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紂王之傲嘯封神 作者:點精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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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saaa3 2009-5-16 16:04: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2 771836
sssaaa3 發表於 2009-5-30 13:21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重騎與弓騎!超越時代的對戰
   
    兜睨丸的事跡轟轟烈烈地鬧了好一陣子 西岐缺糧的危機,終於還是解除了。

    解決的方法和原著差不多 姜子牙親上玉虛宮求助。在元始天尊的指引下,前往金庭山玉屋洞 向道行天尊借來了仙斗,灌滿了西岐所有的糧倉。姬發趁機借此大做文章 說是有上蒼庇佑西岐,終能度過難關。

    這樣雖有一定的亡羊補牢作用 但兜睨丸的事跡已遍傳天下,所造成的影響絕非這樣就能夠掩蓋的。

    西、北兩地的百姓,尤其是身處舊制下的奴隸們,深感兜睨丸之事,憶起姬發造反前,擁有土地、自由的安樂日子,對比如今生不如死的生活,簡直是天淵之別。廣大的社會下層人士對大逆不道、以下伐上的姬發痛恨無比。人類對於自由和生活的渴望是永遠無法禁止的,逃亡者日漸增多,屢殺不止,屢禁不絕。

    東、南地經濟制裁的效果同樣顯著,東魯目前已停止了對東齊的進犯,全力協調境內商業與百姓的民怨。受到制裁影響的東路其餘各諸侯也表示了對東魯的不滿,由於支持和聲援東齊的諸侯國能得到更加優惠的貿易政策(比如冀州侯張奎就獲益良多),因此公開支持東齊的越來越多。

    剛吃了敗仗不久的鄂順處境更加艱難,原本支持鄂順的許多諸侯都脫離了所謂的南軍聯盟,反過來反抗鄂順。

    道行天尊的仙斗確實非凡,所提供的糧食,圓滿地解決了西北二地缺糧的生存危機。然而,仙斗畢竟只是一種類似左道的應急方法。只能治標。無法治本,依然沒有辦法消解經濟制裁所帶來地巨大影響,姬發地信任危機既然存在。西岐並沒有突出的特產,就算是糧食,原本也有相當一部分要依靠「進口」,更別說普通的日用品、食物甚至是奢侈品了。近年大商的政策優惠,奇物迭出。商業發展十分迅猛,已成為各地最主要出口基地。自從貿易禁運後,許多貨源也隨之斷絕,有些雖然那可以通過繁複的渠道花費長時間運輸過來,但費用卻高得嚇人。久而久之,各種商品的價格都在飛速上漲。貨幣貶值。從而造成了嚴重的通貨膨脹,整個地域地生活水平驟然下降,經濟面臨崩潰。

    當然,這種貿易禁運的經濟制裁是一把雙刃劍。大商也同樣遭受著損失,實際上比的就是對耗。只不過,張紫星對此早有準備,一早就囤積了大量的物資,許多商品也盡量做到了自給自足,或是能有相應的替代品。所以,大商的情況要比西北兩地甚至是東南兩地都要好得多。

    在這種上下怨懟聲愈發強烈地環境下,為了轉移視線。也為了改變現狀。姬發終於採取不得已地舉動——兵出岐山,發動了對大商的主動攻擊。鬼方王也響應了姬發的號召。從北路開始進攻。

    這一主動進攻天子之地,師出無名,引來廣大的諸侯、尤其東南兩地地譴責,天下百姓對姬發更是憤慨。著名的賢人伯夷、叔齊公然站出來指責姬發叛逆之舉,西、北兩地俱是人心惶惶。此時,前期的輿論聲勢已經完全,剩下的就是實力的真正比拚了。雖說大商佔滿了道義之名,但最終還是要比誰的拳頭更硬。

    張紫星料到姬發會狗急跳牆,早已增強了陳塘關與五關的防備力量。由聞太師親自坐鎮汜水關,麾下有洪錦、魔家四將、余化、韓榮等。

    聞仲能征慣戰,沒有在汜水關被動地等待周軍的到來,而是親率大軍,開往東進地必經之路金雞嶺,安營紮寨,在咽喉要道派以重兵把守。

    姜子牙率二十餘萬大軍一路度過燕山,首陽山,聞聽金雞嶺有聞仲把守,不敢輕進,也吩咐大軍紮營。

    第二日,聞太師命洪錦把守金雞嶺,自己帶著魔家四將與余化率一軍前往周營叫陣。

    商軍精神抖擻,衣甲鮮明,幡旗有序,隊伍整齊,殺氣騰騰,一看便是訓練有素。前面地聞太師面如淡金,五柳長髯,頭頂九雲冠,身著絳綃衣,胯下墨麒麟,手中一對金鞭,顯得氣度超凡。聞太師身後是五員大將,其中七首將軍余化的坐騎也是一匹異獸,喚作金睛獸,而魔家四將則是步行,四人闊面虯髯,相貌相若,各持異寶,威風凜凜。

    姜子牙依然是戴著面具,坐下四不相,被黃飛虎、南宮適及西周諸將擁在當中。

    姜子牙催騎向前,欠背打躬,說道:「太師,卑職呂望不能全禮。」

    聞太師駕墨麒麟上前,喝道:「姜子牙!你也算是崑崙之士,為何如此畏畏縮縮,藏頭露尾!不敢以真名、真容示人?」

    姜子牙一震,知道被聞仲看破,也不拿下面具,說道:「太師神目,卑職佩服,不過呂望正是卑職地本名。」

    聞仲冷笑道:「你本是一介術士,出身低賤,幸得天子不棄,信任有加,一路陞遷,並提拔為代相之職。卻不思君恩,叛逃出境,實乃忘恩負義之徒!姬發小兒,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施幻術愚民,妄陳天子之罪,於西周自立武王。如今又以下伐上,犯吾疆界,叛君之罪,孰大於此!」

    姜子牙聞言,面紅耳赤,無言以對,幸得面具遮掩,看不出窘態。這邊黃飛虎駕五色神牛而出,欠身道:「末將自別太師,不覺數載。今日重逢,卻是敵對,實是感慨良多。老太師征戰多年,自知兩軍敵對,能者為先,何以橫施口舌之利?不若全力一戰,分個高下如何?」

    聞仲眼中神光大盛,對黃飛虎喝道:「你黃門世代忠良,富貴無邊,如今負君。造反助惡。還來強辯!」

    黃飛虎表情愈發堅定,一擺手中雙月神槍,答道:「非是臣負君,而是君負於臣!此事自有定論,何必多言!如今各為其主,少不得要與太師見個真章!」

    姜子牙也緩過神來,朝黃飛虎露出讚賞之色。說道:「武成王所說極是,今日適逢其會,卑職便斗膽一戰,與太師見個高低。」

    聞仲深深地看了黃飛虎一眼,退回陣中,鞭指姜子牙。問道:「何人出陣,與我拿下這罔顧君恩的叛逆之徒!」

    這邊七首將軍余化手持畫戟,駕著金睛獸,應聲而出:「我乃先鋒大將余化,叛賊姜子牙。可敢出陣一戰?」

    周陣中,姜子牙在西岐收的弟子武吉縱馬出陣:「余化好大的口氣,我乃丞相弟子武吉,特來會你!」

    兩將催騎上前,就在陣前展開惡鬥。余化見武吉一桿槍防得甚是緊密,急切難勝,當下虛晃一戟,駕金睛獸就走。武吉不知厲害。還道余化戰不過自己。催馬追來。

    哪知余化掛下畫戟,揭起戰袍。從囊中拿出一面幡來,此乃余化師門所傳的攝魂法寶,喚作「戮魂幡」。余化將幡朝空中一舉,數道黑氣將武吉罩住,憑空攝去,只剩得一匹馬在原地。余化朝本陣一甩手,黑氣散去,武吉地身體出現在地上,眾士卒趕緊將其拿下。

    余化哈哈大笑,喝道:「姜子牙,為何讓此無名之輩前來送死?速換一員上將來!」

    姜子牙見余化有此左道之術,又聽說過魔家四將與聞仲地道術神通,看看左右,並無抵敵之人,當下叫道:「聞太師!戰陣之上,勇力決勝,憑借左道之術不算英雄,不若你我鬥軍如何?」

    此次西岐東侵,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姬發對軍隊戰鬥力的自信。當日討伐崇侯虎時,那些新式武器、裝備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如今對上商軍,姜子牙自是有心借此大勝一場,奪個先聲。

    魔禮青皺了皺眉,上前對聞仲說道:「太師不可輕敵,末將曾聞這西周軍中有奇兵,十分了得。當日北伯侯崇侯虎就曾被其大敗,不可輕攖其鋒,不如我兄弟四人聯手施展法寶,必可抵敵。」

    聞仲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答道:「無妨,我自有妙法,西周軍目前最大的倚仗就是那奇兵,若能重挫其鋒,當可令其軍士氣盡喪。」

    聞仲說完,大聲叫道:「姜子牙,鬥軍便鬥軍。我大商軍乃天子之師,勇力無匹,便不用道術,也能輕易取勝!你有什麼本事,儘管施來!」

    姜子牙只道敵人捨己之長,當下大喜,一揮長劍,後方開始慢慢推出一架架東西來,正是曾重創崇侯虎大軍的弩車。

    聞仲張開神目,見敵人推出弩車,將手中鞭一指,下了一個命令。周軍這邊地弩車還沒架好,卻見聞仲的軍隊忽然變化了隊形,那些身背巨大箭袋的騎兵全散開來,迂迴前進,位置不斷變換。後方的巨盾兵則架著大盾,掩護著後面的步兵,有條不紊地後撤,拉開距離。

    散開的騎兵手持長弓,沒等對方發射,遠遠地就對周軍展開了射擊,這長弓地射程與威力,比姜子牙預料中地要遠得多。強勁的弓弦聲竟然連馬蹄聲都無法蓋過,可見這弓的射力之猛。

    奇異的弓弦聲接連響起,周軍頓時倒了一大片,許多弩車還沒發射,就已失去了作用,剩下地即使射出,給商軍騎兵造成的傷亡也是相當小的。

    姜子牙忙命周軍弓箭手反擊,但周軍的弓箭射程,遠不及商軍,就算能夠射中,卻也無法穿透商軍身上所穿的,如柳葉一般的輕便甲冑。

    商軍的遠射讓姜子牙大吃了一驚,他曾研究和計算過當年大商東征東夷時,所用的那種黑弓地射程,遠不及如今這些騎兵所射出來地距離,難道說神兵坊中又生產出了新的神弓?

    由於這一場首戰十分重要,不僅關係到士氣,還關係到姬發地信任危機,西周一方可謂勢在必得。眼見周軍的傷亡漸漸增加,而弩車的裝填又需要時間,姜子牙沒有猶豫,立刻派出了手中的王牌—重騎兵。

    西周前方的士兵紛紛讓開,隨著大片沉重的馬蹄聲響起,一群身穿重甲,手持長矛,連馬匹都有甲具的騎兵出現在商軍的眼前。整體有序的隊伍,加上鮮明的鐵製環甲,給敵人以強大的心理壓力。

    這一批重騎兵的訓練和裝備花費了姬發的大量資金和心血,騎士們清一色的全是鐵甲,普通箭矢無法射入,馬匹的甲具也經過認真的製作,衝進能力極其強大。姬發曾以此對陣鄂順數以倍計的騎兵,最終取得了完勝,鄂順也為之臣服。這可算是周軍中最強的王牌之師了。

    和手戟、鋼鐵、床弩一樣,重騎兵同樣是不應該在這個時代出現的東西,卻不知西周為何能擁有。不過,這一切和張紫星手中所掌握的真正恐怖的劃時代武器來比,根本就是夏蟲語冰,不足道也。

    姜子牙一聲令下,重騎兵們加快了速度,組成一個鋒矢陣型,如一股可怕的鋼鐵洪流,朝聞仲的軍隊衝去。光是看看,就能造成強大的心理震懾力。先前被弓箭所傷的周軍頓時士氣大振,紛紛睜大眼睛,等著看己方大勝的一幕。

    面對著這聞所未聞的可怕騎兵,聞仲的騎兵似為那威勢所懾,不敢敵對,全都「驚惶」地朝後迅速撤離而去。姜子牙趕緊下達了全軍衝鋒的命令,矛兵、弓弩兵和步兵緊隨重騎兵其後,勢要將敵人盡數殲滅。

    好在聞仲的騎兵都是輕甲,勝在機動能力強,加上距離遠,重騎們也無法趕上。更要命的是,輕騎們一邊「逃走」,一邊不忘朝後方敵人連續發箭。正是這看似潰逃的射擊,使得包括重騎兵在內的周軍遭受了慘重的打擊。

    自這批重騎兵訓練成功以來,一直被姬發和姜子牙當做最強大的武器。確實,重騎兵的裝甲具有承受一定攻擊的能力,通過衝鋒產生的速度、動量對敵人陣地製造壓制性的突破,主要用途是沖毀敵人陣形。能大大地打擊敵人士氣,尤其在這種冷兵器時代,可以用人肉坦克來形容。姬發曾給予這重甲騎兵「無敵之師」的最高讚譽。

    然而,如今殘酷的事實證明,這「無敵之師」在聞仲的這批輕騎兵手中,直如西周的特產陶罐一樣,雖然外相精美,質地卻十分脆弱,被輕易地就砸成了粉碎。或者說,聞仲的這一支騎兵,才是真正的無敵之師。

    重甲騎兵身上裝備的連青銅劍都難以砍開的新式鐵製環甲,在那些輕騎兵的箭簇之下,居然如皮甲一般脆弱,被輕易地射穿。更可怕的是,聞仲輕騎兵的攻擊,是一種連續不斷的遠程運動戰,既能保持對敵人的持續攻擊壓迫,又能拉開距離不被敵人所接近,而且個個射技驚人,精準無比,令敵軍無法還手。這種看似「逃跑」的攻擊戰術,竟然比進攻更加恐怖!

    這正是後世蒙古人在那個時代無敵的騎射之術,被古羅馬人敬稱為「安息人射箭法」的戰法!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萬刃車夜襲周營
   
    馬嘶聲中,西周的重騎兵不斷倒地,最善於衝擊敵人陣型的重騎兵不僅徒勞無功,原本自身的鋒矢陣型都早已潰散不堪。這個沉重的打擊讓姜子牙一時無法回過神來,只覺自己好不容易才攀上高峰,卻又被狠狠地摔落到低谷。

    什麼是完敗?原來這就是完敗!

    姜子牙哪裡知道,在N年後,威震歐亞大陸的蒙古騎兵就靠這種「安息人射箭法」縱橫天下,無人能敵,曾在多瑙河畔大破歐洲最精銳的十萬匈牙利大軍,幾乎徹底消滅了當時歐洲的抵抗力量,以鮮血奏響了一曲《紅色多瑙河》。

    那麼……周軍所仗恃的重騎兵在戰場上的作用如何呢?事實上,早在蒙古之前,重裝騎兵就已漸漸從軍隊中消失了。因為在戰陣之上,軍隊的機動性是非常重要的。普通軍隊的威力由打擊力、防護性和機動性三部分組成。三部分若不能達成一定的平衡,總體威力就要大受制約。隋末時,重裝騎兵居然被農民軍輕裝部隊利用機動性優勢,在遼闊的戰場上擊敗,漸漸的,以後的重騎兵漸漸消失,輕裝騎兵也成了必然的選擇。

    姜子牙雖然也有一定的軍事才能,卻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戰法與弓騎兵。換句話說,這個時代的騎兵戰鬥並不多,兵種也很單一,西周這些裝備和技術,都是從一個特殊的途徑所獲得,可以說是超越了時代的產物。以往能連戰連勝,從無敗績是因為新武器的威力與震懾力。而說到指揮這些新奇武器的戰鬥經驗,卻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或許僅是對這裝備「看起來」很強大的盲目迷信而已。

    再好的裝備和兵種,缺乏相應的戰術,戰鬥力自是大打折扣。之前欺負那些裝備差、不識貨的人還可以,如今碰上了商軍這個硬點子,頓時被壓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說起來,倒確實是商軍在欺負周軍了。就算姜子牙有豐富的指揮經驗。面對著冷兵器時代近乎無敵地弓騎兵戰法,也是無可奈何。如果說重騎兵是超越時代地強力武器。那麼弓騎兵與「安息人射箭法」就是更超越一步的高級貨。而且,這批弓騎兵地弓與箭都經過了特殊地改造,強勁的弓力與箭簇的破甲能力,還要超過原版的蒙古弓騎。

    眼看著花費大量金錢堆出來的重甲騎兵一個個倒下,姜子牙心急如焚,卻是束手無策,只好趕緊下令全軍後撤,以免更大的損失和傷亡。

    此時遭到連續打擊的周軍士氣驟然下降,尤其是最前面的重甲騎兵。向來引以為傲地防禦居然在敵人面前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而空有一身強大的衝擊力,卻無法接近對手,加上那箭雨的持續壓迫性打擊,重騎兵們悲哀地感覺到,不僅是身體的防禦,連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姜子牙一下令撤退,原本後撤的商軍又圍了上來,依然是遠程發箭。後面的步兵也開始全線衝鋒,周軍兵敗如山倒,光是被自家重騎踐踏而死的就達到一個驚人的數目。在商軍的追擊下,慘敗而回。

    聞仲算算弓騎兵地箭矢快要耗盡,也不窮追,收兵回雞鳴山。商軍以極小的損傷取得了空前的大勝,士氣高漲。魔家四將與余化對聞仲佩服得五體投地,殊不知聞仲心中佩服的卻是弓騎兵的創建者張紫星,這批弓騎兵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秘密訓練了。許多精銳將士還是從東齊甄選而來的神射手,如今在實戰中一試。果然是大放異彩。

    周營中,姬發面色鐵青地聽著姜子牙的請罪,他從未想過,自己最大的秘密武器之一,投入金錢最巨大地重甲騎兵,居然遭遇到了如此慘重地損失。若是被數以倍計的敵人包圍,苦戰而敗倒還罷了,偏偏連敵軍的身體都沒碰到,就被輕易地遠程射殺,簡直是一敗塗地。

    西周伐商,原本就是師出無名,如今最重要的第一仗又遭逢了慘敗,士氣自然是低迷到了極點,諸將也是垂頭喪氣,不敢直視姬發,帳內一時沉默無聲。

    姬發看著低頭不語的姜子牙,恨不得一劍將他的腦袋斬了下來,但他也知道這老傢伙背後有大靠山,自己實在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借重於他了。因此如今只能安撫,不能處罰。

    姬發強自壓下心中的煩悶與怒火,淡然道:「相父不必自責,兵勢無常,勝敗之事本來就無可預料。誰也不曾料想,敵軍居然還能那等弓騎之術。只是我軍新敗,接下來當如何迎敵?」

    姜子牙感激地說道:「多謝大王寬恕老臣之罪。依老臣看來,聞太師麾下多有道德之士,今日武吉便被那余化擒了去。而那魔家四將也是威名赫赫,法術精深,曾在當年大商東征東夷與西征犬戎時立下大功。我軍雖徒有勇力,卻無法與道術之士硬拚。如今之計,我唯有往幾座名山一行,請求眾位同門之助。」

    姬發想到上次那神奇仙斗解救缺糧之事,眼睛頓時亮了:「煩勞相父奔波了。」

    姜子牙告別姬發,乘上四不像,騰空而去。此時兵士來報:「督糧管羅迦將軍運糧到達,正在帳外候令。」

    姬發心中一動,說道:「宣羅迦入帳繳令,其餘諸將散去休息。」

    眾將得令,各自散去,羅迦入帳,行禮道:「今日督糧而至,聞聽我軍大敗,不知大王有何良策?」

    姬發遣散從人,和顏悅色地對羅迦說道:「羅將軍,昔日洪錦遣人刺殺孤王,虧得將軍與一干奇士出手,使寡人免遭厄難,並暗助武成王黃飛虎大敗洪錦。如今聞太師率眾而來,麾下盡多道德之士,不知將軍可否為寡人解憂?」

    羅迦故作沉吟道:「呂丞相乃崑崙之士,如何這等輕易潰敗?若是連呂丞相都不敵,我也無法勝之。」

    姬發聽出他話中的揶揄之意,露出難色,說道:「聞太師十分了得,丞相目前已外出尋求同門之助。非是孤王不信任將軍。只因丞相乃闡教。將軍乃西方教。當日天子西征之時,聽聞兩教結怨。寡人深恐有所衝突。故而使將軍於後方督糧。將軍當明白寡人苦心。」

    「大王有所不知,當日西征之時,我教與闡教確有恩怨,但如今雙方已有默契,當合力抗衡截教。昔日截教黃河陣陷我同門,結下深仇,如今太師聞仲乃截教金靈聖母門下,我當盡快召集同門。正好與他一個報應。只不過,我教曾助犬戎,故而不宜公開露面……」

    姬發忙道:「將軍放心,貴教雖未上明面,於寡人之助實是良多,絕不遜於丞相一方。寡人當銘記於心,日後必有所報。」羅迦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姬發匆匆告退,想必是召集同門去了。姬發看著羅迦遠去的身影。目中露出奇異的神彩,似乎信心又回復了不少。

    金雞嶺商營之中,大勝了一場的商軍顯得紅光滿面,士氣高昂。

    主帳中,洪錦對聞太師說道:「太師今日神威,大勝一陣,不如趁敵軍士氣低迷,夜劫周營。管教他片甲不留!」

    聞仲沉吟道:「斥候來報。周營附近防守嚴密。布下九重鹿角,且多有木柵、擋牌。尤其不利弓騎行軍,若要逐一清理,恐耽誤戰機,驚動敵

    這時,余化入帳,稟道:「太師,汜水關總兵韓榮將軍遣二子韓升、韓變攜奇寶前來助陣,已至帳外。」

    聞仲問道:「你在汜水關為將多載,可知韓榮二子之能?那奇寶又是何物?」

    余化想了想,答道:「這二子與末將甚少來往,聞聽其武藝尋常,但為人忠義,卻不知有何異能或奇寶。」

    聞仲命軍士傳韓升、韓變入內,兩將入內見禮。聞仲見這兩人相貌氣質都是尋常,果然不似道行深厚之人,問道:「二位將軍,不知有何異寶,可破敵軍?」

    韓升說道:「回稟太師,我兄弟二人曾拜在異人法戒門下,得秘授奇寶名曰萬刃車,特來相助太師破去姬發逆賊。」

    聞仲一聽法戒之名,喜道:「原來二位將軍乃法戒道友飛門人,不知那萬刃車是何寶物?可否拿出一見?」

    「太師請看,這邊是萬刃車。」韓變拿出一物,紙做的風車:當中有一轉盤,一隻手執定中間一竿,周圍推轉,如飛轉盤;上有四首幡,幡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風」四字。

    這也叫異寶?營帳中諸將面面相覷,魔禮青忍不住開口道:「韓變將軍,此乃孩兒家頑耍之物,如何能破敵制勝?」

    韓升、韓變答道:「末將斗膽,請太師與諸位將軍出營,一觀此寶之威。」

    聞仲對法戒的能耐也有所聞,當下與眾將出帳,看這萬刃車究竟有何奧妙。

    韓升兄弟二人披髮仗劍,口中唸唸有詞,只見雲霧陡生,陰風颯颯,火焰沖天,半空中有百萬刀刃飛來。眾將紛紛大吃了一驚,聞仲哈哈大笑:「二位將軍,果然好寶物,不知此車有多少?」

    韓升答道:「此車有三千輛,只須那與我等同來的三千精兵,便可敵數十萬雄兵。」

    魔禮青讚道:「二位將軍,請恕我方才無知。此寶甚是厲害,若是論單體威力,遠不及我法寶青雲劍,若是三千齊出,當威力無窮,攻擊範圍極廣。就算個別超凡之士能得脫,凡人哪怕是十萬之眾,也只作齏粉。更玄奇的是,此寶似是不耗費什麼法力,普通軍士亦可操縱。有此萬刃車在手,何愁姬發不破!」

    洪錦感歎道:「若能清除周營地鹿角擋牌之障礙,以這萬刃車偷襲姬發,必可一戰奏功!」

    韓升說道:「鹿角之事不難,我這萬刃車原本就不懼路障,只是行進頗慢一些。況且我兄弟此次前來,還帶來了一員來汜水關投軍的猛將鄔文化,有此人在,可輕易掃除沿途之障。」

    聞仲趕緊讓韓升將那猛將帶來,只見那鄔文化身高數丈,恍如巨人金剛一般,撐在半天裡,果是雄壯驚人。聽韓升介紹,鄔文化力大無窮,能陸地行舟,頓餐隻牛,手中一根排扒木,正是鹿角諸物地剋星。

    聞太師大喜,當下擺宴,請諸將飽餐一頓,靜待黑夜到來。

    深夜,鄔文化首當其衝,來到周營轅門之前,怪力鬥發,手中巨大排扒輕易撥開九重鹿角,四方木柵、擋牌也被隨意地橫掃兩邊。

    周營軍士剛發現端倪,鄔文化身後地洪錦、余化帶著韓升、韓變便已至於眼前。韓升把槍一擺,三千萬刃車殺將出來,勢如風火,如何抵當。只見萬刃車捲來,風火齊至。

    這萬刃車本來殺傷力就大,又是黑夜,周軍如何能防?三千火車兵衝進轅門,只見黑雲密佈,風火交加,刀刃齊下,如山崩地裂之勢。萬刃所到之處,周軍血流成河,屍骸遍野,馬踏馬,人踩人,亂作一團。鄔文化也奮起神力,任意屠殺,所到之處,無不披靡。

    余化率領著一隊弓騎,往人堆亂射,殺傷無數。姬發從夢中驚醒,在毛公遂、姬旦等將的保護下,上得逍遙馬,拚命逃離而去。余化眼尖,瞅見周軍主營似有人擁護逃出,連忙趕著金睛獸追來,大聲道:「休要走了姬發!」

    姬發唬得魂不附體,打馬前行,毛公遂請姬旦保護武王先行,自己舞槍迎來。余化心急建功,也不與毛公遂糾纏,拿出戮魂幡,將毛公遂憑空拿去,朝身後弓騎一扔,自己催動金睛獸追趕姬發而去。

    姬旦眼見余化逼近,揮刀捨命殺來,一心想為王兄爭取逃脫時間。姬發暗暗叫苦,大叫道:「何人來保孤王之駕?」

    余化正要以戮魂幡拿下姬旦,忽然一道金光閃過,一人攔在了眼前。火光中可見,是一位壯碩男子,這男子喝道:「有我軍荼利在此,誰能傷武王陛下?」
sssaaa3 發表於 2009-5-30 13:22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情動龍吉
   
    這軍荼利一現身 後面又多了兩名道人,將姬發護住。

    余化拿出戮魂幡 朝空中一舉,數道黑氣將軍荼利罩住。但軍荼利身上金光灼灼 竟是毫無作用。余化吃了一驚,將戮魂幡連番搖動 卻終是無用。

    軍荼利道人冷笑道:「我力能伏五陰魔,除一切污染障礙 你這小小攝魂之物,又有何用?」

    說罷,軍荼利將身一搖,現出八臂法身,手中法器朝余化脫手而去。余化只見一道金光,正中腦門,悶哼一聲,伏在金睛獸背上。金睛獸通靈,轉身就走。

    後方趕來的洪錦見到軍荼利與姬發身邊的幾個道人,吃了一驚。洪錦雖沒有聽到軍荼利的姓名,但他當日敗於黃飛虎之手時,正是這幾個人作祟,心知敵人厲害,也不強持,趕緊下令全軍撤離。

    在弓騎兵的掩護下,由鄔文化開道,韓升、韓變帶著萬刃車迅速地撤離了周營,此時天已漸明,周營一片屍山血海,慘不忍睹。

    商軍夜襲算是大獲全勝,萬刃車立下奇功,殺死周軍近四萬,損傷者還未計其內。而萬刃車僅因駕馭的軍士死去而損了幾十台,這幾十台在外人看來,也就是些紙糊的風車一類,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唯一的遺憾就是,余化被敵人以不知名的異寶擊碎天靈蓋,不治身亡。

    余化乃蓬萊島一氣仙余元的弟子,余元的師尊是截教四大門人之一金靈聖母。聞仲與余元正是師兄弟,聞仲雖然對大勝周軍感到欣喜,但師侄的戰死卻給這喜訊帶來了一絲陰霾。而洪錦也將那幾個神秘道人出現,相救姬發之事稟報了聞仲。

    聞仲眉頭緊皺,思慮良久。一邊命隨軍的天影眾火速稟報天子,一邊召來弟子吉立,命他往蓬萊島一行,將余化的死訊報告給余元。

    由於周營地連番遭受重大的損失。需要休養生息,故而連續幾日避戰不出。聞仲派人叫戰了幾次,都被亂箭射回,其轅門高掛「免戰牌」。

    為防重蹈覆轍,姬發日夜派人嚴加防備營地一帶,不敢有絲毫鬆懈,而軍荼利等人也未見拋頭露面,似乎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弓騎兵與萬刃車連破西周軍的詳細戰報,被天影通過某種特殊的設施,在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了朝歌地天子。張紫星對萬刃車與弓騎兵能獲得這樣的勝果並不驚奇。反而對戰報中洪錦所見的神秘人物感到警惕。

    張紫星想了想,燃起申公豹留下的最後一根信香,不久,裊裊輕煙凝聚成申公豹的影像,朝張紫星稽首行禮。

    張紫星也不繞圈圈。直入主題地說道:「國師,眼下西岐姬發率眾叛亂,西北兩地動盪。那姬發大逆不道,居然兵出岐山,以下犯上。聞太師正與叛軍在金雞嶺苦戰,國師可否前來。相助寡人平亂?」

    申公豹面露猶豫之色。良久,歎道:「陛下,貧道有愧。此番大商危難之時,貧道卻無法相助,還望陛下准許貧道辭去國師一職。」

    張紫星露出驚訝的樣子:「國師莫非有何難言之隱?為何要捨棄寡人而去?」

    「陛下於貧道有知遇之恩,貧道怎會捨棄陛下?只不過……」申公豹搖頭苦笑道:「索性與陛下言明了吧……貧道乃是闡教門人,如今師尊有命,闡教各弟子當助西岐。故而使貧道左右為難。」

    張紫星一副震驚之狀:「國師居然要……相助叛逆!莫非也如那化名呂望的叛逆姜子牙一般。要辜負寡人的信任?」

    申公豹一臉愧色:「師門恩重如山,貧道不可違抗……」

    「國師。其實,逍遙子已將當日之事告之於寡人了……」申公豹聞言一震,只聽張紫星又道:「逍遙子托我轉告國師,他知你是身不由己,也不怪責於你,只望你好自為之,多加保重。」

    申公豹心潮翻湧,身子微微顫抖,長歎道:「是我虧負逍遙道友良多……日後若有機會,當以命報之。」張紫星聽出申公豹語氣真摯,心中暗歎,說道:「國師,既是師命難違,寡人也不強迫於你,只恨寡人與你無緣。最後有一事,還請國師解答。前番元帥洪錦伐周,與黃飛虎對峙,本佔上風。但黃飛虎軍中忽然多出一些神秘人物,道法非凡,最終洪錦大敗。如今聞太師夜襲周營時,那些神秘人物再次出現,並殺死先鋒余化將軍。寡人想問的是,這些人是否國師的同門?」

