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作者:不語樓主(連載中)

琉璃雪 2009-5-17 10:47: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9 48688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18:59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勸人的技巧

    和楊笑分手以後,方品璋重新回到了翔宇棋社。

    經過方才的研究,兩個人已經達成合作共識,楊笑負責尋找目標,協調下棋時間,方品璋負責搞定王一飛,至于相關費用支出和押彩的本錢則由二人均攤,贏棋後產生的利潤也將是二一添作五,兩個人一人一半。

    單從兩個人的工作量來說,楊笑所負責的部分顯然要更難一些,但如果沒有王一飛的參與,先前所做的一切都等于白費,所以盡管覺得有點吃虧,楊笑也只有同意這種利潤分配方式,誰讓自已不認識年紀這麼小,棋下得又這麼好的小孩子呢?他們計劃中所要尋找的目標都是圈內的行家,如果不是年齡和真實棋力反差巨大的小孩兒恐怕很難讓這些專靠耍心眼蒙錢的老油條們吃虧上當。

    合作意向達成,接下來就是問題的落實,楊笑回家先去制訂攻略計劃,以確定今後幾天的主要工作方向,方品璋則按照先前的約定去履行自已的承諾,同時借機游說,讓王一飛以後肯替自已下棋。

    和預料的情況相仿,當方品璋到了棋社三層比賽現場時,比賽的進行已經進入尾聲,四局棋中三局已經分出了結果,忘憂清樂道場一方輕松地以三比零贏得這輪比賽的勝利,只有翔宇棋社的社長霍啟光還在苦苦抵抗,希望不要被人家給剃成禿子。

    擠在桌子旁邊,王一飛兩只眼緊緊盯住棋盤。

    對局雙方都是京城業余棋界的一流高手,此次比賽又事關重大,一方是初次代表道場亮相,一心想用一場勝利證明自已的實力,另一方則是沙場老將,雖然明知比賽已輸,但為了維護棋社的聲譽而依然在拼盡全力,因此這一局可謂火星撞地球,針尖對麥芒,從布局伊始就展開了激烈的爭奪,幾番轉換之後,棋盤上雙方的死子累累,粗粗一數就有二十余枚,但大殺小輸贏,黑白雙方的差距極其細微,優劣只在一目半目之間。

    看得入神的時候,王一飛忽然感到後邊有人輕輕捅自已的後背,回頭一看,原來是方品璋正在人圈外向自已勾手指頭。

    明白對方的意思,小男孩兒離開棋桌擠出人群。

    “比賽怎麼樣了?”到了比較遠的地方,方品璋小聲地問道。

    “陸老師要贏了,角上有個單官劫,白棋劫材多,黑棋打不過。”王一飛答道。

    高手相爭只爭毫厘,在一般愛好者中十目的優勢未必很大,但對高手而言,半目得失便足已決定勝負。

    “這麼說是四比零了?呵,忘憂清樂到底是忘憂清樂,主力不上照樣是腳面水——平趟。”方品璋笑道。

    “嗯,是呀。除了和陸老師下棋的那個人,其他人的實力都差得太多,坐第四台的那個依我看讓先都不夠格。”王一飛答道︰精彩的棋局需要強大的對手,如果成了單方面的表演,心情固然愉快,但總缺少了那麼一點成就感。

    “呵呵,那是,你當在北京市象忘憂清樂道場那樣有十好幾位業余五段以上高手的棋社有幾家?翔宇棋社能湊出四個人參賽就算不錯了。”方品璋笑道。

    “嗯,你和陸老師說的人樣。來的時候他也說今天的比賽會很輕松,只要我們的人正常發揮就肯定能贏。”點了點頭,王一飛對方品璋的評價也有同感。

    “對,對忘憂清樂道場來說,預選資格賽只是一個過場,真正的戰斗是在明年本賽時才開始。其實這種事兒大家心里都明白,也沒有誰想從道場手里搶走那個固定名額,只不過這種比賽關系到各家棋社的名聲,所以大家也就不能不拼。哎,對了,飛飛,剛才那個跟你下過棋的伯伯可是輸的有點不太服氣喲。”耍了個花槍,方品璋試探著問道。

    “不服氣?不服氣那就再下一盤好了。”王一飛不加思索地答道。

    過于好強叫做自大,一點信心沒有叫做自卑,自大固然不是好事,但自卑就更要不得了。

    所謂小馬揚蹄嫌路窄,雛鷹展翅恨天低,如果幾歲大的小孩子也都象幾十歲的老人家那樣謙虛自省,修心養性與世無爭,說出話來圓滑世故,八面玲瓏,那麼這個民族大概也就沒什麼希望了。

    王一飛今年只有七歲,還沒到那種需要懼怕挑戰的年齡。

    “呵呵,好,有志氣,我就說沒看錯你,不過他的意思是他這段時間的狀態不是很好,短時間內再和你下也發揮不出真正水平,所以打算找幾個朋友替他。其實我想他這是知道靠他自已的本事找不回面子,所以才打算找人替他出頭。其實他認識的那幾個人比他的水平也高不到哪兒去,到時候你一定要好好的下,讓他們知道知道你的厲害!”小孩子最喜歡听的就是鼓勵,只要心里高興就沒什麼事不能答應的。有個比王一飛大三歲的外甥,方品璋對這一套手法是再熟悉也不過了。

    “行,換人就換人,我才不怕呢!”王一飛大聲答道。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2:44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笨拙的采購員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

    京城棋社聯賽的資格預選賽進行得很順利,每周一戰,宣武區六家棋社的實力比拼在一個半月的時間內便得出了結果,毫無懸念,忘憂清樂道場以五戰全勝的戰績排在積分榜第一位,坐陣一台的陸如秋面對各家棋社最強棋手的輪翻沖擊更是以四勝一負的優異成績捍衛了道場在業界的龍頭地位,主將神勇,隊員們自然也是各個爭先,這些平時只能在道場訓練室里千百次地磨礪劍鋒的沖段少年們終于有了亮劍的機會,少年人所特有的沖擊力令其他幾家棋社的參戰選手苦不堪言,聞之色變,其中黃春生以五連勝成為預選賽中唯一保持全勝的棋手,狀態之好連他自已都沒有想到。

    皇帝不養餓兵,為了表彰參賽選手們的出色表現,預選賽結束以後道場在內部搞了一個小型的慶功會。慶功會上,高興宇對所有參加比賽的選手是不吝溢美之詞,使得每一個人都是斗志高昂,恨不得聯賽本賽明天就馬上開戰,也好讓自已為道場再添功勞。

    當然,如果說高興宇的表揚讓這些少年棋手們熱血沸騰,斗志更高外,那麼隨後發下來的紅包則更使他們歡呼雀躍興奮異常︰一百塊,數目不多,看一場國產大片也就沒了,但這卻是他們靠自已的能力掙來的,說明他們已經可以靠自已的實力得到他人的認可!

