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民國投機者 作者:有時糊塗 [已完結]

 
jf5385 2009-4-19 19:16: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4 836660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16:58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七節 閃電(十八)- -
    突然響巍的槍聲讓站外候候上車的乘客們驚呆了,他們同樣不知所措的四下張望,剛才還凶暴暴的〖日〗本人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

    「還不快走!還傻站著幹啥!」那個看上去很凶的〖日〗本兵嘴裡突然蹦出了東北鄉音。

    ,「老少爺們,趕緊走!這段時間不要到這來!快走!」另一今〖日〗本兵卻帶有明顯的南方口音。

    「嗒嗒!嗒嗒!」槍聲更加jī烈了,幾今〖日〗本人向站門口跑來,跑到半路就被迎面而來的子彈擊倒,百姓們這才如夢初醒,一哄而散,沿著小路向山裡跑去。

    吳大棒子躲在水房旁的一堵矮牆後面,邊向外射擊邊留心戰局,他心裡暗自慶幸,這伙特種部隊實在太可怕了,練小森居然就面不改se的在那與〖日〗本人聊天,還聊得那樣起勁,宋雲飛就敢像個真〖日〗本軍官那樣與日軍交涉。

    如果說這一切還可以說是心裡素質過硬的話,那麼現在的情況就讓他有些恐懼,槍聲響起後,他便躲在這堵矮牆後面,在他周圍的還有幾個國兵和兩個特種部隊士兵,國兵們頻頻射擊,可以他從軍二十年的眼光看,他們總共擊斃的敵人還不到兩個特種士兵的一半。

    這兩個特種士兵基本上是槍槍不落空,每聲槍響,對面前要倒下一個,最初吳大棒子和國兵們還沒感到什麼,〖日〗本人聚集在月台,一槍可以打穿幾個,可〖日〗本人反應過來,躲進各個角落後這種差距就明顯了。

    ,「你們注意下兩邊其他的交給我們。」或許感到國兵浪費的子彈太多,或許是對目前的情況滿意,一個特種士兵開始給下達命令了沒有絲毫身份顧忌。

    吳大棒子楞了下,還是接受了他的命令,加強對再側的監視,將正面就交給兩個特種士兵。

    「媽的,這小鬼子的槍真他媽的差。」一個特種士兵低聲罵道,讓他們使這種三八式步槍還真難為他們了,三九半自動步槍B型無論火力還是穩定xing都強過它。

    「將就用吧反正就這一仗。

    讓吳大棒子目瞪口呆的是兩個特種士兵還在邊打邊聊天,月台上活著的〖日〗本人越來越少,剩下幾個在血泊中掙扎。

    到這時,機槍聲卻沒有了,只剩下三八式單調的槍聲,〖日〗本人躲在列車下,車廂裡拚死抵抗。宋雲飛觀察了下情況,掏出支哨子用力催出三長兩短。隨著他的哨音,特種部隊士兵從各個角落出來,開始慢慢向前壓。

    這時從對面也傳來槍聲,宋雲飛看了下手錶時間過得還真快,從槍聲響起到現在已經二十分鐘了,再過十分鐘下一站應該發現特別列車沒有按時通過,隨後便會向上報告,關東軍司令部會很快知道,這對接下來的戰鬥會非常不利。

    看到部隊開始發動總攻宋雲飛轉過身,木村已經倒在地上,此外還有一個軍官倒在地上北野政次和另一名少將坐在凳子上,雙手被反綁。

    ,「混蛋!混蛋!」北野政次醒過來後一直在掙扎咒罵:,「八嘎牙魯!」

    宋雲飛皺皺眉走過去什麼話也沒說抬手便給他兩耳光,這兩耳光下去後,北野政次的臉頓時腫脹起來,嘴裡冒出血泡。

    ,「731部隊是個什麼部隊,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你不老實,我就把你們作過的事情在你身上重複一遍,你信不信?」宋雲飛的話象冰一樣冷。

    北野政次的目光中頓時lu出恐怖,慢慢的渾身發抖,血se從腫脹的兩腮退下,代之泛起一層死灰se,少將同樣面lu恐懼,沙啞著嗓音哀求:,「你們,你們,你們不能這樣,我,我們是學者,是學者。」

    「學你媽個r者」靠在窗邊的一個隊員罵道,隨宋雲飛留在室內的隊員全部精通日語,731部隊的實際情況早已經通報全隊,仇恨早已填滿他們身上的每個毛孔:,「你他媽的再凹嗦,信不信,老子就將那些玩意塞你肚子裡!」

    北野政次死魚般稜到地上,全身上下的骨頭似乎都斷了,少將面無人se,再不敢開口。外面槍聲更加織烈,特種部隊從隱蔽處衝出來,

    手榴彈在車廂裡爆炸,躲在列車下的〖日〗本兵被機槍壓制。

    從後面衝過來的樊春申又將他們從車底趕出來,特種部隊圍著列車清剿〖日〗本人,〖日〗本人四散奔逃,徹底喪失有組織抵抗。

    戰鬥很快結束了,車站內到處是〖日〗本人的屍體,特種部隊傷亡出奇的少,僅有三個隊員負輕傷,圖警長的〖警〗察和吳大棒子的國兵倒傷亡了十來個。

    樊春申提著槍跑到那幾節車廂前,指揮人將車廂打開,其中兩節車廂裝滿老鼠蟑螂和炮彈等東西,另一節車廂則裝滿了資料。

    ,「這兩節車廂不准動,這一節車廂的東西都給我搬下來!動作快點!」

    樊春申大聲命令,幾個隊員迅速爬上去,將車廂內的東西往外般,另外幾名隊員則爬到列車車廂之間,將掛鉤摘下來,還有二十多個士兵則在練小森指揮下,將最後一節車廂掀翻。

    清空道路後,兩節裝著生化武器的車廂被推到百米開外,幾個士兵拿著汽油桶,將汽油倒進車廂中,隨後用火焰噴射器點燃車廂。

    ,「這火!燒不掉你們的罪惡!」宋雲飛將北野拎出來,指著火舌高漲的地方大聲說道。

    北野臉se慘白,渾身依舊沒有力量,少將稍微好點,勉強還能站住,月台上到處是屍體,一層一層的疊在一起,鮮血汩汩流淌,男人的女人的,血順著月台流到鐵軌上。

    「十年心血!毀於一旦!」北野政次突然掙脫宋雲飛,猛衝向那爆裂升騰的火焰,沒跑出幾步被一個隊員一槍托打倒北野政次拍地大哭。

    「二十分鐘後撤退!」宋雲飛根本沒理會北野政次便下了命令,清理戰場中,從屍堆和廢墟中清出二十幾個俘虜此外還有七八個負傷的,這些傷兵特種隊員沒有任何遲疑便給他們補了一槍。

    731特別列車在拉姑被全殲的消息在傍晚時傳到錦州關東軍司令部前進指揮部,正在吃晚飯的岡部直三郎拔出武士刀將面前的飯桌劈成兩半。

    「八嘎!」岡部直三郎xiōng口起伏不定,他完全被恐懼嚇住了,帝國最高機密機密就此洩lu,這會帶來什麼後果,他根本不敢想。

    ,「酒謄隊長為什麼沒有親自去監督?!」整個司令部都響起了岡部直三郎的咆哮聲,所有軍官都噤若寒蟬,低頭站在旁邊,不敢開口。

    ,「支那人怎麼知道特別列車的?!」岡部直三郎衝到關東軍情報課課長武田功和特別情報部部長小松巳三雄面前:,「情報部都在做什麼?!」

    ,「憲兵司令部!鐵道司令部!都在幹些什麼!」岡部直三郎大罵,眾軍官麻木的表情讓他更加怒不可遏,武士刀一擺:,「你們都該切腹!向陛下謝罪!」

    ,「立高之助呢?!」岡部直三郎忽然想起這位全權負責乃1部隊撤退的第二昏參謀長:,「他在那?!我要問問他!他是怎麼安排的!保護部隊都幹什麼去了!」

    ,「立高之助!把他叫來!」岡部直三郎快瘋了,〖中〗國軍隊百萬大軍壓在山海關,關東軍只有三十四萬,而且極度缺乏物質,關東軍原本儲存的物質在華北會戰期間全部運到華北,現在這些物質已經成了〖中〗國軍隊的戰利品。

    「噗!」岡部直三鼻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搖晃下便向旁邊栽倒,他的雷官渡邊眼疾手快,跨前一步將他扶助,眾軍官連連忙過來,七手八腳的將他扶到沙發上坐下。

    「叫軍醫!叫軍醫!」第一雷參謀長松村知勝連忙吩咐。

    渡邊剛端來杯水,連忙放下就向外跑,岡部直三郎喝了兩口隨,又奮身起來:,「立刻追捕!不惜一切代價,消滅這批支那人!地圖!地圖!」

    松村知勝連忙將地圖拿來,鋪在桌上,岡部直三郎伏在地圖」嘴裡嘀咕著」「拉姑,拉姑」松村知勝趕緊在地圖指出來,岡部直三郎看了看不由分說的下令:「這支支那軍肯定向被逃竄了,他們的目的走向北,翻過北面的燈籠山,再翻越鷹嘴山,穿過草原,與支那四十九集團軍會合,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命令」岡部直三郎在地圖上找著,看看自己的部隊:,「321師團、458師團立刻北上,封鎖鷹嘴山,命令381師團立刻尾追,命令沿途個守備隊和憲兵,還有滿洲國防軍,都必須加入圍剿,動作要快,絕不准他們逃到四十九集團軍中。決不允許!」

    ,「閣下!閣下!冷靜,冷靜。」參謀長秦彥三郎連忙勸阻,蚓師團和458師團正面對四十九集團軍,將這兩個師團回調堵截,四十九集團軍要是趁機進攻,那就徹底完了。

    ,「冷靜什麼!還怎麼冷靜!」岡部直三郎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冰,這事要報上軍部,不知多少人要倒霉,恐怕連他這個新鮮出爐的關東軍司令也跑不掉,他很可艉會成為關東軍歷史上最短命的司令官。

    ,「閣下!閣下!」秦彥三郎有些急了,生怕岡部直三郎在jī怒中作出錯誤部署,打亂整個前線的部署,現在敵情不明,襲擊特別列車的部隊到底有多少人,整個特別列車有731部隊極其護衛隊上千人,但真正戰鬥兵員不過兩三百,有心算無心下,三百人便可全殲他們。

    「不要再說了,立刻執行!」岡部直三郎根本不打算聽秦彥三郎的意見,極其蠻橫的下達命令,秦彥三郎還要再勸,松村連忙拉了他一下,秦彥三郎扭頭看了他一眼,松村輕輕搖頭,示意就按岡部直三郎的命令辦。

    岡部直三郎又衝憲兵司令莊樹古次郎喝道:,「你立刻組織個調查組去調查,任何瀆職行為都要受到嚴懲!」說到這裡他停頓下,深吸兩口氣:,「讓立高之助滾回來!這個混蛋!究竟在幹些什麼!」

    31

    秦彥三郎輕輕搖頭,從撤退乃1部隊開始,〖日〗本開始陸續開始撤退在滿洲的一些重要部門,立高之助是這個計劃的執行者,包括在新京(即長春)的諸多部門,另外還有滿洲皇帝,滿洲的部分官員,這些人都要撤退到南滿,甚至朝鮮〖日〗本。

    莊樹離開司令部便回到錦州憲兵隊,他的憲兵司令部在新京,錦州憲兵隊便成了他的臨時指揮所,莊樹回來後,沒有休息,立刻召集幾個軍官組成一個臨時調查組,讓軍官們準備下,調動兩列鐵甲車趕往拉姑。

    軍官們去準備時,莊樹打算換身衣服,正在這時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他禁不住有些生氣的拉開房門,看到他的昏官正和一個青年軍官在爭執,這個軍官他不認識,是張新面孔。

    ,「吵什麼!成何體統!」莊樹禁不住大怒,這些人簡直越來越無法無天,居然敢闖自己房間。

    「司令官!我有重要情況報告,事情緊急,卑職不得不前來打擾!」軍官上前大聲報告。

    莊樹禁不住大怒,心說老子正有天大的事情要做,你那點什麼屁事,居然就敢來打擾我。731部隊試驗用的,「圓木」全部是關東軍憲兵司令部提供,一旦抖lu出來,歷任關東軍憲兵司令都逃不掉,甚至〖日〗本政府內的歷任陸軍大臣參謀總長,甚至可能追究到皇室成員,在這個緊要關頭,這個小小的大尉軍官,居然敢來耽誤他的行程,實在是膽大妄為!