    申公豹沉吟一陣,說道:「不瞞陛下,此中並非我教眾人。而是……而是西方教人!貧道言盡於此,請陛下莫要再問。」

    張紫星心中震撼:真地是西方教人!當日洪錦討伐西岐之時,闡教的精英都在三山關經歷十絕陣之事,哪來的一批多餘人手能輕易擊敗洪錦。當日他還曾猜想是否闡教的秘密力量,也曾懷疑過西方教。如今得到申公豹的證實,才知道,果然是西方教人,看來,闡教與西方教已經聯合了起來。

    「唉,看來成湯八百年基業就要毀於寡人這不肖子孫之手了!」張紫星露出頹然之色,對申公豹歎道:「國師……不,申道長,寡人知你苦衷,從今往後,寡人也不再讓你為難,請自珍重。」

    申公豹見天子依然以禮相待,情深意重,心中羞愧,咬牙道:「陛下,貧道自知有愧於心,這便前往名山,邀一、二道術高明之士,力求解此厄難。這算是貧道對陛下最後地心意了。」

    既然元始天尊有命在先,那麼著「一、二道術高明之士」想必又是闡教以外的炮灰,而且十有八九是截教。張紫星思慮一陣,面上還是露出喜色:「多謝申道長!寡人還是哪句話,道長若不至,大商從此永無左國師。」

    申公豹鄭重地深施一禮。形體隨著煙霧漸漸淡去。張紫星沉思良久,囑咐了商青君幾句,乘著龍馬急破空而去,不多時已至碧游宮。碧游宮外有弟子接住。報於今日巡山的金靈聖母。金靈聖母得了師命,將他請入碧游宮。近一個時辰後,張紫星方才離去,返回朝歌。

    才回來不久,袁洪便匆匆趕了過來,報告了一個消息:龍吉公主要走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張紫星吃了一驚,連忙趕到東郊莊園。

    龍吉公主見他前來,開口道:「道友,近日蒙你款待,多有絮叨。今日我便要回鳳凰山了。」

    張紫星趕緊說道:「公主何出此言?以你我的交情,還說什麼絮叨二字?莫非是嫌我招呼不周?」

    龍吉公主搖頭道:「道友公事繁忙,還不時抽空前來,我自是銘記於心。只不過,目下戰事緊急。道友為君王效力,當無閒暇。我在此地非但無法幫上道友,反倒累道友分心,甚是過意不去,故而告辭。日後道友若有需要相助之處,可來鳳凰山。我必盡全力為之。」

    張紫星看了看碧雲童兒與周圍的侍女。說道:「我有幾句肺腑之言,可否請公主借一步說話?」

    龍吉公主點了點頭,跟著他走了出去,碧雲童兒卻似乎明白了什麼,特意對張紫星眨了眨眼睛,一副慫恿之態。

    張紫星與龍吉公主徒步走出莊園,一路行去。沿途秋色如畫,天空浮雲中隱約透出秋陽委婉地光芒。樹木地枝頭綴滿了沉甸甸地果實。地面上調配著金黃與紅色的主色調,不時吹來舒適地涼風。給人一種飄逸而不乏充實的協調感覺。

    兩人沒有言語,並肩走了一陣,龍吉公主率先停了下來:「道友,有話不妨直說。」

    張紫星看著她已經褪去大半冷意的姣好花容,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情意,指著前方的景物問道:「公主,你看這朝歌比你鳳凰山如何?」

    龍吉公主想了想,說道:「若單論山水景物,鳳凰山或許還要稍勝幾分。只不過鳳凰山僅有我與碧雲童兒二人,又無法遠離,千年來慣看那般景物,縱是仙境,也看得眼乏了。朝歌乃大商國都,熱鬧非凡,況且還有道友在……自是遠非那空山可比。」

    張紫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公主,你先前說到絮叨,實是失言……其實,只要你不嫌棄,縱是留在這裡百年、千年,或是一輩子,我也不會覺得絮叨的。」

    龍吉公主微微一顫,竟有些不敢面對他那地目光,偏過頭去:「我如何會嫌棄道友……只不過,我自覺多有拖累道友,故而想先行離去,等道友得了閒暇,再來相聚。」

    張紫星上前一步:「若是公主就此離去,令我日夜思念,寢食難安,這倒是真拖累我了。」

    龍吉公主聽他越說越直白,饒是平日冷漠如冰,也有些招架不住。若是換了個人對她說出這樣大膽地話來,她必定是怒施二龍劍,直接招呼;但如今說這話的是「逍遙子」,她非但生不起怒意,反而覺得面上發燒,心跳得厲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隨口應了一句:「我若離去,你真會日夜思念,寢食難安?」

    話一出口,龍吉公主已是後悔,自己不是應該拒絕嗎,怎麼反而不由自主地說出這樣「軟弱」地話來?張紫星聞言,心道有路,趕緊順著話說到:「此言千真萬確,我若一日不見公主,總會在心中思念;待見到時,心情愉悅間又生怕得而復失,惶恐無比,如此週而復始,甚是煎熬。只盼能永遠伴在公主身邊,生死不棄。」

    龍吉公主心跳得更加快了,面上已是一片緋紅,哪還有平時冷傲地神態。方才逍遙子所說的那種感覺,其實她心裡也同樣有過。不見時,只盼相見;見面時,卻生恐天后降罪,難以長久。相見不如不見,不見卻盼相見。

    龍吉公主雖然害羞。心中卻隱隱有種歡喜的感覺:原來,他和我都是這般!

    「公主,我雖有人界權勢,富有四海。卻無法與天后相比,自知身份配不上公主。」張紫星說到這裡時,也隱隱有表明身份的意思了,「但我對公主的心意,卻是真誠可鑒。若是公主不嫌棄,我願與你結為夫婦,今後患難與共,生死不棄。不知公主可否願意?」

    龍吉公主沒注意到那「人界權勢、富有四海」地用詞,她在他先前說出「永遠陪伴」時,便已心如鹿撞。不知所措。

    其實,她今日答應和逍遙子「借一步說話」時,便對他的表白隱隱有所預感,如今聽他親口相求,還是難免心中大亂。只覺得自出生以來,從未有過象如今這樣地緊張。

    好半晌,龍吉公主才勉強靜下神來:「道友,非是我自恃身份。只因我乃天界公主,故而姻緣之事,無法自己。天界有嚴格規限。大凡天界男女。須結為道侶時,須得奏請母后,然後再由符元仙翁牽引紅線之力,方可成事。若是不遵天規,私自婚配,必無善果。縱使天帝之妹,當年私配下界凡人,亦是依規鎮壓。道友這番心意。龍吉已知,也極是感激。只可惜我已獲罪母后,如今只怕是……」

    符元仙翁?就是月老吧!說白了。就是瑤池金母用以把持姻緣的幫兇一個。張紫星聽龍吉公主提起昊天上帝時,只用「天帝」二字,而說到瑤池金母時,卻稱「母后」,知道她對金母還有相當的敬畏之心,當下說道:「符元仙翁又如何?瑤池金母又如何?那金母將你驅逐下界,內中居心,想必你也猜出幾分,哪裡還有什麼母女之情?況且你與她皆是太陰之氣所生,本來就非真正母女。我不問這些瑣事,只問一事,公主自己是否願意?」

    龍吉公主滿面通紅,只是不作聲。張紫星知道她心中必然有意,否則一開始就會堅拒了,只是說不出口而已,趕緊又加了一把勁:「公主不出聲,我便當你默認了!從今往後,你便不再是孤身一人,我當竭盡全力,珍愛於你。絕不使你再如在鳳凰山那般,深受孤寂之苦。」

    不再是孤身一人?龍吉公主聽得這般綿綿情話,身子一震,終於沒有說出拒絕之語。

    張紫星看出她眼中的情意,趁機上前輕輕握住她地手,只覺溫潤如玉,龍吉公主微微一掙,卻沒有再動,歎道:「只是,符元仙翁和母后那邊……」

    張紫星暗喜,忙道:「只要你我情投意合,休說是符元仙翁,就算是金母,也休想拆散我們!若是她敢妄加干涉,我必罄盡舉國之力,與她抗爭到底!不僅如此,我還有一、二兄弟友人,當可匹敵金母昊天……」

    舉國之力?還有人能匹敵天帝天后?龍吉公主終於聽出了一些端倪來了,心中覺得奇怪,正要想問,忽然前方地天空中生出異相來。

    天空的浮雲驀地變成了黑色,細看時,卻是地面升起的大片黑氣掩蓋了天空。若是凡人看來,還當是烏雲,但在張紫星和龍吉看來,這黑氣卻帶著一股可怕的力量,似要吞噬天空一般。

    兩人齊齊吃了一驚,龍吉公主本能地感到這股黑氣所帶來的巨大威脅,輕輕掙脫他的手,一副警惕的模樣。此時就聽黑氣中傳來粗豪的笑聲,這笑聲竟然使地面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張紫星只覺這笑聲十分耳熟,想到一事,當下精神大振,朝那黑氣方向迅速行去。龍吉公主沒想到他如此衝動,居然不顧危險前行,擔心之下,也快步跟上。

    笑聲維持了一段時間,似是察覺到兩人地到來,那黑氣迅速收斂,朝地面凝聚,最終成為一個高大魁梧地壯碩男子。

    龍吉公主一見這男子的容貌,面色頓時大變,腳下陡然加快,伸手攔住張紫星。從龍吉公主微顫地手看得出來,她在緊張,甚至是害怕。

    那壯碩男子一眼便瞥見了張紫星,當下面帶喜色,快步上得前來。龍吉公主大驚之下,二龍劍已握在手中,哪裡知那男子並沒有想像中的發動攻擊,而是矮身下來,半屈膝朝張紫星行了一禮:「主上!」

    這個意外的稱呼造成了龍吉公主心中地強烈震撼,滿面不可思議地朝張紫星看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失效的攢心釘!黃天化VS魔禮青
   
    這大漢正是一直閉關的刑天,張紫星高興地將他扶起,問道:「你如此欣喜,此番閉關,莫非境界已有突破?」

    「主上猜得不錯!」刑天大笑道:「我停留玄仙上階近萬年,當年天界之戰時,機緣巧合之下,曾悟不滅逢春秘術。如今有幸得到主上以至理開悟,不滅逢春之術已經大成,終得上階巔峰之境!」

    至理?張紫星一愣,這些所謂的至理不過就是老莊之道的一些妙語,平日與刑天閒聊曾說起。想不到居然能給刑天這麼大的啟發,突破至玄仙上階巔峰的境界,算得上是意外驚喜。可歎那羽翼仙,同樣得了道德經中的至理,卻是凝滯不通,險些適得其反,這或許就叫做「同人不同命」吧。

    就在張紫星欣喜之時,一旁龍吉公主帶著遲疑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究竟是何來歷,連這大魔神刑天都尊你為主?莫非……你是上古魔神轉世?」

    刑天詫異地看了龍吉公主一眼,似乎為她能認得自己的來歷感到奇怪。

    張紫星看出刑天的異色,故意問了一句:「你如何識得他是刑天?」

    龍吉公主歎道:「刑天當年曾獨身一人,仗干戚神斧殺上天界,仙人死傷無數。後來天帝親自出陣,曾以昊天劍斬下其頭顱,封於常羊山。不料刑天居然悟得秘術,雖失頭顱,卻更加兇猛。後來天帝與母后合力,方才將之鎮住。此事乃我親眼目睹,而刑天二字更是成為天界禁忌,如何能忘?只是不知。他的頭顱如今為何又重生出來了。」

    刑天聽龍吉公主的身份,露出恍然之色:「原來你竟是天界公主!」

    看兩人情景。這位主上居然連天界公主都拐到手了?

    張紫星說道:「刑天,你且先回宮去,好生休息。少時還有要事相商。」

    刑天看了龍吉公主一眼。朝張紫星露出一個佩服的眼神,行了一禮,化作黑氣,轉瞬消失在眼前。

    龍吉公主歎了一口氣,問道:「逍遙子。你究竟是何身份?」

    張紫星看著龍吉公主有些低落的情緒,說道:「公主,還記得我們在斗闕初見之時,曾說起過地話麼?」

    龍吉公主露出深思之色,似在一句句回憶,眼中忽然驚色一掠而過:「當日你曾說過,我要是什麼公主,你便是當今天子……莫非你便是這大商的……」

    「你果然記得清楚,」張紫星見龍吉公主這麼快就能說出來,知道她很重視與自己地每一次相會。甚至將每一句話都記在心中,心中憐惜更甚,坦然說道:「不錯,我正是這人界君王,大商天子。逍遙子,只是我假托的身份之一。」

    龍吉公主的神色變了變,面色漸漸又恢復到了冰冷:「這樣說來,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陛下紆尊降貴。多次駕臨我鳳凰山斗闕。究竟是何心意?」

    張紫星見她連稱呼都變了,想到菡芝仙當日所說之言。也不想編造謊言再來欺騙龍吉公主,歎道:「公主,不瞞你說,我確知你身份。當日前往,正是為了接近於你。」

    龍吉公主面若寒霜,冷冷地說道:「陛下接近我是為了獲得天界庇佑?還是為女色之故?若為前者,我不為母后所容,貶下界來,不得返回天庭,陛下地打算當是落空;若為女色,陛下有金仙中階之能,加之後宮美女無數,如何惹得我這落魄公主地身上?」

    張紫星搖頭道:「你我相識許久,你也當知曉我真心。但我當初接近於你,為的卻是你身上的仙靈之氣。我曾得軒轅黃帝親傳雙修大道《黃帝心經》,須得集齊天地間四靈之氣,如今三靈已全,只欠仙靈,故而……」

    「我如何知曉你真心?或許,就是為這仙靈之氣罷,你倒是用的好手段,怪不得那《紅樓夢》最終是悲劇一場,原來是早有暗示,可笑我猶不自知……」龍吉公主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孤寂之色更濃。

    「你休要多心!我並無此意,今日我原本就是想坦誠相告,未及說完,卻逢刑天之事。」張紫星上前握住龍吉公主的手,卻感覺到那股與先前完全不同地冰涼。

    「陛下不必解釋了……」此時的龍吉公主已經完全恢復到當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將手一抖,掙脫出來,「陛下乃人界天子,居然有金仙修為,又心智手段卓絕,連刑天那等玄仙魔神都臣服於你,想來哄騙我這區區女子自是不在話下。你休要浪費唇舌了,索性讓那刑天將我擒下,豈不任你施為?」

    張紫星本想將一切開誠佈公地和盤托出,然後用真情打動她。哪知龍吉公主十分冷淡,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心頭也不免氣憤,冷冷地說道:「縱如你所說那般又如何?你當日不是曾說過,縱是應劫上榜或化作飛灰,也不過如此嗎?你為應劫回天,我為你那仙靈之氣,你我不過各取所需,又有何怨懟?」

    或許,正因為在乎,才會如此賭氣吧……雙方莫不如此。

    龍吉公主聞言,身子忽然僵了僵,眼中彷彿不帶一絲感情,良久,說出一句話來:「既是如此,我便答允於你。」

    這個回答讓張紫星吃了一驚,龍吉公主見他驚訝,冷哼一聲:「我修為遠非刑天對手,那縛龍索也在你手中,若是不從,哪是你對手。與其自取其辱,倒不如遂了你心願。天道無情,我正好借此了結塵念,參悟那無上大道。」

    張紫星聽她此言,賭氣道:「如此正好!可謂各得其所!」

    龍吉公主不再多說,轉身駕金光迅馳而去。張紫星卻不曾看見,金光中,那張冰冷如霜的臉上已是淚流滿面。

    張紫星跟在後面。發現她果然沒有離去,只是回到東郊莊園。眼見仙靈之氣即將到手。不知怎麼的,心情不但沒有放鬆,卻愈發沉重。

    張紫星回到宮中,與刑天商議了一陣。並說出了今日前往碧游宮之事。刑天得知了眼前的嚴峻形勢。面色也十分凝重,開始與張紫星商討起下一步的計劃來。

    入夜,張紫星懷著矛盾地心情來到東郊的莊園。

    張紫星在龍吉公主地房間外見到了碧雲童兒,碧雲童兒的表情顯得十分奇特,盯著他的臉直看。看得張紫星心中沒由的一陣發虛。碧雲童兒忽然歎了口氣,那神態與幼稚地外表似乎有些不符,終於開口道:「老師,公主在裡面等你。」

    張紫星輕輕地點了點頭,碧雲童兒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退了下去,莊園中地侍女們也告退而去,只留下張紫星站立在門前。

    那門雖然關著,但顯然是沒有閂。

    推開門,就能見到龍吉公主。按照她白天的原話「便答允於你」,那麼仙靈之氣,咫尺可得。

    然而,這咫尺之距,卻如天涯。彷彿兩個人與兩顆心的距離一般。

    張紫星遲疑著將手伸向那門,快要觸到門上時,卻忽然僵在半空,進退兩難。這個姿勢一直保持了半個多時辰。

    龍吉公主白天地話彷彿又響徹在耳邊。

    各取所需嗎?

    張紫星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然後睜開雙眼,緩緩地推開了門。

    時間一天天過去,周營地免戰牌終於摘去了,立刻就採取了主動,整軍朝金雞嶺而來。早接到斥候消息地聞仲率魔家四將、洪錦出陣,將韓變、韓升留在金雞嶺主營守備。

    這次周軍地統帥依然是姜子牙,反正身份已洩露,索性將臉上的面具摘去,露出真容,而姬發也被所謂的四賢八駿擁護著,親臨掠陣。

    雙方首先自是一場對罵,聞仲指責姬發大逆不道,將姬家世代英名毀於一旦,令姬昌死不安生。姬發則說天子無道,罔顧祖宗禮法,致使各路諸侯異心,天下大亂。

    洪錦率先縱馬叫陣,這邊周軍出來迎戰的,是一隻怪物,頭似駝、項似鵝、須似蝦、耳似牛、身似魚、手似鶯、足似虎,十分駭人。

    洪錦嚇了一跳:「你是個甚麼精怪,竟敢出陣!」

    那怪物開口道:「我乃姜丞相門徒龍鬚虎是也,今來會你,還不快束手就擒!」

    洪錦安下神,舉刀朝龍鬚虎攻來,龍鬚虎把手一放,磨盤大小的石頭脫手而出,如飛蝗一般,只打得遍地灰土迸起,甚如霹靂之聲。洪錦無法近身,一不留神,胯下坐騎被飛石擊,將洪錦掀落馬下。洪錦一個翻滾,躲開亂石,躍在圈外,將一旗往下一戳,把刀望上一晃,那旗化作一門,洪錦徑進旗門而去,不見蹤跡。

    龍鬚虎不知這旗門厲害,趕進旗門追來,那旗門有隱遁妙用,洪錦看得見龍鬚虎;龍鬚虎卻看不見洪錦。龍鬚虎才剛一探頭,便被洪錦在旗門一刀斬下。萬幸龍鬚虎乃異種怪物,反應極快,及時一側,這一刀掛下一條膀子來,發出驚人的嘶叫,逃出旗門,返回而去,斷臂處綠色的汁液溢出,似是血液,灑了一地,甚是詭異。

    洪錦收起旗門,依舊現身,由於失了馬匹,也不再戰,返回陣中,對聞仲行禮:「太師,方纔那怪物逃得甚快,不及擒殺。」

    聞仲點了點頭:「今日你見了頭功,且先記下。」周營中又走出一名少年道道童,相貌英俊,背著一對寶劍,喝道:「我乃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門人木吒,方纔那商將施左道之術傷我師弟,可敢出來再戰?」

    魔禮壽手持雙鞭出陣來:「洪錦將軍已經戰過一場,就讓我魔禮壽來拿你!」

    木吒與魔禮壽站在一處,木吒劍法高明。手中仙劍銳利無比,魔禮壽的雙鞭與之交擊幾下。竟然斷作四截。魔禮壽失去了兵器,卻不慌張,疾退幾步,取出花狐貂祭在空中。那花狐貂本是老鼠大小。迎風便漲。化作白象大小,口若血盆,牙若利刃,朝木吒撲來。

    木吒見花狐貂來得兇惡,將左肩一搖。另一把未出鞘的寶劍自動飛起,同時手中仙劍脫手而出,化作兩道白光,朝花狐貂磨了一磨,花狐貂慘叫一聲,復原成白鼠大小,飛回魔禮壽手中,神色極其萎靡,似是吃了大虧。

    魔禮壽吃了一驚,收起花狐貂。朝本陣奔去。木吒這對寶劍正是普賢真人親傳地吳鉤劍,分有雌雄兩口,十分厲害,可以劍氣凌空斬人,就連一般的仙體都抵擋不住。

    木吒怎可放魔禮壽逃遁,再次祭出吳鉤劍,勢要取魔禮壽地首級。千鈞一髮之際,魔禮紅及時祭出混元珍珠傘。就見一陣天昏地暗。吳鉤劍竟然落入那傘中去了。

    魔禮壽撿回一條性命,按呼僥倖。匆匆趕回陣中而去。木吒雖然擊敗魔禮壽,卻失去了吳鉤劍,當下心急如焚,卻是兩手空空,無法對敵,沒奈何間只得回陣。

    周陣中又衝出一名少年將軍,挽雙抓髻,穿王服,帶束髮冠,金抹額,貫金鎖甲,束玉帶,手中一對梅花亮銀錘,騎著一匹玉麒麟,甚是威武。這少年將軍喝道:「我乃開國武成王之子黃天化是也,誰敢前來送死?」

    魔禮青見黃天化如此囂張,徒步奔出,喝道:「叛臣之子,安敢猖獗!看我魔禮青來拿你!」

    黃天化大怒,舉錘擊來,魔禮青長槍架住,幾個回合後,黃天化撥開魔禮青的長槍,駕起玉麒麟,轉身便走。魔禮青疾趕上來時,黃天化忽然一轉身,一道金光出掌,朝魔禮青心口打來。這金光十分歹毒,正是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所煉製地法寶攢心釘,長有七寸五分,放出華光,火焰奪目,專取人心,見心即過,受此釘者,性命不保。原著中,魔家四將正是喪在這口釘上。

    這金光速度奇快,魔禮青無法閃避,當即正中心口,魔禮青悶哼一聲,後退幾步,居然沒事。黃天化沒想到攢心釘居然無法傷到魔禮青,大吃了一驚。魔禮青也是暗驚出一身冷汗,他所穿的是這一次兵部秘製的最新盔甲,據說是天子親自設計,喚作明光鎧,不僅防禦力極強,而且前心和後心各有左右兩個護心鏡,箭矢不穿,今日這鎧甲果然發揮了作用,居然還能防住對方的金光法寶!

    明光鎧最早出現是在南北朝,於隋朝時又有進一步發展,唐朝則是明光鎧地全盛時期。而魔禮青及大商各高階將軍所穿地,並非原本的明光鎧,而是在其基礎上更進一步地超瓷明光鎧。除結構和防禦要超越原版外,四片護心鏡也另有奧妙,採用的是超瓷合金,結合法戒的防禦法寶材料煉製,光滑無比,對尖銳性打擊有著極強地防禦能力。

    攢心釘最厲害的特性就是見心即穿,取人性命。如今碰到超瓷合金護心鏡,卻無法穿透,而是朝一旁滑開來。雖然那強烈的穿透力將魔禮青震退,卻發揮不了真正的作用。

    魔禮青死裡逃生,不待黃天化再發攢心釘,已將青雲劍握在手中,祭將出來。青雲劍在空中往來三次,黑風捲起,內現萬刃戈矛,朝黃天化打來。魔禮青的反擊極快,青雲劍迸發出強大的威力,黃天化想要逃遁已是來不及了。

    此時,黃天化的身前忽然多出一位清矍的老道來。這道人手中拿著一個花籃,將花籃口對準青雲劍,一時間,黑風戈矛盡消,青雲劍也變小,落入那花籃去了。

    聞仲認出那老道來歷,深恐魔禮青有失,一拍墨麒麟,衝出陣來,喝道:「清虛道德真君,休要逞能!你乃方外之客,為何不在青峰山潛修,反倒來助姬發逆賊!」

    原來,這老道乃黃天化的師尊,闡教十二金仙之一,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道德真君說道:「聞太師,你也是道德之士,截教門人,如何不識天數?商紂天怒人怨,天下叛之。西周應天順人,克修天道,天下合當歸周。今日貧道適逢其會,少不得又要做過一場,以明是非。」

    魔禮青失了青雲劍,趁清虛道德真君與聞太師對話之際,施展白玉金剛鐲打來,道德真君不慌不忙,如法炮製,又以花籃將白玉金剛鐲收取。魔禮青法寶盡失,不由又驚又怒。

    道德真君收了青雲劍與白玉金剛鐲,也不攻擊魔禮青,反而兩件法寶從花籃中拿出,脫手而出,朝魔禮青緩緩飛去:「此二物且還於那位魔將軍,還請歸還我那位木吒師侄的雙劍。」

    魔禮紅見道德真君主動先歸還兄長法寶,也不好再兩軍面前失了大度,將吳鉤劍從混元傘中拿出,還給了道德真君。黃天化得到了仙識吩咐,將攢心釘交給師父,接過吳鉤劍,回到周陣,交給木吒,木吒連忙稱謝。

    道德真君左手托著花籃,右手拔出長劍,朝聞仲稽首:「聞太師,且讓貧道來一會截教道術。」

    聞仲身旁響起一個聲音來:「十二金仙好大地名頭!莫非欺我截教無人?」
sssaaa3 發表於 2009-5-30 13:24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化血神刀逞威
   
    只見聞仲的墨麒麟旁走出一位道人來 這道人頭戴魚尾冠,身穿金邊紅袍 赤髮紅鬚,生得十分兇惡。

    聞仲說道:「師兄 清虛道德真君乃有數金仙,且仔細為上。」

    原來 這道人是聞仲的師兄,余化的師父 蓬萊島一氣仙余元。

    余元點點頭走出陣去,與清虛道德真君遙對,原本他有匹坐騎千年五雲駝,只可惜在岱輿仙山尋寶之時死去,如今只得步行。

    余元大大咧咧地劍指道德真君:「道德真君,我乃蓬萊島一氣仙余元,你有何本事,儘管施展出來!」

    道德真君也不多說,仗劍而來,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幾合。道德真君暗暗拿出攢心釘,朝余元打去,頓時光華奪目。聞仲知道這位師兄雖然修為精深,為人卻有些大性,說明白點,就是個渾人。此番見道德真君搶了先手祭出法寶,不由暗叫不好。

    那攢心釘化作一道金光,閃電般地擊中了余元的心口,余元並沒有如大商將軍那般裝備有超瓷明光鎧,就是穿了件道袍。然而那肉身之力,竟然比盔甲還要厲害,就見火星四濺,那攢心釘居然彈了開來,根本無法傷到余元分毫,原來,余元煉就不壞之體,四肢雖相對稍弱,但頭顱與軀體卻是金剛不壞,法寶難傷。聞仲與洪錦等人大喜,齊贊余元道法高妙。

    道德真君見今日攢心釘連番失機,吃了一驚,收回攢心釘,正要拿出五火七禽扇,卻聽余元大喝一聲:「道德真君!且接我金光銼!」

    余元那金光銼有一尺三寸長,也是金光燦燦。祭在空中,來打道德真君。道德真君左手花籃一展,那金光銼竟落花籃中去了。余元大怒,將新煉就的化血神刀拿出。朝道德真君祭起。道德真君有了先入為主的觀點,只道那化血神刀與金光銼差不多,當下再施花籃,哪知道居然毫無作用。

    道德真君的花籃是一種收容性的法寶,但有自身的限度,若是對方法寶地位階和品質高過花籃,便無法收取。這一點,與落寶金錢完全不同,落寶金錢的妙用就是切斷對手與法寶的聯繫。吸引而落,哪怕你是心血煉製,也無法避免,但落寶金錢也有缺陷,就是太「挑食」,只落高級貨,兵器類法寶反而不落。比起來。魔禮紅的乾坤傘地作用則介於花籃與落寶金錢兩者之間,比較均衡,但威力卻偏小。

    原本道德真君的花籃也算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寶,但余元這化血神刀是在其師金靈聖母的協助下,以截教秘術。費盡心力煉製,若論品質,實是在花籃之上。這化血神刀霸刀無比,修為較低的仙人中刀,不論傷口大小,整個身體頃刻化為血水而死;若是修為較高,也難以支持太久,最終依然是死路難逃。

    化血神刀來得甚快,如一道電光,道德真君花籃失機。已來不及躲避,肋下當即中刀,悶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余元果然是「大性」之人,或認為道德真君必死無疑,竟不追趕,收回化血神刀,得意地大笑起來。

    姜子牙見道德真君面色鐵青。忙問:「師兄。傷勢如何?」

    「那物好生……厲害……」道德真君搖了搖頭,勉強說了一句。卻見肋下傷口已流出黑血來,以丹藥嚼碎搽之,居然不起作用。姜子牙深知清虛道德真君的道行,想不到連他都被傷至如此,其餘人怎能敵得過余元?

