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盛唐風流武狀元 作者:尋香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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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anderyang 2009-4-7 00:58: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8 475751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2 20:30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43章 授業郭子儀
    「明白了!」

    郭子儀連連點頭:「師父說的這些,全是書本上沒有的!」

    秦霄笑了笑:「嗯,明白就好。其實這些,書裡也是有的,只是你沒有處於具體的環境,還體會不到書裡的意思。我點撥一下,你就豁然開朗了。跟著我呢,其實也沒什麼可以教你的。兵法韜略,你從書本上學得不少了。武藝弓馬,你也不差,最多就是在特種營裡混混,多學一些實用的東西。我能教你的,也就是這些不同於現在這個時代的『思想』,重點反而不是如何射箭、如何劈刺。」

    郭子儀有些納悶的搖了搖頭:「可是,這些現在看來,都好虛無噢……」

    秦霄笑道:「或許是吧,但是不接受這些思想,將來真正接觸的時候,如何能夠將付諸於行動呢?這些是『宏觀戰略』上的東西,一定要先做到心裡有數,大處著眼,小處著手才能當個好將軍,或者說,好元帥。將軍與元帥的區別,就在於所站的高度不同。一個好的將軍,可以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令敵人聞風喪膽,這個對你來說,我相信問題不大。在軍隊裡磨練個幾年幾載,你就可以做到。但一個好的元帥,能夠給整場戰爭帶來勝利,具備扭轉乾坤的能力。要做到這點,光靠時間是不夠的,還得要用心。」

    郭子儀興奮不已:「師父,你說的這些,太新鮮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呢?子儀認識的將軍們也不少。向他們討教。大多是指點我一些弓馬,最多也就是教我打仗的時候,該注意一些什麼,有一些什麼訣竅。」

    秦霄呵呵的笑道:「其實算起來呢。書,我是肯定沒有你讀得多。但是我有一個最大的習慣,就是『領會』。看完一本書,我可能一個字兒也不記得,但是那意思我卻說得出來。也就是能夠理解書所說的內容和要表達的精髓。剛剛說的這些,你就當我是看過書以後總結出來的吧。」

    郭子儀點點頭:「哦……師父,學生要說一句沒禮貌的話了,嘿嘿!」

    「說吧。」

    郭子儀笑了笑道:「照師父這麼說,像薛訥、王晙等人,最多也就是能當個將軍,當不了元帥了?照這樣說來。只有師父這樣的人,才配當元帥,統領天下兵馬對麼?」

    「哈哈!」

    秦霄大笑起來:「你要這麼認為,也沒什麼不可以。只不過,事實往往並不如人意呀——唔,這些話太過狂妄飄渺,先不說了。剛剛說了戰略,我們來說說細節上的戰術這種東西。我們今天說說,逆於傳統作戰方法的一些理念。比如說傳統思想中的——『以強勝弱』、『以眾勝寡』。這是最樸素也最實用的戰爭理念了。那我舉個反例——我手下的特種營,來做說明。」

    郭子儀連忙道:「子儀雖然只和特種營的將士們訓練了一天,但他們太讓我吃驚了!個個看起來其貌不揚,但身手真的很厲害!而且招招實用,招招致命,沒有一點花架子。所用的裝備,也是極其新鮮。師父——你看,今天邢將軍就送了我一套這種貼身軟甲,刀砍不進,水火不侵,真是太神奇了!」

    郭子儀興奮的站起身來,扒開身上的棉襖,裡面果然穿著一件軟甲。

    秦霄笑道:「這些,其實只是表面的東西。我培養特種營出來,就是因為戰爭的不確定性和偶然性。戰場之上,什麼事情都是可能發生的。打仗,本來就是一場『彼此欺詐』的行為。戰爭的雙方,都要力爭做到隱藏自己的意圖,而且要弄清敵方的意圖。任何一個小的細節,都有可能改變戰爭的勝負。特種營,就是為這種『細節』而生的。」

    「哦,明白了!」

    郭子儀恍然大悟道:「就好比,玄武門的時候,特種營生擒武懿宗,讓守備玄武門的北衙群龍無首一潰千里?」

    「對,沒錯!還包括突擊玄武門,打開城門,到最後的生擒魁首二張。」

    秦霄說道:「特種營用的鐵弩和弩索,包括他們攀巖練就出的敏捷身手,都是敵人意想不到的。這也就符合兵法裡說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說起來,現在特種營將士可以以一擋百。可是三十名特種營將士,面對三千府兵,正面衝突實打實的鬥起來,根本就不會有勝算!三千府兵,亂箭飛射、鐵蹄狂踏之下,誰有本事活出命來?但是,如果將特種營隱藏起來,作為一支敵人料想不到的力量,做一些釜底抽薪的活兒,那產生的效應,又並非是殺掉三千府兵那麼簡單了。有的時候,那就能扭轉一場戰爭的局面!」

    「比如說,將敵人統帥刺殺掉?」

    「對!」

    「可是……」

    郭子儀有些猶豫不決的說道:「這樣,不是有違將道和仁義了麼?」

    「哈哈!」

    秦霄笑道:「子儀,我問你,打仗求的是什麼?」

    「勝利!」

    「那不就得了!」

    秦霄笑道:「古人云兵不厭詐,一切能夠贏得戰爭,又不損害大多數人利益的事情,都是被允許的。那種兩軍擺開陣勢,擂上戰鼓殺上三天三夜的打法,固然是蕩氣迴腸男兒血性,但是那絕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真的很有意思麼?如果能有捷徑,為什麼不用呢?剛剛你說刺殺敵人主帥,只是舉的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一般來說,都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戰爭之中,如果能派出這樣的一支隊伍,摸到敵人的身後,將他的一切舉動都弄得一清二楚。或是搞搞破壞、散發一些謠言、有機會來兩個刺殺、製造一些混亂和假象,弄得敵軍後方一陣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換作你是主帥。你想一想,後方都有敵人在鬧了,陣前你還敢安心去打麼?別的不說,這補給線一斷。就要活活被餓死。」

    「呵呵,是的!」

    郭子儀笑了起來:「看來『特種營』真的是妙用無窮。嗯,我一定好好的在特種營裡訓練。爭取也當一個合格的特種營將士。」

    「嗯,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

    秦霄說道:「我對你的要求是,不僅僅要將特種營的技能學到最好,而且要掌握這其中的精髓就是,為什麼要訓練特種營。特種營是不會作為正規武裝擺到戰場第一線,騎上馬去和敵人拼刀子的。他們只會活在幕後,進行釜底抽薪的『間諜戰』!子儀,你知道這些年來,為什麼大唐和大周,對吐蕃和突厥勝少敗多麼?」

    郭子儀想了一想。說道:「二蠻有備而來,我大周、大唐只是一味防守,防不勝防哪!」

    「不錯,進攻才是主動,防守永遠是被動的。那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防不勝防麼?」

    「他們……掌握了我們的軍隊和國內的情報,而我們對他們的情況,不甚瞭解!」

    「對,就是這個原因!」

    秦霄拍了一下桌子:「就拿突厥來說,他們是一個馬上的民族,糧食、鐵器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十分的匱乏。沒有戰爭,他們就活不下去。他們的生活,必須要靠戰爭來給養。所以,他們所有的心思,就是放在我們中原。從打探消息,到佈置戰術,全都是有針對性的。雖然他們的軍隊,不見得比我中原的強多少,但是一個有準備的侵略者,打一個毫無防備的被侵略者,那就是容易得逞。然後,他們還搶了就跑,決不戀戰。那是因為,如果打持久戰消耗戰,他們又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了,是難以勝利的。所以,突厥和吐蕃,至少就目前而言,是不可能滅掉中原的。他們的勝利,只存在於片面和局部。說了這麼多,只是在強調『情報』對於兩軍交戰,十足地重要。前不久,我破獲二張逆黨案時,就查出了突厥埋伏在大周的一張情報網。由此可見,他們是無所不用其極,處心積慮的為戰爭服務。」

    郭子儀連連點頭說道:「我大周和大唐,一直以來都是以防守為主。邊關屯軍無數,消耗巨大,但還是守不住萬里邊疆。突厥人就像是泥鰍一樣,在邊疆線上徘徊遊走,根本就不跟我們正面交鋒。想要打過去吧,又弄不清它的虛實。漠北之地地域極廣,又多荒漠和峻嶺,情報難以取得。難怪,難怪呀!當年太宗攻下突厥牙帳,居然要下那麼大的狠心,花了那麼人力物力。全都是因為『情報』難。」

    秦霄說道:「我打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吧。大唐呢,就是一個人,突厥,就是一隻咬人吸血的蚊子。它很隱蔽,也很小。只要我們一不留神,它就能粘到人的身上,扎破我們的皮膚吸血。伸手要去打,它又施施然的飛走了。這情報,就好比是我們的眼睛,先看了蚊子;手,就是我們的軍事行動,這一巴掌拍下去,只要穩了、准了,就能一巴掌拍死它!」

    「哈哈,這個比喻太有意思了!」

    郭子儀大笑起來:「說起來真是激動人心哪!什麼時候要真的一巴掌拍死蚊子就好了!」

    秦霄也笑了笑:「實力沒有這麼懸殊吧,我這個比喻有點誇張了。剛才我們一直在說的,就是戰術的問題。稍稍總結一下,從情報開始,到行軍佈陣,都是至關重要的。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有可能影響一場戰爭的勝負。特種兵,就是為了這種『細節』而生的。我們為將為帥,也要考慮到自身的細節,不能出紕漏。戰場上的勝負,就如同兩個人比武一樣,不是看誰做得更對,而是看誰犯的錯誤最少。有了特種兵,我們就可以將敵人看得更清,讓敵人犯錯誤,而且抓住他的錯誤窮追猛打,以最小的代價贏得戰爭。」

    郭子儀忙不迭的點頭:「真是受益匪淺!這些知識,書本上哪裡可以領悟得到?」

    秦霄笑道:「剛才,我只是拿特種兵舉的一個例子罷了。我說了,我能教你的東西,其實很少,你沒必要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但是一定要領會這其中的意思,也就是,接受我這樣的思想。你明白了麼?」

    「明白!」

    秦霄站起身來,拍到郭子儀的肩膀上:「好了,一次不跟你說太多。你回去慢慢的思索和理解吧。現在,我們來做一些很具體的事情。我親自來教你特種營的格鬥技巧。你的武學底子和基礎比他們都要好,學起來應該更快。」

    「好耶!」

    郭子儀差點興奮的跳了起來:「那種實用的拳術,我都看得驚呆了,太想學了!」

    秦霄搭著他的肩膀往外走:「同樣的道理,學了這樣的拳,使起任何兵器,都要能夠融會進去。關鍵也是在於,理解那其中的要領和精髓,而不是簡單的學到招式,你明白麼?真正的高手,是沒什麼招式可言的。能殺人的招,就是好招!我們是將軍,是戰士,不是江湖賣藝的,知道麼?」

    「明白,明白!」

    郭子儀興奮不已。

    到了府後空院,秦霄和郭子儀都脫去了身上的厚裘,手把手的教起了他自由搏擊和一招制敵。師徒二人,在月色之下揮拳踢腿,弄得大汗淋漓。

    李仙惠牽著楊玉環的手,遠遠的站在屋簷下看著,幽怨的低低說道:「真是的,教徒弟也不用這麼拚命吧,現在都到了夜半子時了。你不來陪我睡,我一個人睡不著呢!這個郭子儀,還真是很討老公喜歡呀,將來肯定能成大器。老公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楊玉環仰頭看了一看李仙惠,輕輕的搖了一搖她的手。李仙惠蹲下身來:「困了是麼,玉環?我送你回去和雲兒姐姐睡覺吧。」

    「我不要。」

    楊玉環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要你教我唱歌,我今天一定要將那首《被遺忘的時光》給學會了才睡。」

    李仙惠輕輕的刮了一下她的鼻頭:「好吧,教你教你!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喜歡唱歌兒。」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2 20:30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44章 小蘿莉楊玉環
    遠處,秦霄和郭子儀仍在練習拳術,一輪明月高掛,將空闊的操場鍍上了一層銀灰。

    楊玉環跟著李仙惠學著唱了一陣歌兒,輕輕的搖了搖李仙惠的手:「老婆,老公在幹什麼呢?他們為什麼大半夜的還在打架呢?」

    李仙惠呵呵的笑了起來,蹲下身子,親了一口楊玉環白嫩嫩粉嘟嘟的臉蛋兒:「玉環,老婆和老公,你是不能叫的。」

    「為什麼哩?」

    楊玉環疑惑不解的歪頭看著李仙惠。

    「這個……你長大了就知道啦!老公呢,是我這個做妻子的稱呼丈夫;老婆,就是當丈夫的稱呼妻子,知道麼?」

    「噢,我還以為像別人叫是雲兒姐姐『逸如』一樣的呢。」

    楊玉環咧著嘴,又露出了豁了一口乳牙的牙齒笑了起來:「那玉環長大了,也當候爺的老婆,是不是就可以叫他老公啦?」

    「呵呵,就算是的吧。」

    李仙惠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算了,等了這麼久,我還是送你回去睡覺吧。太晚了,再不睡會起小黑眼圈的,好麼?」

    楊玉環『呀』的驚叫一聲,忙不迭的就拉著李仙惠往屋裡跑:「我不要小黑眼圈,我要睡覺。有了小黑圈就不漂亮了,玉環要漂漂亮亮的!」

    「咯咯,真乖!」

    李仙惠心裡一陣歡喜,將她抱了起來,朝後院莫雲兒的臥房裡走去。

    幾個月前,與楊玉環同來的姑奶奶過世後,楊玉環就一直由莫雲兒帶著。孤苦零丁的莫雲兒,將這個聰明伶俐的小丫頭看作是親妹妹一般,對她呵護倍至,當成心肝兒寶貝來疼。在秦霄等人來之前,山莊裡的事情一直是莫雲兒作主,楊玉環自然就成了楚仙山莊裡最亮的角兒。

    莫雲兒還沒有睡覺,掌著一盞燈。盤坐在床榻上靜靜的呼吸吐納,進行每天必須的修行。李仙惠輕輕地敲了敲門,莫雲兒馬上驚醒跑來開門:「夫人,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莫雲兒一臉歉意的笑。

    李仙惠將楊玉環放下地來,宛如陽春白雪般的淡然笑道:「沒事的,玉環這丫頭,我也真是喜歡得緊。倒是這些日子以來,辛苦你照顧她了。」

    楊玉環下了地,蹦跳著跑到莫雲兒身邊抱住她的大腿,急急的爭辯道:「其實我也有照顧雲兒姐姐噢,你們為什麼不表揚我呢?」

    二女一陣笑了起來。李仙惠蹲下身子摸著楊玉環的頭笑道:「玉環,你還會照顧人呢?你幫雲兒姐姐做過什麼嗎?」

    「我……」

    楊玉環微微地翹起圓潤的小下巴,做疑惑狀思考了一陣,然後歡喜說道:「我幫雲兒姐姐吃點心呀!」

    「呵呵!」

    李仙惠忍俊不禁:「這也算照顧人呀?」

    「對呀!」

    楊玉環無比自豪:「雲兒姐姐說,那些點心不吃完就要浪費了,要倒掉,多可惜呀。於是我就大口大口的吃——結果吃不下飯了。」

    莫雲兒也一陣笑了起來,憐愛地抱起楊玉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好玉環,很晚了,快去脫衣服睡覺。」

    「噢!」

    楊玉環連連點頭。莫雲兒將她抱著放到床邊,脫了鞋子。楊玉環自己有些笨拙的脫著衣服,然後『嗤溜』一下鑽進了被子裡,顫著聲音說道:「啊……呀,冷咧。雲兒姐姐快上來。我要抱著你睡覺。」

    李仙惠想了一想,拉著莫雲兒坐到床邊。撫著她的手說道:「雲兒,雖然我們相處日短,但我深知你的為人,心底裡也一直把你當作是親姐妹來看待。大家都是經歷過苦難的人。那種心境和感觸,是刻骨銘心的。其實雲兒,候爺一直打算著,給你找個伴兒,他又不太好來跟你說,怕是有以身份強制的嫌疑。所以呢,我就來問問你的意思。你自己……有過這個打算麼?」