    「閣下,請給我三分鐘,我要和您單獨談談!」那個軍官也急了,奮力上前,衝到莊樹面前,倔強的仰起頭:,「如果,您不同意,我我願意破腹!求您了!」

    軍官說到這裡突然跪下,揚臉大聲說道:「求您了!」

    軍官臉上流下兩行熱淚,莊樹揚起的手慢慢落下,盯著軍官的眼睛,那雙眼睛滿含熱淚,卻是倔強而又有些絕望。

    ,「你叫什麼?」

    ,「卑職青城小山,原華北派遣軍情報課情報參謀。」青城小山大聲答道。

    「好吧,我的時間非常寶貴,現在我給你一分鐘時間,你說吧,什麼重大事件?」莊樹神情非常平靜。

    青城小山猶豫下看看左右,房門前只有莊樹的昏官,幾步遠外還有兩個軍官,正看著這邊,青城小山猛地站起來,上前一步靠近莊樹壓低聲音:,「卑職一直懷疑,原華北派遣軍昏參謀長,現關東軍第二雷參謀長立高之助是支那間諜,華北會戰的失敗,與他有重大關係。」@。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16:59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七節 閃電(十九)- -
    儘管在接到任務之初,莊樹便想到很可能涉及高層洩密。但青城小山的報告卻還是讓他大為震驚,這種震驚即便讓有過幾十年風浪的老情報官都難以掩飾情緒的bō動。

    莊樹在那整整楞了三分鐘,然後狠狠深吸口氣,轉身進屋,青城小

    山緊跟在他身後,進門後立刻將門關上,然後站在門邊,等待莊樹的問題。

    ,「你有證據嗎?」莊樹好半天才穩定下情緒,才平靜的問。

    ,「如果有證據,我在北平就逮捕他了。」青城小山鎮定的答道,莊樹的舉動讓他看到了希望,從北平撤道旁唐山後,他便離開了華北派遣軍司令部,被分配到山海關憲兵隊,繼而調到錦州憲兵隊。青城小

    山堅定認為這是立高之助的yīn謀,立高之助察覺了自己在調查他,所以將自己調開,方便他行動。

    特別列車被全殲的消息一傳來,青城小山便知道,這肯定與立高之助有關,可這又是一個機會,抓住立高之助的機會。

    青城小山深吸口氣開始講述是如何對立高之助生產懷疑,西村對華北作戰失敗的分析,自己對華北作戰的分析,西村的死亡,酒館的血案,無線電台的偵破,以及這次華北作戰失敗的分析。

    「……,除了這次華北會戰,其他所有會戰失敗,都有種種疑點,證明在華北派遣軍高層存在一個支那間諜。現在我越來越清楚了到這個間諜就是立高之助,正是他的出賣,導致第二次津浦路會戰中皇軍在黃河南岸的損失」導致皇軍對冀中地區掃dang的失敗」導致山東會戰的失敗。」

    ,「這個人隱藏極深,把自己掩護得很好,我和西村長官追蹤了他三年」西村長官陣亡後,我又追蹤了他兩年,酒館血案和電台是我們最接近他的兩個機會,特別是酒館血案,這個案子疑點重重,司令官,離開北平時」我把這個案子的全部資料,還有西村長官和我對華北派遣軍歷次作戰失敗的分析以及調查,都帶在身邊。」

    雁過留痕,不管什麼人隱藏得再好,也無法經得起時間的照射。

    青城小山講了整整一個小時,莊樹慢慢從最初的震驚清醒過來。

    「這次特別列車玉碎事件是一個好機會」青城小山看了眼默默無言的莊樹」長達一個小時的講述讓口乾舌燥,可他依舊鼓起勇氣繼續說道:「襲擊特別列車的部隊肯定是支那將軍麾下那支特別部隊,這支部隊曾經潛入懈俊六大將的辦公室,是支那將軍手上的一把尖刀。」

    ,「閣下,特別列車的運行時間,路線,停靠地點,這些都是絕對機密,恐怕連您都不會很清楚,但支那將軍知道,所以他派出這支尖刀」


    這說明特別列車計劃1早洩lu,能洩密的也就是制定計劃的三五個人,綜合其他情況,卑職認為,我們重點調查對象就是立高之助」或者,他就是支那間諜!」

    青城小山說完之後,便不再開口,有些緊張的盯著莊樹,莊樹雙手插在ku袋,望著牆上的滿洲地圖,玟絲不動。

    莊樹此刻眉頭深皺,心中平靜得猶如月光照著的湖面沒有一絲bō瀾,他沒想到眼前的青城小山居然如此執著的追查了立高之助五年,而且收集了如此多的證據,但這些證據又不是直接證據,根本無法以此定立高之助的罪。

    莊樹並不是單純的軍人,〖日〗本軍隊中很多高級軍官都從事過情報工作,比如土肥原、板垣征四郎、岡村寧次等,都從事過情報工作,莊樹也一樣,在戰前他曾經在青島從事過情報工作,不過在戰爭開始後,他卻先後在本土南洋工作,最後才到滿洲擔任憲兵司令。

    過往的經歷告訴他,立高之助是有重大嫌疑,即便沒有青城小山的報告,單單這次特別列車遇襲事件,立高之助便有重大嫌疑。

    正如青城小山所言,特別列車的行動方案連他都不知道詳情,什麼時候發車,沿途停靠什麼地方,有多少護衛,這些情況只有制定計劃1

    的人和執行者清楚。襲擊者能準確選擇拉姑這個不為人注意的小站,沒有人提供情報,戽才見鬼了。

    莊樹轉過身,慢慢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遞給青城小山,青城小山感jī的捧在手裡,卻依舊緊張的望著莊杵。

    ,「你和西村君,調查立高之助五年」莊樹斟酌著用詞,神情似乎有些猶豫:「難道就一點線索也沒有?他的情報傳遞方式?難道你就沒監視過他?」

    ,「立高之助的身份讓我們無法採取手段,就算監視,西村長官生前曾經監視過他,卑職也跟蹤過他,但都沒有結果,現在看來,那間酒館應該就是他傳遞情報的地方,此外再有傳遞情報的地方,卑職確實沒有發現。」青城小山有些沮喪,他曾經數次跟蹤立高之助,立高之助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六國飯店,可接觸的人卻很少,這是讓他最mihuo的地方。

    「五年沒有結果,你們會不會懷疑錯了?」莊樹忍不住皺起眉頭,帝國情報史上也不是沒有追查數年的間諜案,其中蘇俄間諜左爾格案件便是典型,但卻還沒有調查五年卻沒有找到一點線索的,卻還沒有,左爾格案件的最後一個落網成員也只有兩年時間。

    ,「在調查了兩年時間後,我們也曾經以為懷疑錯了,但酒館血案卻讓我們堅信,我們的目標沒有錯,在酒館血案後不久,西村長官便遇襲身亡。」青城小山神情極其堅決,正是酒館血案讓他堅信西村的判斷,事後他調查了酒館內遇害的所有軍官的身份,他發現了那個叫崔昌浩的朝鮮人引起他極大的興趣,但對崔昌浩的調查也沒有任何進展,找不到他與立高之助的交集。

    「將軍」如果您有時間可以看看關於酒館血案的卷宗」我離開北平時,特地將這個案子的卷宗帶出來了。」青城小山充滿期待的望著莊樹。


    可莊樹卻無動於衷,似乎對那些卷宗絲毫不感興趣」沉默片刻後他對青城小山說:,「你跟我到拉姑去走一趟吧。」

    「是!閣下。」青城小山有些失望的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只古樹又開口道:「把你的那些卷宗帶上,路上有時間。我就」

    「是!」青城小山的回答中充滿〖興〗奮。

    青城小山決定向莊樹坦白立高之助案情,也是迫不得已,在特別列車遇襲之前,他清楚不管他告訴誰,都無法讓他們相信,曾經為帝國立下赫赫功勳的立高之助居然是支那間諜,可現在古樹有可能相信。

    莊樹帶著青城小山在第二天黎明趕到拉姑,當地憲兵隊隊長酒謄少佐早已經帶人趕過來,在現場的還有本地〖警〗察局局長谷崗。

    看到在廢墟裡搜尋的〖警〗察,莊樹臉se十分yīn沉」他根本沒有理會前來報告的酒謄便下令:「讓他們都滾出去,在外圍設立警戒線,不准任何靠近!」

    再謄少佐臉se蒼白,連忙命令谷崗將〖警〗察撤出廢墟,轉到外面,莊樹讓他帶來的人接替〖警〗察入場調查,不過他沒寄什麼希望,襲擊者早已經檢查過了。

    「你到了多久?」莊樹還是問了下酒謄少佐,酒謄自從得知特別列車遇襲後,就知道大勢不妙,這些當官的肯定要找替罪羊,事情發生在自己負責的地段,自己不是最好的替罪羊嗎,可他非常不甘心。

    「報告,卑職是昨夜八點接到報告的,在十點趕到現場,襲擊者已經逃跑,卑職當時清查現場,發現兩名傷員,再沒有其他生還者。」

    「那兩名傷員呢?都是什麼人?」莊樹有點意外,居然還有兩名傷員活責,這太好了,至少可以瞭解到襲擊發生時的第一手資料。

    「一個是鐵甲車上的士兵,另一個是731部隊的工作人員,是個女的,其中士兵的傷勢較重,女的中了兩槍,他們都在搶救,就在站外的臨時救護所。」

    「車站的工作人員呢?找到沒有?」

    「沒有,全部逃跑,我已經派人去他們家裡了,也沒有找到,不過逃得很匆忙,有兩家可能是在我們的人到達前一兩個小時才走,我們的人報告,他們到時爐子上的水還沒燒乾。」

    嚴格的說,酒謄少佐在事後的處理還是非常及時,措施也非常得力,但這次事件太大了,大到連關集軍司令部都承擔不起。

    「我想問你,為什麼昨天你沒有親自到這裡來,你知道特別列車對帝國有多重要xing嗎?」莊樹的神se漸漸嚴厲。

    酒謄心一沉,知道來了,他抗聲道:「將軍,我是在昨天午後兩點二十分才接到特別列車的命令,可從城裡趕到這裡需要三個半小時,我根本來不及。將軍,這裡面有問題,從現場的情況來看,襲擊者早就知道特別列車要在這裡停靠……」

    「這是我們的事!調查列車被襲是我的事」莊樹打斷他的話暴喝道:「由於你的瀆職,導致帝國遭受重大損失,這是不可原諒的!向陛下請罪吧!」

    莊樹說完便不再理會酒謄,酒謄臉se蒼白,鼓起勇氣抗聲道:「將軍,卑職不服!」

    已經越過酒謄的莊樹驚訝之極,要知道〖日〗本社會是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軍隊更甚於社會,上級軍官抓住機會要求下級軍官切腹,下級軍官不能違抗,否則將送上軍事法庭,軍事法庭也會對其處以極刑,這樣的死更不名譽。

    「酒謄少佐!」莊樹轉身冷漠的看著他:「作為武士,不要為自己找推脫理由,武士就是要完成所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從城裡到這裡要三個半小時,笑話,這根本不是理由!」

    「將軍!我已經說過了,通知我們時,我們已經根本不可能在列車到達時趕到這裡。現在事情很明顯,支那人早就知道特別列車計劃他們在這裡埋伏,您看看,皇軍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要到襲擊的。」

    酒謄少佐指著月台上成堆的屍體,有些屍體還保持著閒談的樣子,有些手裡還拿著餿頭,大多數人手上根本沒有武器。

    「很顯然,支那人清楚特別列車計劃,在關東軍高層肯定有人洩密,否則支那人不可能提前到這裡來埋伏。將軍,這不是我的責任!」

    酒謄少佐頑強的tǐng立在那,兩眼毫不畏懼的盯著莊林。

    「這是我的事情」莊樹毫不客氣,冷冷的告訴酒謄少佐:「你要作的是立刻向陛下請罪。

    「我願意上軍事法庭!」酒謄少佐毫不客氣,也極其堅定。

    莊樹終於暴怒了,上前一步,連續扇了酒謄七八個耳光,酒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半聲不吭。

    「閣下!」這時青城小山跑過來報告,莊樹又扇了酒謄兩耳光,才停下來,轉身看著青城小山,青城小山說:「我在現場發現火箭彈爆炸的痕跡,這證明了我的判斷,是支那將軍的那把尖刀。」

    莊樹面無表情,怒火依舊在燃燒,青城小山努力抑制自己的〖興〗奮,這個發現非常重要,這說明襲擊者不是本地山林隊或抗聯,甚至不是剛剛出現在滿洲的GCD軍游擊隊,只有支那將軍手下那支神秘的特種部隊才有可能。

    「報告將軍,那個女的醒過來了。」

    那幸運的女人沒有下車躲在車裡,中了兩槍的後,僥倖逃生,從她的敘述中,可以更清楚得出結論,支那軍早就埋伏在那了,在那埋伏了至少兩個小時,駐守這裡的〖警〗察和國兵全部反正。

    隨後,莊樹的人又找到一些資料,那是〖中〗國人搬運時散落下來的,古樹隨意翻看了幾頁,神se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他立刻下令檢查這裡的所有紙片,所有紙片都必須上交,任何人不得sī自藏匿,上交的紙片立刻封存,沒有關東軍司令部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查看,如果有人要強行查看,可以開槍擊斃。

    接著莊樹通過鐵甲車上的電台給新京下令,扣押自第二昏參謀長立高之助以下,包括大陸鐵道司令橫山中將在內的所有參與制定731部隊撤退計劃的人員,同時將這裡的情況通報關東軍司令岡部直三郎。@。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17:00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七節 閃電(二十)- -
    莊樹在拉姑的最後一道命令是將酒謄少佐送交軍本法庭。然後登上鐵甲車向新京去了,鐵甲車狹小的空間內,莊樹拿起了青城小山帶來的卷宗,對這些卷宗,青城小山很是下了番心思,將酒館血案卷宗放在了最上面。

    此刻拿在莊樹手上的卷宗便是這份卷宗,這份卷宗非常詳細,分成五個部分,慘案事實、酒館背景和工作人員,遇害人身份,調查分析,沒有解決的疑問。

    莊樹看得很仔細,有時候看完後又倒回去再看一遍,有時候又掩卷長思,鐵甲車內的軍官們不敢打擾他,大家都默默無言,只有車輪與鐵軌撞擊的枯燥和單調的聲音,鐵甲車內有電台隨時與各地保持聯繫,莊樹的命令很快得到岡部直三郎批准,大陸鐵道司令橫山中將在奉天被軟禁,立高之助及其助手全部被扣留,哈爾濱溷部隊警衛部隊部隊長東原純三郎也同樣被扣押。

    快到新京時,從哈爾濱發來封加急電報,電報上稱哈爾濱遭到空襲,731部隊駐地被炸,生化炸彈倉庫和工廠被炸,支那空軍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轟炸731部隊,炸彈倉庫和工廠是重點,這兩個地方被嚴重摧毀。

    這是個壞消息,但對莊樹來說是個好消息,這大大縮小了懷疑範圍。莊樹放下那份卷宗,又拿起下面的另一份卷宗,這份卷宗不是青城小山寫的,而是已經到靖國神社的西村寫的。這份卷宗中西村列出了他對歷次冀中掃dang作戰失敗的調查,被捕的gcd軍俘虜的口供」軍統中統俘虜的口供」對「佛頭」的推測,對華北派遣軍司令部成員的調查,這個調查的結論最後只在紙上留下一個名字~

    立高之助。

    鐵甲車在新京」新京憲兵司令部早有人來迎接,莊樹將青城小山叫到他的車上,三菱轎車飛快的駛出車站,進入新京市內後,春天的新京道旁載種著高大的楊樹,鬱鬱蔥蔥,整座城市籠罩在綠意中」大街上有種緊張,清早〖中〗國轟炸機群從長春上空經過,讓市民們虛驚一場,糧店前排起了長隊,市民在搶購糧食,街上的〖警〗察和巡邏隊明顯增多。

    憲兵司令部門前增加了高射炮和街壘,門口的衛士增加好幾個」憲兵司令部大樓也變樣了,窗口增加了沙袋,有些窗口甚至還釘上了木板,大樓四周堆著沙包,顯然進行了加固。

    青城小山上車後以為莊樹要和他談談立高之助」可莊樹卻一直沒開口,直到轎車進入司令部大院後,莊樹才平靜的說:,「青城君,你和西村君都是帝國忠誠武士。」

    青城小山繃緊的神經一下便鬆弛下來,他長長吐口氣,好像千斤重擔終於卸下,可莊樹又拍拍卷宗:,「不過,這些只能作為參考,不能作為證據,還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們去作。」

