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紂王之傲嘯封神 作者:點精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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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saaa3 2009-5-16 16:04: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2 771789
f1200 發表於 2009-7-21 17:11
第四百三十章 無當聖母!意外的棋子
那三道自遠處趕來的遁光不是別人,正是在伏羲、神農與黃帝三皇。

    雖說三皇的位階之力受損,修為也未完全復原,但以目前的局勢來看,若是三皇這三位頂階玄仙加入張紫星一方,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必敗無疑,屆時只怕連全身而退都有困難。

    故而昊天、金母當機立斷,迅速遁走,天界的殘兵見天帝天後腳底抹油,哪裡還敢停頓,紛紛駕風馭雲,倉惶逃竄。

    呂布見昊天、金母遁去,影像漸漸稀薄,還原成張紫星的模樣。碧霄大咧咧地上前,如往常那樣一拍他的肩膀:「夫君,原來你這般了得,以一敵二居然還不落下風!」

    哪知這麼一拍,張紫星的身體居然搖搖欲墜,碧霄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張紫星苦笑道:「你當那天帝天後的玄仙上階巔峰是鬧著玩的嗎?我原本修為就不如這二人,勉強以九宮魔體將之拖住,實是吃力無比。只是這最強的九合為一的戰魂雖能綜合九魂之力,卻沒有虔信之力支撐,難以持久,我是靠了靈神晶露迅速恢復元氣才勉強支撐下來。若是再過得片刻,你們還未曾趕來,我只好往仙府逃去了。

    碧霄也感覺出張紫星身上的仙力損耗極大,哪裡還敢談笑,趕緊拿出丹藥來,給他服下。張紫星接過丹藥,塞進口中,帶著四位妻子迎上前去,對前來的三皇行禮道:「見過三位陛下。多謝三位及時來援,若非如此,只怕我夫妻還有大凶險。」

    伏羲微笑道:「陛下過謙了,以你五人的實力,就算我們不來。那天帝、天後也奈何不得。」

    黃帝說道:「我等一路趕來時,曾瞥見陛下以那不可思議的化身之術獨鬥昊天與金母二人不落下風,端的十分了得。看來陛下的力量,較之在媧皇宮時,又要精進了許多。改日有暇。當與陛下好生切磋一番,領教這神通地厲害。」

    張紫星忙道:「那神通也只不過是僥倖而已,不過以昊天與金母的頂階玄仙之力,實是遠在我之上,除非有陷仙劍在手,否就算我施展陷仙劍氣,只怕也難以支撐。^^小說 首 發^^最終是個必敗之局,而且……」

    「而且什麼?」碧霄見他似乎是欲言又止,詫異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可能只是錯覺。」張紫星遲疑了片刻,終是沒有說出來。

    事實上,在方纔的戰鬥中,也不知道為什麼,張紫星幾次想施展九鼎防禦。卻始終沒有施展出來,而是不由自主地選擇了以本力硬拚。而且,他甚至還有種隱隱的直覺,昊天與金母並未盡全力,而是在刻意拖延,就好比張紫星也想拖延著等雲霄他們來一般,故而雙方才「默契」地纏鬥了這麼久。

    難道說。是故意手下留情?以昊天與金母對張紫星的仇恨,顯然是不可能地。所以他才對碧霄說,只是錯覺而已。

    「陛下,你元氣消耗不少,須好生調養。」神農見他似是陷入沉思,拿出一顆丹藥來,「陛下在戰鬥似是服下了不少快速回復元氣的靈藥,故而戰後再服恢復丹藥時,藥力難以行開,服下此丹,可助你加快回復。」

    張紫星確實感覺到碧霄給他的那顆同樣是菡芝仙出品的丹藥效力比平日要弱了不少,暗讚神農神目如炬,趕緊謝過,服下那丹藥。果然感覺到元氣的回復速度加快了不少。

    張紫星說道:「三位聖皇遠道而來。多有失禮,請入我逍遙仙府一敘。」

    伏羲看了看逍遙仙府。讚道:「好一處洞天福地,不愧逍遙之名!」

    張紫星歎道:「我僅是徒有虛名罷了,三位聖皇本有逍遙世外之身,卻胸懷天地蒼生,不惜冒殺劫入世,實令我由衷敬佩。」

    黃帝說道:「陛下雖有逍遙世外的灑脫之心,然……」

    話說了一半,卻停了下來,原來是神農暗暗拉了黃帝一把。*****

    張紫星隱隱明白黃帝要說什麼,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人既然生於天地之間,受天地萬物生靈之益,亦受萬物生靈之羈絆,要求逍遙,談何容易!」

    黃帝與伏羲、神農相互對視,暗暗點頭,也不再多言。

    眾人客套幾句,張紫星有心多請教一些關於打神鞭與殺劫的問題,將三人迎入逍遙仙府行宮之中。

    且說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見三皇到來,無心戀戰,身化金光一路逃遁,直至天界,方才停了下來。

    雖然此番兵敗,但昊天上帝地面上卻絲毫不見陰鬱之色,反而露出喜色,說道:「三皇既來,今日之計當成矣!」

    瑤池金母目中露出熱切的光芒,說道:「聖人果然算無遺策,你我還是敬候佳音罷。」

    昊天上帝目中現出得色,笑道:「那逍遙子自恃智計勇武,卻還是落入你我算計之中!少時,還當有的他受!」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大笑起來,張開了各自的左手來,只見上面隱現著同一個金色的字---「禁」!

    而在另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陸壓和玄機真人也在各自計較。

    陸壓皺眉問道:「玄機道友,你三番五次,猶豫不前,究竟弄的什麼玄機?方才為何不與天帝天後聯手,滅去那逍遙子?」

    玄機真人神秘一笑,答道:「道友難道未見那火雲洞三皇已趕來相助逍遙子麼?若是逍遙子一心防備,放出那九鼎來防禦,縱是四人聯手,急切間也破不得,反而暴露了行蹤。這三皇的神通來歷想必你也知曉,伏羲乃女媧娘娘之兄,若是你與伏羲有爭端,及時那山河社稷圖只怕還未讓逍遙子嘗到滋味,就已被女媧娘娘收回。\\\\\\」

    陸壓點了點頭。心中總有些不對勁地感覺,問道:「看道友的意思,莫非是一早就知道那三皇會來?還有,太微真人被你遣往何處了?」

    「哼!那太微真人生性重利,素來行事不決。當日在首陽山時,若非他有意明哲保身,躊躇不前,一直不肯出手,四仙真正齊心合力,又如何會讓刑天與逍遙子搶去那釘頭七箭書的草人?你也不會受那般元神重創了。」玄機真人提到太微真人時,就不由露出冷笑:「我只是藉故將他遣走。並許他東方仙帝之位,此本有相試之意。然而他立刻歡天喜地的去了,絲毫不提擊殺逍遙子之事。此人若與我二人一道伏擊逍遙子,只怕還會適得其反。有我鎮天弓、穿雲箭加上你地山河社稷圖,足以成事了。」

    陸壓想到太微真人在首陽山奪草人之戰的情形,面上恨色稍縱即逝,當即頷首不語。

    「道友,殺劫若完。封神大勢將定,道友是否願來天界相助?」玄機真人微笑道:「縱算上太微真人,四方三十二天中,尚有三方仙帝空缺,道友可擇其一。這仙帝掌八天之位,平日可不受天帝、天後轄制,正是自在之職。」

    陸壓嘿嘿一笑:「四方仙帝?貧道福薄。怎能應此高位?再說我也不想如那青、白、赤、黑四帝一般下場。」

    玄機真人皮笑肉不笑地讚了一句:「道友果乃清靜之士!」

    此時逍遙仙府中,張紫星在和三皇的談論中得知,三人來東海相助地半路中,曾被一個叫太微真人的道人偷襲,耽擱了一段時間。最終太微真人被伏羲以河圖擊傷並逃遁而去。

    太微真人伏擊三皇?找死麼?

    張紫星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三位聖皇如何得知我東海之難?」

    伏羲露出驚訝之色,問道:「不是陛下向碧游宮求助麼?」

    張紫星也吃了一驚:「我昨日來東海,今日突遭大軍圍困,並未及向外界求救。*****此話從何說起?」

    神農忙道:「我三人本在碧游宮中,是無當道友急忙趕來告之,說天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率百萬天兵,在東海圍殲逍遙道友,故而遣人向碧游宮求救。無當道友言,教中精銳都在萬仙大陣。而通天聖人與多寶道友等人也在秘境閉關。無法通知,碧游宮中能匹敵昊天、金母地只有我三人而已。故而請我三人前來相助。」

    黃帝也急急接口道:「無當道友有四海鏡一面,可窺四海之微,我三人聞聽無當道友此言,又從鏡中見東海果有異狀,擔心陛下安危,故而急急趕來相助。」

    張紫星大驚:究竟是什麼人去碧游宮請無當聖母通知三皇此事?還是無當聖母自己……

    他越想越驚,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兆,說道:「我從未遣人往碧游宮,此事莫非有詐?」

    三皇聽到這個回答,猛地想到一事,霍然起身,驚呼道:「不好!打神鞭!」

    張紫星也反應了過來,心中大震:莫非是調虎離山之計?

    「陛下,請速雖我三人前往碧游宮,若有變故,立即往秘境告之通天聖人!」

    張紫星知道事態嚴重,急急吩咐眾女,在他沒回來之前固守逍遙仙府,絕不可輕離,若有敵人前來,也不可主動迎戰,須得據險不出;同時讓雲霄聯繫商青君,以最快速度將一大批機甲及強殺傷武器運來仙府。

    四人一路駕起遁光,全速朝碧游宮飛去。

    來到碧游宮,四人急忙趕往宮中知衍軒,越過那重重陣法,發現軒內那返靈奇陣中空空如也----打神鞭果然已經不見了!

    三皇俱是面色大變,張紫星看到知衍軒周圍的防護陣法絲毫沒有被破壞地跡象,心中原本一個可怕的假設頓時變得更清晰起來。*****

    張紫星急忙走出知衍軒,拉住幾個面熟的門人和童子,問起無當聖母的下落,俱是搖頭不止,問到侍奉通天教主地水火童子時,答道:「無當師姐言有要事。急匆匆地出宮而去了。」

    離開了?張紫星和三皇心知不妙,立刻作出了決定:三皇當即分頭出宮追趕,而張紫星則以上清令牌往通天教主所在的閉關秘境。

    通天教主見到張紫星,還當他是來修習誅仙陣的,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陛下來得正是時候。如今多寶、孔宣、刑天三人已將劍氣融匯於四象陣中,陛下正好以陷仙劍氣合練。」

    通天教主微笑著看了張紫星一眼,忽然眉頭一皺,正要些說什麼,卻見張紫星面露焦急之色,顧不得禮節,打斷道:「教主。大事不好了!」

    通天教主還是首次見他如此失態,忙問是何時。張紫星將打神鞭失落與無當聖母之事一說,通天教主簡直難以置信,險些失態,片刻後才平復了下來,說道:「莫非真是那逆徒所為?」

    一旁地多寶道人也是面色大變:「無當師妹在師尊座下多年,一直勤勉有加,尊師重道。怎麼會突然叛逆師尊?」

    張紫星歎道:「此事定有蹊蹺。但無當定脫不了干係。如今三位聖皇正在追趕之中。若果真是無當背叛師門,那麼她將那打神鞭盜去,究竟有何目的?」

    通天教主說道:「打神鞭乃先天奇物,須得位階之力方能施展……」

    張紫星猛然想到天界攻打逍遙仙府與三皇的意外來援,驚道:「莫非是天界主使?」

    多寶道人搖頭道:「無當師妹追隨師尊之時,早在上古妖魔爭雄之時,其時昊天與金母尚未被道祖鴻鈞封為天帝天後。無當師妹在師門素來清淨苦修,最不喜外務,也未曾與什麼外人來往,又怎會受其所使?」

    孔宣皺眉道:「無當道友既在教主門下多年,深受師恩。如今突然背叛,只怕事出有因。而能讓無當道友如此作為地,絕非普通仙人所能辦到,只怕連那天帝天後也不夠資格,此事……莫非與聖人有關?」

    張紫星陡然想到一個可能:闡教?天界?

    「難道……當年無當在驪山拜在我門下時,就已……」通天教主也和張紫星想到了一處,眼中陡然射出兩道冷電來:「好一個二師兄!好!好!好!」

    那三個「好」字,充滿了憤怒,再怎麼說,無當聖母也是他最信任、最貼己地四大心腹弟子之一。話一落音。通天教主整個驟然從秘境消失不見。無當聖母地背叛,令張紫星大為意外。這才明白先前心中地直覺果然沒錯,昊天與金母是故意拖延,甚至不惜犧牲百萬天兵,並遣太微真人伏擊三皇,目的就是為了給無當聖母盜走打神鞭爭取時間。或者說,整個東海事件都是一個幌子,從他出現在仙府那一刻起,就落入了元始天尊與昊天的算計之中。

    原著中,截教通天教主四大弟子,多寶道人,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無當聖母。多寶道人被封斗姆元君;龜靈聖母被走脫的蚊蚋吸乾了血肉;而無當聖母卻沒有提起,封神榜也無此人,可謂杳無音訊。

    原書中還有「通天教主見左右四個切己門徒俱喪」,欲「重開地水火風」之語,這裡的「喪」,不僅是死亡的意思,也有離開地意思,比如多寶道人之事。那麼結合今日的情景看來,無當聖母在原著中只怕也是一個背叛或被俘的結局。

    當初他曾未雨綢繆,勸通天教主疏遠長耳定光仙,卻不料今日有無當聖母之叛。原本以為長耳定光仙才是截教的最大叛徒,沒想到居然是無當聖母!怪就怪《原著》中交代不清楚?不,就算這個世界並非等同原著,這一點,張紫星早就知道了,只能說是算漏了無當聖母這一招暗棋。

    從方才通天教主的話來看,無當聖母是在上古妖魔爭鋒之時,在驪山被通天教主所收,那麼這很可能就是闡教地一項長遠計劃。張紫星不得不承認,從棋手的角度來看,通天教主確實不如元始天尊;就連老子這位大師兄,也一早被元始「套牢」;即便是知曉「原本劇情」的他,也難免落入算計之中。

    在原著裡,西方教算得上是最大地贏家,而在這個世界裡,只怕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不久後,通天教主又出現在秘境中,面色分外難看。

    張紫星忙問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沉聲道:「我方才去崑崙山時,那元始居然一早便將大師兄邀至玉虛宮,以當日八景宮六聖所議為憑,言明三教聖人之間,不得相互私鬥。一切恩怨因果,俱在誅仙陣上見分明。」

    通天教主提起元始天尊,直呼其名而不再稱二師兄,可見其恨意。

    張紫星又問起無當聖母與打神鞭之事,通天教主恨聲道:「元始對此避而不答,只以老師當日原話應對,打神鞭乃大凶險、大機緣之物,既已應劫出世,一切因果自是緣法。想必那逆徒無當必是將打神鞭帶入了玉虛宮中!」

    張紫星這才知道鴻鈞關於打神鞭原話的「完整版」,不由驚訝:元始天尊是聖人,不可能使用打神鞭,必是交由位階之力的人使用,而此人應該就是昊天上帝,這樣一來,靠著打神鞭定位階、封諸神之力,昊天就算是以此實現稱霸三界的野心,也是那個狗屁「緣法」?

    不過,按鴻鈞所說的「規則」來看,打神鞭也不是注定誰擁有的,應該可以自由奪取。張紫星心念電轉,想到了自己不就前曾打入闡教的一著暗棋來。
f1200 發表於 2009-7-23 23:43
本帖最後由 f1200 於 2009-7-23 23:46 編輯

第四百三十一章 伏擊

露出不忿之色,說道︰「師尊,對此事怎可就此作罷?」

    通天教主冷然道︰「昔日諸聖確有不得相互私鬥之約,此番恩怨踉輔,自會在誅仙陣上見個分明。好在無當並不知陛下身份,人界之戰倒可無憂對,我所憂心者,萬仙陣也,無當為我教中最精通陣法之人,曾主持萬仙陣的操演,深諳陣法奧妙,萬仙陣危矣!七日之後的月初,便是三教約定的新一輪破陣之期,屆時萬仙陣當有大險。」

    張紫星說道︰「教主,我此有秘傳武侯八卦陣圖一張,上載八卦之陣,十分玄妙,曾敵百萬天兵。可選幾位精通陣法的道友加以修改,融入那萬仙主陣之中,當威力倍增。只不過,此陣須得時日操演。」

    通天教主點頭道︰「若論陣法玄妙,伏羲聖皇當為箇中之冠,更何況這八卦之形,似是從河圖中衍生而出,自是不在話下。此時三位聖皇已隨我一同回到碧游宮中,當請伏羲聖皇為之。七日後的月初之時,正好可調整補全陣法,貧道當遣多寶與公明前往萬仙陣主持,以抗兩教。」

    張紫星沉吟道︰「那無當聖母深通主陣玄機,七日後,兩教極可能會傾全力猛攻,當為萬仙陣最危險之時。此斗陣並非單打獨鬥,屆時若是陣破,多寶與公明兩位道友只怕也是獨力難支。不若我這二弟和三弟也協同前去?有這四位玄仙在,暫擺下教主親授的誅仙四象之陣為主陣,而原本的太極兩儀四象等陣則為輔。一來可迷惑敵人,二來有這四位玄仙擺陣,當可不懼闡截兩教聯手。」

    通天教主搖頭道︰「此番萬仙陣,乃三教爭鬥,孔宣、刑天兩位道友並非我教中人,自是不可參與。」

    張紫星歎道︰「教主,說句得罪的話,你還是太過……耿直了。元始天尊如此算計於你。你又怎可拘泥區區形式?若是萬仙陣破,那賭鬥之約倒還罷了,畢竟還有誅仙陣在,但那萬千截教門人只怕難逃荼毒之禍。就算身死後能上榜,那封神榜上,也不過是區區三百六十五位正神而已。還要涵蓋人界中人。萬仙陣中,有多少教主的門人會灰飛煙滅,不存於世?教主,你於心何忍?」

    通天教主一震,長歎一聲,沒有再說話。

    多寶道人也道︰「師尊,陛下說得句句在理,請師尊三思。」

    通天教主聽大弟子也如此說,心中有些鬆動。說道︰「若是四人都往萬仙陣,那誅仙陣如何能兼顧?況且誅仙陣已至融匯的緊要階段,須得專心修持。怎可分心?陛下也當抽空來此,演練配合。」張紫星知道通天教主極其重視誅仙陣,同時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有心借誅仙陣上與元始天尊狠鬥一場,了結恩怨,當下又道︰「萬仙陣中,人員眾多,教主可甄選一批弟子,由三位聖皇相助。就在這秘境中利用秘境的特異時間演練八卦主陣。多寶、公明與我兩位兄弟則布下四象主陣,與兩教相持完這一月之期,待到下月重新調整、補充之時,則可換成八卦主陣。四位玄仙依然歸於秘境,屆時我也將前來,與教主一同修習誅仙陣。」

    通天教主頷首道︰「陛下此計甚善,若是如此,可使萬仙主陣虛實相成,似是而非。神秘莫測,那兩教闖陣未果,當心生疑念,有所躊躇。下月再更換八卦陣時,還可收到奇效。」

    張紫星讚道︰「教主高明!只是目前時間緊迫。僅有七日地調度時間。須得加緊為之。」

    通天教主同意了張紫星地意見。而孔宣與刑天則採用後世地「修改戶籍」模式加盟萬仙籃球隊。對抗闡教與西方教聯隊---兩人暫時拜在通天教主門下。為記名弟子。待萬仙陣過後。可自行選擇去留。或為截教長老客卿一類。或離開截教恢復「無國籍」地自由之身。至於誅仙陣。元始天尊曾故作大度地有言在先。可任由通天教主邀來幫手。故而不在此限之內。

    張紫星想到一事。說道︰「教主。天界對我那逍遙子之身恨之入骨。而我一眾妻子俱安置在那東海仙府之上。此番天兵雖然退卻。日後必還有諸多報復。人界之戰。我須得親自主持。故而那仙島安危之事……」

    通天教主明白他地意思。思考了一陣。說道︰「陛下放心。那仙府地安危貧道會照拂。陛下可安心主持人界之戰。」

    張紫星聽得通天教主地承諾。心中最擔心地事得以解決。不由大喜。當即謝過。孔宣奇道︰「適才皇兄曾說以神通力抗昊天、金母二人。當以近玄仙上階之境。你那魔體神通也當大成。為何無法自成乾坤。將仙府收入?」

    張紫星對此也感到納悶。通天教主開口道︰「陛下地修為甚是奇特。境界愈是倒退。修為愈是增進。可謂前無古人。但這僅是外觀表象而已。依貧道看來。陛下地力量只怕還另有玄妙。自是與尋常境界不同。若陛下未得蓮台之力。未得五色晶石之助。境界達到玄仙中階時。應可以自成乾坤之術。將仙府納入其中。然陛下自西方教、媧皇宮一行獲得奇遇。終成這奇異境界。自不可以常理而論。故而那異常地乾坤神通無法收取仙府。陛下潛力無限。又有大機緣。貧道對陛下將來地成就倒是十分期待。」張紫星才明白無法收取仙島居然是因為本身奇異地修為所致。不由暗歎塞翁失馬。命數無常。通天教主知道時間緊迫。當即三皇來到秘境之中。備說八卦陣之事。三皇知道無當聖母此時當在崑崙山玉虛宮中。自是無法奪回那打神鞭。心中極其擔憂。張紫星說出自己派內應打探之事。又透露了一些將來可能實施地計劃。三皇方才漸漸安下心來。答應助通天教主操演八卦陣。

    張紫星正要離開碧游宮時,被通天教主叫住︰「陛下可有感到不適之處?我觀陛下身上似乎被下了一種奇異的禁制。卻作用未明。」

    「禁制?」張紫星暗運仙力,發現並無什麼異常,說道︰「可能是戰鬥中那金母所下的詛咒之力,不過我有無上魔體,不懼任何毒力詛咒,當無大礙。」

    通天教主點了點頭︰「此禁制之力並非長效。為防萬一,陛下回去後,可覓安全之地,靜養一段時日,待禁制之力失效,自可無事。」

    張紫星點點頭,告辭而去。離開無名仙山後,他立刻通過超腦對化身「殷洪」的冰雪下達了相應地指令,從冰雪接受指令的狀況來看。應該是在干擾不是非常強烈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在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地府邸。以她目前所同化的子洪地身份,要堂而皇之地接近玉虛宮。只怕還有相當的難度。

    路上,張紫星一邊飛行,一邊思考如此定計奪回打神鞭。就在此時,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本能的奇異感覺來,似是某種極其危險的情形即將降臨。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在當年申公豹以碎星錐偷襲他時,就曾出現過。

    張紫星不敢怠慢,將無上魔體之力迅速提聚起來。雖然他在與昊天、金母的戰鬥中消耗了相當多的力量,但依靠丹藥地神效。也恢復了不少,就算是再碰上昊天二人,至少也可全身而退。

    此時,側方一道紅光迅速飛來,張紫星連忙運功防備,哪知那紅光遠遠地就叫道︰「快走!此地危險!」

    張紫星一聽這聲音竟然是個女子,似是還十分耳熟,頓時反應了過來︰居然是她!

    張紫星看到她地第一個反應是欣喜,隨即又生出幾分疑惑來。

    她當初悄然離開朝歌。不是在媧皇宮麼?為何今日會忽然出現在此地,還大聲示警?莫非女媧娘娘又有什麼新的定計?

    就在張紫星遲疑的一剎那,忽然就覺得胸口一痛,一截帶血的箭矢從胸前突了出來!這支箭是從背後飛來的,不僅無聲無息,而且異常鋒銳,竟將他灌注著防禦仙力的身體輕易貫穿。

    張紫星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箭尖,只覺無上魔體所蘊含的強大防禦力量,竟然被這簡單地一箭所擊潰。此時他體內地感覺。就好比有千萬把利刃自那箭傷處蔓延開來。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瘋狂地切割與粉碎著每一分力量與生機。

    這是什麼箭,居然有這樣地威力!

    張紫星從背後奮力拔出沾滿鮮血的箭來。擲下地去,然而箭雖然拔出,但箭傷的效果卻更加劇了,無上魔體的力量紊亂無比,隱有崩潰之狀。

    如今替身木人早已碎裂失效,他再也沒有什麼僥倖可言,和其餘人一樣,也僅有一條命而已。失去了,就沒有了。

    張紫星心知遇上了可怕的伏擊,顧不得調理體內力量,連忙放出九鼎,先求自保。哪知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九鼎居然無法隨意念施展出來!

    先前張紫星與昊天、金母戰鬥之時就曾有過類似的感覺,當時彷彿是不知不覺地放棄了施展九鼎地念頭,而是使用了九魂相應對。如今,竟是真正地無法使用出來。

    張紫星猛然想起通天教主所說地禁制問題,剎那間,許多潛伏在暗處地事情都變得明瞭起來,不由大震。

    張紫星施九鼎未果,大驚失色,一邊奮起餘力飛翔,一邊心念急轉,尋求對策。他反應也是極快,立刻想到了超腦地防禦設備,正要召喚魔凱,哪知第二箭已如閃電般再次到來。

    張紫星受第一箭的異力牽制,體內力量幾乎潰散,飛行的速度緩慢,根本無法抵禦這第二箭,再次被貫胸而入。如果說第一箭是「打擊」,那麼這一箭就是「吞噬」,不僅是對於魔體的力量的吞噬,而且連仙識也受到了極強的侵蝕。

    好在張紫星的體內,不僅有魔神之力,尚有黃帝心經等力量,故而能勉強維持著仙識和仙體的平衡,但從那箭所散發地吞噬性力量來看,這種「維持」,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更讓他驚駭的是。在這種力量的影響下,仙識中星雲的星辰紛紛瘋狂地相互撞擊、爆裂,別說是控制仙體了,就連與超腦地那種心靈的聯繫都被切斷了。張紫星只覺天旋地轉,再也無法保持漂浮在空中的狀態,整個人朝下方墜去。

    這確實是張紫星有史以來所遇到的最大危機。以他此刻的狀態,就算那伏擊之人不再射箭,也難以支援多久了。

    紅光地女子見他中箭墜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尖叫,也不知哪裡來的力量,光芒瘋漲,轉瞬已接近了過來。

    女子高速飛至張紫星下落地位置,一把接住了他,隨即手中一面鏡子模樣的法寶脫手而出。陡然泛出強烈無比的晶光,朝前照耀而去,女子不敢停留。身化紅光,轉身就逃。

    那紅光的速度,感覺是如此的迅疾,真不敢相信僅是一個勉強達到真仙修為的女子所能施展出來的。

    她,確實是拚命了。

    是為了這個不愛她地男子而拚命嗎?

