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重騎與弓騎!超越時代的對戰
兜睨丸的事跡轟轟烈烈地鬧了好一陣子 西岐缺糧的危機,終於還是解除了。
解決的方法和原著差不多 姜子牙親上玉虛宮求助。在元始天尊的指引下,前往金庭山玉屋洞 向道行天尊借來了仙斗,灌滿了西岐所有的糧倉。姬發趁機借此大做文章 說是有上蒼庇佑西岐,終能度過難關。
這樣雖有一定的亡羊補牢作用 但兜睨丸的事跡已遍傳天下,所造成的影響絕非這樣就能夠掩蓋的。
西、北兩地的百姓,尤其是身處舊制下的奴隸們,深感兜睨丸之事,憶起姬發造反前,擁有土地、自由的安樂日子,對比如今生不如死的生活,簡直是天淵之別。廣大的社會下層人士對大逆不道、以下伐上的姬發痛恨無比。人類對於自由和生活的渴望是永遠無法禁止的,逃亡者日漸增多,屢殺不止,屢禁不絕。
東、南地經濟制裁的效果同樣顯著,東魯目前已停止了對東齊的進犯,全力協調境內商業與百姓的民怨。受到制裁影響的東路其餘各諸侯也表示了對東魯的不滿,由於支持和聲援東齊的諸侯國能得到更加優惠的貿易政策(比如冀州侯張奎就獲益良多),因此公開支持東齊的越來越多。
剛吃了敗仗不久的鄂順處境更加艱難,原本支持鄂順的許多諸侯都脫離了所謂的南軍聯盟,反過來反抗鄂順。
道行天尊的仙斗確實非凡,所提供的糧食,圓滿地解決了西北二地缺糧的生存危機。然而,仙斗畢竟只是一種類似左道的應急方法。只能治標。無法治本,依然沒有辦法消解經濟制裁所帶來地巨大影響,姬發地信任危機既然存在。西岐並沒有突出的特產,就算是糧食,原本也有相當一部分要依靠「進口」,更別說普通的日用品、食物甚至是奢侈品了。近年大商的政策優惠,奇物迭出。商業發展十分迅猛,已成為各地最主要出口基地。自從貿易禁運後,許多貨源也隨之斷絕,有些雖然那可以通過繁複的渠道花費長時間運輸過來,但費用卻高得嚇人。久而久之,各種商品的價格都在飛速上漲。貨幣貶值。從而造成了嚴重的通貨膨脹,整個地域地生活水平驟然下降,經濟面臨崩潰。
當然,這種貿易禁運的經濟制裁是一把雙刃劍。大商也同樣遭受著損失,實際上比的就是對耗。只不過,張紫星對此早有準備,一早就囤積了大量的物資,許多商品也盡量做到了自給自足,或是能有相應的替代品。所以,大商的情況要比西北兩地甚至是東南兩地都要好得多。
在這種上下怨懟聲愈發強烈地環境下,為了轉移視線。也為了改變現狀。姬發終於採取不得已地舉動——兵出岐山,發動了對大商的主動攻擊。鬼方王也響應了姬發的號召。從北路開始進攻。
這一主動進攻天子之地,師出無名,引來廣大的諸侯、尤其東南兩地地譴責,天下百姓對姬發更是憤慨。著名的賢人伯夷、叔齊公然站出來指責姬發叛逆之舉,西、北兩地俱是人心惶惶。此時,前期的輿論聲勢已經完全,剩下的就是實力的真正比拚了。雖說大商佔滿了道義之名,但最終還是要比誰的拳頭更硬。
張紫星料到姬發會狗急跳牆,早已增強了陳塘關與五關的防備力量。由聞太師親自坐鎮汜水關,麾下有洪錦、魔家四將、余化、韓榮等。
聞仲能征慣戰,沒有在汜水關被動地等待周軍的到來,而是親率大軍,開往東進地必經之路金雞嶺,安營紮寨,在咽喉要道派以重兵把守。
姜子牙率二十餘萬大軍一路度過燕山,首陽山,聞聽金雞嶺有聞仲把守,不敢輕進,也吩咐大軍紮營。
第二日,聞太師命洪錦把守金雞嶺,自己帶著魔家四將與余化率一軍前往周營叫陣。
商軍精神抖擻,衣甲鮮明,幡旗有序,隊伍整齊,殺氣騰騰,一看便是訓練有素。前面地聞太師面如淡金,五柳長髯,頭頂九雲冠,身著絳綃衣,胯下墨麒麟,手中一對金鞭,顯得氣度超凡。聞太師身後是五員大將,其中七首將軍余化的坐騎也是一匹異獸,喚作金睛獸,而魔家四將則是步行,四人闊面虯髯,相貌相若,各持異寶,威風凜凜。