    莫雲兒的臉瞬時變作奼紅,囁嚅道:「雲兒是個不潔之身,不祥之物。哪裡還敢奢望這些?只求經書青燈相伴能夠安渡餘生,心願足矣。」

    「快別這麼說,雲兒!」

    李仙惠拍了拍莫雲兒的手:「候爺的為人,你應該是瞭解的。在他眼裡,都沒有尊卑貴賤之分。我跟了他這麼久,也算是被他感染到了。其實我們女人,也何苦要作賤自己呢?人生苦短,要把握住自己,過好以後的日子才是呀!算起來你還長我兩歲,我要叫你一聲姐姐,早該嫁人過上兩口子的生活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沒理由讓它壓在自己心頭折磨自己,你說呢?」

    楊玉環在被子裡急急的喊道:「哇!仙兒姐姐好有見識!可是雲兒姐姐是道姑哦,道姑是不能成親的。」

    李仙惠探手過去摸了摸楊玉環的臉,嘻嘻笑道:「道姑還俗不就行了?這大唐的好多公主都還出家當過道姑呢,聖後不是還在尼姑庵裡修行過麼?」

    「夫人說得是。」

    莫雲兒紅著臉點了點頭:「可是……到哪裡去找那麼大度溫和的男子,會原諒雲兒的過去呢?雲兒還是不作奢想了……」

    「有,有呀!」

    李仙惠有些興奮聳了聳身子,靠她坐得近了一些:「候爺身邊的那個邢長風你見過了地哦?敦厚忠直一身俠氣的好男子呢!你的事兒,候爺也對他說過了。他非但沒有一點在意你的過去,同時還對你的堅強和韌性佩服不已呢!」

    「啊,是他……」

    莫雲兒有些驚愕的張大了嘴,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兒,忙忙羞怯的低下了頭。

    「嘻嘻,我知道哦!」

    楊玉環激動的從被窩裡鑽了出來,跳起來撲到莫雲兒懷裡,吊著她的脖子嚷道:「雲兒姐姐自從那天見過邢將軍以後,就整日裡悶悶不樂啦!玉環知道,雲兒姐姐肯定是看上人家啦!」

    莫雲兒急忙將楊玉環抱起塞進被窩裡,又急又羞的在被子上拍著她的屁股:「又在胡說!我哪裡有。再胡說我一會兒不給你暖腳啦!」

    李仙惠咯咯的輕笑起來:「孩子是喜歡胡說,可是她們也是最不會說謊的。雲兒,既然你也對邢長風有意。不妨……二人相處一下試試?難得遇到像候爺這麼開明大度的主子,非但不干涉下人的私生活,還極力地**之美。邢長風跟著候爺日子雖然不長,可的確是個好男子,你要把握機會哦!」

    「雲兒……雲兒真是羞死了!」

    莫雲兒一臉窘態,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李仙惠咯咯的輕笑著拍了拍莫雲兒的手:「這有什麼嘛!男歡女愛,很正常的。明日我就差人到你以前的道觀去。遞張候爺的帖子說讓你還俗。你也不用穿這種花格格的道袍了。我那裡有好些從長安帶來的衣裳,還沒有穿過的哦!我看我們身形也差不多,就送一些給你,暫時先換上吧。等有時間,我們一起約上婉兒和墨衣姐妹倆,上集市去裁作衣裳。雲兒,其實你真的很漂亮,面不敷粉素面朝天,也是清麗動人呢。當什麼道姑呀!」

    莫雲兒既羞怯又感激的看了李仙惠一眼,又低下頭云:「雲兒……全聽夫人吩咐就是……」

    「快別這麼叫。屋裡就我們姐妹倆,叫我仙兒就行了。」

    李仙惠的眼睛笑成了一輪彎月:「好啦,不打擾你和玉環休息了。我走啦!明天你就過來找我,我給你換衣裳,好好打扮一下。」

    李仙惠起身就走,身後楊玉環稚氣的喊道:「仙兒姐姐再見,晚安!」

    李仙惠回頭咯咯的笑:「玉環晚安!」

    回家臥房裡。秦霄正好洗完了澡,準備脫衣上床。看到李仙惠一臉歡喜的回來。疑惑的問道:「大半夜的你幹嘛去了,好像沒有打麻將哦?回來還這麼開心。」

    「我呀,偷漢子去了。」

    李仙惠一陣怪笑,坐到床邊仰起頭,挑釁的看著秦霄。

    秦霄『呵』地一笑,一把就將李仙惠撲倒在床上:「那怪不得這麼開心呢!」

    李仙惠咯咯的笑著去撓秦霄的胳肢窩兒:「你怎麼就不吃醋呢?我真想看看你吃醋的樣子。」

    秦霄扯過被子蓋到身上。一臉狡黠的看著李仙惠:「我若是這點自信都沒有,哪裡還有資格當人家老公?吃醋?我只喜歡喝酒,然後讓某些人吃醋。說吧,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李仙惠也除了身上的衣服鑽進被窩裡,一臉神秘的說道:「我今天去當媒婆兒啦!」

    秦霄將冷得一身發抖的李仙惠摟得緊了,呵呵的笑道:「你才結婚幾天,就學人家拉皮條。給誰呢?」

    李仙惠笑道:「賤妾可是全按候爺的意思在辦事咯!莫雲兒,我剛剛去見莫雲兒了,說起了邢長風。」

    「哦?」

    秦霄也一下來了興趣:「她怎麼說?」

    「嘿嘿!」

    李仙惠得意的笑:「原來,她也對邢長風有意思哦,真是老天特意安排的一對兒!要說呀,還得多虧了那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楊玉環,童言無忌地一語就道破了。沒想到呀,她年紀那麼小,就古怪精靈得緊,懂得看人心思了。尤其是男女情事,彷彿特別敏感哦!之前她不是還當眾說破過婉兒麼?」

    「楊玉環?」

    秦霄不由得一笑:「這個小蘿莉,還挺有意思的。」

    「小蘿莉?」

    「嗯,就是可愛的小姑娘啦。」

    秦霄十足邪惡的笑了起來:「早個幾年,你也就是個蘿莉兒。不說了,睡覺、開工吧,老婆大人!」

    「壞蛋!」

    第二天,秦霄起了個大早,準備去特種營裡看看他們的訓練情況。剛走到後院,聽到一陣悠揚的古箏。音色輕揚優美,在靜謐的清晨聽來,猶然顯得輕逸瀟灑,令人心曠神怡。秦霄有些好奇的循著聲音走過去,停在了莫雲兒的房門前,裡面還聽到踢踢踏踏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活動。

    秦霄輕輕的敲了敲門:「雲兒,你醒了麼?」

    「噢,是候爺!」

    莫雲兒忙不迭的來開了門:「候爺起這麼早呀!」

    「嗯,你不也挺早麼。」

    秦霄略點了一下頭,朝裡面看了一眼,只見楊玉環居然穿著夏時的歌舞裙裾,手上兩條長長的袖舞帶子,蹦蹦跳跳的朝自己撲過來:「哥哥,抱抱!」

    莫雲兒連忙急急的說道:「玉環莫要亂說話,得叫『候爺』。」

    「沒關係的。」

    秦霄蹲下身去,呵呵的笑著將楊玉環抱了起來,看她額頭也貼了花鈿,臉上還抹過粉,不由得笑道:「玉環,大清早的多冷,你穿這麼點衣服怎麼行?著涼了可不好。」

    「沒關係喲,玉環習慣了。」

    楊玉環入神的看著秦霄的臉,像小雞啄米一樣,飛快的在秦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咧著嘴笑了起來:「哥哥長得好俊!真好看!」

    「哈哈!」

    秦霄大笑起來:「玉環,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沒有人教呀,我自己想到的。」

    楊玉環自豪的說道:「只有見了長得俊的,我才會叫他哥哥,讓他抱我。其他的喲,我都想躲得遠遠的才好。」

    旁邊莫雲兒尷尬的說道:「候爺恕罪,這玉環,都怪我沒管教得好。」

    「沒有呀,挺好,真的。」

    秦霄笑道:「很可愛,很討人喜歡。有她在莊裡,就像是多了一顆開心果,大家心情都會好起來。嗯,她大清早的穿成這樣,是學跳舞麼?」

    「是的。」

    莫雲兒說道:「自從玉環來的那天起,每天都堅持的。她特別喜歡唱歌、跳舞,對曲樂十分的敏感。一聽到好的曲子,就會情不自禁的要跳起來。而且呀,這孩子在這方面,真的很有天賦,有新的曲子和舞技,一學就會。雲兒麼,還是以前跟著娘的時候,學著彈了一下古箏和簡單的舞步,其他的,就教不了她了。」

    「嗯,還是個音樂天才。」

    秦霄將楊玉環放下來:「你們接著跳吧,我去特種營裡看看。哦,仙兒可是在公孫大娘那裡學過兩招,有時間我讓她來指點一下玉環。她若真是有興趣,再請兩個好的老師來。」

    「啊——」

    莫雲兒驚聲輕呼起來:「這如何使得?」

    「沒關係。」

    秦霄挑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玉環是孩子麼,要尊重她的興趣和特長。」

    楊玉環輕舞起了手中的雲袖,飄飄然的旋了一下身子,對著秦霄行雲流水般的行了一禮,歡喜的說道:「謝謝哥哥!」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2 20:31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45章 超級婚禮
    三個月後。

    楚仙山莊的後院,一幢兩層的飛簷大樓平地而起,約有六七十間套房客間。江州刺史何開恨不能將全州的匠人都請了來了……數以百計的工人日夜分班趕工,硬是在短短的三月之內將這一棟『軍屬』大樓給徹了起來。然後,三十多個如花似玉的良家少女被齊齊的聘了來,用花抬大橋被抬到了楚仙山莊。今玉,秦霄娶上官婉兒,邢長風娶莫雲兒,萬雷和三十名特種營將士各納一房小妾,剛好是三十三對,將方圓幾十里的媒婆兒都請得光了來化妝。

    今天真是個喜慶的日子,鑼鼓喧天龍鳳呈樣。雖然秦霄反覆叮囑何開,叫他不要辦得太過張揚,但是三十家女方的親戚圍過來也有上好幾百號人。楚仙候府裡,再次出現了昔日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氣象,數桌的酒席須臾完備,擺到了候府的大堂裡。

    上官婉兒對著鏡子,臉上紅撲撲的,一陣陣幸福襲來,彷彿就要眩暈了。李仙惠認真的往她頭上插著金釵兒,貼著花鈿,然後又拿出京緘帶來的胭脂和口紅紙替她細細的化著妝。

    上官婉兒靜靜的坐在那裡,腦海裡就回映著和秦霄相識起的一幕幕,竟有一種亦真亦幻的夢境感覺。

    李仙惠忙了一陣,將臉貼過來朝鏡子裡看了看:「真漂亮婉兒姐姐滿意麼?」

    「挺好。」

    上官婉兒微微的點了點頭,額前長鬚兒的金飾花鈿輕輕地抖動,雙眼如同貯了一汪春水,溫情綿綿。頓了一頓婉兒笑著說道:「仙兒打從今天起,我要叫你姐姐啦!」

    「哪兒呀,別這樣。」

    李仙惠細心的往她耳朵上掛著長吊墜的耳環:「你和候爺沒成親時,我們就親如一家人了,更何況是現在呢?候爺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分什麼貴賤高低的。你呀,年紀比我大,姐姐就是姐姐嘛!」

    「那怎麼行。你畢竟是髮妻,而且是候爺最疼愛的『老婆』。」

    上官婉兒咯咯的輕笑:「這個詞兒,我還真是說得不習慣,可候爺對我講過,成了親,就非得我叫他老公,真是的……」

    臉上卻一陣陣的紅暈泛起來。

    「挺好,慢慢兒的就習慣了。感覺特別親切。」

    李仙惠端著上官婉兒地頭,朝鏡子裡看了看,不由得驚訝道:「哎呀,婉兒姐姐你太漂亮了!我若是男子都要動心了!」

    「行了,仙兒。你也忙活了大半天了,就歇歇吧。」

    上官婉兒起身扶著李仙惠坐了下來:「其實就該請人來幫我梳妝的。怎麼能讓你來呢?要是累到了你。我可沒法兒交待呀!有兩個多月了吧?」

    「嗯,是的。」

    李仙惠輕輕的摸了摸肚子低語道:「上上個月我就沒有來天葵娜。後來請鍾衍老先生把了把脈,就確診是喜脈。」

    「真是恭喜你了!」

    上官婉兒輕輕坐到李仙惠身邊:「等孩子生出來,我也當個二娘,多好呀!」

    李仙惠臉上一陣幸輻地笑意:「是呀,等孩子生出來,疼的人可就多了。候爺說了,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他都非常喜歡。沒想到候爺那個人還真是很喜歡孩子。」

    「是呀,的確是挺奇怪的。」

    上官婉兒輕聲笑道:「昨天他愉愉的溜來對我說,要我給他生十個八個兒子女兒,把我笑壞了。敢情把我當成母豬呀!」

    「咯咯,可不是麼。別理他。」

    李仙惠笑道:「每天到了傍晚,他都要到湖邊釣一個時辰的魚。每次都要帶著玉環去,讓她幫著提提蚯蚓桶子或是拿張小板凳坐在旁邊,自己也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跟她聊天。那情景你沒有看到,真是太逗了。」

    上官婉兒溫柔的笑了起來:「別家的孩子都那麼喜歡,更不用說是自己的了。候爺今後一定是個好爹!」

    二女正聊得開心,門『嘩啦』一聲就被推開了,紫笛牽著楊玉環大呼小叫地衝了進來:「看新娘手咯!搶紅包咯!——哇!好漂亮的新娘子,紅包加倍咯!」

    李仙惠上前攔住紫笛:「就你會添堵,還沒到拜天地鬧洞房呢!雲兒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楊玉環急急的跳著說道:「我說,我來說!雲兒姐姐今天也打扮得極漂亮,穿著和婉兒姐姐一樣地大紅袍兒,臉上塗了胭脂綴了花鈿,好漂亮啊!」

    紫笛連連點頭:「準備好啦,我姐姐在那邊照看著呢,就等吉時一到三十三對新人一起拜天地——我的天,簡直太爽了,好熱鬧呀!」

    上官婉兒笑嘻嘻的拿著兩個紅包出來,一個給紫笛,一個給楊玉環:「來來,先給你們一個特殊優待,私下照顧兩個紅包。」

    紫笛歡喜的接過,帶著楊玉環連連作揖:「謝謝新娘子!祝新娘子早生貴子,多生多福!」

    門外鞭炮聲大作,數人同時高喊——吉時已到,新娘子出閣來拜天地嘍!