    有道場的領導和老師在場怎麼玩也不可能盡興,所以在正式的慶功會結束之後,沖段班的少年棋手們自發又搞起了一次大會餐。

    三百塊錢的活動經費顯然不足以支付十好幾個半大小子在外邊狂歡,但錢多有錢多的辦法,錢少也有錢少的辦法,包不起外邊的宴席,那改在自已的地盤辦不就行了?

    餐桌不是問題︰訓練室里的棋桌有的是,只要上面鋪上一層報紙,到時候連擦桌子的事兒都給省了;

    餐具也不是問題︰都是住在道場的學員,飯盆,飯盒有的是,至于喝飲料用的杯子道場大會議室的飲水機下邊的小櫃子里有一大堆,只要躲過李大媽的眼楮,想拿多少就有多少。

    大會餐嘛,吃的東西當然是重中之重,道場周圍有的是小飯館,點菜當然不是問題,只不過資金有限,狼多肉少,要全是從外邊點菜,只怕大多數人都只能落個半飽,所以經過討論大家一致達成共識︰此次會餐的宗旨是自已動手,豐衣足食,能自已做的就自已做,不該花的錢一分都不能花!

    按照這個基本原則,少年棋手們分成了幾個行動小組,有負責餐廳布置的,有負責酒水飲料采購的,有負責訂菜的,有負責采買食品的。

    王一飛雖然不是沖段班的在編成員,但他同樣也是住在道場的常駐人口,這樣的聚會自然也不少不了他。

    無功不受祿,大家都在為會餐的事忙碌,王一飛當然也不會坐等著吃白食,正好黃春生負責采購會餐吃的水果,于是他便也跟著黃春生來到菜市場幫忙買水果。

    菜市場就在六里橋商場背後,面積很大,佔地足有八百多平米,這個時候還沒到下班時間,買東西的人相對少些,但盡管如此,菜市場里還是人山人海,熱鬧喧天。

    平時吃住都在道場,無論是黃春生還是王一飛都沒來過菜市場,原以為這里也象超市那樣明碼標價,貨賣識家,可是進來之後一看,到處都是貨攤,到處的是討價還價的大媽大嬸,腦袋立時就大了起來。

    “春生哥哥,這麼多水果,咱們買什麼呢?”眼花繚亂中,王一飛轉過頭來問道。

    菜市場的東北角是水果攤集中處,相對兩排十多個水果攤上各色水果齊全,有桔子,有橙子,有隻果,有鴨梨,甚至連香蕉都有,現代化的種植技術和快速多種的運輸手段使得很多只有在南方和夏秋兩季出產的水果也能出現在北方的冬季市場,按說這應該是件好事,可對于很少自已采買東西的這兩個人來說,太多的選擇反而成了一種困惑。

    “嗯,先看看吧。咱們一共只有三十塊錢,一定不能亂花。”參加會餐的有十多個人,原則上每個人的待遇都應該一樣,所謂不患貧而患不公,如果自已采買的數量不足而造成客觀上的分配不均,那豈不是辜負了大家的信任?

    “哎,小伙子,買水果呀?過來看看呀。”一大一小兩個人站在那里東張西望,不用多問,只是一看便知道是很少買東西的人,這樣的客戶歷來是生意人的最愛,沒等黃春生開始詢價,好幾個攤主便搶著熱情地招呼起來。

    少逛市場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誰先招呼自已就光顧誰的生意,不象那些每天能把逛菜市場當成遛彎活動腿腳的大媽大嬸,象黃春生這種年紀的年輕人很難有心情花一個小時問遍整個菜市場只為買一把香菜。

    “大叔,我們要辦一個聚會,一共就五十塊錢買水果,您看買什麼好呢?”開口就是大忌,黃春生直接把自已的底牌交給人家了,這樣做省心固然省心,可同時也等于把決定權拱手相送。

    “噢,聚會?呵呵,原來是到了年底同學一起聯絡感情呀,呵呵,好說,好說,大叔保你滿意。一共有多少人?”賣水果的大叔滿心歡喜,為自已又能輕輕松松賺上一筆而慶幸。

    “一共十四個人。”黃春生答道。

    “十四個人呀,依我看就買橙子吧。這是剛剛送到的贛南臍橙,個又大,味道又甜,買的人特別多,我一上午就賣了一百多斤,別人買每斤一塊九,看你們是學生,就按每斤一塊八好了。”賣水果的大叔生意經很熟練,沒等黃春生答應就直接往秤盤里放起了橙子。

    黃春生直覺的感到這麼做似乎有點不對,但看到人家那麼熱情卻也不好張口拒絕。

    “呵,三十塊錢十六斤,看,高高的,我再給你加一個。”賣水果的大叔的動作很快,不大一會就把橙子擺好,右手一邊撥動著秤上的砝碼,一邊笑著向黃春生說道。

    “嗯,大叔,給你。”不要說秤上的刻度只有彎下身靠近去看才能看清,就算能夠看清,黃春生也未必認得出此時的刻度代表的是什麼份量,所以他只有相信對方的人品。

    “呵呵,以後再水果直接找我,我給你優惠。”三十塊錢就要到手,賣水果的大叔臉上的笑容更顯熱情。

    然而好事多磨,既然到嘴的鴨子都有可能飛了,那麼還沒到手的鈔票當然也有可能失去。

    “等等,黃春生,先別給他錢!”背後不遠,一個小姑娘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2:45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另類戰場

    回過頭來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連身紅色羽絨衣的小姑娘正笑嘻嘻地看著兩人,仔細一看,不是李翠雲卻又是誰?

    “雲姐姐,真巧呀,你怎麼會在這兒呀?”沒想到會在這里踫上李翠雲,王一飛驚訝地叫道。

    “嘻嘻,我天天差不多這個時候都在這里買菜,有什麼巧的。哎,我說你們倆到底會不會買東西?有你們這樣進了市場不先問價就直接掏錢的嗎?”李翠雲責問道。

    一句話說到了重點,黃春生自知在這方面絕對是菜鳥中的菜鳥,臉上微微一紅,只有尷尬地訕笑。

    “我們問了呀,原價每斤一塊九,人家優惠,每斤一塊八。”王一飛沒有黃春生那種感覺,伸手指著那位賣水果的大叔辯解道。

    “噢,人家說優惠你就信呀?那他說地球是方的你信不信?!”李翠雲是又好氣又好笑,如果所有的顧客全象小孩子這樣容易相信人,那做生意的人的日子就太好過了。

    王一飛腦子有點發蒙。

    地球是方是圓,這個常識他還是有的,但他搞不明白的是︰這跟買橙子之間有什麼關系。

    黃春生和王一飛被問的啞口無言,旁邊等著收錢的賣水果大叔可是不樂意了,做生意的人最怕的就是這種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搞不好一筆生意就泡湯了,三十塊錢雖然不能算做一個大數,但擺攤賣水果本來就是一種需要斤斤計較的小本買賣,這種類似于從自已口袋中往外掏錢的事情怎麼可能忍受。