    張紫星心中一顫,壓制的力量又弱了幾分,感覺到那兩支箭的傷害愈發強烈了,合做一處,開始瘋狂侵蝕起所有一切來。仙體與仙識就如同一張拉得不能再滿地弓,隨時有崩潰的危險。在這種狀況下,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但在他的腦中,她的影像卻是愈發清晰。

    她,很美。

    不僅是因為她像雨仙。

    而是因為,她是妲己。

    危急之時拚命來救他的,居然是妲己。

    那鏡子的強光前,出現兩個人影來。一高一矮,面上儘是殺氣,正是玄機真人與陸壓。

    玄機真人大是驚怒︰「這女子究竟是何人,為何能在如此關頭出現!而且鏡光好生古怪,竟然擾亂我等仙識,無法覓得女子往何方逃遁。」

    陸壓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鏡子,皺眉道︰「此乃媧皇宮化影晶鏡,善窺萬物,且有遁影之功。此鏡相傳與山河社稷圖關聯密切。當日我向女媧娘娘借山河社稷圖時。正好眾門人皆在。此女當為媧皇宮門人,故而能從鏡中覓得我兩人方位。趕來相救逍遙子。」

    「媧皇宮門人?」玄機真人眉頭大皺︰「莫非是那位娘娘又改變了注意?命弟子來救逍遙子?」

    陸壓搖頭道︰「若果真如此,女媧娘娘自當以神通盡早收回山河社稷圖,又怎麼會派如此修為低微之人前來,還將化影晶鏡這等寶物遺落在此?想必是那女子和逍遙子有交情,自作主張,偷偷盜鏡而來。待我收了此鏡,日後一併歸還媧皇宮,無論這女子是否與媧皇宮有關,都可順理成章地向女媧娘娘有個交待,就算那娘娘想怪罪,也找不到藉口。」

    玄機真人頷首道︰「道友此言甚善,我手中鎮天弓與那穿雲箭息息相通,只要仙識一恢復,便可感應中箭之人的位置。你還是速速將化影晶鏡收取吧,休要讓那逍遙子再走脫。」

    「休要心急,此鏡非同小可,況且為防萬一,還是不讓女媧娘娘查知為妙,以免生出變故來。況且那女子修為低微,又中了你一箭,必然逃不遠,而那逍遙子魔體已重創,就算不死,也毫無抵禦之力,有何懼之?」

    玄機真人點頭稱是,陸壓當即施展神通,開始收取化影晶鏡。

    張紫星被妲己抱著一路狂奔,路上拚命施展清心訣,調動起體內地蓮台之力,以黃帝心經勉強將那兩支箭的可怕力量壓制下來。那往生之力似乎融合另一種奇異的藍光的力量,開始發揮了關鍵的作用,雖然他依然無法動用仙力,但仙識中爆炸漸漸平息,神智清醒了不少,四肢也恢復了一些力氣。

    忽然,張紫星感覺到妲己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竟飄下地去。張紫星努力睜開眼楮,落入眼簾的是妲己蒼白憔悴的臉龐。妲己看到他睜開眼楮,目中露出驚喜之色。

    張紫星看著她面無血色的臉,感到一陣心疼︰這樣不惜耗費生命力量地施展遁術,必定會元氣大傷。

    妲己斜坐在地下,雙手摀住急促起伏地胸口,忽然朝他嫵媚地笑了笑,說道︰「你還能走嗎。我飛不動了。你趕快走,他們馬上就會追來了。」

    張紫星勉力從爬了起來,只覺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聲音一時有些哽咽︰「妲己,我……」

    「如今情況緊急,並非談話的時候。我多少也有個媧皇宮門人的身份,他們不敢為難我的……」妲己語氣顯得比較輕鬆,但摀住胸口的手似又緊了幾分,「你快回朝歌,千萬不要回頭,我恢復了元氣,再來找你。」

    張紫星地目光忽然落在她手捂的部位,陡然一震,那雙手的指縫間。漸漸透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張紫星上前幾步,想要上前查看,妲己似要躲閃。卻失去了力量,無法支撐身體,朝後栽去。

    張紫星奮起力量,一把扶住,才發現,原來妲己已經虛弱到一個難以想像地程度了。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扶住她後背地手有異,一看,居然沾滿了鮮血。原來。她地背後有一個可怕地創口,而那創口周圍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了,這鮮血還在快速地蔓延,而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正躺著一支被扔掉的羽箭,滿是鮮血的羽箭。

    張紫星全身都顫抖起來︰她方才嫵媚的微笑,她的鎮定自若,都是為了讓他「趕快走,不要回頭」。

    她就是這樣帶著一支連他都幾乎崩潰的箭。燃燒著生命一直飛到了現在。

    為了怕他察覺,在落地時,她竟然將那箭也拔了出來?

    是什麼,讓她奇跡般地支撐到了現在?

    張紫星只覺心中地什麼東西彷彿碎裂了,眼中的淚水無法控制地滴落了下來。

    他一咬牙,將背上的箭也拔了出來,小心地將妲己靠在自己懷裡,卻不敢用力,只是緩緩將她身體放鬆。然後。他努力控制著顫抖地手。從失去自動整理效用的法寶囊中翻了好久,終於找出那個裝盛乾坤返生丹的玉瓶來。拿出丹藥塞入她的口中。妲己並沒有抗拒,而是順從地吞了下去,張紫星自己也服下了最後的一顆。

    然而,也不知道那羽箭是什麼詭異的秘法煉成,原本可以起死回生的乾坤返生丹,居然只能暫時恢復表面的生機,卻無法消除體內那種極具毀滅的致命力量。雖然妲己表面地傷口痊癒了,但感同身受的張紫星依然能察覺到,她的生機在漸漸暗淡。

    張紫星雖然中了兩箭,但靠著往生之力的支援,一時倒也能控制下來,然而這往生之力並不能如普通力量那樣傳輸,就算如三霄那樣雙修,也需要較長的時間才能漸漸「轉移」,急切間是無法使用的。而那些恢復元氣或活命的靈藥也失去了效用,最多只能勉強維持一段很短的時間。

    妲己看著他混雜著淚水與焦急的臉龐,目中溫柔之色更濃︰「你當日曾救我性命,如今你我兩不相欠,因果已了,你自可離去。」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張紫星見她還在催自己走,只覺心痛更甚。

    妲己淡淡地一笑︰「我自己也想不到,我終究還是背叛了娘娘。喜媚曾說過,背負地越多,就會越痛苦。我救你,只為自己得解脫而已。」

    背負的越多,就會越痛苦麼……

    張紫星用力地搖了搖頭,肯定的語氣如同一個七世三生的誓言,「你不會是喜媚,你是妲己,我的妲己。」

    這句話,並非是他一時衝動的想法,但他很後悔現在才說出來。

    妲己一聽「我的妲己」,平靜的眸子陡然多了幾分神彩,不由自主地說了來一句︰「莫非你忘了,我並不叫妲己,這個名字本屬於我奪舍的那個可憐地女子……」

    「雪兒……」張紫星念出了這個幾乎塵封在記憶中地名字,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原著中並不曾有過的、默默無聞地普通名字,在自己心中份量是如此的沉重,「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

    妲己凝視著他的眼神,忽然落下淚來︰「當年我曾在冀州誘蘇妲己領悟蜉蝣之志,以奪其身。蜉蝣者,一旦羽化,死期也隨之臨近,卻是無怨無悔,哪怕只能生於天地一瞬。其實。我還不如那位妲己,直至如今才悟。若是我真的……就算最終能如娘娘許諾的那樣修成金仙玄仙,又有什麼意義?」

    張紫星聽她如此吐露真心,也感動地說道︰「何止你不悟?我同樣也是不悟之人!是我一直對你懷有戒心,忽略了你的真情!如今方悟,也不為遲。你我從此再也不會分開。」

    妲己淚光閃爍。眼中俱是幸福,卻是搖了搖頭︰「你身系天下,統御四方,豈可留戀我這個異類妖女?」

    張紫星聞言,渾身劇震---他此刻正帶著那五色面具,乃逍遙子的容貌,而妲己地口氣,分明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能夠在他帶這五色面具時看穿他天子身份的人,迄今為止。就只有通天教主一人而已。而且通天教主還是先接觸過他的天子身份,並看出那命外之身,隨後在東海根據那個逍遙子同樣的獨特命格。方才看穿。而能看出他命外之身的,莫不是大神通者,為什麼妲己能看穿?

    張紫星心中陡然響起昔日那神秘青年地一句話或許有時聖人不知,或許有時凡人亦知」,莫非真是如此?這就是「情」的力量?

    張紫星沒有再施展五色面具變幻成原來的容貌,而是將那面具取了下來,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自從那神秘青年贈送他這奇妙的面具以來,他幾乎就不曾取下過。這面具,不僅可以隨心所欲的變化容貌。而且帶在臉上時,根本就沒有「面具」的感覺,彷彿就是他本體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它似乎還帶著一股奇異地力量,他能以遠超尋常仙人的修煉速度一直達到今天的層次,這神秘地面具很有可能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這種感覺,隨著他力量的增強,愈發強烈。

    在面具脫離臉上的一剎那。他甚至有種骨肉分離的感覺,似是身體的一部分離開了自己,但他還是緩緩地取了下來。

    妲己看著這個與她曾經朝夕相對、甚至是夜夜纏綿的男子,又看了看那張奇妙的面具,淚珠一滴滴緩緩滑落︰「你……果然如此……原來,這些年來,你,一直就在我身邊……」

    「你」是指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逍遙子,也是指這位讓她矛盾痛苦地天子。

    張紫星忽然想到了一句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看不到。

    對於妲己來說。這很殘忍。

    尤其在她已經悔悟並有所改變之後。

    「我從來就在你身邊,雪兒,你應該叫我夫君的。」張紫星痛惜地撫摸著她的臉,將那張面具放在她的手心,「作為一個天子,我曾戴上無數的面具,但對面著自己的妻子,我不會待任何面具。」

    妲己握著那張面具的手緊了緊,忽然恢復了平靜,目光中透露出堅決之色︰「你既是逍遙子,當知我是來禍害你江山的妖女,怎能再做你地妻子?況且我箭創太重,已無法支撐下去。為君王者,絕不可因小失大。此時人界之戰未明,你既以逍遙子之身籌劃多年,自有謀算,怎可在此拖延?」

    「我不管你是什麼出身,也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曾以天子之身對你說過,我絕不會在任何情況下捨棄自己的妻子,當初此語確有敷衍之心,如今卻是發自肺腑。」張紫星說著,猛然想到一件東西,喜道︰「只要我們能度過這次難關,必定能長相廝守,你一定要支援下去!相信我!我們一起走!」

    張紫星想到的東西是,往生蓮子。

    往生蓮子不僅能祛除一切損傷及毒惡之力,還能使人靈台清明,精神修為大增,要恢復妲己身上的傷應該不成問題。自他將十二品蓮台吞噬六品後,那往生蓮子當今之世也僅存一顆而已,當日他曾贈於西王母天瑤,如今為了救妲己,也顧不得顏面了,屆時就算是求,也要求來。

    妲己面色越來越白。目中卻儘是前所未有的滿足之色,終於點了點頭︰「夫君,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雪兒,我便是你的妻子妲己……」

    張紫星輕輕地在妲己地額頭吻了一記,深吸一口氣。忍著體內翻騰地毀滅性力量,奮力將妲己背了起來,一步步朝前走去。只是這周圍俱是荒山野嶺,連個人煙都沒有,如今他又失去了力量,如何能走出險境?

    為了怕妲己意志鬆懈,張紫星一路不斷地和她說話,從而也得知了許多事情︰其實妲己在後來轉變心意後,愈發察覺到異常。尤其是在幻水珠漸漸失效時,還曾在誤打誤撞之下,進入了摘星樓地底基地之中。雖被張紫星以九宮魔陣迷惑,但心中終是有疑團。隨後她在前往崇城參加蘇全忠的婚禮時,卻在一次偶然地機會下,發現了新娘居然就是那日摘星樓「夢境」中的少女。

    妲己雖然驚駭,卻是不動聲色,從崇城返回朝歌後,開始多了個心眼,終於隱隱證實了心中那個駭人聽聞的假設。從這時候開始,那種虛與委蛇地感情和肉慾。對於妲己來說,就等若一種折磨。她幾次想鼓起勇氣說明這一切,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隨後選擇了一種自認為的逃避方式,那就是捨棄皇后之位,主動進入冷宮。但在她的心理,終究是捨不得離開朝歌而真正地逃避,直至被女媧娘娘召回媧皇宮中受罰。所幸伏羲聖皇來到,為她說情,女媧娘娘才寬恕了他。並應伏羲之情,收她做了個記名弟子,但在媧皇宮中還是受到了不少排擠。

    陸壓來媧皇宮借山河社稷圖對付「逍遙子」之時,她聽在耳中,急在心中,意欲偷偷離開媧皇宮往朝歌通風報信,但女媧娘娘有嚴命在先,所有門人俱不得出宮,違者重罰。妲己思前想後。終於下定決心逃出宮去。女媧娘娘平日在宮中。妲己無法尋得機會,算算陸壓已離去好些時日。生怕張紫星有失,不由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前日女媧娘娘出宮訪友,妲己急忙覓個機會逃走,不料卻被巡視的門人李戴發現。妲己找個借口搪塞,卻被李戴識破,無奈之下,正欲拚命。哪知李戴得知她要離去向逍遙子通風報信時,非但沒有阻攔,反而一咬牙將女媧娘娘命其保管的化影晶鏡拿了出來,交給妲己。李戴告訴妲己,由於沒有女媧娘娘所授的異力,故而妲己無法使用化影晶鏡觀察想要看到東西,但這晶鏡與山河社稷圖有密切聯繫,可以通過晶鏡,感應到山河社稷圖地大略位置。

    妲己這才知道,李戴居然也是「逍遙子」的人,不由感慨不已,急忙謝過李戴離去。在通過三十三天外的空間時,屢經艱險,幸得化影晶鏡奇效,總算成功地抵達至人界。妲己顧不得休息,連忙施展化影晶鏡,檢測山河社稷圖的下落。晶鏡果然有效,妲己不久就便發現了山河社稷圖的大略位置,為防萬一,趕緊駕遁光接近而去,果然碰上的張紫星,這才有方纔之事。

    沒有了仙力,沒有了超腦,又身負重傷,如今的張紫星已與凡人無異,只能背著妲己在地面上艱難地行進著。他體內的魔神之力已失去,黃帝心經的力量也在壓制那異力中幾乎消耗殆盡,幸而在那種藍光與往生之力地作用下,總算是將體內可怕的傷勢壓制了下來,而且感覺與超腦的聯繫也漸有復甦地跡象。

    只要能使用超腦,就算不能與外界取得聯繫,也能飛行而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憑藉著意志堅持的妲己開始漸漸不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丹藥也已快用罄了,張紫星雖然一直鼓勵著她,卻依然敏銳地感覺到她的生命在飛快地流逝。在餵她服下最後一顆丹藥後,妲己的眼神亮了亮,彷彿是迴光返照似的,深深地看了張紫星一眼。

    張紫星讀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活下去。

    他心緊緊地揪了起來,內心深處隱藏的當年聞聽雨仙的噩耗時那種痛苦又開始浮上心頭,這種生不如死的錐心之痛,即使在他來到另一個世界,也未曾忘卻過。

    悲劇,決不能再重演第二次。

    張紫星正拼盡一切力量飛奔時,忽然感覺到,已勉強能與體內地超腦的聯繫了,更準確地說。是智能化的超腦也在努力地自動聯繫主人,雙向努力下,終於突破了那種異力的封鎖。

    此時妲己地眼神已開始潰散,隨時可能香消玉殞。張紫星當機立斷,召喚出超腦變成魔凱將妲己包裹了起來,啟動了的急救冰封模式。這是一種緊急保命模式。能將魔凱內的人以一種超強的低溫凍結起來,停止生命的一切活動,等到脫離危險後,再以相應地設施解除冰凍,常用於緊急狀況下救命之用。理論上來說,只要能保持魔凱地能量,這種冰封狀態能永遠維持下去。

    就在冰封模式剛剛啟動,忽然天昏地暗,隨即光芒閃動。周圍已換了一副不同的景象。

    如今的場景可算是山靈水秀,美不勝收,然而張紫星的心卻驟然沉了下去。原因是空中漂浮著的兩個人。

    玄機真人!陸壓!

    張紫星咬牙切齒地望著這兩個偷襲者,從妲己的口中,他得知了陸壓借山河社稷圖對付他之事,只是沒想到,陸壓和玄機真人已勾結在了一起!

    張紫星望著玄機真人手中的長弓,驟然一驚︰鎮天弓!那麼方才三枝箭,就是穿雲箭了!但是,穿雲箭什麼時候有那麼恐怖的威力了?

    張紫星繼而聯想起東齊盜弓之事,不由一陣悚然︰原來。包括東海事件在內地一系列事故,竟然都是專門爭對他地、策劃已久的一個巨大陰謀!

    張紫星一邊暗暗調節體內地力量,嘗試凝聚起一拼地力量,一邊觀察著冰封模式的進度,口中喝道︰「玄機!原來是你盜取了鎮天弓與穿雲箭,你將我那兄弟羽翼仙如何了?」

    玄機真人看出張紫星的力量極其虛弱,心中大定,笑道︰「逍遙子,你倒是有閒心管他人之事!還是擔心你自己的安危吧!今日你氣數已盡。大限將至,縱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唯有化作劫灰一途!」

    陸壓沒有言語,而是飛快施展起法術來,張紫星只覺整個天地緩緩移動起來。

    張紫星心知如今是危急關頭,而且自己已無法力敵,只能設法先脫得厄難,救活妲己,再行報仇。當下喝道︰「你們既埋伏已久。當知我從碧游宮而出,我奉通天聖人之命而行。若久而不歸,聖人必會查知。若是你二人放我離去,我可對天起誓,不計今日之仇!」

    「不計今日之仇?」玄機真人與陸壓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玄機真人笑聲漸熄,換上一片陰毒狠厲之色︰「你好生大方,居然不計我今日暗害之仇,卻不知,我對你那切齒之恨,又如何得消!」

    陸壓陰笑道︰「逍遙道友,你休要枉費心機了,你已如今在山河社稷圖之內,就算是修為未失,也只能任人魚肉。況且方纔我已將山河社稷圖轉移至一處神秘的所在,此地乃天地造化的一處奇境,加上山河社稷圖的妙用,可謂與外界完全隔絕。就算是那混元聖人,也無法感應。你我恩怨糾葛,早已至不死不休之局,求饒亦是無用。你除了坐以待斃,再無他途!」

    張紫星大震,這樣一來,就算超腦完成那冰封模式後,豈非也是無法與外界聯繫?

    玄機真人對陸壓笑道︰「還是陸道友想得周全!不過這逍遙子倒也有幾分厲害。那穿雲箭乃聖人重新祭煉,蘊混元之力,專破魔體,就算是上古十魔神,也唯有灰飛煙滅一途,想不到這逍遙子生受兩箭,竟然未死!可惜,那箭僅有一次之功,否則倒可將這逍遙子作為靶子,來個萬箭穿心,豈不快哉!」

    就在這時,魔凱發出滴滴的提示聲︰冰封模式完成!玄機真人與陸壓早已注意到魔凱的存在,聽到聲音,當即定眼望來。

    從魔凱所顯示地數值來看,妲己的生命暫時是維持了下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只是目前若是不脫離困境,不僅妲己,就連張紫星也是性命難保。

    張紫星一邊飛快地計算著能量的分配,一邊對超腦下達了分解附體的指令。

    ----這,應該是他暴露身份之前,最後一拼的力量了。只是,就算陸壓與玄機不殺他,以這兩人的陰狠與對他的恨意,妲己只怕也難以保全。因此,他不能敗。
f1200 發表於 2009-7-25 07:37
本帖最後由 f1200 於 2009-7-25 07:40 編輯

第四百三十二章 人工黑洞!山河社稷圖內的賭鬥

陸壓看著張紫星身後的魔凱,眉頭微皺,說道︰「玄機道友,不是說逍遙子在於天帝天後之戰中,被聖人親授的禁寶之印所制麼?為何還能施展這等法寶?」

    玄機真人也感到有些奇怪,說道︰「這逍遙子確有些古怪,想不到現在還能施展變化容貌之術,企圖惑我二人,只可惜他身上的氣息終是無法隱遁,魡魠鳳鳲被我二人所獲。」

    「玄機道友差矣!此當為逍遙子的真容。如今他魔體力量失去,自是無法變化,故而恢復真容,當年我就曾見過他如此容貌……」陸壓想起那次張紫星破去他斬仙飛刀,還差點使他被三霄以混元金斗所攝,不由恨得直咬牙。

    真容?感情這廝一直變化容貌以迷惑外界!玄機真人看著張紫星英武的面容,眼中露出殺機,說道︰「那法寶也十分奇異,居然連法寶波動都沒有,當初此人在大鬧天界之時,也曾施展過相類的法寶,甚是驚人,道友須得小心。」

    陸壓當年在梅山初逢張紫星時,曾為混沌石之事,將他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也領教過那超核彈的厲害。當時的超核彈只能將他轟成**,雖然此事被陸壓自認為奇恥大辱,但那核彈確實無法奈何得了他。況且,如今正是山河社稷圖中,故而陸壓對這類「法寶」並不放在心在。「若是此寶了得,逍遙子為何不仗其逃遁?反而步行被我等趕上?」陸壓笑道︰「此寶內想必是那中箭的女子,這逍遙子倒也算是重情之人,不離不棄,也不枉這女子捨命相救。」

    玄機真人想到龍吉公主之事,心中妒恨之意愈發濃郁,說道︰「陸道友,既是如此,你我就成全於這二人,一併湮滅罷。」

    陸壓看出玄機真人似乎對逍遙子妒意甚深。暗暗哂笑,對張紫星說道︰「逍遙子,你我之間有深仇大恨,自不可化解。我二人本是堂堂玄仙,不屑遷怒於那修為低微的女子,但那女子壞我等好事。自是少不得一番報應。記得當年在梅山初遇時,你我曾有一場賭約,結果我敗於你手。此事我一直耿耿於懷,如今便給你一個機會,若你成功,則可將這女子釋出山河社稷圖,我與玄機道友可立毒誓絕不追趕或有任何加害;若是失敗,那就如玄機道友所說,讓你們兩人一併湮滅!當然。若是你本人有能力一併到達通道離開,我們也不會追趕。」

    玄機真人沒想到陸壓會這麼說,正要反對。忽然瞥見了陸壓示意的眼神,心思轉動間,想到一事,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表示了贊同。

    張紫星聞言,心中大是意動,他原本正擔心妲己的安危,以陸壓與玄機真人對他的怨念,即使他表明了天子身份得以保命。也難保兩人不會殺死妲己洩憤。如今陸壓提出如此賭約,自是正中下懷,只是,這兩人是否會真的遵守約定?

    陸壓見他同意,手一指天空,那空間頓時發生一陣奇異的扭曲、異變,藍天白雲中頓時多出一個漩渦來,漩渦中央是一片亮光。

    「此處為我所打開的山河社稷圖地出口,通往外界。」陸壓指著漩渦說道︰「不管你用何方法,只要能將那女子運至出口便可,只要女子接近出口,自會被送出山河社稷圖去。若是你無法辦到,休怪我不顧身份下殺手。」

    張紫星遙望了那出口一眼。暗暗命令超腦嘗試向外界發送訊息。但均告失敗。看來只能按照陸壓地賭約來了︰他已向魔凱暗中下了自動飛行指令。只要能使妲己擺脫山河社稷圖。可自動飛行至朝歌皇宮。以商青君地智慧對於超腦地瞭解。必然知道如何處理。

    縱然不如此。脫離山河社稷圖後。魔凱也能躲避到一個安全地地方。以超腦地偽裝與毫無法寶波動地特徵。很難被敵人發現。再退一步說。就算妲己此次離開山河社稷圖。卻又被困在這神秘地地方。憑著魔凱地防護能力與那冰封模式。也能護得周全。待他脫險後。可請通天教主設法進行解救。

    陸壓和玄機真人倒也光棍。竟然真地立下重誓。尤其是陸壓。竟以妖族之名立誓。態度十分堅決。張紫星心念電轉。身形緩緩浮空。雙肩上陡然多出兩個高約一米地奇形「盒子」來。那「盒子」朝前方地長口打開。現出裡面一顆顆奇異椎體物件來。這些椎體物件陡然噴射而出。帶著長長地焰尾與煙霧。在空中組成一幅壯觀地圖案。分別朝玄機真人和陸壓包圍而去。

    陸壓和玄機真人當年曾在追擊張紫星地時候。應付過這種武器。雖然本次地數目眾多。但依然毫不顯慌亂。

    陸壓迅速伸出手。朝最前面地一個椎體凌空一抓。那椎體在仙力地壓迫下陡然爆裂開來。然而這種爆裂地威力。還要超過了陸壓地預期。饒是他穿著新得地紅霞仙衣。也不由感到一陣劇烈地震顫。陸壓感受到這小東西爆炸地威力後。不敢怠慢。手中赤影劍化作一道紅色地光圈。護住身周。將隨後那股連鎖地可怕爆裂波動紛紛阻隔在外。

    相比之下。玄機真人就顯得狼狽多了。爆炸過後。顯得衣衫襤褸。道冠歪斜。一副灰頭土臉地模樣。好在他地衣衫也是一件護體地寶衣。不至於出現當初陸壓那般全裸地難堪模樣。

    就在兩人應付那些小型導彈的時候,張紫星已經依靠著背後的飛行器,快速朝上空那漩渦飛去,竟似要自己逃出山河社稷圖,置地上魔凱於不顧。

    此時下方一道銳氣直射而出,散作萬點星光,朝張紫星捲來。張紫星周圍頓時出現半透明的一個圓罩,那萬點星光擊在圓罩上,只能讓圓罩出現裂紋,而無法攻破。

    「哪裡走!」玄機真人也擺脫了爆炸,感覺在修為不及自己的陸壓面前丟了臉,面露慍色,手中渾天錘化作一道電光,轟在那圓罩上。頓時將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圓罩瓦解。但張紫星平移飛行幾丈,那圓罩再度生成,不過往上升的速度卻慢了下來,看得陸壓與玄機真人暗暗吃驚︰想不到逍遙子失去力量後,還能以奇異法寶展現出這樣的實力!