姜子牙依然是戴著面具,坐下四不相,被黃飛虎、南宮適及西周諸將擁在當中。
姜子牙催騎向前,欠背打躬,說道:「太師,卑職呂望不能全禮。」
聞太師駕墨麒麟上前,喝道:「姜子牙!你也算是崑崙之士,為何如此畏畏縮縮,藏頭露尾!不敢以真名、真容示人?」
姜子牙一震,知道被聞仲看破,也不拿下面具,說道:「太師神目,卑職佩服,不過呂望正是卑職地本名。」
聞仲冷笑道:「你本是一介術士,出身低賤,幸得天子不棄,信任有加,一路陞遷,並提拔為代相之職。卻不思君恩,叛逃出境,實乃忘恩負義之徒!姬發小兒,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施幻術愚民,妄陳天子之罪,於西周自立武王。如今又以下伐上,犯吾疆界,叛君之罪,孰大於此!」
姜子牙聞言,面紅耳赤,無言以對,幸得面具遮掩,看不出窘態。這邊黃飛虎駕五色神牛而出,欠身道:「末將自別太師,不覺數載。今日重逢,卻是敵對,實是感慨良多。老太師征戰多年,自知兩軍敵對,能者為先,何以橫施口舌之利?不若全力一戰,分個高下如何?」
聞仲眼中神光大盛,對黃飛虎喝道:「你黃門世代忠良,富貴無邊,如今負君。造反助惡。還來強辯!」
黃飛虎表情愈發堅定,一擺手中雙月神槍,答道:「非是臣負君,而是君負於臣!此事自有定論,何必多言!如今各為其主,少不得要與太師見個真章!」
姜子牙也緩過神來,朝黃飛虎露出讚賞之色。說道:「武成王所說極是,今日適逢其會,卑職便斗膽一戰,與太師見個高低。」
聞仲深深地看了黃飛虎一眼,退回陣中,鞭指姜子牙。問道:「何人出陣,與我拿下這罔顧君恩的叛逆之徒!」
這邊七首將軍余化手持畫戟,駕著金睛獸,應聲而出:「我乃先鋒大將余化,叛賊姜子牙。可敢出陣一戰?」
周陣中,姜子牙在西岐收的弟子武吉縱馬出陣:「余化好大的口氣,我乃丞相弟子武吉,特來會你!」
兩將催騎上前,就在陣前展開惡鬥。余化見武吉一桿槍防得甚是緊密,急切難勝,當下虛晃一戟,駕金睛獸就走。武吉不知厲害。還道余化戰不過自己。催馬追來。
哪知余化掛下畫戟,揭起戰袍。從囊中拿出一面幡來,此乃余化師門所傳的攝魂法寶,喚作「戮魂幡」。余化將幡朝空中一舉,數道黑氣將武吉罩住,憑空攝去,只剩得一匹馬在原地。余化朝本陣一甩手,黑氣散去,武吉地身體出現在地上,眾士卒趕緊將其拿下。
余化哈哈大笑,喝道:「姜子牙,為何讓此無名之輩前來送死?速換一員上將來!」
姜子牙見余化有此左道之術,又聽說過魔家四將與聞仲地道術神通,看看左右,並無抵敵之人,當下叫道:「聞太師!戰陣之上,勇力決勝,憑借左道之術不算英雄,不若你我鬥軍如何?」
此次西岐東侵,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姬發對軍隊戰鬥力的自信。當日討伐崇侯虎時,那些新式武器、裝備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如今對上商軍,姜子牙自是有心借此大勝一場,奪個先聲。
魔禮青皺了皺眉,上前對聞仲說道:「太師不可輕敵,末將曾聞這西周軍中有奇兵,十分了得。當日北伯侯崇侯虎就曾被其大敗,不可輕攖其鋒,不如我兄弟四人聯手施展法寶,必可抵敵。」
聞仲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答道:「無妨,我自有妙法,西周軍目前最大的倚仗就是那奇兵,若能重挫其鋒,當可令其軍士氣盡喪。」
聞仲說完,大聲叫道:「姜子牙,鬥軍便鬥軍。我大商軍乃天子之師,勇力無匹,便不用道術,也能輕易取勝!你有什麼本事,儘管施來!」
