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作者:不語樓主(連載中)

琉璃雪 2009-5-17 10:47: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9 48643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3:23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18 19:43 編輯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418章) 重拳出擊

    曉瀾棋社現在已經不再營業,而且事實上也已經無法營業︰所有棋客都圍坐在靠近大棋盤的位置,一雙雙眼楮都死死盯住棋盤上那一顆顆黑白分明的棋子,就連棋社前台的管理員也離開工作位置站在人群後邊踮著腳尖向里邊張望。

    李飛揚,陸如秋,小李三位既不是什麼大明星,大影星,這里又不是他們經常活動的地盤,而曉瀾棋社的工作人員此時注意力全都放在棋上,沒心情去招待客人,所以三個人進去也沒引起太大的注意。

    “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吧。”這個時候如果亮明身份只會引起騷亂,李飛揚小聲說叮囑了一聲,三個人在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了下來。

    棋社擺棋,當然不可能是只擺不說,如果沒人主持,這麼多位棋迷你一言無一語,還不得把棋社變成了蛤蟆坑。

    負責擺棋的是張銘,雖然只是業余四段,但他已是曉瀾棋社的第二高手,張曉瀾現在在特別對局室里和王一飛鏖戰,這里便只能由他站出來撐場面。

    “白棋走得很冷靜,特別是對右邊幾顆孤子的處理非常漂亮,上邊黑棋三路拆一後,白棋再進三三已經無法做活,這個時候如果還向外跑便失去了意義,所以白棋直接踫退,雖然將右上黑角撞實,但那也只是屋上蓋樓,再多也多不到哪兒去,而白棋這里安定以後全盤厚實,雖說雙方差距不大,但這種細棋格局在大貼子負擔的情況下顯然更受白方歡迎。”

    自已人當然要為自已人打氣,以張銘的水平也許沒資格去判定此時局面的優劣,但這並不妨礙他發表自已對棋局的看法。

    “李老師,是不是張曉瀾領先了?”小李壓低聲音問道︰他于圍棋也就是比入門略強一點兒的程度,這種表面看似平淡,實則暗潮洶涌的功夫棋哪兒是他看得明白的。

    沒有馬上回答小李的問題,李飛揚先是仔細審視著棋局。說實話。他現在地心情很復雜,一方面希望張曉瀾不要輸。因為那樣事情將會更難以收拾,另一方面又不想看到王一飛輸,終究那是自已的學生,兩種心情在心里邊激來蕩去,也不知哪一方更佔上風。

    “別听那家伙胡說八道。現在黑棋雖然談不到佔勢,但形勢也絕沒落後,王一飛地官子功夫很好。就算磨細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李飛揚不說話,陸如秋插嘴了,他的立場倒是很鮮明,沒有半點含糊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小李反正是誰的棋高就听誰的,台上講棋的那個家伙被王一飛殺得稀里嘩啦。而這兩位又是王一飛地老師。信誰不信誰那還用問嗎?白棋右下角二路大飛,這一步張曉瀾是攪盡腦汁的一招,就局部棋形而言,這里應該是三路拆一,下一招瞄著二路的托角,但張曉瀾擔心黑棋會脫先在左下角立下。那樣白棋左下角將被先手搜刮;而若是直接在左下角補棋,則又擔心被黑棋反過來拆一緊逼。

    黑棋擋︰被白棋爬一下的話實地出入太大,所以這是必然的應對。

    搶到先手後,張曉瀾如願以償地在左下角三路打吃補掉被先手搜刮的可能。

    接下來黑棋在右下二路點,搜根兼收官,實質非常大地一手,看起來也很正常。

    “有點兒急了。飛飛在大局觀上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李飛揚輕聲說道。

    “什麼意思?吃掉這顆子不是很大嗎?”小李不解地問道。

    “沒錯。如果吃掉當然很大。可問題在于這顆子並不是那麼容易吃住,現在白棋全盤無弱棋。這顆子還存在硬逃的可能。而且去吃這顆子本身就等于承認白棋剛才的二路飛已經先手得利,雖然這種便宜小到近乎可以忽略,但在高水平棋手的比棋中,這一點點便宜有時就能決定一盤棋的勝負。所以,在現在的情況下黑棋最好地方案就是在中腹飛,把這幾顆白子虛罩在里面,頭被封住以後,黑棋接下來在二路點將直接威脅這塊棋的死活,所以白棋只有在三路小尖補棋,這樣一來,先前白棋的飛反而吃了虧,因為當初若是拆一,白棋的下一手將是在二路托角,雖然相差只是一步,但官子的差別卻是很大。此外,黑棋這里有子以後將和剛才右上的鎮頭形成一定的聯系,雖然很薄,但多了這顆子,以後在中腹地話語權將增加很多,等再吊入浸消左上白陣時,白棋將很難阻止黑棋在中腹成空。如此黑棋略優。”李飛揚小聲解釋道。