    張紫星卻是心知肚明,這些都是超腦所儲存地能量所致。按這種巨大的消耗計算,很快就會能量耗盡,到時候,他將會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陸壓和玄機真人前方分別出現兩個金屬圓球來,對兩人飛快地發射出一道道紅色的光芒,這光芒蘊含著一種特別的穿透能力,就算是玄仙之體,在硬接之下,也難免感到疼痛難禁。陸壓身化長虹。高速閃避著紅光,就算被射中,也有紅霞仙衣保護;而玄機真人則拿出一道仙符來。泛出淺淺地金光,護住全身。四個金屬圓球射擊了一陣,忽然停了下來,從中噴射出碗口粗的白光,釘在玄機真人身上,然後迅速分解開來,將玄機真人牢牢裹住,如同大網一般。而另一邊,一邊閃避一邊逐步接近張紫星的陸壓也被同樣的白光包裹了起來。一時無法得脫。

    陸壓當年在岱輿仙山就曾被這種白光束縛過,只不過當時白光的力量,要遠遜於現在。陸壓知道無法輕易解除這奇異地白光,眼見張紫星趁機往空中出口迅速飛去,當即大喝一聲,渾身燃燒起熊熊火焰來,手中地赤影劍陡然發出耀眼的金光,與火焰融合一體,成為一種奇異地金色火焰。在金色火焰的力量下。陸壓迅速地掙脫了白光的束縛。身化長虹,攔截在張紫星之前。

    玄機真人是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要高過陸壓,原本還想靠法術解除白光束縛,卻未奏效,見陸壓如此,也傚法而為,強運神通掙脫了那牽引光線的捕獲。

    玄機真人見圓球古怪,手中金光大盛。渾天錘脫手而出。朝圓球祭去。那圓球中了渾天錘一擊,忽然爆炸開來。奇怪的是。不僅是這個圓球,就連其他的三個也同時發生了爆炸。這爆炸沒有太大地光焰或衝擊波,而是發出了一種奇特而低沉的聲音。這聲音落在陸壓與玄機真人的耳中,如同某種風暴一般,以陸壓與玄機真人地修為,都感到一陣特別的煩惡,有種想吐血又吐不出的難受感覺。

    張紫星趁兩人應付聲音風暴之時,朝天空出口之處匆匆飛去,但陸壓與玄機真人如何肯放他離開?兩人一個是頂階玄仙,天帝分身,一個是上古異種,中階巔峰玄仙,若是讓失去修為的「逍遙子」突破封鎖,逃將出去,顏面往哪裡擱?

    況且,單憑「逍遙子」與兩人的仇恨,也不可能讓他離開。

    陸壓忍住那難受的感覺,手中赤影劍發出強烈的紅光,脫手而出,凌空斬去。張紫星的前方的空間一陣奇異地波動,似乎被這劍氣截斷開來,當即現出一道長大十米的殷紅痕跡,彷彿受傷而流出鮮血一般。

    那血紅的「劍痕」並沒有消失,而是停留在空中,持續散發出可怕的銳氣。隨著赤影劍的繼續斬擊,那入口上空前,儘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紅色劍網,而那空間也彷彿被分割成數塊。

    玄機真人看得一陣悸動,想不到這赤影劍在陸壓手中竟能發揮如此功用!此劍所發揮的力量已不僅僅是「克制魔神族」這麼簡單,就算比之昊天劍,也是不遑多讓,且另有妙用,早知道靠著穿雲箭就能將逍遙子如此重創,當初就不該那麼輕易地就讓陸壓據為己有。

    張紫星雖然力量失去,但眼力還在,知道自己若是貿然前進,定會被那散佈在前路的可怕劍網之力撕裂成碎片,就算是能量罩也無法抵禦。

    就在這時,後面的玄機真人也已趕了上來,手中渾天錘一晃,上面飛出一道金光地錘形,直奔張紫星後方而來。玄機真人忌憚赤影劍的劍網厲害,不敢輕易祭出渾天錘,以免誤傷法寶,而是採用了這種遠程攻擊。

    面對著前後夾攻,張紫星彷彿瞬間增重了千斤,朝下方直墜而去。陸壓與玄機真人正要施法寶追擊。忽然,張紫星原本所處的空間已經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陸壓與玄機真人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熾熱,隨即,這股熾熱產生了非常強烈的吸引力,連兩人仙力防護下的鬚髮和衣服都不由自主地超前方倒捲而去,連忙以仙力穩住身形。面上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此時,周圍的一切反覆被什麼強烈地力量吸引住一般,就連虛無地劍光都不例外,從那劍光被吸引地扭曲軌跡來看,空間中彷彿有一個奇異的無形洞口,在貪婪地吞噬著周圍地每一樣東西。漸漸的,這詭異地洞穴發出的吸力更加強大了,不僅那一道道紅色的劍芒與金色的錘光被漸漸吞噬,就連赤影劍也不受控制地開始朝那無形洞口緩緩接近。

    陸壓連施仙力。都無法阻止赤影劍的前移,不由大驚,玄機真人也感覺到手中的渾天錘有脫手而出的趨勢。暗暗慶幸沒有祭出去,當下運起玄仙之力,緊緊地握住,以免失落。

    眼看赤影劍越飛越遠,陸壓大急,立刻施展分影之術,在那赤影劍前,又出現一個陸壓來,一把將劍握住。

    陸壓感覺到那分身所遭受的恐怖吸力。竟然無法飛回,心中一陣駭然。他見多識廣,猛然想起一件先天至寶來,脫口而出︰「莫非是盤古幡!」

    玄機真人大震︰先天至寶盤古幡!聞聽盤古幡的力量無形無跡,能吞噬乾坤萬物,如今一見,果然恐怖。只不過,盤古幡乃玉虛宮元始天尊所有,這位闡教聖人又怎麼會將盤古幡借給這個意欲除之而後快地敵人?

    張紫星曾見識過通天教主與元始天尊在三十三天外的戰鬥。當時元始天尊以盤古幡將誅仙四劍的劍光都吞噬了進去,十分可怕。盤古幡和黑洞地原理十分相似,而張紫星目前所施展的,正是人工黑洞!

    人工黑洞是二十四世紀的最高科技成果之一,是利用某種粒子以特殊方式的撞擊的高熱能量產生類似黑洞的效果。在二十四世紀,人工黑洞與反物質技術一樣,在各國聯合公約中被嚴令禁止使用於軍事,但事實上,各國都在心照不宣地秘密研發相應的武器。在這個世界。自然不受什麼公約的限制。為了自保,張紫星早在當年超腦復甦之時。就啟動了超腦的智能武器研發系統,此時地人工黑洞,正是其研發成果之一。

    不過這種黑洞的威力與真正的盤古幡比,還有相當大的差距,時效較短,而且極其耗費能量,張紫星方才是以剩餘的幾乎全部能量,才製造出這個黑洞來。他自己也不敢正攖其鋒,故而朝下落去。就在陸壓與玄機真人抵抗人工黑洞時,張紫星已經從下方的另一邊繞開黑洞的範圍,用朝天空的入口高速飛去。

    還沒飛到一半,驀地長虹一閃,空中出現陸壓的身影來,攔住去路。張紫星吃了一驚,望了望遠方地兩個陸壓與玄機真人,頓時反應了過來︰「分影之術!」

    此時那人工黑洞的能量漸漸消失了,兩個陸壓與玄機真人又飛了過來,將張紫星包圍了起來,此時張紫星所裝備的超腦附體的能量已是所剩無幾,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原來方纔那盤古幡只是外強中乾而已!逍遙子,你倒是了得,這個時候都不忘使詐。」陸壓大笑道,方纔他確實是緊張了一陣,如今見張紫星沒有再攻擊,也猜到了幾分。玄機真人看了看下方依然立在原地的魔凱,冷笑道︰「還以為你是如何重情輕生,原來關鍵時刻也不過如此,只顧自己逃命而已!這場賭約……」

    陸壓忽然歎了一口氣,打斷了玄機真人的話︰「這場賭約,是我們輸了!」

    玄機真人一驚,心念電轉,猛地抬頭一看,只見空中那光亮的漩渦中,裝載著妲己的魔凱正漸漸沒入。

    那東西是什麼時候到達的?玄機真人又朝下看了看,猛然醒悟︰原來下方只是個用來迷惑地分身!

    這正是張紫星地計劃,裝作自己逃遁,吸引兩人注意力,然後以超腦的分出地附體幻化魔凱在原地作為假象迷惑陸壓與玄機真人。在與兩人糾纏的同時,不動聲色地利用魔凱的偽裝,從遠處繞了一個大彎子,終於成功地逃出山河社稷圖。

    他本想繼魔凱之後嘗試自己逃出,卻不料被陸壓的分身之術所阻。

    「好心智!好謀略!好一個重情之人!」陸壓讚歎了幾聲,與玄機真人對視一眼,忽然兩人齊齊大笑起來,「只是你賭贏了又如何?」

    張紫星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來,喝道︰「陸壓!玄機!莫非你們想反悔不成!還是那根本就不是通往山河社稷圖外的通道?休要忘了,你們可是有誓言在先!以你們的修為身份,當知那誓必有應驗之時!」

    陸壓笑道︰「我並未訛你,那確實是往山河社稷圖外的通道,我們也不會翻悔前去追趕。只不過,你可知這那通道通向的……是何處麼?」

    張紫星記得方才陸壓說是一處神秘的所在︰難道這個地方有大危險?連超腦都頂不住?

    「外面究竟是何處?」

    玄機真人哈哈大笑,說道︰「此地乃天地間最神秘的所在,不僅與外界隔絕,而且凶險無比,就算是聖人也受限不得前來,方纔那通道正是通向那最險之處的入口!你也真是了得,居然費盡心機,親手將自己心愛之人送入了死地!」

    張紫星聽到「聖人也受限不得前來」時,猛然想到伏羲等六大玄仙歷險之事,當即面色大變︰「歸墟!」

    PS︰昨天回來匆忙,未求月票,如今分類榜已連
f1200 發表於 2009-7-25 22:37
第四百三十三章 昆侖鏡
    歸墟!

    方才妲己進入的,居然是通往歸墟的通道!

    歸墟曾被鴻鈞道祖用來放置打神鞭的天階部分,是一處極為神秘而凶險的所在,據說歸墟內有強大無比的力量及珍奇的寶物,但前往探尋的仙人俱是有去無回,就連玄仙都難以幸免,至于聖人,則被鴻鈞嚴命,不得進入。

    上次伏羲等人前往歸墟尋覓打神鞭天階部分之時,是集合了六位玄仙上階巔峰修為的頂階玄仙,又有河圖、洛書及混沌鐘的護持,才全身而退。事後說起個中凶險時,就連多寶道人那樣的人物都不免色變。

    張紫星大驚失色︰他竟然親手將重傷的妲己送入了歸墟最凶險的地方!

    陸壓見他驚色,大笑道︰“逍遙子,你果然見聞廣博,居然知歸墟之名!那你也該知道,這是一條不歸之途!你當永遠也無法見到那女子,甚至連她的尸骨都無法覓得!”

    張紫星狂喝一聲,朝上飛去,陸壓也不阻攔,只是一指天空,那白光漩渦迅速收斂。張紫星沖上前去時,藍天白雲依然固我,而那入口已憑空消失了。

    張紫星驚怒交加,肩上的裝置朝陸壓拼命發射出紅色的光束,陸壓化做長虹,躲閃了兩次,就見那光束越來越微弱,最後連張紫星整個人都無法維持在空中,漸漸飄落下地來。陸壓與玄機真人知道他已是強弩之末,也不急著攻擊。大笑著降落下來起來。玄機真人默運仙訣,手中鎮天弓朝張紫星飛來。那弓弦陡然飛出,化作一條金索,而那弓則化作一根奇形立樁,將張紫星牢牢捆縛在立樁之上,無法動彈。

    張紫星掙扎無效,咬牙道︰“你不是自持玄仙身份,不屑加害修為平凡之人麼?為何如此無恥!”

    陸壓冷哼一聲。面露陰狠,說道︰“我與你仇深似海,又怎會輕饒與你關系密切之人?我之所以如此,就是要讓你生不如死!”

    玄機真人的面色也顯得猙獰起來,說道︰“陸道友高明!若是就這樣殺了他。簡直太便宜他了,定要讓他受盡痛苦折磨而死,才解你我心頭之恨。解決了逍遙子後,我當設法將那些與他有關地女子擒獲而來,逐一凌辱並施以酷刑……”

    張紫星聞听玄機真人之言。只覺熱血直沖腦際,心頭憤怒簡直難以形容。

    他如今想的已不是自己如何保命,而是要怎樣將眼前的這兩人碎尸萬段!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軟弱。力量,他需要力量!哪怕是以後再也無法施展任何力量,也要將這兩個混蛋灰飛煙滅!

    由于張紫星體內的魔體之力已完全潰散,黃帝心經之力幾近消磨殆盡,那往生之力只能勉強壓制體內異力,無法用于戰斗。而超腦已經化身魔凱雖妲己而去。超腦附體的能量已完全耗盡,可以說,他完全失去了戰斗力。

    但他內心中還有一線希望,就是那混沌九形。混沌九形在岱輿仙山闖烈刃罡風之時爆裂了一個;隨後西昆侖對陣陸吾時爆裂了第二個;三仙島上被雲霄混元金斗之力所迫,爆裂了第三個與第四個;而在天界解救龍吉公主時。又爆裂了兩個。還剩下三個。

    每一次混沌之形的爆裂,都能產生難以想象的莫大力量。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厲害。如果能使混沌之形地力量爆裂,定能殺死眼前的這兩個混蛋!

    問題是。每次混沌之形的爆裂,都不由他的心意所控制,所以不是想爆就能爆的,如今張紫星有心在這關鍵時刻爆裂混沌之形,卻是無法如願。那殘破不堪地仙識星雲中,剩下的三個混沌之形依然安靜地漂浮在空中,無動于衷地“看”著周圍還在漸漸碎裂、爆炸的星辰。

    張紫星幾次嘗試都無法成功,一張臉都漲得通紅,無數仙訣秘法涌入腦中,逐一嘗試,竟然是無法成功。^^ ^^此時,仙識星雲中一道熟悉的藍光開始閃耀了起來。這藍光對于張紫星來說並不陌生,當年正是這藍光成功中和了相互排斥的黃帝心經與真武靈訣,使他修為精進,隨後也發生過不少地奇效。只是隨著他修為的提高,藍光的力量出現的次數也少了很多,作用也不明顯,漸漸被他所忽略。

    然而今天正是這藍光與六品蓮台的力量,壓制住了穿雲箭上可怕的異力,莫非這藍光另有奧妙?

    張紫星想起當年往請瑤真人加入誅仙陣時,瑤真人曾傳授他一套秘訣,說此訣另有妙用,甚至能發揮出超越頂階玄仙的奇效。但張紫星以前在嘗試專門修煉,卻覺得效果甚微,唯一有效之處就是似與那藍光有所聯系,但發覺本身卻是平淡無奇,似是瑤真人有所夸大。

    張紫星平時的空余時間本來就比不上那些清閑地修道者,故而“修煉日程”排得很緊,平日要修煉魔體之力、黃帝心經之力、陷仙劍氣、四靈之力等等,還要堅持“雙修”,可謂是“檔期”全滿。

    盡管是這樣,出于對瑤真人一種奇異的信任,張紫星還是堅持了下來,只不過,平時是以類似真武靈訣的“掛機修煉”之法,使這種法訣作為一種“習慣”融入的日常行為中,等若一種“掛機”修煉,只不過,這種修煉的效果自是遠不如安心打坐修煉。

    由于混沌之形無法爆裂,他索性抱著一試地想法施展了出來,因為,他已拼到了沒有可拼地地步,

    此時只听玄機真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陸道友,待我先斬下逍遙子地一只腳。再由你處置下一步如何?你我可輪流行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何?”

    陸壓眼中掠過殘酷之色,點了點頭,玄機真人當即拿出一把紫色的仙劍來,還未動手,就見那立樁開始發出淡淡地藍光來。

    在這藍光的作用下,那鎮天弓的立樁竟然微微顫動起來。弓弦所化的金索也閃爍出強光,似是受到了強烈的抵抗。張紫星見藍光居然發揮了意料之外的力量,心中一動,在清心訣地幫助下,專心運轉起那平日那無甚效果的法訣來。清心訣的效力非同一般。漸漸的,他拋開了仇恨、生死等一切雜念,在這最後的關頭,進入了一種特別地平靜狀態。炎黃中文網站 www.YhZw.com

    玄機真人與陸壓吃了一驚,玄機真人生怕夜長夢多。又生出什麼變故來,索性一劍朝張紫星胸口刺去。然而紫劍到達張紫星的胸前時,竟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所阻。玄機真人運足仙力,朝前刺去,卻始終無法奏功,緊接著,那紫劍上藍光閃爍,連同玄機真人的手一同被粘住。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

    可能是受紫劍的刺激,藍光愈發強烈了,透出地強大氣息就連陸壓與玄機真人都不免動容。

    陸壓喝道︰“這分明是一件極其厲害的法寶!玄機道友!那聖人所授的禁寶之印是否失效了?”

    玄機真人驚道︰“那禁寶之印可持續一月之久,怎會這麼快就失效?當日元始聖人曾說過。此印能禁受術者先天法寶以下的任何法寶。就算是逍遙子的九鼎,未回復成完整形態之時。也在被禁之列。為何如今還能施展這等法寶,莫非……”

    先天法寶!

    陸壓與玄機真人齊齊反應了過來。此時那鎮天弓所化立樁已崩潰開來,失去效用落在地上,又恢復成弓形狀。而張紫星身上的藍光已經化成一個圓形,漸漸浮上他的頭頂。玄機真人手中的仙劍凝固在半空,又無法棄劍,一時進退兩難。而自劍上傳來地那沛然莫御的強大能量,讓玄機真人感到十分難受,就連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都難以化解。

    陸壓大喝一聲,手中赤影劍上飛出發出紅金之光,化作一只三足金烏,渾身火焰,朝張紫星凌空撲下,那三足金烏恐怖熱力讓粘在藍光上的玄機真人暗暗叫苦,只得運功抵御。===

    那藍光又亮了亮,三足金烏一顫,頓時凝固不前,身上的火焰被那藍光所制,倒卷而去,仿佛加大了威力,反在焚燒三足金烏一般。那赤烏無法抵受,悲鳴幾聲,身影漸漸稀薄,最後竟消失不見。

    藍光地形態逐步凝固,樣貌也愈發清晰起來。這物件呈扁圓狀,外表部分瓖嵌著古拙地鏤空花紋,中間是一塊晶瑩透明的圓形鏡片,微微凹入,正中央則瓖嵌著一顆珠子。

    ----鏡子!

    陸壓與玄機真人一見這面鏡子,齊齊動容,連陸壓都不免失聲叫了出來︰“昆侖鏡!”

    張紫星自己也嚇了一跳︰昆侖鏡!這不是與混沌鐘、乾坤鼎、太極圖、盤古幡齊名地先天至寶嗎?據天瑤說,原本的昆侖鏡應該在女媧補天時就已失落了主體,為什麼如今卻在自己地身上?而且從玄機真人所說的話來看,這昆侖鏡應該是完整的形態,才不會受聖人禁寶之咒的限制而出現。

    西王母瑤真人當時的再三吩咐浮現在張紫星的腦海中,令他心中一動,莫非那就是煉化昆侖鏡的仙訣嗎?為什麼西王母要這樣做?難道她……張紫星沒有再想下,因為目前的形勢已不容他慢慢思考。

    陸壓雖然一擊失手,眼中卻閃爍不定,狂熱、貪婪、殘酷等各種神色交織在一起。

    “莫非……那賤人……”玄機真人的面色極其震撼,目光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自語般地說了幾句,最後所有的神情全換成難以掩飾的妒忌。

    天瑤是昊天為了天帝之位“被迫”放棄的女子,隨後昊天心中一直未曾斷絕過對天瑤的念頭,想不到卻將這昆侖鏡給了他最痛恨的逍遙子!

    算起來,昊天最想得到的兩個女人︰龍吉公主與西王母天瑤。都落入了這逍遙子地懷抱!

    “陸道友!看逍遙子的情形,似是未曾完全煉化昆侖鏡!你速速以山河社稷圖之力壓制昆侖鏡之力,我可趁隙致他于死地,屆時乾坤九鼎與昆侖鏡你我正好平分!”

    由于當年昊天與天瑤關系密切,雖未突破至最後實質性的一步,但玄機真人對昆侖鏡還是十分熟知的,從昆侖鏡目前所表現的力量來看,逍遙子應該還沒有將之完全煉化。否則這先天至寶又怎會是如此被動防御的情形!

    陸壓一听玄機真人此言,露出森然之色,運起仙訣,整個山河社稷圖內的景觀頓時變成了紅色。

    原本的秀麗山水已換成了滔滔怒海,天空中。漂浮地不是雲彩,是一朵朵燃燒的赤霞,而那海中翻涌的,盡是通紅灼眼的熔漿。整個天地,都變成了火焰的炎熱世界。

    在昆侖鏡地作用下。張紫星的腳下出現了一個藍光凝成的圓盤,如同小舟一般,漂浮在火海之中。玄機真人也沾了昆侖鏡的光,受那粘力懸在空中,而他手中的紫劍全力涌動著頂階玄仙地力量,朝那防御的藍光不斷地發起沖擊。

    這山河社稷圖所化的火海力量果然非同小可,昆侖鏡的藍光似是受到了某種牽制,停止了擴散。漸漸收斂在張紫星的身邊。玄機真人另一只手拿出渾天錘,泛出強烈的金光,擊在藍光之上,一劍一錘,已經關注了玄機真人頂階玄仙的最強力量。

    一定要殺死逍遙子!

    就算沒有以往的宿怨。單是乾坤鼎和昆侖鏡兩件先天至寶。就不能放過他!

    陸壓手持赤影劍,在空中虛指。漫天地空中的火雲與海中熔漿混合一體,形成一個燃燒的火圈。將張紫星所在的位置盡數包圍了起來。超強的五昧真火之力使得玄機真人都難以耐受,但為了殺死張紫星奪寶,玄機真人依然沒有停下手中灌輸地仙力。

    由于瑤真人所授地那仙訣並未至大成的境界,所以張紫星確如玄機真人所說地那樣,沒有完全“煉化”昆侖鏡,因此無法馭使這先天至寶發動主動攻擊,只能靠著瑤真人的仙訣,使昆侖鏡主動護在他身畔。女媧娘娘地山河社稷圖也是先天靈寶,只是稍遜于先天至寶而已。從陸壓所施的“火焰世界”的力量來看,雖不是山河社稷圖的主人女媧,卻能自如駕馭並發揮強大的威力,所以時間一長,昆侖鏡開始漸漸吃緊了。

    玄機真人感覺到張紫星的抵御能力愈發削弱,得意地笑道︰“逍遙子,你我之間的因果,也該有個了結了!今日縱使你有先天至寶護身,也難逃身死魂滅的下場!”

    “因果?”張紫星冷笑道︰“我乃大商天子,人界至尊,若是我在你手中身死魂滅,不僅是你這惡尸分身,就算是昊天的本尊,也必會莫大因果纏身,絕無善終!若是能使昊天沾染大因果,我死又何懼?最多,也不過是同歸于盡而已!”

    玄機真人聞言大震,手中力量一滯,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人界至尊!大商天子紂!大商“國師”逍遙子與天子是同一人?這怎麼可能!

    玄機真人忽然想到西王母瑤真人中瑤池金母詛咒,須得與具有帝王陽氣之人合體,方能壓制那詛咒之力,莫非是這樣與這逍遙子勾搭上的?這樣說來,逍遙子豈非真的是……

    這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大商天子的籌謀就相當可怕了……

    玄機真人正心念急轉,忽見陸壓背生雙翼,手中赤影劍血光大盛,整個人火焰繚繞,散發著一股讓玄機真人這樣的頂階玄仙都為之悚然的真火之力,化作一道紅光,自空中朝張紫星飛來,竟似是全力以赴,要趁昆侖鏡防御薄弱之時,一擊殺死逍遙子。

    玄機真人只道陸壓方才沒听到張紫星的說話,連忙喊道︰“陸壓道人,且慢!此人的身份有異,切勿輕動!”

    陸壓轉眼已沖到玄機真人身旁,一听此言,立刻將劍一折,似是要听玄機真人的話,將劍上力量撤去。就在玄機真人暗松一口氣的時候,赤影劍陡然加速,竟然猛的刺入了玄機真人的背心!

    玄機真人看得不錯,陸壓這一劍確實是全力以赴,但他萬萬沒想到,陸壓的目標竟是他!一開始就是他!

    若是玄機真人能有幸回到後世看一場星爺的電影,一定會感慨一句︰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

    陸壓這一劍的是以山河社稷圖之力引發的本命真火,強大無比,而玄機真人雙手皆被昆侖鏡所牽制,根本就沒想到陸壓會對他下殺手,猝不及防間,仙衣抵擋不住,被赤影劍自背心穿胸而過。

    這下變生肘腋,連張紫星都沒想到陸壓會忽然對玄機真人下毒手。

    玄機真人感覺到赤影劍上的可怕的火焰之力似是要將仙體內一切都焚燒一空,根本無法凝聚起仙力來,不由驚怒交加,忍痛道︰“陸壓!你瘋了麼!莫非你想與整個天界為敵?”

    “此乃山河社稷圖中,與外界完全隔絕,就算是你的本體昊天上帝,也無法察覺內中之事!更何況,我若有昆侖鏡和乾坤鼎在手,就算與天界為敵又如何?”陸壓陰笑一聲,另一只手在空中飛快地劃出奇異的紅色軌跡,那軌跡漸漸沒入玄機真人的體內。

    陸壓完成這一切後,身形疾退,手中赤影劍朝玄機真人遙遙一指,玄機真人胸口猛的噴出血泉來,灑在昆侖鏡的藍光之上。被沾染的藍光陡然變作紫色,雖然不久後又漸漸回復藍色,但速度十分緩慢。

    張紫星敏銳地感覺到,當玄機真人的血液噴灑到藍光上時,連昆侖鏡都似乎顫動了一下,力量竟弱了幾分,而藍光內也多了一股無形的壓迫之力。

    PS︰第一更5000字奉上,第二更正在醞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26 23:15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混沌破,乾坤現

    玄機真人身中暗算,無法抗拒陸壓手中赤影劍的特異力量,只覺鮮血噴出之時,整個生命被抽空了一部分,若是再來幾次,只怕是個枯竭而亡的下場,不由大驚,趕緊運出玄仙上階巔峰的力量鎮壓,哪知體內的仙力受到一種奇異的力量影響,竟然不受控制地潰散開來。

    當玄機真人見到昆侖鏡的異狀時,頓時滿面驚容,咬牙道︰“血湮術!你竟然連妖族禁用的秘術都敢施出來!使用此術者,當永世不為妖族所容!”