姜子牙只道敵人捨己之長,當下大喜,一揮長劍,後方開始慢慢推出一架架東西來,正是曾重創崇侯虎大軍的弩車。
聞仲張開神目,見敵人推出弩車,將手中鞭一指,下了一個命令。周軍這邊地弩車還沒架好,卻見聞仲的軍隊忽然變化了隊形,那些身背巨大箭袋的騎兵全散開來,迂迴前進,位置不斷變換。後方的巨盾兵則架著大盾,掩護著後面的步兵,有條不紊地後撤,拉開距離。
散開的騎兵手持長弓,沒等對方發射,遠遠地就對周軍展開了射擊,這長弓地射程與威力,比姜子牙預料中地要遠得多。強勁的弓弦聲竟然連馬蹄聲都無法蓋過,可見這弓的射力之猛。
奇異的弓弦聲接連響起,周軍頓時倒了一大片,許多弩車還沒發射,就已失去了作用,剩下地即使射出,給商軍騎兵造成的傷亡也是相當小的。
姜子牙忙命周軍弓箭手反擊,但周軍的弓箭射程,遠不及商軍,就算能夠射中,卻也無法穿透商軍身上所穿的,如柳葉一般的輕便甲冑。
商軍的遠射讓姜子牙大吃了一驚,他曾研究和計算過當年大商東征東夷時,所用的那種黑弓地射程,遠不及如今這些騎兵所射出來地距離,難道說神兵坊中又生產出了新的神弓?
由於這一場首戰十分重要,不僅關係到士氣,還關係到姬發地信任危機,西周一方可謂勢在必得。眼見周軍的傷亡漸漸增加,而弩車的裝填又需要時間,姜子牙沒有猶豫,立刻派出了手中的王牌—重騎兵。
西周前方的士兵紛紛讓開,隨著大片沉重的馬蹄聲響起,一群身穿重甲,手持長矛,連馬匹都有甲具的騎兵出現在商軍的眼前。整體有序的隊伍,加上鮮明的鐵製環甲,給敵人以強大的心理壓力。
這一批重騎兵的訓練和裝備花費了姬發的大量資金和心血,騎士們清一色的全是鐵甲,普通箭矢無法射入,馬匹的甲具也經過認真的製作,衝進能力極其強大。姬發曾以此對陣鄂順數以倍計的騎兵,最終取得了完勝,鄂順也為之臣服。這可算是周軍中最強的王牌之師了。
和手戟、鋼鐵、床弩一樣,重騎兵同樣是不應該在這個時代出現的東西,卻不知西周為何能擁有。不過,這一切和張紫星手中所掌握的真正恐怖的劃時代武器來比,根本就是夏蟲語冰,不足道也。
姜子牙一聲令下,重騎兵們加快了速度,組成一個鋒矢陣型,如一股可怕的鋼鐵洪流,朝聞仲的軍隊衝去。光是看看,就能造成強大的心理震懾力。先前被弓箭所傷的周軍頓時士氣大振,紛紛睜大眼睛,等著看己方大勝的一幕。
面對著這聞所未聞的可怕騎兵,聞仲的騎兵似為那威勢所懾,不敢敵對,全都「驚惶」地朝後迅速撤離而去。姜子牙趕緊下達了全軍衝鋒的命令,矛兵、弓弩兵和步兵緊隨重騎兵其後,勢要將敵人盡數殲滅。
好在聞仲的騎兵都是輕甲,勝在機動能力強,加上距離遠,重騎們也無法趕上。更要命的是,輕騎們一邊「逃走」,一邊不忘朝後方敵人連續發箭。正是這看似潰逃的射擊,使得包括重騎兵在內的周軍遭受了慘重的打擊。
自這批重騎兵訓練成功以來,一直被姬發和姜子牙當做最強大的武器。確實,重騎兵的裝甲具有承受一定攻擊的能力,通過衝鋒產生的速度、動量對敵人陣地製造壓制性的突破,主要用途是沖毀敵人陣形。能大大地打擊敵人士氣,尤其在這種冷兵器時代,可以用人肉坦克來形容。姬發曾給予這重甲騎兵「無敵之師」的最高讚譽。
然而,如今殘酷的事實證明,這「無敵之師」在聞仲的這批輕騎兵手中,直如西周的特產陶罐一樣,雖然外相精美,質地卻十分脆弱,被輕易地就砸成了粉碎。或者說,聞仲的這一支騎兵,才是真正的無敵之師。
重甲騎兵身上裝備的連青銅劍都難以砍開的新式鐵製環甲,在那些輕騎兵的箭簇之下,居然如皮甲一般脆弱,被輕易地射穿。更可怕的是,聞仲輕騎兵的攻擊,是一種連續不斷的遠程運動戰,既能保持對敵人的持續攻擊壓迫,又能拉開距離不被敵人所接近,而且個個射技驚人,精準無比,令敵軍無法還手。這種看似「逃跑」的攻擊戰術,竟然比進攻更加恐怖!