    李仙惠拿過一幅紅頭巾給婉兒蓋上,吩咐紫笛道:「哪,新娘子我就交給你啦,將她領出去拜堂吧。玉環,我們走,你今天可是大紅人兒喲,要當迎福玉女呢!」

    上官婉兒輕撩起頭巾:「那金童是誰喲?」

    「還用說,當然是候爺的寶貝徒弟——郭子儀啦!」

    紫笛飛快的接過話茬兒:「剛剛還看到了,那麼高個的一個半大小伙兒,打扮得像頑童一樣。」

    李仙惠咯咯的笑了一陣:「也就是個儀式罷了,用自家的人多好。嗯,不多說了。我去前堂招呼客人。紫笛好好伺候著新娘子呵!」

    候府的大堂。被臨時從中間隔成了兩道兒,左邊是宴席,右邊就是禮堂,新人交拜天地的地方。此時候府門前已經排了整齊的三十多頂大紅花橋子,裡面就坐著那些新娘子。

    秦霄在房間裡悠閒的翹著二郎腿,自顧哼著小曲兒。三個月來,所有地事情都安排得妥當了。生潔也有了規律,走上了正軌。他現在已經是個活脫脫的甩手掌櫃,大小的事情都有人負責。每天除了上午稍稍指點一下特種營的訓練,晚上教習郭子儀的功課,其他的事情幾乎沒有。就算是今天這麼盛大的婚事,他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唯一要做地就是當新郎官兒,娶個嬌妻美娘進門。

    房門輕輕敲響,范式德進來了拱手一揖:「候爺,都準備好了。吉時也到快出來踢轎子接新娘吧!」

    「好呀!」

    秦霄從座椅上站起來:「真是辛苦你啦范先生。怎麼說也該讓你納一房的。怎麼就不要呢?」

    范式德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老啦。就想一個人清靜,弄個年輕女子在身邊倒感覺像帶個女兒了。」

    秦霄哈哈的笑道:「敢情范先生喜歡半老徐娘啊?行,改日叫何大人給你物色一個。」

    范式德也笑了起來:「候爺,快別開玩笑了。快請吧,時辰到了。」

    「嗯。」

    秦霄略整了一下衣冠,出了房間。

    府前的庭院裡,三十多頂轎子前都站著一個媒婆兒,後面是那些新娘子的家屬。當先領頭的一座自然是候府二夫人上官婉兒的寶轎。旁邊好大一批鑼鼓手和候府的下人丫鬈,個個喜笑顏開,或準備放鞭炮,或準備搶紅包,個個躍躍欲試就要往裡擠,人頭攢動。

    范式德走到院前,揮了揮手,頓時安靜了下來。清清喉嚨大聲道:「吉時已到,新郎來接新娘子過門兒嘍!」

    頓時,鞭抱鑼鼓響聲大作,眾人一起喝彩起來。秦霄一馬當先走到上官婉兒的轎子前,踢了三腳轎門的門簾,然後輕輕的掀開就要衝進去抱人。

    旁邊紫笛忙不迭的將他擋住:「停停停,哪裡有那麼容易呀!」

    說罷雙手一叉腰,神氣活現地就擋在工轎門前。

    秦霄呵呵地笑:「好,算我怕了你了,小財迷!」

    然後就從身上掏出紅包包著的一錠銀子:「呶,紅包買門彩,也總該行了吧?」

    旁邊的下人丫鬟和其他新娘子的家屬跟著一起起哄:「還有這邊兒呢!」

    秦霄索性將一大包紅包都提了出來,大聲說道:「我可說好,這裡面可都是包的銀子,砸得頭疼可別怪我!」

    說罷掀開大包袱,使勁一抖漫天的紅包銀子就灑了下去。人群一陣歡喜的驚叫,大肆哄搶了起來,紫笛也一聲怪叫,投入了搶錢大軍,嘴裡還嚷著:「被錢砸到頭疼誰會埋怨呀?你有多少就只管砸吧!哈哈!」

    一陣哄堂大笑!

    秦霄大笑幾聲,掀開門簾就將身子探了進去,偷偷的掠起上官婉兒頭上的頭巾瞅了一眼:「喲,是真的呦!」

    上官婉兒低聲笑罵:「莫不是還能做假?」

    「我緊張嘛!」

    秦霄笑了幾聲,將上官婉兒攔腰抱起就出了轎門。人群頓時一陣大叫喝彩——新郎官兒抱新娘子咯!

    上官婉兒輕輕的勾著秦霄的脖子,將頭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幸福到快要暈倒。秦霄一時情不自禁,就將頭拱到頭巾下去親上官婉兒,人群爆發出一陣更大的歡叫:「啊哈哈新郎官兒就親上了」上官婉兒連連輕聲責怪:「哪裡有這麼心急的,壞了禮節啦!」

    「我管他那麼多!」

    秦霄又在上官婉兒臉上親了一口,抱著她就朝前走去。冷不防的一下沒走正路,一頭頂到了府門邊框上,『哎呀』一聲大叫,還差點兒撞得倒翻在地。旁邊的范式德等人連忙過來扶了一下,大聲的笑道:「心急了,心急了!」

    秦霄將頭伸了出來,呲牙咧齒的說道:「疼真疼!這門框什麼做的——我的天,居然包著鐵皮怪不得!」

    人群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秦霄嘿嘿一笑,抱著上官婉兒飛快的就進了禮堂。

    接下來就是邢長風和萬雷等人接新娘子。三十多對新人紛紛進到禮堂裡,只見當中兩人抱在一起,罩在紅頭巾下就親上了。

    范式德搖頭笑了幾聲,走到秦霄身邊,清咳一聲說道:「候爺,吉時已到該拜堂了。」

    秦霄哧溜一下從紅頭巾下鑽出來:「哦?那好,趕緊。等著進洞房呢!」

    眾人看到他嘴上、臉上、額頭上,全是紅紅的唇印兒,又是一陣大笑。

    范式德司儀,三十多對新人同時拜過了天地,紛紛送進了洞房裡。

    秦霄抱著上官婉兒,才不用別人送,快跑幾步就進了洞房,將上官婉兒放到床上,然後又將頭伸進了紅頭巾裡,嘿嘿的笑道:「老婆,叫一聲來聽聽?」

    上官婉兒羞紅了臉輕輕的、短短的叫了一聲:「老公。」

    「嗯——太小,沒聽到。」

    「老公……」

    「再大聲點兒嘛!」

    「老——公——」

    秦霄一下從紅頭巾裡彈了出來,梧著耳朵:「哎呀呀,河東獅吼一樣,果然夠勁兒!」

    上官婉兒咯咯的笑著掠起紅頭巾:「你讓我叫的哦!」

    秦霄走過去,輕輕的掀了上官婉兒的紅頭巾,直直的從頭到腳打量著她咧嘴一笑:「婉兒,你今天,真是漂亮呆了!」

    「你才是呆子!」

    上官婉兒臉上紅潮迭起:「當著那麼多人就要親嘴兒,也不怕人家笑話!」

    「笑話,笑話什麼?」

    秦霄笑著走到上官婉兒身邊坐下來:「我這是真情流露知道麼?你以為光你一個人心急呀,我等這天也等了好久了呢」「去,誰心急了!」

    上官婉兒嬌嗔的推了秦霄一下:「出去吧,還要去招呼賓客呢。你這個候爺,可不能失了禮數讓人家笑話。」

    秦霄極不情願的歎了一口氣:「好,我先出去應付一下——夜晚你快點降臨吧,我要洞房呀!」

    上官婉兒咯咯的輕笑,自顧扯過紅頭巾蓋到了頭上端坐到了床邊。

    秦霄出了洞房來到大廳,準備招呼賓客。李仙惠輕巧巧的走過去將他叫到一邊,遞給他一封書箋:「長安,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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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46章 洞房花燭
    秦霄不動聲色的將信放入懷裡,對李仙惠問道:「送信的人呢?」

    李仙惠壓低了聲音:「楚王府的一個小廝,安頓到後院客房休息去了。」

    秦霄略略的點了點頭:「讓他歇歇,稍後讓他帶回信。」

    心裡暗想道:李隆基,總算是給我來信了。看來,朝堂之上,終於發生了大事……

    眼看著就要開宴,秦霄暫時將此事拋到了一邊,跑到宴廳裡和那群喜氣揚揚的賓客們一起鬧了一陣。李仙惠怕他喝得醉了,早早將他拎了出來,塞進了上官婉兒的洞房裡。

    上官婉兒靜靜的坐在床沿邊,聽到門被打開,然後秦霄輕呼著『婉兒』就走了進來,心裡忍不住一陣狂跳,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秦霄走到床邊輕輕坐下,緩緩掀開她的紅頭巾。

    正是一個端莊艷麗的美人兒!

    秦霄心裡砰然一動,情不自禁的就在上官婉兒臉上親了一口。上官婉兒卻嘻嘻的笑著躲閃:「等了你半天,進來一句話都沒有呀!」

    「哦?呵呵!」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說起來,還真的有事要請教你,你過來。」

    秦霄輕輕的拉著上官婉兒坐到了桌邊。

    秦霄拿出懷裡的那封信,另外取來一個深色的小瓶子,拿一支沒用過的新毛筆沾了一些瓶裡的藥水,在信上塗了起來。

    上官婉兒奇怪的站在他身後,一邊輕輕給他揉著肩。一邊疑惑地說道:「幹嘛呢?」

    秦霄神秘的笑:「稍後不就知道了。」

    毛筆輕柔的在紙中一行行刷過,果然漸漸的現出了淡色的字體來。上官婉兒驚訝的叫道:「奇了!居然現出字來!」

    秦霄呵呵的笑,將字跡稍稍的吹乾,和上官婉兒一起讀了起來,正是李隆基寫來的:「大哥見信如晤:你介紹的這個毛方法也不知道管不管毛用,反正我是按你說地做了。

    武三思授計御史大夫李承嘉構陷張柬之等五王,將他們全都趕出了朝堂。

    三月初七,武三思暗中令人將皇后的穢行寫作狀訴,公帖在天津橋,並在狀中請求要廢黜韋後。於是百姓皆知長安震驚。皇帝大怒,下旨御史台拿人。被捕的罪犯供出,是張柬之等人差他所為。於是皇帝將張柬之等人都貶出朝廷,永世流放不得回朝。其中桓彥范貶於瀼州,敬暉於崖州,張柬之於瀧州,袁恕己於環州,崔玄暐於古州,並終身禁錮,家中子孫年十六歲已上的。都同時被流放。

    韋元補上了大哥的空缺統領北衙,朝政已全落於韋後與武三思之手,存亡只在旦夕之間……太平公主與我父王。仍在韜晦忍隱不發,事情真的毛了!

    太子心急如焚,幾次要發難,都被我攔了下來。大哥。真不知道還能挺多久,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發彪了。可惜我手上毛的勢力也沒有!

    不說了。說毛,委實煩人!

    知道你回江南後,肯定會迎取上官婉兒。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行婚禮,反正小弟在此先祝你洞房愉快早生貴子。下次回長安。記得帶侄兒回來,我要當乾爹的。

    還有。我也成親了。

    弟:阿瞞」上官婉兒看完了信,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這殿下說話好奇怪,我都看不懂。左一個『毛』右一個『毛』,這是什麼意思呀?」

    秦霄笑道:「我們之間的口頭禪暗語,那意思可多了——看來,朝中真地發生大事了。」

    「你管那麼多幹嘛?」

    上官婉兒微微有些不樂:「你都賦閒在家了。不是你不管朝廷,是朝廷不要你。」

    秦霄輕輕拍了拍上官婉兒的手:「婉兒,俗語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也不想你的夫君當一個吃閒飯地造糞機是吧?這次我自請貶出朝廷,其實也不過是韜光養晦退而自保罷了。我早說了,張柬之等人不會有好下場的。現在果然應驗了。哎!麻煩大了!」

    上官婉兒微微的厥了厥嘴,輕輕坐到秦霄身邊:「可是你一個小小的虛職將軍,空頭候爺能頂什麼事兒呢?除非能將你再次招回朝中供職。可是就算回去又能怎麼樣呀,拗得過韋後和武三思一黨麼?」

    秦霄緩緩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張柬之等人,斷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沒有善終的。我估計,武三思會暗中派人去刺殺五王。婉兒,你在朝中呆地日子長,對武三思肯定比較熟悉。他這個人,怎麼樣?」

    上官婉兒思索了一陣,說道:「武皇在世之日,曾多次想將皇位傳與他。本來麼,他也就是個紈褲公子,身無所長。唯有一門討好別人的心思,將武皇哄得很開心。相信現在他也拿著當初的法子,去哄皇帝和皇后了。」

    「不只呢!」

    秦霄笑道:「他還和皇后玩到床上去了。」

    「啊……」

    上官婉兒驚疑的說道:「當初武三思與皇帝水火不容,如今卻……真是太荒唐了!皇帝可真是……太糊塗了!」

    秦霄拿著信左右地看,一陣陣苦笑:「這信從長安送到這裡,好歹要一兩個月。算起來,現在張束之等人,肯定已經凶多吉少了。」

    上官婉兒很是不滿的看著秦霄,站起身來輕輕坐到他懷裡:「你和仙兒成親地時候,也是談的這些麼?」

    秦霄這才恍然大悟醒過神來,抱歉的抱著上官婉兒:「對不起呀。婉兒!我也是太牽掛長安地事情了。至從收了這封信,我這一天心裡就沒踏實過。好啦,不說這些了,洞房花燭呢!來,我們先喝一杯交杯合歡酒。」

    上官婉兒笑吟吟的拿起酒杯:「我剛剛倒酒你都沒發現麼?來給你,早就準備好了的。」

    說罷遞秦霄一杯。

    二人交叉的手臂,喝下了一杯交杯酒。秦霄放下杯子笑道:「你還別吃醋。我和仙兒成親的時候,都沒幾個人,只在家裡擺了一桌,就幾個自己人象徵似的慶祝了一下。哪裡是像今天這樣花抬大轎的做足了架勢……」

    上官婉兒閉上眼睛。微揚起臉龐,低語道:「親我……」

    秦霄看著上官婉兒嬌艷如花白裡透紅的臉龐,心裡也是一陣陣悸動,對著她的紅唇就吻了上去。上官婉兒微微側過身子,環上他的脖子,溫柔地回吻。

    當初和李仙惠初試雲雨的時候,有更多的偶然性。如今和上官婉兒,則是焦心的等待之後的結合,頗有『修得正果』的感覺。秦霄溫柔的抱住上官婉兒,摟到懷裡深情的吻著。

    良久。二人才輕輕的分開,上官婉兒緊閉的雙眼,睫毛輕輕地抖動。臉上已紅如牡丹,嬌滴滴的似乎能擠出水來。

    和李仙惠相比,上官婉兒少了些嬌羞,更顯得主動和**。讓秦霄別有一番滋味的感覺。二人相擁著走到床邊坐下,上官婉兒緩緩睜開眼睛。已是愛意朦朧一副渴望。秦霄一一地替她摘去髮髻上的釵兒環兒,然後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

    上官婉兒羞赧的一躲,自己翻身上了床,扯過被子蓋到身上。然後在裡面緩緩地除著衣服,還不敢正眼瞧秦霄。將臉對著裡邊。

    秦霄呵呵一笑,哧溜一下就溜進了床裡,不由分說的將上官婉兒抱住。

    上官婉兒也不知是寒冷還是害怕,身子輕輕地發抖,雙手護在胸前,將頭低低的埋著,身上已是光溜溜的。

    秦霄的手,已經極不老實在她身上緩緩遊走,每到一處,就喚起一陣輕顫。上官婉兒終於緩緩鬆開了雙臂,一手探到秦霄背後將他抱住,秦霄就勢一個翻身壓了上來,邪邪地笑道:「怕麼?」

    「怕什麼?」

    上官婉兒撲哧一笑:」

    仙兒早告訴我了,你很溫柔的……」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們連這個也討論,還真是好姐妹呀!」

    上官婉兒輕輕地『哼』了一聲,將頭別了過去,臉上卻是笑意濃濃。秦霄的手,卻像是陰險的蛇兒一樣,游到了她的胸前,毫不客氣的佔領了這個軍事要地。

    上官婉兒如玉般的雙臂越過秦霄的胳肢窩兒,將他環著抱住了。

    秦霄感覺,二人之間的熱度已經漸漸的升了起來,自己的情慾也無法自抑,輕輕的俯下頭去,在上官婉兒額間的花鈿上親了一口,然後慢慢的下滑,從額間到鼻尖,火熱紅唇,尖尖的下巴兒,粉嫩的玉頸,柔弱的香肩,再到驚顫而高聳的胸間。

    上官婉兒已經發出一陣陣意亂情迷的低吟,雙手也漸漸不由自主的用了力,緊緊抱著秦霄……

    溫情的纏綿,炙熱的溫度,讓二人都進入了一個完全忘我的虛空,神遊外物。直到上官婉兒咬著嘴唇的一聲低呼——『痛』!秦霄才幡然醒悟,眼前的不是那個和自己『身經百戰』的李仙惠,而是初為人婦的上官婉兒,不由得驚戰的停了下來,憐愛的摸著上官婉兒的臉龐,在她唇上輕輕的親著:「疼是麼?」

    上官婉兒咬著嘴唇,將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線,倔強的搖了搖頭:「我是你的女人……」