    “妖族?你那本體不過是赤陽之氣所生,掌管天界才多少年?又怎知我的真正來歷?有你這玄仙上階巔峰的精血為引,加上山河社稷圖的力量,血湮術必可成功蒙蔽昆侖鏡,雖然僅能一時,但要殺死逍遙子,奪取昆侖鏡,當是足夠了!”陸壓一邊大笑,一邊再次施展秘術,玄機真人無法抗拒,胸口再次噴出大量鮮血,昆侖鏡受鮮血力量所染,光芒再次變成了紫色,鏡光也漸漸黯淡了下來。

    張紫星只覺四周壓力驟然增加,失去了力量的身體無法支持,跌坐下來,身上的衣服早已化作片片灰燼,飄散無蹤。

    玄機真人一咬牙,想要自爆元神,哪知連本命的元神之力都被赤影劍所牽引,無法運轉,面色驟然變得慘白。

    張紫星雖樂得見兩人狗咬狗,但眼前的情況對他也是相當不利,若是那什麼秘術真能暫時屏蔽昆侖鏡,以他目前所剩無幾的力量,是絕對無法敵得過陸壓的。但由于他不具備掌控昆侖鏡的力量,所以只能呆在那藍光的“舟”上,被動地進行防御。

    玄機真人怒道︰“原來,你在見到昆侖鏡之時,就已經想到要暗算于我了!”

    “兩件先天至寶,誰不想獨攬?”陸壓冷笑道︰“你方才說出那平分昆侖鏡與乾坤九鼎時,不也是打得這個主意嗎?只不過。我是先下手為強而已!”

    說著,陸壓赤影劍連指,血湮術開始猛烈發作,玄機真人身體漸漸變得虛無起來,仿佛失去了實體,只剩下血液而已。整個人化作一灘血霧,籠罩在昆侖鏡的範圍之上。昆侖鏡受此術影響,大部分的藍光都化作了紫色,連座下的“舟”都不例外。隨著昆侖鏡力量的削弱,外界地壓力越來越大,張紫星盤坐上那圓舟上,只覺仿佛坐在爆發的火山上一般,那五昧真火的火圈不斷地環繞在他身邊灼燒著,似是要將他就這樣“烤”成焦尸。

    玄機真人雖被化作血霧。但仙識尚未湮滅,叫道︰“你若殺了他,你也休想有善終!”

    “到這個時候。你還是怕那天帝的本體受到大因果的牽連!”陸壓不屑地笑了一聲,看著十分吃力的張紫星,目中殺機大盛︰“好一個心計深沉地人界天子!竟有如此膽略與力量,這確實是大出我的意料之中。只不過,人界天子又如何?我原本就有必殺其奪鼎之心,只是想不到昆侖鏡也在他身上,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我得昆侖鏡與乾坤鼎,渡過此最後一劫,當可成混元大道。些許因果,又有何懼?”

    混元大道?玄機真人拼盡殘力。驚道︰“你究竟是誰!”

    “我生于混沌之時。開天闢地分陰陽五行而成道。功行高妙。比你那本體地赤陽之氣。也不知道要早多少萬億年!你這般孤陋寡聞。就是說于你听。你也不知!”陸壓長笑道︰“倒是這位天子。真有通天徹地之能。當年在梅山居然能算出我地來歷。倒讓我大吃了一驚。”

    張紫星想起當年自己在梅山與陸壓賭斗。互算來歷。算出陸壓成道還在混元之初。乃火中得道。通天教主也曾提過。陸壓為太古離火之精。而後來陸壓又似是與妖皇帝俊有關。成為妖族十太子之一。內中不知究竟有何玄妙。

    玄機真人有心拖延時間以思得保命之法。說道︰“你若是混元之初成道。有數億萬年功行。又怎會是這般修為?”

    “若非我命中三劫。又如何會落得如此田地?”陸壓目光一冷。赤影劍冒出熊熊焰光來︰“你休想拖延時間。今日你們二人俱是必死無疑!”

    “且慢!道友。我還有話要說!”玄機真人感覺到自己地仙識快要被撕裂一般。心中涌起一股強烈地恐懼來。連忙大聲喝止。

    陸壓根本不予理會,赤影劍一分,玄機真人的血霧陡然漲大,猛的爆裂開來,化作點點血雨,潑在昆侖鏡上,那被“污染”的紫光迅速將張紫星頭頂地昆侖鏡包圍了起來。而張紫星座下的“紫舟”也開始漸漸稀薄,一旦這紫舟消失,他必會被那岩漿火海所吞沒。

    張紫星也沒料到陸壓的膽子這麼大,在他亮明人皇身份之時,依然要下毒手。當下竭盡全力,默運清心訣,將體內剩余地往生之力盡數施了出來,配合著西王母的仙訣,那被蒙蔽的鏡光復甦的速度果然加快了許多。

    “還真有幾分門道!”陸壓見他還能堅持,略覺意外,赤影劍脫手而出,融入包圍張紫星的那火圈之中,溫度陡然又提高幾倍。張紫星雖然拼盡全力防御,但身上依然是汗出如漿,瞬間又被蒸發,再這樣下去,就算不掉入火海之中,也會被烤成焦尸。

    此時正是萬分危機之時,張紫星心中那股強烈的求生慾望反而愈發強烈。

    因為,他不能死在這里。

    那些心愛的妻子還在等著他……

    西昆侖瑤真人之事還未弄分明……

    還有落入歸墟的妲己……

    親如手足的兄弟……

    亦師亦友地三位聖皇……

    人界的戰事……

    他還有太多的事未完成,縱有一絲希望,也決不能放棄。

    那火圈的範圍越來越縮小了,殘余的往生之力已經鎮不住那高溫,張紫星的整個身體都隱有汽化的征兆。然而在這股強大地壓迫之力的作用下,張紫星仙識中地三個沉寂的物件終于開始有所變化。

    陸壓看到張紫星的身影愈發模糊,又瞥了一眼上空那紫光包裹的昆侖鏡,目光愈發熱切起來。他自混沌初開便已成道,因時運不濟,受三劫之困。花了大代價渡劫,導致修為愈發倒退,遠不如同儕之輩。但如今只要能獲得乾坤鼎與昆侖鏡,必能借這兩件先天至寶度過最後地這一劫,屆時可成就無上混元之道,不負萬億年的心計。

    就在這時。受血湮術影響的昆侖鏡似是失去了主持一般,慢慢被紫光包裹升上了半空,陸壓大喜,朝昆侖鏡飛去。

    就在他即將接近昆侖鏡時,忽然一股可怕的危機感自仙識中升起。陸壓雖素來謹慎,但面對著即將到手先天至寶,也難以抵受住誘惑,當下不顧一切地身化長虹,朝昆侖鏡抓去。

    就在他即將踫到昆侖鏡時。紫光前忽然電光石火地多出一個人來。

    逍遙子……天子紂!他哪里來的力量?

    陸壓大驚,當機立斷,一個倒翻朝後飛去。哪知張紫星地速度遠超他想象,驟然出現在他地退路上。陸壓退勢太快,要再次閃避已是來不及,但他反應也是極快,手作爪形,朝後抓去,到後方時,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鳥爪。

    那鳥爪果然抓中了對方地胳膊,陸壓一喜。用力一捏,想要將張紫星地胳膊捏斷。哪知竟是紋絲不動,而自張紫星身上傳來的狂暴的反震之力,讓陸壓地爪子一陣劇震,立刻松開來。

    陸壓還未來得及做出第二反應,就覺背心一痛,被一股可怕的沖擊力狠狠地擊中,整個人被擊飛上天去。陸壓的身體身不由己地朝上疾飛,半途中又出現了張紫星的身影。雙手交叉高舉,就著上沖的慣性,狠狠地砸在了陸壓的身上,陸壓被打得急遽朝下墜去,只覺這簡單的兩次打擊幾乎讓他的仙體的防御崩潰,大是駭然。

    哪知這才是噩夢地剛剛開始,在他下墜的途中,那個可怕的身影再次如鬼魅般地出現,以可怕的攻擊力量在他身上不斷地進行著轟擊。一直將他打入那火海之中。

    陸壓在山河社稷圖所化的特異環境中。所發揮的力量已不僅是玄仙中階巔峰的境界,而是達到了更高的層次。否則也不會那麼輕易就對玄機真人這種頂階玄仙成功地施展了血湮術。只是他怎麼都想不到,失去了魔體之力與昆侖鏡護持、幾近死亡的張紫星,居然能爆發出這種壓倒性地可怕力量。

    剛才那身體上的打擊和損傷倒是其次,最讓陸壓感到恐懼的是,內心的顫栗。

    陸壓來歷不凡,閱歷豐富,見多識廣,億萬年來也不知道會過多少有道之士,其中不乏頂階玄仙,但正因為他有如此見識,才能真正體會出張紫星那種力量的強大程度。可以說,他還是第一次從一個聖人以下的“仙人”身上感覺到如此恐怖的氣息。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

    火海瘋狂地翻涌起來,如同巨獸一般,從四面八方朝張紫星沖去。但那蘊含著真火之力的岩漿潑濺在張紫星赤裸地軀體上,連個紅痕都沒有,只作不知。張紫星漂浮在空中,也沒有收取紫光灼灼地昆侖鏡,左手如閃電般地突然凌空一抓,將那一股掀起的火浪緊緊地抓住,那火浪掙扎一陣,露出陸壓地身形來,手中還持著那把赤影劍,竟似是想施暗算。

    張紫星目中殺氣大盛,手上力量如怒潮奔騰而出,陸壓露出極其痛苦之色,拼命掙扎,卻是無能為力,陸壓將牙一搖,全身“碰”地一聲,居然爆裂開來。火海受這強烈的爆炸之力影響,一圈圈火浪擴散開來,久久不曾平息。

    張紫星未想到他會自爆,被那爆炸之力所震,眉頭大皺。赤影劍失去了主持,朝下落去,卻悄悄折了一個彎,自後直刺張紫星的背部。

    然而,這把能夠輕易穿透玄機真人玄仙上階巔峰之體的妖皇之劍,竟然只能在張紫星的背後留下一個淡淡的白痕。連表皮都無法劃破。張紫星一把抓住赤影劍,赤影劍紅光大盛,一陣不甘的扭動,但張紫星完全無視劍上飛騰的五昧真火,赤影劍掙扎了數次,皆是無法掙脫。

    此時張紫星身後又出現了陸壓的身影。手中拿著一個打開口的葫蘆,葫蘆內現出一線毫光,高三丈有余,上邊那有眉有目之物,眼中兩道白光射來,將張紫星地泥丸宮釘住。

    然而張紫星並未如陸壓想象中渾渾噩噩,反而目中精光暴漲。在那有眉有目之物轉過來時,張紫星眉心中忽然飛出一個獸頭的光影,一口便將那物吞了下去!

    那巨獸吞下白光之物後。張紫星眉頭一皺,身上升起裊裊白氣,而陸壓渾身一顫。手中葫蘆頓時碎裂開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與此同時,高空中的另一個陸壓也現出了身影,兩個陸壓俱是捂住腦袋,痛嚎出聲。

    張紫星深呼吸幾口,那白氣又漸漸收斂入體內,他雙手擰住赤影劍的劍身,驟然發力,赤影劍竟然被那股可怕的巨力壓得漸漸彎曲變形起來。陸壓見狀,連忙忍痛施展仙訣,那赤影劍朝四周綻放出數道混合著真火地劍光來,那足以斬破空間的劍光落在張紫星身上,最多也就留下密密麻麻、稍縱即逝的白點而已,絲毫不起作用。

    張紫星大喝一聲,全身氣勢暴漲,赤影劍終于經受不住大力,發出一聲響徹的悲鳴之聲。居然被折成兩截。兩截斷劍噴出無數耀眼的光點來,浮上空去,漸漸散開,如同點點紅色的螢火蟲,最終淡去無蹤。

    張紫星將手中暗淡無光的斷劍一扔,毫不停滯,朝前方那失去葫蘆的陸壓飛去。那陸壓心驚膽顫,身化長虹,急忙遠遁。張紫星速度比他還快。轉瞬便追了上去。陸壓感知到危險降臨,一頭扎入火海之中。

    張紫星緊追不舍。竟跟著他沖入那熔漿火海之中。

    不久,原本翻涌奔騰的海面變得更加狂暴起來,火紅地熔漿掀起驚濤駭浪,整個火海瘋狂地起伏動蕩,聲勢極其駭人。

    驀地,海面沖出張紫星的身影來,雙手緊緊地控制著一團耀眼的金色火焰,那火焰原來是一只金黃色地三足烏鴉。張紫星雙手力量暴漲,只听烏鴉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整個身軀居然四分五裂開來,火焰之軀化作片片飛羽,繼而消散在火海中。

    張紫星消滅了陸壓的第二個分身金烏後,立刻朝空中陸壓的最後本體飛去,臨近那本體時,卻一把撈了個空,原來那本體只是一個幻象而已。

    此時,空中萬千火雲響起了陸壓的聲音︰“你一介人皇,不僅有算計天數與聖人的謀略和膽識,還有如此舉手投足滅去玄仙的可怕力量,也足以自傲了!”

    話一落音,火海陡然變幻,“呼”地一聲,天地間全都變成了燃燒的火焰,只有高空中昆侖鏡的半紫半藍地光芒還在緩慢地閃爍著,張紫星並未完全煉化昆侖鏡,也無法收入體內的法寶囊中,只得任由它懸掛著。

    “以你如今的力量,還遠在那孔宣之上,可稱聖人之下第一人。但你還不是聖人,故而,你今日終歸難免湮滅一途。”陸壓並未阻止他的行動,聲音顯出一種少有的狂傲︰“你,是第二個逼我使出本源力量七昧真火的人。”

    張紫星感覺到四周的火焰似乎發生了某種改變,燃燒著一種強大的毀滅之力,與先前的五昧真火相比,絕對是一種質變地飛躍,或者說,是一種萬物本源的初始力量。就算是充滿了混沌九形力量的軀體,都有難以禁受的感覺。

    張紫星以清心訣控制著體內混沌之形的洶涌力量,冷冷地說道︰“第一個人是誰?”

    陸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畢生的恨事,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來︰“鴻鈞!”

    道祖鴻鈞!張紫星大覺意外,但陸壓顯然不願多說,只是催動火焰之力而來。張紫星感覺那火焰的熾熱愈發恐怖,身體的肌膚都開始泛出紅色來,當下暴喝一聲,一股沛然地力量破體而出,逼得那火焰一時無法近身。

    陸壓在火中冷笑道︰“你在一開始並未能施展出這等力量,想必是在危急時受外界之力所激發地秘術,我也曾听聞你在天界的戰斗。亦是如此。這種力量雖然可怕,卻無法持久,待到耗盡地那一刻,便是你命喪之時。”

    其實有句話陸壓並沒有說出來,以他自己目前的修為與狀態,本是無法施展本源之火地。如今借山河社稷圖之助強行施展,雖可無窮無竭,但一旦停下來,會使本命之力大大衰減,甚至有性命之危。

    至寶險中求。為了那兩件先天至寶,為了消滅仇人,一直深藏不露的陸壓也終于豁出去了。

    張紫星心知混沌九形的力量不可持久,見陸壓一語切中要害,不由暗驚。當下抱著主動出擊的念頭,提聚力量,朝那火焰攻擊而去。但那七昧真火不僅威力驚人,而且生生不息,根本無法熄滅。陸壓的本體似是融入了天地間的火焰一般,並沒有實體,故而無法發動有效地攻擊。

    “休要白費心機了!在這山河社稷圖所化的離火乾坤中,我就是天地乾坤!你如何能勝?”陸壓的聲音猶帶點遺憾︰“山河社稷圖果然了得,縱然我素有見識,能識得其中妙用一二,借發揮本體之力。但始終只是借來之物,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力。若是我煉化的法寶,早已將你魂飛魄散了!”

    只要能殺死這天子,得到乾坤鼎與昆侖鏡,威力豈非猶勝山河社稷圖?

    張紫星嘗試了多種方法,卻都無法成功,而那火焰之力愈發旺盛,最後只得盤坐在空中,擺出一副防御的架勢。陸壓一見。正中下懷,催動七昧真火,要將他煉成劫灰。

    一段時間過去了,張紫星身上隱隱透出金光,身體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體表陡然脹大,又縮小下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里面發作一般。張紫星的臉上不時閃過痛苦之色,額頭盡是冷汗。似在忍受著極大的苦楚。

    這種變化一直維持著。直到後來才漸漸平復下來,任憑七昧真火如何焚燒。張紫星只是雙目緊閉,似未受絲毫影響。

    陸壓暗暗心驚,不過,他那七昧真火乃太古離火之精地本源之火,可謂當世第一,除先天法寶外,就算是以不周山煉制的後天至寶番天印,也能將之煉成飛灰。除非,這天子紂身具聖人的混沌之體,否則無法抵擋這七昧真火地威力。

    就在陸壓暗暗計量之時,張紫星的身邊忽然出現九個發光的標記來。

    這九個各有迥異的標記發出淡淡的金光,將張紫星圍在當中。整個“乾坤”的七昧真火都受到了那九個標記的影響,幾乎被凝固了下來。

    陸壓早在混元成道,自是認得那標記的來歷,驚呼道︰“上古混沌之文!”

    忽然那九個標記合為一體,化作一個模糊的三足巨鼎地形狀。這巨鼎金光一閃,漫天的火焰頓時消失了一大塊。那巨鼎吸收了火焰後,又散落成九個金光閃閃的標記,那金光似乎又亮了一些。

    陸壓大駭,這巨鼎簡簡單單的一吸,居然將自己散布在離火乾坤的的本命之力吞噬了一小半,如何還不明白這巨鼎是何物,不由驚得魂飛天外︰“乾坤鼎!”

    乾坤鼎被八景宮聖人以河圖洛書分成九鼎的事陸壓隱隱知道一些,也知道要讓乾坤鼎回原本的完整形態,需要相當繁復的過程。殊不料,從這天子紂地模樣看來,竟似在最後關頭是成功融合了九鼎之力,而且正在借他的七昧真火之力,加速九鼎還原的過程。

    陸壓沒想到自己拼了命始出來的,要置敵人于死地的本源之力,居然被對方拿來煉合先天至寶,心中又妒又驚,正想逃遁出山河社稷圖,卻被那九形的力量所束縛,居然無法得脫。

    畢竟,這山河社稷圖只是他借來的法寶,主人另有其人。

    陸壓正掙扎間,那九形再次融合成巨大的鼎形,又吞噬了更多火焰,顯然比上一次的威力還要大。被吞噬地火焰蘊含著陸壓太古離火之精地本源力量。故而無法再生生不息地維持整個火焰的世界。照這樣下去,陸壓就好比提供乾坤鼎生長地養分,被逐步吸收,而乾坤鼎則越來越壯大。

    陸壓沒料到自己心計算盡,設謀伏擊逍遙子,又殺死玄機真人。最後還動用了最強的本源之力,最後居然落得這個反被對方所制地下場。

    “億萬年來,我已經成功逃過兩次大劫,想不到,今日竟然折在這小小的人皇手中!莫非真如鴻鈞道人所說的,命中三劫,在劫難逃?”

    陸壓確實不甘心,他在太古初開與妖魔之戰時,費盡心機。甚至不惜殺死摯友,或是托生于妖族太子之身,為的就是規避當初鴻鈞道人所批的“命中三劫”。只要他度過這三劫,當可成就混元大道,得萬劫不滅之身,步入聖人的行列,卻不料竟然栽在這最後地一劫中!或許,從他在梅山與張紫星相遇而成為宿敵的那一刻起,已經注定了他在劫難逃。

    陸壓竭盡全力,眼見還是無法掙脫,自己的本源之力被吞噬大半。越來越弱,而那乾坤鼎則在迅速壯大,心知道大限已至,看向張紫星的目光中不由閃過狠戾之色︰“你倒是好心計!想吸噬我的真火煉就乾坤鼎?哼!縱使我在劫難逃,也要拉你一同化作飛灰!”

    陸壓說完,暴喝一聲,忽然散去那漫天火焰的“離火乾坤”,現出原本山河社稷圖中的清秀山川來。空中漂浮著一團純白色的火焰,只是那火焰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一般。無法自由活動,正是陸壓的真正本體,太古離火之精。

    “逍遙子!我今日固然必死,你也休想活命!我當用本命真元之力引發山河社稷圖地攻擊之力!山河社稷圖將周而復始地攻擊,直到將圖中的一切外物毀滅為之!看看你那未成型的乾坤鼎到底能支撐多久!”

    白色火焰中隱隱現出陸壓地臉來,不甘地看了下方的張紫星一眼,沒等乾坤鼎下一次吞噬,陡然發出耀眼的光芒,“轟”地一聲爆裂開來。

    這太古本源之力的爆炸非同小可。整個天地不由一顫。那無數點散碎的白光四處飛散,漸漸融入山河社稷圖之中。

    山河社稷圖吸收了陸壓所爆裂的本命真元後。空中開始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九形中央的張紫星本能地感覺到了一股即將來臨的莫大危機。

    方才在張紫星受五昧真火的火海壓迫之力所致,仙識中最後三個混沌之形終于一齊爆裂開來。這三形爆裂地力量,遠勝當初在天界與昊天、金母戰斗時的程度,赤手空拳就將兩個幾近玄仙上階巔峰的陸壓分身輕易湮滅。

    可以說,張紫星此時施展出的力量,已不僅是單獨的混沌之形的力量,而是乾坤鼎本體的部分力量。後來,張紫星被陸壓的離火乾坤所困時,忽然福至心靈,在清心訣的引導下,借助爆裂開來地混沌三形之力,開始嘗試將九鼎融合一體來。

    當時八景宮聖人老子在將乾坤鼎一分為九時,曾借助了河圖、洛書之力,將那九形印記凝于定海神鐵之上,而那鼎魂也被玉鼎真人用白玉偷偷取走。

    如今,張紫星已身具河圖、洛書與鼎魂之力,又成功地以爆裂的方式,煉化了九形,正好具備了合九為一,還原乾坤鼎原貌的條件。陸壓的七昧真火對他來說,起先還算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攻擊,後來卻等若是一塊磨刀石,在他遭到反復磨礪的同時,鋒芒也更加銳利。如果沒有幾乎是世上僅有的七昧真火的錘煉,他也無法這麼快就能掌握煉合九鼎的奧妙。

    後來陸壓醒悟到此節,撤銷了真火,張紫星心中地靈機被中斷了下來,若是想要完全煉合乾坤鼎將之還原成舊貌,還需要相當長地時日。

    陸壓終究是成道太古的神秘修士,最後還是以性命為代價,使出了狗急跳牆地一招。

    面對著被陸壓以生命引發的山河社稷圖的威力,這尚未成為完整體的的九鼎能頂得住山河社稷圖的攻擊麼?一次兩次倒還罷了,九鼎就算是未成完全體時,也曾防住了同為先天法寶的混沌鐘與盤古幡的威力,但若是周而復始,永不停息的攻擊呢?

    張紫星正擔心時,四周的壓力果然開始增大,逐漸上升到一個十分恐怖的層次,還要遠勝陸壓的離火乾坤。那九形也感覺到了外部傳來的可怕力量,紛紛發出金光來,防護在周圍。

    就在攻防雙方一觸即發時,張紫星的身上似是產生了什麼特殊的感應,忽然發出五彩斑斕的美麗光芒來,失落在遠處地面的法寶囊中,也有一個物件開始與這五色光芒遙相呼應,那物件陡然自動飛出,化作一道五色光柱,貫穿天地。

    風雨欲來的烏雲漸漸散去,雷霆萬鈞的壓力也隨之消失不見,周圍又恢復了明秀的山水之景,仿佛方才那股凶戾的模樣只是一個稍縱即逝的幻覺而已。

    張紫星認出了化作光柱的那件東西----五色精石!

    張紫星驟然想起當日被女媧娘娘贈予五色精石,在山河社稷圖中“度年如日”的修煉情景,心中似有所悟,暗松了一口氣。而天空中的昆侖鏡也終于完全褪去了紫色,緩緩地落在下來,懸浮在他的頭頂。

    可嘆那陸壓拼盡性命企圖與張紫星同歸于盡,最終卻是人算不如天算,枉費心機。

    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此時張紫星體內那混沌之形碎裂的“副作用”終于開始發作起來,張紫星本想立刻脫出山河社稷圖前往尋找妲己,卻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倦意襲來,再也無法支持,緩緩躺倒在地。這一戰,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潛力,也不知要睡多久才能醒來。

    山河社稷圖內一片寧靜,早沒了原本的殺氣和凶戾,那五色的光柱顯得格外絢麗,仿佛暴風雨後的彩虹一般。
f1200 發表於 2009-7-26 23:19
本帖最後由 f1200 於 2009-7-26 23:21 編輯

第四百三十五章 殷洪
張紫星正遭逢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劫難,在她們看來,雖然夫君還未回來,但他是跟著三位聖皇,前往碧游宮聖人之處,絕對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三霄與龍吉公主都知道張紫星與通天教主誅仙陣的協議,張紫星也曾專程去過碧游宮幾次修習陷仙劍氣,還道他這次是順便留在了碧游宮跟隨通天教主與那幾位玄仙一道修習誅仙陣,加上張紫星臨走之時,曾再三吩咐眾女留守逍遙仙府,絕不可能離開,故而雲霄等人也並未有什麼擔心。

    此時,得知東海之戰的商青君迅速採取了行動,派遣哪吒、袁方等一批機甲部隊連夜火速抵達了逍遙仙府。

    魔神族人看著那一尊尊前所未見巨大的鋼鐵人形,心中驚駭,同來的運輸艦上,還帶來了不少重型的武器,由同來的生物戰士與建築機器人組裝和駐立在島上的相應位置。

    哪吒與袁方轉達了商青君的意思,由於西周正在攻打汜水關,故而她本人無法抽身,只是派遣了兩人帶隊前來,這幾天還將陸續運送來大批的設別和人員,在原來張紫星所指定的建立一個大型的基地。屆時仙府的戰鬥力將大大加強,再也不是那種只能被動防禦的情況了。縱使天界百萬天兵再臨,光是這些武器,也足夠與之匹敵了。

    次日,崑崙山。

    山中積聚了大批的修煉之士,除眾多的闡教門人外,還有數位西方教人。

    西方教精英受邀來到崑崙山,為的正是幾日後的萬仙大陣。當然,諸如燃燈、懼留孫、慈航真人之類的敏感人物並未前來,來的是以軍荼利明王、金剛夜叉明王為首的一些精英,而原截教的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與長耳定光仙也在其中。

    前幾次兩教聯合破陣,俱是鎩羽而歸,就算破去了幾個副陣。但主陣卻絲毫未受影響,相比之下,兩教的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以截教萬仙陣地規模和人數,原本就遠勝兩教,若是按這樣的消耗戰打下去,只怕闡教與西方教門人全部耗盡。萬仙陣依然屹立不倒。

    如今卻是不同,元始天尊大張旗鼓地召集門人,又特地請西方教二聖遣門人前來共同參詳破陣之法,想必是已有相當的把握。

    闡教大部分門人在指定的仙人帶領下,在崑崙山中演練陣勢。而闡教與西方教的精英門人則齊聚玉虛宮中,聽人解析萬仙陣,並進一步探討破陣之法。

    講解萬仙陣地是闡教一位神秘地門人。這位門人道號驪山聖母。名不見經傳。也未參加過前番兩教在萬仙陣地戰鬥。不知為何會通曉萬仙陣地明細母時。齊齊吃了一驚︰原來是她!怪不得。她能知曉萬仙陣地玄妙。

    這位驪山聖母正是碧游宮通天教主座下四大門人之一。無當聖母!