這正是後世蒙古人在那個時代無敵的騎射之術,被古羅馬人敬稱為「安息人射箭法」的戰法!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萬刃車夜襲周營
馬嘶聲中,西周的重騎兵不斷倒地,最善於衝擊敵人陣型的重騎兵不僅徒勞無功,原本自身的鋒矢陣型都早已潰散不堪。這個沉重的打擊讓姜子牙一時無法回過神來,只覺自己好不容易才攀上高峰,卻又被狠狠地摔落到低谷。
什麼是完敗?原來這就是完敗!
姜子牙哪裡知道,在N年後,威震歐亞大陸的蒙古騎兵就靠這種「安息人射箭法」縱橫天下,無人能敵,曾在多瑙河畔大破歐洲最精銳的十萬匈牙利大軍,幾乎徹底消滅了當時歐洲的抵抗力量,以鮮血奏響了一曲《紅色多瑙河》。
那麼……周軍所仗恃的重騎兵在戰場上的作用如何呢?事實上,早在蒙古之前,重裝騎兵就已漸漸從軍隊中消失了。因為在戰陣之上,軍隊的機動性是非常重要的。普通軍隊的威力由打擊力、防護性和機動性三部分組成。三部分若不能達成一定的平衡,總體威力就要大受制約。隋末時,重裝騎兵居然被農民軍輕裝部隊利用機動性優勢,在遼闊的戰場上擊敗,漸漸的,以後的重騎兵漸漸消失,輕裝騎兵也成了必然的選擇。
姜子牙雖然也有一定的軍事才能,卻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戰法與弓騎兵。換句話說,這個時代的騎兵戰鬥並不多,兵種也很單一,西周這些裝備和技術,都是從一個特殊的途徑所獲得,可以說是超越了時代的產物。以往能連戰連勝,從無敗績是因為新武器的威力與震懾力。而說到指揮這些新奇武器的戰鬥經驗,卻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或許僅是對這裝備「看起來」很強大的盲目迷信而已。
再好的裝備和兵種,缺乏相應的戰術,戰鬥力自是大打折扣。之前欺負那些裝備差、不識貨的人還可以,如今碰上了商軍這個硬點子,頓時被壓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說起來,倒確實是商軍在欺負周軍了。就算姜子牙有豐富的指揮經驗。面對著冷兵器時代近乎無敵地弓騎兵戰法,也是無可奈何。如果說重騎兵是超越時代地強力武器。那麼弓騎兵與「安息人射箭法」就是更超越一步的高級貨。而且,這批弓騎兵地弓與箭都經過了特殊地改造,強勁的弓力與箭簇的破甲能力,還要超過原版的蒙古弓騎。
眼看著花費大量金錢堆出來的重甲騎兵一個個倒下,姜子牙心急如焚,卻是束手無策,只好趕緊下令全軍後撤,以免更大的損失和傷亡。
此時遭到連續打擊的周軍士氣驟然下降,尤其是最前面的重甲騎兵。向來引以為傲地防禦居然在敵人面前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而空有一身強大的衝擊力,卻無法接近對手,加上那箭雨的持續壓迫性打擊,重騎兵們悲哀地感覺到,不僅是身體的防禦,連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姜子牙一下令撤退,原本後撤的商軍又圍了上來,依然是遠程發箭。後面的步兵也開始全線衝鋒,周軍兵敗如山倒,光是被自家重騎踐踏而死的就達到一個驚人的數目。在商軍的追擊下,慘敗而回。
聞仲算算弓騎兵地箭矢快要耗盡,也不窮追,收兵回雞鳴山。商軍以極小的損傷取得了空前的大勝,士氣高漲。魔家四將與余化對聞仲佩服得五體投地,殊不知聞仲心中佩服的卻是弓騎兵的創建者張紫星,這批弓騎兵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秘密訓練了。許多精銳將士還是從東齊甄選而來的神射手,如今在實戰中一試。果然是大放異彩。