    “啊,這麼說剛才白棋地二路飛其實並不好?”想到剛才張銘在講台上把張曉瀾這兩招夸的是天上有,地下無地絕妙手段,小李不由得感慨圍棋的深奧。

    “通常而言,正招以外的招法都要冒有一定的風險,所以真正令人恐懼的棋手不是那種經常走出奇招,妙招的人,而是能夠連續幾十步,甚至上百步不出現錯誤的人,因為這種棋手所給予對方的壓力不是在某一時,某一刻,某一階段,而是那種持續不斷,讓人無法喘氣的壓力,就好象萬米長跑,如果一開始你就被甩在後面你需要作的只是向前追,而對手雖然還沒有超過你,但卻一直緊緊跟在你背後半步遠的地方,任你怎麼甩也甩不掉,到時你不僅顧著自已跑,還要隨時小心被對手超越,那種心理壓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陸如秋答道。

    話雖然扯得有點遠,但陸如秋顯然也承認黑棋失去一個領先的機會。

    先在三路壓和黑棋的退做交換,然後白棋在中腹大跳,敵之要點,我之要點,張曉瀾的棋力並不弱,當然知道中腹行棋的價值所在,這一招既走暢了自身,同時還暗藏右下逃出二路一子的手段,的確是令人矚目的絕好點。

    黑棋中腹一間跳,雖然慢了一步,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否則被白棋于同處鎮,左上白棋的模樣瞬間便會膨脹起來。

    沒有了後顧之憂,張曉瀾在右下角三路長出,這是早就瞄好的手段,他打算在這里重拳出擊,一舉獲得領先地位。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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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419章) 機會,雙方的

    “動手了,張社長動手了!”棋社里沸騰了。

    不管怎麼說,這里終究是曉瀾棋社的地盤,張曉瀾的擁躉並不在少數,很多人都想看到張曉瀾大發神威,力挽狂瀾,將前來挑戰的小孩子一舉擒下,為曉瀾棋社,同時也是為北城地區業余圍棋挽回顏面。

    “銳利,太銳利了!白棋的沖出就仿佛一把鋒利鋼刀直插黑棋的心髒,由于右下黑角棋形本身也存在缺陷,所以這兩顆白子是沒辦法吃住的,而白棋逃出兩顆子不僅實地出入極大,更重要的是這塊白棋利用一路的追吃能夠先手在邊路做出一個眼,因此就可以脫失擴張左上大角的大模樣,這里是雙方現在爭奪的焦點,誰先動手差別巨大!”正在台上講棋的張銘則是更加興奮。

    高手相爭,輸贏只在分毫之間,何況這兩顆白子的價值絕不僅僅四目而已。假如黑棋忍讓,雖不能說黑棋一定會輸,但形勢不容樂觀則是肯定的。

    對局室里,王一飛停止了落子。

    “哼,小家伙,生姜還是老的辣,要說你的棋是不錯,可惜經驗上差的就太遠了。”確信自已已經抓住了勝機,張曉瀾很是享受那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郝志強舉起了相機。

    雖然他現在的身份是這局棋的公正人,但同時還是圍棋天地的記者,有著多年采訪第一流職業棋戰,近距離接觸過當今世界棋壇幾乎所有超一流棋士經驗的他忽然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靜。

    安靜。

    冷靜。

    沉靜。

    有人說無聲就是默許,有人說無語代表著無奈,但也有人說,沉默就是一種力量。

    王一飛在思考。

    在寬大的棕色沙發椅上,小孩子的身形顯得非常單薄,瘦小,似乎伸出一伸手指就能捅倒。

    但是他的眼神卻是靜定而又執著。

    看著那緊閉的嘴唇,直挺的鼻梁。冷峻的神情,天地萬物在這一刻似乎已經不在這個只有七歲年紀地小孩兒頭腦。留下來的只有面前縱橫十九路地棋盤和黑白兩色棋子。

    古人將棋手的境界分為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體,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九品之外不可勝計。

    神游局內,意在子先,這是棋手的至高境界。

    郝志強不能相信。一個七歲大。學棋不到三年的小孩子怎麼可能達到這種境界,但眼前的事實卻又讓他不能不相信這種可能的存在!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度過,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過去了,王一飛還是一動不動,如木雕泥塑一般。

    “他在想什麼?”沉默也是一種壓力。

    張曉瀾的信心在動搖。

    有什麼比對未知地恐懼更令人不安呢?

    是不是自已的計算有誤?是不是棋盤上還有其他更重要的地方?是不是出動的時機不對?......?

    疑心生暗鬼,長考是一種折磨,即是對棋手計算力的折磨,同時也是對棋手心理素質的折磨。

    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忍受這種折磨,也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承受這種折磨。所以才會有很多職業棋在當打之年退役。很多業余愛好者淺嘗既止,水平始終停留在一般愛好者地程度之上。

    張曉瀾是業余五段棋手。參加過地市級比賽,省級比賽也有十多次,所遇對手中實力在對面小男孩兒之上者也不在少數,但類似今天的這種感覺他卻還是第一次踫到。

    “陸老師,怎麼這麼半天還沒動靜?”棋社大廳,講台上的張銘把所有能想到,能說的話差不多都說完了,但閉路顯示器上的畫面還是沒有一戰改變,無話可說的他也只能東扯西扯,不想听那些亂七八糟故事地小李小聲向陸如秋請教道。