    無當聖母平日雖然低調。但同門皆知她不僅修為深湛。而且精擅陣法之學。奇門之術堪稱截教第一人。深得通天教主信任。只是想不到。連她。都投靠了闡教!

    無當聖母在看到金光仙等人時。也有幾分錯愕和尷尬。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據無當聖母所說。萬仙主陣地主體是由九曜二十八宿大陣為核心。混合太極兩儀四象陣而成。每一陣都有修為高深地人主持。能以符印調用萬仙之力。主陣環環相扣。生生不息。蘊含生剋玄妙。神秘莫測。威力驚人。故而前幾次兩教雖然花費大力氣。卻是無法探明虛實。若要破去主陣。不僅需要通曉生剋變化、抑制陣法妙用。而且還需要強大地個人戰鬥力。可以說難度極大。

    眾仙聽得暗暗心驚。怪不得前幾次損兵折將。原來萬仙主陣竟然如此可怕!幸虧有這位通曉陣法地驪山聖母在。否則就算是耗盡人手。都無法破陣。

    元始天尊知道通天教主在無當聖母背叛後。必會對萬仙陣做出相應調整。但萬仙陣規模甚大,尤其是主陣。光是演練,就要數月之功,時間方面也來不及。況且萬仙大陣已是截教最厲害的陣法,就算通天教主倉促變陣,無論從熟練度或是威力來看,必定是大大減弱,屆時只能自毀陣腳。

    以目前地形勢分析,通天教主只能是在原本萬仙陣的架構上做出了一些相應的調整,那麼以無當聖母對萬仙陣地洞悉,合兩教之力,必能一舉破解。如今距離下一次破陣的時間只有六天了,六天之後,當是萬仙陣破滅之時。

    為了破除萬仙陣,元始天尊幾乎是集中了教內所有的精英門人,就連一些三代門人也包括在內。身懷**玄功與九轉玄功、已是玄仙修為的楊戩自是不消說,清虛道德真君那個甚有潛質的弟子黃天化也被包括在內。黃天化當初得知自己身世後,本欲回西周見父親,但被元始天尊下令回到青峰山紫陽洞修行,並繼承了清虛道德真君的一洞法寶。黃天化當時在得到所有法寶的時候,也難免狂喜一陣,往西周的心思都淡了下來。然而,現在他才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那法寶也不是那麼好得地,如今闡教正是需要人賣命之時,他又怎能倖免?

    與有些三代門人心懷忐忑或不情不願的態度相比,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的門人殷洪卻大是不同。這殷洪本是當今天子的第二子子洪,曾封平西王。由於奉元始天尊之命對天子下毒時,被國師逍遙子識破而被囚禁天牢,後在兄長子郊的幫助下,終於逃離天牢,與赤精子一同回到雲霄洞,但子郊也因此與闡教徹底斷絕了關係。

    為掩人耳目,赤精子為子洪取殷商中的一個殷字,改命殷洪,卻不料正暗合了某「原著」中的那個名字。

    殷洪聽聞赤精子要前往玉虛宮時,竭力要求一同前往「見識」。赤精子對殷洪向來喜愛。把他視為雲霄洞的傳人,本不想讓這個聰穎的弟子前往,以免被師尊選為破陣之人,屆時豈非性命堪憂?殷洪再三懇求,都被赤精子拒絕。哪知殷洪居然偷偷地跟著赤精子前往,直到半路被發現後。赤精子終是無奈,只得帶他一同前去。

    殷洪到達玉虛宮後,倒是收斂了毛躁,顯出「修養」來,對待師長顯得尊敬有禮,對待同門謙遜友好,全無俗世平西王地跋扈之氣,就連最難相處的白鶴童子,也和他十分相得。親熱的以「師兄弟」相稱。赤精子只覺面上大是有光,也不加限制,只是吩咐他在崑崙山小心遵守門規。不得亂走。

    就在眾門人在玉虛宮中商議破陣之事時,殷洪與新交的朋友白鶴童子也在宮外麒麟崖閒談。

    白鶴童子雖屬於玉虛宮傳達室直屬人員,但平日接觸地大多是師長,甚少與平輩交往,因而性情顯得有些孤僻。殷洪拿出交際手腕,短短一天的工夫,一陣近乎套下來,又大方地贈以赤精子所授的仙品,那童子儼然已將殷洪視為生平知交。

    「此乃我九華山特產瑤果。師兄你且嘗嘗,」殷洪遞給白鶴童子一個仙果,說道︰「師兄,你能日夜在這玉虛宮中伴隨聖人,聆聽教誨,好生讓人羨慕。」

    白鶴童子接過仙果,咬了一口,讚了一句,聞聽他此言。又露出黯然之色,長歎道︰「師弟,你有所不知。我乃妖族出身,雖隨侍聖人多年,但要想得到聖人青睞,卻是希望渺茫。如今我拜在南極老師的門下,也只是作為一個記名弟子而已。」

    殷洪安慰道︰「師兄,無須氣餒,雲中子師叔、黃龍師叔與已故的玉師叔都是出身異族。卻也能身為十二嫡傳弟子之一。聽聞那黃龍師叔昔日為聖人車駕。數萬年不辭勞苦,終得聖人垂青。收為弟子。師兄如此勤勉,必有出頭之時。」

    白鶴童子眼中一亮,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師弟提醒,師弟深受赤老師器重,將來亦可繼承九華山道統,大放異彩。你我難得如此投契,日後若有閒暇,莫忘了來崑崙山一聚。」

    「自當如此,」殷洪立刻拍胸脯表示答應,問道︰「師兄,我此番是第一次來玉虛宮,有興見識一番這聖人福地,卻被師尊吩咐不得亂走。可否請師兄將崑崙地勝景介紹一二?」

    白鶴童子對崑崙山自是熟悉不過,這句話等若是問到了他地飯碗裡,當下毛遂自薦,要為殷洪作嚮導,這幾天帶他遊遍崑崙山的名勝之處。

    殷洪地目的自然不是為此,眼珠一轉,又道︰「師兄,聽聞崑崙為聖人秘法所致,仙材盡數枯萎,故而景觀有虧。其實我最想見識的,是聖人所在的玉虛宮。只是玉虛宮乃掌教老爺的居所,因而不敢擅自前往,師兄可有辦法?」

    白鶴童子一聽殷洪想進玉虛宮轉轉,當下露出難色,殷洪看出白鶴童子為難,笑道︰「師兄,你我兄弟一場,我又怎會讓你為難?我對聖人一向敬畏,縱使你帶我前去,我也不敢擅自前往。我只是想請師兄將玉虛宮內的大小勝處口述一二,讓我長長見識,回山後,也好向雲霄洞的那些同門吹噓一番。」

    白鶴童子一聽只是如此,當即痛快地答應了下來,殷洪大喜,當即拿出一塊仙玉來,贈予白鶴童子。白鶴童子還是首次收到同門地禮物,見那仙玉雖沒什麼法寶波動,卻晶瑩可愛,極富觀賞性,心中也著實歡喜,假意推托一番,收了下來。

    收下禮物的白鶴童子愈發精神,向殷洪介紹起玉虛宮中的情況來,甚至還答應了去那玉清池,拾一塊玉清池特有地彩晶石送與殷洪做紀念。

    說著說著,白鶴童子彷彿不知不覺地進入了一種朦朧的狀態,不僅透露了許多宮中的隱秘仙術禁制所在,還將玉虛宮內的大致圖樣也畫了出來。當然,限於白鶴童子的身份所致,有幾處「禁地」自是不知曉內中奧妙。

    而這幾處禁地顯然引起了殷洪的注意,反覆的進行追問,白鶴童子恍恍惚惚,知無不言,說出昨日有一處混雲秘境開啟。還被元始天尊下令嚴禁門人接近的事情。殷洪對這混雲秘境十分重視,又問起內中的具體情形,但白鶴童子卻是搖頭不知。

    殷洪心中暗暗思量,輕輕咳嗽一聲,白鶴童子忽然似是一陣清醒,問道︰「師弟。方纔你我說到何處了?」

    殷洪笑道︰「師兄好生健忘,方才不是說起往崑崙山名勝一遊麼?」

    白鶴童子隱隱想起剛才確實說到了這件事,拍拍腦袋,笑道︰「既是如此,你我這便一同前往。」

    殷洪看看天色,說道︰「如今天色漸沉,還是待我先回休息之處,待稟明師尊後,明日一早前往如何?」

    白鶴童子答應了下來。兩人約好明日再會之期,各自分別。

    此時闡教與西方教眾仙已基本結束了討論。闡教眾仙回到崑崙山上地臨時休息之所,明日按照商定的破陣之法再進一步演練。而軍荼利明王等西方教人得到了驪山聖母繪製的陣圖。匆匆返回極樂世界,向接引與准提報告而去。臨行前,靈牙仙三人與「驪山聖母」對視片刻,默然無語,而長耳定光仙倒是若無其事。

    赤精子回到贊助的仙樹下時,發現殷洪正在閉目靜修,全身氣息收斂,似是入定一般,對他的到來渾然不覺。赤精子見殷洪能靜能動。果是可造之材,暗暗讚許,也在一旁坐下靜思。

    白鶴童子揣著殷洪相贈的「仙玉」,跟隨著「散會」地南極仙翁,在崑崙山上安置好所有的門人後,方才回到玉虛宮。此時元始天尊已如平日一般,離開八卦台,回紫霞苑閉門靜思。

    白鶴童子忽然想到答應殷洪的彩晶石之事,當即朝宮內玉清池而去。

    雖然外面已是黑夜。但宮內卻是五光十色,光線甚好,那玉清池氤氳繚繞,隱見波光粼粼。彩晶石其實是玉清池中隨處可見地普通石頭,並無甚功效或價值,只是晶瑩透明,能在陽光下倒映出彩光而已,故而白鶴童子當時很痛快地就答應了殷洪。

    白鶴童子在池中拾了兩塊質地顯得比較好的晶石,放入囊中。打算明天「加倍」送給殷洪。就在他甩去手中的水滴時。卻不曾見,幾滴奇異液體。跟隨著水滴一同被甩在了地上。

    白鶴童子轉身離去後,那奇異的液體漸漸扭動起來,似是想潛入地下,然而,玉虛宮中似是有一種特殊的力量,不僅對這液體的力量有所壓制,而且就連那看似普通地泥土或石板都與外界不同。液體嘗試了幾次都無法潛入,只得漸漸變成土地一般的顏色,小心地朝前「流動」著。

    根據白鶴童子所繪的地形圖,玉清池離那混雲秘境尚有一段距離。液體沿途不斷地變化出各種形態,一邊盡量避開白鶴童子在被催眠時所洩露地禁制之處,一邊藉著周圍地景物掩護前進,倒也沒有驚動禁制或機關。

    液體幾番努力,終於漸漸接近了那地形圖中混雲秘境的所在,遠遠看去,這秘境外表只是一座庭院大小,周圍煙霧繚繞,隱隱透出奇異地光澤,內中想必是另有乾坤。

    由於這秘境乃禁地所在,就連在玉虛宮中數千年的白鶴童子都無法知曉內中的奧妙,所以液體也只能在周圍小心地觀察,一時不敢過於靠近。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忽然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秘境之前,額上的第三隻眼泛出灼灼的金光,朝這邊掃射而來。液體立刻感覺到了危險,頓時伏在地上不動,與地面的泥土漸漸混為一體,變成一塊石頭地模樣。

    那人第三隻眼的金光朝這邊掃射了一陣,似是並未發現什麼特異之處。

    「楊道友,可是有所發現?」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

    先前那人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去,忽然,反手一抖,一道金虹脫手而出,正好擊在那液體所化的石頭上,釘在地上。

    那金虹帶著一股強大而奇異的力量,竟將石頭震成齏粉,而周圍的地面也產生了大片的龜裂。在玉虛宮力量的作用下,那龜裂也在緩緩地復原。

    那三隻眼之人見到果然沒有什麼異狀,方才對那提問之人淡淡地答了一句︰「沒什麼。」

    提問之人笑道︰「楊道友,你方才從宮中商議萬仙陣歸來,只怕是過於緊張了。此處乃玉虛宮,聖人之地,誰敢如此大膽前來?你我在此地鎮守,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那三隻眼之人手一招,那三尖兩刃刀頓時飛了回來,握在手中,卻沒有再搭腔。只是那三隻眼之人也未曾發現,在三尖兩刃刀離地而起時,那刃口的光芒似是暗淡了一下,又恢復了原狀。

    與此同時,一直靜坐的殷洪忽然睜開了眼楮,額間有冷汗溢出。赤精子發現了身旁徒兒地異狀,關心地問道︰「徒兒,是否修煉有異?近來你的玉清仙訣似是有所凝滯,須知修煉切忌操之過急,還是循序漸進為好。」

    「多謝師尊提醒,徒兒知道了。」殷洪點了點頭,繼續閉上了眼楮。

    赤精子確實說的對,此事絕不能太過心急,一旦打草驚蛇,就會前功盡棄,須得想個周全的計劃。

    PS︰剛剛才在岳父家寫完,趕緊上傳,讓大家久等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27 20:29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吞噬!太微真人的恐懼

    一轉眼,三天的時間過去了。

    當初西方教門人將萬仙陣圖帶回後,第二天又派來軍荼利明王等大批的門人,包括一些聲名不揚的苦修士畢婆迦羅王、五部淨居天王、鳩盤荼王等,與闡教合演破萬仙主陣所設的玄機歸元大陣,燃燈道人和慈航真人等破教而出的門人礙于顏面,依然沒有出現,但也各在極樂淨土參詳萬仙陣圖與那玄機歸元大陣。

    殷洪這幾日在昆侖上下已混得溜熟,尤其是與同輩的弟子,由于赤精子也要參與那玄機歸元大陣,故而再三吩咐殷洪不得在昆侖山惹禍。

    赤精子自是不知,這個弟子不僅要惹禍,還要惹出天大的禍。

    玄機歸元大陣以兩教數十名精英為核心,並甄選出數千門人共同演練,其余門人也根據萬仙陣圖上所載,分為數個小團體,演練陣型,以破解下月初,也就是三天後在萬仙陣中可能出現的副陣。

    玄機歸元大陣集合了兩教的精英,故而楊戩也在其列。不過,據殷洪觀察所得,楊戩的資質奇高,悟性驚人,對于玄機歸元大陣的領悟遠勝常人,每次在陣中走幾個來回,就能掌握其中奧妙,剩下就是與眾人的配合問題了。但楊戩還有看守混雲秘境的職責,不久又會回玉虛宮而去。

    今日元始天尊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之邀,往三十三天而去,可謂盜取打神鞭的天賜良機。

    若是要去混雲秘境盜鞭,如今趁楊戩在玄機歸元陣時,正是下手的最佳時機。但據上次偵查的情形來看,看護混雲秘境的還有一個人。從這個人的聲音分析,應該也是一位熟人。

    但現在的問題不僅是那“另一個人”,而且楊戩在外面的時間也很短,若是如平常那樣返回,很有可能會被發現。從上次派去偵察的那一“部分”被楊戩察覺並摧毀來看。楊戩很可能對“她”有一種特別的感應之力,這里可是闡教地地盤,絕對不等同與普通的戰場,因此絕不可能硬拼。

    看來,須得將楊戩盡量拖延一段時間。

    殷洪心念電轉,目光落在一旁的幾個二代弟子的身上。頓時有了主意。

    楊戩在歸元大陣中演練了一陣。自覺已對各種變化掌握得十分精熟。又與幾位師叔配合了幾次。正準備離開。忽然好幾個三代弟子走上前來。口稱師兄。說是想請教修煉方面地問題。

    雖然楊戩那個闡教第一玄仙地名頭並未公開。但幾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楊戩目前地境界。已至非凡之境。就算是曾經地十二金仙。都遠不及之。

    楊戩對待敵人可謂秋風掃落葉般地無情。原著中有殺死張奎母親地惡事。不過他對于這些個同門師兄弟。卻是相待甚善。不僅沒有自恃修為擺什麼架子。反而總是樂得幫助。當時道行天尊地兩個弟子韓毒龍、薛惡虎還在時。就得了楊戩地不少指點。獲益匪淺。若非被南極仙翁作為炮灰葬送在天魂陣中。只怕還可逐步成為第三代弟子中地翹楚人物。

    為了萬仙大陣。元始天尊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十二嫡傳弟子已經死傷叛逃大半。先前算地十二地支之數已不復存焉。況且門人死了。還可以慢慢再收。只要此次能破去萬仙大陣。于殺劫中奪取截教地氣運。再加上對天界地一系列籌謀。最終必能使闡教一枝獨秀。長盛不衰。縱是代價大些。也在所不惜。

    楊戩並沒有不耐地離去。而是跟著眾門人來到一旁。對于這些同門地提問與請教。他自是知無不言。仔細解答。還不時給予針對性很強地指點。讓眾人感到大是受益。心中歡喜。

    此時。那位青峰山紫陽洞地門人黃天化開口了︰“久聞師兄神通非常。又得掌教老爺青睞。小弟有心與師兄切磋一番。敬請指教。”

    黃天化自負身懷清虛道德真君所留下的五火七禽扇、攢心釘、莫邪寶劍三寶。俱是殺傷力極強的後天法寶。尤其是那五火七禽扇,可施展極其厲害的五昧真火。威力駭人,就算是一般的金仙,也遠非對手。

    在黃天化看來,楊戩與他的師尊都是十二嫡傳弟子之一,師尊都因為變故而身隕,而他自忖資質力量,都不弱于楊戩,憑什麼只有楊戩能受到元始天尊的器重,而他黃天化就不可以?

    黃天化原本就有點這類的小心思,而楊戩儼然以“大師兄”的姿態對眾同門指點,甚至是同門對楊戩地尊重和愛戴也讓他有些不服。在殷洪事先的有意無意挑撥下,越發心中郁結,當下提出了切磋的請求。楊戩微微感到意外,但還是答應了黃天化的請求。眾門人一見熱鬧可看,紛紛圍了過來。

    當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殷洪”此刻並未在場。更準確地說,出于謹慎所致,殷洪與楊戩連一次正式的照面都沒打過。

    玉虛宮中。

    楊戩手持三尖兩刃刀,大步走向混雲秘境。

    一個聲音在前方響了起來︰“楊道友,你今日回來倒早。不知幾日後,兩教會破萬仙陣,可有把握?”

    楊戩露出少有的猶豫之色,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聲音似是習慣了楊戩這種態度,也未曾在意,又到︰“楊道友,你的修為是否又有突破?看上去居然連真仙境界都未曾達到?”

    “太微道友,果然目光如炬。”楊戩淡淡地說了一句。

    原來,那個與楊戩一同守護在混雲秘境的,竟是太微真人。

    本來太微真人與玄機真人、陸壓一起,準備暗算張紫星,後來玄機真人出于某種考慮,讓他去伏擊三皇,為無當聖母盜取打神鞭爭奪時間。太微真人雖也聞听三皇之名,但並未曾見過這三人,也不知道玄機真人讓自己攻擊地,竟是這三人。

    結果,太微真人自然是慘敗而歸。還好他見機早,否則連性命都難以保全,心中自是對玄機真人痛罵不已。此時天界遣使請他前往三十三天,得到了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的親自招待,並許他事後四方仙帝之首東方仙帝的高位,統領東方八天。不受天帝天後的節制。太微真人這才心頭稍霽,當即答應了昊天與金母的請求,來到玉虛宮,以闡教客卿的身份協助看守混雲秘境。與他一同看守秘境的,是闡教第三代弟子楊戩。

    太微真人原本對楊戩不屑一顧,顯得極其傲氣,在他看來,楊戩的師父玉鼎真人也不過是個金仙而已,沒什麼了不起。自己乃玄仙之身,與這等修為低賤之人共事,自是大降身階。闡教之中。自聖人以下,也只有那位叛教出門地燃燈道人才可以勉強與他論交。

    然而就在楊戩展現出隱隱凌駕在太微真人之上地超乎想象地力量後,太微真人方才醒悟到楊戩受元始天尊如此重視的原因,態度一下子就轉變了過來,平日以道友相稱。楊戩地態度依然是不卑不亢,兩人雖共處秘境之前,平日卻是各自修行,甚少交流。

    太微真人見楊戩承認了有所突破,暗暗羨慕不已。心中一動,又問道︰“楊道友,貧道有一事疑惑,不知道友可否為我解答?”

    楊戩眉頭微皺,卻說了一句︰“太微道友,且先說來。”

    太微真人見楊戩今日居然肯搭腔了,心道機不可失,忙問道︰“貧道初逢觀道友時,還在三山關之中。那時道友還僅是真仙,如何這短短時日就能有這般飛躍?究竟是何種秘術所致?或是靈藥?”

    這是他一早就有的疑問,若能得知其中奧妙,或許能使自己一直停滯不前地境界再做突破。

    楊戩聞言,沉吟不語,太微真人知道此事定是十分隱秘,從法寶囊中拿出兩件寶物來,又說了一句︰“若是道友肯相告,我定有厚報。我觀道友除手中兵刃外。並無趁手法寶。若是道友能助我突破境界。我有兩件上古寶物,七星鐲與玄黃令。可任由道友擇一相贈。”

    楊戩看著他手中的兩件法寶,目光一閃,似是有些意動,猶豫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示意太微真人附耳過來。

    太微真人心中狂喜,一時也未曾想為什麼楊戩不用仙識傳音,趕緊收起法寶,湊了過來。楊戩靠近他耳旁,太微真人連忙凝神傾听,果然,一股聲音傳入了太微真人的耳中。這聲音入耳時還是十分微小,隨即立刻脹大,猛地爆裂開來,如同某種可怕的聲爆一般。

    于此同時,楊戩手中的三尖兩刃刀發出奇異的光芒來,驟然刺入了太微真人的腹部,若非太微真人玄仙之體的防御,這一下還會被貫穿而過。

    凝神傾听的太微真人就覺頭腦轟地一聲,仙識中似是萬把尖錐同時攢擊,又好比被某種恐怖風暴肆虐,痛苦無比,就連小腹中驟然傳來一陣陣震顫地劇痛也幾乎被蓋了過去。

    更恐懼的還在後面,有什麼東西忽然從他的耳中鑽了進去,而小腹中地兵刃也漸漸軟化,變成一種奇異的液體,朝他體內飛速流去,這液體就好比某種可怕的生物,將沿途的仙力盡數吞噬。

    這種似曾相識的恐怖感覺,一直潛伏在太微真人的內心深處,如今居然再度重演,怎能不讓他心膽俱裂?

    太微真人醒悟到被暗算已經遲了,趕緊運出仙力抗拒,哪知這種液體的力量要遠勝當初在首陽山之時的程度。他猝不及防間,仙識仙體同時受創,在意志最薄弱之時,被這液體侵入,竟是無法如上次一般,以仙力將其祛除出去。他想要大聲叫喚,卻連口中也被那液體所侵,心中的恐懼自是無以復加。

    此時“楊戩”地身體早已消失不見,化作一股股灰色的液體附在太微真人的體表,不斷地朝內侵入而去。太微真人在原地踉蹌著,驚恐地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整個場景顯得十分詭異。

    就在此時,一聲怒喝想起︰“妖孽!看打!”