周營中,姬發面色鐵青地聽著姜子牙的請罪,他從未想過,自己最大的秘密武器之一,投入金錢最巨大地重甲騎兵,居然遭遇到了如此慘重地損失。若是被數以倍計的敵人包圍,苦戰而敗倒還罷了,偏偏連敵軍的身體都沒碰到,就被輕易地遠程射殺,簡直是一敗塗地。
西周伐商,原本就是師出無名,如今最重要的第一仗又遭逢了慘敗,士氣自然是低迷到了極點,諸將也是垂頭喪氣,不敢直視姬發,帳內一時沉默無聲。
姬發看著低頭不語的姜子牙,恨不得一劍將他的腦袋斬了下來,但他也知道這老傢伙背後有大靠山,自己實在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借重於他了。因此如今只能安撫,不能處罰。
姬發強自壓下心中的煩悶與怒火,淡然道:「相父不必自責,兵勢無常,勝敗之事本來就無可預料。誰也不曾料想,敵軍居然還能那等弓騎之術。只是我軍新敗,接下來當如何迎敵?」
姜子牙感激地說道:「多謝大王寬恕老臣之罪。依老臣看來,聞太師麾下多有道德之士,今日武吉便被那余化擒了去。而那魔家四將也是威名赫赫,法術精深,曾在當年大商東征東夷與西征犬戎時立下大功。我軍雖徒有勇力,卻無法與道術之士硬拚。如今之計,我唯有往幾座名山一行,請求眾位同門之助。」
姬發想到上次那神奇仙斗解救缺糧之事,眼睛頓時亮了:「煩勞相父奔波了。」
姜子牙告別姬發,乘上四不像,騰空而去。此時兵士來報:「督糧管羅迦將軍運糧到達,正在帳外候令。」
姬發心中一動,說道:「宣羅迦入帳繳令,其餘諸將散去休息。」
眾將得令,各自散去,羅迦入帳,行禮道:「今日督糧而至,聞聽我軍大敗,不知大王有何良策?」
姬發遣散從人,和顏悅色地對羅迦說道:「羅將軍,昔日洪錦遣人刺殺孤王,虧得將軍與一干奇士出手,使寡人免遭厄難,並暗助武成王黃飛虎大敗洪錦。如今聞太師率眾而來,麾下盡多道德之士,不知將軍可否為寡人解憂?」
羅迦故作沉吟道:「呂丞相乃崑崙之士,如何這等輕易潰敗?若是連呂丞相都不敵,我也無法勝之。」
姬發聽出他話中的揶揄之意,露出難色,說道:「聞太師十分了得,丞相目前已外出尋求同門之助。非是孤王不信任將軍。只因丞相乃闡教。將軍乃西方教。當日天子西征之時,聽聞兩教結怨。寡人深恐有所衝突。故而使將軍於後方督糧。將軍當明白寡人苦心。」
「大王有所不知,當日西征之時,我教與闡教確有恩怨,但如今雙方已有默契,當合力抗衡截教。昔日截教黃河陣陷我同門,結下深仇,如今太師聞仲乃截教金靈聖母門下,我當盡快召集同門。正好與他一個報應。只不過,我教曾助犬戎,故而不宜公開露面……」
姬發忙道:「將軍放心,貴教雖未上明面,於寡人之助實是良多,絕不遜於丞相一方。寡人當銘記於心,日後必有所報。」羅迦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姬發匆匆告退,想必是召集同門去了。姬發看著羅迦遠去的身影。目中露出奇異的神彩,似乎信心又回復了不少。
金雞嶺商營之中,大勝了一場的商軍顯得紅光滿面,士氣高昂。
主帳中,洪錦對聞太師說道:「太師今日神威,大勝一陣,不如趁敵軍士氣低迷,夜劫周營。管教他片甲不留!」
聞仲沉吟道:「斥候來報。周營附近防守嚴密。布下九重鹿角,且多有木柵、擋牌。尤其不利弓騎行軍,若要逐一清理,恐耽誤戰機,驚動敵
這時,余化入帳,稟道:「太師,汜水關總兵韓榮將軍遣二子韓升、韓變攜奇寶前來助陣,已至帳外。」
聞仲問道:「你在汜水關為將多載,可知韓榮二子之能?那奇寶又是何物?」
余化想了想,答道:「這二子與末將甚少來往,聞聽其武藝尋常,但為人忠義,卻不知有何異能或奇寶。」