    “哎,我說小姑娘,你這話說的可就有點兒過了吧?做生意講究的是明碼實價,童叟無欺,我一沒缺斤短兩,二沒有強買強賣,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知道的明白你是擔心朋友吃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買賣缺德呢!”市場里擺攤做生意的人哪一個不是伶牙俐齒、能說會道,賣水果大叔雖是滿臉的笑容,但言語中卻是棉里裹針,軟中帶硬。

    李翠雲不是黃春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唬住的,本就是沖著打抱不平而來,水果攤主的幾句話又怎麼可能難住她。

    “是不是缺德不是別人怎麼說,而是你自已怎麼做!我只問你,那邊臍橙才賣一塊六一斤,你這里憑什麼就賣一塊八?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的貨不是從岳各莊批來的,你的貨比人家的好!”小姑娘義正嚴辭地質問道。

    得,踫上了個內行!

    水果攤主暗叫倒霉,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人家正要交錢的時候來了這麼一位小姑奶奶,如果錢在自已這里還可以耍賴皮,但問題是鈔票還在人家手里攥著,總不能一把搶過來玩硬的吧。

    “你說的是老孫呀?呵,你不知道,他家里有急事兒所以才按進貨價賣,想早點賣完早點回家。得,誰讓咱們有緣呢,既然你們知道了進貨價,那我就賠本賺吆喝,也按一塊六給你們算,不為賺錢,全當交個朋友。”臉是自已丟的,面子是自已掙的,小買賣人家講究的就是見風使舵,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知道這個小姑娘不是個善茬,賣水果大叔趕緊把話拉回來免得雞飛蛋打。

    “噢,都賣一塊六呀?那咱們去買那家的,人家急著回家肯定是有急事,反正都要買,那就幫幫人家吧。”如此輕易的收兵豈不是很沒有成就感,自已親自出面還只是市場的正常價那還叫什麼本事?李翠雲拉著黃春生就要往市場里邊走。

    “哎,別介呀!小兄弟,你看我這兒都秤好啦,你要是不買不等于耍我嗎?”李翠雲這一招欲擒故縱是討價還價的殺手 ,特別是對那種既沒有價格優勢,也沒有品質優勢的大陸貨尤其有效,一見小姑娘拉著黃春生要走,賣水果大叔趕緊攔著,清楚這個小姑娘不好說話,所以明智地把目標定在黃春生身上。

    看著水果攤主期待的目光,再看看秤盤上已經裝在塑料袋里的橙子,黃春生是左右為難︰“要不咱們還是買他的吧,”

    “這麼多賣水果的,干嘛非得買他的?!要買也可以,便宜一毛,一塊五。”李翠雲對水果攤主的那一套早就熟的不能再熟,手起刀落,出手絕對干淨利索。

    “一塊五!?哎喲,瞧您說的,我們上貨價還一塊五毛五呢,要這麼賣我可就賠了。”水果攤主是一臉苦相。

    “好,你自已說的一塊五毛五,我也不能讓你賠本,就這個價稱十斤,多了就算你送的!”李翠雲立刻拍板︰所謂買的沒有賣的精,想讓賣東西的人一點不掙那是不可能的事兒,盡管一塊五毛五不可能是真正的底價,但一塊六砍下五分也算是戰果可觀了。

    “唉,這是什麼世道呀,連小姑娘都這麼精明,這生意是越來越難做嘍。”水果攤主一邊搖頭苦嘆,一邊把已經裝好塑料袋里的橙子向外拿︰這個小姑娘屬于那種做事果斷的人,完全不能套用對付那些為了一分錢的差價可以討價還價半個多小時的老大媽,面對這樣的對手他也只能放棄多賺幾分的想法,否則一個不好連已經賺到手的錢都沒有。

    “一塊八,一塊五毛五,一斤差兩毛五,十斤差兩塊五,哇,雲姐姐,你真厲害呀!”目瞪口呆地親眼見識過這一場每天在菜市場中都會發生的戰斗,王一飛對李翠雲表現出來的強大戰斗力是欽佩萬分。

    “哼,不是我厲害,是你春生哥哥太笨!”白了一眼旁邊的黃春生,李翠雲得意地哼道。

    沒有辦法,誰讓自已價也沒問就要掏錢買東西呢。事實面前,黃春生只有無奈地苦笑。

    “呵呵,小兄弟,女朋友這麼精明,長得還這麼漂亮,好福氣喲。給,十斤高高的。”水果攤主把橙子遞給黃春生笑著說道。

    “哎,大叔,您別亂說!”被水果攤主這麼一說,黃春生的心跳瞬間達到每分鐘二百次以上,一邊連忙辯解,一邊偷眼去看李翠雲,而後者的臉上也瞬間變得緋紅一片,顯得羞澀非常。

    “哈哈,小兄弟,還說不是?大叔我是做生意的,眼楮毒著呢。以後常來,我給你們優惠。”水果攤主別有深意地笑道。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2:46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怪論

    離開水果攤,李翠雲和黃春生都低著頭一語不發。

    所謂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兩個人都處在風華正茂,青春萌動的年紀,每天早晨都在一起學習鍛練,年長日久,彼此之間都有著相當的好感,只不過少年心性,青澀朦朧,誰也不清楚這種好感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所以才更加不願去深想這個問題,生怕破壞那一份似無還有的微妙感覺。

    而水果攤主的隨口一句話卻打破了這種雙方有意或是無意中形成的默契,一方面,兩個人都想知道對方對自已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另一方面又害怕知道問題的真正答案,想問,不敢;不,又不甘,進退兩難之中只有左顧右盼,唯獨不敢去看對方的眼楮。

    對黃春生的沉默寡言王一飛早已是習以為常,但李翠雲這個只要一出現就很少見到嘴巴閉上的姐姐今天怎麼突然轉了性?

    “雲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呀?”王一飛好奇地問道。

    “說什麼呀?”李翠雲有一搭無一搭地隨口應道。

    “不知道。可是你不說話的時候很少呀。你是不是還在氣我們不會買東西差點吃了虧嗎?”王一飛搖了搖頭答道。

    “原來你還知道吃了虧呀!平時顯得挺聰明的,怎麼到正經事兒上就抓瞎了?”見黃春生一語不發,李翠雲心里正暗自生氣,見有人自已送上門來于是便借題發揮,表面上說的是王一飛,暗中指的卻是黃春生。

    李翠雲話中所指黃春生當然能夠讀出︰王一飛只是一個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小學生,這樣的小孩子買東西吃虧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自已十五歲了,還這麼容易被人家蒙騙就實在有點兒讓人汗顏了,不過話雖如此,被別人這樣挖苦他一樣也覺得實在是太糗了點。

    “行,行,我笨,我傻,我承認,你聰明,你機靈我也承認,可是我就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那樣聰明那麼機靈的人學了三四年的棋水平連業余初段都達不到,特別是教這位聰明人學棋的人還是她的老爸,北京有數的金牌教頭之一,這就更讓我想不通了!”

