出了那計絕招,劍尖點地將人騰空彈起,同時疾揮寶劍,砍落了箭矢。

    二人背靠背站到一起。同時問道:「沒事吧?」

    墨汁般的黑夜中。傳來一聲厲喝:「放箭!」

    秦霄大呼:「閃開,小心!」

    整個人呼嘯而起,朝發出聲音的地方撲去!幾枚箭矢擦著他的耳朵呼嘯而過!

    墨衣一聲嬌斥疾閃開來,將那柄火紅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射來的箭矢被紛紛擊落,『叮叮噹噹』的擊出一陣火星落到了路邊。

    電光火石之間,秦霄已經落到了路邊的灌木叢裡,手起掌落橫切出去!頓時傳出兩聲慘叫,兩個蒙面黑衣人重重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翻了白眼死得硬挺挺地了。

    旁邊地幾個箭手驚呼一聲,拔出腰刀齊齊朝秦霄砍來。秦霄急晃身形閃過砍來的刀刃,一拳擊出正中一名黑衣人胸前,黑衣人脖子一伸猛吐鮮血,將面上的蒙面黑布都沖得掉了,倒摔出去瞬時斃命!

    一擊必殺,心臟爆裂!

    頓時,埋伏在四周的殺手全都跳了出來,向二人圍了過來,約有四五十人之多,全都手持弓箭腰挎長刀。

    秦霄抽身閃到墨衣身邊,見她安然無恙心中稍安,看了看那兩匹馬,墨衣的那匹白馬,看似已經摔斷了腿,趴在地上站不起來了,自己的淡金馬好似還安然無恙,只是有此驚怕地踏著腳,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秦霄壓低聲音:「不可戀戰,速逃!墨衣,你先上馬,我在後掩護,馬上就來追你!」

    墨衣驚道:「不行!墨衣在後,大人先行!」

    秦霄大怒,一把抓起墨衣的胳膊將她甩上了馬:「什麼時候了。還在抬摃!」

    黑衣人急急的朝這邊圍過來,見有人上了馬,其中有人大聲呼道:「放箭!別讓他們逃了!」

    秦霄在馬臀上猛拍一掌。淡金馬一聲長嘶,載著墨衣朝前狂奔而去。秦霄鋼牙一咬,不退反進,朝那片黑衣人殺去!

    「嗖!」

    「嗖嗖嗖!」

    身邊的箭矢呼嘯而過,秦霄聽音躲閃,堪堪的避過了。閃身欺到一名黑衣人身前,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爪抓住他的咽喉,雙指用力一扭,氣管折斷,當場倒地。秦霄不等旁邊的人做出太多反應,抽出那名黑衣人腰間長刀,「哧啦」一刀砍飛了旁邊二人的頭顱!

    秦霄的動作,本來就快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再加上黑夜之中難於辨認,一時間,黑衣人都有此驚住了,不自覺的朝旁邊閃去,但馬上又撲了回來,將秦霄圍到了核心,團團圍住。

    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哼道:「果然有此本事,不過,你再如何厲害,今天也要葬身在這裡。兄弟們,大家一起上,殺了他回去領賞!」

    黑衣人齊齊亮刀,朝秦霄撲殺過來!

    秦霄一聲大吼,整個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一角撲去,手中鋼刀閃出一陣殺氣戾影,將一名黑衣人連頭帶肩砍翻在地!還沒來得及抽身回刀,身後幾道疾風獵響,已經幾人殺到了他背後。秦霄揮刀置背一擋,幾柄鋼刀砍在刀身上迸出火星,震得秦霄的背一陣生疼!

    雖然避過了這一擊,但秦霄明顯已然落入了頹勢,心中暗自驚道:這些人遠比火鳳的那些烏合之眾難對付多了,他們不僅個個身手不凡,而且配合默契悍不畏死,看來都是訓練有素的一流殺手!

    秦霄擋住了那幾刀,就地一個翻滾閃到一側,同時揮刀擊殺下盤,頓時砍斷一條腿,鮮血濺了自己一臉!

    斷了腿的黑衣人大叫著朝後倒地,可其他人好像視若無睹一般,將***圍得更小了,鋼刀劃出一陣陣光影,將秦霄全身三路籠罩其中!

    秦霄一面揮刀格擋招架,伺機送出殺招,一面心裡想道:這下還真是有些麻煩了,這些人全是不怕死的傢伙!就算一時不會落到下風,長此下去,體力也會耗盡的!

    正在這時,身後一陣馬蹄疾響,一騎飛速朝人群裡撞了進來。黑衣人齊齊驚叫了一聲朝旁邊閃去!

    墨衣手執長劍策馬殺了進來,手起劍落,削落一個黑衣人的手臂,跑到了秦霄身邊。

    「大人上馬!」

    「你瘋了!怎麼又回來了!」

    罵歸罵,秦霄來不及細想翻身上馬坐在墨衣身後,「把劍給我!」

    墨衣遞過長劍,秦霄一聲雷霆大吼劃出一劍,頓時砍斷了幾柄招呼而來的鋼刀,一劍拍到馬臀上。

    淡金馬不愧是大宛良駒,折騰了這麼大半夜居然還體力充沛,長嘶一聲,載著秦霄和墨衣朝前飛奔而去。

    「放箭!」

    秦霄揮舞長劍,格擋箭支!

    怎奈騎在馬上,終歸是行動不便,沒跑出幾步,一箭巧不巧的越過了秦霄,正中墨衣小腿!

    墨衣一聲驚叫,險此跌下馬來。秦霄將她緊緊抱住,策馬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隱隱天色微亮,已經到了一條小河邊。秦霄見那淡金馬已經鼻喘粗氣口吐白沫,知道它也快不行了。於是勒馬停住,將墨衣抱了下來。

    秦霄早就感覺,墨衣身上開始發燙,此時一看,見她臉色發青嘴唇發黑,人已經暈厥了過去。腿部中箭的地方腫起老大——箭上果然有毒!

    秦霄連忙將墨衣抱到隱蔽陰涼處,撕破褲角拔出了箭頭——烏頭箭毒!

    秦霄將墨衣坐放下來,減緩烏頭毒攻心的機會,然後跑到附近的草叢裡,尋找解藥。好在是秋初時節,草木生長得還算繁盛,秦霄終於找到了棗花蜜和其他幾味解藥,趕回墨衣身邊。

    好在墨衣是習武之人,體質比一般的女子要強了許多,此時幸得還沒有毒攻心肺,那一箭也因為馬匹的奔跑減力而射得不深,沒傷到骨頭。

    秦霄將草藥、花蜜包入嘴裡嚼出汁來,掰開墨衣的嘴,一股濃烈的腥臭之氣傳來。秦霄也顧不得許多了,將汁水順到她嘴裡強迫她嚥了下去。然後將藥渣吐到手上,強忍著劇烈的腥臭,伏到墨衣小腿上吸起了膿水。直到吸出了鮮紅的血液,才將藥渣縛了上去,撕下一條衣帶,替她包紮了起來。

    做完這此,秦霄才感覺真的有此累壞了,坐在墨衣身邊將她扶起,探了探脖頸邊的脈搏,還算正常,終於吁了一口氣,輕聲道:「傻丫頭,怎麼又跑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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