    只見一道金光亮起,照在太微真人表面的液體上,那液體原本在玉虛宮就力量受制。受那金光照耀,覺得甚是不適,活動有所減慢。

    來人正是真正的楊戩,見到太微真人受襲,雖平日不喜此人,但畢竟是本教的客卿。故而相助。眼見第三只眼的金光對液體不起作用,而太微真人的情況越來越不妙,楊戩立刻將身緩緩下屈,化作那雙頭玄武之像來。

    這玄武背甲呈烏黑色,生有兩個頭,威風凜凜。那兩個頭顱將口一張,一金一黃兩團光球脫口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道金、黃色混合地光環,將太微真人圍了起來。在外團團旋轉。

    液體本能地感覺到了那光環上地力量對自己的威脅,當即朝太微真人體內瘋狂涌去。盡管楊戩已竭力控制,但太微真人本身也無可避免地受到了光環之力。只覺仙體仿佛要被什麼巨大的力量捏成齏粉一般,加上內部受那液體侵蝕,內外交加,痛苦無比。

    金黃的光環仍在轉動著,太微真人表面的液體已漸漸干枯,化成粉末掉落在地,但那些侵入體內地卻是無法解決。

    太微真人忽然一震,身不由己地在光環中亂撞起來,最終不顧身體受損。猛的突破了那光環的包圍,身不由己地朝秘境中沖去,轉眼便沒入了那氤氳之中。楊戩哪里肯舍,收了雙頭玄武法相,追趕而去。

    與想象中的一樣,那氤氳中果然如同另外一個世界。

    藍天白雲、山水、丘陵組合成一幅寧靜地圖畫,在遠處地山巔隱隱有光芒射出,應該是“目標”的所在。

    太微真人滿頭大汗,時而手舞足蹈。時而四肢痙攣,似是在與體內地液體作著激烈的抗爭。楊戩地身影也出現在這“世界”之中,雙手一揮,一道白光罩住太微真人,以本體的九合之力助太微真人“排毒”。

    楊戩九合仙力非同小可,在這股強大的助力下,太微真人地體內出現了某種特異的爆響,從腹部傷處猛地噴出大量的灰色液體來,

    這些灰色液體落在地面。飛快地凝合一股。變化成型,現出一個絕色女子的形態來。正是張紫星麾下的第一生物戰士︰冰雪。

    太微真人心有余悸地看著這個裝束奇異的美麗女子,那傾國傾城的完美外貌在太微真人看來,不啻最可怕的妖魔----當年那正是這個女子,施詭計化作昆侖晶玉,隨後將他的玄黃令與七星鐲噬盡靈氣,在首陽山還險些將他本人都吞噬掉。如今又是噩夢重現,而且這魔女力量還要遠勝當年,自己身中暗算,幾乎抵御不住,若非楊戩相助,恐怕整個人都會被同化掉了。

    “冰雪?”楊戩對這位化身雷震子、在半途當初差點要了他命美女也是印象深刻,听聞這女子是逍遙子地弟子,想不到有如此膽量,竟敢潛入聖人所在的玉虛宮,還險些要了太微真人的命。

    冰雪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山巒的光芒,也不戀戰,猛的騰空而起,身上冒出火焰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噴射而出,朝那山頂急速飛去。

    “楊道友,勿要追趕!我體內尚有余毒,請先助我排出!”太微真人感覺到體內依然有異常,阻止了想要追趕的楊戩,說道︰“道友當知這混雲秘境乃聖人所設的秘地,那魔女雖有一身詭異之力,卻也無法得逞。且任她前往消耗力量,屆時我傷勢略復,再與你一同前往除去那魔女。”

    楊戩看了看飛速消逝的冰雪,眉頭一皺,露出遲疑之色。

    太微真人此次元氣與仙力虧失甚大,力量難以提聚,而且體內似是還有殘余地“液體”,無法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清除干淨,生怕又出什麼亂子,故而求助楊戩。他也知道自己與楊戩並無交情,見對方猶豫,立刻說道︰“楊道友,今日蒙你相救,待我日後回天界後,必有厚報。”

    楊戩本是要坐下來助他,哪知一听“天界”二字,忽然頓了頓,又站直了身體。

    太微真人忙道︰“這秘境中的打神鞭乃昊天上帝志在必得之物,天帝得元始聖人之助,必能以此邊號令三界,天下俯首,屆時天界將聲勢無雙。我日後當居東方仙帝之位,僅略遜天帝而已,道友今日相助之恩,我絕不敢忘懷,屆時定當重酬。還請道友好人做到底,替我一並清除余毒罷。”

    楊戩听得“昊天上帝能以此鞭號令三界”這段話,握著三尖兩刃刀的手又緊了緊,眼中精芒暴閃,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最終還是盤膝坐下,手中泛出點點白光,相助起太微來。

    此時冰雪已在空中飛行了好一段時間,但不知怎麼的,遠處山巒的距離依然是這麼遠,而下方還是楊戩與太微真人二人,似是自己始終在原地踏步一般,但力量卻是在迅速消耗。

    冰雪心念一動,身化白光,朝楊戩二人撲去。

    太微真人和楊戩齊齊覺察到了冰雪的意圖,太微真人正要掙扎,忽然體內的某種力量爆炸開來,身上盡是爆開的血口,一時面色煞白,動彈不得。而楊戩剛舉起三尖兩刃刀,那刃口忽然飛出一點液體,黏在他第三只眼中,楊戩觸不及防,悶哼一聲,雙手捂臉,那白光已經迅速趕來,將楊戩全身包裹了一個正著。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28 17:28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疑惑!楊戩的意外舉動

    楊戩被冰雪所化的白光包裹後,身上隱隱泛出金光來,全力抵御敵人的侵入,兩者似是旗鼓相當,一時僵持不下。

    一旁的太微真人雖然仙體與仙識受損不輕,但這些都比不上內心的恐懼----尤其是在有過這種被吞噬的可怕經歷後,更是膽寒。

    但太微真人畢竟是久經風浪的玄仙,知道這女子絕對會是自己未來修煉路途上的一個大妨礙,只有除掉這女子,克服心境上障礙,才能夠更加順利地突破到下一個層次。看著被白光控制的楊戩,同時也是被楊戩控制的白光,太微真人眼中陡然露出一絲殺機來,暗暗提聚起殘余的仙力,拿出七星鐲來。

    七星鐲是太微真人在萬年前偶然得到的法寶,威力極大,可化七點星光齊出,具有莫大的毀滅力量,若是被七星擊實,就算有不壞之體,也會形神俱滅。當年,冰雪就險些被這七星鐲的力量所消滅,後來還是靈機一動,變成昆侖晶玉的模樣,最終引得太微真人吃了個大虧。

    但是,七星鐲對于冰雪的克制力量是毋庸置疑的,而太微真人也自恃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只是那楊戩有些麻煩,若是貿然發動攻擊,只怕楊戩還有性命之危。

    太微真人眼見那金光愈發黯淡,目中光芒一閃,終于祭出七星鐲,口中還不忘說一句場面話︰“楊道友,我來助你!”

    雖說楊戩方才對他有相助之義,但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番這魔女為謀奪打神鞭偷襲在先,就算是“不小心”殺死楊戩,也是名正言順,最多不過是個誤傷而已。

    實在不行,屆時就公開向元始天尊請罪,大不了“將功補過”。真正投入闡教,憑他玄仙中階的修為,應該不成問題,反正那位元始聖人所看重的,只不過就是價值而已。能夠成為闡教第一玄仙,還能得到聖人指點。又可身兼西方仙帝,修為、權力雙豐收,何樂而不為?

    七點星光如閃電一般,轉瞬就接近了被白光覆蓋的楊戩。楊戩本能地感到危險的臨近,倉促間無法逃遁,對太微真人的忽然襲擊自是心頭憤怒,當即提聚九合玄功,全力防御。

    “碰……”七點星光同時擊中了楊戩,將他打得朝後猛的一骨碌翻滾而去。楊戩翻滾足有十丈來遠才停了下來。卻又微微喘息地爬了起來,怒視著太微真人,身上的白光依然沒有變弱的跡象。

    太微真人大驚︰這七星鐲原本威力極大。就算比之昊天上帝的昊天印都不遑多讓,雖然上次靈氣被吞噬,重新祭煉後,威力有所下降,但也絕非普通法寶可比,想不到正面擊中楊戩,居然毫無損傷,而且那白光也沒有如想象中地那樣受到損傷。

    楊戩雖然爬起來。但面色卻是十分難看。渾身地金光也黯淡了不少。顯然剛才那一擊並不好受。而那白光趁著金光力量薄弱之時。加緊了侵入地力量。

    “太微!”楊戩怒喝一聲。正要說話。白光忽然發力。漸漸融入那金光之內。楊戩露出痛苦之色。顧不得責問太微真人。趕緊坐下運功。但還是無法抑制白光地沒入。

    太微真人沒想到自己七星鐲一擊。不僅沒有傷到冰雪。反而幫了倒忙。使得冰雪更輕易地侵入了楊戩地體內。雖說讓那平日“目中無人”地楊戩也嘗到這滋味多少也讓他有點幸災樂禍。但目前最要緊地。還是如何除掉冰雪這個大患。

    太微真人一念及此。玄黃令脫手而出。那令飛至楊戩地上空。發出一道黃光。將其罩在內。緊接著太微真人連番施展仙訣。用玄黃令布下一個囚仙陣。這玄黃令本是防御為主地法寶。如今困住身“懷”魔女楊戩。倒讓太微真人放心了不少。

    太微真人不敢怠慢。手一指。三昧真火圍著黃光灼燒起來。似是要將被冰雪附體地楊戩逐漸煉化。然而。楊戩沒見什麼損傷。反而是玄黃令地光芒漸漸淡了下來。

    楊戩身上仿佛有一種詭異地力量。在飛快地吸噬著玄黃令地仙力。太微真人心頭一緊。連忙施術召回。但那玄黃令已完全不受他控制。

    不久,楊戩緩緩站起身來,而空中的玄黃令似是被吸空精髓的軀殼一般,跌落塵埃。至于那三昧真火,根本就沒放在“楊戩”地眼中。

    太微真人見到楊戩三只眼楮的瞳孔此時都變成了詭異的白色,心中大駭,七星鐲上七點星光飛出,再次朝楊戩擊來。只見金光一閃,那三尖兩刃刀出現在楊戩手中,朝那星光迎去,一時金星四濺,竟然將七點星光盡數挑開來。那星光雖然被擊開,又反復地逼了上來,但每被挑開一次,星光地色澤就要淡幾分,到後來漸漸變成螢火一般微弱。

    太微真人哪里知道,這兩件法寶本來就被冰雪所“破譯”,如今雖然重新祭煉,恢復了靈氣,但“結構”卻是沒有改變,所以在冰雪面前根本發揮不了作用,等若是讓這個慣偷再次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不設防的後門一般。

    太微真人見被冰雪所附的楊戩輕易地便吞噬了他最強的兩件法寶,又朝他緊逼而來,唬得魂飛天外,拔腿就逃。還沒等他飛遠,一道金光迅疾而來,準確地貫胸而過。太微真人慘叫一聲,僕倒在地。

    太微真人知是生死關頭,強運仙力鎮住傷口,正要掙脫將自己釘在地面的三尖兩刃刀。忽然人影一閃,楊戩已出現在眼前,一只透露著死亡氣息的手閃電般半伸了出來。與此同時,他體內那依舊殘余的可壓力量也在與之遙相呼應。

    不甘心……這是太微真人在掙扎無效後,面臨死亡的最後意識。

    解決掉太微真人後,楊戩轉過身,朝那山巔發光之處飛翔而去。楊戩似是識得這秘境的玄妙,與冰雪先前地情況完全不同。飛翔至那山巔之時,見那白光中,果然有一根鞭形之物懸浮空中。

    楊戩飛身前去,正要去拿那鞭形之物,就在此時。異變驟生。那鞭忽然金光大作,生出一股特異的力量來,竟將楊戩凝固在空中。隨即一股極其毀滅的氣息散發出來,楊戩急運九合玄功護體,此時“打神鞭”竟然轟地而一聲爆裂開來,整個秘境內的天地都震顫了一下。繼而被映成了金色。

    楊戩的身影自那山巒急速倒飛而出,最終搖搖晃晃地落在地上,雖然渾身依然金光閃耀,卻俱是可怕地傷痕,只能靠駐著三尖兩刃刀勉強維持不倒。

    楊戩深呼吸幾下,渾身的金光愈發閃耀,白色的瞳孔忽然變成了金色,身體開始倒射出大量的白光來。白光落在地面上,恢復成那種灰色地水滴。並迅速凝結成冰雪的模樣。

    冰雪一向冷漠地美麗臉龐此時顯得有些錯愕,方才在太微真人以七星鐲攻擊楊戩時,楊戩的防御曾一度松懈。她立刻抓緊機會趁虛而入。後來冰雪又成功地吸收了玄黃令與七星鐲的力量,進一步侵蝕入楊戩的體內,終于“接管”了整個身體的控制權。

    然而,隨後發生的事情讓冰雪大為意外,她還沒來得及掌控或同化楊戩的仙識,楊戩便已經開始了行動,首先是殺死太微真人,隨後又施展奇術通過障礙往那山巔之處,最後故意引爆“打神鞭”。表面上看。這時楊戩被冰雪侵入操控所為。但冰雪心里清楚,實際上,主動權卻把握在楊戩自己地手中,等若是借助她地力量進行這一系列地行動。

    方才那股恐怖地爆炸力量使冰雪也受到了強烈的沖擊,損失了許多力量,當她想趁楊戩受爆炸之傷,要將其仙識徹底吞噬並同化時,楊戩地體內的抗力驟然增強了十倍。冰雪本能地感覺到了這種力量的恐怖程度與對自己的威脅,最終無法再停留在楊戩體內。被逼出體外。

    冰雪正錯愕間,楊戩大喝一聲,以三尖兩刃刀攻來。冰雪手中現出一把大劍,招架住三尖兩刃刀。然而讓冰雪感到奇怪的是,楊戩此時所表現的力量,卻是遠不如方才體內所感覺的那般強大,兩人交擊了幾個回合,楊戩不敵。轉身就跑。

    原本那秘境是能進不能出。但冰雪跟著楊戩,一路追殺。七拐八拐,居然追出了秘境的範圍外,楊戩似是要拼命,奮起余力,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冰雪頓感大為吃力,而且玉虛宮內地壓制也令她難以發揮,當下朝外逃去。楊戩追了幾步,似是傷重脫力,無法追趕,只得盤膝而坐,運功療傷。

    冰雪不敢回頭,利用從白鶴童子處套來的解除沿途禁制之法,一路利用變形術掩護,飛快地逃出了玉虛宮之外,回到原處,與“殷洪”合為一體,仍然是靜坐修煉的模樣。

    ----想不到,那打神鞭居然不在混雲秘境中!很可能是元始天尊吸取了截教失去打神鞭的教訓,故而設下混元秘境,迷惑前來盜鞭之人,因此那“打神鞭”才會爆炸。看來盜鞭之事還須從長計較,須得盡快報告主人。

    但這次失敗的行動中仍有許多疑點,讓冰雪十分疑惑︰楊戩果然如主人所說的那樣,力量增強了許多倍,在化身雙頭玄武之時,確實是毫不容情地發動攻擊。但隨後在混雲秘境中,不知為什麼,忽然發生了變化。

    據冰雪所分析的楊戩體內的力量強度來看,她應該是不可能那樣侵入楊戩身體的。但楊戩似是有意讓她侵入,然後裝著被控制地模樣,殺死了太微真人。如果說,這是為了報復太微真人先前下殺手的舉動還能解釋得過去,但隨後楊戩一路施展異術,順利地繞過禁法,帶她到達那假鞭之處,就很奇怪了。楊戩似是知道混雲秘境中的打神鞭是假貨,卻故意前往引爆受傷,而且在後來兩人戰斗之時,還有刻意引她逃出秘境之嫌。

    這一切,都讓冰雪無法理解。但目前來說,她所受的傷勢不輕,力量損耗極大,短時間內無法完全恢復。只能暫時借殷洪的身份為掩護,以觀察為主,再伺機下手。

    不久後,玉虛宮才“姍姍來遲”中傳來了遇襲的消息,眾仙俱是大驚︰如今昆侖山群仙聚集,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虎口拔牙。來聖人的居地鬧事?

    元始天尊回到宮中,得知發生的一切後,面露深沉之色︰上回無當聖母從碧游宮盜鞭後,通天教主曾找上玉虛宮算賬,當時他一早就請來了大師兄老子,以六聖之議,不得私斗地理由,一切恩怨待誅仙陣上解決,最終通天教主悻悻而去。

    如今玉虛宮中也發生盜鞭之事。想必是通天教主遣人所為。從那混雲秘境中所設秘術留下地景象來看,那無名女子妖術極其了得,居然能吞噬並控制修煉之人。就連楊戩那般厲害地修為都險些被妖術所害,太微真人被暗算在先,隨後被附體地楊戩所殺。

    所幸楊戩修為非凡,九合玄功高妙,趁妖女附體被那假打神鞭爆炸之力所傷,立刻甦醒,以玄功將妖女之體逼出,最終拼盡殘力戰退了妖女。這妖女也不知是否通天教主秘收的關門弟子,居然如此了得。連傷二位玄仙。

    元始天尊對楊戩倒不曾有什麼懷疑,楊戩乃玉鼎真人弟子,又受他這位聖人器重,授以靈藥秘術,一舉身晉玄仙之境。那九合玄功十分了得,不僅是叛教而出的燃燈道人,就算是重歸闡教門下的無當聖母,都有所不及,楊戩可謂是闡教聖人以下的第一玄仙。

    元始天尊早交代過楊戩。混雲秘境只是一個迷惑之局,真正地打神鞭另有所在,這一點,就連太微真人也不知道,但元始天尊也沒有對楊戩說明打神鞭的用途與將來的歸屬,只是命他看守秘境。這一次,楊戩很明顯是在為太微真人療傷時,被那妖女趁虛而入,不過那太微真人也十分可惡。居然恩將仇報企圖殺死楊戩。此番身隕,也算是因果報應。罪有應得。

    而後來那妖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控制楊戩去拿打神鞭,結果被那強大的爆炸之力所傷,使楊戩終于乘隙擺脫。

    只是,楊戩的本體也被那爆炸之力傷得厲害,短期內無法恢復,三日後的萬仙大陣之戰自然是無法參加了,對此,元始天尊也是無奈。少了楊戩這個最強的戰力,歸元大陣的威力會有所減弱,不過如那等大陣攻防,主要還是靠著整體地實力,個人的力量並不能左右整個大局。破陣方是如此,布陣方也是如此。雖說截教有多寶道人這種頂階玄仙或是那種詭異的妖女,但若真是主陣被破,單憑個別修為高深之士,也無法挽回頹勢。

    因此,元始天尊地信心依然十足。

    楊戩得知自己不須參與萬仙大陣時,眼中露出一絲含有深意的光芒,隨口問起打神鞭的安全情況,元始天尊不疑有他,說起打神鞭正在安全之處,讓他無須擔心,安心養傷。楊戩見元始天尊口風很緊,不敢多問,領命退下。

    這幾天,楊戩與冰雪各自療傷回復,俱是無事。

    三日後,正是再會萬仙大陣之日。

    這一次,兩教不在回避,而是再次集合了大量的門人,齊聚那萬仙大陣的星球上。

    與前幾次的忐忑疑慮不同,這一次兩教門人顯得精神倍漲,氣勢奪人。

    除楊戩外,兩教的精英全都來了,就連那位“驪山聖母”也赫然在闡教的隊伍中。

    南極仙翁對燃燈道人說道︰“道友,前幾回讓截教甚是凶頑,折了我方不少道友同門,今日當是一雪前恥、大破萬仙陣之時。”

    燃燈道人看了一眼南極仙翁身後的驪山聖母,點點頭,說道︰“此番破陣有望,宜先斷其爪牙,再滅其主體。可先將一眾副陣破去,最後集中力量破去主陣,萬仙大陣將徹底瓦解!”

    南極仙翁點了點頭,兩教各派出幾隊仙人,朝萬仙大陣外圍那五光十色地霧氣行去。

    萬仙大陣的群仙已接到了通天教主的命令,知道今日之戰將會空前的艱苦,故而將最厲害的副陣都擺了出來,在破陣人數方面也謹慎地做出了調整,上上下下,無不是嚴陣以待。

    在起那幾次曾經使兩教折損多人、威名顯赫的副陣火雲陣,今日首先迎來了強敵。

    火雲陣本是羅宣、劉環與火靈聖母三人主持,限對方五人破陣,如今已改成了限三人破陣。而這次進入火雲陣的,卻如最開始那五部淨居天王與迦樓羅一樣,只有兩個人。

    這兩人中,截教三仙只識得一人乃闡教十二金仙之一赤精子,另一人自號赤松子,與赤精子道號相近,也不知道有何關系。

    赤精子對羅宣行禮道︰“道友,你我當年在火龍島結交,那水火神鋒多蒙相助,方才煉成,奈何今日兩教敵對,在此陣相逢,少時當性命相搏,實是命數使然,令人嗟嘆。”

    羅宣迎上前去,回了一禮︰“你乃闡教金仙,今日既入我火雲陣中,自無親疏交情,我當罄盡全力,與你見個生死分明。”

    赤精子長嘆一聲,不再多言,羅宣身形倒飛,退入那火海內的空坪之中。

    劉環快速走上中央石台,手中現出一面小旗搖動,整個陣內的溫度驟然升高起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30 20:42
本帖最後由 25288128 於 2012-7-30 17:07 編輯

第四百三十八章 激戰萬仙陣

  火雲陣中,岩漿翻滾,熱浪滔天,普通仙人縱使多望幾眼,也會覺得灼痛。

  赤精子身上的道袍隱隱發出紫光來,手中握定水火神鋒,額間還是不免有細汗沁出。但那位赤松子依然是面色如常,毫不半點炎熱之象。

  赤松子知道赤精子與羅宣有舊,不好出手,當下一擺水玉仙劍,主動朝羅宣攻去。這下正中羅宣下懷,兩把飛煙劍紅光大盛,與赤松子戰在一起。

  這邊火靈聖母知道赤精子在闡教名頭甚響,不敢小覰,飛身躍起,一指赤精子,背上太阿劍脫鞘而出,朝赤精子飛縱而去。赤精子識得太阿劍的厲害,趕緊將手中水火神鋒一分爲二,化作一藍一紅兩道光芒,與太阿劍糾纏在一起。

  四人捉對厮殺,一時難分難解,劉環手中小旗連連搖動,念動咒語,那旗化作紅灰飛散,整個火雲陣都沸騰了起來,溫度漸漸上升了一個驚人的程度。

  火靈聖母與羅宣在這環境之中,自是如魚得水,赤精子縱有紫綬仙衣護體,卻也難免汗流浹背。太阿劍在質地上要勝過水火神鋒,更得陣中真火之力相助,雖是以一敵二,卻將水火神鋒的攻勢漸漸壓制了下來。

  而那赤松子雖名不見經傳,但一身修爲卻甚是了得,在如此炎熱的環境下,居然連汗珠都沒落一滴,而那水玉仙劍晶瑩剔透,散發淡淡的寒氣,羅宣在這種環境下與之戰了一陣,依然感覺對方劍上傳來的凉意。

  羅宣虛晃一劍,朝後倒飛,在途中拿出法寶五龍輪,猛地劈面打來。那五龍輪金光閃閃,外有五條火龍環繞,借着火雲陣的威力,甚是絢目。赤松子手中現出一條藤鞭來。甩向五龍輪,那藤鞭看似尋常,卻不受五條火龍的灼燒之力,頓時將那輪繞住,收了回來,輕輕落在赤松子手中。

  羅宣大怒。又拿出神弓萬里起雲煙,也不需箭矢,張弓射來。赤松子在羅宣拿出萬里起雲煙時就已做出反應,那藤鞭化作一面藤牌,護住身體。萬里起雲煙上那含着五昧真火的無形火矢凌空飛來,射中藤牌,卻無法穿透而過,只在藤牌上燃燒一陣,又消失不見。

  就在此時。赤松子忽然覺得周圍熾熱難當,就見一群渾身火焰的烏鴉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身旁,將他包圍了起來。原來。羅宣在以萬里起雲煙射出火矢後,又迅速拿出萬鴉壺來,對着赤松子施展開來。那群火鴉銜着五昧真火,圍繞着赤松子迅速地旋轉起來,中央的赤松子果然禁受不住如此的火焰之力,猛地焚燒了起來。

  羅宣見赤松子終于被五昧真火所焚燒,暗鬆了一口氣,然而讓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赤松子渾身冒火。居然若無其事,反而以那仙劍將火鴉斬去不少。羅宣曾以此火雲陣會過能禦火地迦樓羅、身懷玄水之力的五部淨居天王與玄兵真人等一干能人,卻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完全不畏火焰的對手。這赤松子修爲並不見得高過前面那些人,卻身具異能,引火焚身,竟若無其事。

  羅宣雖然心中驚訝。但手中卻是絲毫不停歇。將照天印祭起。凌空朝下擊向赤松子。赤松子不提防。被擊個正着。自空中跌落在地。羅宣正要以照天印再攻。忽見赤松子口一張。吐出兩塊晶瑩地白玉來。化作兩個一模一樣地赤松子。三個赤松子如穿花繞樹一般。踏着不同地方位。組成一個陣勢。朝羅宣攻來。也分不清那個是真身。

  羅宣怒喝一聲。現出三頭六臂之形來。各持法寶武器。羅宣地武藝十分了得。力敵三人。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另一邊。火靈聖母在劉環施術地輔助下。將太阿劍化作萬千紅光。與那熔漿一道。朝赤精子襲來。赤精子雖然修爲還要略勝赤松子。但禦火之能卻要遠遜。全憑仙力與八卦紫綬仙衣地妙用維持。幾次想要施展陰陽鏡。但由於火靈聖母攻得甚緊。一時騰不出手來。面對着這可怕地「熔漿劍氣」。赤精子不敢怠慢。連忙施展出元始天尊親傳地防禦神通。一拍頭頂。一朵慶雲現出。脚下則被一朵金托起。懸浮空中。

  那太阿劍氣融合熔漿氣勢汹汹地潑濺而來。赤精子身穿仙衣。上有慶雲、下有金蓮花。那熔漿一時奈何不得。但赤精子心知肚明。由於火雲陣陣法之妙。這驚人地真火之力當無窮無盡。若是再這樣被動下去。不僅慶雲蓮花無法持久。就連那邊地赤松子也有落敗地可能。

  赤精子看出催動陣法威力地關鍵之人在那劉環。當下催動脚下金蓮花。裝作躲避太阿劍地模樣。漸漸朝劉環地方向移去。

  火靈聖母見赤精子防禦得嚴密。暗忖這慶雲蓮花須防不得近身之擊。當即使出殺手鐧來。大喝道:「赤精子!」

  赤精子忙凝神看來,卻覺金光刺目,竟然無法睜開眼睛。火靈聖母頭頂的金冠放出三、四十丈地耀眼的金光,將其罩在其中,朝赤精子快速飛來。當時對付迦樓羅時,這金霞冠就曾發揮過奇效,但那時火靈聖母並未出全力,如今面對着赤精子這樣經驗老到、道行深厚的知名金仙,自是威力全開,有心出奇制勝。

  赤精子被那金光所懾,就算是以仙力運出天眼都無法可視,心中不由駭然。此時赤精子就覺胸前的紫綬仙衣一陣顫動,似是遭受了某種强烈的衝擊,知道火靈聖母借着金霞冠光芒刺目的機會發動突襲,當下拿出陰陽鏡來,朝四周亂晃。

  火靈聖母沒料到太阿劍刺中赤精子居然無法奏效,又連刺幾劍,均無法攻破八卦紫綬仙衣的防禦,不提防被那陰陽鏡晃中,大叫一聲,自從中跌落下來,金霞冠也摔出老遠,失去了光芒。