    認識李翠雲這麼長時間,黃春生對對方的性格已經是非常熟悉,同她辯理是一件很辛苦,而且也是一件很難獲得成功的事情,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改變話題,把戰火引到對方最心虛的地方。

    “切,那是因為我不想學,要是我認真學了,現在最少也能讓你兩個子!”反正是在吹牛,索性就吹的再大些好了,在爭辯中,“如果”,“也許”,“換成”,“要是”總之,類似這樣無法證實和無法重現的字句一旦使出便足以讓對手徒呼奈何,雖然這有點兒耍賴的意思。

    沒想到李翠雲會這樣回答,黃春生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還沒有拿到職業證書,但他的實力並不比一般的低段職業棋手遜色,想讓他兩子,恐怕只有第一流的職業棋手才能做到,而一個學了三四年棋連業余初段都沒達到的人居然說出這樣的大話,除了使讓人目瞪口呆外還能有什麼反應?

    “雲姐姐,你真有那麼厲害?是不是在吹牛呀?”連王一飛都在懷疑李翠雲這句話的可信程度。

    “誰吹牛了,本來就是。下棋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討價還價,要多佔便宜少吃虧嗎?說到底其實和菜市場里買菜是一回事兒!”小姑娘不以為然地答道。說到辯才她在整個學校都沒踫到敵手,對付這面前這兩個人還不是小菜一碟兒。

    “搞沒搞錯。就算下棋水平不靈也沒必要把下棋貶到和買菜同樣的地步。下棋要是這樣簡單,那滿大街還不得都是九段高手,吹牛也不先打打草稿。”黃春生小聲嘀咕。

    “喂,有理講理,別嘀嘀咕咕,好象誰不讓你說話似的!”黃春生嘀咕的聲音雖低卻瞞不過小姑娘的耳朵,李翠雲聞言臉上一寒擺出生氣的樣子質問起來。

    “說就說。下棋是下棋,買菜是買菜,風馬牛不相及,你把這兩件事兒硬拉到一塊兒就是在狡辯。飛飛在這兒,小心誤導了小孩子!”避無可避,黃春生只好鼓足勇氣大聲辯駁,但當看到李翠雲圓潤的小臉和略略撅起的嘴唇頓時心跳加速,底氣大失,到最後又變成了蚊子哼哼。

    “誰誤導小孩子了!飛飛,你說是我在狡辯嗎?”抓住王一飛的肩膀,李翠雲想要找到一個同盟軍。

    “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一邊是同屋同住的室友,一邊是教學日語的老師,王一飛夾在兩個人中間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自已應該站在哪一邊。

    “實話實說,別怕他打擊報復,有雲姐姐給你撐腰,他沒那個膽子!”覺察到小男孩兒心里的斗爭,李翠雲自信地為他打起包票。

    “飛飛,小孩子可不能說謊話,你一定要想好了再說。”沒有李翠雲那樣的霸道,黃春生也只能指望小孩子的良心。

    “嗯,雲姐姐,下棋真的和買菜一樣嗎?”想來想去,王一飛決定還是把事情問明白了再決定自已支持誰。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2:47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萬事一理

    “一樣,當然一樣!那還用問嗎?”李翠雲毫不猶豫地堅持著自已先前的結論︰對與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絕不能認錯!

    “切,這也算是理由?”黃春生哼道。如果只有結論而沒有論據,大概誰都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月亮是自已掛到天上去的。

    “喂!你是不是想說我不講理?”李翠雲是明察秋毫,馬上便听出黃春生話中的意思。

    “怎麼可能?當然不是啦,歪理再歪也還是理嘛。”黃春生無辜地辯解道,只是這種辯解听起來更象是在諷刺。

    “哈,長本事了啦?居然學會反嘴啦?”難得見到黃春生肯和自已爭辯的時候,李翠雲是大感有趣。

    “嘿嘿,不敢,只要你說的話講的通我就算你有理。”黃春生嘿嘿笑道,不知怎的,他覺得李翠雲耍小性子時的樣子特別有趣。

    “是呀,雲姐姐,你快說呀。”王一飛也急著催促。

    “嗯,看來不講出個一、二、三,以後在他們面前再充老師就難了。”兩個人四只眼都在盯著自已,李翠雲心中想到,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飛飛,我問你,圍棋是怎麼算輸,怎麼算贏的?”

    “就是比誰最後在棋盤上圍的地多誰就贏呀。”這種最基本的常識當然難不住人。

    “兩個人如果都想贏會是什麼情況?”李翠雲一步步地問道。

    “什麼情況?數棋的時候不是肯定有一方多,有一方少嗎?”王一飛不明白對方這個問題的是什麼意思。

    “唉,看來對你這樣的小不點問問題不能太深奧。簡單的說吧,就是你想把地圍的多些,人家也想把地圍的多些,這種時候你會怎麼辦?”拿出當老師的架式,李翠雲把王一飛的思路向自已預定的方向引導。

    “嗯,那得看具體情況啦,比如說圍地之後棋形會不會變薄,形成的外勢能不能發揮作用,很多很多啦,如果讓給對方實地以後能得到更多好處,那放棄實地也不是不可以。”想了想,王一飛答道。

    “你呢,是不是也這樣?”把臉轉向黃春生,李翠雲確認道。

    “沒錯,就是這樣。”黃春生不加思索地答道

    “好,既然你們倆都同意這一點,那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只要得到的比付出多,則不管是用外勢換實地,還是用實地換取外勢都可以接受?”漸漸找到了思路,李翠雲的話也說得越來越溜。

    “嗯,那也不一定。比如說領先的優勢很大,棋又快到了終局,那局部就算吃點小虧,但只要不影響勝局的話也是可以的。”辯論口才王一飛是不行,但說到對圍棋的理解,李翠雲差得就不是一點兒半點了。

    “你這個小孩子懂不懂啊!我說的是在大多數情況下,你非拿那些特例說事兒,是不是想故意找碴兒?”正說的得意,被王一飛突然發難,李翠雲被氣得夠嗆。

    “嘿嘿”,李翠雲杏眼圓瞪,小男孩偷偷看到黃春生一眼,兩個人深有同感地嘿嘿一笑。

    “別搞小動作,听我說︰下棋是為了取勝,取勝就需要實地多,為了得到更多的實地,就必需和對手進行交換,交換的形式有很多種,可能是以勢換地,可能是地換勢,可能是用局部的損失換取全局的領先。但不管哪種形式的交換,肯定是交換的雙方都覺得有利可圖才能實現,否則這個交換就不會實現。

    而買東西呢?客人手里有錢,商人手里有貨,客人想用錢來換貨,商人要用貨來換錢,假如把錢和貨理解為圍棋里的地和勢,把貨和錢的價值理解為圍棋里的地和勢的價值,那它們之間的本質不是一樣的嗎?