    青城小山明白的點點頭,立高之助是〖日〗本軍隊的將級軍官,關東軍第二昏參謀長,是對蘇作戰的背後策劃者和推動者,在滿洲和華北都立下諸多功勳,在對蘇作戰中獲得過旭日勳章,軍部賞識他的大有人在,就算莊樹也不能輕易調查他。

    ,「龜井還在北平嗎?」轎車停穩,莊樹沒有立刻下車,依舊坐在車內。

    「不,他已經設法調回國內了,龜井君忍受著羞辱回到國內。

    」青城小山答道,語氣中帶有濃濃的恨意。

    莊樹稍稍一愣便明白過來,龜井回國是為了在本土調查立高之助,但他是在華北會戰開始前調回國內的,在大戰來臨前調回國內,不管是以什麼理由,難免給人留下臨陣脫逃的印象,以軍部同僚的刻薄,他要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立高之助是在新京的辦公室內被扣押的,在通知了特別列車和溷部隊倉庫後,立高之助便明白自己肯定會受到調查,但他一點不慌張,在將蚓特別列車和倉庫兵工廠情報交給軍統後,王小山便建議他撤離,襲擊特別列車後,他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險,但他拒絕了,他要留在這裡,直到解放朝鮮。

    不過他也立刻進入蟄伏期,停止了一切活動,王小山給他的指令是,在危險時可以選擇任何方式保證他的安全,軍統已經奉命安排好他的撤退路線。

    但立高之助還是沒有料到事情來得這樣快,這樣雷厲風行,特別列車遇襲的第二天參與制定計劃和行動的所有人便被扣揮。

    在新京的所有人都被送到憲兵司令部在郊外的一座軍營,所有會議記錄和文件都被查封。這座軍營原本是憲兵隊的一所營地,前面是士兵宿舍後面是監獄,在〖中〗國軍隊逼近山海關後,這裡的犯人全部被槍斃,憲兵隊人員大部分被調到山海關前線,將他們關在這裡就是對他們在心理上進行威懾。

    立高之助坐在桌前,面前的紙上空無一字,他們被送到這裡後,便被分開單獨關押,要求他們寫出這半個月內他們的行蹤,包括見過什麼人,出過幾次軍營,去了何處,在什麼時候都幹了那些事。

    門開了,立高之助抬頭沒有抬頭,進來的士兵告訴他,讓他去會議室,他們現在還不是罪犯,只是配合調查。立高之助站起來隨士兵出來,被扣押的人都從房間裡出來,他們彼此看了一眼,沒有任何交談,大家默默無言的走進會議室。

    莊樹坐在會議室首座,看到他們進來,沒有起身只是冷淡的說聲請坐,然後就低頭看著手上的卷宗,立高之助他們按照軍銜順序坐下,立高之助的職務最高,坐在莊樹的旁邊。

    立高之助沒有看莊樹,心裡卻明白莊樹擺出這個樣子的目的不過是給他們施加壓力,但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早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什麼,老子都咬死不認」你們沒有證據,看你能把老子怎樣。

    莊樹還是沒有開口,立高之助決定首先發起進攻,他略帶怒氣的問道:,「莊樹將軍,特別列車被襲,我們也很意外,但我們不理解為什麼要將我們扣押在這裡!這是對帝國軍官的侮辱!我要向關東軍司令部和軍部抗議!」

    立高之助的一句話點燃了被扣軍官的憤怒」會議室內立刻炸開,負責安排特別列車的向11大佐怒火中燒的站起來:,「莊樹將軍。我們為帝國效力,不能接受這種恥辱!」

    ,「莊樹將軍!憲兵司令部為什麼要採取這種方式?就算要調查我們,也用不著以對待犯人的方式對待我們吧!」立高之助的助手田邊大佐也質問道,這些軍官都豁出去了,也不顧莊樹是會議室內年齡最長」

    軍銜最高,職務最高,不顧軍隊中的等級限制了。

    莊樹冷笑兩聲,將卷宗拿起來重重摔在桌上,會議室內頓時安靜下來」軍官們雖然不說話,可神情依舊是憤憤不平。

    ,「我剛從拉姑過來,拉姑車站皇軍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從現場的情況可以得出結論,伏擊特別列車的是支那政府軍」他們在拉姑車站至少待了三個小時,甚至還燒了開水,準備了食物,這說明,他們在事前就知道特別列車會在拉姑車站停靠。這說明什麼?我想你們都知道。」

    會議室內頓時安靜了,莊樹挨個看過去,只有立高之助與他對視,那目光中有疑huo有不滿有委屈,還有不解:而其他人都不敢將目光與他對視。

    ,「難怪青線卜山和西村追了五年,一點線索都沒有,這是個很狡詐的傢伙。」莊樹在心裡說道。

    「立高將軍,你是撤退的總負責,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在拉姑這個山尼卜站停靠?」莊樹單刀直入直取立高之助,他必須慢慢瓦解他。

    ,「特別列車送的東西便決定了,特別列車不能在大城市停靠,所以我們選擇了拉姑這個小站。」立高之助面不改se的答道,這個問題早就在意料之中,而且在制定計劃時,便考慮到了,這個理由足以應付。

    ,「那麼為什麼護衛兵力如此薄弱?」莊樹繼續追問道。

    ,「軍部要求731骨幹力量必須同時撤退,同時還要帶走731部隊的核心資料和部分炸彈,一列火車就只能裝這麼多,所以我們增調了一輛鐵甲車,這已經是最大保護了。」立高之助很鎮定,這些問題根本不可能從他的回答中找出破綻。

    但莊樹的目的不是這個,這兩個問題不過是為了讓立高之助鬆懈下來,他停頓一會,讓立高之助稍稍得意下,然後才突然說道:,「剛才我接到哈爾濱報告,平房區受到猛烈轟炸,支那軍用燃燒彈攻擊,溷部隊留下的炸彈和工廠全部被摧毀。從支那軍明確的攻擊來看,在瞭解特別列車和731部隊分佈的人員中,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們當中有支那人的間諜。」

    這個結論立刻將會議室內的軍官炸meng了,大多數軍官都認為這只是責任調查,最大的也不過是洩密,絕沒有想到居然是追查間諜,這就超出了普通調查的範圍了。

    莊樹好像是看著所有人,不過他的眼角始終吊著立高之助,立高之助好像有些意外,不過很快恢復,他微微皺起眉頭。

    ,「閣下,我想像不出我們中間誰是間諜,您得出這樣的結論,有依據嗎?」立高之助在心裡冷笑,他故意將特別列車的密度下降,導致新京司令部內和哈爾濱高層不少軍官都知道,有趟特別列車要在最近發出,這也是他拒絕撤退的最大依據。

    「真是老糊塗了!」青城小山在門外又著急又失望,莊樹採取的策略非常失敗,立高之助要是這樣容易就被攻破,那他就不可能隱藏五年之久。

    莊樹採取的策略從一開始就失敗了,根本不該將他們扣押起來,只有讓他們動起來才能找到破綻,立高之助是整個撤退行動的總負責,他完全可以採取很多方法,掩蓋他的行動,讓行動失敗看上去合情合理,這是他的一貫手法。

    青城小山眉頭深皺,室內的莊樹則冷笑兩聲:「難道還不明顯嗎?

    如果沒有間諜提供準確的列車行程,支那軍怎麼可能準確的在拉姑埋伏?沒有人提供情報,支那空軍怎麼可能那樣準確的找到平房區的731

    部隊倉庫和工廠?稱怎麼解釋?」

    立高之助在心裡笑了,老東西你的算盤打錯了,不過外表神情依舊,他微微搖頭,抬頭望著莊杵。

    「閣下,這個結論恐怕倉促了」立高之助的態度很誠懇,語氣比較慢:,「特別列車的消息可以從火車調度那裡得到,731部隊在哈爾濱多年,在去哈爾濱之前,還受到過抗聯的襲擊,可以這樣說,731部隊的秘密在哈爾濱和滿洲國高層不是秘密,只是這些支那人不說,我們自欺欺人罷了。支那空軍以前之所以沒有轟炸那裡,我想最主要的是在取得華北會戰勝利之前,支那空軍無力轟炸哈爾濱。」

    ,「閣下,這裡在座的軍官們都是經過長期考驗的帝國武士,他們在戰爭中為帝國立下過功勳,他們當中要是有間諜,我實在難以相信。」


    莊樹楞了下,立高之助的話並非無懈可擊,可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始反擊。他這一遲疑,軍官們的氣勢又起來了。

    ,「閣下,該我們的責任我承擔,是上軍事法庭,還是破腹謝罪,我都接受,但閣下認為我們是間諜,我不能接受。」話雖如此,可田邊大佐的神情明顯不滿,話裡帶著股賭氣。

    ,「哼,究竟該怎麼處理你們,由關東軍司令部和軍部決定」正說著,門外進來個軍官,快步走到莊樹面前,交給莊樹一張電報,莊樹看後神se微變,好一會才說:,「軍部來電,軍部調查小組已經從東京出發,將在兩天內到達新京,對此次事件進行全面調查。岡部司令官命令,所有人員解除拘押,但通行證收回,不得離開新京。我再加一條,你們必須將最近半個月的行蹤寫出來,交給我,所有人要隨叫隨到。」

    ,「是!」眾人起身答道。

    第一個回合就這樣結束了,立高之助心裡非常滿意,在出門時,他注意到門邊的青城小山,便衝他打個招呼,青城小山也含笑回應。

    待他們背影消失後,青城小山走進室內,毫不掩飾他的失望。可莊樹卻衝他微微一笑,然後輕輕搖頭:「年青人,不要太著急,有些時候,要先讓你的敵人得意一會。」@。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17:00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七節 閃電(二十一)- -
    北平城內,中南海勤政殿內」崗哨林立,北平城內大隊長以上軍官齊聚大殿,會場上氣氛壓抑,不少少壯派軍官神情木然呆滯,他們中的不少人是第一次走進這座恢弘的皇城,可他們根本無心欣賞這處處表現出〖中〗國古老文化的宮殿。

    春天的陽光照耀著皇城,可大殿的每根粱木都透著寒氣,那絲絲寒冷讓人禁不住想逃出這座森嚴的大殿。

    寒氣的中心來自坐在最前面,正中心位置的矮瘦老頭,德永合上文件交到岡村面前,岡村神情木然,不過他的目光卻非常堅定的望著下面的軍官們,從最前面的大迫等三個師團長,到最後面不熟悉的大隊長們。

    「諸君都聽清楚了嗎?」岡村緩緩開口問道:「如果有誰不清楚現在就提出來!我還要說一句,這個協議必須執行,如果有誰不願執行的,也請現在就提出來!」

    會場中的氣氛更加緊張,德永就感到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日〗本軍隊中有下克上的傳統,那些少壯派軍官一向以赤誠愛國忠君為名,無法無天,放下武器投降這樣的事,他們能接受嗎?要是不接受,北平城內會不會發生叛亂?全看今天這場會了。

    岡村寧次在會前便說服了三個師團長和旅團長,今天的會議不過是將談判結果向全軍公佈。天津四十一小時全軍覆滅,橫山勇被俘,這個消息震驚了北平,原來還抱著堅守下去的想法的人動搖了,三個師團長迅速轉變態度,接受了岡村寧次談出的結果,現在就看這些聯隊長和大隊長了,他們是直接掌控部隊的軍官。

    「司令官!」從後排站起個少佐,淚流滿面的叫道:「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司令字,請帶領我們殺出去吧!只要衝到冀東,關東軍就回來接應我們!」

    「如果能衝到冀東,我一定不會接受這個條件,我也一定會帶領你們殺到北平!」岡村寧次平靜的答道:「我從軍四十年了,四十年裡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放下武器,但是,今天情況不同,諸君都是軍人,有長期的軍隊實踐,應該非常清楚我們面臨的情況,城外已經發現的支那軍番號就有三個集團軍,總兵力在二十五到三十萬,剛剛攻克天津的支那軍還有三十萬左右,他們可以在一天之內趕到北平城下」在冀東地區支那軍至少還有四十萬兵力,這樣的兵力和火力對比,相信諸位可以判斷我們是不是能衝到冀東?」

    會場上再度陷入沉默,即便是那些桀驁不馴的少壯軍官也不敢說能衝到冀東,其實他們非常清楚」以城內四萬左右的兵力,能不能衝到通州都不知道。

    「司令官!」另一個中佐站起來雙眼通紅:「就算我們全體玉碎,也只不過盡了武豐職責!這種…………,這種……。」

    軍官低聲抽泣起來,岡村歎口氣站起來,慢慢走進軍官中間」走到中佐身邊,輕輕拍拍他的肩頭。

    「如果僅僅是為了武士的榮譽,我也不願就這樣放下武器,可是,你們也聽到了」我們不是無條件放下武器,我們放下武器,支那人可以不轟炸皇宮,陛下的安全就得到保證,〖日〗本的文化就得到保護,有這個結果,總比我們就這樣衝出去玉碎強些,也足以彌補我們承受的屈辱。」

    岡村說完後,再沒有人站起來反對,良久中佐重重坐下了,少佐也無言坐下。這個中佐和少佐一向是軍中少壯派中堅,現在連他們都無言默認,剩下的自然再沒有人起來反對。

    岡村寧次又等了會,見再沒人站出來,他輕輕歎口氣,鄭重的宣佈:「既然沒人再反對,那麼我希望諸君能言行一致,回去後切實掌握好部隊,請記住,要讓支那軍遵守條約,我們自己便不能出現任何動亂。」

    「司令官說得對」大迫師團長站起來支持岡村寧次:「如果我們現在出現動亂,支那軍趁機打進來,我們就喪失了一切,如果陛下因此受到傷害,那我們便百死不贖了,諸君,拜託了。」

    這時另外兩個師團長也站起來,他們也都要求部下遵守條約,不能出現絲毫動亂,遵守派遣軍司令部鋒命令。

    最後,岡村寧次宣佈:「請諸位回去後封存彈藥庫,派遣軍司令部會派人檢查,將部隊集中起來,明天上午八點在朝陽門集中,下午十四點,從朝陽門出城。」

    在這個重大變故時期,岡村寧次不敢留出太多時間,他擔心還是有少壯派軍官不服,sī下串聯,最終導致產生不可知的變亂。

    第二天,朝陽門外,大挑〖中〗國軍隊聚集在朝陽門外,工兵營紛亂的忙碌著,很快一個簡易受降台和一個觀禮台就豎立起來,還沒到午後,大批記者蜂擁而至,這些記者並沒有去觀禮台,而是各自行動,強佔最有利位置,只有實在沒有佔到位置的才上了觀禮台,他們憤憤不平的看著在受降台上的三個身影,他們是唯一被允許登上受降台的記者。