  劉環一見火靈聖母失機,大吃一驚,連忙仗劍飛來。赤精子一早就留意劉環了。方才故意接近,就是爲了先滅掉這個引發五昧真火之力的關鍵敵人,只是碰巧之下,才先將火靈聖母晃倒。眼見劉環主動來攻,正中赤精子下懷,陰陽鏡再次晃去。劉環方才見到火靈聖母自金光中莫名倒下。心中也有幾分警惕,見赤精子施展鏡光,急運仙力,强行朝下墜去,險險避過那要命的白光,卻不料赤精子暗暗將水火神鋒施出,一紅一藍兩道光芒射出,將仙力正竭地劉環貫穿而過,隨後又不放心地補上一道鏡光。

  劉環的身體直墜而下。一頭載入了那熔漿火海之中,由於失去了仙力的護持,普通的仙體無法抵擋那等可怕的溫度。當即化作飛灰。那沖向赤精子的飛劍「叮」一聲,半途跌落在地上。

  劉環地修爲和戰鬥力本是火雲陣中最弱的一人,主要的作用還是以小旗催動和激發火雲陣地五昧真火之力,使得作戰的環境更利於火靈聖母與羅宣發揮力量,如今劉環一死,那陣法頓時失去了主持,真火之力大爲减弱。

  羅宣正以三頭六臂神通大戰赤松子,赤松子仗着不畏真火之能,先前一直搶得先手壓制羅宣。但沒想到,這一分身圍攻,反而激發了羅宣的戰意。羅宣以三頭六臂之能,大戰三個赤松子,才一段時間,竟佔了上風。赤松子被那飛煙劍以奇玄殺法連刺中數下,被劍刺中地赤松子可不能如對火焰那般免疫,身上的道袍開始滲出血迹來。

  就在此時,火雲陣的熱度忽然降低了下來。緊接着一陣輕爆聲,大陣開始動蕩起來,頂上頓時透出一束束光芒,穿透那霧氣,落在陣中。那滿地的熔漿在這光芒的照射下,紅光漸漸黯淡,開始迅速固化,原本炎熱、令人窒息的火雲陣,頓時變得凉爽起來。

  羅宣知道是劉環所守地陣眼被敵人破壞。不由大震。此時赤精子手持陰陽鏡與水火神鋒走了過來。說道:「道友,如今火雲陣已被我二人所破。念在往日之交,你且就此離去。下次若再在陣中相逢,休要怪我不念舊情。」

  羅宣看了一眼倒在遠處地火靈聖母,又看了看劉環跌落在地的仙劍,眼睛頓作通紅之色,施照天印打來,大駡道:「你破我火雲陣,又連壞我兩友,我焉能獨自逃生!赤精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誓不與你俱生!」

  赤精子頭現慶雲,擋住照天印。羅宣奮起神威,渾身冒出本命火焰,拼着兩敗俱傷,兩把飛煙劍將兩個赤松子穿胸而過,自己也被那水玉仙劍重創。赤精子見同伴受損,無法再留手,將陰陽鏡對着羅宣一晃,白光閃過,羅宣當即栽倒,本命火焰也漸漸熄滅。

  被飛煙劍貫穿地兩個赤松子白光一閃,化作兩顆晶瑩的白玉,「哢」一聲,碎裂開來,原來只是分身而已。此時火雲陣中的高溫褪去,赤松子一直平靜地面色反而變得赤紅起來,身上倒噴出熾熱的氣流,迫得赤精子一時無法靠近。

  好一陣過後,赤松子才恢復了正常,只是面色白得厲害,說道:「好厲害的五昧真火,我以水玉之力壓抑許久,終是無法化解,若是道友再晚些毀去了陣眼,只怕我無法再支撑下去。」

  赤精子贊道:「道兄過謙了,你以水玉之力成道,得道極早,在神農時入世,曾有雨師之稱,能入真火自燒,安然無恙。若非道兄喜好逍遙,淡泊虛名,早就揚名於世,遠勝我等。今日火雲陣幸有道友在,否則無人可克制那羅宣的真火之力。」

  說到羅宣,赤精子不免長嘆一聲,赤松子知他心情,安慰幾句,兩人一同回到兩教聚集之地。

  火雲陣曾敗兩教好手多人,此番告破令兩教門人揚眉吐氣,算是一個不錯的開門紅,士氣也振奮了不少。

  但另外的幾隊人馬卻遇到了不小的困難,大多數都是敗北而回,幸存者不過一、兩人而已。此番衆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最後一隊人的身上。

  這一隊是西方教門人,而他們地目標,正是瘟癀陣。

  由於截教謹慎的緣故,均不敢再托大,此次副陣的破陣人數也大多被限制了下來,如原本的火雲陣是主持三人,限五人,後改成最低的限三人。唯有這瘟癀陣不同。依然是「主持八人,限十六人」,端地十分狂傲。

  進入瘟癀陣的,是西方教軍荼利明王、滿善車王、五部淨居天王、長耳定光仙及十二名阿金剛護法力士,共十六人。

  燃燈道人在第一次破陣時,曾以迦樓羅爲代價。故意遣老仇人慈航真人去主陣送死,還引得接引與准提發生爭辯,後接引吩咐燃燈道人,一切以萬仙陣大局爲重,派系鬥爭與個人私怨皆當放下。燃燈道人受命後,果然有所改變,沒有再刻意爲難准提一系的門人或是與自己有怨之人。如今所遣的這些人中,軍荼利明王乃准提座下最信任之人,滿善車王與五部淨居天王乃中立地苦修之士。而新降的長耳定光仙則是接引一系地門人,顯得不偏不倚,令旁人無話可說。

  事實上。燃燈還是用了一點心計,接引道人曾秘囑:長耳定光仙此人與西方教有礙,不可留之。對於接引道人的吩咐,燃燈道人自是心中有數:當初長耳定光仙攜元始天尊的手書來投時,教主就曾有猶豫,想必是長耳定光仙那「有礙」的緣故。但本着西方教廣納良材的宗旨,又不好拒人千里之外,故而收入門下。此番萬仙陣,正好作爲犧牲品前往破陣。就算在這副陣中能僥幸得免,少時主陣中,亦有送其「上路」之法。

  長耳定光仙既是犧牲品,那麽准提門下最信任的軍荼利明王被燃燈道人派出的意圖有值得推敲了,不過此番既是教主接引有秘囑在先,而破陣地人選表面上又看不出什麽端倪,所以燃燈道人也有恃無恐。

  此時,西方教地十六人已通報姓名,進入瘟癀陣。

  那瘟癀陣中黃煙彌漫。隱有陰風吹來,透露出透心地寒意,頂上漂浮着一朵朵黑雲,整個大陣散發出一股奇異地氣息,這氣息無聲無息,卻令眾人心頭煩惡難當。

  由於情况未明,十二名阿金剛護法力士圍成一圈,將軍荼利明王、滿善車王、五部淨居天王和長耳定光仙四人護在當中,小心地朝前行進着。此時陣中一個聲音響起:「長耳定光仙!你這個無耻叛逆。居然還有臉來我瘟癀陣送死!」

  長耳定光仙知道瘟癀陣乃九龍島煉氣士呂岳所設。壯着膽子喝道:「我與西方教有緣,自當隨緣而行。呂岳。休得逞口舌之利,有膽子速速現身出來一戰!」

  話音剛落,就見前方黃霧撥開,現出八個人來。

  當中一人穿大紅袍服,面如藍靛,發似砂,三目圓睜,正是呂岳。身旁有五名道人,俱是相貌凶惡,另有兩名魁梧的壯漢。

  那五名道人乃呂岳地好友及閘人,分別是陳庚、李平與周信、李奇、楊文輝。而那兩名魁梧的壯漢外表的皮膚藍綠相間,顯得十分詭異,只是不見跟隨呂岳學藝的鄭倫。

  呂岳叫道:「我瘟癀陣玄妙無比,又豈是你這等叛逆所能盡知?今日爾等逞能入我瘟癀陣,自尋死路,當怨不得我。」

  軍荼利明王指揮阿哞金剛力士朝呂岳幾人迅速圍去,喝道:「休要說大話!雙方鬥法,各憑修爲,今日我等既破陣而來,自是要見個分明。」

  呂岳見金剛力士衝來,冷笑一聲,一揮手,那黃霧繚繞,遮住眾人身形。待到金剛力士衝近,撥開霧氣時,八人已不見踪影。

  滿善車王說道:「明王,這霧氣令人煩悶,想是含有異毒,我等當以金身之力護體,以免受害。」

  軍荼利明王點點頭,頭頂現出八臂法身,手中拿着金剛杵、寶輪、三叉戟等法器,那法身化作一道金光覆蓋在軍荼利明王的身體表面,滲透而入,隱隱泛出金色來。滿善車王與五部淨居天王也各施金身化金光護體,阿哞金剛力士則催動密咒之力,全身呈現出古銅色。只有長耳定光仙在西方教時日太短,又被教主所忌,故而未曾習得此術,只能運出清仙訣暗暗防護。

  此時陣中忽然出現兩個巨大魁梧的身影,足有數丈高,如參天巨木一般,移動着沈重的步履,手持巨刀,朝眾人踏來。十二名阿哞金剛力士急忙迎上前去。這金剛力士也有變化神通,將身形變大,圍住兩人。這十餘名巨漢就在陣中硬碰硬地大戰起來,聲勢十分驚人,下面的軍荼利明王等人倒似成了配角。

  阿哞金剛力士的身體堅硬無比,而具力大無窮,爲西方教教主座下地護法力士,然而,那兩名巨漢的力量,還要猶勝金剛力士,就算身體被金剛力士的法器擊中,也能迅速恢復,反而是那些身體堅硬的阿哞金剛力士,被那巨刀劃中後,居然出現了傷口,而且還無法自愈。兩名巨漢以寡敵衆,竟穩佔了上風。

  這兩名巨漢正是先前呂岳身邊的兩個壯漢,當是施展了某種神通,才將身形變得如此巨大。那巨刀上似有一股奇異的力量,久而久之,中刀的金剛力士俱是面泛綠氣,身軟力乏,有不少已變回原本大小,跌坐在地,體表的古銅色黯淡下來,似是無力再戰。

  滿善車王見勢不妙,手一揮,一顆泛着白光的珠子飛上半空,圍着兩人旋轉起來,兩人身上頓時被珠子所包裹地光芒所覆蓋。這珠子喚作迷塵珠,有大幻之力,能使人魂魄動搖,受諸多幻象所擾,無法脫離。

  當初滿善車王就是施展這迷塵珠,將天魂陣中的秦完與姚賓迷惑,使秦天君與姚天君將滿善車王看成了原本的十天君道友,故而在關鍵時刻猶豫了下來,連擅長招魂的姚賓都沒不例外。滿善車王趁機下殺手,將秦完、姚賓殺死,最終破得天魂陣。

  如今滿善車王故技重施,企圖以迷塵珠迷惑那兩名巨漢。哪知那珠子轉了半天,巨漢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更加凶戾地進攻起來。滿善車王哪裏知道,這兩名巨漢是被呂岳煉製的毒魔,等若是人形劇毒兵器,根本就沒有魂魄,所以他這樣不啻對牛彈琴,白白耗費了一通仙力。

  就在此時,一聲清亮的鐘聲響起,周圍跌倒的金剛力士又站起身來,不同的是,這些金剛力士原本堅毅的表情顯得呆滯了不少,而眼眸則隱隱泛出一種詭異地綠光來。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背叛與悲哀!萬仙陣的驚天異變

    隨著鐘聲的響動,那幾名被巨漢大刀所傷的阿哞金剛力士紛紛站起,手舞法器,反朝眾人撲來。軍荼利明王心知有異,連忙招呼眾人留神。滿善車王靠得最近,被那些金剛力士一擁而上,滿善車王大驚,連忙施展迷塵珠,怎料眾力士原本就已被那奇異的毒力控制,魂魄已散,故而根本不受迷塵珠的影響。

    滿善車王手中化除一柄金剛杵,朝眾力士打去,但阿哞金剛力士身堅體固的特點體現了出來,被金剛杵打在身上,只是略有凹痕,又繼續朝前逼去。滿善車王無奈,將三頭六臂的金身施展了出來,左右手當中的法輪發出閃耀金光,幾名力士被金光所懾,終是抵御不住,身體漸漸虛無,化作輕煙消逝。五部淨居天王也以玄水黑蓮之力將受毒傷控制的最後兩名力士化作一灘黑水。

    滿善車王雖然化解了危機,卻是在無奈之下將自己人湮滅,心中不免郁悶。

    軍荼利明王見那巨漢凶狠,生怕剩余的金剛力士也被那毒所侵,將自己的金身施展出來,化作八臂法身,陡然變成巨大之形,手中拿著金剛杵、寶輪、三叉戟等法器,攻向兩名巨漢。

    兩名巨漢乃毒魔之體,雖然比不上高友乾那種,卻也非同小可,不僅力量驚人,而且傷處皆可再生,十分棘手。軍荼利明王的金身數次將其擊倒,若是換了普通仙人,早已傷重甚至身死,但惡魔卻若無其事地爬起來繼續纏斗。

    軍荼利明王心知這大陣尚有無數奧妙,不可能在此多作糾纏,當下奮起神通,金身上飛出數道光芒,落在毒魔身上,那光芒頓時化作條條巨蛇,將毒魔緊緊纏住。隨即金身催動咒語。那巨蛇上隱隱露出符咒之紋,竟然齊齊爆裂開來,兩名毒魔禁受不住,也隨之四分五裂,連殘肢都爆裂開來,化作藍綠煙塵四處飛散。

    就在此時,軍荼利明王忽然感覺到身旁多了個人影,急忙看時。只聞一聲磬響,人影又消失不見。軍荼利明王听得那磬響,感覺仙識不由自主地頓了頓,那金身也隨之一顫,緊接著一股難以忍耐的劇痛從腦中傳來,當即大叫一聲。

    那滿善車王正欲前來查看,驀地前方黃霧中又多出一個人影來,手中似是拿著一鞭。朝滿善車王一指,滿善車王身形一陣搖晃,趕緊施展那法輪金光朝人影照去,卻只見一片飄渺的霧氣,不見人蹤。滿善車王正警惕間。突然大叫一聲,金身手舞足蹈。竟朝五部淨居天王沖去。五部淨居天王大驚,早有剩下的五名阿哞金剛力士攔住滿善車王。

    滿善車王如同發痴一般,瘋狂地攻擊起阿哞金剛力士來,金身的法輪之光,將那些力士紛紛湮滅,可憐這十二名忠心的護法力士,盡數死于自己人的手中。

    或許。這正是瘟陣沒有與其他陣一般。調整破陣人數限制的原因----敵人越多,越好控制其互相殘殺。

    滿善車王殺死六名金剛力士後。金身驟然消失,躺在地下。五部淨居天王急忙上前。只見他口吐白沫,睜眼看天,如同痴呆一般。一旁長耳定光仙曾听聞呂岳瘟毒之名,今日親身經歷,才知如此厲害,直驚得魂飛膽喪,全身顫抖,握著奪魄幡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哪還有當初進陣來叫戰的勇氣?

    長耳定光仙正緊張間。旁邊果然出現一個人影來。長耳定光仙頓時如受驚地兔子一般。拿著奪魄幡就連番搖去。奪魄幡上放出大量黑氣。卷向那人影。卻卷了個空。那人影竟如虛幻一般。

    就在這時。他地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背師逆徒!看是你那奪魄幡了得。還是我發躁幡神威!”

    長耳定光仙急回頭。那人影手中已持一面幡狀之物搖了一搖。長耳定光仙猛地打了一個寒戰。暗叫不妙。此時他就覺身上忽冷忽熱。一股極其煩惡地自胸中擴散開來。頓時說不出話來。整個人搖搖欲墜。心中地驚駭卻是無以復加。

    這三個人影分別是周信、李奇與楊文輝。所用地頭疼磬、散瘟鞭。發躁幡、皆是另闢蹊徑。含特異毒術。與普通法力全然不同。當年大商西征中。三人曾建奇功。連破西方教帝釋天等人。如今這些西方教人地修為還要遠勝當年地帝釋天、摩呼羅迦等人。但在瘟陣法地奇效下。三件法寶再次發揮了強大地功效。以軍荼利明王等人地修為。居然無法抵擋。

    五部淨居天王心知不妙。趕緊玄水黑蓮護體。軍荼利明王也提聚起苦修萬年地金身神通。勉強壓下那劇烈地頭疼。此時。那八臂金身中央地頭顱眉心出。張開第三只眼來。這只眼發出晶瑩之光。正是軍荼利明王地本命“甘露”之力。在甘露之力地作用下。黃霧變得漸漸稀薄起來。隱約可見前方立著一個方台。上有呂岳、陳庚、李平三人。方台外多有符印之光。

    軍荼利明王與五部淨居天王對視一眼。朝前迅速飛去。呂岳在八卦台上。見兩人飛來。手中定瘟劍一指。陳庚與李平兩人同時發雷。就見台上符印大亮。頂空朵朵烏雲齊齊罩了下來。原來是一把把奇異地傘形。共二十一把。如同活物一般。按九宮八卦方位遠轉。正是瘟傘。

    軍荼利明王與五部淨居天王感覺到一股莫大地力量從那瘟傘傳來,一時無法前進,那傘蓋將下來,昏昏黑黑,如烏紗黑霧,兩人立刻以金身之力相抗,金身光芒架住下落的瘟傘。這瘟傘的異力霸道異常,非同小可,原著中,就算是姜子牙以杏黃旗相持,也難免受那毒力所侵,若非雲中子早有準備,事前以符印護持,事後又服以丹藥,只怕還難逃此劫。以軍荼利明王與五部淨居天王的修為施展這金身神通,又怎能抵敵?

    一段時間過去了。兩人的面色都被染上了一種詭異地黃色,金身的光芒也黯淡下來,最終漸漸軟倒,大陣中地黃霧又開始彌漫,將所有“入侵者”漸漸掩蓋。

    西方教,十六人,無一幸免!兩教群仙見瘟陣如此厲害,面面相覷。俱是心生寒意,在接下來的挑戰中,沒有一隊願意去破這瘟陣的。除這厲害得變態的瘟陣外,眾仙這一趟倒也破了不少副陣。

    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估算一下,也該是時候發動總攻了。兩教按預先安排,盡遣精英主力,包括驪山聖母,廣成子、赤精子、雲中子、黃龍真人、金剛夜叉明王、慈航真人、普賢真人、文殊廣法天尊、靈牙仙、虯首仙、金光仙、申公豹等在內。組成歸元大陣,由南極仙翁與燃燈道人親自領軍,浩浩蕩蕩數千人,前往萬仙主陣而去。

    那主陣是正中央被煙霧籠罩的最大部分,內中隱有各色光芒透出。顯得奇幻莫測。

    南極仙翁與燃燈道人齊聲說道︰“闡教(西方教)諸仙前來一會萬仙主陣!”

    話剛落音,大陣現出一個隱含著霧色聲光地入口來。眾仙紛紛抖擻精神,魚貫而入。果如以往眾人在仙鏡中所看到的那樣,或者說,比仙鏡中看到地還要詭異得多,四處俱是迷霧彌漫,隱隱有神光與怪聲,給人一種無形地壓迫感。

    不過此次可不必往昔。不僅兩教闖陣的規模空前。而且還掌握了萬仙主陣地奧妙,從而布下針對性極強的歸元大陣。俗話多。人多膽壯,兩教眾仙雖然入陣中。卻依然氣勢不減。

    煙霧忽然朝兩邊分去,現出一個道姑地身影來,這道姑相貌莊重,頭戴金冠,道袍有金邊閃閃,手持龍虎玉如意。燃燈道人等人認得,這道姑正是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之一金靈聖母。

    金靈聖母淡淡地看了一眼眾仙,說道︰“諸位道友,今日大舉前來,想必是欲鏖戰一場,此番三教斗陣,不論生死,只分高下,諸位可想分明了。”

    燃燈道人笑道︰“若不知如此,我等入陣作甚?若是金靈道友體念好生之德,可自承其敗,以免殺戮之禍。”

    金靈聖母不以為意地說道︰“我也不想和你多作口舌之爭,只是依禮節慣例來提醒一句而已。今日既入我萬仙陣,便要有應劫地準備。少時且讓爾等嘗嘗萬仙陣的真正厲害!”

    燃燈道人看出金靈聖母有說完就走之意,手一揚,一道金光飛出,喝道︰“金靈道友慢走,且留下一敘!”

    金靈聖母露出冷笑,任憑那金光穿透身軀,原來竟是一個虛影。燃燈道人感覺在眾仙面前失了面子,正欲領眾人向前沖去,忽然聞听一聲︰“且慢!”

    開口的正是那位“驪山聖母”,燃燈道人心念一轉,又停了下來,南極仙翁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驪山聖母,只听她沉聲喝道︰“速施歸元大陣!”

    南極仙翁深知驪山聖母之能,趕緊對燃燈道人招呼一聲,按照驪山聖母的提示開始指揮眾仙迅速列陣,剛一組合完歸元大陣,就見周圍陰風慘慘,似有萬千對手的力量壓迫而來,聲勢極其駭人,幸虧歸元大陣布得及時,才未亂陣腳。

    雖然外部傳來可怕的壓力,但歸元大陣甚是神妙,那外部的萬千無形壓力盡數被陣法的妙用分散開來,減弱到最低點,落在每一個人身上。此次兩教來地盡是修為深湛的精英,這種程度的壓力基本已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乾坤易位!歸元返本!”驪山聖母又喝了一句,這回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再沒有遲疑,立刻指揮變陣。此時四周光芒閃爍,四面忽然走出四人來。

    這四人正是烏雲仙、龜靈聖母、袁洪與毗蘆仙。四人看似是以寡敵眾,螳臂當車,實則每人手中都有萬仙符印,能調用萬仙之力,十分厲害,在陣法前段的仙人險些被那股強大地力量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在驪山聖母的調配下,歸元大陣變成一個四角之形,四端出現四人來,分別是慈航真人、廣成子、金剛夜叉明王與赤精子。這四人與對上了截教地四人。

    赤精子對上的是毗蘆仙,按照原著來說。毗蘆仙當為日後毗盧遮那佛,為“永存”的三身佛之一。上次在極樂淨土時,張紫星也曾提到毗蘆仙的名字,西方教本欲“度化”于他,怎料毗蘆仙足不出戶,就在碧游宮靜修,故而準提與接引也無可奈何。這樣下去,只怕未來的三身佛也要易人了。毗蘆仙最善護身之術。還在當年西方教的不動明王之上。昔日張紫星在碧游宮中,一句“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使得毗蘆仙大受啟發,神通又更上一層樓。

    赤精子暗忖先下手為強,手中水火神鋒朝毗蘆仙火速飛去,毗蘆仙手中現出萬仙符印,朝那水火神鋒發出灼灼白光。但此時歸元大陣地妙用開始展現。符印上地萬仙之力俱被分解開來,無法再發揮作用。當然,歸元陣地眾仙不能輕動,若是分散,必難擋那萬仙之力。

    那水火神鋒閃電般擊中了毗蘆仙的胸口。卻如同撞上了什麼堅硬之物一般,又反彈了回去。赤精子又將手中陰陽鏡晃去。白光閃動,哪知那白光照在毗蘆仙身上,卻是毫無反應。赤精子大吃一驚︰這陰陽鏡除遇上逍遙子那等“古怪”之人外,不發則已,一發必無失手,今日居然對毗蘆仙失效。毗蘆仙也並非是坐著不動當靶子之人,見萬仙符印失效。手中現出一把太極玄冰扇來。朝赤精子一扇,頓時冰風撲面。內中數萬點玄冰如利劍一般。

    他地目標,不僅是赤精子。還有赤精子身後不遠的眾仙。赤精子身上泛出淡淡地紫光,八卦紫綬仙衣擋住了可怕冰風,而冰風到達兩教群仙身前時,似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消弭,居然發揮不了效果----正是歸元陣地妙用。兩人一時相持不下。

    另一邊,廣成子對上的是袁洪,廣成子先手意識極強,如今又是萬仙陣的關鍵時刻,一照面,番天印就脫手而出,朝袁洪打去,袁洪本也是這等心思,將九龍神火罩也同時祭出。廣成子的掃霞仙衣已送給子郊,無法忽視這原是太乙真人的強力法寶,手中玄兵令一舉,那萬千玄兵之力化作一股黑氣,托住了那九條火龍飛騰的罩子。袁洪面對著打來的番天印,揮動玄桑棍迎上,兩下交擊,一聲奇異的悶響傳來。袁洪被打得翻了個跟斗,一欲而起,卻是若無其事。

    廣成子暗驚︰番天印乃元始天尊以斷裂地不周山親自祭煉而成,乃後天法寶中的翹楚,竟被此人用兵器硬接了下來。廣成子一邊以玄兵令抵御九龍神火罩,一邊再施落魂鐘。袁洪乃水火同體之身,又得真炎珠與巫支祁的骸骨之力,坎離心訣已臻大成,那落魂鐘雖能懾人元神,對他卻是起不了什麼作用。

    慈航真人面對的是老對手烏雲仙,當初他被燃燈派往闖主陣之時,若非金羅王舍命相救,已死在烏雲仙的手中。當時烏雲仙地萬仙符印並非發揮最強的力量,如今面對著數千敵人組成地歸元大陣,自是威力全開,卻被那歸元陣“匯聚四點”的奧妙力量所化解。等若只是依靠本身的修為與慈航真人單挑而已。烏雲仙的修為了得,還在慈航真人之上,慈航真人再次祭出清淨琉璃瓶,卻無法收取烏雲仙,慈航真人又將那瓶祭在空中,帶著一股巨大的壓力罩了下來。烏雲仙將身一晃,隱金鱉之形,竟然以背心將瓶硬生生地馱起,同時將混元錘打來。慈航真人早將金身護身神通施出,但那錘上之力分外奇異,被打得節節後退。慈航真人感覺吃力,也不戀戰,將那琉璃瓶收回,朝後退去。沒等烏雲仙追擊,後面又閃出雲中子,接替了慈航真人的位置。

    那一邊龜靈聖母對上的金剛夜叉明王也是如此,她剛用日月珠打倒金剛夜叉明王,未及下殺手,就換上了普賢真人。

    原來這歸元大陣除了可分解萬仙之力外,還可生生不息,循環交替,袁洪、烏雲仙、龜靈聖母與毗蘆仙等若要應付無數對手地車輪戰,尤其是踫上相克地對手,分外吃力,漸有不敵之勢。

    此時金鐘響起,袁洪四人不再戀戰。又退入煙霧之中。

    這一戰,截教沒有佔到任何便宜,歸元陣中也無一人傷亡,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均自知自己二人對歸元大陣與萬仙住陣的了解遠遠不及驪山聖母,如今見她指揮得法,效果明顯,當下也不再遲疑,將指揮大權交給了驪山聖母。

    萬仙主陣八卦台上。金靈聖母眉頭緊皺,看著台中地仙鏡,內中正是方才大戰的情景。

    “這兩教地陣法好生了得,”一旁的石磯娘娘嘆道︰“竟克制住太極兩儀四象陣的玄妙!”