    “王一飛要反擊了。”陸如秋小聲答道。反擊?那個人不是說反擊不成立嗎?白棋在中間跳一下目的就是為了逃出這顆子,難道張曉瀾看錯了?”在剛才的十五分鐘里,張銘擺了至少有七八個參考圖,從里到外,從左到右,能分析的幾乎都分析到了,得出的結論就是黑棋危險。有一句名言,謊話重復一萬遍就成了事實,張銘講的雖然遠遠不夠一萬遍,但也足夠讓小李迷惑的了。

    “這里地頭緒非常多,變化也非常復雜,感覺上雖然有點勉強,但黑棋若真地沖上來,白棋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對付。至于台上那個人,你就當听他在唱歌好了,以他的水平根本不夠資格去講這盤棋,比如剛才擺地那個參考圖,他以為白棋打吃黑棋就一定要接,可他就沒想到黑棋不接而從外邊收氣,白棋提子,黑棋再收氣,這里要麼成為打劫,要麼成為雙活。這麼重大的變化都沒發現還敢在上邊大放厥詞,他的臉皮厚度還是很值得稱贊的。”陸如秋答道。

    話很直,也很刻薄,但這卻是他一慣的風格。

    “那您說飛飛會不會反擊呢?”陸如秋話里除了透露出對曉瀾棋社的不屑以外還隱含著對右下角變化的不確定性,換句話說,白棋的外逃是福是禍他也不敢下結論。

    “一定會的。飛飛局部貼身纏斗的本領連高社長都很頭疼,既然他在這里花十多分鐘進行長考,肯定就不會輕易收場。”李飛揚答道。

    假如張曉瀾象李飛揚和陸如秋對王一飛的實力那樣了解,大概他就不會那麼急著逃出了。

    只不過,棋子已經放在棋盤上,得意也好,後悔也好,總之,改不了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3:24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18 19:44 編輯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420章) 第二次長考

    新的一招終于傳出。

    三路沖,正如李飛揚和陸如秋所料,王一飛反擊了。

    “哇 ,這是要拼命呀!”

    “咦,這兩顆子不是不能跑嗎?”

    “嘿,刺激,馬上就要見勝負了!”避免。

    假如之前張曉瀾沒有逃那一顆子,那麼黑棋拐也好,跳也好,白棋都可以視而不見去另搶大棋,這里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官子,雖然價值很大,但卻不是著急的地方。

    但是當白棋多走一子以後,這里就性質就已經變了,假如白棋脫先,黑棋可以利用攻擊先手補掉兩顆白子逃出的可能,由于白方已經多花了一手棋,黑方當然樂得白賺兩目。

    而且,除了實利方面的考慮外,對局者的實戰心理也使得張曉瀾不可以退讓,因為先前的出逃表明他認為這樣走有利,如果此時突然收手,那就意味著承認自已犯了錯誤。

    下棋除了棋手的實力本身以外,棋手的心態也是獲得勝利的一個重要因素,當一名棋手對自已充滿信心時,他的構思,他的落子也都會充滿著力量,而當一名棋手對自已失去自信的時候,他所下的棋也會畏首畏尾,難展剛鋒。

    日本棋院和韓國棋院曾經組織過一場特別五番棋對抗,日方出場的是有老虎之稱的依田繼基,韓方出場的則是有少年姜太公之稱的李昌鎬。雖然出道較早,而且也是日本年輕一代棋手中的佼佼者,但相對于當時的三冠王,成績僅次于戰神曹薰鉉的韓國二號人物李昌鎬,依田繼基無論在實力,在名氣上都不佔優,賽前的預測大部分也認為李昌鎬將會取得比賽地勝利。然而。實際的結果卻是依田繼基以三比一地比分輕松獲勝。賽後,很多人這個結果都感到有些奇怪。因此去問李昌鎬原因何在。而李昌鎬的回答是“依田下棋時的氣勢很足,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甚至會讓人擔心棋子會被拍碎,對方每落一子,自已的心都會被驚得一跳。”

    李昌鎬向以不動如山的穩定心理素質著稱,所以才會有石佛,少年姜太公等美名,連這種被稱為五十年才能一遇的天才棋手都會因失去氣勢而導致水準大失。那麼普通地業余棋手呢?

    張曉瀾不能退讓,絕不能退讓!

    所以,現在改由他長考了。

    “張曉瀾的行棋節奏被打亂了。”李飛揚小聲說道。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人多不代表有理,贊成的人多也不等于正確。

    這里的變化非常復雜,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大概沒有幾個人能完全計算清楚。李飛揚也是一樣。

    但李飛揚清楚的是︰如果張曉瀾對黑棋地沖有心理準備。他地長考應該是在逃出那子之前而還是之後!

    五分鐘後,白棋的下一招落在盤上,不出意外,果然是四路長出。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黑棋長,白棋壓。黑棋星位接住。

    既然雙方都不肯妥協,那麼接下來這幾步就是必然。

    這就象上高速鐵道上行駛的火車,一旦啟動,停下來便不是自已說了算。

    白棋一路扳,非常自然的一手,因為此時被黑棋一路渡回家,那麼逃出來的這四顆棋子也就僅僅是逃出四顆棋子而已。白棋徒然為自已背上一個包袱。失遠遠大過得,所以張曉瀾必需想辦法拉著黑棋一塊兒逃。這是治理孤棋的訣竅所在。

    但是,王一飛再一次把伸向棋罐地手縮了回來。

    機會!