    受降台正中掛著兩幅巨大的照片,削中山和蔣介石的照片,照片正上方是三個大字受降台,在兩幅照片的上方則是〖中〗國民國國徽,青天白日旗在陽光下,迎風飄揚。

    梅悠蘭站在受降台前,望著這簡陋的受降台,心潮起伏,眼中禁不住有些濕潤,旁邊的〖中〗央日報記者更是控制不住,兩行熱淚悄然落下,韋伯也默默無言,他舉起照相機認真的拍下這座受降台。

    今天擔負受降警衛的不是從任何成建制部隊,而是從各個部隊抽調出來的,立過功勳的老兵,他們每個人都穿著嶄新的美式軍裝,xiōng前掛著各種勳章,這種美式軍裝是國民政府最新確定的新軍裝,部隊還沒有進行大規模換裝。

    這些士兵象標桿一樣豎立在那,不管記者們怎樣照相,他們都目不斜視,雙手緊握三九式半自動步槍」八今年青英武的軍官以跨立式站在受降台下,他們的xiōng前同樣佩著各種勳章,頭上帶著白se的標有憲字的鋼盔。

    在會場入口,同樣有兩名年青軍官,跨立式站在那裡,在他們兩側則是兩排士兵排成成雁形隊列,在最外圍則有兩隊巡邏隊」在會場附近巡邏,會場兩側停著八輛坦克和裝甲車。整個會場顯得既莊嚴又嚴肅。

    比梅悠蘭這些記者更jī動的卻是受降指揮官馬占山,一周以前莊繼華將他叫去,把這個任務佈置給他時,馬占山完全出乎意料,華北戰區多少功勳卓著的將領,多少黃埔將領」多少西南開發出身將領,可這個足以榮耀百年的任務就這樣落在他的頭上,那瞬間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一遍空白。

    「馬將軍,您知道為什麼選您?」莊繼華的話將他驚醒」他的神情有些茫然,莊繼華當時的神情很嚴肅的看著周圍眼紅的將領們,鄭重的宣佈:「江橋抗戰打響了抗戰第一槍,東北義勇軍和東北抗聯,血染黑山白水,您將代表他們,代表所有不屈從侵略者!不願作奴隸!tǐng直腰桿的〖中〗國人!」

    馬占山每每想起都熱血jī昂,從接受命令那天開始,他便精心訓練部隊」精心佈置會場,務求盡善盡美。

    十四點正」按照事先商定的標誌,日軍打著白旗出現在會場外,岡村寧次走在最前面,後面的〖日〗本士兵排成四路縱隊,所有〖日〗本士兵全部空手,武器都集中起來放在最後的卡車裡,捆在一齊。

    在在前面的兩個青年軍官之一上前兩步,抬手止住他們,岡村寧次依舊手握武士刀,德永卻是空著手,〖日〗本士兵依建制排列好,每支部隊的部隊長都站在部隊最前面。

    整個會場默默無聲,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只有不斷的閃光燈閃爍。從通州方向駛來一隊吉普車,吉普車在受降台前停下,莊繼華率先跳下車,站在受降台下,抬頭看看受降台,他率先走上受降台,湯恩伯、別震、史迪威,粱思成、司徒雷登等人魚貫而上。

    從下車到走上受降台,莊繼華沒有說一句話,當他們在台上就位後,受降指揮官馬占山跑到莊繼華面前,莊繼華衝他點點頭:「開始吧。」


    「是!」馬占山集身走到台前,深吸口氣大聲宣佈:「受降儀式現在開始!命令〖日〗本華北派遣軍司令岡村寧次進來!」

    站在前面的兩個軍官正步走到岡村寧次面前,用日語命令岡村寧次進去,岡村寧次面無表情跟著一個軍官走向受降台,到了受降台下,軍官停下腳步,岡村寧次握著武士刀一步一步走到受降台上。

    「請華北戰區昏司令官,陸軍中將湯恩伯將軍受降!」

    隨著馬占山的叫聲,湯恩伯整整軍裝走到前面的桌子後坐下,湯恩伯有寫微胖的臉上紅光滿面,當莊繼華將他從大興緊急嗶到通州時,他還mimi糊糊不知道什麼事,可沒想到莊繼華一見面便告訴他,由他去接受岡村寧次的投降。

    這個巨大的幸福讓湯恩伯難以置信,他完全沒想到莊繼華居然會踐諾,將這個可以傳之子孫的榮耀交給自己,這一刻他在內心裡湧出對莊繼華的感jī。

    現在湯恩伯就坐在椅子上看著岡村寧次握著武士刀一步一步走過來,周圍燈光閃爍。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湯恩伯才感到那無邊的榮耀,和無邊的驕傲,他感到自己無比強大。他瞇著眼睛看著瘦削的岡村寧次,數日沒有睡好的岡村寧次是如此憔悴,神情帶著無奈,帶著悲痛,帶著絲絲絕望。

    岡村感覺這段是那樣長,感到自己的腳步是如此沉重,他知道〖中〗國人在彰顯他們的勝利,在全世界宣揚他們的勝利,自己低頭交出武士刀的照片將傳遍全世界,傳至子孫萬代!

    這幾步路是如此漫長,是如此痛苦,岡村寧次有種撕心裂肺的痛,微禿的頭上冒出一層細汗。

    走到桌前,將武士刀從單手緊握改為雙手捧刀伸出來,岡村寧次平靜的說:「〖日〗本華北派遣軍司令官岡村寧鼻率北平守軍向貴國投降。」

    岡村寧次心裡氣不過,故意伸出的距離讓湯恩伯坐著伸手接不到,湯恩伯猶豫了下,不知是該站起來還是該命令岡村寧次走近一步。

    馬占山在旁邊看出來了,他冷漠而嚴厲叫道:「投降軍官上前一步!」

    湯恩伯剛剛抬起的屁股又坐到椅子上,岡村寧次沒有動,馬占山再度厲聲命令:「投降軍官上前一步!」

    岡村寧次無法,知道自己的企圖被看破,只得上前一步。德永站在岡村寧次身後,看到這屈辱一幕,禁不住氣得渾身發抖,可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岡村受辱。

    曾幾何時,要忍受這樣的侮辱的是〖中〗國人,現在一切都顛倒過來了。

    湯恩伯伸手右手抓過岡村寧次的武士刀,將他放在桌上:「我,華北戰區哥司令官,〖中〗國陸軍中將湯恩伯代表華北戰區,代表〖中〗國,接受你的投降。」

    岡村寧次退後兩步,受降台下,一群〖日〗本士兵在門口軍官的指引下,從卡車上將武器搬過來,堆積在受降台下。

    「你們下去。」馬占山又命令道,岡村寧次先沖湯恩伯施禮,然後又向端坐不動的莊繼華史迪威等人施禮,然後才轉身走下受降台。

    湯恩伯站起來走到莊繼華面前,莊嚴的行軍禮:「報告司令官,卑職接受投降完畢!請求命令!」

    說完之後,將岡村寧次的指揮刀遞到莊繼華面前,莊繼華伸手接過來武士刀,走到台前,他看著台下堆積如山的,他深吸口氣,穩定下心情後平靜的宣佈:「七年以前,他們在盧溝橋挑起戰爭,以為就此可以征服〖中〗國,可是,七年來,他們受到〖中〗國軍民的頑強抵抗!今天,他們投降了!他們承認失敗!這是我們的光榮!是我們民族的光榮!我們的勝到將傳頌子孫後代!

    今天,我們很光榮,他們就很屈辱,可這種屈辱是他們自找的!是所有侵略者應有的下場!

    從盧溝橋事變開始!這個世界的所有列強都清楚的知道了,一個讓他們膽寒的結果!

    中華民族不容欺負!中華民族不好欺!

    弟兄們!同胞們!今天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我們還將光復南京!光復上海!光復東北!打到東京去!在〖日〗本天皇的皇宮前接受他們的投降!

    同胞們!百年屈辱將在我們手上終結!中華民族將從此走上復興之路!」

    說道最後,莊繼華舉起右臂大呼:「中華民國萬歲!中華民族萬歲!」

    台下,山呼海嘯,歡呼聲震耳yu聾!

    梅悠蘭jī動得熱淚盈眶,白皙的手臂高高舉起。

    韋伯huā白的頭髮在空中飛揚,他的手臂同樣高高舉起。

    觀禮台上,記者們忘記了拍照,忘記了記錄,他們的手臂高高舉起!

    年青的士兵們,他們神情堅毅,xiōng前的勳章閃閃發亮,他們左手持槍,手臂同樣高高舉起!

    馬占山、湯恩伯、別震、粱思成、司徒雷登,他們同樣高舉著手臂!

    陽光下,青天白日,高高飄揚!

    陽光下,強大的氣勢,衝破雲霄!@。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17:01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八節 天火(一)- -
    「中央社消息,今天,國民政府軍事委員發表戰情通報,宣佈華北會戰勝利結束,此戰共殲滅日軍華北派遣軍四十二萬七千六百八十七人,其中擊斃日軍三十二萬八千人,俘虜九萬九千餘人,其中包括華北派遣軍司令岡村寧次大將、河邊正三大將、谷壽夫中將、橫山勇中將,以下將級軍官十三人,佐級軍官七十人,繳獲槍支彈藥無數,此戰,乃抗戰以來的空前之未見勝利!」

    「中央社消息,蔣委員長向全國人民發表講話,蔣委員長在講話中宣佈,華北會戰的勝利表明,日本侵略者已經日薄西山,只要再有一年時間,便可將日本侵略者全部趕出中國之領土,全面勝利指日可待,委員長重申,國民政府將繼續推進抗戰建國,堅持社會改革,推進政治改革……」

    「……今天,華北戰區組織了盛大的入城式,國軍正式開入北平,北平城內百萬市民傾城而出歡迎國軍。國民政府主席楊永泰宣佈,任命雄斌將軍為北平市長,湯恩伯將軍兼任北平警備司令。」

    「羅斯福總統今日發來賀電,祝賀我國光復北平天津,取得消滅四十二萬日軍的巨大勝利,羅斯福總統在賀電中說,『這場勝利是決定xing的,決定了整個戰爭的結果,』……」

    「中央社消息,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首相丘吉爾先生今日發來賀電,祝賀中國軍民光復北平天津,取得對日作戰的巨大勝利,丘吉爾首相在電報中稱,『正在為自由而戰的世界人民,將感謝貴國和貴國人民為世界作出的犧牲,』」

    「下面播報,國民政府特約評論,評倭寇新任首相鈴木貫太郎的國情咨文。在中國戰場上的一連串失敗,導致倭寇政局動dang不寧,七年戰爭,倭寇頻繁更換首相,從近衛文縻到鈴木貫太郎,前前後後,換了五六任首相,平均每位首相在任時間一年半。每位首相上任之初便宣佈將爭取解決中國事變,可結果呢?他們只受到無數打擊,戰爭形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鄂北會戰失敗,東條英機成了替罪羊,華北會戰失敗,小磯國昭成了替罪羊,鈴木貫太郎也同樣逃不出替罪羊……音機被關上,鈴木貫太郎微微搖頭,也不知道他這是為自己的處境還是對廣播裡的評論。

    他不想擔任這個首相,此刻,日本現在就像條到處漏水的船,隨時可能沉沒,戰敗的yīn影已經越來越濃,日本的高層精英們已經明白,戰敗已經不可避免,所以誰也不願出來擔任這個首相,最後只能把他這個七十多的老人推出來。

    經過長達一個月的忙碌,他終於組建起內閣,至關重要的外交大臣,他選擇了東鄉茂德,這個東條內閣中擔任外交大臣的傢伙;讓他意外的是,東鄉向他提出的條件居然是立刻盡最大努力爭取停戰。

    最重要的陸軍大臣,他選擇了中國派遣軍司令西尾壽造,西尾壽造曾經擔任過教育總監,他在中國為帝國奮戰了六年,有第一線經驗,對前線有重大話語權。

    至於中國派遣軍司令,軍部提議讓多田駿或板垣征四郎出任,最後他選擇了板垣征四郎,板垣征四郎長期在中國作戰,對中國戰場很熟悉,讓他擔任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順理成章。

    參謀總長由前關東軍司令梅津美治郎接任,杉山元那個傢伙,軍部決定讓他轉入預備役。

    海軍大臣由一向主張和平的米內光政擔任,通過米內光政、西尾壽造和梅津美治郎,鈴木貫太郎相信,他可以控制陸海軍,這點在關鍵時刻會發揮巨大作用。

    但讓鈴木貫太郎有些失望的是,第一次內閣會議上,閣員們便對戰與和上產生巨大分歧,東鄉建議立刻在瑞士與盟國開始和平談判,但這個建議得到內閣成員和大本營的一致同意,可在具體條件上,雙方卻產生了巨大分歧。

    東鄉認為可以以盟國的條件為條件,進行談判,如果實在不行,就算接受盟國的條件也要將戰爭結束。這個建議遭到陸海軍的一致反對,米內光政和梅津美治郎認為,不能無條件投降,這會對國民信心產生巨大打擊,日本必須提出自己的條件。

    會議爭吵了整整三個小時,或許在感情上難以接受,西尾壽造等其他內閣大臣也不贊同,最後鈴木貫太郎也贊同米內光政的意見,先提出日本的條件,看看盟國的反應。

    條件雖然擬定出來了,可結果如何,鈴木貫太郎還真沒把握,隨後進行的大本營和內閣聯席會議上,陸軍海軍外務省再度產生爭吵。

    陸軍決定放棄江南,全軍後撤到滿洲,要求海軍提供運輸力量。這個需要遭到海軍的堅決拒絕,米內光政告訴內閣,美軍正準備進攻馬裡亞納群島,聯合艦隊將投入全部力量來迎戰美軍,現在根本提供不出任何力量。米內光政隨即反問,就算將江南部隊撤到滿洲就能守住滿洲嗎?