    秦霄情不自禁的親了上去:「是的,你是我的。」

    上官婉兒緊緊抱著秦霄,自己努力的放鬆著身體——這可是李仙惠教給她的『高招兒』。秦霄不敢妄動,只乏溫柔的親著她,輕輕的撫摩……

    上官婉兒熱切的回吻,低低吟道:「來……」……

    上官婉兒那種驚顫中的**,著實讓秦霄感覺很是興奮和感動,一夜纏綿下來,床上留下一抹炫爛的紅。上官婉兒彷彿生怕秦霄突然離去一般緊摟著他,在他懷裡酣然入睡。

    第二天清晨,秦霄感覺胳膊有些酸麻,輕輕的動了一下,上官婉兒就醒了過來,忙不迭的移動身子將秦霄的胳膊拿出來,嘻嘻的笑道:「這是我這輩子,睡得最安穩的一個覺了。沒想到比自己一個人還睡得安穩,感覺心裡特別踏實、特別安全,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用我去操心。」

    秦霄呵呵的笑著去親上官婉兒,輕輕的撫摩著她的胴體說道:「今後都有我陪著你,你就可以睡好了。」

    上官婉兒轉念一想連忙道:「那仙兒……如何是好?想必她昨晚肯定是沒有睡好的。」

    秦霄也猛然醒悟:仙兒……

    「不如……」

    秦霄邪惡的笑起來:「我們三人同床吧?」

    「去你的!」

    上官婉兒羞赧的推了秦霄一把,躲進被窩裡:「這種難為情的事情也虧你想得出來……起床啦,換床單,嘻嘻!」

    秦霄翻身起了床,打開櫃門拿出一床床單放到床頭,又縮進被子裡:「你就這麼睡著,我換床單你再歇會兒。」

    上官婉兒探出頭來,感激的笑道:「想不到,你還真是體貼……」

    秦霄一笑:「過來人了嘛,終歸是要懂得多些。稍後我讓丫鬟給你打熱水來,你歇著。」

    說罷就這樣將床單抽起了床單,上官婉兒咯咯的笑著在床上輕輕的翻滾,讓秦霄將床單抽了出來。秦霄看了一眼床上:「呵,鋪了兩床呢!看來又是仙兒安排的吧。哈哈,她也算是有經驗了,真好。」

    上官婉兒也點點頭:「是仙兒安排的,我哪裡知道……」

    秦霄俯下身子在上官婉兒臉上親了一口:「你還歇會兒,我出去看看府裡有什麼事兒要安排,順道叫丫鬟來給你送早點和熱水。」

    「嗯……」

    上官婉兒一臉的愛意闌珊,雙眼如水霧朦朧:「去吧,老公……」

    秦霄聽得心裡一陣爽快,溫柔笑道:「好的,老婆。」

    出了洞房,秦霄招呼兩個丫鬟過來安排了事兒,像每天早上一樣來到了後院,卻見范式德正從外面趕回來,見了秦霄,就忙不迭的朝他走來。

    秦霄疑惑道:「出什麼事兒了麼,范先生?」

    范式德稍有點緊張的說道:「昨晚我動身去了江州,除了將上月的花銷拿去報賬,也順道採辦一些東西。結果從刺史何開那裡,聽到了一些驚人的消息!」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2 20:32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47章 驚聞劇變
    清晨的霧靄尚未散去,整個山莊還沉醉在一片靜謐的詳和與喜慶裡。好不容易放了三天假的特種營將軍們,也都摟著新娶的小娘子睡得正香。連楊玉環清早也沒有練舞,而是聽話的保持著安靜,呆在屋子裡沒有出來鬧騰,免得吵擾大家的清夢。

    可是聽完了范式德的一席話後,秦霄的心情怎麼也輕鬆不起來了。

    後院的一間偏室裡,秦霄坐在座椅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張柬之等五王被貶出長安後,紛紛出了意外!

    這些人當中,也只有張柬之威望最高,而且有子侄還在朝中為官,所以下場稍好一點。被罷知政事後貶出長安,貶到瀧州,後來短短的半個月內,朝廷再次下旨任命他為襄州刺史。不久武三思又尋了張柬之的兒子一個過錯,將張柬之貶為新州司馬。剛到新州,年已八旬的張柬之就憂憤病死!

    其他的幾人,則要慘了許多!

    桓彥范被貶流放瀼州,行到貴州境內,被武三思派出的御史周利貞逮捕,將他綁到尖刺的竹板之上,慘無人道的活活搓死,身上皮肉全都被搓掉下來,露出了慘慘的白骨。敬惲也死於周利貞之手,幾乎是如出一輒的手段。崔玄暐在半途,無故暴病而亡,估計是被毒殺。死得最慘的就是袁恕己,同樣也是被武三思派出的御史周利貞所逼,飲下了數升野葛汁,肚大如鼓。袁恕己不堪凌辱,自己吞金求死,觸發了毒性,神志一頓昏亂,然後用手挖土吞食以求速死,指甲全部破碎脫落了,還是沒死成!後來又被周利貞派人活活杖擊而死,渾身上下沒了一根好骨頭!

    秦霄面色一陣鐵青。雙手牢牢的握著座椅骨骨作響,突然『叭』的一聲,光溜結實的紅木扶手,居然就這樣被他捏碎了。

    范式德驚慌失色,低聲叫道:「候爺……」

    秦霄平緩了一下心情,沉沉說道:「將昨天送信的小廝請來,我有話問他。」

    范式德快步離開,沒多時就將那人請了來,秦霄仔細打量了一陣。約摸三十四五歲,斯文秀氣的一個書生,於是對他問道:「你是楚王的人?姓什名誰?」

    書生拱手回道:「卑職姓盧名奐,曾作相王府幕僚。家父諱懷慎,當朝御史中丞。卑職得楚王在太平公主處提拔,往廣州赴任刺史。受楚王所托,來給候爺送信。」

    「哦,是盧大人之子,請坐。」

    秦霄尋思道:盧懷慎是個謙謙君子。以前在御史台雖然交情不多,也算是認識。此人名聲極好是個難得的清官,據說家無儲蓄。門無遮簾,飲食無肉,妻兒饑寒,生活得很清苦。相王李旦曾在御史台當過御史大夫,是頭頭兒,也就不奇怪盧奐會在相王府當職,認識李隆基了。

    盧奐謝過秦霄,臀部稍挨著座椅坐下來,背卻挺得筆直,目不斜視面色平靜,一副臨危禁坐的樣子,很是謙恭仔細。

    秦霄稍稍的笑了笑:「盧大人也是一方刺史,不必如此拘禮。我問你幾個問題,這個催湜是何許人物?」

    盧奐拱了拱手道:「此人附於武三思,由考功員外郎連升數級直至中書舍人,並補上了候爺離朝後空出的兵部侍郎,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已是當朝宰相之一。此人專為武三思獻各種毒計,殘害忠良。五王被害,全是他出的主意。」

    秦霄點了點頭:「這麼說,你也知道五王被害的事情了?」

    「嗯,卑職從長安出發,一路行來約有兩月餘,路上已有聽聞五王被害一事。」

    盧奐面上露出憂憤怒色:「現在的御史大夫李承嘉也是武三思的人,將崔湜的姨兄、嘉州司馬周利貞提為攝右台侍御史,專門為他們當打手爪牙,在路上殘害五王。周利貞其人,手段殘暴不仁,簡直令人髮指,與當年的周興、索元禮不遑多讓!」

    秦霄也聽得心頭一陣火起,勉強平靜道:「相王、太平公主和太子、楚王這些人,有什麼計劃或是動作麼?」

    盧奐長歎了一口氣:「卑職位低權輕,實不知眾位王爺、公主們的心思。只是表面看來,他們沒有任何動作。現在長安城裡,已是韋家、武家的人橫行霸道一手遮天,哪裡還有李家王公的身影。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李唐危急,唯有一個人不知道,偏偏這人就是當今聖上!」

    秦霄緊鎖著眉頭:「原來你是到廣州赴任的,本想讓你再給我回傳一封信,那就不勞煩你了。你且好好休息,隨便住多久都可以。」

    盧奐起身拱了拱手:「楚王殿下臨行有言,若將信送到不可耽誤馬上告辭。若不是等著候爺問話,卑職昨日就啟身了。此時既然事了,卑職就請告辭前往廣州了。」

    「嗯,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留你。他日有緣,再來府上小住消遣。范先生,代我送送盧大人。」

    秦霄心裡尋思道:李隆基的心思還是蠻細密的,叮囑盧奐送完信馬上離開,也是挺有道理的。皇室王子和京官宰輔,按例是不許私通外臣的。現在又是非常時期,多注意一點總是好些,免得有把柄落到妖人手裡借題發揮。

    范式德送走了戶奐馬上就回來了,關上門走到秦霄身邊,略有點緊張地說道:「候爺,卑職有句不太吉利地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我不信那些禁忌的。」

    秦霄知道,范式德肯定又是有了某些見地。

    范式德嚥了一口唾沫,緊張的說道:「既然五王都蒙害了,武三思等人,為何沒有加害到候爺頭上來?或者說,正計劃著加害候爺?」

    秦霄冷笑一聲說道:「他怎麼會不想,只是暫時拿我沒辦法罷了。你想想,我又不是被流放,跟張柬之等人還有區別的。走的時候也是大搖大擺的出了長安。然後一路下來,我也沒有低調。而是故意走的大道住地驛館,還在商州、岳州那些地方有過停留。他們要想動我,不是那麼容易的,我這手上不是還有皇帝賜的丹書鐵券麼?雖然這東西不一定管用,但畢竟表示,他們不能用類似的手段來構陷我。暗殺?別開玩笑了!見了本候爺和特種營,那些狗腿子御史和殺手腿都發軟,哪裡還敢動手。所以。打從一開始,我就準備得充分了才敢離開長安地。不然,你以為我真的不怕死啊?就算我不怕死,身邊的這些女眷、老弱也是要顧到的嘛!」

    范式德長吁了一口氣:「難怪難怪……得知了五王的消息後,卑職還曾經後怕了一陣,很是疑惑為什麼我們一路行來風平浪靜,原來是候爺早安排好了。現在到了江南,那些什麼御史更拿候爺沒辦法了。候爺現在雖然是虛職賦閒了。可在江南的地位仍然是無人可以撼動呀!候爺你看,這是我昨天去江州府,從何大人手上拿來的一份冊子。上面全是江南各州縣府衙的官員簽字的賀辭。何開說。候爺不許他散佈消息讓同僚來賀新婚之喜,於是就用這樣的方法,來給候爺道喜了。」

    秦霄挑起嘴角笑了笑,接過冊子看了一陣。還儘是一些熟悉的人的名字,大多都是以前發誓唯他馬首是瞻的那些人。心裡不由得暗想道:武三思,你若是像對付五王一樣的手段來逼我,到江南來謀害我,搞得我來了脾氣,狠跺一腳點起江南大軍進京勤王!——不過,這個想法也就有夠天真和幼稚了,我若是搞這樣的事情,跟當年徐敬業也就沒區別了。不到萬不得已,或是朝中有人謀劃響應,我是不會幹的。只不過,有這些人『緊密團結』在我身邊,我就有張王牌在手中,在江南就安如磐石!虛職候爺怎麼了?一樣能翻起巨浪來!

    范式德看著秦霄臉上一陣怒,一陣笑,不由得奇道:「候爺在想什麼呢?」

    秦霄不由得笑出聲來:「沒什麼。只是在想像,武三思既不能明裡動我,也不敢暗裡來刺殺,整天窩在心裡惱火,那情形肯定好玩死了。」

    「呃……」

    范式德頓時無語,不由得也笑了起來:「說到底,還是候爺棋高一著!」

    秦霄笑了笑道:「這些消息,就不用傳到莊裡說出去了,免得引起某些恐慌和緊張,破壞了現在的喜慶氣氛。我們的日子,依舊像往常一樣的過,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還有,莊裡新招了三十幾個媳婦,那都是大唐的官將家屬編製,開銷支出如實報上去,怎麼說出該要翻倍了。」

    范式德笑道:「何開感念候爺給的那一千兩黃金,時常自責,將府裡的用度金額提高了三倍……」

    「呵,這個何開!」

    秦霄笑道:「也罷,由得他吧。反正咱們也不是貪贓枉法。若不是開銷實在太大,我都懶得找朝廷要錢。仙兒她們張羅的牙刷廠可還真是挺賺錢的,現在江州、鄂州和洪州、饒州都開了牙刷商舖,那些商人每日跑來找紫笛那個『小經理』,請求多批一點貨,那真是供不應求,日進斗金呀!」

    范式德連連笑了起來:「還不是候爺想出的好點子。這牙刷我也在用了,當真是好用極了。紫笛那丫頭這次可是濫用職權了,送了我一支玉柄兒的牙刷,據說批出去都要七八百文呢!」

    「好傢伙!給我的還是水竹竿兒的呢!」

    秦霄起身和范式德朝外走去:「看來她對我意見不小嘛!給誰送的都比我的要好。」

    范式德神色古怪的說道:「怕是……對候爺有些怨恨。」

    「此話怎講?」

    范式德低笑道:「候爺可是先認識墨衣、紫笛姐妹倆的,而且姐妹二人早早許諾,生是候爺的人,死是候爺的鬼。如今婉兒都過門了,這姐妹倆還……」

    「呵,我說呢,原來是這樣!」

    秦霄不由得哂笑起來:「這丫頭,肯定是在為姐姐打抱不平了。她們的事情,尤其是紫笛,放著還有個喜歡紫笛的太子李重俊夾在中間,容後再說吧……當時我對李重俊說的可是『紫笛情竇未開』,後來李重俊也對紫笛死了心。可我轉頭就將她們納為己有,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范式德呵呵的笑了起來:「原來,候爺還是一直有私心的?」

    秦霄狡黠的一笑:「換作是范先生,肯將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女子,為了某些蠅頭小利就硬往別人懷裡推麼?就算到頭來她們不願意嫁我,也要讓她們自己選擇麼,喜歡誰就嫁誰去,我決沒有意見。我是絕不會讓她們當犧牲品,或是為了感恩,無可奈何的奉上自己一輩子的。」

    范式德連道:「候爺就是這一點,最得人心!從不將任何人看作是下人、奴僕或是可有或無的工具。就連鐵奴這樣的異邦黑奴,也不例外。說到鐵奴,這漢子這幾天可累壞了。」

    秦霄笑:「他能怎麼累?」

    「吃累的啊!」

    范式德笑道:「昨天的宴席桌上,剩了好多酒肉。他不肯浪費一頓狂吃,結果拉肚子了……」

    「哈哈!」

    秦霄朗聲笑了起來,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和這麼多的家人和朋友生活在一起,就算是有再不開心的事情,也能慢慢的化解開來。

    家的感覺,真好!