    余元朝周陣叫道:「清虛道德真君不過如此,還有何有道之士?不妨前來一會!」

    姬發眼見姜子牙請來的仙人落敗,己方士氣低落,當即將目光朝羅迦看來,羅迦朝姬發點了點頭,手舞長刀,大步奔出,喝道:「我乃督糧官羅迦!余元休要猖狂,看打!」

    余元一聽羅迦的名字陌生,雖看上去有點道行,卻終究只是個督糧官,心中不以為然:「區區周將,有何懼哉!我這便在此處不動,讓你砍上三刀又如何!」

    羅迦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余元果然老實,不退不讓,也不攻擊,一副「你有種就來砍我」的模樣。聞仲在一旁看得直搖頭:這位師兄,什麼都好,就是頭腦有些不開竅。

    羅迦忌憚余元開始殺傷道德真君地法寶厲害,本欲施計,不料對方卻大模大樣地放棄優勢,反而讓他三招,正中下懷。羅迦暗運玄功,存心三刀結果余元性命。

    只見羅迦的長刀飛速旋動起來,舞出一片金霞,居然帶起了漫天狂風,聲勢驚人地朝余元頸部斬來。聞仲看得心驚:想不到這督糧官的戰鬥力如此之強,這一刀之威,堪比自己的雌雄雙鞭了。

    金霞掠過余元的脖子,卻如同碰到什麼堅硬之物一般,居然倒捲了回去,羅迦「蹬蹬」地退了幾步,看到自己的法刀上竟然銼了一個缺口,不由大驚。余元滿不在乎地說道:「第一刀」。

    羅迦這才知道余元不壞之身的厲害,長嘯一聲,騰空而起,背後隱約升起巨翅之形,雙翅金光一閃,與長刀合為一體,並作一隻巨鳥,朝余元全身席捲而來。這巨鳥撞在了余元身上,轟地一聲,消弭無形,余元踉蹌了幾步,卻是無事,只是心口道袍處又多了一個裂口,口中數道:「第二刀!」

    羅迦想到之前在姬發面前誇下海口,將心一橫,顧不得許多,將身一展,就在空中化作一隻鳥面人身地怪物來。這怪物綠色的尖嘴如鷹喙一般,面呈忿怒形,露牙齒,肚臍以下也是鷹的形象。頭戴尖頂寶冠,雙發披肩,身披瓔珞天衣,手戴環釧,通身金色。身後兩翅向外展開呈朱紅色。

    這鳥面人身的怪物將口一張,綠氣繚繞,凝結成一顆綠色的珠子來。事實上,羅迦正是西方教八部眾地迦樓羅。本相是一隻大鳥,雙翅有種種莊嚴寶色,頭上有一個大瘤,稱做如意珠。傳說迦樓羅鳥鳴聲悲苦,以龍為食。它每天要吃一個龍及五百條小龍。到它命終時,諸龍吐毒,無法再吃,於是上下翻飛七次,飛到金剛輪山頂上命終。

    八部眾中。迦樓羅正是龍的剋星。這位迦樓羅雖然也以龍為食,可不會如後世地傳說中那樣被龍毒死,而是將那毒素凝煉成法寶。

    眼前這顆珠子,就是迦樓羅食龍煉就的如意毒珠,也是他最強的法寶。

    迦樓羅心想余元反正不會抵抗,索性發揮出如意毒珠最強的毒性,將那珠緩緩飛向余元。要布下天毒大陣,置余元於死地。

    哪知余元不等毒陣布下,手中血光閃電出手,化血神刀已將迦樓羅地左翅貫穿而過。迦樓羅哀鳴一聲,跌落塵埃。恢復成羅迦的人形。羅迦忍痛叫道:「你不是說讓我三刀……」

    余元眼睛一橫,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只說讓你三刀,誰讓你施那勞什子珠子了!」

    這渾人也有渾人的邏輯,腦袋只有一根筋,認死了理就不會改變。羅迦雖自負心智,卻自作聰明,終是栽在了余元手中。

    羅迦聽到余元地話,氣得差點吐血,待要說什麼,化血神刀的力量發作。只打了一個哆嗦,已說不出話來,拼著殘力奔回陣中。

    余元又勝一陣,愈發得意,周陣中一人喝道:「余元傷我兄弟,著實可惱,待我羅那來會你!」

    這羅那長著一張馬臉,身軀強壯。頭頂還有兩隻短角。兵器是兩隻短錘。他也不廢話,上來就舞動短錘朝余元打來。余元仗著不壞之軀。不避不讓,手中長劍刺向羅那,羅那無可奈何,只得避開。余元正要施化血刀,忽見羅那將身一扭,分出一個分身來,這分身居然是個體態輕盈的女子,相貌端莊,頭上是一隻獨角。

    羅那面前驀地多了二個豎鼓,而那短錘已變化成兩支小鼓槌,敲打起來,帶著奇異的節奏感,使得余元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被那鼓聲吸引。與此同時,女子跳起舞來,身姿輕巧,不時飄飛空中,顯得優美無比,看得兩軍將士紛紛雙目發直—這還是戰場嗎?

    余元地感受更多,心神不由自主地被鼓聲控制,無法生出第一來,而仙識中則傳來女子陣陣美妙的歌聲。這歌聲帶著一種玄妙的力量,使得余元地神智漸漸模糊,最後居然昏迷在地。

    這羅那乃西方教八部眾地緊那羅,有「音樂天」、「歌神」之稱,有男女分身神通,男性擅鼓樂,女性擅歌舞,有魅人元神之能。余元雖外功卓絕,有不壞之身,元神卻相對薄弱,正中了道兒。

    羅那與女子對視一笑,又合二為一,手中短錘朝余元天靈蓋擊去,直打得騰騰煙出,烈烈火飛,卻是若無其事。

    聞仲一見余元失手,趕緊一拍墨麒麟,搶出陣來,雌雄雙鞭脫手而出,喝道:「休得傷我師兄!」

    那鞭原是兩條蛟龍化成,雙鞭按陰陽,分二氣,十分了得,羅那不敢敵對,抓著昏迷的余元就往陣中跑去,背上還是中了一鞭,直打得肉綻骨折,卻終是擒著余元逃了回去。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姜尚背信詐余元
   
    聞仲見師兄被擒,大是著急。姜子牙見擒下了余元,而己方四人著傷,龍鬚虎與羅那倒還罷了,道德真君與羅迦卻是受了奇傷,眼見性命垂危,當下不敢戀戰,領軍混戰了一場,退回了營地。這一次,吃過弓騎兵大虧的周軍在前排俱是大盾防禦,不敢怠慢,雖然撤退時,大盾兵被機動性極強的弓騎兵消滅殆盡,但主力卻是保存了下來。

    姬發也親眼見到了大商弓騎兵的可怕,明白那重騎兵輸得確實不冤,不由將希望全寄托在了闡教與西方教的這些仙人身上。

    化血神刀的威力極強,道德真君與迦樓羅的傷勢漸漸加重,姜子牙逐一嘗試各種療傷仙丹,卻都沒有效果。此時,燃燈道人帶著一干道人從天而降,姜子牙連忙聞訊而出,將眾仙迎至早準備好的席殿蘆蓬安坐。

    燃燈道人所帶來的道人中,除闡教的同門外,有四位是姜子牙沒有見過的,據燃燈介紹,這四人都是道行精深的玄仙,分別是玄機真人、陸壓、太微真人與度厄真人。

    姜子牙一聽四人都是玄仙,不由吃了一驚,連忙見禮。

    玄機真人開口道:「姜丞相,請問商軍之中,可有那國師逍遙子影蹤?」

    一提到逍遙子,陸壓與度厄真人都露出極度的忿色,只有太微真人,表面是一副怒色,目光卻較為閃爍。當日太微真人獲得「崑崙晶玉」後,並沒有聲張,而是一口咬定被那逍遙子化身施展詭計所逃,未有斬獲。

    玄機真人與度厄真人都曾在張紫星身上吃過苦頭,知道逍遙子和同夥都是狡猾之輩,所以也沒有懷疑太微的話。只是太微聽兩人提起逍遙子真身遁逃時,曾有過懷疑,但那晶玉卻是真真實實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太微真人最終得出結論——逍遙子是故意將晶玉放置在同夥身上,企圖調虎離山,卻讓自己歪打正著.

    姜子牙一聽。剛想回答沒有,忽然瞥見燃燈道人施的眼色,當即改口道:「曾有細作來報,商營似是有此人,只不過此人十分奸猾,輕易不露頭臉。」

    這「奸猾」二字更是讓深有體會的玄機真人等人深信不疑,燃燈道人開口道:「四位道友,那逍遙子乃大商國師,雖隱身敵營。但以如此重大戰事,必會忍不住現身。當日三山關十絕陣就是如此,四位不妨在軍中稍歇,自有報仇之時。」

    玄機真人四仙都點了點頭,姜子牙將清虛道德真君與迦樓羅被化血神刀垂危之事說了出來,闡教的幾位金仙都十分重視同門之誼,一聽道德真君重傷。連忙與姜子牙一同前往查看。在燃燈道人的邀請下,太玄真人等人也跟了過去。

    道德真君見到一干同門。露出欣喜之色,卻是說不出話來,只是身子發抖,而迦樓羅修為較弱,更是不堪,整個人混混噩噩,如癡呆一般。眾仙見兩人傷口。俱是黑血,無法止住,紛紛駭然。

    玄機真人皺眉道:「此乃化血神刀之傷,此物十分霸道,凡被化血刀傷了,見血即死。所幸兩位道友修為已至金仙之境,故而尚能支持,否則皆不可活。只不過,若是不設法化解,兩人只怕也難活過七日。」

    姜子牙看著道德真君的模樣。念起同門之情,不由落下淚來。燃燈道人問道:「子牙,西方教此番來了多少人?是否有法可解此刀?」

    姜子牙搖搖頭,說是西方教皆隱在暗處,使用化名,平時從不輕易現身,不知具體有多少人,但對於化血刀也是束手無策。

    玄機真人似是炫耀博學.主動開口道:「此刀煉製之時。爐中分龍虎,定陰陽。同煉了三粒丹藥,可解此厄。只是那施法者如何會將解藥附與?」

    姜子牙目光一亮,說出余元被俘之事,玄機真人點了點頭,當即朝姜子牙低聲說了幾句。姜子牙猶豫了片刻,看了看重傷的道德真君,終於一咬牙,答應了下來。一旁的燃燈道人見玄機真人對初見的姜子牙似乎特別熱心,不由皺了皺眉。

    姜子牙來到押解余元之地,此時余元被西方教地法寶千偈索所縛,無法動彈,一件姜子牙,頓時叫道:「姜子牙,速速放我離去!否則必有所報!」

    姜子牙沉吟道:「放你離去也可,須得先與我化血刀解藥,救得清虛道德真君與羅迦將軍。」

    余元想了想,說道:「也罷,我就與你丹藥,你將我法寶囊拿來,我自將解藥給你,但化解後,須得立即釋我而去,不可食言。」

    「這是自然。」姜子牙點點頭,拿出從余元身上繳獲的法寶囊,余元唸咒,允許姜子牙探入,然後以神念將那裝有解藥的玉瓶移動到姜子牙的手中。

    「你且稍後,我救得二人後再來。」姜子牙拿到丹藥後,匆匆而去。

    余元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姜子牙的再次來臨,此時姜子牙的手中卻多了一個葫蘆。

    「姜子牙,那解藥當是有效,你速速履行承諾,釋我回去!」

    姜子牙沒有理睬,立起香案,將葫蘆放在案上,揭開葫蘆蓋。裡邊一道白光如線,起在空中,現出七寸五分橫在白光頂上,有眼有翅。

    余化自修煉不壞之體以來,一向自恃,如今對這小葫蘆反而生出少有的危險警兆。就算是他再愚鈍,也明白姜子牙違背承諾,要害自己,當下破口大罵:「姜子牙,卑鄙無恥,背信棄義,來日必不得好死!」

    那白光頂在余化的泥丸宮上,余化頓時混混噩噩,姜子牙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了一句:「寶貝請轉身!」

    那東西在白光之上連轉三四轉,可憐余元斗大一顆首級落將下來,口中最後猶吐出「背信棄義」四個字。

    陸壓和玄機真人從帳外進來,姜子牙連忙將葫蘆還給陸壓,稱謝道:「陸道兄果然好寶貝,居然能破余元的不壞之身。只不過,我原本答允釋放於他,此番背信,實是有愧於心。」

    玄機真人說道:「子牙,何必內疚?那解藥一共才三顆,救下兩人後,如今僅剩一顆,若是放了余元,來日再施那化血刀傷到諸位道友,當如何救治?」

    姜子牙聽得有理,歎了一口氣,謝過玄機真人。陸壓又道:「子牙,此時周軍士氣低迷,不如將這余元首級掛於轅門之上,也可借此立威,穩定軍心。至於余元地仙體,還是另作安葬罷。」

    姜子牙自恃有玄機真人、陸壓這些強者在,又來了好幾位同門,加上隱身暗處的西方教人,己方實力倍增,當不懼聞仲等人,當下吩咐軍士,依照陸壓之言行事。

    余化被殺的消息傳到商軍大營,聞仲得噩耗,怒斬俘虜武吉,隨即泣不成聲:「是我不該請師兄出山,此番害他失了性命,將來如何面見恩師!」

    洪錦勸道:「太師請先節哀,余元道友之仇,不可不報。太師於三山五嶽之中,道友頗多,或請一二位,必可雪此大仇!」

    聞仲拭去淚水,點頭道:「將軍所言有理,我這便外出尋友,此間還請將軍多多照應。」

    此時,軍士來報:「營外有一騎虎道人,自稱峨眉山羅浮洞趙公明,攜二門人而來,求見太師。」

    聞仲大喜:「方纔想要去找他,他便來了!怎生如此湊巧!」

    聞仲連忙帶洪錦等人迎出帳外,請趙公明與兩個門人進入大營。眾人落座後,聞仲說起余化之事,趙公明大怒,拍案而起:「豈有此理!三教原來總一般,余化道友應劫而亡也就罷了,遺體居然還受如此之辱,吾輩體面何存!待我前往,將那西方教並闡教中人也拿幾個來,砍去頭顱,掛在轅門!」

    聞仲驚道:「道兄此話從何而來,莫非周軍除了闡教,還有西方教人不成?」

    趙公明點了點頭:「我得申公豹道友消息,闡教與西方教勾結,欲與聞道友為難。故而趕來相助。只不過……申道友自言師命難違,從此只怕是難與我等合流了。」

    聞仲自然知道申公豹乃重情之人,可惜出身闡教,嗟歎一陣,對趙公明說道:「有道兄在此,想必可輕易破敵。此時天色已晚,不宜輕動,還是明日再去討戰吧。」

    趙公明點頭稱善,當下在營中歇息不提。

    次日清晨,朝歌東郊莊園之中。

    龍吉公主房門開了,現出張紫星的身影來。

    碧雲童兒得了吩咐,這幾日沒有靠近龍吉公主的房間,而是一直守護在從院落大門口。她遠遠地看到張紫星,當即迎了上來——這位逍遙子在龍吉公主的房中已五天五夜,直至如今方才出來!
sssaaa3 發表於 2009-5-30 13:25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四靈終齊!卿入我夢猶自醒
   
    這五天裡 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根本不用猜就能想到 但碧雲童兒不敢去多問,不管怎麼樣 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

    張紫星回過頭來,朝門後的房間內深深地看了一眼 說道:「龍吉,我先走了 處理完事務後,立刻就來看你。」

    門後傳來龍吉公主平靜的聲音,似乎答非所問:「夢,終究是夢,總有醒來之時。」

    張紫星待要說些什麼,龍吉公主的房中已經響起了淡淡的琴聲,似是不想再與他多說。碧雲童兒聽得的曲調有些耳熟,仔細一想,原來竟是逍遙子曾演奏的《紅樓夢》之曲《葬花吟》。如今被自家公主演奏出來,只覺淒涼悲傷,感同身受,竟不遜於當日逍遙子所奏。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張紫星低聲輕念著,慢慢地走了出來。

    看到碧雲童兒時,他忽然大聲說了一句:「童兒,你告訴公主,我和她的未來絕不是夢!她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這聲音似是對碧雲童兒所說,實際上卻是回答龍吉公主的那句話。

    妻子?公主和他……

    碧雲童兒心中震驚,懵懂地點了點頭,就見逍遙子沒有再猶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等到逍遙子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時,龍吉公主的琴聲也發生了變化,正是碧雲童兒最喜愛的一首曲子——《有所思》。

    一路上,張紫星心神激盪,腦中儘是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

    仙靈之氣,終於還是得到了。

    自此,仙靈、玄靈、妖靈、人靈四氣已齊聚在身。

    張紫星承認,在這一點上確實有功利心。但同時也確定了另一個心意,他是真的很想得到龍吉公主,包括她的人和她的心。

    當然他不希望用強行或者是讓龍吉公主痛苦的方法來佔有她,他想讓她真正明白自己地心意。為了達到這一點,張紫星使用了自己那個新領悟的力量:「域」!

    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個將「域」的力量用來辦這種事的仙人。

    這個域所幻化的,正是《紅樓夢》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龍吉公主「穿越」成了她最喜歡的角色林黛玉,而他。自然就成了賈寶玉。正如大凡穿越眾一般,整個紅樓夢的故事因為他們地到來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由細小的情節,到關鍵的情節,乃至結局。

    在這個世界裡,林黛玉依然形姿嬌美,聰明絕頂,堅貞純情。才華橫溢;賈寶玉也同樣聰明靈秀,感情真摯,而叛逆的性格則更加強烈。兩人都失去了原有的仙術和法力,只保留了智慧和記憶。兩人從寶黛在大觀園初見開始,一路按照劇情、又不完全按照劇情地發展了下去,相識相知,相親相愛。

    在關鍵的劇情裡,賈寶玉識破了王熙鳳地計謀,並沒有與薛寶釵成親,而是利用裝瘋之計。反與林黛玉有情人終成眷屬。最終的結局,雖然榮國府破敗,但有先見之明的賈寶玉卻同林黛玉一早便離開了賈府。隱居世外,從此逍遙自在,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也使這個故事獲得了完美的結局。

    在「域」所製造的紅樓夢世界中,張紫星並沒有施展任何惑心之術,龍吉公主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也明白那賈寶玉就是張紫星這位化名逍遙子的「大商天子」。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感,反而徹底投入了林黛玉的角色。就算在兩人洞房花燭,成就魚水之歡地時候。她也沒有拒絕,而是情動地與他配合,開始了真正的雙修歷程。

    或許是因為配合默契,雙修順利的緣故,或許是因為龍吉公主仙體所提供地力量十分強大,那「域」之力竟然一直持續了整整五天,直至紅樓夢的圓滿結局。

    為了東郊之事,他在那域中也曾多次向「黛玉」道歉與解釋。那時的她。溫柔一笑,盡數包容。他也履行了自己承諾。為她放棄一切,拋棄榮國府的富貴,與她隱居終老。

    卻不曾想,「醒」來過後,龍吉又恢復成冰冷的模樣,毫無半點「域」中的恩愛纏綿之態。怪不得,她方才有「夢終究是夢」的言語,莫非她真的夢醒了嗎?

    不,張紫星感覺地出來,她地心並沒有如外表一般完全冰封,在域中的與他真心相待那一幕也並非作偽。或許她完全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心中的那個死結還未解開來。張紫星有信心,一定能讓她消除心中的死結,釋放出真正的心意,快快樂樂地做他的女人。

    與仙女雙修所獲得的力量果然不凡,張紫星感覺到自己體內地仙力已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地高度,也不知道是否已突破了原本金仙中階巔峰的境界。然而有一件事很奇怪:他確實從龍吉公主身上獲得了仙靈之氣,這種仙靈之氣渾厚無比,與淡然地人靈之氣、銳進的妖靈之氣、輕靈的玄靈之氣截然不同。

    只不過,如今得到仙靈之氣後,張紫星卻驚訝地發現,原來這種仙靈之氣竟然一直就存在他的體內,只是原本感覺十分微弱。如今與龍吉公主連續兩天雙修後,這種力量愈發強烈,所以才肯定了原來體內的那種力量正是仙靈之氣。

    只不過,這原本的仙靈之氣是從哪裡來的呢?

    張紫星雖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顯然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而且就算集齊了四靈之力,還須完全融入手少陽、手太陽、足少陰、足太陰四脈,加以平衡,再凝煉融合,或許有可能模擬出接近混沌的力量。若有大悟性和大機緣,甚至可以借此領悟到真正的混沌之力,即聖人的力量。

    但是,並不代表集齊了四靈之力。就百分之百能成為玄仙甚至聖人。以軒轅黃帝自己的機緣與悟性,也只能領悟到了接近混沌之力的境界,最終止步於玄仙之境。

    換句話說,四靈之力,只是提供了一個可能發生變化的基礎條件,能不能發生變化,關鍵還在於本身。或許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領悟。不過與其餘人艱苦修煉、自行參悟摸索相比,這個基礎確實算得上是捷徑了。

    張紫星目前需要做地,就是將四靈之力分凝於四脈,然後安心參悟。同時,龍吉公主的心結,也需要慢工細活地逐漸開解。

    張紫星自立商青君為后、頒布討逆檄文後,朝中上下一心。加上比干和商容早已知曉一些秘密,必要時也可與方偭、商青君一起決斷大事。張紫星有時換另一個身份行事時,沒有上朝,也不會影響朝中的日常事務,反而有比干和商容以靜思之名助他公然掩飾,故而與龍吉公主雙修的這幾天裡,朝歌一切正常。

    然而,從前方傳來最新戰報卻讓張紫星無法安心下來:金靈聖母的弟子余元死了,還被斬首示眾!張紫星初識余元是在南海奪寶,而在後來的岱輿仙山尋鍾時。更是對余元的能耐知之甚詳。如原書一樣,余元有金剛不壞之身,就算是神兵利器。也難傷害。如今能破余元不壞之身並將其殺死的,就算不是原著中地陸壓,也是十分了得的敵人。

    張紫星考慮良久,將修煉與龍吉公主之事暫且放下,召來眾人商議。最後,他決定親自前往金雞嶺一趟,同去的還有刑天,由於商青君不放心。又多帶了袁洪、曹寶、蕭升三人。

    遺憾的是,臨行前,張紫星前往莊園親向龍吉公主道別時,卻是吃了個閉門羹。無論如何耗費唇舌,都沒有成功見到龍吉。

    然而張紫星不知道的是,在他離去後不久,那緊閉大門的房間內卻隱約地響起了琴聲——《送別》。

    且說,金雞嶺上。趙公明好不容易待到第二日。當即乘虎提鞭,朝周營而去。聞太師生怕趙公明有失。駕墨麒麟與魔家四將一同跟上,親往掠陣。

    趙公明乘虎而來,在周營之外大呼道:「著西周丞相姜子牙快來見我!」

    姜子牙聽聞來報,有騎虎道人指明叫喚,心知此人必是道德之士,當下請燃燈道人等人一同出營相見。

    燃燈道人見來人戴著奇異面具,認得正是截教知名仙人趙公明,暗暗吃驚,在仙識對姜子牙說道:「來者乃峨嵋山羅浮洞趙公明,為截教門人,十分了得,你可見機而作。」

    姜子牙聞言,催動四不相上前施禮道:「原來是峨眉山羅浮洞的趙道友,不知來此有何見教?」

    趙公明冷笑道:「你既知我來歷,我也不與你多費唇舌。你闡教與西方教勾結,殺死余元道友,又將其頭顱高掛轅門,著實可恨!姜尚,我知你是玉虛宮門下,今日來此,自是要見個高下!你那微末道行,還不配我出手,你且喚那身後之人來!」

    姜子牙聽得連燃燈道人都形容趙公明「十分了得」,自是不敢相持,退了回去。這邊闡教群仙中道行天尊惱恨趙公明猖狂,邁步而出:「趙公明,你不識大數,自昧己心,逆天行事,今日至此,合該盡絕!」

    趙公明大怒,下得虎來,將手中神鞭祭起,朝道行天尊打去。那鞭神光閃灼如電,打山山碎,擊地地裂,非常厲害。道行天尊雖然口中那般說,但也聽聞過趙公明地大名,不敢怠慢,將金龍短鏨祭出。

    金龍與神鞭糾纏一處,一時難分高下。趙公明出手極快,才祭出神鞭,又拿出縛龍索來,頓時銀光大盛,道行天尊還未來得及做出第二反應,便被憑空拿去。趙公明以縛龍索拿了道行天尊,當即朝聞仲方向一扔。

    聞仲見狀,命魔家四將制住道行天尊,並以截教符咒暫時封住了道行天尊的行動。道行天尊的修為原要高過聞仲與魔家四將,但此番被縛龍索牢牢擒住,無法動彈,只得任由施為,那短鏨失去了主持,金龍自然消失。

    赤精子與道行天尊交情匪淺,見狀連忙衝出陣來。趙公明不等赤精子施展陰陽鏡,手中迅速取出一物,正是定海神珠。那定海珠祭在空中,有五色毫光,縱然神仙,也觀之不明,瞧之不見,一刷下來,正中赤精子。赤精子身上雖有八卦紫綬仙衣,卻依然無法抵禦,被打倒在地。

    趙公明見此時聞仲已制服道行天尊,當即將手一招,縛龍索又飛回手中。

    燃燈道人見趙公明舉手投足間就擊敗兩人,吃了一驚,連忙對姜子牙說了幾句。姜子牙鼓起勇氣,一拍四不像,衝出陣來,叫道:「趙道友且慢動手!」

    趙公明冷哼一聲,並不理睬,手中五色毫光再次祭出。卻見姜子牙手中握著一根黃旗,那旗現有千朵金蓮,護住身體,五色豪光不能下來。這正是玉虛宮的至寶之一「戊己杏黃旗」,卻是不知那超級探測器打神鞭是否在姜子牙手中。

    姜子牙畢竟修為低微,雖有杏黃旗在手,整個人卻被那定海珠的壓力迫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坐下四不像也發出哀鳴,四蹄漸漸陷入堅硬的泥土中。這邊廣成子急忙趕將出來,將赤精子帶回陣中。

    趙公明祭出的五色毫光被杏黃旗的金蓮一擋,頓時露出了原貌,依稀是二十四顆珠子形狀。燃燈道人、玄機真人和陸壓俱是見聞廣博之人,看到這五色毫光的真面目時,猛然齊齊一震,眼中不約而同地露出貪婪之色。

    陸壓眼珠一轉,不等燃燈道人和玄機真人有所行動,搶先而出,大叫一聲:「趙公明!休傷子牙道友,貧道西崑崙陸壓,特來一會截教手段!」

    燃燈道人和玄機真人俱是心機深沉之輩,見陸壓如此積極地搶著出陣,想必也是看出了看二十四顆珠子的來歷,企圖奪取,不由暗罵這矮子狡猾。

    這一刻,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地生起希望陸壓失敗地念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定海神珠懾群仙
   
    趙公明眼見這矮子是個生面孔,但看出他至少有玄仙中階修為,當下不敢小覷,放任姜子牙離去,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陸壓的身上。

    趙公明素喜先下手為強,這次也不客套,祭出神鞭朝陸壓打來。那神鞭另有妙用,當即化作千萬根長鞭,在空中亂舞,看得聞太師暗讚。

    陸壓施展出神通,身化長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萬鞭中穿行。長虹的速度尤其迅疾,那千萬鞭影居然沒有一條能擊中於他。

    陸壓的表現也讓趙公明高度警惕,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對付。他正指揮神鞭追擊長虹,忽然心生警兆,迅速拿出縛龍索,頭也不回地朝身後祭去。

    原來,趙公明的身後又是一個陸壓,看那態勢似想施展偷襲,卻被察覺。

    陸壓曾在張紫星手中領教過縛龍索的厲害,知道這銀索一旦纏上,就難以掙脫,當即再化長虹,躲閃開來。陸壓的長虹之術確實了得,在原著中算是獨步封神,居然能接連避開諸法寶的攻擊。

    但這僅僅是陸壓的兩個分身,他此時的真身是在趙公明的後方的上空,手中拿出一個葫蘆,正是殺死余元的斬仙飛刀。這分影之術乃妖族秘傳,雖當日敗與刑天之手,一般仙人卻是無法識得其中厲害。

    趙公明似是對頭頂的陸壓沒有察覺,還在操縱縛龍索追趕目標,陸壓目中閃動著森寒的殺機,朝趙公明打開葫蘆蓋來。

    就在此時,趙公明面具後忽然傳來一聲冷笑,陸壓還未完全打開葫蘆蓋,就見頭頂五色毫光閃耀,同時一股極其強勁的恐怖力量鋪天蓋地而來。

    陸壓心知不妙,欲要化長虹而走時,終是慢了半步。「彭」地一聲已被定海神珠擊中了肩膀,當即跌落下來。其餘兩個分身受此感應,迅速聚集過來,三合為一還原成一個陸壓,只是面色慘白,似乎吃虧不小。

    陸壓怎麼樣都料不到:趙公明居然看穿了他的分影之術,而且似乎能一心三用,同時照顧三個方向。更可怕是,趙公明只有一個人,出手居然比他三個人加起來還快!

    原著中,趙公明正是施展法寶的超級快槍手。縛龍索擒黃龍真人,定海神珠連打闡教十一金仙,無一失手。要知道,除去拖後腿的黃龍真人外,那十一金仙大多都是身懷異寶。各具殊能之輩,尤其是廣成子,最擅搶先打人,卻被趙公明搶先擊倒。而後的那些金仙也以同樣的方法接連擊倒,一時間,這位趙大大簡直有種「天下英雄莫能當」的境界。

    說來也是陸壓不走運,趙公明所領悟地上清仙訣的妙用中,一種是天清地明,不僅可抵禦各種惑神幻術。還能察覺九天九地的微妙之物;第二種便是分心之術,可一心多用,兼顧八方,正是這兩種神通,使得趙公明最擅長速攻之道。今日這種情形正好克制了陸壓的分影秘術,如果讓陸壓的斬仙飛刀先出手,只怕勝負的結果就要逆轉過來了。

    陸壓的遁光速度遠在趙公明之上,但出手速度絕不如趙公明,所以一般情況下,只要趙公明不輕敵。憑這定海神珠的威力,陸壓是難以獲勝的。

    定海神珠共有二十四顆,可合為一體,發動強力地攻擊,傳說後來曾化釋門二十四天,威力極其恐怖。定海神珠還有一種特性,就是敵人的修為越高,抗性愈強。所能發揮的威力也就越大。陸壓結結實實地中了一擊。本身又無防禦法寶,所以傷勢比赤精子還要重。總算他還有幾分本事。不待趙公明追擊,逕直化虹落荒遠遁,免去性命之厄,但終是吃了個大虧。

    陸壓這一敗陣,燃燈道人充分認識到了趙公明的可怕,自忖不是對手,當下理智地收起了貪念,暗暗計較起來。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也是吃驚不小,這兩人一時沒認出那定海珠地來歷倒還罷了,而玄機真人卻是看得分明。玄機真人自恃修為還在趙公明之上,又有趁手法寶震天錘、陷地玉在手,就算不能奪得定海神珠,也不可能如陸壓一般落敗。

    玄機真人一念及此,當即邁步出列:「趙道友,貧道玄機,尚且有一事相詢。」

    趙公明見他從闡教的隊伍中走出,心道必是和姜子牙是一夥,冷然道:「如今你我雙方是敵非友,要打便打,何必多費唇舌!」

    言罷,銀光閃動,縛龍索已迅速捲向玄機真人。玄機真人早有防備,手中陷地玉發出晶光,那縛龍索受這光華一照,頓時停滯不前。趙公明眉頭一皺眉,縛龍索消失不見,又回到他手中。

    玄機真人說道:「且慢動手,待我相詢一事,再分高下不遲!」

    趙公明看出玄機真人實力卓絕,本著先下手為強的習慣,暗暗將定海珠拿在手中:「你且說來!」

    無獨有偶,玄機真人也偷偷將震天錘拿出,準備伺機偷襲,口中說道:「趙道友是否識得逍遙子?還將那縛龍索借於他使用?」

    「逍遙子?」趙公明心中微怔,隨即答道:「我曾從某位道友口中聞得逍遙子大名,此人曾在三山關會合金鰲島諸友,以十絕陣大戰闡教金仙。雖然被破了五陣,闡教也折了太乙與玉鼎兩位金仙。這逍遙子連施幻魔陣殺玉真人,生擒廣成子,端的了得!我雖有心與他結交,可惜緣慳一面,至今未曾相見,何來借縛龍索之說?」

    燃燈道人聽得趙公明說起逍遙子在十絕陣的戰績,不免面露尷尬,闡教諸仙也各自惱怒。燃燈本受元始天尊之託主持大局,往三山關破十絕陣,卻折了玉鼎與太乙,為此元始天尊對他大是不滿,差點沒將那玉虛印收了回去。而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卻心中明白:逍遙子地戰績還不止如此,事後他們三位玄仙一同前往奪取崑崙晶玉,竟然被逍遙子成功逃脫,還收了度厄真人的隕雷珠,單論這份實力,就遠勝十二金仙……

    玄機真人聞言,心中更是湧起萬丈波瀾——那縛龍索居然不是趙公明所借!縛龍索雖有雄雌之分,但天下間卻只有兩根,一根在趙公明處,另一根則是在……

    這樣看來,當日逍遙子所施展的莫非是雌索?那麼當時在鳳凰山青鸞斗闕豈非是……被她騙了?為什麼龍吉會幫助逍遙子?