    這個問題讓西尾壽造和梅津美治郎難以回答,中國派遣軍的精華幾乎去盡,江南部隊也就是些二三流師團,總兵力不過三十萬,華北會戰,中國軍隊乾淨利落地殲滅了四十多萬皇軍,關東軍殘餘和江南部隊集中在一起也不過六十萬,江南一撤,江南支那軍百萬也同樣可以轉到東北,支那堊人同樣可以集結遠遠超過日軍的兵力。

    西尾壽造和梅津美治郎沉默不語,東鄉也實際表示反對,東鄉認為放棄江南就失去了與重慶政府談判的籌碼,應該用江南換取重慶政府停戰。另外,東鄉還認為,目前中蘇在新疆地區衝突jī烈,中國不甘示弱打入meng古,兩國關係勢必破裂,嚴重的話很可能發生戰爭,那時江南地區便成了日本的重要砝碼。

    可如果不從江南撤軍,單憑關東軍的兵力,連梅津美治郎都沒信心守住滿洲。剩下的唯一辦法便只有向滿洲增兵了,至少要向滿洲增調四十萬部隊,使關東軍總兵力達到七十萬,另外必須向滿洲增調至少一千架飛機、一千輛坦克和裝甲車。

    這些東西,日本國內根本拿不出來,最近一年,美國海軍加強了對海上運輸線的攻擊,去年一年,海軍便損失了一千二百萬噸船隻。以日本的造船能力,需要兩年才能補上這些損失,這還必須將因為船隻損失造成的運量排除在外。

    除了滿洲,日本國內也必須編練新部隊,目前,日本國內僅有軍隊四十萬,這點兵力要守住日本四島是絕對不夠的。

    現在,當初不顧一切增援中國戰場的弊端就顯lu出來了,日本本土兵力空虛,物資匱乏到極點。

    要守住日本至少需要一百萬兵力,這就要編練六十萬部隊,現在日本各地的新兵營中只有三十萬新兵在接受訓練,讓軍需大臣豐田貞次郎頭疼的是他不知道從哪裡去找裝備這些新兵的武器,現在大多數新兵還拿著木槍在訓練。

    內閣和大本營聯席會議開了整整三天,總參謀部提出了一個總決戰大綱,要求編練兩百萬陸軍,使本土防禦部隊達到兩百六十萬,另外還必須集結戰鬥機和轟炸機超過八千架;除了這兩點,總參謀部還提出編練三十萬特種作戰部隊、五百萬在鄉軍人、三千萬民兵,這些民兵由13歲到六十五歲的男人、16歲到五十五歲的女人組成,一旦敵軍登陸,每個日本國民都要拿起任何武器進行戰鬥。

    對這個方案,不但鈴木貫太郎被震住了,連海軍大臣米內光政都被震住了,內閣閣員們都被陸軍的瘋狂震驚了,如果按照這個方案,大和民族就徹底滅族了,聯席會議沒敢批准這個瘋狂的方案。

    「篤篤篤。」門外傳來敲門聲,鈴木貫太郎習慣xing地叫了聲進來,秘書將外交大臣東鄉引進來,東鄉一臉怒氣地進來,沒等鈴木貫太郎客氣便坐在鈴木貫太郎對面的椅子上。

    「怎麼啦?東鄉君。」鈴木貫太郎有些意外,不知道東鄉的怒氣從何而來。

    「閣下,當初我們說好的,盡最大努力謀求和平,可是,您為什麼不制止陸軍的瘋狂?」

    鈴木貫太郎這才明白,原來東鄉的怒氣是衝自己來的,他不由苦笑下,示意秘書給東鄉倒茶,然後才說:「內閣只有統一意見才能執行,東鄉君,不用太著急,我們還有時間。」

    「閣下,您在等什麼?您認為海軍能取得馬裡亞納會戰的勝利?」東鄉反問道:「退一萬步說,就算海軍取得馬裡亞納會戰勝利,陸軍在滿洲失敗呢?不是還是一樣嗎?」

    鈴木貫太郎默默無語,東鄉站起來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指著外面:「現在求和,東京還能完整保留下來,閣下很清楚,支那堊人正在山東河北搶建機場,再過三個月或半年,大批轟炸機將飛臨東京,這座城市就會毀滅!閣下,好好看看吧,最多還有半年,這一切都會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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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八節 天火(二)- -
    鈴木貫太郎站起來,慢慢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東jī動的大叫:「閣下!」

    鈴木貫太郎歎口氣,沖東鄉做個手勢,讓他坐下,可東鄉卻倔強的站在那一動不動。鈴木貫太郎苦笑下。

    「東鄉君,我知道您很著急,我也很著急,可是您知道,陸軍和海軍都不同意,內閣沒有他們的支持,什麼也做不了。」

    「您作為首相,應該發揮您影響力和決斷力。」東鄉不依不饒依舊步步進逼。

    鈴木貫太郎目視著他,東鄉上前兩步靠近鈴木貫太郎壓低嗓門說:「陸軍現在提出了總決戰綱要,這就是個機會,除非他們同意我們在瑞士與盟國開始談判,否則內閣不批准這個綱要。」

    鈴木一愣,在前次內閣會議上,東鄉是反對最jī烈的,可現在卻又要拿這個去冒險。鈴木禁不住搖頭:「不行,這綱要太冒險,這完全是要〖日〗本滅種,絕對不行。」

    東鄉卻冷笑一聲:「我知道不行,可這只是個綱要,如果海軍能打贏馬裡亞納會戰,我們在瑞士的談判可能會順利點,如果不能,海軍陸軍全面失敗,他們還有什麼理由反對和談?」

    「可他們要還是反對呢?耍知道,陸軍中可有很多頑固的傢伙。」鈴木貫太郎將信將疑,他可是非常清楚陸軍的頑固的,當年就因為他推行了一些和緩政策,陸軍就敢發動二二六事件,現在他身上還有沒取出來的彈片。

    「到時候可以請陛下聖裁。」東鄉目光閃爍,神情非常堅決。

    鈴木驚訝的看著東鄉要知道內閣無法決斷要由天皇聖裁這在明治維新後還沒有過,明治憲法規定,天皇是國家象徵但天皇的實際權力不是很大,名義上天皇有絕對權力,實際上憲法規定了天皇的權力由內閣代行,陸軍和海軍有統帥權獨立和帷幄上奏,內閣無法干預,

    這種體制就決定了軍權獨立於內閣之外,這也是陸軍頻頻干預內閣決斷的原因。

    只有天皇有權力制約陸軍但歷任內閣都沒有行使這個權力,今天東鄉提出來了,鈴木貫術郎卻不敢輕易答應。

    「閣下,只能這樣辦。」東鄉神情非常嚴肅,兩眼緊盯著鈴木。

    鈴木想了想說:「先等等吧,您可以讓瑞士大使秘密與盟國聯繫,試探下他們的態度我們的條件就是三條,保留天皇制,不賠款,自己審判戰犯。」

    東鄉遲疑下微微點頭,他在心裡鬆了口氣首相終於同意讓他先走一步,這是很小的一步,但對〖日〗本來說可能是生死攸關的一步,只是,以他幾十年外交經驗來看,英美蘇恐怕不是這麼容易接受這樣的條款的。以他的想法只要保留天皇制,其他一切都可以先答應下來。

    可沒等他開口,鈴木又補充了一條:「還要加上不得在我國駐軍,畢竟戰爭還沒有打到我們本土。」

    東鄉沉默了會估計現在無法說服鈴木,只得歎口氣:「好吧。」

    說完東鄉便準備離開,鈴木又叫住他,他腦子裡又浮現出一個新想法:「東鄉君,你看能不能通過南京國民政府與蔣介石聯繫,我們以交給江南和滿州為條件……。」

    東鄉苦笑下,鈴木立刻加了一條:「如果再加上朝鮮,半個朝鮮,嗯,或者台浮。」

    東鄉歎口氣,鈴木已經老了,有些糊塗了,美英多給了〖中〗國多大的好處,台灣琉球,現在鈴木可以提滿洲台灣,可一旦在內閣提出來,陸軍海軍會同意嗎?恐怕也一樣會鬧翻天。

    「可以去試試。」東鄉心裡沒半點信心:「我聽說〖中〗國派遣軍一直與重慶有聯繫渠道,可以讓他們試探下重慶的態度。」

    鈴木搖搖頭,他對陸軍不抱什麼希望,陸軍的傢伙根本不知變遷,只是一味頑固,好像不如此不能表現他們愛國似的,國家的事就是被這些傢伙搞壞的。

    「讓他們去試試吧,試過之後,他們就知道國事已經到了何種危急時刻了。」

    鈴木明白了,東鄉根本不相信他給的這點東西能讓蔣介石滿意,讓陸軍去試試,為將來打下基礎。

    陸軍大臣是〖日〗本軍隊的實際領導者,是每個日軍將領夢寐以求的職務,可西尾壽造擔任陸軍大臣後,絲毫沒有感到榮耀,只有一堆一堆無法解決的煩擾。

    關東軍要彈藥,要兵力:南方軍要彈藥:〖中〗國派遣軍(不包括關東軍)要彈藥,要兵力:國內軍要武器要彈藥要編練新兵:國家生產的鋼鐵鍋銅就那麼多,海軍還在搶,搶鋼鐵搶飛機搶汽油,好像窮瘋了,什麼東西都搶。

    陸軍省內部也不安靜,岡村寧次帶領北平守軍投降,陸軍省上下大嘩,年青的軍官們衝進他的辦公室,要求開除岡村寧次軍籍,新聞檢查部門立刻行動起來,嚴厲封鎖注個消息。

    大本營內閣聯席會議開了三天,總決戰綱要沒有通過,這讓本就情緒不穩的陸軍省少壯派軍官們登時炸了,在家的軍官們幾乎都衝到西尾壽造的辦公室,要求他對內閣採取強硬態度,如果不能就堅決辭職,陸軍將不派人出任陸軍大臣。

    「啪!」西尾壽造再也忍不住,含怒拍案而起:「你們要做什麼!

    國家危急之際,正是我們攜手共渡難關之時!你們卻在策劃倒閣!你們要做什麼?想要國家陷入混亂中嗎!」

    軍官們被震住了,辦公室內鴉雀無聲,西尾壽造怒髮衝冠,他還在〖中〗國時就對陸軍省這些少壯派非常反感,可他也知道這些少壯派軍官能量很大,甚至可以左右戰略戰術,指斥那些中將少將,而他們的目的可能也就是讓自己的肩上掛上顆金豆。

    「從盧溝橋事變到現在,內閣頻繁更換,國家戰略游移不定,前線將士深受其害,每每談到無不切齒痛恨,陛下將陸軍托付給我,我在任期間,絕不允許有這種事出現!「要推行總決戰綱要,必須有內閣同意,在內閣支持下推行,沒有內閣的支持,這個綱要不過一張廢紙,內閣解散了,誰來推行這個綱要,連這個都不清楚,還在這妄談什麼國策!我真替你們羞恥!」

    西尾壽造連諷帶刺,軍官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些軍官沒遇上如此強硬的大臣,前幾任大臣,包括一向強硬的東條英機,在這麼多軍官的壓力下,也不敢如此。

    陸軍省次官今井武夫左右看看,見無人敢開口,局面僵持,只得硬著頭皮出面勸解:「閣下,大家也是心憂國事,言語難免有些著急,並升是真的要倒閣,還請閣下諒解!」

    西尾壽造知道陸軍省的癇疾,所以他在接受大臣提名之前便提出要求,要對陸軍省進行人事調整,實際就是進行清洗,將那些他看不慣的軍官全部清洗,其中便包括前次官木村兵太郎,用他從〖中〗國帶回來的今井武夫代替,人事局局長由從華北派遣軍中逃出來的中島康健擔任。

    掌握了這兩個關鍵部門,西尾壽造有信心控制住陸軍省。

    中島康健也同樣在這些宥官中,華北會戰中他是唯一帶隊衝出包圍圈的師團長,在戰後被調回東京出任人事局局長,西尾壽造非常欣賞他。中島康健不願幹這個,他更願意到參謀部擔任作戰參謀,但西尾壽造卻堅決不同意,要求他必須干。

    今天這個場景,讓化有些明白西尾壽造讓留在陸軍省的目的了。

    「憂心國事?」西尾壽造沒給今井武夫留面子,冷笑一聲嘲諷道:「我看是誇誇其談吧,聽過敵人的槍聲嗎?知道前線的實際橡況嗎?」

    說起這點,當鈴木貫太郎出任首相後,陸軍省內傳出個傳言,〖中〗國派遣軍的敗將將統治陸軍省,事後果然,不但西尾壽造當上了陸軍大臣,次官也由〖中〗國派遣軍出身的今井武夫出任,而看上去不顯眼卻很重要的人事局局長卻由華北派遣軍的敗將中島康健出任,這幾個人事任命,讓陸軍省那些參謀們有些抓狂。

    中島康健到陸軍省後,受到不少冷言冷語的攻擊,這讓他更認清陸軍省的這些參謀們的狂妄自大,他們甚至不願承認〖中〗國軍隊無論在火力還是在兵力上擁有的絕對優勢,一些參謀在制定作戰計劃時甚至還在沿用戰爭之初制定的一個日軍大隊相當於一個〖中〗國師的計算方式,這讓他完全無語。

    今天這些狂妄的參謀們見識了新任陸軍大臣的威嚴,西尾壽造接下來繼續對軍官進行冷嘲熱諷,句句誅心。

    「…躲在東京,躲在陸軍省大樓裡,坐井觀天!閉門造車!」西尾壽造抓面前的一疊紙,扔進參謀的身上:「看看你們制定的作戰計劃,就是一堆廢紙!你們知道支那軍現在是什麼樣子嗎?!知道他們一個師裝備多少門火炮嗎?多少輛坦克嗎?在以此戰役中能投入多少飛機嗎?一點都不知道,還在這妄談戰略戰術!」

    「閣下!」站在前排的一個少佐忍受不了,渾身發抖,嘶啞著聲音叫道:「您,…………」

    今井武夫立刻打斷他:「好了!你們先出去,大臣閣下心裡自有主張,不會坐視綱要被耽誤的,都出去吧,中島君,你過來下。」

    少佐臉上的決然之se依舊,服部卓四郎拉了他一下,少佐費力的嚥下準備出口的幾個詞,慢慢轉身離去,中島康健站在隊伍最後面,漠然的望著這些離開的軍官,同時也迎接著他們眼中的憤怒和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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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八節 天火(三)- -
    可中島康健不在乎,不管這些目光中包含的是不屑、蔑視還是仇恨,他都不在乎,從長城的群山中衝出來時,他便對很多東西不在乎了。

    當神被推到,戒律被擊碎,重新豎起來的神就不再是神了,重新建立的戒律也就沒有那層神聖的光輝。

    「中島君,過會梅津總長要召開作戰會議,議定滿洲作戰方略,待會你隨我們去參加。」今井武夫對上前的中島康健說道。

    按照中島康健的職務,這種會議用不著他參加,也沒資格參加,今井武夫此舉顯然是得到西尾壽造同意,也說明他們倆人對中島康健的看重。

    中島康健簡單的答了句是便準備轉身離開,今井武夫對他的態度有些意外,又叫住他:「怎麼啦?中島君,難道你就沒什麼想法嗎?」

    中島面無表情的答道:「滿洲還能戰的嗎?關東軍現在還有能力與支那將軍戰嗎?」

    面對中島康健的直率,西尾壽造和今井武夫只能沉默。四十五萬精銳被殲,三十萬三四流部隊能擋住支那百萬虎狼之師嗎?軍部的參謀們嚷嚷著什麼關東軍天下無敵,殊不知現在的關東軍除了殼以外,精華早已不在,已經消失在緬北,鄂北,山東,華北。