    就象剛才,如果橙子賣一塊六,我覺的太貴就會找別的貨攤去買,如果賣一塊五,賣橙子的就會覺得沒有利潤而不賣。相似的,在下棋的時候,如果你們覺得轉換會吃虧的話你們還會轉換嗎?答案當然是不,除非你們的判斷出現錯誤或是計算出現錯誤,而這也是你們剛才所犯的錯誤,因為在你們這兩個呆瓜腦子里一塊八換一斤橙子很劃算!”

    興致上來的李翠雲是口若懸河,未了一句更是讓黃春生和王一飛窘得無立錐之地。

    “還有,不要以為討價還價沒什麼,那里邊的學問大著呢!首先,你要知道正常的交換標準是什麼,只有在這個基礎上,你才能判斷你所花的錢是不是值,其次,你要判斷出對方的底線在哪兒,自已的底線又在哪兒,低于對方的底線,人家肯定不會賣東西給你,你也就沒有便宜可賺,高于你自已的底線,人家是願意了,可你又肯干嗎?最後,一旦價格合適就要當機立斷,馬上做出決定,達成交易,免得夜長夢多,出現變數。剛才的事兒同樣是個例子,如果那個賣水果的早一步拿到了你的錢,整個交易已經完全,我再怎麼能說也都沒用了。可惜,他就是因為動作慢了點,也可能說是你們運氣好了點兒,關鍵時刻,由于我的出現阻止的交易進行,同時,也挽救了你們被騙的命運!所以說萬事一理,世界上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不要以為棋下得好就一定懂下棋的道理,也不要以為棋下得不好就肯定不懂下棋的道理,開飛機的未必會造飛機,造飛機的也未必會開飛機,明白不明白?!”口若懸河,一旦進入了狀態,李翠雲的口才可不是吹出來的。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2:47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失一得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甭管真的假的,能把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聯系到一起就不簡單。

    也難怪小姑娘傲氣,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能吹牛不算本事,能把吹的牛皮圓下來才叫本事。

    一席話東拉西扯,似是而非,李翠雲把兩個人唬得是一愣一愣的。

    “哇!雲姐姐,你懂的可真多!”王一飛臉上滿是崇拜的神情。

    “嘿嘿,小意思。我這個人一向低調,今天要不是你們兩個非要問,我也不會說這些話,免得讓你們自卑,失去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李翠雲得意地笑道。

    被小男孩兒這麼一捧,她的尾巴更是翹到了天上。

    撇了撇嘴,黃春生覺得李翠雲說的雖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但隱約中總有那麼一點兒牽強附會的味道,憑這樣的理論就想讓他自卑到乃至自裁,那除非是自已吃多了涼藥。只不過想法歸想法,說法歸說法,思想水平高的未必語言表達能力就強,就象戰國晚期法家的代表人物韓非子,著書立說,稱得起一位才華橫溢,思想深刻的大才子,如果是紙上論戰不輸給當時任何一位思想大家,而其本人卻是口吃,連正常表達都很困難,更何況跟別人論戰了。

    所以,黃春生只有保持沉默。

    “哎,飛飛已經服了,你呢?”注意到黃春生的表情,李翠雲是乘勝追擊。

    “理論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就算你能把死人說活,鐵樹開花,也改變不了你是個菜鳥級棋手的事實。”黃春生小聲哼道。

    廚房里最有用的刀是菜刀,蓋房最有用的是瓦刀,解決戰斗靠步兵,理論水平高的人天底下有的是,但還從來沒听說過有誰是只靠論理就能贏別人的。

    “切, 頭,你就不會說句好听點的哄人家開心嗎?!”打敗一個人容易,但改變一個人就難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黃春生這種一根筋的死腦筋讓李翠雲是又好氣又好笑。

    三個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中便來到了忘憂清樂道場的大門口。

    “雲姐姐,今天我們有聚會,你也來參加吧!”見李翠雲沒有進去的意思,王一飛大聲邀請道。

    “知道,听我爸說過了。不過這是你們的內部聚會,我參加不合適。”李翠雲搖了搖頭答道。

    “怎麼不合適了?是李老師不讓你來嗎?”王一飛失望地問道。

    “嘻嘻,他哪兒管得了我呀。我只是覺得那麼多男孩子,就我一個女孩子,而且我和他們又不熟,沒人陪著聊天兒,也沒人陪著玩兒,會很尷尬的。”偷偷瞟了一眼黃春生,李翠雲笑著答道。

    “不會呀,有我還有春生哥哥陪著你,不會讓你孤單的,春生哥哥,你說是不是?”王一飛拽了拽黃春生的胳膊央求道。

    “嗯,是呀。你也來吧。我們都不怎麼會做菜,你來了正好可以幫上忙。”心里面很希望李翠雲可以參加聚會,但嘴上又不好意思象王一飛那樣直白地邀請,吭哧了半天,黃春生想出了這麼一個理由。

    “啊?噢,何著是打算讓我去當燒菜婆呀?!”對這個理由李翠雲是十二萬分的不滿,眼楮瞪圓氣鼓鼓地質問道。

    “不,不同,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覺得這是我第一次為道場爭得榮譽,如果你能來一起參加慶賀就更好了。”話剛出口黃春生便意識到了不妥,但話已說出,他除了趕緊解釋也沒別的辦法。

    “哼,這還差不多。不過我還是不能去。”本來就不是真生氣,李翠雲臉上多雲轉晴,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啊?為什麼呀?”王一飛叫道。年輕女孩兒的心事本就難以捉摸,連她們的至親父母都難以作到,何況是他這樣的小孩子。

    “理由有三︰一.我晚上要給爸媽做飯,時間上錯不開;二.你們是自已的內部慶功會,我一個外人參加名不正,言不順;三.今天是湊巧踫到了你們才邀請我參加,可見心意不是很誠。夠了吧。”李翠雲笑道。

    “不是,我們真的很誠心!”前兩條理由還算客觀,第三點明顯就是在挑理,黃春生怕對方誤會,連忙急著解釋。

    “嘻嘻,如果是真的誠心就應該單獨請客,哪兒有湊一大幫子人糊弄的。你不是剛發了一百塊的獎金,難道連一個漢堡,一杯橙汁都請不起嗎?”李翠雲說著說著,不知怎的,腮邊忽然升起了一片紅雲。