    原本玄機真人的真意是找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然後戰敗趙公明,搶奪定海神珠,就算是截教聖人找上天庭,也可以用逍遙子和縛龍索之事為因果。拒還定海神珠。

    然而,如今事情的真相卻是太出乎意料了,饒是玄機真人心計深沉,也不免腦中一陣紊亂,此時只聽趙公明一聲大喝:「看打!」

    玄機真人這一分神之際。趙公明已趁機發動了攻擊,他早看出對手的修為在自己之上,所以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法寶:定海神珠!

    那喝聲讓玄機真人猛然驚覺,此時就見五色毫光已自頭頂落下,暗叫不好。玄機倉促間發動陷地玉防備,哪知道那定海珠威力驚人,一擊之下,雖然那沒有攻破陷地玉地防禦,卻使那晶玉上多出一條裂紋來。若是再強行使用。必會毀去。

    玄機真人吃了一驚,不敢硬拚,收了陷地玉連忙後退。哪知趙公明地出手實在太快,收發法寶幾乎沒有什麼停頓,一擊未曾得手,第二次攻擊又閃電般地發動。這一次,五色毫光狠狠地砸在了玄機真人背上,只打得胸中三昧火連同鮮血噴出三丈遠,幾乎立足不穩。玄機真人晃了兩晃,急運玄功心法。緩過勁來,終是沒有跌倒,忍痛施出土遁,逃回西周大營而去。

    闡教諸仙見兩名如此強大的玄仙都被趙公明的五色毫光擊傷敗回,均是面面相覷,哪還敢妄動。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也不敢貿然出手,以免自取其辱。趙公明喝了幾聲,卻沒見眾仙下場。冷笑一聲。騎上老虎,與聞太師一道。押解道行天尊返回而去。

    廣成子眼見道行天尊陷落敵手,按捺不住,大喝一聲,拿出番天印,施遁光追來:「趙公明,且留下道行天尊!」

    趙公明猛地一返身,沒等廣成子番天印出手,定海神珠後發先至,將廣成子打下塵埃,這邊燃燈道人長歎一聲,請慈航真人將廣成子帶回。

    「好快的出手!」前方一個聲音讚道:「萬般皆破,唯快不破!趙道兄的出手速度當真令人佩服!」

    只見前方多出五名男子,最前方的兩人中,一個身材較高,相貌普通,穿著一身道袍,左臉上還有一道淡淡的刀疤,另一個是彪形大漢,狀貌雄壯,還有三人跟在後面。趙公明感覺到那大漢的境界似乎深不可測,還在自己之上,暗暗吃驚,不由多看了幾眼。

    聞仲一見那道袍男子,大吃了一驚,趕緊迎上前去:「國師,你如何來了此地?」

    來人正是張紫星與刑天五人,到達金雞嶺後,聽聞趙公明與聞仲前往周營叫陣,故而趕來,正好看到了趙公明施展定海神珠打倒廣成子那一幕。張紫星看趙公明地出手果然迅疾無比,當下出口稱讚。

    張紫星笑道:「太師,與西周叛逆對敵乃國之大事,況且西周有闡教與西方教撐腰,實力非同小可。我唯恐太師有失,故而前來相助。」

    趙公明一聽,立刻明白了此人便是逍遙子,仔細打量了一陣,發現逍遙子修為表面上看起來不高,實際上已至一種內斂的非凡境界,以自己地眼力,竟然看不出具體的深淺層次來。原本因為十絕陣之事,趙公明就對逍遙子另眼相看,如今更是暗讚,面上露出友善之色:「逍遙道友如何認得我?你地大名我早有所聞,今日得逢,甚是欣喜。」

    張紫星心中暗道:早在當年大旱之時,咱們就見過面了。而且我還想娶你那三個妹妹呢……是不是該提前叫聲大舅子?

    聞仲知道張紫星的真實身份,見天子不顧安危,化身國師親至前線,不由嚇了一跳,由於有外人在旁,不好明說,只得說道:「此乃敵方之所,並非相聚之處,還是回營再說罷。」

    「這些闡教之徒,道術低微,可視之為無物……」趙公明輕蔑地回頭看了遠處的諸仙一眼,點頭道:「就依聞道友之言,先回營地。」

    這邊燃燈道人等人聽得此語,紛紛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而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眼見仇人逍遙子到來,卻不敢上前,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敵人揚長而去。

    眾人回營後,重新見禮,張紫星也將刑天介紹給了眾人。趙公明一聽那壯碩漢子居然是當年獨力抗天的刑天,心中頓時生出相惜之心。刑天對今日趙公明連敗諸仙的手段也十分欣賞,兩人談地甚是投機。

    趙公明提出要殺死道行天尊,將首級掛在轅門之上,替余元報仇之事。

    張紫星從申公豹口中聽說過玉虛冊之事,暗忖此時殺死道行天尊,只怕會進一步刺激元始天尊,要是那位聖人如原著中那樣,拉下臉皮來對付小輩,只怕還有大麻煩。雖說他也埋下先手,但此時姬發一方除了闡教,還有西方教,最好地辦法應是個個擊破,不能讓通天一個人陷入以一敵三地苦戰。

    但道行天尊也是不能放的,張紫星心念電轉,勸阻了趙公明地行為,提出由他這個國師來處置道行天尊。趙公明看了看聞仲,聞仲自是不會違抗天子,朝趙公明點了點頭,趙公明答應了下來。

    張紫星謝過趙公明,暗暗高興:玉虛冊只能看出門下弟子的生死。換句話說,只要不弄死道行天尊,元始天尊就不會知道。對於張紫星來說,一個活的道行天尊,比死的用處要更大,就如同……至今關押在摘星樓基地中的西方教龍道人一般……
sssaaa3 發表於 2009-5-30 13:26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傷明王接引西來
   
    周營席殿中 遭遇失敗的闡教諸仙都是面色不善。赤精子與廣成子皆被定海珠傷得不輕,短時間內難以痊癒。而玄機真人與陸壓也在另一處營中養傷 燃燈道人考慮了一陣,吩咐了姜子牙幾句 姜子牙趕緊轉身而去,打算通過姬發請來西方教人對付趙公明。

    闡教眾仙一聽燃燈道人的計劃 紛紛稱善:既然我闡教吃了大虧,你西方教也別閒著 既然是盟友,就要有難同當。若是能用西方教多多消耗對方的實力,正是再好不過。

    燃燈道人的真實想法是:無論是闡教、截教、西方教,你們三方越消耗實力越好,反正我燃燈最終是安然無事,屆時只要看準機會,必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就這樣,在姜子牙的策動與姬發的請求下,第二天上午,對趙公明實力認識嚴重不足的西方教人主動找上門來。

    雖然西方教人用的都是化名,但從對余元的戰鬥中可以看出,八部眾的迦樓羅與緊那羅已露了相。

    當年大商討伐犬戎之役中,西方教慘敗,五大明王之首不動明王身死;八部眾也折損了夜叉、龍、阿修羅、帝釋天和摩呼羅迦,可謂精英損傷近半。

    此時來商營前叫戰的一共有四人,由於化名羅迦的迦樓羅由於化血神刀的傷勢尚未痊癒,還在軍中養傷。這次出場的羅那(緊那羅)、軍荼利道人與另外兩名男子,其中一名還騎著一頭青牛。

    趙公明聽得有人指明要自己出陣,忙乘著黑虎出得營來。聞仲和張紫星生怕他有失,跟出在後方掠陣。刑天目前不在金雞嶺的商營中,因為他已連夜將道行天尊押回了朝歌。

    趙公明是三霄的大哥,自然知道當年准提親臨黃河陣、險些以大欺小,害自己三個妹妹之事,打量了一下為首的軍荼利道人,面具後發出冷笑聲:「想必幾位就是西方教中的高人了!爾等不偏安淨土,反而不知死活。涉足中土,意圖染指,莫非當年犬戎之敗還不足以自省?若不及早退下,當自尋死路!」

    西方教四人早從姬發與姜子牙口中得知,這趙公明正是當年擺下九曲黃河陣,害死諸位同門的三宵娘娘的兄長,如今見他如此囂張,一上來就揭西方教的舊傷疤,不由露出忿色。

    軍荼利道人瞥見趙公明後方張紫星。微露驚訝,遙遙合十道:「逍遙子道友,別來無恙?」

    張紫星亦稽首還禮:「軍荼利道友,原來你果真復活了。昔日我在南海之時驚聞噩耗,與歡喜道友一道,將你的甘露送出險地,心中一直牽掛。後在東海得遇貴教准提聖人。得知道友無恙,甚是欣喜。只不過我乃大商國師,深受君恩,如今道友卻是相助逆臣……你我各為其主,難免有敵對之時,徒有嗟歎而已!」

    軍荼利道人露出惋惜之色:「昔日道友護送歡喜師弟與我甘露而行,相救之恩,貧道不敢忘卻。若有機會,我當盡心報答。」

    趙公明原本就對西方教沒有好感,聽得不耐。手中神鞭一指西方教四人:「爾等要戰便戰,休要多言!莫非想來套交情,以期我手下留情不成?」

    這邊緊那羅大怒而出:「趙公明休要猖獗。待吾羅那前來會你!」

    聞仲一見擒去師兄余元害其身死地羅那,頓時神目張開,怒髮衝冠。趙公明也聽聞過羅那擒余元之事,眼中森寒的殺機一晃而過。

    緊那羅雖然惱怒,對敵卻不敢怠慢,將身一扭,現出那女子分身來,同時手中開始敲鼓。果然就見趙公明身體微微一晃。似乎是為那歌舞聲樂所迷。緊那羅不知他有天清地明神通,這種程度的迷惑之術根本不起作用,還道已將其所迷惑,不由暗喜:截教門人,不過如此!

    就在緊那羅自以為得計,想要接近對方施殺手時,趙公明雙目暴睜,神鞭忽然如電般脫手。神光閃灼間。正中那女子頂門。兩個分身皆是聲息相通,女子慘叫一身。與男身重合在一起,還原成緊那羅的身體。只不過那頭蓋骨上已有一道可怖的龜裂之紋,不住滲出鮮血來。趙公明毫不留情,再發神鞭,緊那羅避無可避,頭顱被打得粉碎,當即身亡。

    西方教乘青牛者救援不及,眼見緊那羅死在眼前,心中大怒,現出六首六足六手的奇異金身來,這金身頭戴骷髏冠,手和足上有毒蛇盤繞;面部三眼,作憤怒狀,顯得聲勢驚人。

    趙公明毫無懼色,喝道:「來者通名!休要如方纔那人一般,做了無名之鬼!」

    那人知道己方西方教身份已敗露,也不隱瞞,咬牙道:「吾乃西方教主座下五大明王之一,大威德明王,今日定要雪同門之恥!趙公明,納命來!」

    說罷,那骷髏冠上射出千道金光,大威德本尊的氣勢陡然又增強一倍。那坐騎青牛看似笨重,速度卻十分迅捷,轉眼已至趙公明身前。金身手中弓、箭、劍、戟、索、棒等武器齊齊朝趙公明打來。趙公明似是沒料到對方速度如此之快,已是躲閃不及,哀鳴一聲,已經被擊打個正著。

    那大威德明王這一擊著實驚人,地面上陡然多出一個大坑來,但大威德明王卻絲毫沒有得勝後的喜悅,反而十分警惕。原來方才被擊中發出哀叫的只是趙公明地坐騎而已,此時大威德明王的頭頂上忽然傳來一聲大喝,抬頭時,頭頂已被趙公明神鞭擊中。

    大威德明王方纔的那一擊確實出乎趙公明意料,所以趙公明閃避倉促間,被迫棄了坐下黑虎,逃遁開來,心中也是暗暗自警,看準機會,將神鞭打來。

    那大威德明王的甚是了得,神鞭擊中頭頂,卻是火星四濺,只讓他退了一小步。居然無恙。趙公明的身影從空中飄飄落下,再次發鞭。

    大威德明王自恃金剛之軀,不避不讓,只將手中法器擊向趙公明。然而,這次趙公明這次的攻擊目標卻是那頭青牛,青牛雖是靈物,卻無主人那般刀槍不入,當即被打得筋斷骨折,歪倒在地。眼見是不活了。

    你殺我坐騎,我也還你一報!這正是趙公明的脾性。

    大威德明王被斜倒地青牛掀下地來,未及站起,上空五色毫光驟然出現。大威德明王只覺光芒耀眼,看不清是何物,略一偏頭,被那定海珠擊中肩頸。饒是那金剛之軀,也無法防禦,骨頭頓時被擊得粉碎。

    大威德明王不料對方的法寶竟能破自己的最大仗恃金剛之軀,自信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當下不敢再戰,忍痛收了金身,捂著脖子朝回逃去。趙公明得勢不饒人,定海神珠再出,這一次正中背心。由於大威德明王的金身已收,那金剛之軀的神通也隨之消失。身體與普通仙人無異,當即一陣骨碎聲傳來,整個人都被打飛了出去。生死不知。

    軍荼利明王與另一男子正要上前相救,趙公明已飛身而上,手中忽然多出一把短劍來,凌空一抹,寒光閃動,大威德明王地頭顱已被割了下來。趙公明隨手一揮,短劍連著那人頭釘在商軍的轅門之上,正如余元的下場一般。

    這大威德明王本是西方教最強的護法明王。有金剛之軀神通,法寶難傷。偏偏趙公明的定海珠是個異數,就連身穿掃霞仙衣與紫綬仙衣地廣成子、赤精子都無法倖免。而在原書中,就連通天教主也曾被燃燈道人施此珠打落過,何況是區區大威德明王?此番時運不濟,也是命中該絕。

    西方教剩下的兩人見趙公明取了大威德明王的性命,還辱其屍體,大是悲憤。聯手攻來。與軍荼利明王齊來地是同為五大明王之一地降三世明王。兩位明王對視一眼,齊齊上前各施展金身圍攻。張紫星等人見西方教以二敵一。正要上來相助,此時一心二用的趙公明再次展現出了快槍手的本色,彷彿生怕被張紫星與聞仲搶了功勞去一般,連施定海神珠,迅速將兩人打倒。

    張紫星原本正在思考:昨日連玄機真人、陸壓都受傷不輕,而西方教今日為何主動找上門來與趙公明邀戰,頗有些送死的意味,想是受人唆使,這樣看來,不妨留下一個以施離間之計,與闡教有舊怨軍荼利明王正是最好的人選。

    此時他見趙公明要出手取兩位明王的性命,連忙喝道:「趙道友且慢!」

    在張紫星喊話之時,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道友手下留情!」

    這個聲音聽來平和,卻帶著一股奇異而強大的力量,直響徹在場每個人地心中,嗡嗡作響,將張紫星的聲音完全蓋了下去,就連趙公明也不禁受這聲音的力量所影響,後退了一步。

    只見場中多出一個道人來,這道人身材高大,面皮饑黃,頭挽抓髻,五官顯得有些朦朧,只是感覺出他臉上掛著微笑。

    趙公明想到方纔這道人聲音所帶來的強大力量,不由暗暗吃驚,問道:「你是何人?可是這西方教的同黨?」

    道人微微拂袖,軍荼利明王和降三世明王頓時從趙公明的身前消失,出現在道人的身後。兩位明王一見道人,忍痛行禮:「拜見教主!」

    這個稱呼讓趙公明、張紫星和聞仲齊齊一震,各自警惕。

    教主?這道人居然是西方教大教主接引聖人!接引終於出場了!怎麼接引和准提都是那副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模樣?張紫星打量了一陣接引,心中又多出了一個「極樂淨土缺糧」地評價。

    接引乃西方教主,有一說為三世佛中地南無阿彌陀佛,也有說法為如來,但許仲琳地《封神演義》明顯有抑佛揚道地傾向,所以張紫星也懶得去考究他的來歷。在原著中,接引遠遠不及准提主動活躍,要借個東西也是磨磨蹭蹭,並不痛快,只是在四聖破通天時,才被請出場。當然,身為混元聖人,實力自是非同小可。

    從如今西方教地表現來看,當是准提道人主外,接引道人主內,接引應該是個工於心計,善於謀劃、經營的厲害角色,只是不知今日准提為何沒有出來?

    趙公明得知此人居然是西方教主,六大聖人之一,當即露出謹慎之色。接引道人看了一眼緊那羅與大威德明王的屍體,長歎了一聲:「貧道來遲一步,累門人性命,實是天數!」

    趙公明正要開口,張紫星搶前一步,擋在他身前,朝接引道人行禮道:「貧道見過教主聖人!昨日這位趙公明道友本與闡教眾人鬥了一場,並未曾招惹貴教,卻不知為何今日貴教主動上門挑釁。此番兩方軍前鬥法,縱有傷亡,亦是天數。教主乃聖人之身,品行高妙,當不會以強凌弱吧。」

    趙公明雖然高傲,但也有自知之明,定海神珠再厲害,也不是聖人的對手。如今見這逍遙子面對聖人,並不畏縮,而是挺身而出,言語對自己多有護持,心中不由生出感動。

    接引道人先前聽到張紫星勸阻趙公明對門人下殺手,而如今又不畏聖人威嚴,反而拿語言擠兌自己,暗暗驚奇。

    接引哪知張紫星原本就是個不賣聖人帳的角色,也曾多次面對不同的混元聖人,包括老子、通天、准提、女媧,或爭辯,或論道,或閒談,從未有過畏懼,又怎麼被他所謂的威嚴所懾?

    接引道人打量了張紫星幾眼,看出他修為十分奇特,暗中略為推算,哪知越算越是驚訝,看向張紫星的目光中不由閃出精芒來。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十二品蓮台御誅仙
   
    軍荼利明王見教主沉默不語,似在思索,開口道:「兩方鬥法倒還罷了,趙公明害了大威德明王,為何還辱其屍身,懸於轅門之上?」

    張紫星看了一眼沉思的接引道人,開口解釋道:「凡事有因必有果,我方蓬萊島一氣仙余元前日為緊那羅所擒,不僅被殺,而且也將頭顱懸於門外。趙道兄此行,只不過一報還一報而已。」

    這麼一說,倒是西方教理虧在先了,軍荼利忙道:「余元雖是我教所擒,卻是陸壓使闡教姜子牙以葫蘆所殺,並非我等所為。」

    「陸壓!」趙公明想到昨日被自己定海珠打到的矮道人,當即露出切齒之色。

    張紫星心思轉得飛快,當即飛身上轅門,取下那頭顱,雙手奉與大威德明王的屍身之上,說道:「此事既是誤會,當歸還明王首級,只不過,不知今日軍荼利道友何故前來尋隙?」

    張紫星故意將話柄引向「西方教主動上門找麻煩」上來,雖然西方教與闡教已有默契,但並未宣告天下,兩教正是結盟,所以軍荼利明王也不好明說是逞能來為「盟友」報仇,只得面色尷尬地隨口說道:「只因那闡教……」

    「闡教門下真乃小人也!昨日敗於趙道友之手,今日卻讓貴教前來折損實力,想必是燃燈那廝施的詭計!」張紫星露出義憤之色,卻也正好猜中。

    軍荼利明王當年在南海時,就是被燃燈暗算,險些喪命,此番雖然闡教與西方教和好結盟,但心中難免有芥蒂。此番對闡教避而不見,也有這方面的緣故,聽到張紫星此言,自是感同身受,暗暗咬牙。

    接引道人打量了一陣張紫星。開口問道:「道友尊號莫非是逍遙子?」

    張紫星知道瞞不過接引。坦然道:「正是貧道,方才說得太急,未曾通名。失禮之處。還請聖人見諒。」

    接引笑道:「道友何必多禮!我教二教主准提師弟曾對道友的悟性根行讚不絕口,道友妙悟的那句『緣起無自性,一切法無我』更是深合我教真髓。准提師弟得蒙道友饋贈天書。如今正在參悟之中,道友與我教大是有緣,既是如此,道友可隨我西行而去,入主極樂之鄉,貧道願請道友為三教主。」

    在場諸人都吃了一驚,西方教聖人接引居然親自邀請逍遙子前往極樂之鄉做那三教主!

    趙公明看著張紫星的目光也有些異樣了,但並不是懷疑這逍遙子與西方教勾結,而是奇怪。趙公明的脾性就是:相信朋友。絕不懷疑!他奇怪的是,這逍遙子修為雖然莫測。但應該在自己之下,最多也不過是金仙上階層次,也不知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能讓身為聖人的接引道人如此重視!

    聞仲與袁洪自是明白天子絕不可能加入西方教,倒是軍荼利明王,在南海時,曾對逍遙子的禪理和根性佩服不已,只覺教主此舉果然英明,堪稱慧眼識人。

    張紫星本人卻是暗暗冷笑,三教主?這個頭銜只怕是曾許過N多人吧,孔宣就是其中之一,只怕那燃燈道人也曾有份。他心中清楚:接引道人之所以如此看重自己,一來是為了孔宣與混沌鐘,二來則是那命外之身,至於根性悟性,倒是其次了。好在那本「天書」拖住了准提,否則今日要是雙聖齊至,就算是通天也難以敵對——最好準提被那天書弄得神魂顛倒,走火入魔……不過這個願望顯然太理想化了。

    張紫星露出深思之狀,搖頭道:「教主明鑒,非是我執意辜負教主盛意,只不過我與貴教無緣,又深得君恩,不可忘本。除非……教主能悟出那天書之妙,我自當遵守諾言。」

    接引道人聽逍遙子提到「天書」,不由暗暗皺眉,那天書確實是太過深奧,除了那九個混沌之形外,他和准提都無法參悟其中奧妙。但接引絕不會就此放過逍遙子,依然是舌燦蓮花,竭力勸說。

    趙公明原本就對張紫星很有好感,一聽接引居然不厭其煩地強拉其入教,不由火起,也不顧什麼聖人不聖人,喝道:「逍遙道友自有主張,你身為聖人,為何不知進退,強邀人入教!」

    接引道人看了看趙公明,讚道:「中土地大物博,果然良材甚多。道友身有紅氣沖空,想是與我教有緣,若是有意,可皈依我教,同歸極樂,今日之事,自當作罷。」

    張紫星聽得「紅氣沖空」,不由暗暗鄙視:當初准提道人在東海擒獲金靈聖母三人時,也是用這個拙劣的借口,如今接引也來個依樣畫葫蘆,莫非就不會換個托詞?還「同歸極樂」呢,在後世地意思可是同歸於盡……

    趙公明聽出接引道人語氣中暗蘊地威脅之意,不由勃然大怒。他心知這西方教主絕不會就此罷休,索性先下手為強,手中一抖,五色毫光如閃電般打向接引。

    接引道人見這五色毫光,微微動容:「原來是這件寶物,怪不得我那幾位門人都不是道友的對手!」

    接引口中說著,手中多出一面青色的旗來,那旗現出白氣懸空,金光萬道,上空有一粒舍利子,護住了接引。定海神珠受這旗幟之力,在空中滴溜溜直轉,就是無法下來。趙公明見定海神珠失機,吃了一驚,連忙招回,哪知道那定海神珠彷彿被舍利子之力粘住一般,微微顫抖,竟然無法收回。

    趙公明出手甚快,張紫星阻攔不及,一見這青旗,驚呼道:「青蓮寶色旗!」

    接引道人自忖這青蓮寶色旗極少在人前展露,想不到逍遙子居然知道來歷,當下露出讚賞之色:「逍遙道友,好眼力!」

    封神中有四大旗,皆是護身至寶,分別是玉虛宮地戊己杏黃旗,八景宮地離地焰光旗,西方教的青蓮寶色旗和天宮地素色雲界旗,如今接引道人施展地正是青蓮寶色旗。

    原本以接引的道行,並不需要青蓮寶色旗就能抵禦定海珠。如今施展法寶。恐怕意在定海神珠。趙公明大驚,另一隻手飛快祭出縛龍索,卻被接引輕輕一指。那縛龍索軟綿綿地掉落在地。如同一根普通繩索一般。

    接引道人又一指趙公明,趙公明身旁忽然多了兩片柔軟的蓮瓣。陡然變大。將其全身緊緊包裹了起來,只留得頭在外面。蓮瓣帶著極強的韌力和禁錮之力,趙公明定海珠不在手中,一時掙扎不得,面上露出切齒之色。

    接引道人也不理會頭頂的定海神珠,面露笑容,對趙公明說道:「趙道友,你休要逞強了。今日我教中八部眾與明王死於你手,亦是一段因果。道友殺孽太重。不若皈依我教。不僅可免殺劫。我還當將這定海神珠歸還於你。道友意下如何?」

    趙公明素來義烈,哪裡肯屈從。破口大罵:「休要妄想!我深受師尊大恩,縱死也不會叛師出教!」

    張紫星怎會眼睜睜地看著大舅子死在接引手中,暗自著急,怎麼那位大BOSS還沒來?當下上前道:「教主手下留情!我這裡還有下情相稟!」

    接引道人一聽,朝張紫星看來,就在這一分神之際,天邊一聲冷哼傳來。

    這冷哼聲本是極其遙遠,但轉瞬餘音便已至場中。而原本包裹趙公明身上地蓮瓣忽然毫無徵兆地變成了千百片整齊地碎片,散落開來,碎片未及落地,便已做飛灰。與此同時,青蓮寶色旗的金光舍利也被壓制了下來,定海神珠奮力掙脫那束縛,自動飛回到趙公明手中。

    總算來了!張紫星眼睛一亮。趙公明回過神來,見到場中忽然出現的騎牛道人,心中大喜,下拜行禮,口稱師尊——來者正是通天教主。聞仲也趕緊行大禮參拜,張紫星鬆了一口氣:怎麼這位老大總是要遲來半拍,莫非習慣擔任最後時間來一記絕殺地關鍵球員?

    接引道人雙眉一展,稽首道:「原來是截教地通天道友,誅仙四劍果然了得,怪不得准提師弟當年也曾有一招之憾。」

    「接引道友有禮,」通天教主就在奎牛背上還禮道:「當年見那位准提道友時,他正欲倚強凌弱,欺我三個女徒,後來南海之上,又欲為難我三個門人,強逼入你那西方教!如今見到接引道友,卻也是這般行徑!你那西方教也多有五蘊、四諦、十二因緣之妙論,號高潔厚德,為何言行不一,專為此下作之事?」

    接引道人毫不介意通天教主語中的嘲諷之意,搖頭道:「花開見我我見其人。我教自有我道,外人何足道也!道友何須多言?今日既然前來一會,想必不會就此而回,就讓貧道來一會誅仙四劍之威。」

    通天教主笑道:「自當如是!」

    兩人均是面帶笑容,但出手卻是毫不容情,通天教主也不下坐騎,手一指,四道光華朝接引道人迎面撲來。接引道人從剛才通天教主劍破蓮瓣就體會到了誅仙四劍地厲害,當下不敢怠慢,腳下現出一座白色蓮台來,有十二瓣,散發出陣陣異香。

    那蓮台緩緩轉動,接引身邊現出十二瓣巨大地蓮花之形,誅仙四劍被這蓮花所阻,一直無法前進。但四劍隨即圍繞著蓮台旋轉起來,帶著一股無匹的鋒銳之力,所掠之處,蓮瓣寸寸俱斷,但很快又再生了出來,生生不息。兩人的力量都控制得極其精微,在一旁的張紫星、趙公明等人都沒有任何感覺。

    誅仙四劍鋒銳無匹,雖然斬得極快,但蓮瓣再生的速度同樣驚人,一時落個不相上下之局。看接引的意思,也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先防住你的四劍再說。

    通天教主眼見不能勝,收回四劍,皺眉道:「聞聽十二品蓮台乃往生之蓮,今日領教,果然名不虛傳,道友倒是防得嚴實!只是這般攻防,如何才能分個高下?」

    接引笑道:「既是如此,道友且看我蓮華陣之攻。」

    言罷,那白蓮十二瓣驀地分散開來,化作漫天花瓣,旋轉飛舞,朝通天教主席捲而來。

    蓮瓣每一片都如同有生命一般,組合變幻成一個奇妙的陣勢,從四面八方將騎著奎牛的通天教主地包圍了起來。

    面對著漫天地白蓮花瓣,通天教主也不反擊,四道光華驟然落在身周,變成四把古劍之形,護住中央。那白蓮花瓣雖然將通天教主團團圍困,卻無法靠攏過來。因為花瓣才一接近四劍的力場,就化作齏粉消散,就算花瓣乃至柔之物,也無法避免四劍地恐怖銳力。

    那蓮華陣連番變化,時而合成一個釋家的「萬」字,定在通天教主頭頂,緩緩旋轉,散落出漫天花雨,如旋風一般;時而交織匯聚成幾盞巨大的蓮花燈,爆裂開來。無論蓮華陣如何變換,通天教主始終端立於奎牛之上,身邊四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但接引的攻擊就是無法靠近分毫。

    這蓮華陣無法突破四劍之力,雙方這一輪攻防互換,均奈何對方不得,暫時是個平手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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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老子元始會通天
   
    就在花瓣即將被接引收回之際 一道紫色的電光從花瓣飛快衝出,迅疾無比 直射接引頭頂,接引頭上升出舍利 光幕護住全身,那紫光砸在光幕之上 現出層層如同水波一般紋路,卻無法摧毀光幕。停頓時 隱約可見是一柄小錘。

    紫電一擊無功,又飛了回去。然而接引面色忽然變了變,背後的光幕竟然被什麼一股可怕的銳氣一分為二。原來,誅仙四劍中,有一把絕仙劍已不知不覺地出現在接引的背後,將那舍利的護身金光硬生生斬開。

    接引手中驟然現出青蓮寶色旗來,頓時白氣懸空,金光萬道,那青蓮寶色旗的舍利子與接引本身的舍利子合二為一,金光當即大盛,絕仙劍一時無法斬開光幕,而此時十二品蓮台也被接引收了回來。

    通天教主也不追擊,心念一動,四劍當即消失不見,說道:「十二品蓮台、青蓮寶色旗、佛光舍利……道友防禦之功堪稱諸聖之首,端的周密無比。只不過,防雖有餘,攻卻不足。此番較量,當是道友敗了。」

    接引微微頷首,承認了自己的敗績,方纔他雖然在青蓮寶色旗的幫助下,防住了絕仙劍,但畢竟慢了一步,背後的道袍仍被那無匹的銳氣所損,破開一道長縫,雖頃刻復原,畢竟是輸了一招。

    聖人都是萬劫不壞之身,說到底,聖人之間的爭鬥,誰都不能真正取了誰的性命。因而聖人之戰要麼就是不外洩力量,純粹以切磋為主,見好就收;要麼就是在三十三天之外放開手腳。施展出毀滅星辰之力大戰一場,直至一方敗走。

    當年准提道人與通天教主放對時,先是切磋敗了一手,隨後由於通天教主不肯釋放不動明王等人,故而撕破面皮,在三十三天外大戰了一場,最終准提敗退而歸。

    如今接引在失機之下,敗了一招,但並未如准提那樣不依不饒。而是爽快地認輸道:「鴻鈞老師所傳四劍,果然威力驚人。貧道既然敗於道友之手,也不作糾纏,就此別過。此番因果結下,我自帶門人西去,來日必有再會之時。」

    通天教主面無表情地應道:「自當完此因果。」

    接引道人看了張紫星一眼,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道友當真不考慮貧道所提之事?」

    張紫星答道:「緣若來時,避之猶不去;緣若無時,強求亦作空。教主何必執著?」

    接引道人長歎一聲,朝他點頭示意。帶著軍荼利明王與降三世明王飄然離去。

    張紫星與趙公明等人見通天教主擊敗接引道人。心中大喜,正要上前而來,忽見通天教主轉過身去,朝遠方說了一句:「二師兄,方才觀戰已久,何不現身一見?」

    張紫星心中劇震:元始天尊也來了!居然還躲在一旁窺視接引與通天的較量!