    戰爭,是個巨大的絞肉機,讓一個個年青的生命劃歸塵土。

    戰局,是個讓人難解的難題,西尾壽造、梅津美治郎兩位〖日〗本軍隊新任領導者無法迴避、無法繞過的難題。

    武運長久依舊雄健有力,太陽旗在放射光輝:可在虛幻的輝煌後,面臨的卻是無盡黑暗。

    「中島君,不要太悲觀,支那人沒有海軍,他們就算打到釜山,也只能望洋興歎。」今井武夫給自己也給中島康健打氣:「只要我們擊敗美國人就行,美國人的弱點便是不敢承擔巨大傷亡,我們還是有希望的。」中島康健在心裡苦笑,沒有答話,西尾壽造卻嚴肅起來:「中島君,這樣可不行,現在正是你發揮聰明才智,拯救帝國的時機,我把你從滿洲調回來,可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狀態,支那人說,勝敗乃兵家常車,我希望你振作信心,〖日〗本現在需要你,明白嗎!」中島康健心中一凜,意識到自己的狀態確實不正常,連忙集中精神大聲答道:「卑職明白,謝謝大臣閣下的提醒!」

    西尾壽造緊盯著他,中島康健tǐngxiōng抬頭,西尾壽造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你回去準備下吧,待會我們就去參加梅津君的作戰會議。

    這次作戰會議是新內閣成立後,新任參謀總長梅津美治郎召開的第一次軍部參謀總部聯席會議,這個會議的議題顯然是以〖中〗國戰區為主,其中特別是滿洲面臨的危險局面。

    山海關前線的岡部直三郎每天都給東京來電,詢問他要的兵力,要的物質,什麼時候能到。岡部直三郎在電報中的語氣越來越強烈,有時候簡直是赤luǒluǒ的威脅。

    可梅津美治郎無話可說,作為前關東軍司令官,他非常明白關東軍現在面臨的巨大困難,除了兵力外,關東軍的物質大部分送到華北,岡部直三郎現在是在承受他的決策後果。

    隨著春季的來臨,岡部要承擔的壓力比他更大,山海關外,百萬〖中〗國大軍壓境,大漠北方的蘇meng聯軍落井下石,大興安嶺以北的蘇俄軍隊蠢蠢yu動,可以這樣說,岡部直三郎的處境比他困難十倍。

    在梅津美治郎宣佈開會後,參謀總部作戰課課長服部卓四郎便站到地圖前,宣讀滿洲目前的軍辜形勢。

    「…,根據情報,華北支那軍正大規模向冀東轉移,目前冀東地區、熱河地區總共集結了大約一百五十萬左右的支那軍,另外在平津地區還有二十萬左右兵力,可以隨時增援冀東,另外,隨著皇軍主力撤離meng古後,李守信策動叛亂,meng古軍幾乎全軍投降,現在只有東meng古還有部分meng古軍接受皇軍指揮。

    最近蘇俄正加緊補充大興安嶺以北的蘇俄遠東部隊,參謀總部判斷,蘇俄遠東方面軍在五月初,冰雪融化之後將發動進攻,目前皇軍在外興安嶺只有兩個師團,其餘有五十二萬滿洲國防軍。

    對關東軍威脅最大的還是山海關外的支那軍,按照支那軍作戰慣例,在一次作戰結束後,必定休整三到四個月,參謀總部判斷,支那軍的進攻有可能在七月發動,其主力有可能分兵兩路,一路沿山海關綏中葫蘆島,攻擊錦州,另一路從熱河東部南下,朝陽、文縣,攻擊錦州。

    皇軍的困難在於,無法向滿洲增兵,根據帝國總決戰綱要,用於守衛本土的部隊要達到兩百萬,國內有兵力七十萬,其中正在訓練的新兵有三十萬,未來一年內要新編練百萬部隊,這個任務非常艱巨。

    為了解決關東軍兵力不足之困境,參謀總部決定在滿洲徵召在鄉軍人,滿洲有開拓團大約七十萬,另外還有朝鮮移民大約百萬之眾,這其中可徵召入伍的大約三十到四十萬,如此關東軍總兵力可達到六十到七十萬,勉強足夠。

    從地形上來說,山海關及其附近的地形對皇軍有利,參謀總部要求關東軍在山海關正面設立三道防線,在北部,利用這裡的山區同樣設立三道防線,以阻擊支那軍的進攻。」」

    看著服部卓四郎那張自以為是的臉,中島康健有些反胃,早晨吃下的飯團要不是已經被消化,他恐怕已經嘔出了。服部的作戰計劃更加證實了他以前對參謀總部的這些參謀們的判斷,一群坐井觀天的傢伙,整個計劃破綻百出,聽下去就是浪費時間。

    「閣下,這三四十萬在鄉軍人的武器裝備從何而來。」中島康健及其無禮的打斷了服部的講話,這在參謀總部的會議中及其少見,包括梅津美治郎和西尾壽造在內都驚訝的扭頭望著他。

    服部卓四郎極為惱怒,他抬眼望去冷冷的說:「中島君,在鄉軍人本就有武器,按照開拓協同組合法,每個開拓團擁有武器裝備。」「總長對滿洲和關東軍最瞭解。我想,您在制定計劃,之前,沒有徵詢過總長的意見吧。中島康健還算客氣,給了服部一個台階。

    實際上梅津美治郎已經皺起眉頭,如果說服部卓四郎在最初的分析還有幾分道理的話,關於在鄉軍人就沒譜了。不錯,按照軍部記載,滿洲開拓團有大約七十萬,可這七十萬在發動對蘇作戰後已經陸續徵召了二十萬人,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殘就是fu孺,武器裝備就更加不說了,稍微好點的已經被扛上了戰場,剩下的可能就是些日俄戰爭時的老古董。

    「你!」服部卓四郎大怒國罵差點脫口而出,可見梅津美治郎的神se,又不由閉上嘴,只留下憤憤不平的神情。

    「還有,你認為支那軍會分兩路來」中島康健神情冷峻,帶著一絲嘲諷,然後不等服部便徑直走到他身邊,拿起另一根木棍,敲擊在地圖上:「支那將軍用兵一貫以實擊虛,你把兵力都集中在山海關和熱河一線,那麼他肯定就不會走這邊,幹嘛與你一山一山的爭奪。要換我,我也不走這邊。

    黑龍江、吉林空虛,那麼我就走黑龍江吉林,四十九集團軍乃支那頭等主力,現在放在熱河北部,看上去是準備從朝陽一線南下,包抄我山海關皇軍側後,可如果他不南下而是東進呢?穿過草原,翻過大興安嶺,直入新京甚至哈爾濱,然後再沿鐵路南下,敢問閣下,該作何處置?」中島康健一語震驚全場,以不敗的四十九集團軍為主力穿越,再翻過大興安嶺,出奇不意出現在松遼平原,拋開〖日〗本的整個重兵集團,猶如一把鋼刀插入滿洲的心臟,從背後攻擊關東軍,這個戰略精妙而宏大。

    如果兩分鐘前,服部還有幾分得意,現在已經是臉se蒼白冷汗淋漓,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手,而且不需要作更多的分析,這一手是成立的。

    良久,參謀本部第二課課長柴山才僥倖問道:「可支那將軍會這樣嗎?這條路不好走,大興安嶺森林密佈…………門」

    「為什麼不會?」中島康健立刻尖銳反問:「支那將軍在緬北作戰過,對叢林作戰很有研究,麾下還有三個從緬甸調回的遠征軍,他們完全有能力翻越大興安嶺。我們一直在低估對手,低估支那將軍,所以我們才有南京之敗,緬北之敗,鄂北之敗。

    華北會戰中,四十九集團軍新一軍新六軍穿越太行山,切斷京張線,將戰場空間無限擴大,最終導致皇軍在華北會戰中全面失敗,這才剛剛發生的事,諸君不會忘了吧。華北會戰需要總結的東西太多了。

    中島康健長歎一聲,參謀總部的參謀們紛紛低下頭,當初石原莞爾要求華北派遣軍後撤,與關東軍會合,堅守長城和山海關一線,被這些參謀們集體否決,可現在看來這是最好的構想。

    梅津美治郎也輕輕歎口氣,儘管在嘴上不承認,可在心裡,他對當初的決定已經後悔。西尾壽造也在心裡搖頭,他絲毫沒有得意,而是更加擔心。

    「中島君,你有什麼想法嗎?」中島康健沖西尾壽造和梅津美治郎微微施禮,平靜的答道:「從目前來看,帝國要守住滿洲的可能xing很低,卑職認為,皇軍可以地形打一下,不過一旦支那軍出現在松遼平原,皇軍應迅速南下,退守朝鮮。

    朝鮮北部,山巒起伏,利守不利攻,更主要的是,皇軍可以在這裡構築一條綿密戰線,三十萬部隊勉強夠用。,…

    中島康健一開口便要放棄滿洲,這讓參謀總部的參謀們又有些難以接受,可又提不出更好的作戰方案,只能怒視著中島康健,室內的氣氛開始有些鼻張起來。

    放棄滿洲,在座的〖日〗本軍人在感情上難以接受,滿洲曾經被〖日〗本軍人視為生命線,被視為〖日〗本軍人開疆拓土的象徵,持續數十年大陸政策的勝利成果。在座的〖日〗本軍官多數在滿洲,在關東軍中服役,梅津美治郎更是如此,他前後在滿洲服役近十年,關東軍在他手中曾經是〖日〗本最大的戰略集團,將抗聯趕到蘇俄境內,取得了對蘇作戰的勝利,可以說,關東軍,滿洲是他戰功的一部鼻。

    「中島君,需要作這麼大的撤退嗎?」梅津美治郎皺眉問道。

    「要想守住滿洲絕不可能」中島康健神情非常堅決:「兵力不足,物資不足,皇軍在各個方面都處於巨大劣勢,勉強作戰,只會導致失敗。」

    「當年,我們只用了一萬多人便佔領了滿洲。」武籐章的語氣游移不定,目光散亂,不知道是在感慨還是在質疑。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中島還是那樣平靜,似乎只是在說個簡單的事實:「七年前,二十萬華北派遣軍可以橫掃華北,從平津打到山西,可現在呢?支那軍不是七年前的支那軍了。」

    彷彿是做結論,中島康健說完之後沖兩位大將施禮,準備轉身下去,西尾壽造這時開口了:「中島君,我有個疑問,一直沒有得到解答,皇軍在江浙一帶只有二十多萬兵力,只有華北派遣軍的一半,為何支那軍沒有進攻江浙?」

    中島康健沉默下說:「我只能猜測,支那軍現在的機械化力量變強了,江南是水網地帶,不利於坦克作戰,華北地形平坦,利於坦克作戰,在華北會戰中,支那軍投入了大約兩千輛坦克,這些坦克在華北會戰中起了巨大作用,另外,我必須告訴諸位,人肉炸彈不能摧毀支那坦克,對付支那坦克的最有利武器是88高射炮,帝國最好立刻大量生產。

    我們繳獲了幾具支那的火箭筒,帝國應該立刻仿製,這種武器對付坦克非常有力。」說起反坦克武器,無論是梅津美治郎還是西尾壽造,對陸軍省和參謀總部都是一肚子火,他們在前線要求了無數次,可東京就是無動於衷,前線將領只能讓士兵充當人肉炸彈,以巨大代價去炸毀〖中〗國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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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八節 天火(四)- -
    現在中島康健實際是在指責軍部和參謀總部在過去幾年的工作,

    對這種指責,原參謀總部和陸軍省的軍官們有些忿忿不平,可梅津美治郎和西尾壽造卻沒有制止,倆人都對陸軍省和參謀總部不滿,特別是西尾壽造,在他看來,〖中〗國戰場的糜爛最主要原因便是軍部戰爭政策的愚蠢,而他和岡村寧次則是些愚蠢的犧牲品。

    「華北會戰的失敗對國民信心產生極大打擊,如果再放棄滿洲,如何向國民交代?」瀨島龍三站起來問道。

    華北會戰失敗,岡村寧次率部投降,大城戶三治被調回國,隨即被強制退役,轉入預備役,從華北回來的軍官除了中島康健被西尾壽造堅決留下外,其餘的全部被派往南方軍,不准在國內停留,華北失敗的消息被嚴格封鎖。

    但不管怎樣封鎖,消息總要宣佈。陸地不同海洋,中途島海戰,

    軍部在宣傳中以敗為勝,宣稱擊沉美國航空母艦多少艘,獲得空前大捷,國內民眾還組織了提燈遊行。

    海洋看不到戰線,陸地是有戰線的。華北會戰大捷,可北平天津丟了,戰爭正在山海關進行,就算三歲小孩也騙不了。

    陸軍的宣傳腔調正在將責任推到岡村寧次身上,由參謀總部宣傳部門撰寫的一批文章中,將華北戰敗的責任歸到由岡村寧次的退縮背叛,最終導致華北會戰的失敗。

    「華北會戰是四十五萬對兩百萬,我們損失四十萬,如果我們在滿洲再損失三十萬,我們還有兵力來守住朝鮮嗎?」中島康健冷冷的反問道。

    「你的失敗情緒太嚴重了,中島君」教育總監山田乙三大將厲聲道,山田乙三是陸軍三巨頭之一,從1940年開始便擔任備受尊重的教育總監之位,歷近衛東條小磯鈴木四任內閣,可謂四朝元老。

    「敵強我弱,這是事實,但我認為現在重要的是建立起前線將士的信心」山田乙三以不容置疑的口wěn說道:「如果總是退卻,士氣會迅速衰落,如果是這樣,不管是堅守滿洲還是朝鮮都無法守住。」

    這次中島康健沒有反擊,山田沒有說錯,華北大敗,關東軍精華盡去,山海關前線士氣低落,現在岡部直三郎最頭痛的便是如何恢復士氣。


    「山田君說得不錯,山海關還是守一守,一味撤退是不行的」梅津美治郎這時開口了:「當然,中島君的戰略也並非錯誤,支那軍一旦拉開戰略空間,關東軍要守住滿洲非常困難,最好的方式是堅守朝鮮。」

    說到這裡,他敲了敲面前的文件:「這個部署要重新制定,必須將支那軍翻越大興安嶺的戰略考慮在內,要有所計劃。」

    會議沒有制定出任何計劃,不過西尾壽造卻很滿意,他認為這個會議已經開始觸動東京這些官僚們,至少不會再制定出些愚蠢的計劃,接下來,他的工作便是爭取讓總決戰綱要在內閣會議上獲得通過。