    “這,好,那我單獨請你。你什麼時候有空?”腦子再笨的人也不會听不出這句問話背後隱藏的意思,黃春生心頭一陣是狂跳。

    “嘻嘻,再說了啦。等我想好了明天早晨再告訴你。走啦,明天見。”做了個鬼臉,心情愉快的李翠雲揮了揮手便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給黃春生留下無限的懸念。

    看看走遠的李翠雲,再抬頭看看呆呆站在那里象中了石化咒的黃春生,王一飛感到十分不解。

    “春生哥哥,你說你單獨請雲姐姐,那我呢?”把黃春生搖晃到正常狀態,王一飛大聲問道。

    “呵呵,你呀?只好乖乖一個人呆在宿舍嘍。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給你帶一對雞翅的。”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2:48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無糧食糜

    目送李翠雲的背影離開,黃春生和王一飛拎著水果走進道場大門,冬天,太陽落下的時間比較早,部分玩棋的棋迷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道場回家去吃晚飯。

    “小黃!”看見兩個人從大門進來,傳達室的張大爺從窗戶里探出頭來大聲叫著。

    “哎,張大爺,有事兒嗎?”兩個人在傳達室門前停下後問道。

    “有,給,你的信。”戴上老花眼鏡,張大爺在桌子擺著的一大堆信封中找出一個遞了過來。

    “謝謝張大爺。”黃春生接過信封謝道。

    “呵,不用謝。是家里寄來的吧?”張大爺笑著問道。

    “嗯。”看了一眼發封地址,四川綿陽,果然是來自自已的家鄉,信封上的字體雖然略顯稚氣,但每個字都是一筆一劃工工整整,顯見寫作者非常用心。

    “春生哥哥,誰給你寫的信呀?字還沒我寫的好看呢。”踮起腳尖,王一飛也看清楚了信封上所寫的幾行字,小孩子有幾個不喜歡和別人比的,此時一見有人寫的字還不如自已這個一年級小學生,心下立時便得意起來。

    “去,臉皮真夠厚的,就你那蜘蛛爬的字也好意思跟別人比!”舉起手來在王一飛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巴掌,黃春生笑著罵道。

    “嘻嘻,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沒有我寫的好嘛。”揉了揉後腦勺,王一飛是一臉無辜。

    “呵,我們那里是山區,各方面條件和北京根本沒法兒比,最近的小學校離家也有七八里山路,小孩子能上學讀書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農民家的孩子事多,需要幫著家里人忙農活,哪兒象這里的小孩子,在家里跟小太陽似的,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黃春生笑道。

    國家在進步,社會在發展,改革開放以來國家經濟建義的成果有目共睹,沿海經濟發達地區的繁華程度甚至可以和歐美國家相媲美,GDP總值已經排在了全球所有國家的第三位,成績不可不謂之輝煌。

    問題是中國實在是太大了,人口也太多了。

    無論怎麼巨大的數字平攤到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除以十三個億,其結果都會被迅速縮小。

    況且,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客觀條件,具體問題,沿海經濟發達地區的發展經驗並不能套用在西南部偏僻山區的小村鎮上,所以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區縣村鎮也並非沒有。

    黃春生的家鄉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盡管山清水秀,景色怡人,稱得起修心養性的聖地,但可惜的是,這些東西並不能當成錢花。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沒有錢就沒法進行基礎建設;沒有錢,就沒法招商引資;沒有錢,就沒法招來人才。

    這似乎是一個先有雞還是一個先有蛋的問題,至于怎樣才能解決,很多人在問,很多人在想,但至今也還是沒法解決。

    想想,在一個老師的薪水有時甚至需要用土產山貨支付的地方,上學又怎麼不會成為許多小孩子只能在夢中去想的事情?

    “誰說的。我在家里的時候也幫媽媽干活的。”听出黃春生的意思,王一飛不服氣地叫道。

    “呵,那你都干什麼活了?”黃春生笑著問道。

    “嗯,掃地,買醋,倒垃圾”,掰著手指頭,王一飛擠盡腦汁搜索著自已在家里曾經做過的事情。

    “哈哈,哈哈,也對,也對,這的確也叫家務。飛飛,我可真的很羨慕你啊!”黃春生聞言是苦笑搖頭,在他看來,王一飛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大概覺得好玩的成分比為家長減輕負擔的成分要大得多吧。

    “羨慕什麼?”王一飛可是很認真,他並不覺得自已剛才說的有什麼地方好笑。

    “呵,你知道嗎,在我們那里,小孩子四五歲的時候就開始和爹媽一起下地干活兒,再大一點兒就要養羊放羊,如果是男孩子,過了十歲就成了田里的主要勞動力,和這些相比,你覺得掃掃地,買瓶醋,倒倒垃圾還算得上干活嗎?”黃春生問道。

    “咦,你們那麼小就下地干活兒,不用上幼兒園嗎?”小孩子的思路的確和大人不同,黃春生的本意是想說明農村生活的辛苦,可王一飛想到的卻是四五歲的小孩子怎麼可以不幼兒園。

    “幼兒園?哈哈,連小學校都是方圓幾十里才有一間的地方會有幼兒園?飛飛,你可真逗死我了。”黃春生笑得是前仰後合,看來,想要讓這個自小就生活在城市中的小孩子明白自已家鄉的情況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為什麼沒有?小孩子都得上幼兒園的。上次姥爺到北京看我沒去幼兒園,幼兒園的趙阿姨晚上還特意跑到我家問怎麼回事兒呢!”王一飛不能理解,他只知道小孩子不去幼兒園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哈哈,你呀!等以後有空,我帶你到我家去一趟你就知道是因為什麼了。”哭笑不得,黃春生也只有如此敷衍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2:49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家書

    晚上的慶功宴很熱鬧。

    雖然沒有山珍海味,有的只是各色各樣的罐頭,拼盤,鹵食,雖然沒有美酒佳釀,有的只是一瓶瓶的啤酒和可樂、雪碧,但這些並不防礙十幾名少年人的熱情,酒,被一瓶瓶地喝干,菜,被一碟碟地吃淨,正處于長身體時期男孩子的戰斗力極為驚人,在他們的聚會中,沒有什麼是能剩下來的,除了空的瓶子和空空的盤子。