    這是一種直覺,一種只有勝負師才能擁有的直覺!

    艾青說“人生的道路很漫長,但要緊的地方只有幾處”。

    常言人生如棋局,如果反過來把棋局比作人生,那麼是不是也可以說“一盤棋的勝負很漫長,但關鍵處只有幾步”呢?

    圍棋是兩個人下的,一人一手,輪流反復,直至終局,理論上講,如果對弈雙方都不出錯,那麼最後的結果只會是和棋(當然,這是在不搞什麼四分之三,四分之一那類純粹為了區分勝負而人為設置還子規定地情況下)。但事實上,沒有誰可以做到每一招棋都正確無誤,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雖然隨著棋手實力地增加這種出現錯誤的機會會越來越少,也越來越小,可一局棋中肯定還是會出現這種或者那種問題,然而那些問題什麼時候出現,什麼地方出現呢?沒有誰會告訴你。

    自已不出錯固然是一種實力地體現,能不能發現對手所犯的錯誤又何嘗不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在這刺刀見紅的一刻,王一飛超越常人的敏銳棋感告訴他,機會來了!

    “怎麼又不下了?剛才不是已經長考十多分鐘了嗎?難道飛飛沒有算到這招嗎?”小李非常疑惑。

    “阻渡只有兩種方法,要麼一路立,要麼一路扳,飛飛既然進行了深入計算,按道理這麼簡單的地方沒理由看不到。”陸如秋也不太理解王一飛用時上的反常行為,只能憑借自已的經驗進行猜測。

    “飛飛可能看到了什麼,現在正在確認計算是否正確。”李飛揚對王一飛的了解最為深入,盡管此時也不能做出肯定的結論,但他相信王一飛在貼身肉搏戰中的力量。

    發現機會是一種能力,但如果不能抓住,這種能力也將變得毫無意義。

    黑棋的下一步將決定這盤棋的命運。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3:26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18 19:44 編輯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421章) 一戰定局

    沒有在角上應,黑棋在外邊貼,白棋挺頭,黑棋跳夾。

    看似理所當然的兩步,卻花掉了王一飛寶貴的五分鐘自由使用時間。

    “咦?黑棋怎麼不打吃?這是先手呀?”講台上,張銘也迷糊了。

    按常理,在對殺時能讓對方棋形變重當然要讓它變重為好,白棋一路扳時黑棋順手一打,白棋接住,這幾顆白子的氣眼並沒有增加,而若是現在不打,以後再叫吃的時候白棋就有可能不接了。所以,張銘在大掛盤上擺參考圖時一直是按照這個基本變化擺的。現在王一飛不做這個交換卻直接在外面走棋,實在是有些令人費解。

    “我看明白了,白棋扳角是失招。正招應該是單立,這樣黑棋先壓再夾就不成立了,由于一路多了一口氣,白棋就能直接沖斷對殺,利用棄子,先一氣吃住這五顆黑子,外邊中腹白棋一子雖然會被隔斷,但白棋全盤並無弱棋,黑棋中腹走厚意義不大,得不償失。過剛則易折,所以黑棋不應該夾而是向中腹偏一路小尖,先放這幾顆白子逃出,然後再利用這里保留的種種先手轉而攻擊左邊這幾顆白子,以後的變化太多,感覺上雙方均可一戰。”陸如秋看出了門道。

    “對,白棋扳角本身並沒有延氣,當黑棋夾時如果還想直接沖斷進行對殺就會差一氣失敗。角上白棋斷打看起來好象可以延氣,但當二路虎時黑棋有一路點眼的狠招,氣並沒有增加。”李飛揚點頭同意陸如秋的看法。

    “哈,這麼說白棋不行了?”小李驚喜地叫了起來︰京城業任棋界鬧成什麼樣子他才不在乎,只要有熱鬧可瞧,管他什麼地覆天翻。

    “可以這麼說。現在能夠得出結論,張曉瀾的一路扳是敗招,而先前的逃二路子則是敗招。從實戰結果看是事先的準備還不夠充分。只不過該怎麼準備也是個難題。比如說在天元右一路跳,佯攻左邊黑棋。黑棋若是應了一步再去逃子把握就大多了。但黑棋不應,而是直接在右邊五路扳頭定型。同時順手補掉白棋外逃的出路,到于左邊,暫時看不出白棋有什麼了不起的攻擊手段。至于中腹靠踫之類的手法,黑棋應是必需要應,但這終究屬于內與外地交換,白棋損失在先,以後再逃的時候黑棋或許就可以忍耐了。”李飛揚答道。

    有人說圍棋地妙味就在頓挫之間。不同于象棋,棋子落在棋盤上還再動,圍棋棋子一旦落到盤上,除非提子,否則便不能移動,所以其價值並不是一個定數。而是隨著棋局的進程和周圍情況的變化而變化。比如經常提到的一句棋諺“空提一子三十目”,指的是在布局或中盤階段中腹提子威力巨大,但是當棋局進入到官子階段時,拔花就可能僅有兩目的價值了。所謂精華已竭多堪棄,勞逸憂關少亦圖,如果堪破不透這個道理。就算下一輩子棋也只會是庸手一個。