    二人走到了候府前堂,僕役丫鬟們已經在陸續將早點呈上桌面了,熱氣騰騰的稻米粥和白面饅頭,還有一些點心鹹菜,十分的豐富,秦霄頓時就來了胃口。轉念一下就想到了每天陪自己吃早餐的李仙惠,調頭就去敲她的門。

    來開門的卻是墨衣,輕輕道了一聲『候爺早』,就靜靜站到了一旁。秦霄進了屋,李仙惠半坐半躺的靠在床上,衝著秦霄笑:「新郎官,怎麼大清早的跑我房裡來了?」

    秦霄見李仙惠臉色有些蒼白,連忙坐了過去輕輕摟住她:「怎麼,昨晚又沒睡安穩麼?」

    李仙惠搖搖頭:「還好啦,幸好有墨衣陪著。只是……半夜老是犯嘔,睡不踏實。」

    秦霄心裡一陣陣發酸,心疼的將李仙惠摟進懷裡:「老婆辛苦了……還只有兩個月哪,就這麼鬧心了?今後,我還是多過來陪你吧!」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2 20:32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48章 奇人金梁鳳
    三日之後,楚仙候府後院軍營裡。

    秦霄腳蹬皮靴身著迷彩,腰上繫著牛皮軍帶,一副訓練裝束。邢長風和萬雷負手站立於身後,郭子儀和三十名特種營將士列隊站在院中,個個精神抖擻意氣風發。

    秦霄心裡暗自滿意,看來三天的休息,讓這些人渾身充滿了力量。再加上他們在這邊娶了妻妾,生活也算是完整和安定,都能夠靜下心來訓練了。

    秦霄來回的踱了幾步:「從今天起,開始新一輪的特訓,而且加入新的課題,那就是我自己悟出的『氣功』,外家橫練的功夫。這是我根據師門所傳的『摩雲掌』心法和硬氣功結合所創,特別適合我們來練。但是,訓練的過程也是很苦的,而且!需要更多的用腦子去領會。所以,從今天起,大家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除了付出更多的體力勞動,連睡覺的時候,也別忘了調息練習心法。明白了麼?」

    「明白!」

    三十餘人異口同聲。

    「嗯。」

    秦霄滿意的挑了挑嘴角,對身後的邢長風招了招手,讓他將一份冊子發下去:「這些就是簡單的修行之法。之前我有教大家熟悉認識過穴位,現在學起氣功來應該是事半功倍。氣功的基礎,最重要的就是呼吸之法,和養氣、煉氣。冊子裡已經寫得很詳細了。這些看起來簡單,可是真正的做到可不容易,而且需要時間來練習和訓練。尤其那其中,我加入了自己參悟的一些穴位走氣法,比較難以掌握。所以,大家要加倍用心。以後每天早上和晚上,都增加一門課程,就是都給我到楚仙湖邊去『煉氣』。這不是什麼神仙修道之法,而是真正的外家橫練功夫。說白了,就是讓人變得『經打』。要想打人,先要學會挨打。待學好了氣功,你們的擒拿手、散打、飛刀和一招制敵以及任何招式,就會威力倍增,像我一樣——」

    說罷,秦霄從側跨的刀囊裡抽出一柄飛刀。手腕急揚,『砰』的一聲,旁邊十餘步開外的一塊鐵盾牌,被擊破了一個大洞!

    眾人紛紛咋舌——以他們現在的功夫,飛刀最厲害的邢長風,也頂多射穿一塊寸許的石板,秦霄這分功力,當真是有些駭人了!

    「另外,」

    秦霄繼續朗朗說道:「這次托江州刺史何大人的福,訓練場瞬間就修好了。現在整個後府已經成了一個密閉的軍營,所有的設施都已經完備。從今天開始,恢復特種訓練每日必須的課程。包括:體能訓練中的十里長跑、連續障礙穿越、攀巖、游泳、負重靜立和舉重臥推,以及馬術、箭術與自由搏擊對打。對打在每天訓練末尾進行,每二人一組,輸了的每次做一百個俯臥撐。郭子儀,你與我一組。」

    郭子儀駭然的瞪大了一下眼晴,但馬上將胸膊挺起來:「是,將軍!」

    秦霄心裡暗自好笑了一陣,繼續說道:「七天特訓後,開始一輪野外求生訓練。這次我要把這一項當作是重點,因為之前這一項我們一直做得不是很好。今後若是帶兵出征,這將成為一個十分重要的技能。而且我發現,兄弟們當中存在一個誤區,或者說是心結。那就是,不肯喝自己的尿。」

    「要知道,假如到了漠北那種戈壁沙漠裡,水是一件很難找到的東西。不至於每人背著幾十斤水上路吧?所以,除了少吃除了水果之外的東西,減少消化食物所需的水。必須要喝尿。而且我告訴大家,海水也是可以喝的!但是每次不能超過二到三口,每天分成十幾次來喝,連續不能超過五到七天。雖然我們現在用不著到大海上求生,但是這也是一項技能,必須掌握以備不時之需。另外,每個人出去的時候,身上帶的鹽也是有許多用處的。比如,劃開植物的莖葉,如果變色了的,一般都是有毒不能食用;雪山上的積雪化水,也是必須與鹽摻了同喝才可以的,不然能引起消化問題和腸胃抽筋……」

    秦霄滔滔不絕的說了大半個時辰,特種營的所有人,都用鋼筆在自己備的冊子上詳細的記錄了下來。

    剛剛說了一個段落,莫雲兒卻出現在了軍營大門邊,遠遠的朝秦霄鞠躬作輯,表示歉意。因為秦霄早早下過令,除了特種營的人,任何人不得擅自到後府的訓練場中來。

    秦霄側過頭對邢長風說道:「你過去看看,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不然以莫雲兒的性格,是決不會跑到這裡來的。」

    邢長風快步跑過去和莫雲兒說了幾句話,馬上跑了回來,在秦霄耳邊說道:「我師父金梁鳳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年輕人!」

    「哦?」

    秦霄心中一喜:到處找他找不到,自己尋上門來了!轉頭對萬雷說道:「萬將軍,現在開始訓練,由你負責。我與邢將軍到府前有事情。」

    「是!」

    萬雷和特種營的人,都動起來了。秦霄和邢長風換了一套衣服,往前府走去。

    素霄對邢長風問道:「你那個師父,當初勿匆一別幾年沒見,現在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邢長風一臉的茫然:「我也不知道,當真是有些奇怪。他老人家一直是神龍現尾不現首的。」

    「走,去看看再說。說不定他是來給你恭賀新婚之喜的呢。」

    到了前府正廳,秦霄入眼就看到廳中站著一人,峨冠博帶道袍抹靴,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已經足以顯得風度瀟灑氣勢不凡。此人身高大約和邢長風差不多,比秦霄稍矮一點,但是顯得十分挺拔偉岸,腰間懸著一柄長劍,微風過堂吹拂之下,飄飄然有神仙之態。

    來人聽聞身後有腳步聲,轉過身來稽了一首:「貧道金梁鳳。稽首有禮了。」

    秦霄迎了上去,抱拳一禮:「道長有禮!請坐!」

    邢長風激動的過去就拜倒在地:「師父,劣徒今日終於再見到你老人家了!」

    金梁鳳撫著頜下的幾縷絲髯呵呵的笑道:「好徒兒,快起來吧。為師誤了一些行程,未能趕上你的婚宴賀喜,你可不要怪罪呀!」

    邢長風歡喜的站起來,請金梁鳳坐了下去。自己侍立於旁。

    秦霄細細的打量著這個道人,按范式德之前所說,三十年前弱冠之年師從於術數名家袁天罡,現在好歹也是五十多的人了,可是面色依舊紅潤飽滿,如同三十出頭一般神采奕奕。而且星目平眉五官清晰,大有智者之相。那雙眼晴雖然神色淡淡,但如同一匕利刃一般,能直透人的心腑將人看穿。有著莫名的魔力。

    秦霄心裡陡然想起了一個人——諸葛亮!這個神色自若風度翩翩的道人,跟他以前在電視裡見過的諸葛亮,真是有著異曲同工的地方!

    秦霄叫下人上了茶水,微笑說道:「金先生此番前來,不知有何指教?」

    「三件事情。」

    金梁鳳微笑的開門見山說道:「其一,本是來為長風賀喜新婚的,這個因為在貴州停留,看來已經誤過了;其二,贈上寶劍一口,作為長風的禮物。今後此劍就將陪著長風,護衛候爺左右;其三,有事情求候爺幫忙。」

    「哦,先生真是爽快之人。」

    秦霄心中有些疑感,這『金梁鳳』名字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他的真實姓名還是道號。反正稱呼他為『先生』應該不會錯。於是接著說道:「這個『求』字可不敢當。長風與我親如兄弟,先生既是長風的恩師,亦是我的恩師。有事吩咐就是。」

    金梁鳳呵呵的長笑,撫骨道:「那貧道就不容氣了!府外有一子,是忠烈遺孤。我想候爺將他收留下來,讓他**成才。」

    「忠烈遺孤?」

    秦霄奇道:「誰的後人?」

    金梁鳳簡短說道:「桓彥范。」

    「哦?是桓大人的遺孤?」

    秦霄驚奇說道:「我剛剛收到消息,知道桓大人在流放嶺南的路上,被御史周利貞所害,全家老幼不留,沒想到還有骨血留下來!真是太難得了,先生快請他進來!」

    金梁鳳信步走到府門邊,對門外招了招手,一個身材高大結實的少年健步走入堂中,對著秦霄就拜倒:「小人桓子丹,拜見大將軍、楚仙候爺!」

    秦霄起身將他扶起來,細細打量了一眼,濃眉大眼闊面方額,雖然年僅十五六歲還透出一股稚氣,但卻有一股凜然威風和敦厚誠實之相。

    「你叫子丹?桓大人的公子?」

    「小人正是!」

    桓子丹一抱拳,凜然氣憤的說道:「武三思、崔湜和周利貞那些狗賊,半途謀害我全家!幸得我當時因為抱病,得貴州大都督王晙收留養病,否則一定遭了毒手!」

    「哦,是王將軍救了你……」

    秦霄說道:「我與王將軍在岳州見過,也算有些交情,他是個大義忠腸之人。既然是這樣,那好,我收下你到我門下做徒弟,你意下如何?」

    桓子丹頓時喜不自勝,慌忙拜倒在地:「徒兒子丹,拜見師父!」

    說罷就是三拜九叩的大禮。

    身後金梁鳳呵呵地笑道:「沒想到,候爺居然如此乾脆爽快,貧道真是喜出望外呀!長風你過來,這口寶劍,為師贈予你。」

    說罷就從腰間解下寶劍托在手中。

    邢長風驚喜的走了過去,恭敬的單膝跪下接過寶劍,卻發現出奇的沉重,而且劍鞘古樸。

    金梁鳳撫慰笑道:「春秋五劍,多有遺失。貧道數十年來訪遍天下,也就只尋得這一柄『純鈞』。」

    秦霄的身子情不自禁的一彈——傳世寶劍,『純鈞』!

    邢長風也頓時大驚失色:「師父,如此重的禮,徒兒如何敢收?」

    金梁鳳呵呵的長笑道:「寶劍佩英雄,此物正得其主罷了。你與它有這一段緣分,不用推辭了,好好珍惜吧!」

    邢長風托著劍伏身下去就拜了起來:「多謝師父!」

    秦霄讓桓子丹站了起來,心裡暗自尋思道:這個金梁鳳,好大的手筆!一出手就是『純鈞』這樣的絕世寶器!而且他知道邢長風現在是我的人,將劍贈予他,無異於就是贈給我。他這個世外高人肯親自出面來求我,我若是不好好善待這個桓子丹,且不是拂了他的面子?再說了,當初在長安時,桓彥范與我的交情也還算不錯,那人也是個有口皆碑的正人君子。收下他的兒子,也算是讓我了卻一段遺憾吧——對於五王之死束手無策的遺憾!

    邢長風站起身來,興奮異常的撫摸著懷中的寶劍,那劍柄上的雕飾,就如同星宿列張一般煥發著隱隱的光芒。

    金梁鳳飄飄然的走到秦霄身前,拱手一長揖:「貧道多謝候爺成全。貧道在嶺南時,就聽張旭說起候爺大名,一直仰慕無緣相見。此次又從張無齡與王晙等人的口中,得知了候爺乃是仗義之人,於是就不請自來的麻煩候爺幫忙了。」

    秦霄不由得疑惑道:「哦,金先生與張旭、王晙和張光齡等人都認識?」

    金梁鳳淡然笑道:「不錯。年初時,我曾與張九齡以及張說、張旭在貴州王將軍那裡,盤桓小聚數日。張九齡,與貧道關係最為密切,略有師生之誼。」

    秦霄不由得心中一驚:這金梁鳳,居然也是張九齡的師父……果然是高人哪!文武人才都聚到門下,牛人!

    金梁鳳繼續說道:「貧道也知道,候爺正在找我,是麼?」

    秦霄坦然的笑了笑:「不錯。剛剛離開長安時,我就一直想找先生。可是聽長風和張旭說起,先生遠在嶺南而且仙蹤飄渺,一直未能遂了心願。沒想到先生居然自己找上門來,真是令秦某喜出望外。」

    金梁鳳言語犀利直快:「找我鑄劍?」

    「沒錯!具體,是刀!」

    金梁鳳放聲大笑:「好!貧道從不做空頭人情,但也從不白受恩惠。雖然已有八年未曾開爐,今日就為候爺破例一次!」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2 20:32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49章 擊倒與打敗
    秦霄聽到金梁鳳答應鑄刀,當即喜不自勝,馬上跑回房去取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圖紙給了金梁鳳。

    金梁鳳拿著圖紙略看幾眼,點頭唏噓道:「殺人凶器!」

    「的確是純粹的凶器!」

    秦霄接口說道:「雖然只是在橫刀的基礎上稍加了一些改變,但是更好用了!刀身加厚加寬了一些,由雙刃變成單刃,直身變成弧身,利於馬上劈砍。」

    秦霄心裡想著:日本人學了唐朝的橫刀樣式和打造技術過去,自己抄襲仿造弄出了所謂的『日本刀』。歷史演變下去,華貴美觀但『性價比』不如其他戰陣實用刀的橫刀,反而消失在歷史中,真是遺憾!我現在就要打的『新唐刀』,外形上與日本刀差不太多,不過比它更寬厚沉重實用一些。在馬上使這種刀,除了特種營這種身手的人,其他的普通士卒,還真的是難以辦到。

    金梁鳳微皺了一下眉頭:「如果不是臂力過人,在馬上是使不好這種刀的。最起碼一手要執疆,單刀執刀要砍盔甲談何容易?而且照候爺所畫圖紙,為何又要這麼長的刀柄?」

    「因為,根本就是可以雙手執刀。」

    秦霄挑起嘴角說道:「現在我大唐馬上騎兵,大多是裝備長槊或是長槍。利於突擊,不利於近戰。我改良了馬鐙,足以將雙手解放出來。或遇到馬上拚殺,完全可以用雙手執刀。如果是急攻奔襲,則是單手刀劈砍。金先生,你就照我畫的打造吧!」

    「沒有問題。」

    金粱鳳將圖紙折起放入懷中:「不過,僅限一把。」

    「啊……」

    秦霄不禁略有些失望,原本還打算讓金梁鳳給特種營的人每人備一把的呢。

    金梁鳳有些歉意的笑道:「候爺有所不知。貧道鑄劍,從選材、取水、生爐,打造,全都有著特定的要求。所以,打出一把好刀來。需要的時間比較長。我現在為候爺打的這把刀,權當作是謝禮。半年——半年後的今日,我來將刀奉上。」

    「半年……」

    秦霄不由得心中有些鬱悶,不過轉念一想,慢工出細活嘛,既然能請他打出一把好刀樣品來,也不失為一大收穫。畢竟金梁風不是長安將作監。

    秦霄正準備請金梁鳳到後堂休息,不料他施施然地行了一禮:「事情已經辦完,貧道告辭。半年之後,再來赴約。」

    說罷也不管秦霄和邢長風、桓子丹會開口留他。自顧調頭走了。

    秦霄看著金梁鳳的背影,不由得歎道:「真是隱士奇人!」

    旁邊邢長風有些興奮的說道:「候爺,恭喜你,這次你肯定能得到一把上好的兵刃!」

    秦霄笑了笑:「比你的『純鈞』還好麼?」

    邢長風愕然的愣了一愣:「候爺若是喜歡此劍,長風轉贈於候爺就是。」

    秦霄大笑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隨口打個比方。我不習慣使劍。這種神劍還是你留著吧,跟你相配一些,多有俠氣呀!」

    「哦……」

    邢長風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長風記得,師父以前曾給我說起過他鑄劍的事情。但凡能讓他花費半年時間去打造的兵器,那一定是個中極品了!在我的印象中,師父打得最慢地一把劍。就是雌雄青竹蛇兒劍,也就是給墨衣姐妹倆的,當時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而且師父也說了,他已有八年沒有開爐。可見雌雄青竹蛇兒劍也是他以前打造的。」