聞仲命軍士傳韓升、韓變入內,兩將入內見禮。聞仲見這兩人相貌氣質都是尋常,果然不似道行深厚之人,問道:「二位將軍,不知有何異寶,可破敵軍?」
韓升說道:「回稟太師,我兄弟二人曾拜在異人法戒門下,得秘授奇寶名曰萬刃車,特來相助太師破去姬發逆賊。」
聞仲一聽法戒之名,喜道:「原來二位將軍乃法戒道友飛門人,不知那萬刃車是何寶物?可否拿出一見?」
「太師請看,這邊是萬刃車。」韓變拿出一物,紙做的風車:當中有一轉盤,一隻手執定中間一竿,周圍推轉,如飛轉盤;上有四首幡,幡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風」四字。
這也叫異寶?營帳中諸將面面相覷,魔禮青忍不住開口道:「韓變將軍,此乃孩兒家頑耍之物,如何能破敵制勝?」
韓升、韓變答道:「末將斗膽,請太師與諸位將軍出營,一觀此寶之威。」
聞仲對法戒的能耐也有所聞,當下與眾將出帳,看這萬刃車究竟有何奧妙。
韓升兄弟二人披髮仗劍,口中唸唸有詞,只見雲霧陡生,陰風颯颯,火焰沖天,半空中有百萬刀刃飛來。眾將紛紛大吃了一驚,聞仲哈哈大笑:「二位將軍,果然好寶物,不知此車有多少?」
韓升答道:「此車有三千輛,只須那與我等同來的三千精兵,便可敵數十萬雄兵。」
魔禮青讚道:「二位將軍,請恕我方才無知。此寶甚是厲害,若是論單體威力,遠不及我法寶青雲劍,若是三千齊出,當威力無窮,攻擊範圍極廣。就算個別超凡之士能得脫,凡人哪怕是十萬之眾,也只作齏粉。更玄奇的是,此寶似是不耗費什麼法力,普通軍士亦可操縱。有此萬刃車在手,何愁姬發不破!」
洪錦感歎道:「若能清除周營地鹿角擋牌之障礙,以這萬刃車偷襲姬發,必可一戰奏功!」
韓升說道:「鹿角之事不難,我這萬刃車原本就不懼路障,只是行進頗慢一些。況且我兄弟此次前來,還帶來了一員來汜水關投軍的猛將鄔文化,有此人在,可輕易掃除沿途之障。」
聞仲趕緊讓韓升將那猛將帶來,只見那鄔文化身高數丈,恍如巨人金剛一般,撐在半天裡,果是雄壯驚人。聽韓升介紹,鄔文化力大無窮,能陸地行舟,頓餐隻牛,手中一根排扒木,正是鹿角諸物地剋星。
聞太師大喜,當下擺宴,請諸將飽餐一頓,靜待黑夜到來。
深夜,鄔文化首當其衝,來到周營轅門之前,怪力鬥發,手中巨大排扒輕易撥開九重鹿角,四方木柵、擋牌也被隨意地橫掃兩邊。
周營軍士剛發現端倪,鄔文化身後地洪錦、余化帶著韓升、韓變便已至於眼前。韓升把槍一擺,三千萬刃車殺將出來,勢如風火,如何抵當。只見萬刃車捲來,風火齊至。
這萬刃車本來殺傷力就大,又是黑夜,周軍如何能防?三千火車兵衝進轅門,只見黑雲密佈,風火交加,刀刃齊下,如山崩地裂之勢。萬刃所到之處,周軍血流成河,屍骸遍野,馬踏馬,人踩人,亂作一團。鄔文化也奮起神力,任意屠殺,所到之處,無不披靡。
余化率領著一隊弓騎,往人堆亂射,殺傷無數。姬發從夢中驚醒,在毛公遂、姬旦等將的保護下,上得逍遙馬,拚命逃離而去。余化眼尖,瞅見周軍主營似有人擁護逃出,連忙趕著金睛獸追來,大聲道:「休要走了姬發!」
姬發唬得魂不附體,打馬前行,毛公遂請姬旦保護武王先行,自己舞槍迎來。余化心急建功,也不與毛公遂糾纏,拿出戮魂幡,將毛公遂憑空拿去,朝身後弓騎一扔,自己催動金睛獸追趕姬發而去。
姬旦眼見余化逼近,揮刀捨命殺來,一心想為王兄爭取逃脫時間。姬發暗暗叫苦,大叫道:「何人來保孤王之駕?」
余化正要以戮魂幡拿下姬旦,忽然一道金光閃過,一人攔在了眼前。火光中可見,是一位壯碩男子,這男子喝道:「有我軍荼利在此,誰能傷武王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