    西尾壽造還打算對陸軍省進行大刀闊斧的改動,但今井武夫不同意,認為在這個時候進行這樣大幅度的改動會在陸軍省帶來混亂,這對作戰非常不利。

    「閣下,我知道您的心情,但這事不能太著急,我建議對陸軍省的人事作出些調整,至於其他,等前線戰局穩定了再作打算吧。」

    西尾壽造想想後,接受了今井武夫的建議,暫時不對陸軍省作出變動,只對其中幾個位置作出調整,比如兵器局和兵器本部,這兩個部門一個負責武器裝備政策,一個負責研製生產,可戰爭打到現在,帝國居然嚴重缺少反坦克武器,他們安負主要責任。

    光復的北平到處生機勃勃,酒樓茶肆幾乎人滿為患,北平人以貫有的痞xing議論著連日來的新鮮事。國軍入城儀式上,新任北平市長熊斌宣佈就任北平市長,湯恩伯宣佈就任北平警備司令,隨後宣佈對北平實行軍萃。

    北平市民確實感到新入城的國民黨與戰前不同了,〖警〗察集中進行整頓學習,一些罪大惡極的〖警〗察被逮捕查辦,軍隊在北平街頭巡邏,市面上的治安好了很多,光復不過三天,軍隊展開了一bō治安整頓,天橋的地痞流氓被抓了很多,隨後政府便派人組建街道辦事處,重新登記戶口,〖日〗本人發行的鈔票被禁止流通,政府貼出公告,要求在三個月內將所有偽幣更換為法幣。

    在熊斌和湯恩伯光彩照人的就職之後,康澤低調就任北平市黨部主任,康澤出任北平黨部主任讓莊繼華有些意外,按照莊繼華的理解,北平遺老遺少很多,社會情況複雜,怎麼也應該用個老成持重的人,而康澤絕對不是什麼穩重的人。

    從外表上看,康澤是個沉穩持重的人,可實際上這個人是非常jī進的,制定的政策非常jī進,執行政策的手段非常強硬,讓人膽寒。用這麼個人來擔任北平黨部主任,莊繼華想了半天,只能接受馮詭的結論,康澤有兩個長處,一是擅長宣傳,二是與莊繼華有巨大分歧;蔣介石此次用他恐怕後者居多。

    但不管蔣介石用誰,莊繼華都不關心,在他的計劃中北平是那種雞肋式的地區,物產不豐富,工業不發達,除了享有華北重鎮,三朝古都的名聲外,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莊繼華將他的全部精力放在後勤和東北軍整編上了,北平天津光復後,華北戰區又增加了上百萬人口,從北平天津也繳獲了部分糧食,其中主要是北平日軍,但這些糧食也僅僅夠維持平津市民半個月。

    為了解決糧食問題,莊繼華一方面急電重慶,要求後方至少在半個月內至少要向華北送兩千萬公斤糧食,另一方面利用報紙電台號召平津市民近最大力量節約糧食,為此他特地在北平召開記者招待會,將政府面臨的困難向記者們和盤托出。

    北平的情況還好,城市基本得到保護,破壞極少,返城的難民們還有可居之處,天津就完全不同了,整座城市幾乎被破壞,消滅了六萬左右的日軍,天津市民的傷亡就達到三萬多人,整個天津被嚴重破壞,幾十萬天津市民無處可居。

    唐式遵和張廷諤簡直愁死了,要給上百萬天津市民建房,可手上沒有多少錢,張遷諤手上只有三百萬法幣,唐式遵手上就沒錢。倆人一個勁的向莊繼華叫苦。

    莊繼華在解決了岡村寧次後,帶著大批記者趕到天津,雖然在心裡有準備,可親臨其境後,莊繼華還是感到心驚,城市到處都是戰爭的痕跡,炮彈掀起的彈坑,子彈的彈孔,硝煙燻黑的血跡,歷歷可見。

    戰鬥最jī烈的日租界,幾乎沒有一棟完好的樓房,街壘已經被搬開,但街道到處是彈坑,被摧毀的裝甲車和坦克成了孩子們遊戲的玩具,孩子們在裡面鑽進鑽出,可大人們卻在一旁愁眉苦臉。

    「經過統計,天津目前有難民五十六萬,返城市民有三十二萬,目前完好的房屋可容納的市民只有二十萬,要修建足夠天津市民居住的房子至少需要十年。」張廷諤邊走邊向莊繼華介紹,莊繼華身邊聚集了大量記者,他們走到天津的街道上,不知不覺中在道旁便集中了大批關注的市民。

    張廷諤看著再邊的樓房,這些樓房到處都是窟窿,樓房的下面堆著瓦礫,一門戰防炮歪倒在壕溝裡,遠處還有一輛被燒燬的裝車車,幾個孩子在旁邊玩耍。

    「目前天津開工的工廠大約三十家,還有大約八十家工廠在半個月內開工,這些工廠全部開工後,可以容納工人七八萬。」張廷諤的語氣充滿苦澀,七八萬和百萬比起來實在太少,沒有工作便沒有收入,沒有收入便…………,。

    莊繼華面無表情,微微頜首:「看來我們又要渡難關了,張市長,招商進行得怎樣了?」聽到招商,張廷諤精神稍稍一振:「招商的情況還好,范旭東先生來電,他已經聯絡了一批西南實業家,準備到天津投資,另外,唐司令也聯絡了西南實業界,他們已經在路上。」莊繼華扭頭望著唐式遵,笑著說:「唐司令,能說動晉康兄和見龍兄,您可居功至偉呀。」

    唐式遵胖乎乎的臉上笑意融融,他搖搖頭:「呵呵,司令,您別汪酸(寒磣的意思)我,我那有那能耐,晉康兄和見龍兄知道是您的意思,連夜聯絡了西南實業界,梅先生又聯絡了上海實業界,昨天接到晉康兄的電報,他們已經在路上了,不過,說實話,司令,他們要來了,婁還不知道讓他們住那,這天津就找不到一家完好的飯店。」莊繼華一愣,隨即苦笑起來,原天津好點的飯店旅店都在租界區,攻城戰中,租界區戰鬥最jī烈,整個地區幾乎全部被摧毀,找不出一棟完整的房屋,天津現在好的房屋都在華區,也正是租界區的戰鬥過於jī烈,原本集中在租界區的幾百家工廠也幾乎被全部摧毀。

    「想辦法吧,城內不行就城外,對這事不要太在意,大家都知道天津剛剛光復,百廢待興,困難是暫時的。」莊繼華說:「張市長,我在想,天津是鹽業大市,每年要發行鹽引,收入頗豐,如果以鹽稅為擔保,發行債卷,應該可以募集到一批資金,你們覺得怎樣?」

    唐式遵咧嘴一笑:「這個我可不在行,司令說行就一定行。」張廷諤微微皺眉,然後lu出一絲笑容:「嗯,這是個好辦法,有了錢,就有辦法。」天津光復後,國民政府撥給天津重建資金五百萬,莊繼華給了一百萬,就再沒有其他資金了,這點錢對天津來說,杯水車薪,莊繼華提出了這個辦法自然讓張廷諤喜出望外。

    「這些錢可不能亂用,主要用在市政建設和住房建設上,現在還沒什麼,再過七八個月,冬季一來,市民就不可能再住在瓦礫中,嗯,要抓緊時間建設廉租房,就像我們在重慶那樣,廉租房不要太大,四十平米左右,一房一廳。另外,允許市民自己建房,那怕就是搭個窩棚,能遮風擋雨就行,不過,在冬季來臨前,至少要讓四十萬市民住進去,你們要好好計算下,這樣至少要修多房屋。」張廷諤和唐式遵臉se又開始發白了,四十萬市民居住的廉租房,現在這筆錢還沒影,時間也就七八個月,這個任務恐怕不比殲滅關東軍要容鼻。

    莊繼華看出他們心中的擔憂,他笑了笑轉身面對記者們大聲說道:「天津毀於戰火,這不是我們的責任,建設一座新天津,則是歷夾賦予我們的重任,這也是一個機遇,再沒有的機遇,這就好比作畫,在一張畫好的畫上修改難呢?還是在一張白紙上作畫容易呢?我看是後者,天津現在就是張白紙,你們就在這張白紙上作畫,你們畫出什麼樣的畫,將影響天津將來的發展,到你們白髮叢生,垂垂老矣時,甚至已經不再了時,你們和你們子孫可以指著天津說,這是我們建設的!」張廷諤和唐式遵臉上漸漸浮現出紅光,莊繼華說得沒錯,現在天津就在他們倆人手中,天津將按照他們的規劃設計發展,還有什麼能比這令人〖興〗奮的呢?

    莊繼華又轉身面對唐式遵和張廷諤:「我已經給經國去電,讓他組織一批專家到天津來,對天津進行全面規劃設計,另外粱思成教授是建築專家,他會在明後天趕到天津,你們可以多聽聽他的意見。」「請司令放心,我們一定盡最大努力,力爭在八個月內讓四十萬天津市民住進廉租房。」張廷諤大聲答道。

    「資金方面你們不要太著急,梅雲天先生和馬寅初先生很快會過來,怎麼發行債卷,你們和他們商議。,…說完之後,莊繼華一板臉嚴肅的說道:「我再重申一句,我們就是在渡難關,這些錢來得很不容易,也可以說是天津市民的救命錢,誰要把手伸到這上面來,就別怪我不留情了。」唐式遵和張廷諤鄭重答應:「請司令放心,每一分錢都會用到賑濟難民上。」

    「那就好。」莊繼華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一個記者突然從後面擠過來,大聲問道:「莊司令,光復武漢和山東後,蔣委員長都曾來視察,為何光復平津後,委員長至今未到?

    請問這裡面有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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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八節 天火(五)- -
    莊繼華扭頭看卻是時代週刊記者白修德,張廷愕和唐式遵臉se微變,記者群裡的梅悠蘭忍不住皺起眉頭,看著莊繼華的目光充滿擔憂,韋伯也lu出了思索的神se。

    光復武漢第三天,蔣介石便和宋美齡到了武漢:光復濟南,蔣介石也很快便趕到濟南,北平天津的影響力遠超武漢濟南,可蔣介石卻遲遲未到,這難免引起外人諸多的想法。

    「華北會戰勝利是決定xing的,委員長早已發來賀電,之所以至今未到」莊繼華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意味深長的說:「你們不知道,重慶最近來了客人嗎。」

    重慶確實有客人,中蘇關係走到破裂邊沿,羅斯福總統派出特使霍普金斯進行調解,霍普金斯首先取道倫敦,在倫敦與丘吉爾進行交流後再到莫斯科,在莫斯科停留了四天,再飛到重慶。

    春天的奄山,道路旁山huā在春風中怒放,空氣中飄著huā香,黃山別墅正處在一年中最美麗的時刻。

    霍普金斯從車上下來,先深吸口山間清新的空氣,抬頭便看見蔣介石和宋美齡站在別墅門口,今天的蔣介石依舊穿著傳統的中式革裝,而不是軍事委員會剛剛確定的美式軍裝,宋美齡也穿著傳統的〖中〗國旗袍,不過在旗袍上加了件白se外套。

    「委員長,祝賀您,貴國軍隊在華北取得了巨大勝利」霍普金斯握住蔣介石的手,蔣介石的臉上lu出笑容,這個笑容在霍普金斯眼中與幾年前完全不同,更加自信。

    「謝謝,這是我們共同的勝利。」霍普金斯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今日的蔣介石再不是幾年前那個疑慮重重的領導人,舉止間充滿了信心。

    「夫人,您還是那樣美麗,時間好像對您沒有影響。」霍普金斯繼續恭維道。

    宋美齡輕輕一笑:「霍普金斯先生,我們早就盼著您來了,羅斯福總統還好嗎?」

    「謝謝夫人,總統非常好,他讓轉告委員長和夫人,他非常期待在華盛頓接待委員長和夫人。」

    這等於是發出邀請,蔣介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請霍普金斯進屋,幾步之後才慢慢的說道:「非常感謝,不過,在現階段我還沒有時間去華盛頓,再過一年,我們便能看到戰爭的結局了,那時候,我想我會去華盛頓感謝總統先生給予我們的大力援助。」

    宋美齡心中很滿意,以往蔣介石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邀請,回答往往比較生硬,今天則不然,非常得體,簡直可以說是完美。

    不過拒絕依然是拒絕,霍普金斯心中稍稍一愣,隨即明白,蔣介石這是在對他先到莫斯科表示不滿,在蔣介石看來,霍普金斯先到莫斯科意味著美國更重視蘇俄的要求,這個拒絕也是蔣介石在告訴他,他不會對蘇俄作出讓多。

    霍普金斯淡淡一笑,隨蔣介石進入客廳,雙方分賓主坐下,又寒暄幾句後,霍普金斯將話題帶入正題。

    「總統先生對目前的中蘇關係感到非常擔心,對德國法西斯和〖日〗本軍國主義的戰爭進入關鍵時刻,我們盟國之間若產生分裂,這將嚴重影響我們共同的事業,總統派我來,希望中蘇都能克制,和平解決彼此間的分歧。」

    蔣介石目光一閃,霍普金斯的來意早已經清楚,蔣介石召集了三次會議,已經做好預案。他慢吞吞的說道:「從民國二十六年開始,我們便抗擊〖日〗本軍隊的侵略,為此我們付出了巨大犧牲,我們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大的犧牲,為什麼要忍受這麼多的痛苦,目的就一個,維護國家的統一,民族的尊嚴,中蘇關係發展到今天這個程度,原因是什麼?責任在誰?蘇俄,他們在新疆挑起事端,企圖分裂將新疆從我國分裂出去。

    蔣介石語氣越說越嚴厲:「我們繳獲的叛軍文件證明,新疆叛亂完全是蘇俄在後面指揮,是蘇俄內務部長貝利亞親自指揮,總部設在阿拉木圖,蘇俄內務部有四個團加入新疆叛軍,meng古軍隊有兩個旅加入新疆叛軍,霍普金斯先生,您沒想到吧,〖日〗本軍隊佔領大批蘇俄和meng古領土,他們的軍隊居然沒有走上抗日前線,而是用來攻擊盟友。」霍普金斯神情嚴肅,心中十分為難,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蘇俄策動新疆叛亂的跡象十分明顯,這在重慶外交界得到公認,但至今為止,〖中〗國政府還沒有拿到直接證據,可從蔣介石的語氣來看,〖中〗國政府已經拿到直接證據。

    〖中〗國人佔到了道義高點,霍普金斯在心裡暗道,不過神情卻比較平靜,他誠懇的看著蔣介石:「我們理解貴國對新疆局勢的擔憂,我在莫斯科也與斯大林元帥有過交談,他同意新疆是〖中〗國的固有領土,蘇俄不支持新疆的叛亂者,不過斯大林元帥擔心,新疆的叛亂會擴散到蘇俄境內。所以他希望〖中〗國軍隊能與新疆叛亂者進行一定程度的談判另外,他還擔心還對meng古的局勢感到擔心。」