    “嗯......,既然如此,那黑棋為什麼不先打一下呢?那樣變化不是更簡明嗎?”小李想了想問道。

    “呵,這就是飛飛的過人之處了。很多人都以為飛飛最厲害地地方是他對棋形的敏感和準確的計算力,但實際上,真正令對手恐懼的是他對機會的把握。比如這盤棋,如果黑棋先打的話。對方接住當然沒什麼。但不接呢?回頭是岸,白棋五路拐頭。黑棋只有提子連通,白棋再挺頭整形,雖然有所損失,但終究躲過了更大地劫難。現在飛飛不打而先在外邊封頭,就是逼張曉瀾沒有回頭地機會,只能在角上想辦法,後面的變化雖多,但黑棋只要爭到先手逼攻中間這塊白棋就肯定能把角上的損失補回來。”陸如秋笑道。

    明白這個道理是一回事,能夠在實戰中適時使用這個道理則又是另外一回事,所謂知易行難,在這簡單道理背後需要準確判斷和強大計算力的支持,否則就象撲火的飛蛾,最終被自已所要追逐的目標所傷害。

    白棋四路斷,這是唯一地一招,由于氣緊,向外沖,斷並不成立,所以張曉瀾只有在角上找頭緒。

    黑棋在外邊接,就象是哥倫布豎雞蛋,王一飛用最簡單的手段解決最復雜的問題。

    也許還存在更多的變化圖,但英雄氣短,只剩兩氣的白子根本沒有機會去施展那些更加漂亮的手段。

    白棋三路斷打,黑棋接住,白棋角上扳起對殺,黑棋一路補,細膩︰雖然多損一目,但以後一路追吃時是先手,對中間六顆白子的眼位影響更大。

    白棋一路提子,黑棋從後邊追打,白棋接住,隨著這幾手棋地交換,中間厚實地幾顆子白的棋形開始出現薄味。

    黑棋三路打吃,白棋滾打後二路虎延氣,黑棋三路斷吃,白棋二二位做眼,一番激戰,白棋角上做活,而黑棋也吃通二子,整個變化手數雖多,但對高手而言,這是雙方必然地選擇。

    “白棋怎麼活了?!”棋是同樣的棋,但高手和低手對同樣棋局的理解並不相同,看到黑棋原先十三四目的大角不僅變成了白角,而且還活出三目,小李是非常意外︰陸如秋不是說白棋走了敗招,怎麼結果倒讓張曉瀾佔著了便宜?

    “呵,活是活了,但棋也輸了。”陸如秋笑道。“什麼,活了反而要輸?這是什麼道理?”小李想不明白。

    “呵,白棋活角的確很大,但其付出的代價卻是更大,首先右邊二子棋筋被吃,不僅本身價值不小,而且還破掉了這團白子的眼位,另外,右下黑棋現在已經成為鐵壁,中間六顆白子的薄味是補不勝補,更由于右上白棋也不安定,一旦黑棋出擊,這兩處便成了兄弟打架,總會有一處受傷。”陸如秋笑著答道。

    這盤棋對普通棋迷來說或許還有很多種可能,但對高手而言,結局已不可更改。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8 23:26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18 19:44 編輯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422章) 無奈的掙扎

    中間六路靠。

    看到這手棋,李飛揚收起了放在桌上的香煙。

    “小李,飛飛就交給你了。如秋,咱們出去吧。”

    “呃?怎麼不看了?”小李奇怪的問道。

    “沒必要了。黑棋鐵贏了。中後盤是飛飛的強項,張曉瀾翻不了身了。”李飛揚答道。

    還是那句話,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一般棋迷喜歡看的是結果,而高手則更關心其中的過程,換句話說,就是一盤棋的決勝點,一旦決勝點已過,後邊的進程也就索然無味了。

    “那你們不等飛飛了?”小李不解地問道︰兩個人大老遠從六里橋跑到這兒,為的不就是來接王一飛的嗎?

    “不等了。等他們下完了棋,麻煩你把他送到道場,拜托了。”笑著一拱手,李飛揚帶著陸如秋離開了棋社大廳。

    大家的注意力現在都放在前面的大掛盤上,兩個人的離開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推門來到外邊,陸如秋深深地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心胸開廣,精神也為之一振。

    “呵呵,飛飛真是好樣的。我就知道張曉瀾是在自討苦吃。”

    “是啊。飛飛的棋似乎又有進步了。”李飛揚感慨嘆道,有人說年輕本身就是天才,王一飛現在只有七歲半,所以這已經不僅僅是年輕的問題了。

    “哈哈,好啊,真是大快人心,今天飛飛把張曉瀾打敗,這個臉可是露大了,看以後誰還敢再說忘憂清樂道場的不是!”陸如秋得意地笑道。在他看來,拳頭硬就是道理,以後誰不服氣就叫王一飛照方抓藥,堵在誰家門口玩挑戰。有張曉瀾這麼一個例子,估計誰想說怪話前都得先好好掂量一下自已的份量。

    “呵。你倒是寬心。”李飛揚搖頭苦笑︰別的不知道,但年輕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膽子大。所謂無知無畏,既然不知道後果會是怎樣,自然也就不會怕把事情鬧大了。