    教學用的音響被打開,不知誰找出一盤舞曲放了起來,在強烈的音樂節奏中,一大堆人鬼哭狼嚎,狂扭亂舞,鬧得是不亦樂乎。

    王一飛只有七歲,喝啤酒的份自然沒他,灌了一肚子的可樂,再跟別人又叫叫跳地鬧上一陣,沒過多長時間,他的肚子里就提出了意見。

    沒有什麼事比這個更重要了。

    一路小跑,王一飛跑到四層樓道盡頭的廁所大瀉一通,肚子里多余的東西沒了,精神頭也就又上來了,大教室那邊的舞曲音樂還在響著,顯然聚會離結束還得有一段時間。

    提好褲子,王一飛離開廁所準備回大教室繼續鬧。

    “咦?怎麼有人已經回來了?”剛才過來的時候因為跑的太急沒怎麼注意,現在肚子里沒事兒再走一圈,這才突然發現有一間宿舍的窗戶是亮著的。

    好奇心起,王一飛沒有回大教室,而是向亮著燈的宿舍走去,這里的情況他很熟悉,盡管樓道里的燈並沒有打開,沒走幾步他便已經可以肯定那間宿舍就是自已和黃春生住的地方。

    “噢,原來是春生哥哥先回來了。可能他不喜歡大教室里太吵吧。”一邊猜測著,王一飛一邊推開了屋門。

    屋內,在桌上台燈的映照下,黃春生躺在床鋪上,一雙眼楮愣愣地盯住屋頂的天花板,壓在胸前的左手里還捏著一張薄薄的信紙。

    “咦,飛飛,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聚會結束了。”听到門口的動靜,黃春生連忙坐起,隨手把信紙疊好裝入信封再塞到枕頭底下。

    “沒有,他們還在鬧著呢。我到樓上上廁所,看屋里燈亮著就回來看看。春生哥哥,怎麼了?你的眼楮好象腫了?”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黃春生的眼圈的確有些發紅,而且說話的聲音和平時似乎也有點不一樣。

    “呃?是嗎?呵,剛才躺了一會,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吧。”黃春生笑的很勉強,就連王一飛這樣的小孩子也能感覺到。

    “睡覺?有這麼嚴重嗎?”王一飛不太相信這個理由。

    “呵,現在是晚上,光線不好,如果白天就沒那麼明顯了。”黃春生並不是很會說謊的人,好在要應付的是一個小孩子,要動的心眼兒不需要那麼多。

    “噢,可能吧。”信以為真,王一飛也有點迷糊了。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我的話你還不信嗎?聚會還沒有結束,你再去玩一會兒吧。”見王一飛不再追問,黃春生心里松了口氣。

    “嗯,那你不去嗎?他們現在正在跳舞,可好玩了。”本來就還沒有玩夠,王一飛希望黃春生也別一個人悶在宿舍里。

    “呵,不了,你自已去吧。我有點累,想多躺一會兒。”搖了搖頭,黃春生回絕了王一飛的好意。

    奇怪,聚會剛開始的時候黃春生的精神好的很,給大家又是敬酒又是踫杯,是聚會里的活躍分子之一,怎麼沒過多長時間就累成這個樣子?

    “春生哥哥,你真的沒事兒嗎?”王一飛有點擔心地問道。

    “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兒?你這個小孩子,怎麼年紀小小的就象老太婆一樣"
    “嘻嘻,那我就去了,一會我給你帶瓜子回來。”黃春生催的急,王一飛也就不再多想,應了一聲撒開腳步便向三樓跑去。

    听著王一飛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最後消失,黃春生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回到桌旁重新坐下,伸手從抽屜里取出信紙和鋼筆寫了起來。

    “妹妹,你要照顧好媽媽和姐姐,不要著急,錢的事我會想辦法。”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2:50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無意中的發現

    很普通的一個星期三下午,王一飛背著書包溜溜達達地離開了麗澤學校,小孩的適應能力很強,在道場住了這麼長時間,上下學他早已經不需要有人接送了。

    “飛飛。”剛剛走進道場大門,王一飛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已,轉頭一看,一個身穿紅色羽絨大衣的年輕小姑娘正在傳達室的門口向自已招手。

    “呀,雲姐姐,怎麼是你呀?!”沒想到李翠雲會在這里,王一飛驚訝地叫道。

    雖然有一位圍棋高手的老爸,但李翠雲本人對下棋卻沒多大興趣,忘憂清樂道場是棋社,除了下棋以外並沒有其他什麼好玩的項目,故此她很少來道場,至少在王一飛住宿的這近半年時間里還沒踫見過。

    “噢,老爸四點半開會,有一份資料忘了帶,我是來給他送資料的。”李翠雲笑著答道。

    “五點半春生哥哥的訓練也結束了,咱們正好一起玩兒。”王一飛笑道。小孩子喜歡熱鬧,人越多當然越好。

    “好呀。我正好也有點事兒想問你,先去你的宿舍吧。”李翠雲本來就有此意,否則她也就沒必要送完資料後還特意留在傳達室里等王一飛放學。

    “嘿嘿,太好了,咱們走吧。”

    兩個人說說笑笑離開傳達室,不大一會就來到了四樓宿舍區。

    現在是四點五十分,離沖段班的少年棋手每天例行訓練結束時間還差四十幾分鐘,所以整個樓道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熟練地從懷里掏出系在脖子上的鑰匙,王一飛把門鎖打開。

    “雲姐姐,進來吧。”

    跟著王一飛進到屋里,李翠雲先是打量一遍屋內情況︰東西不多,除了兩張床,一張桌,一個衣、一個書架和幾把椅子以外便沒別的家具,地面干淨,床鋪整潔,每一樣東西都是擺放的整整齊齊,井然有序。

    “呵,飛飛,可以呀,男生宿舍這麼整潔的還真少見。”看罷一遍,李翠雲大聲稱贊道。

    “嘿嘿,這都是春生哥哥做的,我只管弄亂,不管收拾。”把書包從背後摘下,王一飛順手往自已的床上一扔,跟著便倒了下去,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立刻被壓得變了形。

    “呵,你這個小家伙,怎麼就不知道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快起來,看,你把床單都弄髒了!”女孩子很少有不喜歡干淨的,尤其是象李翠雲這樣經常做家務的小姑娘,一見王一飛鞋也不脫就倒在床上,立刻不滿地叫了起來。

    “嘿嘿,床不就是讓人躺著的嗎?弄那麼干淨嘛,其實到了晚上還不是都一樣。”王一飛只是把腳翹到床邊,但人還是賴在床上不起來。

    “噢,照這樣說,那中午吃了飯晚上就不要吃了,反正第二天一樣餓!什麼歪理!快起來,小心我打你屁股!”李翠雲笑著教訓起懶惰的小孩子。

    “哈哈,不怕。在家的時候媽媽老打,我的屁股功早就練出來了!”王一飛嘻笑地叫道。

    “呵,蠟筆小新呀你?好,不怕打屁股,那這一招我看你怕不怕!”李翠雲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見小孩子賴在那里就是不動,于是摘下手套,先用嘴哈了哈熱氣,然後猛地插在王一飛的腋下撓了起來。

    “哈哈,哈哈”,這種招數可不是一般人受的了的,在李翠雲強大的攻勢下,王一飛堅持了不到一秒鐘便全線潰敗,一開始手刨腳蹬拼命抵抗,最後實在受不了,撲 一聲掉在床下。

    “哼,不給你點‘colourseesee’,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張牙舞爪地在空中晃了晃兩只手,李翠雲得意地炫耀著自已的武力。