    金箍仙馬遂也道︰“對方對此陣似是了若指掌,以陣敵陣,居然無一損傷。”

    “無當!定是這叛逆從中主持!”金靈聖母面露忿色︰“若讓我遇上這逆賊,當碎尸萬段!”

    多寶道人開口了︰“二師妹,休要性急。此番我與三友應師尊之命前來。正是為了抵敵兩教。”

    金靈聖母看了看旁邊孔宣、刑天與趙公明,又鎮定了許多,說道︰“既是如此,我且施九曜二十八宿群仙大陣牽制敵人,屆時再請大師兄、公明師弟及二位道友以那四象陣破之。”

    多寶道人凝重地點了點頭。趙公明也是面色嚴峻,而刑天則戰意升騰。只有孔宣,鎮定自若,就如平時一般。

    不久,萬仙陣再次變化。

    只听鐘響,一片翠藍旗搖動,現出無數仙人來,為首是四位道人。身穿青衣。正是當初滅去喬坤眾人的四仙︰角木蛟、斗木豸、奎木狼、井木犴。

    另一邊大紅旗飛揚,又是無數人涌出。為首四人身穿大紅絳綃衣,為尾火虎、室火豬、翼火蛇、觜火猴;白旗搖動。身穿大白衣四名道人也領著眾仙出現,四人分別是牛金牛、鬼金羊、婁金狗、亢金龍。

    不久,二十八宿其余地箕水豹、參水猿、軫水蚓、壁水狳、女土蝠、胃土雉、柳土、氐土、星日馬、昴日雞、虛日鼠、房日兔、畢月烏、危月燕、心月狐、張月鹿也分別按隊列領人殺出。二十八宿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將歸元大陣圍個水泄不通。二十八宿陣法不僅奧妙無窮,而且還能依靠陣法使本身發揮出兩倍的攻擊力量,十分了得。

    兩教群仙雖有心理準備,見到如今對方的人數倍于己方之時,也不免心驚。

    在鐘聲的催動下,二十八宿率萬仙朝歸元大陣攻來。驪山聖母臨危不亂,將那歸元大陣變為一個奇異的圓陣。這圓陣似有一種極其玄妙的力量,將那九曜二十八宿大陣的攻擊力化解吸收,而且還能移花接木,使其轉移到另一方的敵人身上。看來這歸元大陣果然非同凡響,針對性極強,雖也有傷亡,卻已將九曜二十八宿大陣地威力牢牢地克制住。

    歸元大陣也並非一味的死守和轉嫁力量,又變化成八角之陣,以尖端攻擊,以尾段防御轉移,尖端盡是精英仙人,使得二十八宿大陣受損不小,氣勢陡然減弱。

    兩教仙人俱是大喜,心道今日大破萬仙陣有望。

    多寶道人在主陣八卦台上看得真切,目中寒光閃動,向孔宣三人招呼一聲,就要一同前往以誅仙四象陣克敵。以誅仙四象陣的奧妙,就算沒有誅仙四劍在手,也有混沌鐘、洛書、定海神珠與干戚神斧,加上太極兩儀八卦陣與九曜二十八宿大陣,就算傷亡慘重,也可挽回頹勢。

    忽然听到金靈聖母驚訝地叫了一聲︰“大師兄,且慢!敵陣有變!”

    多寶道人連忙看時,只見那歸元大陣的八角漸漸變長,攻勢更加凶猛起來,不時有截教門人隕落。

    金靈聖母詫異地說道︰“此番敵陣如此變化,看似凶狠,卻是孤軍深入,舍長取短,正落入九曜二十八宿的四方殺陣之中,無異自尋死路。以無當之能,為何會犯下如此大錯?”

    石磯娘娘問道︰“是否其中有詐?”

    馬遂則道︰“這般變陣,縱然有變,也難逃殺厄,莫非那無當昏了頭?”

    多寶道人當機立斷︰“師妹,速命九曜二十八宿發動四方殺陣,再命太極兩儀四象陣合圍,我等四人則趕去。布四象陣,以免敵方有變!”

    主陣中,闡教與西方教聯軍正大發神威,殺得二十八宿群仙節節敗退,感覺大破萬仙陣,就在此時。忽然敵人陣法驟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八角自根截斷開來。歸元大陣被分割了九個部分,那攻擊力極強的八角被圍困得水泄不通,而中央剩余的一小圈也被包圍了起來。

    這一來形勢陡然逆轉,被截斷的“八角”銳氣盡泄,又無後援之力,頓時陷入了苦戰,傷亡慘重,而中間那一小圈仙人力量薄弱。只能勉強靠防御抵擋住四面涌來地截教仙人。

    兩教群仙無不大驚失色,方才還高漲的氣勢驟然減弱了下來。中央的燃燈道人反應最快,回頭望向驪山聖母,怒喝道︰“莫非你是故意如此?”

    驪山聖母淡然一笑,笑容中帶著幾許的厭倦。又帶著幾許輕蔑,竟是默認了。燃燈道人本是信心滿滿而來。想要立個大功回去,卻因此而陷入險境,不由大怒,祭起金光缽盂,朝她打去。

    驪山聖母手一張,一道薄紗飛去,將缽盂裹住。竟是動彈不得。南極仙翁也面帶怒容地沖了過來。正要動手,就感覺周圍殺氣大盛。原來那中小圈的防御已被截教眾仙突破,頓時陷入了混戰之中。

    亂戰中。龜靈聖母瞥得“驪山聖母”所在,大喝一聲“叛逆”,將日月珠當胸打來。驪山聖母瞥見日月珠飛來,竟是不避不讓,被那一珠打得鮮血狂噴。龜靈聖母知道無當聖母地修為,也沒想到自己一珠竟能將她傷到如此,略一遲疑,又將那日月珠打來,無當聖母依然沒有躲避,面上反而有一絲解脫的微笑。

    此時,五色光芒閃動,那日月珠忽然落入一片紅光中去了。龜靈聖母吃了一驚,就見眼前多出四個人來。這四人就這樣隨意地站在混亂地大戰場中,但周圍仙人無論是哪一方,竟然都無法靠近十丈之內----正是多寶道人等四大玄仙。

    孔宣將方才收取的日月珠又還給了龜靈聖母,龜靈聖母心中狐疑,多寶道人朝她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攻擊。

    原本隱身在一旁的多寶道人對于大陣的逆轉也是大為驚訝,想不到根本不需自己四人出手,單是二十八宿大陣就可將兩教主力徹底擊潰。方才見到龜靈聖母要殺無當聖母,連忙請孔宣阻止。

    “大師兄,你也來了……”無當聖母見到多寶道人,目光仿佛亮了亮,又復沉寂下來。

    多寶道人問道︰“無當,你為何要如此?”

    無當聖母微微一顫,眼神中多出一些奇異的東西,卻搖了搖頭,並未回答,而是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來,雙手交給多寶道人。

    雖然無當聖母並未作任何解釋,但多寶道人與龜靈聖母等熟識之人卻都能感覺出,此時無當聖母心中那種莫名的沉重與悲哀。

    多寶道人驚訝地接過信,只見上面寫著“恩師親啟,不肖弟子無當叩首”。

    此時無當聖母鄭重朝碧游宮方向拜倒,叩頭九記︰“師尊!弟子不孝,自知罪孽深重,有負多年教導之恩。今日且拜別師尊,若有來世之緣,再謝師尊大恩。”

    無當聖母說完,保持著朝碧游宮跪拜地姿勢,身體漸漸變得稀薄起來,最後如煙塵般消逝無蹤。眾人俱是一震,知道無當聖母已自滅仙體仙識,灰飛湮滅。
f1200 發表於 2009-7-31 22:13
第四百四十章 定局與甦醒
    看著無當聖母自絕而亡,灰飛煙滅,龜靈聖母念及平時師姐妹的情誼,眼睛頓時變得通紅起來:「師妹!」

    孔宣歎道:「無當道友當初背叛通天聖人,必是有莫大苦衷。她今日引兩教主力入陣,誘發四方殺陣,當使兩教主力盡潰於此。此役一過,就算兩教偶有漏網,從此也難有再戰之力。萬仙陣之戰,截教已穩操勝券,此皆乃無當道友之功也!」

    主持陣法的金靈聖母也趕了過來,面帶悲色,先前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早已換成了悲痛。多寶道人面色陰鬱,將那封信小心地收入囊中,說道:「此並非悲切之時,還是速速將兩教擊潰,休要辜負了無當師妹的苦

    孔宣正要施展混沌鍾動手,卻被多寶道人所阻:「孔道友,此戰干係重大,想必為聖人所矚目。如今我教已勝券在握,道友與刑天道友還是不要出手為好,一來以免我那師尊落人口實,二來也可隱藏實力,為誅仙陣準備。」

    孔宣轉念一想,答應了下來,與刑天隱身在一旁。

    此時萬仙陣中形勢已完全逆轉過來,闡教與西方教的聯軍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在醒悟到無當聖母之計時,已是來不及了,心知此時情勢極其危急,再硬拚下去只能是一個全軍覆沒的結局,當即與最近的同伴會合一處。並下令立刻突圍出陣。

    兩教陣型全亂,被四方殺陣所困,死傷慘重,聞得撤退命令,當即朝八方拚命突圍而去。這些都是兩教地精英。在最後的生死關頭所爆發的力量也是非同小可,使四方殺陣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在金靈聖母的指揮下,二十八宿大陣與太極兩儀四象陣合二為一。開始蠶食起那八個突圍地「尖角」來,那八個被分散的尖形之陣雖然越突越遠,範圍卻漸漸縮小,有的還被分解開來,傷亡也越來越重。

    那西方教地金剛夜叉明王化出三頭六臂金身,一馬當先,左右有數十位護法力士組成金剛壁壘,後有鳩盤荼王等一系列苦修士。將三教主燃燈道人護在當中,火速突圍而去。

    沿途寶光四溢,殺氣飛揚,不斷有力士倒下,眾人的步伐無法停留,拚命前行。金剛夜叉明王六臂各持弓、箭、劍、輪、五鈷杵法器,中央手臂所持的金剛鈴十分厲害,晃動有金光現出,沿途攔截之人紛紛捂頭而倒。對面的烏雲仙見金剛夜叉明王了得。拿出混元錘祭去,正中金身胸口,這回可不像上次在歸元大陣中那樣,有陣法支援,並可無限「換人」。金剛夜叉明王當即被打倒在地。頓時有數道趁火打劫的光芒朝倒下的金剛夜叉明王飛去。護法力士連忙捨命相救。燃燈道人生恐誤了逃命之機,連忙命隊伍不得停頓。繼續快速前行。護法力士們略一猶豫,被燃燈連聲叱喝。只得快步前行。只有鳩盤荼王與幾名苦修士一聲不響地脫離了隊伍,護在被接連重創的金剛夜叉明王身前,但不久,幾人的身影也被那四面八方洶湧而來地光焰寶氣所吞沒。自此,西方教五大明王已盡數隕落。

    另一邊,慈航、普賢、文殊三人也率一眾西方教同門漸漸衝到了外圍,慈航、普賢、文殊三人齊現法身斷後,前方有沙羯羅王帶領的苦修士開道,掩護著修為較弱的歡喜使者、乾達婆等同門朝前衝去。龜靈聖母緊追不捨,連施日月珠,都被「三大士」不顧損傷,以神通硬接了下來。此時周圍的截教門人越來越多,慈航等人漸漸不敵,卻依然死戰不退。前方的沙羯羅王本已力量大耗,見情勢危急,運起秘法,再次現出金身來。那金身一手持劍,一手持蛇,這次金身並沒有攻敵人,而是揮劍將自己所握的蛇頭砍了下來,那蛇泛出漫天血雨,灑向四方,沾染者如受烈火灼燒,紛紛後退。慈航三人趁機招呼眾人,齊施法力,硬是在前方邊緣飄渺的霧氣邊沿打出一個發出亮光的出口來,只是那出口受陣法影響,又在迅速減小。慈航真人忙命眾人速離,此時周圍截教眾人又圍了上來,將沙羯羅王打得千瘡百孔。沙羯羅王秘法未散,金身猶立不倒,全身開始膨脹起來,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慈航真人等人感覺到沙羯羅王要捨身自爆,連忙喝止,沙羯羅王一笑,金身朝眾同門施了一禮,膨脹得更加厲害了。慈航等人知道他有必死地決心,當下鄭重還禮,匆匆朝那即將消失的出口飛去。截教追兵見眾人要逃,紛紛施展法寶追來。此時沙羯羅王的金身陡然爆裂開來,射出萬點耀眼的金芒,接近的截教門人盡數被化作輕煙。===自爆地威力過後,截教眾仙又圍了上來,慈航三仙拼盡全力,在出口之處又是一番苦戰,總算是帶著剩餘地乾達婆、歡喜使者等十數人逃出生天。

    在這等惡劣的局面下,兩教中自爆與敵同歸於盡地人並不少,頗為壯烈。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闡教第一位擊金鐘仙人廣成子。廣成子、赤精子、赤松子等人帶著黃天化一干門人,一路衝殺,在黃天化五火七禽扇地掩護下,尚算順利。然而那五火七禽扇極耗仙力,黃天化修為淺薄,扇得一陣,已接近脫力,被追上來的金箍仙馬遂祭起金箍,將黃天化頭箍住,頓時痛得在地下打滾,袁洪復上前去,一棍了結了性命,順手將五火七禽扇揣入法寶囊中。廣成子、赤精子與已故的清虛道德真君交好,見他唯一的傳人身絕,心中大悲,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繼續帶著門人突圍。

    此時只見頭頂後方五色毫光一閃。將最前方面施展落魂鍾與番天印傷人地廣成子擊倒在地,赤精子正要上前相救,哪知那五色毫光速度極快,連番施展,將赤精子、赤松子等人接連擊倒。

    廣成子認得這五色毫光正是趙公明當年連敗玄機真人與陸壓兩大玄仙的法寶。不由大驚,此時敵人已圍困上來,將那些修為低的門人斬殺大半。廣成子將心一橫。仙識傳聲讓赤精子等人快走,咬牙忍著定海珠所造成的傷害,返身朝那包圍上來的截教門人們衝去,將番天印祭起。這番天印經元始天尊重新祭煉,可爆裂傷敵,威力驚人,但自身也難以倖免,本是交予子郊消滅逍遙子之用。結果最終還是被廣成子用在了此處。

    番天印爆裂地力量十分恐怖,趙公明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急忙喚眾人速退,金箍仙馬遂由於太過靠前,退避不及,被那爆炸之力化作劫灰。而赤精子等人終於藉著這個機會,脫離了萬仙陣。當日廣成子曾對子郊言,若那灰飛湮滅的誓言要應,就應在他這個師父身上。如今果然如此。實令人嗟歎。

    此番三教會戰,乃是命數所趨,並非所謂「正邪」之戰,皆有不少可敬之人。

    燃燈道人與「可敬」二字自是搭不上邊,或許將「敬」改為「恥」字才適合他。這位西方教三教主不顧同伴屬下。甚至是無情地以下屬的姓名為掩護。一路飛也似地逃遁,仗著一身不凡的玄仙修為。總算是漸漸將追兵甩遠。

    燃燈道人感覺到眼前的煙霧力量比較薄弱,想必是可突破之處。正要有所行動,四周驟然現出九個奇異的符號來。燃燈道人見聞廣博,一見那九個符號,只唬得魂飛天外,驚呼道:「洛書!」

    話剛落音,燃燈道人就覺眼前景物驟變,現出萬千星辰之象之來。與上次同孔宣「切磋」不同的是,這些星辰瞬間就莫大毀滅之力,朝燃燈道人捲來。燃燈道人知是生死關頭,將金身神通施展了出來。那金身頭頂慶雲,腳踏金蓮,才一出現便閃耀無比,四方皆明,周圍的璀璨星辰都顯得黯淡了下來。然而那星辰也開始發生聚合變化,化出六八為肩,腰為七三;二四為底,一九中穿;五為中間的九組星圖。燃燈道人的金身被那中間地五陽星圖之力所困,頓時動彈不得,隨即周圍八組星圖開始按照玄妙的規律逐一演化變幻,才演化了一陣,中央金身已受不住那成倍遞增的恐怖力量,四分五裂,燃燈道人一陣,手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卻終是無法把握,整個身軀都化作白光散落開來,湮滅無蹤。

    原著中,燃燈道人可算是最無恥的幾人之一,如今在這個世界中依舊如此。為謀取更大的利益,不惜背教而出,千方百計損人利己,生死關頭又以他人性命換取自身安全,卻最是難逃殺厄,落得如此下場。

    多寶道人以洛書滅去燃燈道人後,並未停留,身形一閃,又朝另外一方飛去……

    此時,玉虛宮中,元始天尊面色鐵青,再也坐不住八卦台,一拍九龍沉香輦,朝三十三天外飛去。然而,剛出得三十三天外,就見上方仙音繚繞,有四人出現在空中。當中一人正是三師弟通天教主,而另外三人是擁有地階之力的火雲洞三位聖皇:伏羲、神農與黃帝。

    通天教主虛空踱步,對元始天尊問道:「二師兄,你欲往何處而去?」

    元始天尊冷哼一聲,並不回答。

    通天教主面色淡然,說道:「師兄,莫要忘了當初八景宮六聖之議。萬仙陣乃三教門下弟子相鬥,聖人不得插手。」

    伏羲三人對元始天尊行了一禮,說道:「此番三教萬仙陣之戰,三界矚目,縱有折損,亦是殺劫中命數使然。以二位聖人見解,自是無須我等多言。方纔我等與截教聖人在此逢得西方教二位聖人,二聖現已回極樂之地,久違玉清聖人清正賢達之名,想必不會執著於此。」

    元始天尊眼中有寒光閃動,並不言語。

    通天教主的語氣也冷了下來:「當日你遣無當欺誑三位聖皇。自我宮中盜得打神鞭而去,我去崑崙山找你,你卻拉了大師兄前來,說是恩怨因果,俱在誅仙陣了結。莫非如今想食言不成?不若你我再往八景宮一行。請大師兄召集諸聖公斷如何?」

    提到無當聖母,元始天尊地臉色更加陰沉,冷然道:「既是如此。來日誅仙陣中,再作了斷!」

    通天教主毫無懼色,說道:「正當如此!」

    元始天尊掃了三皇一眼,冷哼聲中,九龍沉香輦已消失不見。

    萬仙陣的戰鬥終於接近了尾聲,截教雖也有傷亡,卻是大獲全勝。闡教與西方教歸元大陣數千人,止有不到一成突圍而去。而正如孔宣所說地那樣。這數千人,均是兩教的精英,此番死傷無數,慘敗而歸,只怕是再也難以聚集起破陣的力量。此番兩教滿懷信心前來,而截教也做好了苦戰地心理準備,還將四大玄仙也派了前來。卻不了是個這樣的結局,可以說,這全是因為一個人地關鍵力量所致----無當聖母!

    可以說。萬仙陣地勝利幾乎已成定局,未來的誅仙陣中,通天教主可以沒有壓力地上陣了。

    金靈聖母立刻指派人手打掃戰場,並為受傷地門人治療調理,截教眾人面上都洋溢著喜氣。相比之下。闡教與西方教的聚集地中。則是一片垂頭喪氣。闡教十二金仙又折了廣成子,外加其餘隱士及門人無數。南極仙翁僥倖脫困,一語不發地帶著雲中子、黃龍真人、赤精子、申公豹等殘兵敗將回玉虛宮而去。而西方教地三教主燃燈道人、五大明王的金剛夜叉明王等重要人物也告身隕。倖存下來的慈航、普賢、文殊、懼留孫、靈牙仙等人也未作停留,一同返回了極樂淨土。

    碧游宮中,眾精英門人齊聚,會見通天教主。

    多寶道人將無當聖母留下的信箋交給了通天教主,通天教主看了一眼信封,已經得知了其中地內容,面色頓時陰鬱了許多,讓多寶道人將信拆開,公諸於眾門人。

    無當聖母的遺書中,寫明了背叛截教的原因:無當聖母生於上古之時,本乃凡身,與一吳姓男子結為夫妻,因機緣巧合之下,夫妻二人得了一部道術《秘妖元遁》,又服下千年靈芝,壽元綿延。兩人隱居深山村落,倒也幸福自在。不久後,無當生下一女。但就在此時,災禍降臨,一隻上古妖獸肥遺闖入村莊,肆意吞噬村人,無當的丈夫為保護妻女,也不幸身死。

    無當安置好女兒後,不顧性命,前往肥遺老巢驪山,欲按道書設下奇陣,嘗試滅殺肥遺報仇。卻不料剛到時,那肥遺已被一道人殺死。那道人自稱是聖人元始天尊座下玉鼎真人,奉命前來滅肥遺,取其內丹修煉法寶。玉真人帶著無當來到空中,見到元始天尊。無當為謝大恩,欲拜元始天尊為師。元始天尊問明來由後,雖贊無當資質不凡,卻以其面帶妖氛為名,不願收徒。就在無當失望之時,元始天尊略作沉吟,忽然改變了主意,願意收下她那尚在襁褓的女兒為門人,並指引無當拜在三師弟通天教主門下。但須得答應兩個條件。第一是為此守秘,第二是將來答應做一件事。

    無當不明就裡,還道聖人慈悲,又見女兒能拜明師,在這亂世之中求得生存,自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下來。後來,無當聖母在驪山「偶遇」通天教主,拜在門下,同時也是她悲劇的源頭。

    無當聖母在元始天尊秘密相召之時,還道是讓她相助萬仙陣之事,卻不料竟是盜取打神鞭。為了當年的諾言,也為了女兒的安危,無當聖母矛盾良久,終是答應了下來。

    當她將打神鞭盜歸於玉虛宮,完成諾言後,元始天尊卻算準她已無容身之地,也不提當年「妖氛」之事,主動將她收為門下。還命她設法以破萬仙陣,並許諾闡教高位。無當聖母原本就對背叛恩師悔恨交加,如今更是看清了這位恩人的面目,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故而才有今日地萬仙陣逆轉之變。

    截教眾仙這才知道無當聖母背叛師門地緣故。俱是嗟歎不已,金光聖母、龜靈聖母等幾個平日與無當聖母交好的門人還忍不住哭了起來。

    通天教主的聲音有些沉重:「多寶,你師妹已將其女安置在一秘處。未免闡教加害,你可速速前去覓得,備說此事。收她做個弟子,好生照拂罷。」

    多寶道人聽得師尊說「師妹」二字,知道通天教主又承認了無當聖母這個弟子。又是感慨又是悲傷,趕緊領命而去。

    如今萬仙陣中,闡教與西方教元氣大損,故而那秘境中的八卦陣也無用武之地,通天教主命眾門人撤出秘境,仍回萬仙陣中----反正在人界之戰未徹底完結之前,兩教理論上依然有機會前來破陣。安排這些後,通天教主又命袁洪前往朝歌。秘請天子前來議事。這一去不打緊,立刻牽扯出一件令通天教主都為之震驚地大事來。

    天子,失蹤了!

    袁洪地到來,使商青君立刻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一時未曾有消息地夫君竟然沒有在碧游宮修煉誅仙陣!在與逍遙仙府地三霄諸女取得聯繫後,雲霄等人也緊張了起來,夫君究竟那裡去了?莫非是遇到了危險?

    通天教主也十分驚訝:以這位天子目前地力量與機智,怎麼可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莫非是聖人出手暗害?但天子有命外之身,實在遇到大凶險時,也能亮明人界至尊的身份。就算是聖人,也不敢惹此大因果,那麼天子究竟去哪裡了?或者說,遇到了什麼未知的凶險?

    張紫星的失蹤使得眾女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對於她們來說。他就是一切的主心骨。沒有他在,就如同天塌了下來一般。總算雲霄與商青君尚算鎮定。一邊按照張紫星原本的計劃,以生物人頂替天子。暗中處理政事,以免朝中大亂;一邊請各方力量相助,四處找尋張紫星地下落。

    羽翼仙終於從那顛倒混元陣中醒了過來,回到東齊,向應龍說起被玄機真人與一矮道人聯手制服之事,應龍立刻告之朝歌,眾人隱隱明白了張紫星必是遇上了危險,更加擔心。孔宣、刑天與眾多截教弟子四處尋訪,卻一無所獲,就連陸壓與玄機真人也失去了消息,彷彿蒸發一般。

    時間,飛快地流逝著,局勢也發生了諸多變化,但張紫星依然不見蹤影。

    他此時正在山河社稷圖中安靜地「沉睡」著,渾然不知外界所發生的一切變故。

    原本在張紫星身周的九個標記已經消失不見,而周圍隱隱現出一個半透明的三足物件,將他包裹在其中。那三足物件的上空,漂浮著一面泛著藍光的鏡子,圍繞著他緩緩轉動,而張紫星的身上也隱約有藍色光芒與之相呼應。

    不知是否女媧娘娘的刻意安排,在五彩晶石的作用下,山河社稷圖自動生出了「時間」地妙用。在這種「規則」下,張紫星的力量也在不知不覺地增進著。

    然而,此時的山河社稷圖同時也進入了一種特異的「均衡模式」,這固然能使張紫星受益良多,但也有另一個麻煩,那就是在這種「均衡」之下,張紫星將一直「沉睡」,無法醒來。

    或許,在他達到某種高度時,能自行清醒,屆時當發揮出匹敵「金字塔」頂端的莫大力量。然而,這種高度,不僅需要時間地積累,更需要大機緣與大造化,就算張紫星能有這麼一天,也不知是多少年後。如果到那時他才醒來,那麼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所珍視與重視地人也都可能不復存焉。

    或者對於普通的修煉者來說,只要能達到那種至高地境界,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但對於放不下「執念」地張紫星來說,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可惜,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無法控制。

    或許,生活的本身就是一種身不由己的無奈。

    然而這一天,張紫星終於還是「及時」地醒了過來,並非他已經達到了某種高度,而是因為,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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