    「嗯……只是可惜。不能將這樣的奇人留下來。」

    秦賞滿是遺憾地說道:「也沒深談幾句就走了。可惜,可惜呀!」

    邢長風微歎了一口氣:「師父他老家就是這樣的。不過,他說了半年後會出現。就一定會來。」

    「那只好等了。」

    秦霄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桓子丹說道:「練過武麼?」

    「練過!」

    桓子丹面露興奮之色:「父親還常常罵我是『匹夫之勇』。子丹不太喜歡讀書,只喜歡弓馬搏鬥,整天打練筋骨。」

    秦霄在他胸口輕擂了一拳——好傢伙。年紀輕輕,居然結實得像塊鐵板一樣。肌肉高高隆起。

    「跟我來。」

    秦霄扔了一句,調頭朝後院軍營走去。桓子丹興奮的小跑跟了上來,一陣摩拳擦掌:「子丹早就聽王將軍說過,師父手裡有一支特種營,個個身手極是厲害。想不到,子丹也有機會見識一下!」

    秦霄淡然的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道:「只是略有小成罷了,談不上『極是厲害』。沒個三五年時間,是難成大器地。」

    走到軍營裡,萬雷正帶著人訓練騎射。桓子丹遠遠的看了一陣,不由得心中納悶道:也不過如此嘛,騎騎馬,射射箭,沒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

    秦霄說道:「子丹,你既然拜入到了我的門下,我就要對你負責。看你地情形,你似乎喜歡當武將,上陣拚殺?」

    「對!」

    桓子丹興奮的叫道。

    「那好。」

    秦霄平靜的說道:」

    從明天起,你跟著他們每天一起訓練。」

    「就……就練這些?」

    桓子丹咧著嘴憨厚地笑了起來:「師父,不是子丹狂妄,這些騎射之類的本事,子丹自己早就練得爛熟了。」

    「哦?」

    秦霄看著這個鬥志十足但略有些年少輕狂的徒兒,心裡暗想道:畢竟是名門望族的公子哥兒,不給你一個下馬威,今後還不好約束了。也正好借此來豎一個例子,開搏擊對打先河。

    秦霄說道:「那好,我問你。你自認為武藝如何?」

    桓子丹眉毛一揚:「雖說不是百里挑一,但好歹能敵得過幾人。」

    「想我親自教你功夫麼?」

    「想!」

    桓子丹差點興奮地跳了起來:「如果有師父親自教我功夫,那肯定比在這裡訓練強上百倍了!」

    「那好,我答應你。」

    秦霄不動聲色的說道:「不過,前提是,你在這些人當中隨便挑一個,能將他擊倒,我就親自教你。否則。在你達到他們地水平之前,還沒資格由我親自點撥,明白了麼?」

    桓子丹愕然的愣了一愣,這才想到自己太過於輕浮了,但此是已是騎虎難下,於是索性一咬牙:「好!」

    秦霄叫邢長風將特種營的人集合起來,齊齊站作一排兒。

    「挑吧。隨便挑一個。」

    秦霄對著特種營的人指了一指,然後宣佈道:「新來的兄弟,桓子丹。在兄弟們當中挑一人出來比武。」

    桓子丹憨厚的笑了笑:「師父,還是你指派吧。我看他們個兒都不大,萬一挑了個弱地,贏了也不光彩。」

    秦霄心裡一聲哂笑,隨手指了一人:「朱勇,出列。比武。」

    然後對桓子丹說道:「這個,是所有人當中,年紀最小,身高最矮也最瘦的。不過,你若是能打贏他,我說的話一樣算數。」

    桓子丹看了看走出來的那人。黑黑瘦瘦的簡直就像是營養不良的農夫,把牙一咬:「行!」

    朱勇跑到桓子丹面前,換拳一禮:「子丹兄弟,請賜教!」

    「來吧!」

    桓子丹渾身一抖。擺出了一個照門,雙腿前後開立,像尊鐵塔一樣的站得牢實。下盤極穩。

    可是他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氣沉丹田準備發力,朱通橫著一腿就掃了過來!

    快!

    太快了!

    桓子丹心中不由得一聲疾呼,可是要躲閃根本就已經來不及了!那一腿,在他眼中。只有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

    迫於無奈,桓子丹本能的架起雙臂擋在頭前。

    『砰』的一聲。朱勇一腳牢牢實實的踢在了桓子丹地雙手前臂。

    桓子丹一聲大叫,整個人像沙包一樣的朝後彈去,地上打了兩個滾,腦子都有些暈了。

    朱勇見下招太狠,正準備跑過去扶他起來,不料秦霄在旁邊一聲冷喝:「站住!讓他自己起來。戰士,勇士,就是打出來的!這點力道就受不住倒下了,如何上陣?」

    倒在地上的桓子丹心裡不服,蹭的一下跳起來,甩脫掉身上地衣服,露出古銅色鼓漲成疙瘩的大塊肌肉,恨恨的啐了一口:「再來!」

    身後秦霄一聲冷喝:「除了殺人,其他的招都可以用,不許手下留情!」

    朱勇悶哼一聲,一個快箭步就跨了上去,回身一個迴旋踢,如同閃電一般的抽到了桓子丹的臉上。頓時,桓子丹如同牛犢一般地身體,朝後一個側翻就倒了下去,悶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場面靜靜的,沒有人說話,都看著趴在地土的桓子丹。

    桓子丹在地土踹了一陣粗氣,用手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嘴角已有鮮血溢出。但他一聲低喝,全身運足了力氣,吐了一口血水,又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再來!」

    這一次,桓子丹豁出去了一般主動出擊,連連使出拳腳朝朱勇攻擊!

    朱勇輕飄飄的躲過他一拳,一矮身侵到了他地胸前,反手一肘頂到了他的膻中!

    桓子丹頓時感覺一氣窒息,胸腹間劇痛傳來,渾身都散了盡,不由自主的頭朝前伸去。朱勇順勢從後掠起一腿,就地一旋朝他頭頂掃去。桓子丹本能的架起雙臂一擋,整個人像釘子遇到了鐵錘一樣,生生地矮了下去,然後朝後便倒,心裡瘋狂的罵道:混蛋!他這是用的腿還是鐵棒!

    桓子丹張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悠了一陣,居然又站了起來!臉上除了痛苦,更多的是憤怒和冷酷的殺氣。

    秦霄不由得大聲道:「要的就是這種氣勢!就算是打不過,也要有拚命的心!這才是男人!兄弟們,都看仔細了。以後每天的搏擊對打,都要有這種氣勢!」

    桓子丹連眼睛都要漲紅了,號叫著就撲了過來。朱勇覷了個空門,橫踢一腳過來。不料桓子丹之前吃了幾招已經是有些學聰明了,之前的是個居然是個虛招,此時閃身一躲,大吼一聲一拳直直的迎了上去,正擊到朱通的腳底板!

    朱勇如遭重錘擊打,整個人都倒飛開去,落地前一個墊步翻身卸去了力道,穩穩站住,但眼睛裡已有一絲疑惑之色。

    秦霄心中暗驚道:朱勇這一腳,力道何其大!桓子丹居然一拳將他擊了回來,可見他的拳頭力道更大!想不到這個看似笨拙的少年,居然天生神力!

    桓子丹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殺氣騰騰的冷笑,又怪叫著衝了過來。

    朱勇這次沒有大意,揚頭一閃躲過了他的拳頭,順勢一個過肩摔就將桓子丹粗壯的身子凌空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半晌動彈不得。

    秦霄揚了一下手:「停!」

    緩步走到桓子丹身邊,只見他氣喘如牛,眼睛瞪得老大的看著天空,嘴裡、鼻子和臉上已經全部是血。

    秦霄淡然說道:「服氣麼?」

    「不服,再來!」

    桓子丹倔強的從地上翻身爬起來,作勢要運氣,卻感覺膻中泛力渾身發軟,每一根骨頭都在疼!呲牙咧嘴的狠一咬牙——「再來!」

    秦霄往旁邊跨了兩步:「那就再來吧。」

    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驚疑:想不到,一直以來最懂得善待士卒的候爺,這次居然這麼嚴厲!

    朱勇心裡也想道:候爺是有意讓我做搏擊對打的示範,不能偷工減料懈怠了!

    朱勇暗沉一口氣,主動出擊,腳下飛步一彈,人已經到了接近崩潰邊緣的桓子丹身邊,直起一個抬腿,直踢到了桓子丹的下鄂!

    桓子丹遇招而倒,趴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秦霄走過去,將桓子丹從地上拎起來:「恨朱勇,恨我麼?」

    桓子丹喘著粗氣,嘴角細絲的鮮血緩緩往外流,雙眼裡凶光畢露:「恨!但我更恨我自己沒用,是他娘的一個飯桶!」

    「好,是條漢子!夠資格當我的徒弟!」

    秦霄鬆開桓子丹,讓他自己站著:「恨自己沒用,就用多倍的努力,去超越比你強的人!諸位兄弟,從今天起,大家都給我拿出點男人的血性來。像桓子丹這樣,就算被打倒,也不能被擊敗!特種營裡,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怕死的懦夫!以前的訓練,相對於今後的特訓,最多只是撓癢癢。是男人的,都給我提起精神來!明白了麼?」

    「明白!」

    所有人的心都開始繃得緊緊的——加入特種營這麼久,終於要玩真格的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2 20:33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50章 閒情小調
    桓子丹躺在籐椅上,臉上一陣陣扭曲,疼得直發抖。打架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靜了下來神經放鬆了,才感覺鼻子、下鄂和臉上一陣陣劇痛。老頭子鍾衍正在給他臉上去血敷藥,每沾上一下都疼得他直咧牙,雙手緊緊的抓著籐椅扶手,一陣骨骨作響。

    好不容易料理完了,鍾衍揮袖輕輕的擦擦額頭的汗,兩個小藥童拿走了藥箱和瓶瓶罐罐。

    桓子丹從座椅上站起來,對著鍾衍報拳一禮:「多謝老先生了!」

    鍾衍擺了擺手:「算啦,年輕人。別謝我,去謝那個和你對手的特種營大哥吧。他已經處處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現在身上至少要多十幾處斷骨頭,好歹要在床上躲幾個月。」

    桓子丹愕然的愣住了:這……還手下留情了?

    轉眼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秦霄和郭子儀,二人臉上都掛著淡然的冷笑。桓子丹心裡一陣慚愧和羞恥,走到秦霄面前雙膝一跪就拜倒下去:「徒兒知錯了,師父恕罪!」

    「起來吧。」

    秦霄說道:「年輕氣盛,其實也是好事,至少鬥志可嘉。現在你應該樂意和特種營的人在一起進行訓練了?」

    「徒兒一萬個願意!能有朱勇那樣的身手,就有希望報仇了!」

    桓子丹站了起來,面上一陣怨憤的怒氣:「我爹娘和家人,死得太慘了!」

    秦霄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仇恨有動力,這是有利的一面。但也不要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胡作非為。特種營的紀律是十分嚴格的。這是郭子儀,你師兄。今後你與他做伴吧,有不懂的就問他。」

    郭子儀滿面春風地上前抱拳一禮:「師弟!」

    桓子丹忙不迭的回禮:「師兄好!」

    打量了郭子儀一眼,卻發現他生得俊美而瀟灑。大方而不失穩重,心裡不禁暗暗的欽服。

    秦霄說道:「你來得較晚,前面已經落後了一大截,但我不會給你什麼特殊照顧的。本事要自己練。不比別地什麼東西,還能拔苗助長。從今天起,你要花費比他人更多的努力迎頭趕上,直到達到特種營的平均水平才有資格讓我親自指導你。你有信心辦到麼?」

    「能!」

    桓子丹咬牙一抱拳:「師父你就放心吧!縱然是死都不怕了,還能怕吃苦麼?我這去跟著訓練!」

    「嗯,去吧。」

    秦霄看著桓子丹的背影,暗自想道:這個桓子丹,鬥志很旺盛。殺氣也很強烈,甚至可以說是有一股苦大仇深的戾氣。

    特種營中,就缺他這樣玩命的精神。雖然他現在是最差的,但假以時日,應該能夠脫穎而出……

    下午的體能與箭術訓練,用不著他幹什麼了。秦霄逛到了前堂,看到上官婉兒正攙扶著李仙惠在花間樹下散著步,心裡不禁一動,朝她們走了過去。

    二女正在悠閒地漫步。低頭竊語,時不時的發出一陣輕笑。秦霄大搖大擺的走過去,笑嘻嘻的道:「二位夫人,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李仙惠轉頭瞅了秦霄一眼,嘻嘻一笑:「去去,女孩兒家的事兒,你來聽什麼。」

    上官婉兒也附合道:「就是!」

    秦霄微微一愣,湊到她們中間,左右抱住她們的香肩:「不會吧。老公面前也要保密?」

    「那當然。」

    李仙惠笑吟吟的說道:「有些事兒呢,那是密秘的。就該是秘密。婉兒你說呢?」

    「嘻嘻,是的。」

    上官婉兒笑意濃濃,而且很笑得很詭異,很曖昧。

    秦霄心裡恍然一悟:這兩個大妞兒。不會是在討論『床上』地事兒吧?敢情在交流彼此的心德感受呀!

    秦霄臉上一陣會意的怪笑:「我知道你們聊的什麼了,哈哈!」

    然後伸手摸到了李仙惠的肚子上:「咦。還這麼小呢。」

    李仙惠嗔怪的拍了他的手一下:「才兩三個月,能有多大,真是的。笑得這麼大聲,莫驚到孩兒。」

    秦霄蹲下身去,死纏的將耳朵貼到李仙惠的肚子上,一陣嘿嘿地偷笑。

    「笑什麼呢?」

    二女異口同聲。

    「我兒子對我說,剛才呀,他的兩個娘,正在討論閨房之事。」

    秦霄呵呵地笑道:「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二女頓時一臉的扉紅,齊齊的伸手作勢要打他。

    秦霄哈哈大笑的躲開,二女馬上來追來。秦霄看著李仙惠小心地樣子,慢不迭的停了下來,跑上前來扶住她:「哦好好,我不跑了,自己來投案自首。你別劇烈運動傷了胎氣。」

    李仙惠輕輕地拎了拎秦霄的耳朵:「壞蛋,大壞蛋!婉兒,一會兒晚上把他趕出來,不讓他上床。」

    上官婉兒一臉飛霞艷紅,輕跺著腳怨道:「仙兒!……」

    秦霄嘿嘿一笑:「那我就上仙兒的床!」

    「休想!」

    李仙惠一吐舌頭:「現在都是墨衣陪我睡的,哪有你的份兒!」

    「那且不更好,三人同床共枕。」

    秦霄作出一臉淫邪的怪笑:「齊人之福呀!」

    「找打!」

    二女一起發彪,玉手粉拳就要招呼上來。

    春末夏初,楚仙山莊的花圃樹蔭正吐露出顏色來,三人鬧得正開心,小石拱橋上快步跑來一人,仔細一看,是狄光遠八五八書房,匆匆忙忙的看似有事情。

    秦霄看了一眼,走出花圃攔住狄光遠:「光遠大哥,這麼匆忙,有什麼事情?」

    「哦,大郎你在這裡呀。」

    沒有外人的時候,狄光遠都習慣親暱的叫秦霄作『大郎』。「莊裡有客人來拜房,說長安來的,楚王的人。」

    李隆基的人?秦霄心裡一怔——「快請他進來!」

    剛剛送走了信使盧奐,馬上又派人送了信來。莫不是有重要地事情?