    就見前方上空祥雲繚繞,仙樂響亮,地面上現出一個道人來,這道人給人的感覺是面貌端莊。一臉正氣。手中拿著一根玉如意,舉手投足間皆帶著出塵之氣。

    方才接引教主是外人還罷了。如今面對同門師兄,通天教主也不貿然失禮,下得奎牛,稽首道:「師兄請了。」

    此人正是闡教教主玉虛宮聖人元始天尊,元始天尊還禮道:「師弟,當日紫霄宮共議封神榜時,曾算定成湯無道,氣數當終;周室仁明,應運當興。如今師弟來此,反而相助商紂,逆天而行,是為何說?」

    通天教主答道:「天道無常,豈可以一時之數論之?此時天機紊亂,已失常理。孰興孰衰,不得而定。何來逆天之說?當日紫霄宮諸聖議定封神榜,亦曾有各憑氣運之論。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淺薄,或成其人道,隨輪迴之劫,或飛灰湮滅,不存於世。你我皆乃混元聖人,萬劫不壞,超然於世,自是不染人界興替,只為門下氣運。二師兄深謀遠慮,一早便搶先將那封神之命者納入門下,又因當年算定之數,將門人盡數相助於西周。我門下多與大商息息相關,二師兄此舉真意不言而喻,既是如此,我也唯有相助天子紂,以合殺劫之運。」

    張紫星聽得通天教主將立場挑得如此明白,而且還言明了是幫助他這個天子,可見重視之意,不由暗暗點頭。事實上,這種結果也是張紫星靠自己地實力與表現贏得的。在通天教主看來,且不論截教與大商的關係,目前天子手中有孔宣與混沌鐘這樣的強助,本身又有乾坤鼎在手,還和三聖皇、西王母有密切聯繫,加之智謀卓絕,手段高超,竟然能說動大師兄老子!這位人界天子已不僅僅是一個受人擺佈的棋子,而是有了當棋手的資格。

    在最近那匪夷所思的經濟戰中,居然兵不血刃地讓西周民心盡失,大商本身卻佔穩道義的立場,正合了天子當日所分析的「人和」之勢,故而通天教主的語氣才會這般堅決。

    元始天尊目中神光一閃,朝張紫星地位置瞥了一眼,看出此人正是那命外之人,暗暗皺眉,對通天教主說道:「師弟既有此意,我這為師兄的,自當奉陪。只是昨日我有一門下為你那門人趙公明所擒,此人乃我嫡傳弟子。還望師弟賣個情面,將之釋出,再論是非高下。」

    通天教主暗忖殺劫歸殺劫,元始天尊畢竟是二師兄,又同是混元聖人,如今兩人尚未完全破臉,而師兄又當眾開了這個口,也不好掃了他地面子,以免日後老師那裡不好說話。況且一個弟子而已,並不算什麼,當下朝趙公明看了一眼:「你且將那人釋出,歸於你二師伯。」

    趙公明不料元始天尊提到此事。而那道行天尊已交由逍遙子處置了,只好對張紫星施了個眼色。張紫星暗叫不好:以刑天的腳程,只怕此時被封印力量的道行天尊已經被關押在地底基地實驗室,在商青君的指揮下,進行一系列試驗了,如何能放其出來?

    張紫星心思轉得極快,說道:「啟稟聖人,那被擒者乃闡教門下道行天尊,原本趙道兄意欲將其斬首,懸屍於轅門。以報余元之仇。但貧道念在其也是道德之士,不忍如此。故而勸阻,然而在昨夜不知何故,道行天尊忽然逃遁,不知所蹤,貧道地一位道友已去追趕了,至今未歸,想是無果。此事諸人皆可作證。」

    通天教主又聽張紫星將余元的事情詳述了一遍,眉頭大皺。對元始天尊說道:「師兄。你那門人自倚神通走脫,當是無事。只是我那門人余元也是金仙之體,應劫身死倒還罷了,卻被斬去首級,懸於西周轅門之上!你我同出一門,如此輕辱,是何道理?」

    元始天尊量趙公明等人不敢欺瞞,反正有玉虛冊可以查得生死,道行天尊當是無恙。聽得通天教主質問余元之事。不由暗罵那些門人做得太過顯眼,答道:「此事確有欠妥。我當命人迅速葬下余元,以息此事。」

    通天教主頷首道:「既是應劫,此事就此了結罷!二師兄,你我各行其道,方纔你在旁窺視我與接引一戰,心中必有計較。今日少不得要做過一場,以明天數。」

    元始天尊笑道:「俗語云:『先師次長』。我雖有心與你見個高低,卻有師長在前,豈可獨自專擅?」

    通天教主似是感覺到了什麼,面色一變,朝空中看去。須臾,就見虛空中現出一座金橋,搭於地上,橋上一鬚髮皆白的老道乘青牛緩緩而下,正是八景宮聖人老子。

    老子來到兩聖跟前,目光掃過後面地張紫星,對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說道:「二位師弟,別來無恙?」

    三人見禮完畢,通天教主搶先道:「今日我與二師兄各執己見,分助大商與西周,自當有一戰。大師兄法駕至此,是為助我,還是為仲裁而來?」

    老子歎了一口氣:「三師弟,你何苦如此?此番殺劫臨世,我等聖人俱是萬劫不壞,無非就是門下氣運。你門下良莠不齊,根性淺薄,多犯嗔癡之戒,無法與二師弟門人相較,自是難逃殺厄。師弟趁早聽我良言相勸,休要再逆天行事,速回守碧游宮,著弟子改過前愆,靜心修持,或能有一二可免殺身之難。」

    通天教主的心陡然沉了下去,沉聲說道:「大師兄為何如此偏幫二師兄?天下生靈,不論是何族何類,凡有靈性者,皆可傳道。有道是:『有教無類,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此方為我道之真意。我門下弟子雖多,或有根性淺薄之人,自會應劫而行,但豈可如大師兄這般一概而論?橫豎是各憑氣運上榜,如此說來,二師兄門下,也盡可足應劫之數!」

    張紫星聽得暗讚:通天教主這番話,有不少還是取自他這個天子當日在碧游宮所言地理論,就算是老子,也找不到太好地理由反駁。

    果然,就見老子沒有駁斥,而是長歎一聲:「三師弟,既然如此執迷不悟,我也無需多言。我乃人教之主,當行人教之道,以人為本,大凡妖魔異族,如不尊人化,則不入人道,我也不予庇護。況且我當年曾有承諾於二師弟,若果真有兄弟相爭,當助他三次。今日既然是如此,請三師弟休要怪我不論舊情。」

    張紫星差點跳了起來:三次!為什麼不是兩次?好個人教聖人李聃,居然還耍了這麼一手!

    雖然當日在八景宮時,他以滅世之道的強勢,壓制住了老子,但歸根到底,終究還是被老子算計了一次。

    天道無常,世事變幻,你算計他人時,也落入他人之算,怎可能一切盡在掌握?

    通天教主的面色冷了下來,說道:「原來大師兄與二師兄還有這番計較!當年在紫霄宮時,二位師兄於我那廣授教義之道就有微詞,雖然我等道各迥異。卻始終是一師所授,想不到你們一早便議定壓制於我,可歎我猶不自知!既是決定倚多勝少,合攻於我,為何方才不與那接引一道,以三鬥一?我縱然真有翻天本事,也不是對手。」

    老子似是有些歉疚,說道:「西方教畢竟是外人,你我三兄弟同出一門,再如何也只是內鬥。若是連同外人鬥你,豈非打自家嘴臉?」

    老子的這番話讓張紫星有些意外。不由對老子另眼相看。原著中,老子、元始天尊是毫無愧色地夥同接引和准提,兩次圍攻師弟通天教主,倒是通天教主在萬仙陣前說過「不知他打我即是打你一般」之言,想不到,今日老子居然說出這番道理來。

    張紫星忽然有些明白當日老子為何許那太清令牌兩次之效了。老子尊清靜之道,況殺劫乃人界興替。並非必須地出手。老子當年對通天教主「有教無類」之道不太滿意,也有「以人為本,大凡妖魔異族,如不尊人化,則不入人道」之論,而元始天尊正是早立心計,迎合老子的喜好,門下弟子多為人教出身,偶爾有一二異類也以人化而傳人道,如玉鼎真人、黃龍真人,亦得重視。而申公豹不論對像貴賤高低,出身如何,皆是一概交往。與通天教主地一些行為暗合,故而為元始天尊所憎。

    老子雖然有心偏袒元始。但畢竟與通天教主乃師門兄弟,加之清靜無為,不喜爭鬥,自知當年三次之約過多,故而借張紫星上次八景宮之事,將太清令牌通過其手轉交給三師弟通天教主,等若將三次減為一次,正好兩邊均衡。

    湊巧的是,這與張紫星當日在八景宮的手段也有些類似。張紫星是用已廢棄的滅世計劃,換去這太清令牌,而老子卻是早有暗償通天之意,通過這個令牌使天子放棄滅世之心。雙方你情我願,倒是不謀而合。

    老子頂上現出一尊玲瓏塔,又拿出扁拐來,一副要大戰地態勢:「此番我為諾言出手,若有虧失,還請三師弟休怪。」

    元始天尊見大師兄欲要搶先發動,心中暗喜,三寶玉如意與盤古幡已握在手中,準備合力拿下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緩緩頷首,誅仙四劍陡然懸浮在身周,緩緩轉動,手中卻拿出一塊木牌來,對老子說道:「大師兄既為諾言出手,亦可為諾言罷休。還請看此牌之面,就此停手,休要與我為難。」

    老子故意露出驚色,頭頂玲瓏塔之形漸漸消失,問道:「這太清令牌我明明給了那人,為何在你手中?」

    通天教主也不回答,只道:「大師兄休要多問,我且問你,此牌是否有效?」

    老子看了元始天尊一眼,長歎道:「一飲一啄,原是因果。想不到此物居然落在了三師弟手中。二師弟,今日我受此牌所限,無法助你,就此罷手,你當好自為之。」

    元始天尊見大師兄原本要助自己,卻忽然罷手,心知通天手中的木牌必有內情,卻不好多問。雖然老子今日不能出手,但多少也達到了另一個目地,就是對通天教主表明了站在闡教一方地立場,當下點頭道:「大師兄不必介懷,既是如此,我便獨力領教三師弟的神通,不知三師弟要如何較量?」

    通天教主朝天空看了一眼,說道:「此處難以放開手腳,不若你我往三十三天外一行如何?」

    元始天尊微笑頷首:「正合我意!」

    話剛落音,兩人已消失不見。

    老子輕輕歎息一聲,頗有深意地朝張紫星看了一眼。哪知張紫星毫不避讓,亦還了他一個詭異地眼神,居然主動地走上前來,冷哼道:「貧道參見人教聖人,聖人地算計果然是非同凡響!令貧道好生佩服!」

    老子知道這化身逍遙子的天子暗指地是那太清令牌兩次之事,心中倒也有些過意不去,並沒有怪責他的無禮。卻不知,天子那個滅世計劃也是虛張聲勢而已。

    趙公明和聞仲一聽張紫星語氣如此不善,頓時嚇了一跳:好不容易通天教主才使老子罷手,正在與元始天尊於三十三天外鏖戰。這逍遙子(天子)如何去主動惹這位人教聖人?須知,聖人可不是普通的「道友」啊!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聖人之能!三十三天外的激鬥
   
    讓趙公明與聞仲更加吃驚的是,老子居然笑道:「逍遙道友,休要氣惱,那件事確是我算計於你,只不過你所需者亦已獲得。引用道友當日話來說,就是你我各得其道。道友也非完全失算,只望莫要忘記承諾我之事。」

    張紫星知道老子說的是銷毀那核彈之事,眼珠一轉,歎道:「我既答應了道友,自當履行承諾,如何敢欺瞞你這位聖人?此事不久必有所動。但貧道卻是有些心有不甘,還望聖人賜下一兩件寶物,以撫我心。我也不敢要那先天至寶太極圖,就隨便給個離地焰光旗或是金剛琢即可。」

    趙公明與聞仲聽到兩人竟然十分熟稔,互以道友相稱,而逍遙子居然獅子大開口,大喇喇地向聖人索要至寶離地焰光旗做「補償」,不由一陣目瞪口呆。

    老子並沒有如趙公明、聞仲想像中的那樣惱怒,而是沉吟一陣,說道:「鑒於當日那算計之事,若道友想要用那離地焰光旗,貧道可允借與你一次,但若是贈送,道友未免強人所難了。還有,那金剛琢是何物?」

    張紫星隨便蒙了一蒙,居然獲得了借用離地焰光旗的機會,心中暗喜,隨口答道:「金剛琢可以變化大小,水火不侵,能套諸物。是一件難得的至寶。」

    老子目光微露驚色:「此物乃我八卦爐中尚未完成祭煉之物,你如何得知?道友神通,當真叫我驚訝。不過那金剛琢之名甚是合體,此物索性就以此名之。」

    張紫星本是隨意將西遊記中的法寶生搬硬套過來,想不到居然歪打正著。而且那金剛琢之名竟是因他而命名,不由一愣。

    老子忽然看了看天空,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露出一絲奇光,自語般地低聲說一句:「她如何會來此?」

    張紫星沒有發現老子的異樣,心中還在為這離地焰光旗這意外收穫竊喜,當即便要了過來。並謝過老子。又道:「能否請道友施展神通,讓我一觀三十三天外闡截兩教聖人的對決之狀?」

    老子又看了看遠處的天空,回過頭來,對張紫星微笑道:「既是道友所請,當如你所願。」

    說完,老子施展神通,空氣中忽然凝聚出現一面鏡子般物件來,裡面所展示地。正是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在三十三天外,也就是宇宙空間中的可怕戰鬥。

    如果說先前在地面時。接引和通天還屬於那種不用「內功」的純「招式」切磋。那麼此時在三十三天外的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聖人之戰,雙方的力量都得以毫無顧忌的發揮。

    元始天尊左手持三寶玉如意,右手握著一面幡,正是盤古幡。他地身旁有四枝金蓮花;花瓣上生光;光上又生花。一時有萬朵金蓮照在空中,甚是華美。但在金蓮外,有四道流光以極快地速度閃動著,縱使以張紫星的實力,也只能勉強看出流光的高速運動軌跡。

    趙公明看出雙方激烈無比,目露緊張之色。生怕師尊失機。聞仲修為較弱。被那四劍的速度所懾,凝聚額上神目之力看得一陣。已是頭暈目眩,趕緊閉目調息。

    目前元始天尊是守備為主,通天教主則是完全的以攻代守,四劍隨念而動,忽然化作千道、萬道、直至億萬道寒光,在元始天尊身旁高速穿梭。元始天尊仗著金蓮護身,也不躲避四劍的億萬寒光,手中三寶玉如意連番舞動,還不時將通天教主襲來的紫電錘格開。

    讓張紫星注意的是,元始天尊右手的盤古幡。

    那盤古幡振動時,元始天尊身前的空間忽然發生了某種變異,那變異地空間帶著強大無比地吸力,誅仙四劍的億萬道流光居然被吸納了絕大部分,而且在接近那空間時,光線紛紛發生了奇異的扭曲。

    盤古幡與乾坤鼎、崑崙鏡、太極圖齊名,乃先天至寶,果然厲害,居然將誅仙四劍的威力壓制了下來。不知道是否老子的「攝影水平」太次,所以張紫星無法看清盤古幡那個無形空間的具體形態。

    (張紫星大呼:別老是用廣角鏡!太缺乏攝影常識了,我要特寫!)

    (老子直接無視:不看拉倒,有本事自己去拍攝!)

    雙聖邊戰邊走,戰鬥愈發激烈。由於盤古幡的威力驚人,通天教主雖是進攻,腳下卻在飛速後退。就見那億萬道流光與萬朵金蓮在空間中迅速穿行,沿途所經之處,一些小型星辰經受不住那戰鬥的巨大餘波,紛紛開裂甚至爆炸。

    張紫星總算見識到了聖人覆滅星辰的可怕力量,不由暗驚。要說摧毀星球,大型太空戰艦裝備上反物質武器也能達到這個效果,要如這隨手之間毀滅一個又一個星辰卻是無法辦到。

    退了一陣,正逢隕石流,大量隕石漂浮而來。通天教主退了一陣,忽然站穩,手中多出一個漁鼓來,以簡板敲擊。那些隕石紛紛如同受人操縱一般,鋪天蓋地地朝元始天尊飛去。

    元始天尊手中盤古幡連振,那奇異地無形空間再次出現,如同一個漩渦一般,將隕石吞噬了進去。張紫星看到那隕石受空間吸力而產生地軌跡,回想到先前誅仙劍光被扭曲吞噬的情景,心神不由劇震:莫非是……黑洞!

    盤古幡地力量,居然是黑洞!

    黑洞是宇宙中的死亡陷阱和無底深淵,沒有物質能擺脫它的強大引力,包括光線。有一說是恆星在其演化末期發生塌縮而形成,其物質特別緻密,黑洞中隱匿著巨大的引力場,以至於包括光子在內的任何物質只能進去而無法逃脫。

    黑洞不讓任何其邊界以內的任何事物被外界看見,由於它能吸收光子,所以無法通過光的反射來觀察它。只能通過受其影響地周圍物體來間接瞭解黑洞。怪不得,開始誅仙四劍的劍光被吞噬一空,想不到盤古幡居然是這樣的寶貝!那麼通天教主又如何有勝算?

    那盤古幡的黑洞吞噬了海量的隕石後,體積似乎漸漸收縮,通天教主看準機會,身旁四劍之形光芒大盛,帶著凌厲無比的劍勢朝前方的元始天尊凌空斬去。四道劍光拼出一個燦爛地「井」字!

    黑洞地力量十分恐怖,儘管能量已減弱不少,但這「井」的光芒在經過黑洞時,還是遭遇到了強烈的牽扯,最終被吸了進去。然而,雖然那劍光被吸收,那「井」字的奇特劍意卻似乎撕裂了某種空間,穿過黑洞直接撲向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的三寶玉如意趕緊朝前一架,擋住了這一擊。但身旁那萬朵金蓮卻被那「井」字的餘勢削落了不少。那些散落的金蓮在宇宙空間中飄飛。由原本的美麗晶瑩漸至枯萎消散,正如塵世間地生滅興衰一般,給張紫星一種世事變遷,滄海桑田的奇異感覺。

    就在這時,那面「現場直播」地「鏡子」忽然一陣扭曲,消失得無影無蹤。張紫星見關鍵時候「掉線」,心中大為不滿,正要投訴通訊運營商老子,哪裡老子已主動開口道:「此戰勝負已分。無須再看。通天師弟借隕石之力。吸引和削弱盤古幡之功,再以四記絕強劍意斬下二師弟地護身金蓮。雖有取巧之嫌,卻是勝了,此時兩人已各自罷戰離去。」

    張紫星深知老子之能,此言必定非虛。此時就見老子又朝他微微一笑,在仙識中留下一句「陛下乃信人,當踐當日八景宮之約,貧道拭目以待」,隨即連人帶牛,消失不見。

    張紫星知道老子擔心他知曉那太清令牌的算計後,從而改變主意,所以才大方地將離地焰光旗相借,以作補償,當下微微一笑,朝聞仲與趙公明走去。

    趙公明見他居然能與大師伯老子平輩論交,又能冷靜地面對接引道人和元始天尊,言語對自己頗為護持,心中對逍遙子好感大增。

    此時通天教主出現在地面,三人連忙上前見禮。

    通天教主隨口囑咐了趙公明幾句,不顧聞仲與趙公明的驚訝之色,示意兩人退下,然後施展了一個隔音的法術,對張紫星說道:「陛下,如今闡教與西方教聯手,又有大師兄老子之助,我方情形大是不妙。方纔我與接引、元始爭鬥,雖險勝,卻也有運氣之故。接引道人最善防禦,就算是我也很難破之,而二師兄元始天尊的盤古幡乃先天至寶,較我這誅仙四劍還要略高一籌。單個較量尚且如此,若是兩聖聯手,我必敗無疑。」

    張紫星親眼見到聖人的真正力量後,心中又多了幾分憂慮,說道:「教主,若是以陣圖與四劍布下誅仙大陣,勝算如何?」

    通天教主沉吟片刻,說道:「聖人皆是萬劫不壞之身,若以陣圖施展誅仙劍陣,也是難以抵敵。但若能以四位修為極高的玄仙以四劍把住四門,借陣圖之力,必可助貧道拖住一位聖人,屆時勝算自是大大增加。只不過,我門下弟子雖眾,若論這把持四劍的玄仙人選,也止有首徒多寶一人而已,就算是公明也未必能勝任,餘人若是勉強湊數,只怕會適得其反。」

    張紫星說道:「我那兄弟孔宣是玄仙巔峰修為,又有混沌鐘在手,當可把持一門;我麾下還有當年獨力抗天的魔神刑天,近來也悟得玄仙上階巔峰之境,亦可勝任。如今只須尋得一名人選,便可成事。」

    通天教主一聽刑天已臻玄仙上階巔峰境界,不由露出異色:自己廣納門徒,盡心指導,尚只有多寶道人一徒至於玄仙地頂峰修為,其餘人包括趙公明、三霄、金靈等,皆未達到。想不到這天子身邊竟然就有兩位!

    「若是那位孔道友在,以他混沌鐘地威力,加上公明,或可成功。既是如此,我這便回碧游宮,閉關靜心參悟陣圖,融合玄仙四象之位。將來一場大戰,正好了結此事。」

    張紫星聽出通天教主也有趁太清令牌能牽制老子時,以誅仙劍陣一戰了結聖人之爭的意思,與自己不謀而合,當下點頭道:「如此便有勞教主了。只不過,若是教主閉關,元始天尊那邊,該如何是好?那些闡教門人還罷了,若是這位玉虛宮聖人親自出手,屆時教主又在碧游宮參悟誅仙大陣,有誰能抵敵與他?」

    通天教主答道:「我那二師兄雖是護短,卻也自恃聖人之身。若是我主動出陣,他當不會輕易出手,以免落個以大欺小之名。但你也需小心,休要太過招惹他門下嫡傳弟子,以免他不顧顏面強行出手。」

    鑒於原著中元始地行徑,在這一點上張紫星依然持保留意見,並不完全認同通天教主的說法。他想了想,說道:「我觀西方教與闡教亦非完全團結一處,而是各有算計分歧,正好利用此節,謀算一番,若能讓兩教反目,自是最好;就算不能拆散雙方之盟,至少也能有擾亂、拖延之功。」

    通天教主知道這位天子善於謀算,目中奇光一閃,點了點頭。張紫星想到那神奇的替身木人,又問通天教主是否還有,可以在關鍵時刻解性命之憂,但通天教主的回答卻讓他十分失望。這替身木人是通天教主當年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一塊極其稀有的先天傀儡木,以秘法煉製而成。先天傀儡木能結合使用者氣息,反客為主,代為受過,故而有神奇的「替身」之效。如今再也尋覓不到那種先天傀儡木,故而無法煉製。

    原來如此,怪不得超腦始終無法研究出仿製品,張紫星露出遺憾之色。通天教主有心閉關參悟誅仙陣圖,交待了幾句,沒有再停留,逕直回碧游宮而去。
sssaaa3 發表於 2009-5-30 13:28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陸壓書射逍遙子
   
    周營中 燃燈道人得知了西方教敗陣,接引道人與元始天尊失機而走的消息 眉頭不由緊鎖起來。

    一旁的姜子牙原本以為有兩位聖人在,自可穩操勝券慱 哪知竟然是如此結果,一時手足無措。此時白鶴童子帶來了元始天尊的玉旨 命姜子牙將余元好生安葬,至於如何對付趙公明 著闡教諸仙在燃燈道人的指揮下相機行事,須謹記不可躁進。

    姜子牙見這玉旨並沒有破敵之策,心中失望,只得遵命將余元頭顱取下與身軀合葬。而燃燈道人則對那「相機行事、不可躁進」感到頭痛,暗罵元始天尊扔了個難題過來:既想克敵,又想保存闡教實力,該如何是好?

    若單論修為道行,趙公明並不見得強過己方群仙多少,尤其還有那四大玄仙在。然而那定海神珠委實太厲害,加上趙公明出手如電,就連修為在趙公明之上的玄機真人都被定海珠重傷。本來有兩位聖人出馬,就算是通天教主親至也可勝之,不料卻是先後敗走,連最大的希望也告落空。

    燃燈道人想得焦頭爛額之時,另一處營中,那四位玄仙也在計較此事。

    玄機真人和陸壓都攜有靈藥在身,雖受傷不輕,通過這陣子調理,總算恢復了過來,對趙公明自是恨之入骨。但這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有在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面前提及定海神珠之事——雖然這次失手,但下次說不定還有機會搶奪,定海珠這樣的至寶,競爭對手自然是越少越好。

    玄機真人似是為了轉移開三人的目標,又或是對逍遙子特別痛恨,將話題到如何對付出現在敵陣中的逍遙子身上來。

    算起來,張紫星與四位玄仙都有過仇怨。太微真人恨逍遙子當日無禮在先,後又使詐欺騙;度厄真人則恨其收取自己的法寶隕雷珠;而陸壓則是張紫星的老仇人了,提到這位逍遙子時,饒是心機深沉,也掩飾不住那切齒的恨意。

    只有玄機真人,雖是主動提出逍遙子之事。但表面卻顯得平淡,說起對策時,也是一副不緊不慢地模樣。彷彿自己與之並無仇怨。但他心中實是對張紫星痛恨無比,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其餘人所沒有強烈妒念。

    眾人商議一陣,度厄真人指出,趙公明的法寶太過厲害,有此人在,只怕難以對付逍遙子。

    陸壓猶豫了一陣,眼中暴出寒光,咬牙道:「我這裡有一奇術,喚作釘頭七箭書。雖頗費工夫。卻十分厲害,就算他有通天本領,亦可絕之!」

    玄機真人、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一聽陸壓有如此奇術,紛紛面露喜色,趕緊問起這釘頭七箭書如何施展。

    陸壓說道:「施展此術時,須立一營,營內築一台。然後紮一草人,人身上書逍遙子三字,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自步罡斗,書符結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禮,拜完七篇書後,。至二十一日午時,再以秘寶桑枝弓、桃枝箭射之,三箭可絕其命。此術厲害異常,縱是玄仙上階巔峰修為,亦無法避之。貧道在機緣之下偶然學得,當年曾施此術殺死一位大敵。這釘頭七箭書一出,必可絕逍遙子生路。」

    度厄真人和太微真人聽得此術居然如此厲害,各自對視,點了點頭。玄機真人一聽這釘頭七箭書的情形,面色微變,失聲道:「此術莫非是上古妖族不傳之秘?」

    陸壓目中掠過疑色,深深地看了玄機真人一眼,口中說道:「想不到玄機道友見聞如此廣博,居然聽聞過此術!」

    玄機真人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不再多說。

    度厄真人開口道:「道友竟有如此玄妙之術!當立施此術,殺死那可惡的逍遙子,以雪前恥!」

    陸壓看了玄機真人一眼,搖頭道:「此術雖然厲害,但施術者亦會受其術詛咒之力,必有大因果沾身,非大福緣之人不得為之。除此之外,還極耗心力。以貧道的修為,此生也只能施展三次而已,這已是第二次施展。貧道有意請三位道友相助,以三才之位助貧道行事,一來加速行法時日,二來也可抵消那因果業力。不知三位道友意下如何?」

    玄機、度厄和太微聽罷,紛紛露出異色:這因果業力豈是輕易可以抵消地?陸壓的意思,竟是想讓三人與他一起分擔這段因果。殺死逍遙子倒還罷了,若是將來那孔宣前來尋仇,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一時間,三人都默不出聲,猶豫未決。

    良久,玄機真人開口道:「既然如此,貧道願助陸道友成事。這逍遙子橫豎已與我等結下深仇,又擅狡詐詭異地手段,若是讓其與孔宣會合起來,只怕我等會被逐一擊破。不如我等四人聯合起來,先滅逍遙子,日後若有尋仇之事,可四人合力,量那孔宣也無法奈何。」

    度厄真人想了想,覺得玄機真人說得有理,同意了下來,太微真人生怕張紫星察覺那崑崙晶玉在他手中,日後夥同孔宣來討要,也開口答應。張紫星自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讓這四個玄仙成立了類似攻守同盟的協議。

    陸壓成功獲得三仙的支持後,當即通知姜子牙,請他立營築台。姜子牙正與燃燈在商量以仙陣防禦周營,以免那萬刃車再次偷襲,聽到陸壓提出的要求,雖不知此舉用意,卻也十分配合地命令軍士依計行事。不多時,那台便築造了起來。

    陸壓以符咒印訣,製出一個草人來,上面用黃符紙寫出「逍遙子」三個字,並將頭頂和腳下的天地雙燈佈置好,然後書符結印,在香爐中焚化。然後退後幾步,朝那草人拜去。

    在陸壓的身旁,玄機真人、太微真人與度厄真人分別端坐天地人三才方位,各施玄功。相助陸壓行事。有三位玄仙及陣法相助,陸壓每日拜禮三次,每次行三禮,只須七日,便可施弓箭射之。只是陸壓所損耗的心力也是數以倍計地,好在有那三才之陣。能從三仙身上獲得力量,等若四人共同承擔消耗。

    陸壓其實心裡還有自己的小算盤:邀那三人一道施展釘頭七箭書之術,不僅因果可以由四人分擔。而且在七日後的射箭之時,那三箭還可三人各射一記,他自己則裝作主持陣法,讓那三人承受最大地業力和罪孽。

    就在陸壓朝草人施禮地同時,商營的張紫星忽然打了個寒戰,似是有所感應,只覺自己目光一陣朦朧。眼前的景物居然出現了雙影。張紫星暗忖,莫非是眼花了?還是近來苦思算計西方教與闡教,過於疲累?