    霍普金斯說到這裡,不由想起克林姆林宮主人那張yīn沉的臉,斯大林的語氣中充滿威脅,〖中〗國軍隊進入meng古,在meng古境內的偽meng軍幾乎全部倒戈,讓〖中〗國軍隊順利佔領大漠以南,三分一個meng古落入〖中〗國軍隊控制中,而且〖中〗國軍隊似乎還意猶未盡,準備越過大漠繼續向北。

    蘇俄和meng軍也不甘示弱,兩軍從北面和西面向日軍發動進攻,實際也不是日軍了,而是偽meng軍,讓人意外的是,偽meng軍在面對〖中〗國軍隊時,毫無抵抗,而面對蘇俄軍和meng軍卻表現得十分頑強,在蘇軍的進攻下,步步後退,卻始終沒有停止戰鬥。

    蘇俄軍隊指責平國軍隊在後面支持偽meng軍,向偽meng軍提供後勤支持,維持還展示了繳獲的偽meng軍武器,上面清楚銘刻著〖中〗國製造,以及俘獲的偽meng軍軍官的口供。

    從目前來看,〖中〗國在新疆和meng古都佔了上風,不過,無論是白宮還是重慶都清楚這不過是暫時的,一旦蘇俄從歐洲戰場緩過手來,〖中〗國還是無力與蘇俄爭鋒。

    「新疆和meng古都是〖中〗國固有領土,幾百年來,〖中〗國歷任政府都沒有承認meng古獨立」蔣介石稍稍放緩語氣,神情卻依舊非常嚴肅:「霍普金斯先生,您可以看看〖中〗國歷史,meng古是在蘇俄刺刀下獨立的,這無疑是將meng古變成了蘇俄的殖民地,更何況,蘇俄還對我國東北地區虎視眈眈,對此我們不得不保持警惕。」

    還沒容霍普金斯開口,宋美齡便插話道:「霍普金斯先生,GC主義是對〖民〗主世界的威脅,這一點始終未變,目前我們和他們的聯合不過是暫時的,我們必須在meng古和遠東阻止他們,阻止他們進入東北,進入朝鮮,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將他們限制住。」

    霍普金斯沉默了下,宋美齡的觀點並不新奇,在美國國內也有很多人持這種觀點,包括〖民〗主黨內的重要人物,他們對羅斯福的對蘇政策都有所不滿,只是被羅斯福以乓大威望壓制,才沒有在議會帶來麻煩。

    「在過去一年中,我們取得了很大勝利」霍普金斯決定換個角度:「但不可否認,德國和〖日〗本還有很大力量,〖中〗國和蘇俄都是世界反法西斯陣營的重要力量,如果我們不能保持團結,得到好處的只能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霍普金斯非常誠懇望著蔣介石和宋美齡:「總統對中蘇關係非常擔心,他非常擔心,如果中蘇在meng古或新疆發生衝突,我不知道委員長是否也有這種擔心?」

    「我們當然也有這種擔心「宋美齡搶在蔣介石之前答道,她看了蔣介石一眼,微笑著說:「不過,這不取決於我們。霍普金斯先生,您知道,在開羅和德黑蘭,我們meng古是有決定的,meng古將在戰後進行投票,以決定meng古的未來,我們想知道這個決議是否還有效?」

    霍普金斯稍稍有點意外,他微微皺眉,隨即肯定的點點頭:「當然,這是我們的井識。」

    宋美齡輕輕鬆口氣,她之所以搶在蔣介石之前開口是擔心蔣介石將話說死,〖中〗國在meng古的攻勢已經達到最大程度,利用偽meng軍阻擊蘇俄軍隊已經消耗了衛立煌的大部分物質,衛立煌一再來電要求增加對征meng軍的後勤供應,可後勤壓力實在太矢。

    華北光復後,難民上千萬,糧食壓力空前,莊繼華估計要到夏收之後才能緩解,這期間全部要從兩湖和四11運出,運輸壓力極大。

    光復了大遍國土,但戰爭帶來的傷害卻難以在短時間內消除,武漢徐州濟南天津破壞都很大,生產沒有恢復,大批工人失業,國家財政及其困難。

    「霍普金斯先生」蔣介石開口道:「我們已經表現出克制,在meng古我國軍隊已經停止前進,我們要求蘇俄停止對新疆叛亂者的支持,在meng古,可以保持目前的狀況,meng古的問題可以在戰後按照開羅協議和德黑蘭協議辦,由meng古人民來決定。」

    說到這裡,蔣介石加重語氣:「這是國民政府的態度,實際上,我們並不擔心新疆問題,國民政府有能力平定新疆的叛亂。」

    霍普金斯輕輕鬆口氣,他已經察覺蔣介石的態度已經有所鬆動,他心裡開始盤算,蔣介石想要什麼,根據魏德邁和高斯的報告,從江南和西北調集的軍隊已經到達迪化地區,胡宗南在阿山地區的勝利,徹底遏制了叛軍的攻勢,為平叛軍贏得了時間,而且〖中〗國軍隊重兵集結阿山地區,還牽制了meng軍的行動,使meng軍不敢放手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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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實力才有信心,士兵的鮮血就成為政治家的籌碼。

    霍普金斯是這種交易行家,察覺蔣介石態度的鬆動,便沒有進一步提出要求,而是退了一步,避開了這個話題。

    「委員長先生,華北會戰後,貴軍下一步的進攻方向是東北還是江南?」霍普金斯問道。

    說到戰局,蔣介石臉上便禁不住lu出笑容:「華北會戰,我軍取得了巨大勝利,消滅日軍四十多萬,光復北平天津,整個河北熱河察哈爾,將戰線推進到山海關遼寧。霍普金斯先生,當初我們商議的進攻戰略已經全部實現。」

    霍普金斯適時lu出笑容,頻頻點頭,蔣介石語氣一轉變得有些低沉,看向霍普金斯的目光添上了一些期望:「不過,戰爭造成巨大破壞,文革報告,天津、廊坊等城市幾乎全城被毀,難民高達一千多萬,糧食非常困難,國家財政困難,嚴重缺少資金,霍普金斯先生,我們希望貴國能提供一些資金援助,以緩解我國的財政壓力。」

    這正是霍普金斯希望的,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微想了想說:「來之前總統也讓我詢問貴國有何要求,史迪威將軍和佈雷恩將軍要報告了華北的困難,所以總統決定向貴國提供兩千萬美元的資金,用於華北的重建,另外同意貴國在美國發行五千萬美元的戰爭債券。」

    面對如此大的好處,蔣介石的神情沒有lu出絲毫笑容,在美國發行戰爭債券這是第二次上一次在美國發行的戰爭債券大部分用來購買工業設備,其他的用來穩定金融,這筆錢早已huā光隨著大遍國土光復,國家重建繼續大筆資金,國家財政卻拿不出來,所以蔣介石決定在美國發行第二批債券,數量是三億美元,以戰後國家海關收入為擔保。

    但這個要求卻遲遲沒有得到美國國會的批准,華北會戰後孔祥熙從美國來電,美國國會已經有所鬆動,但數額可能不會太高,在五千萬到一億之間。現在霍普金斯提出五千萬,這卻是下限,蔣介石自然不會滿意。

    「霍普金斯先生,五千萬對我們這麼大的國家來說實在不夠,我們至少需要一億美金。」蔣介石神情很嚴肅。

    「委員長先生,國會對發行債券有嚴格的規定,即便總統也很難說服他們。」霍普金斯lu出為難的神se。

    宋美齡嫣然一笑插話道:「霍普金斯先生,從去年到現在我國軍隊殲滅了上百萬〖日〗本軍,現在我國收復了整個華北,我想這些勝利應該可以提升美國投資者的信心。」

    霍普金斯看了宋美齡一眼,也同樣報以一笑:「我想這些勝利應該可以提高美國投資者的信心,但我們也應該看到貴國國內還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

    蔣介石心中非常不滿,〖中〗國付出這麼大代價可依舊無法擺脫被人擺佈的命運,在西方列強的眼中,〖中〗國依舊只是他們政治交易的砝碼。

    宋美齡依舊保持微笑她察覺了蔣介石情緒上的變化,情緒上的變化眼角輕輕丟了眼se給他,讓他保持穩定。

    「我不知道您所說不確定因素是什麼?」宋美齡問道。

    談話在此之前一直是溫情脈脈,現在悄然升起絲緊張,霍普金斯端起茶杯喝了。水,心裡琢磨著用詞。

    「不可否認,貴國國內的政治環境複雜,未來走勢還有很大的不確定xing。」

    蔣介石正要開口,宋美齡又搶先插話:「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貴國的大力援助,我們一直將美國視為〖民〗主世界的依靠,霍普金斯先生,如果我們沒有這筆資金,無法穩定國內情況,便會給GCD以機會,想想看,如果GCD佔領〖中〗國,他們會與蘇俄聯合,這對〖民〗主世界是個巨大的威脅。」

    這就是一場交易,美國需要〖中〗國作出讓步,以安撫蘇俄,〖中〗國當然不會就這樣讓步,可〖中〗國需要美國支持,特別是財政上的支持,〖中〗國脆弱的財政無法支持巨大的戰爭消耗,美國便可以此you使〖中〗國作出讓步,最終維持脆弱的中蘇關係。

    「夫人,委員長」霍普金斯的神情很誠懇:「我非常理解貴國的困難,我國政府也願意支持貴國為穩定經濟作出的努力,但我們必須要說服國會,這需要我們共同作出努力。」

    現在無論是蔣介石還是宋美齡都聽懂了,共同努力,什麼共同努力,自然是犧牲一部分利益,與蘇俄妥協,維護盟國之間的團結。

    霍普金斯非常明白羅斯福的戰略,與蘇俄的合作不僅僅是在戰爭期間羅斯福更看重的是戰後。從目前來看,遠東戰場,在華北會戰後,

    〖日〗本的失敗只是時間問題:歐洲戰場,德國在斯大林格勒和庫爾斯克失敗後,戰爭局勢已經徹底扭轉,勝利的曙光已經冒出地平線。

    在短短的三十年內,整個世界發生了兩次世界大戰,羅斯福認為,必須在戰後建立個國際組織,以維持世界和平,消泯戰亂,這個國際組織便是聯合國。

    羅斯福非常清楚,照這樣發展下去,在戰後,美國將是世界最強大的國家,但即便如此,美國也不可能獨掌聯合國,必須團結英蘇中,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蘇俄。

    在這次戰爭中,蘇俄受到很大損失,但蘇俄的軍事力量在戰爭中得到長足發展,一千多萬的兵力,幾萬輛坦克,幾十萬門大炮,幾千架作戰飛機,這是一股令人恐怖的力量,如果讓這股力量游離在聯合國外,不但會損及聯合國的威信,也讓組建聯合國,維持國際和平的目的落空,所以美國需要蘇俄,羅斯福需要蘇俄。

    蔣介石沉默了,宋美齡的笑容有些僵,霍普金斯則端起茶杯喝了。水,宋美齡決定試探下:「霍普金斯先生,我們當然希望作出這樣的努力,不過,我們想明白,要在那些方面作出努力?」

    「首先,我們認為,貴國應該改善政治,高斯大使告訴我,最近貴國在重慶周圍十六縣進行〖自〗由選舉,我們認為這就是非常好的方式:」

    霍普金斯邊說邊看蔣介石和宋美齡,美國大使館全程關注了重慶周圍十六縣的〖民〗主選舉,這是〖中〗國兩千年來第一次讓老百姓來直接選舉地方政府官員,除了GCD以外的所有黨派都可派出候選人參加。

    「這樣的選舉可以有效消除社會矛盾,這對穩定貴國國內政治局勢有重大幫助。」霍普金斯說道,這樣的〖民〗主選舉非常符合美國價值觀:「但這僅僅一方面,另外在對外方面,我建議貴國採取有效措施,緩和與蘇俄的關係,我們可以支持貴國反對〖日〗本,但我們暫時還無法支持貴國反對蘇俄。」

    這後一點才是最主要的,蔣介石在心裡暗罵,但形勢比人強,況且〖中〗國的戰略意圖基本達到。蔣介石輕輕咳了兩聲,慢吞吞的問:「霍普金斯先生,對於中蘇關係,我們的立場很清楚,蘇俄必須立刻停止對新集叛亂者的支持,在meng古,我們可以讓出漠北地區。」

    霍普金斯聽了後,這個價錢與蘇俄的差距還比較大,斯大林的要求是〖中〗國軍隊全部退出meng古,對新疆倒沒什麼,看來斯大林是承認在新疆的失敗。

    蔣介石開價了,霍普金斯總算鬆口氣,他沒在新疆問題上糾纏,直接奔meng古:「貴國攻入meng古,對消滅〖日〗本軍隊非常有利,但我們擔心,貴國在meng古的行動會造成貴國與蘇俄的武裝衝突,所以總統希望貴國能多作出些讓步。」

    「那要讓到那一步呢?「蔣介石yīnyīn的問了一句,宋美齡有些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顯讓他克制,現在事情變得微妙了,霍普金斯既然提出來了,那這裡面就有美國的面子,變成美國和蘇俄同時向〖中〗國施壓,如果硬頂著,〖中〗國是頂不住的。

    「貴國軍隊可以暫時退出men普金斯提出來後,有些緊張的望著蔣介石,不知道他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

    蔣介石沒有開口,只是用鼻孔輕輕哼了聲,宋美齡立刻插話:「對這個建議,我們必須全面衡量」說著宋美齡站起來:「霍普金斯先生,非常遺憾,我們現在不能給你答妾。」

    霍普金斯也站起來,同樣報以微笑:「我明白,非常感謝您的接待。」

    蔣介石也站起來,勉強lu出個笑容,向霍普金斯伸出手:「請轉告總統,我們和你們有相同的政治理念,但莫斯科不是。」

    蔣介石沒有送霍普金斯到別墅大門,而是在小樓門口便停下了,宋美齡也只好留在門口,目送霍普金斯的轎車離開。

    「娘希匹!」

    霍普金斯的轎車還沒開出別墅,蔣介石便忍不住張嘴罵道,附近等待接見的官員們登時噤若寒蟬,暗歎運氣不好。

    「達令。」宋美齡微微皺眉,有些不高興的低聲提醒道,蔣介石重重的哼了聲,轉身向屋內走去,宋美齡給蕭贊育使個眼se,蕭贊育快步過來,宋美齡讓他立刻將陳誠、陳佈雷、王寵惠、楊永泰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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