    “怎麼不等棋下完了再走?我還想看看張曉瀾輸了棋後會是什麼表情,那一定非常精彩。”陸如秋還想繼續把熱鬧看完。

    “見好就收吧你。飛飛輸了棋咱們出不出現問題還不大,可現在飛飛贏了。這要是讓曉瀾棋社的人認出來,那還不以為整件事都是咱們道場策劃的?到時候咱們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楚了。反正這里有小李盯著,咱們還是快點回去跟老高研究該怎麼善後吧。”李飛揚答道。

    既然擔心已經成為實事,那就得認真面對,雖然沒有辦法阻止,至少也不能讓其更加惡化。“唉。有點可惜了。”不能親眼看到張曉瀾垂頭喪氣的樣子的確是一種遺憾。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地事情,陸如秋也只有如此了。

    兩個人邊聊邊走,不一會兒便離開了曉瀾棋社。

    “怪了,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大掛盤前,張銘是大撓其頭。他搞不明白,剛才明明是白棋不錯的局面,怎麼一轉眼就成了黑棋地勝勢。

    由于右下黑棋已經如鐵一般堅實,下邊和右邊兩塊原本還算整齊的棋形變得支離破碎,和散兵游勇簡直沒多大區別。

    不需要太過嚴厲的手段,黑棋只是簡簡單單的六路靠,退便已經對白棋形成致命的打擊。

    為爭勝負。不甘心就些落敗的張曉瀾發揮出他業余五段的實力拼命地給對手制造著麻煩。但王一飛在局面佔優地情況下下手也還是一點不軟,戰斗一個接著一個。轉換也是一個接著一個,亂戰之中,右下黑棋厚味的強大威力愈發凸現出來,白棋無論怎樣掙扎也難以擺脫黑棋的追擊,棋越下下薄,味道也越大越惡,最終王一飛痛下殺手︰一路扳,打劫!

    “完了,完了。”張銘面色鐵青,棋局剛開始時流暢的口才和溫文爾雅的風度已經成為歷史,剩下的只有喃喃自語和呆滯地眼神。

    正常而言,這個劫黑重白輕,黑棋幾乎沒有可能打贏這個劫,然而此時此刻,由于白棋有三塊都處在不安定狀態,特別是右邊和下邊,更是黑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地劫窩,劫爭展開,白棋又能支撐多久呢?

    “老張要輸了?他真的要輸了?”

    “我的天,這個小孩子也太厲害了吧,連張曉瀾都擋不住了!”

    “得,這下子張曉瀾可現大眼了。”

    “忘憂清樂道場就是忘憂清樂道場,真是惹不起啊!”

    棋迷們在切切私語,有感嘆的,有興災樂禍的,有為張曉瀾抱不平的,各種各樣地聲音都有,整個棋社大廳變成嘈嘈雜雜,而張銘卻再沒有心情去控制秩序。

    特別對局室內,張曉瀾心如死灰,連張銘都看出這盤棋已經沒有懸念,以他的水平又怎麼會感覺不到?

    “輸了,真的輸了嗎?”屋里開著空調,室內的溫度是二十二度,但張曉瀾卻覺得自已泡在冰冷的湖水,而且身上沒有穿一件衣服。

    “就是這個小孩子,沒錯,上回那盤棋也是這個小孩子下的!”從那刀刀光血的凶狠而又冷酷地殺招中張曉瀾終于確信坊間傳聞地正確,但他為此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棋還在下,但也僅僅是在下而已,因為張曉瀾已經失去了斗志。

    每一顆棋子地落下都是一次痛苦的煎熬,每一粒棋子的提起都是一次無聲的折磨。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張曉瀾上輩子殺過人,放過火,做過什麼萬惡不赦的大事,所以這輩子才要來還嗎?”

    張曉瀾的心在吶喊,但對面的小男孩兒卻依然表情如故,將一顆又一顆棋子冷靜地放入棋盤。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2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一局棋罷路皆空
    “唉,何苦呢。”看到張曉瀾的表情,郝志強暗自嘆氣。

    他是圍棋天地的專職記者,工作就是跑圍棋新聞,身在京城,京城棋社發生的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就好比今天,王一飛剛到曉瀾棋社門口堵門挑戰,立刻就有線人把消息電話通知了他,所以他才能及時趕來,親眼見證了這些年來難得一見的另類棋戰。

    王一飛的水平他是知道的,雖然那還是三個月前北京市中小學智力運動會上的印象,所以,當知道有傳聞說近來轟動京城棋社的俠女青雲是王一飛的替身時,郝志強首先就相信了三分,隨後打通電話向高興宇求證,盡管高興宇言辭閃爍,多有保留,但他還是以記者的敏感大致猜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平心而論,這件事曉瀾棋社是受害者,想要搞回公道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但事情有一個度和量的問題,假如張曉瀾在知道俠女青雲和忘憂清樂道場有關後不是急著向棋社聯盟投訴,把事情鬧大,搞得忘憂清樂道場為了自身形象而采取強硬對策,而是直接同高興宇聯系,問清事情的問題所在,雙方也許還能達成和平解決方案,大家都能留點面子。

    可惜,張曉瀾還是太過沖動,沒有考慮兩家棋社在京城棋界的份量便強硬發難,擺出一付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的架勢,結果還不是被棋社聯盟強硬打壓,面子沒找回,還受了一肚子的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曉瀾棋社落到這個地步固然有棋社聯盟處置不公的成份,但自已對突發事件的處理不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關系。

    至于今天王一飛堵門挑戰的事情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和高興宇通話之後,他有八成以上把握能夠確定和道場對王一飛的處罰有關,假如事實果真如此,那麼今天的這場棋戰其實還是張曉瀾一手促成。

    煩惱皆因強出頭。

    至理名言啊!