    秦霄走到二女身邊,在她們每人臉上親了一口:「老婆大人,卑職要去處理公務啦,二位繼續悠閒著。忙完了我就來伺候行不?」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一陣咯咯的笑了起來:「看你這油頭粉面的樣子,哪裡還像是個大將軍。快去吧,真是的。幸得沒有外人,不然威信都掃地了。」

    秦霄如法炮製的左右開弓又在兩個臉蛋兒上親了一口:「老婆面前,我哪裡有什麼威信嘛!我就怕晚上睡客房,香香!好了,你們繼續玩,花圃裡空氣還真是好。多呆一會兒,有益於胎兒。我走啦!」

    上官婉兒輕攙著李仙惠,一臉眷戀和溫柔的笑著說道:「仙兒,他還真是個好老公,好男人,等到成親了才清楚的知道。除了多情,還很細心體貼喲,太難得了!原本以為吧,他只是個五大三粗的猛將軍。沒想到有時候比女人還細心,什麼都懂。」

    「可不是嘛!」

    李仙惠摸摸自己的肚子,又轉過來摸了摸上官婉兒的肚子:「你也趕緊懷上吧,我也好有個伴兒呀,嘻嘻!要加油哦!老公身體夠棒的,每天讓他交兩三次功課好了。」

    上官婉兒頓時一臉酡紅,嬌羞的扭捏著身子避開她地手:「說什麼嘛,仙兒!你呀,真是被老公帶壞了,也學著油腔滑調的吃人家豆腐。」

    秦霄回到了前堂正廳的書房裡。狄光遠將人領了來。一個二三十歲的走卒模樣的人,納頭就拜倒在地。秦霄忙讓他起來:「楚王派你來的?」

    「正是!」

    來人說道:「小人是楚王近侍書僮。有書信一封在此。」

    說罷就拿給了秦霄。

    秦霄接過書信,對狄光遠道:「狄先生,帶他下去休息,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二人正去。秦霄取出藥水塗到信上,細細的讀了起來。心裡忍不住一陣激動——唐休璟,終於自請下崗回家養老了!就在五王被害後的一個月,老頭子終於支持不住卸甲歸田。

    秦霄心裡暗自歡喜,唐休璟一走,隴右道就失去了一塊屏障。雖說駐軍沒有減少一人,但是缺少了大元帥統一指揮調度。也就是說,現在西北缺人!

    轉念一想,又有些冷靜了下來:就算沒了唐休璟,朝中能用的人還是很多啊……而且現在,邊疆無戰事,有安西四鎮大都護和幾個方鎮大都督,還是沒有我什麼事兒呀!真是……苦悶!

    不過,不管怎麼說,唐休璟一走,將要留下極大地空缺,總比以前機會要多了一些。唐休璟打仗是個天才,對吐蕃七戰七捷,在軍中的威信無可比擬,這可是唐史上極難得的。有他在,吐蕃、突厥都有點投鼠忌器不敢冒邊,韋後和武三思,也一直不敢拿他說事開玩笑。畢竟他們心裡清楚得很,要是動了唐休璟,恐怕要在軍隊裡引起眾怒,民怨也會沸騰了。

    另外,李隆基的信裡還說了幾件小事,李裹兒繼續發瘋,相王和太平公主繼續裝逼,自己和太子繼續聲色犬馬。而且他自己馬上要當爹了,足球也玩出了花樣,每天和李重俊在一起賭球玩;找了幾個王妃教她們打麻將,蠢得很,老是學不會,很沒勁;很懷念當初在秦霄家裡聚賭的日子;很希望能到江南來逛一趟。

    秦霄不禁一陣好笑。這個李隆基,還真是能苦中作樂。

    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的敲響了,一個稚氣十足的聲音在外面喊道:「候爺哥哥,你在裡面麼?」

    楊玉環?秦霄心中一笑,走過去開了門,蹲下身去將她抱起來:「玉環呀,今天怎麼沒有練琴跳舞呢?」

    楊玉環將嘴兒嘟得長長的:「雲兒姐姐成親了,住到了後院大樓裡。紫笛姐姐出門到牙刷廠去了,沒人陪我玩。我心情不好,不想學。」

    「哦,呵呵!」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你還心情不好了呀?那哥哥陪你玩好不?」

    「好呀!候爺哥哥最最好了!」

    楊玉環嘖嘖的在秦霄臉上親了兩口:「我們一起去划船好麼?我奏曲子給你聽。」

    「行哪!」

    秦霄放下楊玉環:「玉環稍等一下。」

    走到桌邊,準備將李隆基寫來地信收起來,心裡恍然一亮:李隆基說有機會要到江南來?——到江南來!

    開什麼玩笑!

    要是真來了,鬼使神差的讓他和楊玉環見了面……

    法客!秦霄心裡忍不住恨恨地罵了一句:天知道他們之間會不會擦出什麼『火花』,歷史重現?我還是小心提防著。只要李隆基敢來,我馬上將楊玉環藏起來,讓紫笛帶著她到江州刺史府何開那裡住幾天。

    秦霄收好信,牽著楊玉環的手走到了前院花圃間,李仙惠和上官婉兒正從在賞花亭裡閒聊呢。

    秦霄笑呵呵的走過去:「二位老婆,一起去楚仙湖裡泛舟吧!」

    「好呀!」

    二女馬上附合,站起身來興高采烈的就走。上官婉兒還走過來,抱起了楊玉環在她臉上親來親去,弄得楊玉環咯咯地笑起來,左右躲閃。

    候府裡有特製的遊船畫舫,專供秦霄消譴地。金色的甲板船艙,裝飾得富麗堂皇,每天都有人清洗得乾乾淨淨。

    四人上了船,船夫們船撐到湖心,都識趣聽話的躲到了船底的艙板休息室裡不出來了。

    秦霄搬了張太師椅坐到船頭,悠閒的擱起了二郎腿,拿著一支魚竿釣起魚來。上官婉兒則是和楊玉環坐到了一面古箏前,指導她彈琴奏曲。

    湖麗的清水,悠悠的河風,輕揚的古曲,秦霄感覺愜意極了。暖暖的太陽曬到身上,似乎就要昏昏欲睡。

    李仙惠輕輕走到他的身後,替他揉著肩,低語道:「老公,看來你又有了心事呀?」

    「哦?沒有啊!我在享受,在休閒。」

    「又蒙人呢!你釣魚都沒有魚餌,釣的什麼?明顯是心不在焉嘛!剛才來的客人,是不是長安來的?」

    「呵呵,我的老婆大人,你什麼時候也這麼料事如神了?」

    秦霄憐愛的拉著李仙惠,讓她坐到自己大腿上:「說實話,的確是阿瞞寫信來了,告訴我唐休璟乞老歸田了。」

    「那關你什麼事情呢?你又做不到兵部尚書、諸軍大都督。」

    「是呀,所以……」

    秦霄無奈的挑嘴一笑:「我就繼續在江南享受我的閒情小調,有空就努力造人,多生兒子多養女兒。老婆,你說,你要是給我生個龍鳳雙胞胎多好?一次兩個,多省時多安逸呀!」

    「去你的,就是沒個正經!」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2 20:34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51章 風雪刀的吟吼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臘月已至,看著將近。

    府門前,狄光遠招呼著下人,將滿車兒的年貨往府裡搬運。天色一陣昏黑,眼看著就有風雨要來了。

    時已至傍晚,秦霄和李仙惠、上官婉兒等人,都吃過了晚飯,在堂前的庭院裡散著步子。秦霄小心的攙著兩個大肚子的老婆大人,悠哉游哉。

    秦霄左右的摸了一下李仙惠和上官婉兒的肚子,笑呵呵的說道:「真爽,就要當爹了!仙兒,算起來你的也有七八個月了,就快生了吧?婉兒的稍小一點,才只有半歲不到。哎呀,這些傢伙,為什麼非要在肚子裡呆那麼久,不早點出來見我的這個爹呢?」

    二女嘻嘻的笑了起來:「你呀,就是喜歡胡說八道。敢情你不是在娘胎裡呆滿了十月。」

    郭子儀和桓子丹來了,齊齊的抱拳行禮:「師父好,二位師娘好!」

    「嗯,該去當教書先生了。」

    秦霄喚來墨衣和紫笛,讓她們照顧著二位夫人,準備帶兩個徒兒去練功。天下飄下雪花來,紛紛揚揚從天而下。

    上官婉兒一聲輕呼:「哇!終於見到南國的雪了!好細好碎呀!」

    「雪?」

    秦霄心念一動,走回房間裡拿出金梁鳳給他打造的那把寶刀,走到庭院裡,猛然拔刀揮出,然後突然頓住——幾片雪花被切成二瓣,一半繼續飄落,一片留在了刀面上!

    「好刀!」

    郭子儀和桓子丹二人同聲驚呼出聲來。

    秦霄滿意的撫著寶刀:「不愧是劈風碎雪的『風雪刀』!金梁鳳,還真是名不虛傳!」

    郭子儀說道:「師父,你怎麼不把金先生這樣的奇人留下來呢?讓他這麼走了。多可惜呀!」

    「留不住的。」

    秦霄無奈地搖了搖頭:「人家是世外高人,什麼金銀、官爵和女人對他都沒有吸了力。」

    心裡不由得回想起,金梁鳳臨走時跟他說的話。

    當時他說,秦霄的命理,就合『第一乾卦』:『初九潛龍勿用,九二見龍在田。九三終日乾乾,九四或躍在淵』。當時還特意替他卜了一卦前程,得一『夬卦』,卦詞說『夬,決也。剛決柔也:健而說,決則和』。秦霄當然不懂這些晦澀的卦辭是什麼意思,要金梁鳳解釋,他也不肯多說,只是扔下幾句『揚於王庭,柔乘五鋼也:孚號有厲,其危乃光也;自千邑,不利則戎。利有攸往,剛長乃終也』。

    這些話,只能讓秦霄更加頭大。可是說完這些,金梁鳳死活不肯開口,就這樣飄然走了。秦霄雖然不敬鬼神,但是對這種凝聚了古人玄妙智慧的《易》卜還是很相信的,於是將這些拗口無比地話記了下來,找到博學多才的范式德,翻了大堆古籍。總算是弄了個大概明白,此卦乃是夬卦第四十三卦,意思大概是——陽剛君子果決制裁陰柔小人。剛健勇進果決行事才能成功;但因為此卦一柔爻乘凌在五陽爻之上,又必須要謹小慎微才能度過眼前危機,不利於與小人針鋒相對刀兵硬磕。也就是說,一味的崇尚武力將使『剛決』走向頹勢;但又唯有一直陽剛強盛下去。才可得善終。

    這一副卦,但與秦霄心裡的打算不謀而合——唯有手中握有武力實權。才能真正的平安;同時,武力也要根植於朝堂之上,與智力、政治密不可分。按金粱鳳地批卦算來,我現在正是應」乾卦第一中的『九三』,終日乾乾,也就是賦閒下來了也不躲懶,時刻養精蓄銳。可是什麼時候,那九四的,或躍在淵,才能到來呢?……

    北風呼嘯起來,雪花亂舞,天空都是一片灰濛濛的。不知是誰突然叫了一聲:「好大艘船!」

    眾人抬眼朝楚仙湖上看去,一艘巨大的軍船乘風破浪而來。

    秦霄心中一緊——軍船!除了來找我,絕對再沒有別的意圖了!正準備帶兩個徒弟進屋的,腳下一時也停了下來,看著那艘船。

    船行靠岸,跑出一隊兵丁。秦霄心頭一震——千牛衛!

    來的,居然是皇城禁衛千牛衛!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有點緊張地靠到秦霄身邊:「老公……千牛衛怎麼來了。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

    「不可能!」

    秦霄面上卻露出喜色來:「如果要找麻煩,要麼是派個御史來就行,要麼,就是大隊的軍兵來。這麼幾個人,我看著倒像是……來傳旨的!」

    雪愈下得緊了,那隊千牛衛,簇擁著一個身著緋袍的人,快步朝山莊門口跑來。狄公遠連忙迎了上去,不久馬上快步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候爺,朝……朝廷來了聖旨!」

    秦霄心頭一凜:果然!

    千牛衛跑到府門前,閃出布到兩邊,中間一人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居然是小太監高力士!

    秦霄下了台階上前幾步道:「高公公,你怎麼來了?」

    高力士一臉笑意:「候爺,小人可是趕了幾千里路,來給你送這份兒大禮的,冷不防的遇到地風雪,差點沒凍死在湖上,好歹請我們進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哦?」

    秦霄哈哈大笑起來:「是我失禮了,高公公請,諸位千牛衛的兄弟,也請屋裡坐。」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一股幽怨之色來。

    高力士帶著千牛衛走到府第大廳上,從錦盒裡取出一份聖旨,長聲喝道:「檢校千牛衛大將軍、楚仙候秦霄,接旨!」

    滿廳的人齊齊跪倒,高力聲朗聲念道:「愛卿離朝多日,朕不甚想念。然多事之秋,北疆不寧。朝廷正當用人之際,望愛卿以國事為重,速歸長安,為朕排憂,為國解難。朕特擢愛卿為攝御史中丞,復左金吾大將軍之職。另授左威衛大將軍,仍嗣候爵,享封邑永食。愛卿勿辭勞苦,且與攝御史大夫、朔方軍行軍大總管張愛卿仁願一起,開赴北疆。以御突厥!另,愛卿身邊地萬雷,原系萬騎副使,現平遷為左威衛四品中郎將;范式德為左威衛長史,三十名原萬騎騎尉護衛皆晉陞一品,擢為左威衛正七品中候,與卿同往朔方。欽此!」

    秦霄心中一陣狂喜:等到了,終於等到了!『或躍在淵』。居然在一個北風吟唱朔雪飛揚的日子裡!

    謝過恩後,秦霄馬上從高力士手中搶過聖旨,細細的讀了幾遍,金字大批,玉璽朱印,那莊嚴穩重地字跡,必定是出自宮苑內監鍾紹京之手!

    眾人一起大聲道:「恭喜大將軍!」

    秦霄忙不迭地一把抓住高力士,將他拖進書房裡:「高公公,具體是怎麼回事。快給我說說。」

    高力士跌跌撞撞的被秦霄拖了進來,好不容易站得穩了,呵呵地笑道:」

    真是賀喜大將軍了。終於等到回朝之日!太子與楚王,可是眼睛都快盼瞎了!臨走之時,楚王托我給你帶一件兒東西來。這不,正在我袖管兒裡揣著呢。」

    說罷不急不忙的拿出一團黃絹包裹的東西。遞給秦霄。

    秦霄咧嘴一笑,這李隆基。就愛搞這種裝神弄鬼地玩藝兒!展開來一看,淡淡的一股子藥味,顏色像樹根,形態像是人參。秦霄奇道:「這是什麼玩藝?」

    高力士笑道:「此乃一味良藥,一般的方子裡,都要用到。大將軍聰明過人見聞廣博,何不猜之?」

    「呵,猜什麼!「秦霄笑道:「一時粗心,沒認出來。這不是『當歸』麼!」

    「對呀!」

    高力士笑得高深:「正是——『當歸』!」

    秦霄心頭恍在一悟:「看來,楚王的意思,也就是說我該回去了?好呀!等了快一年,終於等到今天了。高公公,發生了什麼大事麼?怎麼讓我領兵去朔方?」

    「是這樣的。」

    高力士皺眉說道:「唐休璟致仕後,突厥人就不安份了。兩個月前,突厥跨過黃河入寇鳴沙,進掠原州、會州等地,奪走隴右監牧馬一萬餘匹,殺人放火搶虐擄民,情況十分危急。原靈武道行軍大總管沙吒忠義與突厥會戰,大敗而回,我大唐戰死六千餘人,原州、會州等地,現在已是一片狼籍。」

    「沙吒忠義?此人我知道,原是太子部下,剿除江南逆匪時他與李多柞率領羽林衛幫忙,有他一份功勞。」

    秦霄說道:「但他哪裡是突厥可汗默啜地對手!」

    「哎,是呀!沙吒忠義身負重傷,險些陣亡在靈州。回朝被貶,險些喪命。後來有太子和太平公主求情,留在了羽林衛戴罪立功。」

    高力士說道:「可是,這次突厥率軍入寇的,不是默啜本人。是默啜的侄兒,阿史那骨吐祿之子阿史那闕,也就是闕特勤!」

    「阿史那骨吐祿是突厥汗國的建立者,阿史那默啜是他弟弟,現在大名鼎鼎的突厥可汗。這闕特勤是什麼人?」

    秦霄一皺眉:「怎麼從來沒有聽過說?」

    「大將軍不認得闕特勤,也是情有可原,因為這小子今年居然還只有十六七歲!」

    高力士一驚一乍的說道:「但大將軍肯定認得他的師父——力賀達。就是聖後在世時,長安宿羽亭上,你還與他比過武,踢掉了他七顆牙的那頭突厥野豬!」

    「是他地徒弟?「秦霄不由得一聲冷笑:「怎麼,闕特勤很厲害麼?」

    高力士笑了一笑,說道:「說起來,大將軍應該感謝闕特勤了。因為,若不是因為他太過於耀眼,無人敢纓其鋒,陛下也不會接受的太平公主、相王、太子、張仁願和一乾兒親王、大臣等人地聯名建議,將大將軍召回朝堂,前往朔方。」

    秦霄不由得挑起嘴角冷笑起來:「力賀達也就是一個手下敗將,莽夫而已。他的徒弟,有那麼神麼?」

    「大將軍莫要小看了這個少年。」

    高力士說道:「如果有人同時指揮三支萬人的大軍,不露形跡的奇襲了我大唐三州之地,然後一匹馬,一把刀,單騎在唐軍靈武營裡殺了三個來回,身上披了一百多支箭〔筆者小註:一點也沒有誇張,史實記載如此!〕還能頂住三個郎將七個校尉的圍攻,並將他們的頭臚全部砍下來,系到馬脖子上。那麼,這個人,肯定也配與大將軍一戰了!」

    秦霄不由得心裡微微的抽了一口涼氣:除了身上中地一百多支箭,這個闕特勤,倒與當年的長山趙子龍有得一拼了!看來,突厥這個以戰為生的馬土民族,還真地是藏龍臥虎人才輩出!