    陸壓每拜一下。張紫星的「症狀」就出現一次。隨即搖了搖頭。又恢復了正常。

    這邊陸壓三記拜完,起身一看,忽然面色大變。只見那草人身上的「逍遙子」三個字居然漸漸淡去,最終變成了一張空白地黃符紙。

    陸壓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詭異之事!釘頭七箭書乃上古妖族的最強秘術,自聖人以下,只要中此術者,就算是玄仙上階巔峰地強者,也難逃一死。除非能在整個法術完成之前。將那草人搶去。否則是絕對無法倖免地。這逍遙子也不知道是何來歷,居然能使草人發生這樣地異變!

    陸壓看了周圍閉目運功的三仙一眼。顧不得元氣損耗,一咬牙,又以心血在那黃符紙上寫下逍遙子三個字,再次拜禮,這次他一共拜了九記,而玄機真人三仙也感覺力量飛速損耗,紛紛露出艱難之色。

    九記過後,陸壓去看那草人,黃符紙上依然是空白一片,而且似是承受不起急功近利的九下,竟然自動焚燒起來,連同那草人一道化為灰燼。

    草人這一燒燬,陸壓四人臉上不約而同地出現難受之色,遭受到強大的反噬之力,元氣損傷不小,當然,最吃力還是陸壓。玄機真人三仙驚訝地睜開了眼睛,就見陸壓滿臉失魂落魄之色,怔怔地看著眼前焚燬的草人,彷彿是自己中了什麼法術一般,陸壓心中有一個聲音在狂喊:「不可能!絕不可能!自己得道以來,一共煉成了三樣最厲害地法寶,實力也借此躋身一流玄仙,就算修為比自己高,也能勝之,不料如今卻在逍遙子身上盡數落空!真炎珠被逍遙子弟子以奇怪法寶所收,斬仙飛刀本是攻無不克,自當年被逍遙子以奇特神通擺脫後,竟然連連遭逢失敗,先後敗給孔宣、刑天、趙公明…如今,自己不惜沾染因果業力,拼著元氣虧失,施展出最後的手段釘頭七箭書,非但沒有任何效果,反而因那反噬之力而受了重傷!逍遙子……簡直是自己命中的剋星!」

    「道友,這草人為何焚燬?究竟是何緣故?」

    度厄真人的提問使陸壓清醒了過來,長歎了一聲,將釘頭七箭書失效之事說了出來,玄機真人三人聽罷,紛紛露出驚色:連上古妖族地不傳秘術都無法傷害逍遙子!

    此時,木吒前來請四仙前往蘆蓬席殿議事,說是姜子牙想求教四仙如何對付商軍。

    四人跟著木吒來到蘆蓬席殿,就見燃燈道人和闡教的幾位金仙都在殿中。眾人當即議論了起來。由於接引道人帶著大多數西方教人中人離開,只留下迦樓羅,所以西方教暫時是失去了拿來當槍使的價值。眼下商軍勢大,那弓騎兵戰鬥力驚人,一時找不出破解之法,最關鍵是有趙公明這樣的厲害人物在,又身懷神秘法寶,己方無一人能敵。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周軍的敗退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玄機真人眼珠一轉,看了陸壓一眼,說道:「陸道友不是有那釘頭七箭書的秘術嗎?如果施展,必然能殺死趙公明這個大敵。」

    眾仙一聽,目光刷地一下,全聚焦到陸壓身上。陸壓來沒想到「盟友」玄機真人會在這個當頭忽然提出此事,心中不由大罵。

    姜子牙一聽陸壓竟有如此秘術,連忙上前懇求,陸壓心念電轉,表面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非是貧道自珍此技,只因這秘術十分霸道,我一生只能用三次,這已是最後一次了。而且此術極耗心力,我前一次才施展不久,數月之內,只怕是無法再使。」

    說完,陸壓朝姜子牙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既是子牙之請,我也不好拒絕,此事還當你親自為之。我這裡有一書寫得明白,上面還有符印口訣,你需依此而用。待到你依照書中之法,每日拜禮,二十一天後,我去取秘寶桑枝弓、桃枝箭。當可三箭射草人,了結趙公明性命。」

    姜子牙大喜,連忙謝過陸壓,闡教眾仙也是一陣歡欣。陸壓微笑著轉過頭去,看向玄機真人的眼神中,卻是寒光大盛。玄機真人笑容依舊,並不放在心中上,心中卻在暗忖:陸壓那釘頭七箭書之術太過逆天,若是改日反目,只怕在場之人,包括玄仙在內,都無法抵擋。未免將來釘頭七箭書對他這個天帝構成威脅,如今正好趁這個機會耗光釘頭七箭書的次數。

    陸壓也有自己的計較,他的元氣雖然損耗不小,但那「數月之類無法施展」卻是個藉口,真意是想借姜子牙之手殺死趙公明,並伺機奪取定海神珠。至於那大因果業力,還是由姜子牙來承擔吧!

    陸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此陣若輔以三才之陣,可大大加速施術地速度,只是如此一來,又要多多有勞玄機道友三位了。」

    玄機真人面色一變,與陸壓相互對一眼,似有火花交織。

    無論如何,釘頭七箭書的第二次啟動計劃終究是開始了,如原著情節地「宿命」一般,這次的目標是趙公明,只是不知最終結果如何?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姜子牙書拜趙公明
   
    商營中,張紫星莫名其妙地朦朧了一陣,又恢復了過來,心中甚是不解。次日,刑天從朝歌返回。如他安排的那樣,道行天尊已經被刑天以魔神族的特殊禁制禁錮了修為,成為地底基地中一個身懷玉清仙訣的高級實驗品。

    雖然西方教退走,元始天尊敗離,但目前周軍中的強敵依然眾多,以燃燈道人為首的闡教諸仙皆是修為精深之輩,另有四大玄仙玄機、陸壓、太微、度厄無不實力雄厚。姜子牙一方的整體的實力,要遠在商軍之上。若非趙公明的定海神珠委實太過霸道,無人能直攖其鋒,恐怕如今被動防守的一方當是聞仲。

    如今周軍避而不戰,須得想一個法子,將其徹底擊敗。就在眾人商議之時,趙公明忽然皺起眉頭,在營中踱起步來,似乎是沉思什麼。

    聞仲還以為趙公明想到了什麼關節之處,問道:「趙道兄,可有主意?」

    趙公明搖了搖頭,腳步愈發急促,抓耳撓腮。

    張紫星說道:「趙道友不必心急,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我知道……」趙公明勉強應了一句,點了點頭,逕直朝帳後而去。

    眾人商議一陣,無果而散。聞仲去找趙公明時,發現他正睡臥在榻上,戴著面具的臉上看不清表情,只傳來一陣陣鼾聲。

    聞仲見趙公明方才恍惚不安,如今又這般昏睡。只道他近日施展法術,太過疲累。不欲驚擾他的休息,輕輕地退了出去。

    又過了兩日。趙公明依然在酣睡,直至下午還未曾醒來,只是那鼾聲更重。聞仲知道趙公明乃玄仙之體,見他鼾聲如雷,心下奇怪,輕輕用手推而問道:「趙道兄,你乃仙體,為何只是酣睡?」

    趙公明朦朧地睜開眼睛,答道:「我並不曾睡。」

    說完,又漸漸昏沉。睡而不省人事。

    趙公明原本並非每天參議軍事,有時也會在營中靜養,所以張紫星原本也沒有留意,只是聞仲見其近來行為顛倒,放不下心,遂說與張紫星聽。張紫星猛然想到一事。大叫一聲「不好」。趕緊帶著刑天去看趙公明。

    就見趙公明果然昏亂,神智似乎清醒,而身體不由自主地沉睡。張紫星眼中精光大盛:果然是釘頭七箭書!

    釘頭七箭書是妖族地最強秘術,就連刑天也是僅聞其名而已,或許只有那些與妖皇同一時代的上古魔神才有可能知道內中奧妙吧。

    原著中趙公明正是死在陸壓地這種惡毒之術下,當時是晚期才被聞仲算出,後來趙公明的兩個弟子陳九公與姚少司搶去草人後,又被楊戩變化所騙,身死半途。致使趙公明最終慘死。

    想不到,陸壓終於還是對趙公明用出了此術!其實張紫星並不曾知道,那釘頭七箭書早已發動。而目標正是他這個國師,然而不知是否命外之人之故,或者是逍遙子根本就是個虛擬的任務,釘頭七箭書居然鬼使神差地失敗,最終還讓陸壓莫名其妙地吃了個大虧。

    按理說,這釘頭七箭書發動,需二十一天的時間發動,只要在這段時間裡搶回那寫有趙公明名字的草人即可。

    張紫星召來眾人,緊急商量此事,聞仲聽說趙公明是中了敵人的暗算,不由大驚。眾人商議一陣,最終定下計議,由聞仲派軍主動叫陣,吸引燃燈道人等人的注意力,刑天與張紫星則前往周營搶奪草人。

    聞太師依計,率魔家四將、袁洪等人前往周營陣前叫戰。由於使用了秘法壓縮了釘頭七箭書的時日,所以姜子牙每日須花費大量時間拜書行法,少在營中。玄機、太微、度厄三位玄仙此時正施展三才陣,陸壓也在一旁施術協助,加速行法時間。

    姜子牙得到急告,商軍聞仲率大軍前來,自是不敢怠慢。由於他無法抽身,忙命黃飛虎領軍迎戰,並請燃燈道人與幾位同門前往協助。

    刑天帶著張紫星,施展法術屏蔽身影,避開前方出陣的周軍,一路潛入周營。兩人尋了一陣,就是找不到那個施展釘頭七箭書的具體位置,抓住個別軍士拷問時,也回答不知。張紫星嘗試與冰雪聯繫,但冰雪這段時間不知怎麼的,忽然失去了「信號」,也不知是否遇到了什麼意外。

    張紫星正心急時,就見前方走來一個少年道者,背著兩口劍,從那形貌來看,應該是普賢真人門下的木吒。說來也該木吒倒霉,今日正好逢他巡營,才走到軍營地僻靜處時,忽然感覺兩眼一黑,周圍的場景驟然大變。

    木吒心知有異,吳鉤雙劍已握在手中,警惕地看著周圍滾滾的黑煙。眼見那黑煙蔓延過來,木吒心念一動,吳鉤雙劍脫手祭出,在空中發出凌厲地劍氣,想要將黑煙中蘊藏的威脅斬殺,那對鋒銳無比的師門寶劍吳鉤在碰到黑煙時,居然如泥牛入海,被迅速吞噬再也召不回來。

    緊接著那黑煙將木吒全身包裹,木吒只覺天地間都變成無盡的黑暗、這股可怕地黑暗彷彿帶著詭異地魔力,將他所有的力量全部吸乾,等若是凡人一般,任憑如何運用玉清仙訣,也無法提聚起來。木吒大喝一聲,想要給自己壯膽,卻發現已經失去了聲音。那黑煙吞噬的力量卻並未停止,木吒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好像陷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越是掙扎越是深陷,到最後,連動彈一根手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了。

    木吒正是極度恐懼之時,一個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了起來:「說出姜子牙的所在,可免你一死!」

    這究竟是什麼妖魔鬼怪?木吒驚駭不已,無法開口。只得在心裡疑惑。

    哪知道那聲音居然能聽出他的心聲,說道:「我是何人你不要管。只須速速說出姜子牙的下落,否則性命不保!」

    木吒倒也硬氣:「我乃玉虛門下,師恩深重,怎可貪生怕死!要殺便殺,你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那聲音冷笑一聲:「好一個師恩深重!你父李靖乃大商重臣,母親亦在陳塘關,你居然敢相助叛逆姬發!你只記得師恩,莫非連父母地養育之恩都忘了?若是你的身份傳入朝歌,你父母必因你而遭殺身之禍!」

    木吒聞言,冷汗涔涔。那聲音又道:「我乃大商國師逍遙子,與你父也有幾分交情,你若不想累及父母,速速將姜子牙與陸壓地勾當說出來,我自會放你離去,也不害你全家。但你須好自為之。再知會你那兄長金吒。休要再助叛逆,否則當有大禍。」

    木吒聽聞此人竟是擊敗師門長輩玉鼎真人和廣成子的逍遙子,知道自己絕非對手,而逍遙子地話更是擊中了他的軟肋,當下答道:「姜師叔與陸壓等,在首陽山設台,七日之內要取趙公明的性命。我所知者,如此而已,你須不得食言!」

    張紫星一聽釘頭七箭書的時間居然縮短到了七天。暗暗慶幸來得早。問明那施法之處除陸壓外,居然還有玄機真人、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時。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除姜子牙可以直接忽略不計外,這四個玄仙的陣容委實強大無比。刑天雖已晉至玄仙上階巔峰的境界,但要以一敵四,只怕也是沒什麼勝算,除非有孔宣在……只不過如今,孔宣依然沒有消息,只能靠自己兩人了。

    張紫星施展出域之力將木吒弄昏,與刑天一道往首陽山趕去。

    兩人一路潛行,來到木吒所說的位置,果然就見姜子牙披髮仗劍,步罡踏斗於台前,書符唸咒朝那台上的草人拜了下去。每拜一記,那草人就微微顫抖,而草人前地書符漸漸自動焚燒,直至成為灰燼。拜完後,姜子牙依舊沒有離開,而是在台上按照特殊的方位行步、禱告。

    有玄機真人三仙的三才陣之助,姜子牙每一天就能拜完一書,等到七書完畢後,便可施箭射之,屆時就算趙公明有再大的本事,也保不住性命。原著中,就只有姜子牙在,所以陳九公與姚少司輕易地就用遁術得到了草人。如今玄機、太微、度厄三人呈品字形,將姜子牙所在的法台圍在中間,而陸壓也寸步不離地在姜子牙身旁,看來硬仗是無法避免了。

    姜子牙剛一拜完,就覺頭頂的天空忽然變得黑壓壓地一片,只見大片烏雲朝這邊聚集而來,還隱隱閃爍著雷電。

    一旁地陸壓皺起了眉頭,而原本閉目施法的三才陣中,三位玄仙也不約而同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那烏雲中忽然落下數道電光,朝下方的五人劈來,聲勢驚人。姜子牙嚇了一跳,拿出杏黃旗來,戰戰兢兢地護住身體。三才陣中的三仙同時起身,各施神通抵禦。

    那雷電擊在地面上,可怕的能量和高溫將岩石瞬間熔成晶狀,絕非什麼幻覺。度厄真人將定風珠拿出,那定風珠果然神效,狂風戛然而止。玄機真人看準機會,對那烏雲祭出震天錘,震天錘擊在烏雲之上,居然發出金鐵之聲,反彈了回來。

    而那烏雲受此一擊,雷電之力頓時銳減,似乎潰散一般,迅速朝地上蔓延而來。

    陸壓將手一展,出現一團熾熱的火焰,朝烏雲迎去。這火焰的溫度極高,空氣中陡然變得乾燥無比,烏雲被蒸發掉大部分,只剩下淡淡的黑煙四處散落。

    就見烏雲最濃密之處,現出一個壯碩大漢的身影來。

    陸壓與玄機真人一見這壯漢,幾乎同時叫道:「刑天!」

    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一聽刑天之名,大吃了一驚。就見刑天哈哈大笑,頭顱陡然消失,變成一個以雙乳為目,肚臍為口的奇異模樣來,雙手握著一把黑色地長柄大斧,全身陡然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這股氣勢十分強大,陸壓不禁生出恐慌之感,以刑天目前所散發地氣息來看,還遠勝那次在武夷山與自己對戰時的程度。這種力量,只怕已非玄仙上階之力,難道說當初刑天在武夷山時,還保存了實力?

    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也被那氣勢所懾,暗自駭然。姜子牙得了陸壓的吩咐,仗著杏黃旗護身下了台去,找個角落躲了起來。

    三仙畢竟不凡,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自己這邊有四人,而且玄機真人的修為也是玄仙上階巔峰,以四敵一,何懼刑天?

    玄機真人目中掠過驚色,心中猜疑刑天是否猜出了他他這個天帝的分身的身份,為報仇而來。他看著高度警惕的陸壓三人,眼珠一轉,再次祭出震天錘,口中大喝道:「這刑天必是為趙公明之事而來,三位道友速速合力除去此魔!」

    玄機真人雖然使了心計,但卻是真的猜中了刑天的來意,他這一出聲,和刑天曾結怨的陸壓第一個響應了號召,手中現三根羽毛狀的東西,冒出熊熊真火,輕飄飄地朝刑天捲去。

    在震天錘與羽毛先後臨近時,刑天並不躲閃,雙手飛快揮動干戚神斧。漸漸的,那雙手都化作朦朧一片看不清楚,只見一片灰影不時閃動著流光。

    只聞清脆的響聲不斷,震天錘倒飛了回去,玄機真人一把接住,只覺錘上傳來可怕的震顫之力,立足不穩,踉蹌而退。而陸壓的三根火羽本是極其柔軟之物,攜帶著陸壓本體的火焰之力,十分難纏,可謂堅強不可摧,柔弱不可加。然而,在刑天干戚神斧的威力下,柔軟無比的羽毛竟然全化作碎絲,似是遭受了更加強大的柔力。

    擊退震天錘,可以說是至剛之力,而粉碎火羽則是至柔之力。如果說突破境界之前的刑天走的是剛猛的路子,如今卻已領悟至柔之道,從而達到剛柔相濟的大成境界。這正是刑天由張紫星提供的那些「至理」中所領悟的:「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編按:語出老子道德經第四十三章,原文為:「天下之至柔,馳騁於天下之至堅,無有入於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也。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能及之矣。」)
sssaaa3 發表於 2009-5-30 13:30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首陽山冰雪建奇功
   
    玄機真人吃了一驚 更進一步認識到了刑天的可怕,手一指 兩把奇形仙劍又出現在刑天身前,同時大聲招呼太微與度厄出手。

    度厄真人被兩人一招呼 也不好袖手旁觀。由於隕雷珠已失,定風珠和御風珠都屬於輔助類法寶 所以他能用的就是一把仙劍,這劍雖也有一定的風雷之力 卻略嫌寒酸,正與度厄真人「出工不出力」的心理相符合:玄機是玄仙上階巔峰,陸壓是玄仙中階巔峰,兩人聯手對付一個刑天還有什麼搞不定的?倒是自己不能太過莽撞,若是不小心被刑天傷到就劃不來了。

    太微真人也是差不多的盤算,他本不願意與刑天這等強者結怨,實在要出手也想等到有便宜可佔的時候再放冷箭,但此時由於己方三人都出了手,又得了招呼,因此也不好躲在一旁看熱鬧,當下正想「意思意思」,就見一道血光如閃電般掠來,這血光的目標正是台上的草人。

    此時陸壓已下台去對付刑天,而包括遠處的姜子牙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刑天身上,因此反應過來時,已是來不及了。

    這道血光自然是張紫星,這一下聲東擊西,眼看草人就要到手,忽然陸壓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張紫星只見紅光一現,那空蕩蕩的台上忽然又出現一個陸壓,手中的葫蘆已經打開。

    葫蘆中現那物體眼中射出兩道白光,白光反罩下來,當即釘住了張紫星的頭頂,陸壓吸取了前幾次的教訓,什麼都不管。當頭就是一鞠躬。飛快地念了出來:「請寶貝轉身!」

    陸壓念完咒語後,果然,一顆頭顱掉落了下來。

    掉落的,居然是台下不遠的度厄真人地頭顱!這個突變讓在場眾人無不大驚。

    原來,剛才陸壓以斬仙飛刀鎖定張紫星地泥丸宮。自以為得計地飛快唸咒行禮的一霎那,白光忽然發生了異變,似乎是碰到了什麼渾不著力的東西。從張紫星的頭頂滑開。同時,那白光似乎被人為地迅速延長了數丈之遠,落在了距離最近的度厄真人地頭上,先前失去目標的白光立刻牢牢釘住。

    此時陸壓已毫不猶豫地念完了咒語,正好將度厄真人的頭斬了下來。

    這下變生肘腋,驚人地變故也就發生在一瞬間,別說是受害者度厄真人了,就算是陸壓本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發現時,為時已晚。度厄真人已慘死在自己人的法寶之下。

    玄機真人和太微真人見狀不由打了個寒戰。見鬼似的遠離了陸壓,生怕步了度厄真人的後塵。他們寧可去面對刑天,也不願意靠近過來。陸壓的法寶確實可怕,有玄仙之體的度厄真人居然擋不得一刀,怪不得能破去余元的金剛不壞之體。但更可怕的卻是那個有著一身詭異修為的逍遙子,居然能反過來控制陸壓地的必殺法寶,殺死了度厄真人。

    張紫星對陸壓的斬仙飛刀早有準備,而且之前對當年取得的「類牽引光線」的樣本數據也進行過分析,所以今天能依靠超腦將那葫蘆白光延長轉移,使得度厄真人充當了替死鬼。張紫星心中最理想的打算是借白光幹掉姜子牙,原著中這小強雖然七死三災,卻沒有一次是掉腦袋,看看這次要是掉了腦袋,是否可以用玉虛宮的古代生物科技再接上一個。

    可惜的是,姜子牙一早就縮到了遠處的角落,又有杏黃旗在手,只怕是難以傷到,而且應變的時間也太過短暫,不過能借陸壓之手幹掉度厄真人,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刑天雖然來勢洶洶,一上來就以氣勢壓住陸壓和玄機,但若真打起來,以一敵四,卻是必敗無疑。然而那四人並不齊心,度厄、太微都是各懷鬼胎,並沒盡全力。如今度厄真人慘死,也使陸壓一方的實力減弱了不少。

    張紫星趁眾人驚駭間,血光如電,已經衝至台上。這時,又一個陸壓出現,在張紫星還未靠近之前,搶先一步將草人抓在了手中。

    張紫星功敗垂成,自是極不甘心,一抖手,縛龍索出手,銀光燦燦,朝陸壓飛來。陸壓身化長虹,躲了過去,正要反擊,忽然生出警兆,再化長虹飛上天去。就見卡嚓一聲,地面都裂開一道可怕地深溝來,整個法台被一分為二,正是刑天的一斧之威。刑天劈出這一斧地同時,背後也被玄機真人祭出的那兩把如同鋸齒一般的仙劍所傷,露出驚悚的傷口來。刑天毫不在意,戰志反而更勝起來。

    陸壓雖然見機躲過,但那斧勢還是劈中了他,身上多出一道可怖的傷痕來,長虹不由一滯,張紫星再次追來,手臂忽然生出奇特的甲冑,那甲冑前方伸出一個圓筒,噴射出數道如射線狀的白光,陸壓的背心被那白光掠過,只覺得火辣辣的疼痛,當下打起精神,長虹如電,在白光中躲閃騰挪。但那白光似乎對陸壓的行動軌跡計算地十分精確,陸壓雖然避開了大部分攻擊,但還是連中了幾記。陸壓轉身想要撲近,卻被張紫星看準時機,又祭出縛龍索,只得又閃避開來。

    此時,下方的陸壓的兩個分身與玄機真人正聯手大戰刑天。雖然少了度厄真人,但玄機真人的修為與刑天相若,加上兩個陸壓的協助,刑天漸漸落在下風,身上的傷口也多了起來,情勢甚是驚險。玄機真人和陸壓似是下定了決心:先聯手消滅最大的威脅刑天再說,上面的逍遙子可以暫時牽制,待到除去刑天後,再來對付逍遙子,難度就要小得多了。

    一旁盤算已久的太微真人見終於有機可趁,當即從法寶囊中拿出七星鐲來,就要對準刑天施為。此時。而空中追趕陸壓的張紫星忽然一頓。感覺手臂上的超腦傳來一股久違的信息,不由又驚又喜。這一分神,陸壓地長虹再次逃遠。

    「子牙,隨我走!」陸壓來到姜子牙身旁,對玄機真人與太微真人大喊道:「兩位道友,我與子牙帶草人先走,請速速助我拖住那兩人!」

    由於釘頭七箭書七日之變,張紫星一聽「草人」二字。生怕還有什麼變故,趕緊同刑天招呼了一聲,朝陸壓追去。

    玄機真人見陸壓挾姜子牙化虹而去,心中暗罵,但他知道草人之事十分重要,當下不敢怠慢,手中拿出一張金網來,正是靈寶大法師與綠鸚哥曾用過的天羅地網。這網由玄機真人手中施出來,威力又有不同,當即升在空中化作金色巨網,隔斷了張紫星追趕陸壓的路徑,連同這法台周圍的天空都籠罩了起來,不愧天羅地網之名。

    太微真人已經對準刑天發動了七星鐲,七星鐲乃是太微萬年前偶然得到的法寶,能化出七點星光攻擊敵人,這七點星光濃縮了相當於七顆星辰的力量,威力驚人,當年與昊天上帝的昊天鏡相持,也不落下風。然而。當太微真人催動七星鐲時。平日百試不爽的七星鐲居然毫無反應,彷彿罷工了一般。太微真人吃了一驚。又拿出玄黃令來,竟然也是如此,他翻遍了法寶囊,卻發現所有的法寶彷彿遭到了某種疫病,竟然同時失去了效用。

    太微真人大驚失色,目光落在那「崑崙晶玉」之上,暗忖:莫非是這件寶物引發地異狀?他趁陸壓兩大分身與玄機真人苦戰刑天之時,偷偷將晶玉拿了出來,端詳了一陣,卻未發現什麼異常。

    就在他端詳晶玉的一剎那,那晶玉忽然爆裂開來,太微真人猝不及防,雙目及全身被「晶玉」內暗灰色的液體飛濺而中,這爆裂的力量相當強大,仙體居然擋不住那液體,被穿透而過。太微真人慘叫一聲,雙目頓時無法視物,身上也是遍體鱗傷。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那竄入身體裡的未明之物居然在瘋狂地吸收著他的血肉與仙力。

    太微真人修為是玄仙中階,只差少許就能至於中階巔峰,實力自非普通仙人可比,當下全力運起仙訣心法,仙力在體內漸漸膨脹,如同洗滌污垢一般,將那些可怕的異物紛紛排出體外。

    無論如何,太微真人這一下終是吃了大虧,不敢停留,連忙捂著雙眼,藉著仙識探路,施土遁之術,朝遠處逃去。不巧的是,玄機真人正好將天羅地網施展開來,連土遁都無法逃出去。太微一頭撞到了那天羅地網地邊緣,被那金光地所震,從地下反彈了出來,不由破口大罵。

    玄機真人只做沒有聽見,手中震天錘配合兩個陸壓,全力對刑天展開進攻。

    那些灰色的液體迅速聚合在一處,還原成冰雪的美麗身形。原來,當日太微真人所獲得的晶玉居然是冰雪變形而成,如今在關鍵時刻陡然爆發,果然重創了太微真人。

    張紫星高興地打量了一陣冰雪,覺得她似乎又有一種新的變化,只是具體說不上來,再說如今也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須得立刻突破天羅地網,去搶那草人。

    只不過他身懷九鼎、離地焰光旗都是防禦類法寶,就連定商劍一時也無法斬開金網,此處又非幻魔陣中,無法召出趙雲,一時倒有些為難。

    刑天此時的情景十分凶險,由於玄機真人的修為與刑天相當,又有陸壓的協助,此時已經落在下風。好在太微真人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故而刑天地壓力又減輕了不少。刑天的特性是遇強愈強,面對三個強敵,雖然受傷不輕,卻是鬥志昂揚,氣勢不弱反強。只聽他怒吼一聲,力量暴漲,地面原本散開的黑煙再度變得濃郁,蔓延開來,散發出奇異地力量。陸壓、玄機真人和太微真人就覺得身體陡然沉重了數十倍,動作一下子停滯了下來。

    玄機真人本有陷地玉,可抵消刑天的這種秘術,但由於那玉前日被趙公明的定海神珠所傷,須得重新祭煉方可使用。否則必毀無疑。因此一時也為刑天所制。

    陸壓身上冒出熊熊烈焰,迅速抵消著重力的作用,偷襲而去的火羽無聲無息地又擊中了刑天地肩膀。就在此時,玄機真人和陸壓地腦中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這種輕微的聲音陡然形成了風暴。在仙識中瘋狂地肆虐著。饒是他們修為精深,也難免一陣劇痛,原來是冰雪對玄機和陸壓釋放了超級精神波。這種精神波的超大功率,似乎還要強過在當初與楊戩戰鬥時的程度,就連玄機真人這樣地修為也無法完全免疫。

    就在陸壓等人受精神波與重力影響,全力抵抗精神波之時,刑天忽然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只見那胸口的雙「目」中冒出紅光來,手中干戚神斧化為一道虛影,朝天揮去,揮動間,帶出一股玄妙地力量。那韌性極強的天羅地網居然當不得這一斧之威。當即被一分為二。那神斧餘勢未盡。朝身前陸壓的一個分身抹去。陸壓知道他斧勢的威力,必須提早躲避,當下連施了六種神通,最終化作一綹火光,潛入那地底的裂縫,出現在數十丈開外,總算是閃避了開來。

    陸壓正想再次撲上來,誰知身形才一動,居然栽倒在地。四肢齊齊斷落。剛才刑天這一抹中,居然包含了四記致命的攻擊。而每一擊都正中陸壓身上仙力防禦最薄弱的地方。或許說,原本的防禦並沒有太大的漏洞,而是這一抹地奇異神通製造出了弱點。

    這正是刑天新從《庖丁解牛》地故事中悟出的「解牛」之術。上次在武夷山與陸壓相鬥時,還是「所見無非牛者」的層次,如今卻已至「未嘗見全牛」的境界了。這是一種奇妙的力量運用技巧,或者說是一種法則,讓敵人根本無法規避。只不過,刑天對這種技巧的掌握還不夠精熟,須得心靈之境在一剎那提升到一個奇妙的境界才能勉強施出,而且極耗力量。

    陸壓道行深厚,雖然被斬落四肢卻不慌亂,那四肢的斷口卻冒出熊熊火光來,又自動接在軀體之上。一陣燃燒過後,居然復原如初,勉強恢復了行動力量,只不過面色甚是難看。陸壓的分影之術等若將身體分作三份,每一份都相當於一個真身,只要有一個不滅,就不會死去,這三個分身俱是息息相關,一身受到重傷,另兩個分身也有感應,氣勢頓時弱了許多。

    刑天那重力之術乃是魔體地異能,但並不能使用太久,漸漸地,玄機真人等人又恢復了正常。玄機真人不知刑天這種可怕的攻擊只是靈光一現,見到陸壓被連斷四肢,頓時心中一沉。他自忖並無那等重生神通,若是刑天對自己砍出這一斧,只怕也是難以防禦,下場甚慘,當下倒也不敢上前,只是謹慎地以震天錘與雙劍護住全身。這一來,倒給了耗力過巨的刑天喘息的機會,刑天飛快吞一下一顆丹藥後,又開始朝三人攻去。憑這那以命搏命的氣勢,竟然反客為主,將陸壓與玄機真人壓制了下來。

    張紫星見天羅地網破開,當即帶著冰雪朝陸壓和姜子牙的方向追去;原本陸壓的遁光極快,但攜著姜子牙,無法發揮最快速度,而且方才被刑天那一招《庖丁解牛》重創分身,故而遁光也慢了不少,被後來的張紫星追了上來。

    陸壓眼見遠處就是周軍的軍營所在,又見追來的只有逍遙子和另一名女子,當下將草人交給姜子牙,說道:「子牙你速速逃往營中,這裡由我來對付。」

    「陸道兄小心!」姜子牙點了點頭,接過草人,施展土遁之術,朝大營方向逃去。

    面對著追上來的冰雪和張紫星,陸壓毫不慌張,身上冒出強大的熾熱之力,整個人變化成一隻巨大的金色怪鳥來。這怪鳥有三隻腳爪,渾身火光繚繞,可怕的高溫將周圍的地面都烤紅了。

    冰雪首當其衝,被這怪鳥的腳爪拂中,禁受不住那高頓,當即汽化,化作點點液體掉落下地。

    陸壓早看出冰雪修為低微,搶先出手,果然輕易解決,不由得意,再朝仇人張紫星撲來。張紫星朝姜子牙逃遁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被陸壓的聲勢所驚,不敢敵對,化作血光,朝回逃去。對於這個今天來搗亂的逍遙子,陸壓是深恨已久,兩人的恩怨還要追溯到當年梅山的混沌石事件,當下哪裡肯捨,振翅追來。

    姜子牙修為太低,土遁之術也無法長距離使用,拚命幾次施展,才到達軍營前方不遠之處。此時就聽前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師叔!」

    姜子牙一看,居然是楊戩,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此時正是情急逃命,也沒有細想,大喜道:「你如何來此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碧游宮多寶護短

    楊戩施禮後說道:「我奉燃燈老師之命,前來接應師叔。師叔可速將草人交與我,以免那對頭追來加害師叔。」

    姜子牙方才見識到刑天等人的可怕戰鬥力,知道草人是個燙手山芋,慌亂之下也不細想,立刻交給楊戩:「敵人甚是了得,你且小心!」

    楊戩點了點頭:「師叔放心,營中已有安排,請速回營!」

    姜子牙急於逃命,又知楊戩的能耐,也不多說,再次施展土遁朝大營逃去。

    姜子牙離開後,楊戩的形貌開始急劇變化,變作一位相貌冰冷的絕美女子來,正是剛才被陸壓「打死」的冰雪。

    姜子牙趕了一段路,忽然覺得奇怪:自玉鼎真人在十絕陣中陣亡後,楊戩便在金霞洞潛修不出,怎麼突然來這裡了?況且燃燈道人不是在前線麼?若是知曉首陽山有變,怎會讓楊戩一人孤身前來?