    “十秒。二十秒,一,二。三”,電子記時器發出的單調語音在特別對局室里回響,但張曉瀾卻還是一動不動。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動。

    這個劫絕對不能輸,但是,劫材在哪里呢?

    眼楮盯著棋盤,但張曉瀾的腦中卻是空白一片。

    “五。六,七,八,九,十,叮。”電子記時器並不懂得人地心理。只是按照芯片中早已定好的程序完成自已地工作。

    空氣仿佛凝結成冰。

    王一飛扶在棋罐上的右手收回。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對面僵直的對手,然後把眼光投向坐在一旁的郝志強。“咳。”郝志強清咳一聲打破了沉寂︰身為專職圍棋記者,他親眼見到過太多大勝負的終局一幕,但是,象今天這樣沉重的感覺卻還是第一次經歷。

    “我輸了。”短短三個字,此時卻顯得那麼沉重。張曉瀾的聲音比蚊子地叫聲並沒高出多少。

    “哈,飛飛,你贏啦!你贏啦!“朱慧妍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興奮地抓住王一飛的肩膀是又跳又叫。

    “飛飛,你真行!你真厲害!”陳道的也跑過來大聲叫著。

    三個小孩子的歡笑和對面張曉瀾的落寞成為非常鮮明的對比。

    特別對局室外地棋社大廳里,張銘地臉色比吊死鬼還要難看。

    “沒有想到,實在是沒有想到。太意外了。太意外了”。喃喃自語地重復著這幾句話,他此時似乎也忘了他主持講解的工作。

    特別對局室的隔音效果雖然不錯。但兩個小孩子的開心叫喊還是傳出了門外,聯系到棋局的情況,沒有人會猜不到特別對局室里發生了什麼。

    “完,完,完,徹底玩完。大江大浪都闖過來了,沒想到小河溝里給翻了船。”

    “不是猛龍不過江,敢堵在門口挑戰,沒兩下子怎麼可能。我早就說這個小孩子能贏,怎麼樣,服了吧?”

    “老話講寧欺十年老,莫欺十年少,看,活生生的事實啊!”

    棋社大廳里頓時熱鬧了起來,人們議論紛紛,說什麼地都有。

    特別對局室的房門打開了,三個小孩子嘻嘻哈哈地從里邊走了出來。

    “王一飛,好樣的!”有人叫道。

    在實力面前,年齡不是問題,棋迷的想法都是很單純的,誰棋下的好,他們的掌聲和贊譽就送給誰。

    王一飛用他出色地表現贏得了這些棋迷們地心,就象張曉瀾的鐵桿擁護者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僅僅七歲大地小男孩兒絕對有他值得驕傲的本錢。

    “呵呵,飛飛,下的不錯,不虧是忘憂清樂道場未來的希望之星。”小李笑著站起來招手道。

    “嘿嘿,還算好啦。他中盤下的有點急,要不然也不會贏得這麼輕松。”王一飛笑笑答道。”呵,就算他下的有點急,如果你下的不好不一樣也贏不了嗎?小家伙,謙虛是應該的,但過度的謙虛可就成了虛偽啦,小孩子,還是張揚一點的好。”小李笑道。

    “嘻嘻,小李叔叔說的對,飛飛,你就應該再張揚一點,棋下的那麼好,干嘛老說自已不行,好象那些棋都是撿回來似的。”朱慧妍眉飛色舞地叫道,可以說今天下午這次行動她是真正的策劃者,現在王一飛不負所望,一舉把曉瀾棋社從普通工作人員到棋社社長贏了個遍,這怎麼能不讓她歡心鼓舞,興奮異常。

    “就是,回去以後我就把這件事跟老爸講講,他听了以後一定特別高興。”陳道的也是開心地叫道,作為挑戰三人組中的一員,王一飛贏也就是他贏,誰讓他自已的實力太差,學了那麼多年棋馬馬虎虎還只是個業余初段。

    “哈哈,不管怎麼說,贏棋就是好事,就應該慶祝,走,叔叔請客,咱們去吃肯德基去。”孩子們開心,小李心里也是同樣高興。

    “好耶,我要吃炸雞翅!飛飛,你想吃什麼?”下了一下午的棋,三個小孩子肚子早有點餓了,剛才棋局緊張還不顯得,現在一經小李提醒,陳道的立時就爭著叫了起來。

    “我呀,我想吃深海鱈魚堡還有勁爆雞米花!”王一飛也高興地叫道,如果單看此時的表現,有誰會把他和剛才特別對局室里那個冷靜得有點嚇人的小男孩兒聯系在一起。

    “呵呵,沒問題,等會想吃什就要什麼,叔叔給你們管飽。走嘍!”拉著蹦蹦跳跳,又叫又鬧的三個小學生,小李笑著走出曉瀾棋社的大門。

    “唉,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這個小孩子如果早生幾百年,說不定也是棋俠之類的角色呢。”從特別對局室里出來,郝志強正好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頓時感慨萬千。