    「好!」

    秦霄興奮的一錘桌子:「終於有對手了!這一次,我就與他在疆場之上,較個高低!」

    高力士歡喜的點了點頭,拱手一長揖:「既然如此,國事緊急,請大將軍即刻西進北上,進京面君!太子和楚王,也是望眼欲穿!」

    「那好!」

    秦霄一擊拳,「今日天色已晚,容我和部下稍做準備,明日就動身。高公公和千牛衛兄弟們都遠來辛苦了,先請安歇。」

    高力士滿面笑容:「多謝大將軍。」

    秦霄出了書房,帶著郭子儀和桓子丹,大踏步的朝後院軍營走去。

    到了校台上,秦霄掄起棒錘,親自擂響了戰鼓。訓練了一天地特種營將士們正在營裡休息,此時齊齊的跑了出來,瞬間集結完畢。

    秦霄凜了凜精神,大聲說道:「兄弟們,國難當頭,我們斬將立功地日子到了!突厥欺我朝中無人,公然侵襲靈州、會州和原州,擄走戰馬萬餘匹,殺人無數。皇帝有旨,召我與兄弟們率領左威衛,前往朔方殺敵!」

    三十餘人頓時驚喜異常,齊聲大吼道:「好——」秦霄點點頭:「今日略作準備,明日辰時出發,飛奔長安!」

    「是!」

    「好,先去做準備吧。今日就此放假,晚上不加訓了。都去與親人聚上一聚。」

    特種營的人瞬間散去,邢長風走到了秦霄面前來,抱拳一禮,滿面春風激動的說道:「大將軍,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是啊!」

    秦霄說道:「是時候了!」

    抬頭望天,朔雪飛揚,北風怒吼,天地間一股沉沉的氣勢撲面壓來。

    秦霄的血管裡,卻有一股猛如烈火的**在洶湧的奔騰。腰間的風雪長刀,似乎也和這北風一樣,發出一陣錚然的鳴響與低吼。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2 20:34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52章 大雪滿弓刀
    北風依舊飛揚,北風將窗紙吹得沙沙作響。

    候府主臥房裡,秦霄和李仙惠、上官婉兒坐在炕頭,身上搭著一條繡絲棉被,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在長安的時候,秦霄就替怕冷的仙兒弄了這種暖氣『炕』。現在雖然到了南方,但大冬天的,仍然像在北方一樣,主臥窒裡除了木床之外,也做了個暖炕,就怕讓李仙惠給凍著了。現在大雪紛揚起來,看似一點也不比北方暖和多少。

    二女破天荒的擠到了一張床上,左右靠著秦霄的肩膀,臉上各自籠罩著淡淡的愁雲。

    場面靜靜的,三人似乎都不知道該說此什麼,唯有聽到外面北風的呼號。

    「老公……」

    上官婉兒最先說話了:「你這一去,又要多久啊?婉兒可真是害怕承受兩地相思的苦楚。」

    秦霄左右臂彎裡各抱著一個佳人,淡然笑道:「沒事的婉兒,這不是還有仙兒在這裡陪著你麼?還有我們即將出生的孩子。說來可惜呀都不能親眼看到孩子出生了。」

    李仙惠靜靜的倚著秦霄:「我們都知道,其實這一年以來,你表面看起來很開心,很悠閒,其實心裡一直挺憋屈的。現在能夠回朝建功、揚眉吐氣了,是好事。你不開心,我們也不會開心的。只要是你認為是值得去做的事情,就放心大膽的去吧。家裡的事情,不用擔心。」

    秦霄心裡一陣暖流升起,暗暗的將李仙惠摟得緊了,對她投去讚許和感激的眼神。

    上官婉兒輕歎了一口氣:「老公。你要出將入相,這是你的選揮,我們是左右不了地,也敬重你的選擇。但是現在朝上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是帶兵在外打仗,也要防著朝中的小人使詐啊!我們這一家子的男女老幼,可都眼巴巴的盼著你,你可要平平安安完好無損的回來。你是大將軍,別像小卒子一樣在戰場上那麼拚命,運籌雅幄就好了嘛……」

    秦霄也將婉兒抱得緊了:「我知道的,婉兒。你們都放心吧,不是告訴過你們麼,我屬貓的,有九條命。我還等著你們給我生八十對兒女呢!」

    「笨蛋!八十對……」

    李仙惠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那也至少要八十年哪!」

    秦霄大笑:「生四胞胎啊,二十年就槁定了。」

    上官婉兒哭笑不得:「真是的……我們又不是母豬!」

    「噢,對了。」

    李仙惠突然想起:「若是生了孩子,你還沒有回來怎麼辦哪?得有人取名兒呀!」

    「咦,這倒是個正事。」

    秦霄輕輕摟了一下上官婉兒:「婉兒你學問多見識廣,給個意見看看?」

    上官婉兒凝眉想了一想:「取名兒麼,還是老公拿主意吧,我們提點建議就好了。仙兒,我們現在最希望的,可就是老公能夠早點凱旋歸來吧?那孩子的名字裡,帶上『凱旋』二字怎麼樣?」

    「嗯,挺好。」

    李仙惠讚許的點頭:「還有,不是到朔方去麼?黃河附近八百里秦川之地,正好我們不也是秦家麼?紀念一下,帶個『川』字兒吧?」

    「哦,兩位老婆都這麼有學問哪!」

    秦霄呵呵地笑道:「好吧,既然你們都提議了,那就給孩子取名了。若是男孩子呢,就叫素凱川,女孩子就叫素弦月怎麼樣?」

    「凱川、弦月……」

    上官婉兒低吟起來,歡喜說道:「嗯,真是好名兒!男孩子的名字大氣不失文雅,女孩子的透出溫柔與詩意。老公呀,想不到你還挺有文才的!」

    李仙惠嘻嘻的笑道:「他還會吟詩呢,你忘啦?上次在岳州的時候,可是唬住了一片人。現在岳州那裡還多了一處『擲筆亭』,上面刻著老公的詩句呢!」

    秦霄心裡一陣好笑:算了吧,武功智力還不錯,吟詩?我只會抄襲。取這兩個名字嘛,連讀起來就是『凱旋穿越』,多有紀念意義呀……

    聊了一些開心地話題,氣氛總算是活潑一些了,李仙惠和上官婉兒臉上的淡淡愁雲卻一直不散。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眼見著天色晚了,秦霄分別拍了拍二女的肩膀:「很晚了,睡覺吧。懷著孩子呢,要多休息。」

    李仙惠的臉不由自主的就紅了,湊到秦霄耳邊,俏俏的道:「我們二人都大著肚子呢……三人,如何行房?」

    上官婉兒也聽到了,臉上也嗖一下變作緋紅。

    秦霄咧嘴一笑:「說什麼呢,我又不是腳豬,非得天天行房。今天老公就照顧二位老婆大人,好好的安心睡一覺吧!」

    上官婉兒和秦霄在一起的日子短一些,終歸不像是李仙惠那樣放得開,但又實在是不捨這最後一晚也不陪著他,更不想把秦霄拉到自己房裡去獨佔,於是縮下身子來,靜靜地倚到秦霄身上,將頭埋得低低地。

    李仙惠也乖巧的縮了下去。秦霄左右輕摟著二女,三人緊緊的挨在一起,彼此鼻息都能聽得到。

    說實話,秦霄還真有點不太習慣。兩個大肚肚的老婆將他擠在中間,總有點膽戰心驚畏手畏腳的感覺,生怕碰到了她們的肚子。好在這坑頭當初是為了打麻將聚賭設計的,有夠大,秦霄讓她們睡得開了一些,好歹讓自己好受了一點。

    剛剛沉默一會兒準備睡覺,李仙惠開口說道:「老公……現在我和婉兒都快要生了,你也不娶墨衣過門兒,這是什麼意思呀?說起來,她跟你的時間還是最長的。這可不好,你知道麼?」

    上官婉兒也說道:「可不是麼,我看墨衣,沒有任何一點的不好呀!又聰明又穩重,心地也善良。更重要地是,她有比我們都要強的一面,就是武功也挺好,可以時常跟在你的身邊,多個照應。那些大男人,對你再怎麼鐵膽忠心,也畢竟是粗枝大葉兒的,怎麼伺候人?」

    「是呀,婉兒說得對。」

    李仙惠說道:「要我看。老公這次去北疆,讓墨衣也跟去吧,多好。」

    「啊?」

    秦霄不由得驚聲道:「這不好吧?全是大男人的軍營裡,帶個女孩子……且不說影響不好,墨衣自己也會不方便的。」

    「哎呀,有什麼嘛!」

    李仙惠堅持的說道:「你讓她陪侍在帥帳裡,穿上將士的鎧甲,就當是近侍兵好了。誰敢隨便闖進來,誰敢過問?再說了,就算是上了陣,墨衣也不會比男人差嘛!你又不是沒見識過。上次從洛陽回長安地路上,若不是有她幫忙,你還真玄了。」

    秦霄一陣哭笑不得:「拜託,那是戰場、是軍營。不是江湖械鬥的地方……」

    上官婉兒想了一陣:「我也贊成仙兒說的。女子怎麼了?女子照樣為國建功殺敵揚威。前隋打突厥的時候,不就有代父從軍的女中豪傑花木蘭麼?征戰疆場十二載,立功無數,回朝還被封為尚書,現在不是還被追諡為『孝烈將軍』來紀念和褒獎她麼?我看哪,墨衣的本事怕是還要勝過花木!你也該給墨衣一個機會了,帶上她吧。人家都快十九歲了,你還打算讓她等到什麼時候?你雖然不說,但我們都知道,你這帶兵一走,少則半年,多則數年不回來。總不至於讓人家姑娘家,一直等下去吧?」

    秦霄不禁啞然,眼前似乎也浮現出墨衣那張秀美英氣,而又成熟穩重的面龐來。

    李仙惠輕輕地搖了搖秦霄:「帶吧,帶吧……多好呀!紫笛不帶也就算了。喜歡惹事的主兒,恐怕會在軍營裡鬧出彆扭來。江南這裡牙刷廠要人理事兒,而且我們也要有相熟的女子陪陪。墨衣無論如何你得要帶上。」

    「好吧。」

    秦霄無可奈何的笑道:「謹遵二位老婆大人之令,攜俠女墨衣同赴北疆!」

    第二天,候府大門前,秦霄等人整裝完畢,只待出發。

    秦霄對高力士說道:「高公公國事緊急,我們就快馬先奔長安了。一路上驛站換馬,加鞭而去,你和千牛衛在後面避著風雪慢慢跟來就好。」

    高力士連連點頭:「也好,也好。鄂州驛的馬匹就不少,可以給大將軍每人添置一馬。我看大將軍和諸位將軍的坐椅都是上等良駒,換到驛站就可惜了。」

    秦霄笑道:「多謝高公公提醒,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桓子丹一直在幫著秦霄打理馬鞍和行李,此時鬱悶的說道:「師父……我什麼時候,才能和你和師兄一起上陣殺故啊?」

    秦霄拍了拍他結實的肩膀:「別心急,你現在出現在長安和軍中只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恐怕武三思他們會要斬草除根不放過你。等風聲過了,你就跟我們一起吧。在家裡也別偷懶將功夫練好。」

    桓子丹情緒低落的點點頭:「師父放心,徒兒會加倍努力的。」

    秦霄略點點頭,心裡暗道:桓子丹這小子,最近幾個月來,幾乎是拚命一樣的訓練,付出的努力遠遠超過所有人,一身的武功本事,突飛猛進。現在就算是上了戰場,也應該是頭猛虎了。只是可惜,因為他爹桓彥范的事情,現在還不是帶他出場地時候。

    府門屋簷下的台階上,李仙惠和上官婉兒倚在一起。靜靜的看著秦霄,旁邊的紫笛眼睛通紅,看似剛剛哭過了,怨恨的看著秦霄。狄光遠和莫雲兒,以及那些特種營將士的妾室,也都依依不捨地看著將要離開的這些男人。連小蘿莉楊玉環也是一臉的傷心,仰著頭、眼淚汪汪的看著秦霄。

    秦霄把心一橫——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要是糾纏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猛一揮手:「上馬,啟程!」

    三十餘人,齊刷刷的翻身上馬,『喝喝!』的聲音此起彼伏,排成了一條兒直線,縱馬朝莊外跑去。

    李仙惠輕輕的掂了掂腳尖,翹首看著大雪北風之中,跑在最前猩紅戰袍猛烈飛揚的秦霄,眼瞼下終於湧出兩行清淚來。上官婉兒微揚素手,替李仙惠抹去臉上的淚,扶著她朝屋裡走去,在她耳邊說道:「我還以為我會忍不住哭起來,沒想到你倒先流淚了。」

    李仙惠微含著頭,低聲說道:「我是主母麼,得要表現得莊重堅強一點,不然人家還不看笑話了,老公也會走得不安心……其實我昨天就要哭了,一直忍著。」

    上官婉兒也湧出淚來,二人相依著走進了李仙惠的臥房裡,到炕上悄悄的垂淚去了。

    唯有紫笛,遠遠的看著那些人的背影,忍不住跳腳就大哭起來:「什麼嘛!為什麼帶姐姐不帶我……嗚嗚!我不要和姐姐分開啦!」

    她這一哭,楊玉環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要候爺哥哥啦!」

    眾多小妾裡,也有人跟著哭了起來。唯有堅強過人的莫雲兒強忍住淚,將她的那些姐妹們都勸了回去。狄光遠也連拉帶哄的將紫笛和楊玉環勸進屋裡去了。

    高力士看了幾眼,搖頭淡然一笑說道:「將士們,我們也走吧,回朝交旨去了。」

    遂帶著千牛衛離開了山莊。

    北風凜冽,輕飄飄的雪花砸到臉上,也能讓人一陣生疼。

    秦霄的馬身後不遠,就跟著墨衣和郭子儀,邢長風和萬雷則領著特種營緊隨其後,將騎術不精馬匹也不快的范式德甩到了最後。三十六騎乘風踏雪,氣勢震震的奔跑在天地間的一片白靄之中。

    秦霄全副披掛,手綽鳳翅鎦金鐺,腰跨風雪長刀,黃金甲,猩紅袍,跨下寶馬飛蹄疾揚。心裡油然升出了一股大雪滿弓刀、飛馬踏連營的豪情。回頭看了一眼墨衣,神色淡然眉頭微皺,清麗英氣的臉上,寫滿淡定與從容。

    秦霄心中暗自道:墨衣,你心裡,也是真的願意跟我一起去的麼?……

    一路馬不停蹄到了鄂州,將那裡的驛站好馬洗劫一空,再乘船橫渡了長江,風雪依舊。

    三十六騎馬不停蹄流星趕月的飛奔趕路,總算是到了關內,終於遠遠看到壯盛的大唐都城——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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