    姜子牙這一段土遁,正好來到大營之前,正逢南宮適,忙問:「南宮將軍,前方戰事如何?」

    南宮適答道:「武成王正與各位仙長大戰聞太師,至今未歸。」

    姜子牙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又問:「你可見我那師侄楊戩?」

    南宮適搖搖頭,姜子牙面如土色,大叫一聲:「中計了!」

    原著中,楊戩依靠變化訛詐陳九公兩人的草人,如今冰雪也用變化之術,從姜子牙手中騙到草人,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報還一報?

    此時張紫星已接到了冰雪發來的訊號,心中暗喜,回到首陽山會合刑天。一路朝來路殺去。刑天的戰力驚人,又重創了陸壓地分身,而太微真人也被冰雪所傷,眾人俱是心存忌憚,故而不敢阻攔,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殺出一條血路,駕遁光遠去。

    太微真人仙識中感覺到敵人遠去,暗鬆了一口氣,摸索著拿出一個玉瓶來。想要倒出丹藥來療傷,哪知那玉瓶裡居然是空空如也!整個法寶囊中就如同被強盜洗劫過一般,所有的丹藥都消失一空,而那些法寶也似乎全被什麼東西吸乾了靈氣一般,形同廢物。

    太微真人就算再傻,也知道遭了別人的算計,而這一切地罪魁禍首正是他一直當做「崑崙晶玉」的藍珠,太微真人心中極其憤怒,但由於當日為了私吞「晶玉」,向玄機真人與度厄真人隱瞞了追擊逍遙子的事實,所以也不好說明,只是低聲下氣地請玄機真人借療傷仙丹一用。

    玄機真人見到太微真人雙目失明,頭部與上半身骨肉嶙峋,傷勢十分恐怖,也不由駭然。考慮到此人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當下拿出三顆丹藥交給太微真人,歎道:「若是一開始我等四人能同心協力,全力對付刑天,如何有今日之敗?度厄道友也不會橫死了。」

    這話倒也不錯,如果四人一開始全力對刑天出手,敗的必定是張紫星一方,問題是,以這四人的為人與心機,會那樣做嗎?

    太微真人聽出玄機真人語氣中的不滿之意。但此時也只有忍氣吞聲。向其謝過贈藥之情。他將丹藥服下一顆,並嚼碎另兩顆搽在體表。那藥果然靈驗。傷處開始迅速生肌止血,不久便恢復成原狀,但眼睛卻是一時難以治癒,而且元氣大損,神情甚是萎靡。

    陸壓那分影之術雖然玄妙,但極耗元氣,而且所受的傷勢全會累加到本體,因此並不比太微真人的傷輕多少,也吞下自製丹藥,說道:「這逍遙子好生厲害,竟然能算到我釘頭七箭書之事!此番雖遭逍遙子邪術,折了度厄道友,但子牙已帶草人逃回營中,終是沒有讓他們得逞。」

    陸壓此語,也是在為自己的斬仙飛刀誤殺度厄真人開脫,說明這一切都是出於逍遙子的「邪術」,與旁人無關。玄機、太微都是識趣之人,紛紛點頭稱是。

    就在此時,就見姜子牙氣急敗壞地趕來,一路大呼「大事不好」,陸壓吃了一驚,忙迎了上去。

    姜子牙上氣不接下氣地將「楊戩」騙取草人之事說完,就見陸壓面色大變,細細回憶起那女子的情形,不由懊惱無比,頓足捶胸:想不到最終還是遭了逍遙子地詭計!

    這一來,趙公明若是獲救,不僅謀算定海神珠之事落空,而且必會上門尋仇。若是趙公明夥同刑天、逍遙子找上門來,屆時以那定海神珠的威力,自己如何能敵?

    陸壓算算時辰,心念一動,露出狠辣之色,手中現出一個花籃來。陸壓從花籃中取出小小一張桑枝弓,三隻桃枝箭,然後默運玄功,朝三枝箭上各噴了一口帶著火焰的精血。

    桃枝箭受這精血之力,頓時發出詭異的紅光,陸壓說道:「子牙,你且持此弓,受我仙力相助,感應那草人所在,彎弓射之,自可穿越千百里之外射中那草人。此番縱使難取趙公明性命,也要讓他長眠不醒,至少是修為盡失,無法再相助聞仲。但我施此術後,也甚費心神,須得立刻尋一隱秘之處療傷恢復,短期內無法再助你了。」

    姜子牙眼睛亮了,趕緊謝過陸壓,請他雙手貼於背上,靜下心來,任那仙力操縱自己。陸壓果然感應到了草人的位置,操控姜子牙的身體彎弓搭箭,將那三枝帶著陸壓精血的桃枝箭先後射出。

    那桃枝箭果然詭異,離弦之後,居然消失在空中。射完這三箭,陸壓的神情陡然萎靡了下來,彷彿大病一場,而姜子牙也覺得渾身沉重,居然提不起一絲力量。

    與此同時,握著草人的張紫星忽然感覺到有些異樣,再看手中草人時,居然忽然多出三枝小箭來!

    張紫星大吃了一驚。就見這三箭正中雙目和心口,與原著描寫的方位一模一樣!張紫星心知不妙,此時已至金雞嶺上。三人連忙降下地來,快步走入營中。

    就見蕭升和曹寶迎了上來,說道:「方纔趙道長大叫一聲,坐起身來,似是自夢中驚醒,卻又倒了下來。」

    張紫星暗叫不好,趕緊前去營中看趙公明,就見趙公明心窩中有血漬,面具後地雙目似也有血。但似乎並未絕生機,如同活死人一般。那傷處就算是搽以丹藥,也無法恢復。

    張紫星心中大恨:想不到千辛萬苦,搶來了草人。卻終於還是沒能逃過毒手!他對於釘頭七箭書的認知僅僅停留在原著的層次上,然而如今的釘頭七箭書卻是大大縮短了拜禮的時間,而這提前發射的三箭究竟會有什麼後果?

    由於連刑天都不太瞭解這釘頭七箭書的具體情況,所以張紫星也不敢妄動那草人身上的三箭。原本這次搶草人算是大獲全勝,雖然刑天負傷不輕,但畢竟沒有傷到根本,而西周一方折了度厄真人,太微真人重創,連陸壓都吃了大虧。只可惜,眼下又生變故。讓張紫星無法高興得起來。

    不久。聞仲也領軍回到金雞嶺,今日與黃飛虎戰了一陣,不分勝負,各自退軍。聞仲聞聽趙公明的異樣,不由大驚,趕緊前來查看,見到趙公明的慘狀,不由潸然淚下。

    張紫星沉吟道:「此時草人已取回,卻被對方施秘術射中。趙道友的情況大大不妙。只不過此術似是未曾施完,故而還有生機。唯今之計,只有往碧游宮一行,求通天聖人解救。」

    聞太師點了點頭,張紫星讓刑天留下,一邊療傷,一邊助聞仲穩住局面。目前來說,周軍與商軍算是互相忌憚,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主動進攻的,雙方等於進入了拉鋸戰,但比較起來,商軍的後勤準備充足,人心穩定;而西周地後方和物資儲備則很不樂觀。若打起消耗戰,絕非商軍的對手。

    冰雪這次返回後,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需要回朝歌一趟,接受超腦的檢測。張紫星帶著袁洪、蕭升與曹寶,抬起載著趙公明的木床,一路朝碧游宮而去。

    蕭升三人還是第一次來到截教聖人的住所,心中自是十分緊張。張紫星卻是輕車熟路,到達無名仙山一帶時,讓三人先將趙公明放在一旁的山上守護好,自己則朝仙山上碧游宮所在的紫芝崖緩緩飛去。

    這一次,攔住張紫星又是個「老」熟人—火靈聖母。火靈聖母上次充當攔路虎,敗於張紫星之手,後來雖被龜靈聖母所勸解,但始終心有芥蒂,如今她再見到這逍遙子,自是有心為難,喝道:「何人竟然擅闖聖人之地?」

    張紫星忙道:「火靈道友,煩請速稟告聖人,我有天大的要事,急需求見。」

    火靈聖母冷哼道:「你區區一介散仙,有何要事需求見掌教老爺?掌教聖人此時無暇見你,還是速速離去,休得再次胡鬧,若是敢多做糾纏,定當嚴懲!」

    張紫星今天可沒心情與火靈聖母多做糾纏,喝道:「火靈道友!此事十分急切,休要胡攪蠻纏,若是不願通傳,我便去尋金靈與龜靈兩位道友!」

    「鏘!」一聲,火靈聖母背上太阿劍已經自動出鞘,懸浮在空中,直指張紫星:「此乃碧游宮,聖人之所,豈是你來去自如之處!」

    張紫星原本因為趙公明之事,就心中煩亂,見她故意刁難,不由大怒,也不多作解釋,喝道:「火靈!你再如此無禮,休怪我手不容情!」

    火靈聖母怒極反笑,也不言語,太阿劍閃爍出耀眼的紅光,朝張紫星飛來。張紫星冷笑一聲,不避不讓,手中現出老子所借的離地焰光旗來。這旗乃玄都奇寶,上有五行之氣,有莫大的護體之力,就連番天印這樣的寶物也動之分毫,何況是區區太阿劍?

    火靈聖母見自己寶劍居然在逍遙子前方滴溜溜直轉,卻無法前進,正想施金霞冠,卻見逍遙子手中銀光燦燦,迅速飛來。火靈聖母只覺身上一緊,已被一條銀索捆了個結實。

    張紫星原本就是因為不忿火靈聖母的刁難和無禮才出手,以縛龍索捆住她後,也不加害,反而將那太阿劍仍歸回火靈聖母地劍鞘中。蕭升、曹寶和袁洪看到前方仙山寶光閃爍,又聽到張紫星地喝聲,知必有變故。三人略一合計,袁洪以一票不敵兩票的劣勢,被迫留下看護趙公明,蕭升則拿出落寶金錢,與曹寶一同小心地飛上前去。

    張紫星拿下火靈聖母後,正要去找龜靈聖母或是金靈聖母,此時就聽前方一人飛來喝道:「什麼人敢在碧游宮撒野?」

    火靈聖母一見此人,忙道:「師尊救我!此人意欲強闖紫芝崖,還仗恃法寶之力將我擒下!」

    來人正是通天教主座下大弟子,截教第一玄仙多寶道人。多寶道人聞言,見到徒兒果然被擒,不由大怒。

    張紫星吃了一驚,鬆開了縛龍索,忙道:「多寶道友,休要誤會,我此來是有要事求見聖人老爺,方才只因火靈道友有意為難,故而發生誤會。」

    多寶道人冷哼道:「師尊確已閉關不見任何人,怎是我徒兒有意為難於你!」

    張紫星這才想起通天教主當日所說的閉關參悟誅仙陣圖之事,不由心急如焚。多寶道人冷笑道:「逍遙子,我知你與金靈、龜靈兩位師妹有交情。但此番你強行出手,辱我弟子,我怎可視若無睹?我也不為難你,只須你也讓我捆縛一回,就此作罷!」

    多寶道人說完,手中飛出兩道金光,呈蛟龍狀,朝張紫星捲來。張紫星心中無名火起,手中現出離地焰光旗,展動間,那兩道金光頓時不能近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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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落寶金錢落多寶
   
    多寶道人一眼就認出了離地焰光旗的來歷,[ 暗暗驚異。而張紫星此時不知怎麼的,居然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將定商劍握在手中,朝那兩道金光斬去 轉瞬已斬出數十劍。

    定商劍銳利無比,而多寶道人見到離地焰光旗 正驚疑間,並未操控法寶。那兩道金光經不住定商劍連續的劍氣 當下被斬作四段,光芒頓時黯淡、消失,變成四段普通索形落下雲端。

    這兩道金光索本來並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寶物,但此舉卻是拂了多寶道人的面子。此時圍觀的截教門人漸漸多了起來,見多寶道人與來人爭鬥,不由低聲議論。

    多寶道人雖知這逍遙子來歷不凡,曾得師尊幾次親自接見,又身懷八景宮聖人的至寶,但他身為大師兄,當著諸位師弟晚輩的面被毀去法寶,一時拉不下臉來。

    「好個逍遙子,居然身懷離地焰光旗,怪不得如此張狂,辱我門下!今日你休要再多言,先做過一場再作理會!我且不用修為勝你,就以法寶較量一番,看你能支撐多久!」多寶道人不愧多寶之名,話一落音,手中現出七柄寶劍來,各有奇獸之紋,喚作七煞劍。

    七劍朝張紫星飛來,組成一個劍陣,方位不斷活動將他圍在當中。不等張紫星反應過來,多寶又祭出兩顆寶珠,以上下方位,懸浮在劍陣的兩端,緊接著又是一方黑印、三個金圈。一張綠網。

    這些法寶有機地組合成一個大陣,相輔相成,中央是鋒銳的七劍主攻,兩顆寶珠在上下方吸收反擊的力量,黑印在空中不時抽冷子暗襲。金圈則繚繞旋轉,尋求敵人的空隙進攻,綠網將整個空間都包圍了起來,防止敵人逃跑。

    張紫星終於明白多寶道人道號的由來了,這位仁兄手筆甚大,法寶一出就是「量販」,而且他最厲害之處就是能同時控制這麼多不同的寶物,並使這些屬性不同的寶物能組合成一個變幻莫測地陣法。從而發揮出最大的作用。怪不得多寶道人當年送出貔貅鐲時,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沒辦法,誰叫人家資本雄厚,區區貔貅鐲。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多寶道人施展出這等華麗的手段後,眾門人都露出驚羨之色。嘖嘖稱讚。多寶道人也覺扳回了面子,臉上雖然依舊沉穩有度。心中卻是暗暗得意。

    多寶道人的實力,原本就遠在張紫星之上,這個「法寶大陣」更是使他感到了強大的壓力,一時也無法還手,只得施展離地焰光旗護住全身。老子的法寶果然了得,那法寶雖然眾多,卻始終無法落下來。

    就在此時,就見外面一道金光飛來,最外面的那張鋪天蓋地地綠網居然立刻變小了下來。隨金光而落。被一個人影搶在懷中。多寶道人心念微動,不料居然無法再控制綠網。這心神相通的法寶如同被什麼截斷一般,不由一驚。就在這當頭,金光再度閃耀,那方黑印也落了下來,緊接著,又是那三個金圈。

    多寶道人面色驟變,目光落在了那兩個施金光、搶寶物的傢伙上——這兩人應該是逍遙子的同夥,修為十分低微,那金光也不甚出奇,卻沒想到能連落三寶,究竟是什麼來歷?正驚疑間,兩顆寶珠又被落了下來,這大陣已七零八落,威風盡失。

    這金光正是封神中的法寶殺手——落寶金錢,那兩人自然是蕭升與曹寶了。

    多寶道人見這法寶大陣為兩名修為低微地真仙所破,心中惱怒,祭起紅雲傘,要將蕭升、曹寶收入傘中。蕭升看得真切,再次施出落寶金錢。那金錢邊緣長著一對奇特的翅膀,飛過之時,紅雲傘頓時失去效用,落了下來,曹寶瞅得真實,身形如風,迅速上前接住,搶入囊中。

    多寶道人連失諸寶,肉痛還是其次,更重要地是在同門面前出了大醜,頓時殺氣大顯,當即一指那七煞劍,七劍光芒大盛,不再圍困張紫星,調頭朝曹寶、蕭升飛去。張紫星知道落寶金錢有「不落兵器類法寶」的壞脾氣,不待蕭升再施落寶金錢,飛身上前,一舉離地焰光旗,將那七煞劍停了下來。

    一旁觀戰地門人就要上前來相助,卻被多寶道人大聲喝止;他是眾人的大師兄,又是在自家的地盤上,怎可如此自落身份,要靠群毆才能取勝?

    奪寶道人存心降伏逍遙子,眼中射出精光,大喝一聲,施展出了最厲害的法寶。

    空中頓時出現了九個奇異的圖紋,中央一個,四周是八個,張紫星頓覺壓力大增,而那熟悉的九個圖紋也讓他大吃了一驚,河圖?

    不對!這九個圖紋雖然那與河圖一樣,但又有區別,尤其是排列的方式和位置。張紫星猛然反應了過來,失聲道:「洛書!」

    河圖與洛書是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兩幅神秘圖案,歷來被認為是中華文明的源頭,有「宇宙魔方」地美譽。相傳河圖是伏羲氏時,被龍馬背負而出;而洛書則是大禹時,被神龜背馱而出。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劃天下為九州。還有「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之句。

    而如今,作為與河圖齊名地寶物,洛書居然落在了多寶道人的手中!

    多寶道人聽他說出洛書地來歷,也有些驚訝,正要施展洛書的神通。不料逍遙子身上忽然傳來一股莫大的吸力,洛書居然不受控制的朝前而去。多寶道人大驚,他精通製器之術,若是尋常法寶倒還罷了,這洛書可是先天之寶,當年費盡苦心才得到手。怎可就此失去?

    張紫星也感覺到了體內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與洛書相互吸引,那力量瞬間便脫體而出。多寶道人就見張紫星體內忽然飛出數個奇形符號,與洛書的九形遙遙相對。

    多寶道人見狀,悚然動容,驚呼出聲:「河圖!」

    兩圖彼此呼應。漸漸接近,那些符號也重疊交錯在一起,圍著張紫星轉了一圈,良久方才緩緩分開來,各自飛回。

    洛書圍著張紫星旋轉地時候,張紫星感覺到居然有一股前所未有奇異感覺從心中升起,而河圖飛回張紫星體內後,這股奇異之力也被帶了進來。似乎是洛書的力量。他來不及細想,將那力量納入體內。

    此時,原本在靜修的金靈聖母與龜靈聖母聞訊匆匆趕來,為雙方調解。以多寶道人的見識,自然知道河圖乃伏羲聖皇之物。這逍遙子想必與火雲洞三聖皇關係匪淺,更何況還有大師伯老子的離地焰光旗在手。只怕此人地來歷絕非一介散仙那麼簡單。

    多寶道人暗忖以自己截教第一門人之能,身懷眾多法寶。更有洛書在手,居然也一時戰逍遙子不下。雖然對方是靠離地焰光旗這等寶物護身,又有河圖抵消洛書,但能擁有這麼多法寶,本身就代表了一種實力,當下對這逍遙子的不由高看了幾分。出於剛才洛書被吸引的奇特情景,多寶心有忌憚,一時也沒有再動手。

    一旁有消息靈通的門人說起逍遙子在三山關設幻魔陣,殺玉鼎真人、擒廣成子的事跡。多寶道人是個重視實力之人。又聽得他戰敗闡教諸仙。與本教是友非敵,當下暗暗點頭。接受了兩位師妹的調停,與逍遙子化敵為友。

    張紫星讓蕭升曹寶將所收取的法寶退了回去,並言明多寶道人不施玄仙修為,為人大度有心相讓之事。多寶道人最愛聽的就是好話,聞言好感大增。此番既然恩怨消解,便問起他來意,張紫星將趙公明之事說了出來。

    多寶道人才知這逍遙子確實是有急事而來,而且為的還是他截教精英弟子的性命安危,當下收起傲氣,親自道歉。張紫星自是不會計較,而且還承認了自己的不當之處,當初若是他能忍下一口氣,直接對火靈聖母說出此事,就不會如此周折了。此言一出,連火靈聖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眾仙將趙公明抬入碧游宮中,見那慘狀,無不咬牙切齒。當聽聞張紫星說起余元身死、屍身被辱之事,更是義憤填膺,尤其是余元之師金靈聖母與一干交好的同門,紛紛說要親往金雞嶺報仇雪恨。但通天教主閉關前曾有嚴令,宮中弟子須得各自靜修,不得離開仙山,故而也無可奈何。

    張紫星此時最關心的是趙公明地狀況,由於通天教主此時閉關參悟誅仙劍陣,縱是首徒多寶道人也無法打擾,不知該如何解除這該死的釘頭七箭書。

    一位長鬚黑面、身穿皂服地道人沉吟道:「聞聽這釘頭七箭書乃上古妖族不傳秘術,能滅人元神,極為厲害,非有護身至寶或是大神通者不能倖免。當年后羿法力通玄,勇猛無匹,以射日弓與落日箭射下妖族九日,卻也死在此術之下。隨後妖魔大戰,妖皇隕落,此術也為之失傳,想不到那周營竟有人通此邪術!如今幸得逍遙道友半途搶奪草人,雖然中箭,依然能保趙道兄性命。只是如此狀態,丹藥不進,甚是令人擔憂。若是再這般拖延下去,就算等到師尊出關能救活命,一身修為只怕也是難保……」

    多寶道人皺眉道:「依師弟看法,當如何救之?」

    烏雲仙沉吟道:「此術除聖人外,天下恐怕僅有一人可解。」

    龜靈聖母素來性急,說道:「烏雲仙!此人是誰,速速說來,休要囉嗦!」

    張紫星聽到此人居然是烏雲仙,不禁多看了兩眼。烏雲仙絕對屬於截教中的實力派,原著中曾在萬仙陣中仗著一柄混元錘,連敗闡教金仙廣成子、赤精子,可惜最後為被准提道人收服。

    烏雲仙是金鱉得道,不知道是否和龜靈聖母這母烏龜有一腿,對她顯得有些忌憚,也不生氣,說道:「火雲洞中,有三位聖皇,伏羲、神農、黃帝。其中,神農聖皇嘗百草,精醫道,能破一切瘟毒邪疾。趙道兄此症,非神農不可救。」

    多寶道人目光一亮,看了張紫星一眼:這逍遙子能得伏羲地河圖,想必與火雲洞淵源極深,若是逍遙子願去,此事自是希望大增。

    神農?張紫星露出沉吟之色,說道:「我當年也曾往火雲洞拜見三皇,只不過三位聖皇曾言,火雲洞即將封洞,不再見外人。也不知此番能否見到神農。我這便前往火雲洞盡力而為,只望能得聖皇垂見,救得趙道友性命。」

    眾仙紛紛點了點頭,張紫星也不逗留,留下袁洪三人在碧游宮中照料趙公明,自己則迅速朝火雲洞而去。

    來到火雲洞所在的玄岳,張紫星驚訝地發現,火雲洞原本所在的位置已面目全非,竟變成了一處廢棄的山丘。

    張紫星想到當年伏羲所說火雲洞封閉之語,本是一陣沮喪,轉念一想,不如在這裡找一找,或許這裡有三聖皇留下的什麼線索也不一定。

    就在他在這廢丘一帶搜尋時,忽然發現,無論他走到哪一邊,眼前總是這廢丘的景象,心中不由恍然:原來火雲洞並未搬遷或封閉,而是設下了一種奇異的陣法,使得外人無法干擾。

    出於對三聖皇的尊重,張紫星不敢妄自破陣,當下朝記憶中火雲洞的位置施了一禮,以仙力將聲音緩緩傳出:「朝歌子辛,求見火雲洞三位聖皇陛下。」

    連呼了三聲後,那廢丘地景物忽然生出異象,整個空間猶如波紋一般扭曲了一陣,終於現出一條通道來。

    通道前,一名十來歲地童子朝張紫星行禮道:「三位聖皇陛下有請,請陛下隨我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火雲洞再會三皇
   
    張紫星認得這正是當年的那位青玉童子,連忙還了半禮,跟著童子走入通道。

    走過通道後,眼前的景物驟然一變,依稀是當年來過的火雲洞之狀。

    進入火雲洞,就見伏羲、神農、黃帝三皇端坐洞中雲床之上,張紫星不敢怠慢,大禮參拜,伏羲開口道:「陛下休要多禮,童兒,看座。」

    張紫星謝座後,伏羲問道:「陛下,今日親臨於此,不知有何見解?」

    張紫星忙道:「子辛本不敢打擾三位陛下清修,只不過有一摯友,近日遭了釘頭七箭書之禍,特來請聖皇相救。」

    一旁的神農動容道:「釘頭七箭書!此術乃上古妖族邪術,當已隨妖皇隕落而失傳,為何又重現人間?此術惡毒無比,專取人元神,二十一日拜禮後,以三箭射草人三心,中者無不斃命。就算是我,也無法救治。」

    張紫星連忙將當日的情形說了一遍,神農微露驚訝:「二十一日縮至了七日?莫非那三才陣……這施術之人好生狠毒!若我所料不錯,這三才陣只怕是另一種秘祭之術,施展三才陣的三人都會身中特異的祈咒之力,若無大機緣,只怕俱無善果。」

    張紫星這才明白原來玄機真人三人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陸壓算計了,這陸壓果然是心狠手辣的狠辣之輩,而這「祈咒」已經開始應驗了:度厄真人身首異處,當場慘死,無數年來的修持苦功,俱是毀於一旦,縱然身為玄仙,也無法倖免。

    只聽神農問道:「陛下沒有處置那草人吧?」

    張紫星搖了搖頭:「只因不曉那釘頭七箭書之秘,故而不敢妄動。」

    神農點點頭:「幸虧陛下持重。若是妄自拔箭或毀去草人,只怕還有變故。你那友人中此邪術。當為元神重創,所幸半途被你將那草人奪走。雖那人以秘術復射中草人,但終是未完成此術。以你友人玄仙之境,元神潰而不散,性命一時可保,但也不可拖延,若是長此以往,輕則修為大減,重則永遠無法甦醒。」

    張紫星忙請教解救之法。神農沉吟良久,說道:「此元神潰敗之惡傷,甚難施救,但也並非無法。古卷上曾載有三生返神丹當可解此厄。不僅可從昏迷中救醒,還能使修為盡復舊觀。只不過,三生返神丹須復合古法煉製,即先煉成三種丹藥,再以秘術將這三顆丹藥合煉一處,才可成功。這三種丹藥為乾坤返生丹、返春延生丹、歸衍回生丹,均是珍稀無比。而且那復合古法,就連我也僅聞其名,未曾學得。」

    張紫星聞言,眉頭緊皺:那乾坤返生丹這不是菡芝仙打算幫他煉製的丹藥嗎?菡芝仙曾說此丹須萬載靈液。好在有清泉小妹在。才能解決這最大的困難,這樣看來。返春延生丹與歸衍回生丹想必更難,而且就算能湊齊三樣丹藥,神農也不會那復合煉製之術,趙公明豈非是無救?