    “哼,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敢這樣對付春生哥哥嗎?”從地上爬起,王一飛不服氣地哼道。

    “他又沒有躺在床上耍賴,我干嘛要對付他,再說了,要是他真這樣,你怎麼知道我不敢!”逢強智取,遇弱活擒,李翠雲才不會為自已用武力達到目地而感到自責。

    強權之下無天理,面對力量遠勝自已的對手,王一飛只有徒呼奈何。

    “哈哈,沒招了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哎呀,看你干的好事!”見小男孩兒張口結舌無言以對,李翠雲心中得意,回過頭來一看,由于王一飛剛才的激烈反抗,旁邊黃春生的那張床也被蹬歪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王一飛反駁道。如果不是李翠雲的撓他癢癢,他又怎麼可能把床蹬歪。

    “強詞奪理。還不快點兒幫忙。”李翠雲可不想等黃春生回來的時候床還是歪的,于是和王一飛一起動手去推床鋪。

    單人床並不是很沉,否則以王一飛的力量也不至于那麼容易就被蹬歪,合二人之力,床鋪很快就回歸原位。

    “好啦。咦,那是什麼?”大功告成,王一飛拍了拍手,四下查看自已的工作成果,眼光一轉,忽然發現在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底下露出粉紅色一張紙的一角,于是伸手把紙抽了出來。

    “喂,這是別人的私人物品,未經本人同意是不能看的!給我。”李翠雲趕緊制止。

    不看也看了,王一飛的眼楮可是很好使。

    “雲姐姐,血證是干嘛用的?”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2:51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個人隱私

    “血證?笨,當然是獻血證明啦。”李翠雲把粉紅色的卡片搶了過來,或許是手電筒照別人,剛剛才在教訓王一飛不要亂看別人東西的她很自然地順手把證書翻開看了起來。

    “獻血?呀,疼不疼呀?”想象著粗大的針頭扎進胳膊,然後殷紅的鮮血順著管子流進透明塑料帶,王一飛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

    “疼當然是有點兒疼啦,不過也不會太疼,就是針頭剛扎進去的那一下而已,把臉轉過去不看就行了。”盡管李翠雲也沒有獻過血,不過從電視新聞報道中她可是沒少見,由點及面,推理想象本來就是她的專長。

    對李翠雲的話王一飛是半信半疑,獻血是沒有經驗,但各種各樣的預防針他卻也挨過不少,想想,哪一次去醫院打針的時候不是有一大堆小朋友又哭又嚎,抽血會比打針輕松,打死他也不信。

    “咦,是春生的?他沒事發什麼神經!”很快看完血證上所記錄的信息,李翠雲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怎麼了?雲姐姐,獻血不好嗎?”電力醫院就在馬蓮道街口,每個月總有幾天可以看到有采血車停在那里,王一飛沒事兒路過的時候也曾經看過他們的宣傳板報,按上面的宣傳,獻血不僅對人體無害,相反,有的時候還能起到促進健康的作用呢。

    “獻血不是不好,而是要分什麼人去獻。雖然正常人獻一次血一個星期左右就能恢復到原來程度,但他現在還處在長身體的時候,補還來不及補呢,怎麼還要獻呢?!”李翠雲解釋道。

    “是嗎?不會吧?要是那樣,護士阿姨不是應該不讓他獻嗎?”王一飛不解地問道。

    “切,你見過賣瓜的說瓜苦,賣杏的說杏酸嗎?人家是有指標的,只要任務完成,管你是死是活!”大概是對黃春生背著自已獻血非常不滿,小姑娘說出來的話也是火氣十足。

    有那麼嚴重嗎?王一飛在心里嘀咕著,難道這個世界真有這麼黑暗嗎?

    “哼,我就說他有問題,早上問他話的時候也是前言不搭後語,本來還以為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原來是在搞這種飛機!”馬後炮,這個時候李翠雲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想了起來。

    正在發脾氣的女孩子是沒有道理好講的,更何況王一飛也沒那個本事,只有站在旁邊眨巴著眼楮等著李翠雲冷靜下來。

    沒人答腔,發了一頓脾氣以後李翠雲總算停了下來,情緒穩定,轉而又擔心起來。

    “飛飛,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天你春生哥哥有點不對勁兒?”

    “什麼不對勁?”王一飛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思。

    “比如說老是發愣,說話顛三倒四,做事丟東落西等等。”知道小孩子的理解力有限,李翠雲盡量把問題具體化。

    “噢,發愣呀,有啊。”王一飛仔細想了想這兩天黃春生的情況後答道。

    “什麼時候的事?”听到有線索,李翠雲急著追問道。

    “就是大前天晚上呀。慶功會的時候我上廁所回來見屋里燈開著,我進來一看春生哥哥正在發愣,而且眼楮腫腫的象是哭過。”王一飛回憶著答道。

    “慶功會那天?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李翠雲繼續追問著。

    “不知道。我問他了,他說沒什麼,然後我就回去繼續玩去了。”王一飛答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家伙!難為人家那麼照顧你,出了事兒心情不好,你也不說關心一下!”看來黃春生心里是真的藏著事兒,李翠雲氣得責怪道。

    “他自已說沒事兒的,我又不是沒問,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他家里來了封信,是不是他想家了?”莫名其妙地就挨了頓批,王一飛是頗感委屈,腦子一轉忽然想起了什麼。

    “噢,那倒是。哎,不對呀,就算想家也沒必要拿獻血來緩解壓力呀。那封信在哪兒?”小姑娘的好奇好被勾了起來。

    “可能是在抽屜里吧?”王一飛答道。

    書桌的抽屜並沒有上鎖,李翠雲一伸手便給拉開,抽屜里的東西不是很多,幾本筆記,幾本雜志,拿出來翻了一翻,果然在其中一個筆記本中露出一個信封。

    “是這封嗎?”拿起信封,李翠雲向王一飛問道。

    “嗯,對,就是這封。”對于信封上寫的那幾行工整的小字王一飛還是有印象的。

    知道這封信就是讓黃春生行動反常的原因,李翠雲把封口打開想要去看,但動作到了一半卻又停了下來。

    “咦,雲姐姐,你怎麼不看了?”王一飛奇怪地問道。

    “不行,這是人家的家信,我看了他會生氣的。”李翠雲搖了搖頭答道。和血證不同,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個人隱私,前思後想,她還是怕黃春生不高興。

    “可是不看信怎麼知道他為什麼不對勁兒呀?”王一飛腦子里還沒有什麼個人隱私的概念,他只知道看完信後答案就全清楚了。

    “不行。還是等他回來以後直接問他吧。”權衡半天,李翠雲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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