    神農見他面色沉重,說道:「陛下不必憂慮,我此處止有返春延生丹一顆,可贈於陛下。至於另外兩樣丹藥和那復合之術……若能求得一人相助,必可成事。」

    張紫星一聽還有希望,忙道:「請聖皇指點迷津!」

    神農沉吟道:「此人居於西陲仙山,擁有無數珍稀仙材,雖是女子之身,但若單論煉丹之術,三界無出其右。縱是我也自歎不如。只是此人早年曾遭大變,故而陛下此行……只怕甚是困難。」

    張紫星心中一動,已經隱隱猜到神農所說之人,正要開口相詢,神農已將這人的名字說了出來:「此人正是西崑崙仙山之主,西王母。」

    果然是瑤真人!張紫星眼睛一亮:這位「性情孤傲,不近人情」的西王母對別人可能算是一件難事,但對於已與西崑崙有盟約的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張紫星低頭思忖了一陣,正要告辭前往西崑崙,伏羲身旁地另一位聖皇,軒轅黃帝開口了:「陛下,你是否已魔體大成?」

    張紫星一震,抬起頭來,正迎上了黃帝眼中凌厲的精光。

    張紫星知道自身地無上魔體具有收斂氣息修為之妙,配合那真武靈訣的妙用,就算是玄仙上階巔峰之人,也未必看得出真實修為境界,但這或許能瞞過一般玄仙,卻瞞不過曾與蚩尤大戰的軒轅黃帝。

    張紫星點了點頭,坦然道:「軒轅聖皇果然法眼無差,我因機緣巧合之下,獲上古魔神之力,故而成就無上魔體,雖是意外卻已成事實。」

    「無上魔體!我還只當你魔功大成,想不到你卻已修成連蚩尤都沒有的上古魔神之無上魔體!」軒轅黃帝從雲床上站了起來,目露精芒:「當時我見你能將我心訣與蚩尤的魔訣合煉一處,一時心軟沒有傷你,只望你能領悟大道,超脫魔念。不料你如今卻成就了無上魔體,身心已合為一,再無辦法擺脫。以你帝王至尊,必會使人界塗炭,重演蚩尤之事。今日我拼了大因果之厄,也要除掉你這魔頭!」

    張紫星沒想到黃帝的反應如此激烈,忙道:「軒轅聖皇!且聽我一言!」

    黃帝右手食指與中指併作劍形,冷然道:「今日任憑你舌燦蓮花,也休想有活命機會!」

    說罷,一股沛然而鋒銳的力量撲面朝張紫星而來,張紫星只覺自己的無上魔體似乎受黃帝發出的這股力量所刺激,彷彿是遭逢到什麼極為可惡的對頭一般,不由自主地迸發出強大地抗力,竟然在那滔天的壓力面前半分不讓。

    一旁的伏羲與神農對於黃帝的行為並沒有阻止之意,只是靜靜地觀戰。

    黃帝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抗力,冷哼一聲,進一步加大了氣勢地壓迫。軒轅黃帝乃玄仙上階巔峰修為,又有聖皇位階之力。所發出地威懾之力還要遠勝普通玄仙。那股可怕地壓力幾乎讓張紫星透不過氣來,同時無上魔體的力量也被瘋狂地激發了出來。身周燃起了淡淡地黑霧,雖被黃帝的巨大力量迫得朝後翻捲。卻始終不散。

    黃帝劍指朝上空一甩,張紫星頓時感覺到周圍已經多了無數股可怕的銳氣,將他重重包圍。從那銳氣光芒所映襯出的輪廓來看,儼然是一把把無形的利劍。張紫星本能地察覺到這銳氣的可怕,每一股銳氣,都有取他性命的威力。

    張紫星見黃帝不顧三七二十一地就要取自己性命,心中悲忿,眼中凶戾之光大盛。將神通盡數施展出來。他身周黑霧漸漸聚合成一個獸頭,看形貌正是原本玄圭中的上古奇獸饕餮。

    饕餮雙目冒出紅焰,頭顱驟然增大了數倍,張開巨口。朝周圍地萬劍迅速吞去,居然將那成千上萬的無形之劍吞噬了不少。

    黃帝一指饕餮。萬劍齊齊飛去,可怕的劍氣轉瞬便將那饕餮之形分裂成數片,張紫星大喝一聲,那無數碎片又化作無數細小地蚊蚋之形,附於黃帝的無形劍氣上,那些被附著地無形劍氣居然漸漸虛弱直至消失。

    饕餮的吞噬之功!蚊道人的散體化蚊的吸噬之能!這種神通,正是「域」的妙用,以他原本對域的參悟,還不能自如地使用這種程度的「虛而實之」的境界。如今在黃帝巨大的壓力之下。魔體的潛力被激發了出來,使用也更加得心應手。

    黃帝喝道:「好個魔頭!居然有此神通,果然了得!當年見你還僅是區區真仙,如今修為居然已快晉至金仙上階了!今日若不除去,必有後患!」

    張紫星胸中凶戾之意更甚,那無數蚊蚋又恢復成饕餮之形,巨口張合間,將那萬劍又吞噬了大半,隨即被剩餘劍氣斬開,再化作蚊蚋之形,反而將黃帝包圍了起來,怒道:「魔頭又如何?」

    雖然他心中惱恨黃帝,但並沒有下殺手,蚊蚋凝而不發,並沒有上前去攻擊,說道:「你乃聖皇之位,這許多年來,居然還如此參悟不透!」

    黃帝冷笑一聲,五指一轉,一道劍網朝四周擴散開來,那蚊蚋雖然細小,卻被這劍網地玄妙之力所牽引,不由自主地被粘在網上,紛紛湮滅無形。那劍網餘勢不止,朝張紫星鋪天蓋地的罩來,若是被罩實,必是個碎屍萬段地結果。

    軒轅黃帝不愧是擁有位階之力的頂級玄仙,實力果然可怕,連蚊道人那樣詭異的神通,都被他輕易破去。

    危急關頭,張紫星身邊陡然現出九個鼎來,將他護在中間,那劍網碰到九鼎,便如霜雪遇到烈日一般,頓時消融無形。伏羲和神農見到這九鼎,面色一變,對視了一眼,表情儘是驚訝。

    張紫星喝道:「善惡之辯,在於本心,並非力量本身。若是一味以族類而分,豈非是以偏概全?當年蚩尤確有荼毒天下之念,發動族人與聖皇陛下大戰。但須知魔神一族並非完全如此,譬如魔神刑天,刑天力量不在蚩尤之下,卻不贊同蚩尤之舉,苦勸不得後,與部分族人隱居世外,可見其志。若是當年刑天與蚩尤聯手,只怕聖皇陛下還有大凶險……」

    黃帝知道後來刑天獨力抗天之舉,若論那力量,還在蚩尤之上。如果真如這天子所說的那樣,蚩尤刑天聯合,恐怕整個戰局的結果都會扭轉過來。

    張紫星越說越是坦然,越是理直氣壯,胸中的凶戾與狂暴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凜然之氣,氣勢反而更強。他並未再度攻擊,反而將那九鼎收了起來,但面對著黃帝的巨大壓力,卻已不落下風。

    黃帝冷哼一聲,萬劍又生,齊齊劍指張紫星道:「巧言令色而已!如今殺劫當頭,天下大亂,你以魔身而攝人皇之位,致使大商氣數已盡,如此逆天而行,必有大禍!」

    「龍生九子,各有脾性,不可蓋以論之。昔日蚩尤意欲以魔神族奴役天下,在其眼中,魔神族為善,其餘皆為惡,可殺可滅;陛下若只以人為善,非我族類,皆為惡類,與蚩尤又有何殊異?」

    「妖魔人仙皆乃世間生靈,聖皇陛下何以如此偏激!就算我不是那人界天子,僅有魔神之力,也不可擅以出身以論善惡!況且單以人而論,亦有善惡之分,夏禹功績卓著,賢名遠播,其嫡裔夏桀又如何?此類事例,數不勝數!你說大商氣數乃我魔神之體所致,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紫星直視黃帝眼中的殺氣,毫不退讓地又道:「你說我逆天而行,那如何是順天?幾個聖人一時推算的結果就叫天道?須知天道飄渺,天意難測,縱是聖人也不能妄稱天道!何況是旁人?你說我是逆天,我偏說我是順天!殺劫之數雖不可免,但不到最後天道重列之際,焉知誰順誰逆?」

    話剛落音,張紫星就覺身周的壓力陡然消失,對面軒轅黃帝殺意全消,原本嚴峻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伏羲與神農也是對視而笑。

    黃帝讚道:「好一個命外之人,無論你是逆天、順天,終是有變天之心。」

    張紫星看出軒轅黃帝已沒有半分敵意,也暗鬆了一口氣,不解地問道:「聖皇陛下,您方才……」

    「方纔只不過相試也,陛下休怪。正如你所說,那魔神之事,善惡之分,這許多年來,我如何還參悟不透?」

    黃帝用了他一句原話,笑了笑,正色道:「陛下魔體大成,力量精進,固是可喜之事。只不過,陛下近來是否經常感覺到心中煩亂,易怒易躁,且難以抑制?」

    張紫星回想近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暗暗吃驚:自領悟「域」之力以來,這種情形愈發明顯,當日與龍吉公主鬧翻,後來在碧游宮外擒火靈、戰多寶亦有控制不住情緒的原因,聽黃帝的口氣,莫非是魔體的副作用?
sssaaa3 發表於 2009-5-30 13:33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天帝之位!三皇的請求
   
    神農看出張紫星心中的疑慮 說道:「無上魔體乃上古魔神之異體,若是魔神族之人擁有 可力量暴增,並無妨害。陛下雖修得仙體 但畢竟是人族,與這魔體本有衝突 雖以奇異神通融為一體,卻終是有礙 難免受其影響。若是普通魔功,憑著伏羲皇兄借於的河圖之力,當可化解戾氣。而這無上魔體非同小可,尤其陛下已至於大成之境,非外力所能解。故而軒轅皇弟方才出手相試。」

    黃帝出欣慰之色,說道:「當年見你時,你體內魔神之功與我那心經之力十分均衡,如今卻是魔神之力遠勝心經,唯恐反客為主,不受你掌控。故而我方才一再激發你體內魔體之力,但你卻始終能控制那戾氣,雖有波動,卻終是不為所侵,我這才放下心來。我觀你體內竟已齊聚四靈之氣,若能凝於四脈,參悟混沌,當可修為大進,屆時自不會再有魔體之擾。若你能將魔體之力與心經之力完全融為一體,水火相濟,則可反化其害為其利,成就當不可限量。只不過,如今你還須加強心境修為,盡量控制那種魔體的戾氣,若有特殊的法訣為更佳。」

    張紫星腦中靈光一現,想起當日通天教主所傳授的清心訣來,這段法訣他也曾修煉過一段時間,雖然平日並無效果,但據通天說,能預防混沌九形爆裂時失去理智的情況。如今想起來,在魔體之力難以控制之時。應該可以用於壓制那種不良反應吧,好歹也是鴻鈞出品,必屬精品……

    伏羲開口道:「陛下。你乃命外之身,身負大機緣。短短時日,已快至於金仙上階。更兼寬厚仁德,膽識過人,當年在女媧廟曾與聖人問對。據理不讓。方才軒轅皇弟冒昧一試,發現陛下變革之心依然未變,且有大勇略,我三人甚為歡喜。我這裡有一樁極其重要之事,關乎到三界未來,不知陛下是否有此膽量為之?」

    關乎三界未來?難道又是什麼命運的車輪、宿命之類的?張紫星可沒興趣做什麼救世主,卻無法拂了伏羲的面子。至於同女媧娘娘對峙之事,雖說三皇對此頗為賞識,但伏羲畢竟是女媧的哥哥。他自是不好在其面前炫耀,當下面懇切之色,說道:「聖皇多有讚譽,子辛慚愧,昔日之事,也是一時意氣。不知聖皇有何大事?還請明言。」

    伏羲正色道:「陛下休要誤會,我與媧皇宮聖人雖是兄妹。但此事關乎重大,我絕不會因私忘公。我先問一句,陛下是否還有當年與天命相抗地勇氣?」

    張紫星心中一震,黃帝方才試探於他,一來是看他是否受魔體戾氣的控制,二來是看他是否有變革之心,而伏羲此時這樣問他,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

    細細想來,從他當年初見三皇開始。神農贈藥。黃帝送定商劍,伏羲賜龍馬、借河圖。這一系列的舉動,只怕不僅僅是為了欣賞他這個頗有作為的天子而已,很有可能與今天伏羲所提出事情有關。看來伏羲的算計,早在當年就已經開始了,聖人也好,聖皇也好,無不是深謀遠慮,各有算計。當年女媧廟地幻欲香,包括後來釋出女魃的神秘人……種種謀算,至今許多謎底團仍未解開。

    雖然他有瞭解原著劇情、人物和掌握現代科學技術等優勢,未雨綢繆,做了不少努力,手頭也有一定的實力,但畢竟封神之戰是一盤複雜無比的棋局,這些有利因素充其量不過是讓他某些時候可以從「棋子」的身份勉強變為「棋手」而已,並不代表就能掌控整個棋局。不但不能小看任何對手,而且還須步步謹慎,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張紫星多麼羨慕曾看過的一些輕快小說的主角,人家穿越或重生的生活才叫輕鬆寫意,穿過去就身懷絕世無敵的力量,虎軀一震,能服謀臣良將;邪邪一笑,能傾倒絕色美人;怒吼一聲,就使群雄束手,天下拜服。可惜,如果在這個世界裡,把被人看作是可以輕易操縱地棋子,就能那麼他的下場只有四個字:必敗無疑。

    黃帝見張紫星面帶沉吟之色,說道:「當年陛下在女媧廟曾怒對聖人言,縱然是浩瀚宇宙中的一點渺小的火光,也有剎那間的光芒。莫非陛下已無那等豪情壯志?」

    張紫星聽得黃帝激他,心中暗笑,神農也不多說,一指身後石壁,上面現出兩行字來,正是當日他在女媧廟中所題之句——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張紫星見對方如此作為,心中疑竇叢生:究竟三皇想要他做的,是什麼大事?

    他隱隱感覺,伏羲所說之事,或許對於未來地改變,會是一個關鍵契機,當即說道:「不瞞三位聖皇,子辛這些年來,並未忘當年之志,暗地裡確有諸多謀算。不知聖皇有何大事,還請直說,若是子辛力所能及,自是義不容辭。」

    伏羲欣慰地點了點頭,與神農、黃帝交換了個眼色,說道:「陛下,我三人願趁這殺劫之機,助你登上天界至尊之位,領未來榜上三百餘正神,統御天人二界。陛下以為如何?」

    張紫星這可真正大吃一驚:三皇居然願意助他成為天帝!火雲洞三聖謀算的事情,居然是逆「天」!

    若能登上天帝之位,諸女亦可得以保全,還可統御天人二界,手掌權勢,坐擁美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條件聽起來確實是誘人無比。但張紫星總覺得心中不太舒暢,似乎和他內心中原本地一個心意大是相悖。但將來的事誰都說不準。目前來說,伏羲主動提出此事,正是和三皇進一步拉近關係的最佳時機。若能得到三皇的鼎力支持。加上伏羲和女媧地關係,將來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張紫星腦中飛快思考著,謹慎地問了一句:「子辛斗膽請問伏羲聖皇,為何有此奇念?」

    伏羲答道:「殺劫過後。天道重列,神道當興,天界當有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歸位,以御人界。昊天、金母權欲之心深重,自御天界以來,借天之名多為私利,致使神道偏失。下界中人或憎或懼,少有敬神之心,更兼野心甚大,意圖控天地於股掌。而陛下自登基以來,立三書、造奇物、釋苦奴、改舊制,天下歸心,那忠、孝、仁、義、禮、智、信、悌、節九德之論更是萬民拜服。若非殺劫之世,當為千古明君!」

    張紫星見伏羲將方偭所「立」的九德「功勞」歸於他的身上,知道這件事瞞不過伏羲。苦笑道:「三位聖皇功德無量,子辛在三位陛下面前。如何敢當此千古明君四字?」

    神農笑道:「陛下何必如此過謙?陛下當年在女媧廟與媧皇聖人爭執時,曾願捨帝位與修為,只為換百姓安樂,戰事不起。如此厚德,縱使我三人,也自愧不如。如今殺劫之中,陛下身為人界天子,本有大風險,正好借此超脫,若是成功當可轉禍為福。」

    張紫星不料當年在女媧廟那番心機之語被三皇如此看重,又不便解釋。不由汗顏。

    黃帝面色凝重地說道:「天界、人界本乃天道造化所分二界,雖人多尊於天,但本質卻是並列而立,互為天地,不得相擾。然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卻有心獨霸天、人兩界,借那天地位階之力,成就大道。縱使不成,也可永攝天地之位,將仙、神、人、妖、魔等各族掌於手中,屆時就算是混元聖人,也奈何不得。」

    張紫星才知道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居然有這樣的「大志」,只聽黃帝又道:「當年我與蚩尤大戰,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曾遣送諸仙相助,真意卻是唯恐蚩尤佔據大地,與天界抗衡。期間,昊天曾多次費盡心機,許以天界重位,企圖操縱於我,繼而奴役人界。未果後,金母又遣九天玄女下界,與我雙修,意在惑我,若有變故,還可暗地下咒相害,豈料九天玄女對我動了真心,將一切真相告之。最終,我領悟四靈之力,又得功德之助,成就聖皇位階,讓天帝天后盤算落空,他倆自是對我恨之入骨。而後天界又多次企圖侵吞人界,均為我三人設法所阻。至於大禹之時,洪水氾濫,昊天遣人下界相助治水,也是此意,但大禹亦乃非凡之輩,得九鼎之助,最終平定水患,為天下之主。大禹為天界所迫,決心煉化九鼎以抗天界,不料終是機緣缺失,爆體而亡,我三人唯有嗟歎而已。」

    張紫星感慨不已,原來當年黃帝討伐蚩尤之戰中,還有這許多秘辛!而那大禹居然也是為了人界強煉九鼎而亡,實是令人敬佩。

    神農說道:「陛下,你乃命外之身,不受常理所限,更兼心懷天下,萬物眾生皆視平等,謀略、心智、見識、品德無不是人中之人,實乃天帝之位地最佳人選。若由你執掌天界,必可天下安平,各界心服。」

    張紫星歎道:「如今形勢對我大商十分不利,雖有截教相助,闡教、西方教卻已聯合一處,於背後相助西周,我如何能敵?最終只怕難得善果,更毋論這天位妄想了。」

    黃帝說道:「眼下形勢十分不妙,此事也確是艱難,可謂九死一生,但若是放棄,卻是十死無生。陛下乃大智大勇之人,相信亦明白這一點。」

    這一句倒是真地說到張紫星心坎裡去了——哪怕有一線希望,也不放棄。若他是那意志薄弱之人,早就安於這紂王宿命,胡作非為,混吃等死了。

    「陛下,你方才施展九鼎抵禦我劍氣,可知這九鼎的來歷?」

    張紫星心知黃帝也曾是乾坤鼎地臨時主人,當即毫不隱瞞,說出了得到這九鼎的經過。

    三皇原本還以為這天子不知九鼎來歷,如今聽來,才知道他不僅知曉乾坤鼎之事,還得了定海神鐵,煉化了九形之四,大覺意外。

    伏羲歎道:「陛下可知,縱使你完全煉化了九形,也不能盡復乾坤鼎之力?」

    張紫星這才真正地猛然一驚,他一直以為九形煉化,便可獲得乾坤鼎這件先天至寶,如今聽得伏羲之言,才知自己的想法居然錯了。

    伏羲反問道:「陛下,你可知乾坤鼎為何會化作九鼎?」

    張紫星搖了搖頭,伏羲當下說出一段鮮為人知的秘聞來。

    乾坤鼎乃先天至尊之氣所凝,能容納乾坤,使用者不僅要有大機緣,還須有至尊皇者之氣,否則縱使是聖人,也無法發揮作用。黃帝當年曾借乾坤鼎之力,大破蚩尤,但終是與九鼎無緣,在得聖皇之位後,九鼎又自動歸於海中。

    黃帝深感九鼎威力與天帝野心,唯恐九鼎為天界所得,致使昊天野心得逞,當即上八景宮拜見老子。老子曾化身廣成子,傳道於黃帝,由指點其得乾坤鼎,兩人亦有師徒之份。黃帝以老子為人教聖人,求老子將九鼎封印,以免將來人界遭天界侵吞之禍。

    老子原本亦有此意,但乾坤鼎乃先天至寶,威力至大,縱是聖人,也無法輕易封印。老子算出封印乾坤鼎須得兩件寶物,一為河圖,二為洛書,除此之外,還須一通達乾坤之人,方能成事。

    黃帝向伏羲借來河圖,老子也從某處借來洛書,而這通達乾坤之人,卻是那位曾死在張紫星手中的玉鼎真人!

    原來玉鼎真人本非人身,而是上古奇獸白澤!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乾坤鼎秘辛
   
    白澤乃上古異種,渾身雪白,能言人語,知曉萬物,在民間也有白澤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驅除之術的傳說。白澤出自崑崙山,本身就是靈慧之物,雖乃獸身,卻修人道,曾藏身在玉虛宮的白玉中,偷聽元始天尊講道。這番舉動,自是瞞不過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雖不喜異類,但白澤乃崑崙山的靈物,與玉虛宮淵源頗深,而且還曾幾次相助過闡教門人,故而也沒有立刻施法懲處,而是故作不知。

    經過多次考驗後,元始天尊見白澤果然誠心歸於人化,又喜它通達萬物之靈,資質過人,不僅沒有怪罪偷聽之舉,反而破格將其收為嫡傳弟子,又賜予白玉寶鼎,位列十二金仙。白澤感恩不盡,費盡心力,將白玉煉成法寶,並自稱玉鼎真人,以示永不忘師恩。

    元始天尊迄今為止也只收了四名異類弟子,第一就是這位玉鼎真人,在元始天尊的心中有著相當的地位;第二是曾盡心服侍元始的黃龍真人;第三是彩雲得道的雲中子;最後一位便是那身懷「道友留步」大法,但飽受其餘弟子歧視的申公豹。

    白澤知曉萬物,精神力十分強大,正是修煉九轉玄功的最佳人選,但由於它本身沒有特異的攻擊能力,故而當時在幻魔陣時,沒有使用本體的變身,而是用了最適合自己攻防特點的慶忌之形——來去如風,讓敵人無法掌握,並將原本並不是很強的攻擊集中一點發出,獲得最強的傷害。

    老子以神通尋得海中乾坤鼎所在,借河圖洛書之力,於海中靜坐一百零八日,在白澤的幫助下,使出混沌之力,取定海之珍,煉成神鐵。然後將乾坤鼎按河圖洛書之妙數。施展大神通,一分為九。將那九形印記凝於定海神鐵之上,自此,乾坤鼎終成為九鼎。

    後來大禹得九鼎,治水成功,遂劃天下為九州,每州象徵一鼎,又依此定九章大法。治理社會。

    也不知是否得到了元始天尊的授意,玉鼎真人在協助老子劃分九鼎之時,以那白玉為引,偷偷地吸取了乾坤鼎的鼎魄。借此領悟那化九之力,從而使九轉玄功終臻大成。

    老子本意就是為了分散乾坤鼎至大的力量,對此倒不惱怒,只是在離開前淡淡地說了一句批言:「因乾坤九轉成,因九鼎自解脫。」

    張紫星想起玉鼎真人在幻魔陣中自絕之前,曾問他什麼是「解脫」,心中頓線恍然之意。原來玉鼎真人不敵幻魔陣戰魂之力,又見到張紫星使出九鼎,想到當年老子的批言,已明白可能是大限已至,故而自我解脫。

    而那大禹以九鼎分九州之事也讓張紫星暗暗稱奇:中國古代傳說中,大禹是得到了洛書,分九州再鑄九鼎。如今洛書是在多寶道人手中,而九鼎和定海神鐵也是老子以乾坤鼎所鑄。看來,這個世界的後世傳說,只怕又是另一回事了。

    「八景宮聖人當日之舉,是為免天帝得到九鼎獨大,或是人界帝王倚仗九鼎妄為。如今九鼎落在陛下手中。又有如此機緣。得以煉化九形,亦是天意。若能還原乾坤鼎之力,必可勝算大增。屆時陛下執乾坤鼎以掌天界,正是順理成章,諸仙懾服。」

    黃帝說了一陣,神色愈發肅然:「只不過,要復原乾坤鼎,不僅要完全煉化九形,而且須身具河圖、洛書之力,除此之外,還須玉鼎真人那白玉寶鼎為引,吸收鼎魄,缺一不可。若非如此,乾坤鼎便無法發揮真正的力量,縱使偶爾能自顯奇效,也無法被你掌控。」

    張紫星頷首受教,忽然猛省:河圖洛書還好辦,河圖就在身上,有通天教主地支持,洛書應該也不成問題,關鍵就是那白玉!

    當日玉鼎真人自絕之前,請張紫星將那白玉鼎轉交給弟子楊戩。張紫星敬其神通見識,成全了玉鼎真人薪盡火傳之意,將白玉給了楊戩。想不到這白玉寶鼎居然還有這樣重要的作用!這樣看來,玉鼎真人臨死前,還不忘算計這一步。這樣的敵人,也不知該是痛恨多一點,還是敬重多一點。

    但這樣一來,闡教那邊又要多費腦筋了!還好,他手中有一個重要的俘虜,不知道可否利用這一點……張紫星心念電轉,腦中隱隱出現一個計劃的雛形來。

    伏羲並不知張紫星的盤算,暗運法訣,輕輕招手。張紫星只覺體內河圖之力湧動起來,那幾個奇異的符號自動飄出體內。

    伏羲說道:「陛下,這河圖本為化解你身上魔功反噬之用,如今你魔體大成,也無須如此了。我這便運轉河圖,將內中力量轉一些與你,你可靜心吸納。」

    張紫星點了點頭,沒有再去多想,靜下心來。

    河圖乃伏羲之物,自是心有感應,伏羲才收回,便出驚色,問道:「陛下,能否讓我一探你體內之力?」

    張紫星點了點頭,伏羲手中射出一道光芒,罩住他,這光芒在張紫星地心中被定義為偵查探測類光線,所以身體並無什麼感覺。伏羲默默「探測」,面上驚異之色更濃,問道:「沒想到陛下果然已經自行吸納了河圖之力,而且還有一股奇異的力量,竟似是……洛書!陛下何時見過洛書?」

    張紫星也感到吃驚,他從未主動「吸納」過什麼,究竟是魔體之故,還是體內乾坤鼎之故,或是其餘的什麼原因?而洛書的事更讓他奇怪,來火雲洞之前也就和多寶道人打了一架,河圖洛書兩位老朋友見了個面,並沒有什麼吸納之舉,莫非是被河圖拐帶了進來?

    伏羲恍然大悟:「原來洛書竟是在截教之中,莫非當年八景宮聖人是問這多寶道人所借?這所獲洛書之力恐怕與你身上地真武靈訣有關……無論如何,你已身具此兩者之力,又有九鼎在手,只須將玉鼎真人的白玉寶鼎取來,再煉化九形,便可成功還復先天至寶乾坤鼎之力。」

    洛書和真武靈訣有關?這又是什麼秘聞?張紫星見伏羲沒有再提洛書。心道反正洛書河圖之力已到手,也不深究。問道:「不知三位聖皇如何助我頂替那天帝之位?昊天、金母均乃鴻鈞所封。縱然本次能借殺劫之機,將這兩人除去,我也沒有資格執掌天界。」

    伏羲說道:「只要陛下有決心取而代之,我等自會設法盡全力相助。但殺劫之中,變數眾多,此事雖有謀定,是否能成還是看天。」

    張紫星被三皇說得有些心動。暗忖世事難料,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如今殺劫正是凶盛之時,多一分助力就多一分希望。還是先藉機獲得三皇支持為上。

    張紫星也清楚:三皇之所以有這樣的打算,一來因為殺劫是重列天道的最佳時機,二來他乃天子至尊,又是命外之身,三來他本身有逆天改命的勇氣、志向及其他不少三皇讚賞的因素。三合為一,故而成就了他這個「最佳人選」。

    一念及此,他當即表示願意對付昊天與金母,至於最後是否能成為天帝,還要看機緣與天意。

    三皇最擔心的是他雖然有勇氣,但以人界帝王之身。對於天帝始終有敬畏之意。逞一時血氣,為民與聖人爭執倒還罷了,要他正面與天界為敵,甚至殺死天帝以取而代之,只怕還沒有這個勇氣和信心。故而一再試探,殊不知張紫星是個穿越眾,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天帝不天帝,這一來,三皇最擔心地問題根本就不成問題。況且。長乘道人與玄機真人兩個天帝分身與他本有仇怨。瑤池金母又害苦應龍女魃,還排擠龍吉公主。張紫星原本就把昊天與元卿列為敵人名單,得三皇這麼一說,自是順理成章地應允了下來。

    三皇見張紫星答應得痛快,而且絲毫沒有出畏懼之色,心中甚是高興。由於眼下趙公明身中釘頭七箭書,急需去西崑崙求藥,張紫星也不在火雲洞逗留,起身向三皇告辭。神農拿出返春延生丹交給張紫星,張紫星拜謝三皇,匆匆離去,三皇親送他出火雲洞口。

    黃帝目送著張紫星地身影消失在陣法中,對伏羲問道:「皇兄,你觀這天子如何?」

    伏羲答道:「此人乃大智大勇之人,方才答應對付天帝之時,目光清澈,並未有半分猶豫或懼色,也並非那等野心之輩,當可堪大任。我曾施神光探他體內,只覺內中力量十分繁複,除河圖洛書之外,尚有陰陽二氣。陰者,乃無上魔體之力;陽者,乃皇弟心經至陽之力,除此之外,尚有兩股磅礡之力,分外驚人,那氣勢還在河圖之上,必是先天至寶乾坤鼎。」

    神農驚道:「兩股?莫非除了乾坤鼎外,這商天子尚有另一件先天至寶?」

    伏羲搖了搖頭:「此事我也不知,但他力量越強,此事便越有希望。他乃命外之身,雖有大凶險,亦有大機緣,若能度過殺劫,成就必當遠在我三人之上。」

    黃帝出欣慰地神色:「既是如此,我三人當竭力謀算那一件寶物,若他能度過殺劫,再得這寶物之助,封神以定三界,必可穩坐天帝之位。屆時就算是道祖鴻鈞,也絕不會有異議。」

    伏羲沉吟道:「那寶物非同尋常,屆時或關乎我等三人生死安危,兩位皇弟可曾想清楚了?」

    黃帝、神農對視一眼,各出坦蕩無畏的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且說張紫星拿著返春延生丹離開火雲洞後,本欲立往西崑崙,轉念一想,菡芝仙近來不是正打算煉製乾坤返生丹嗎?不如讓她帶那些材料一同前往西崑崙,正好可請瑤真人幫忙補全那些缺乏的材料,將乾坤返生丹煉成,進而煉製三生返神丹。

    想到這裡,張紫星立刻聯繫菡芝仙,菡芝仙正與女魃在一座仙山採藥,得到消息後,立刻趕來玄岳一帶,張紫星考慮到四妹女魃也有被瑤池金母毒害過的遭遇,與西王母同病相憐,當可進一步拉近雙方的關係,因此帶著兩女一同朝西崑崙而去。

    在路過樂遊山時,張紫星不禁想起了當日相遇昊天上帝善屍長乘真人,後來在水底秘窟中,化蛇捨身救刑天的故事。不知怎麼的,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已幾乎被自己遺忘的妲己來。

    妖,真的是冷酷自私之輩嗎?

    張紫星長歎了一聲,也不知是在為自己歎息,還是在為已經逝去地化蛇,亦或是為……她?

    「到了!四妹,那便是西崑崙!」菡芝仙指著前方那雲霧飄渺地玉山,對女魃說了一句,也使緬懷往事的張紫星清醒了過來。

    行至西崑崙山下,張紫星見到了當日地手下敗將陸吾。上次混沌之形爆裂,張紫星爆發出以難以想像的凶戾之力痛毆陸吾,在這上古異獸「純潔」的心靈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故而陸吾內心中對張紫星始終有種特別的懼意。

    上回張紫星離開西崑崙時,曾被西王母以最高禮節親送出門,陸吾心知此人來歷必然不凡,得知三人的來意後,當下很有禮貌地請張紫星和二女在山下稍候,自己迅速上瓊玉宮稟報西王母。

    片刻過後,就見鄧嬋玉喜孜孜地衝下山來。

    「菡芝姐姐!」鄧嬋玉高興地向菡芝仙打了個招呼,餘光卻是不斷朝張紫星瞥去。但當她的目光落在面容絕美的女魃身上時,卻帶著幾分類似敵意地奇怪神色。在她看來,這位美麗的女子必然又是那「小賊」新勾搭上地相好。想到這裡,鄧嬋玉狠狠地瞪了張紫星一眼,讓他好一陣莫名其妙。

    女魃看出鄧嬋玉的誤解,微微一笑,請嫂嫂菡芝仙代為介紹。鄧嬋玉這才知道這位美女居然是他的四妹,而且與三弟應龍是夫婦。鄧嬋玉心有歉意,看向張紫星的目光緩和了下來,倒讓當事人雲裡霧裡,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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