    “郝記者,真的是王一飛贏了嗎?”張銘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直到現在心里還存在一點幻想,雖然他也知道那根本沒有可能。

    “是的。超時負。”特意把判負的理由講出來,郝志強希望可以讓對方心里舒服一點

    “超時負?”張銘苦笑著輕輕搖了搖頭︰超時判負是比中盤認輸好听了許多,但輸了就是輸了,怎麼樣的粉飾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等會好好勸勸你們社長吧。王一飛是難得一見的棋才,年紀雖小,但輸給他並不丟臉。那是個必定會成為一流棋士的人,你們現在輸了心里難受是難免的,可是等過了十年,或許你們會為曾經和他下過一盤棋而感到幸運呢。”輕輕拍了拍張銘的肩膀,郝志強微笑著安慰道。

    “呵,您說的可能是真的,但是現在,唉。”長嘆一聲,張銘再次苦笑。

    “呵,時間是治愈一切的最佳良藥,沒有跨不過去的溝,也沒有邁不過去的檻。好了,我還有別的事兒要去辦,以後有機會再聊。”知道這種時候說什麼話也沒用,郝志強笑了笑告辭道。

    “好,您走好,有機會再聊。”如果在平時,有郝志強這樣的記者來訪肯定要盡力挽留的,但現在棋社上下都已經沒有心情去招待客人,大家互相道別,郝志強也離開了曉瀾棋社。

    送走郝志強,張銘和劉全兩人推開特別對局室的房門進去,只見張曉瀾還如木雕泥塑一般呆呆坐在棋桌前,兩只眼楮直愣愣地盯在棋盤上一動不動。

    “老大”,劉全試探著叫了一聲,但張曉瀾還是完全沒有反應。

    兩人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來到棋桌旁,張銘伸手在張曉瀾眼前輕輕晃了一晃。

    “呃”,好象被針扎了一下,張曉瀾這從從失神狀態中回過神來。

    “老大,棋已經下完了。”劉全小聲提醒道。

    “下完了?真的下完了。”張曉瀾機械地重復著。

    張銘和劉全再次對視一眼,心情沉重非常。

    這次戰敗對張曉瀾信心上的打擊過于沉重,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恢復過來。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3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苦中有樂
    離開曉瀾棋社,李飛揚和陸如秋直接返回了忘憂清樂道場,事情很棘手,高興宇現在家里還等著消息呢。

    剛一下車,對面就踫上了正在打掃院子的張大爺。

    “哎,李老師,陸老師,你們是不是去曉瀾棋社了?”見到兩個人從出租車上下來,張大爺連忙打著招呼。

    “是呀,張大爺,你怎麼知道的?”李飛揚笑著答道。

    “呵,听說飛飛那小子堵著人家門口挑戰,是不是真的?”張大爺關心地問道。

    “呃?連這您也知道了?”沒想到消息傳的這麼快,李飛揚也是嚇了一跳。

    “呵,這事兒道場里早傳開啦,剛才還有一撥人搭車去曉瀾棋社看熱鬧呢。”張大爺笑道。

    在通信極度發達的現在,地理位置相隔再遠,一個電話,一條短信便可以把事情說得七七八八,曉瀾棋社那邊的棋迷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麼多人,里邊總有那麼幾個喜歡傳消息的,一個傳十個,十個傳百個,傳到道場還能花多長時間,張大爺在道場就是管小賣部,每天不知道要和多少棋迷打交道,類似這樣消息比他更靈通的人還真不多。

    “呵,要是這樣,那幫人可能要失望了。按我估計,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熱鬧早就已經完了。不過也好,听听那些人講講故事也很不錯。”陸如秋笑道︰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著,反正事情已經鬧大,他倒是什麼都看開了。

    “哦?怎麼,那邊的事兒完了?飛飛怎麼樣了?是不是把曉瀾棋社那幫人給打趴下了?”底層人士想事作事只憑個人喜好、直覺就夠了,什麼戰略構思,什麼長遠利益,什麼未來關系,這些不必去想,反正想了也沒用。就象大陸和東南亞各國的關系,普通民眾喊打喊殺叫得熱火朝天。但政府還是不溫不火,不緊不慢。張大爺只是忘憂清樂道場的一名雜工,忘憂清樂道場就是他的飯碗,誰對忘憂清樂道場不利誰就是他的敵人,雖然自已沒本事去對付人家,但他很樂意看到敵人倒霉的樣子。

    “呵呵,八九不離十啦。總之,結果大快人心。”陸如秋笑道。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陸如秋地回答雖然不是那麼明確,但張大爺從中已經得到自已想要得到的信息。

    “張大爺,您忙,我們還有事兒。等有空地時候再和您聊。”李飛揚很是羨慕張大爺這樣簡單的處事方式。只可惜他不是道場的普通員工,所要面對的不是那種非黑既白的簡單問題。

    “呵,你們忙,你們忙。”知道兩位老師都是道場的忙人,張大爺不再挽留,笑著繼續去掃自已的院子。

    告別張大爺以後。兩個人來到四層高興宇地社長辦公室,輕敲兩下,“請進。”屋里傳出高興宇的聲音。

    推門進去,屋里除了高興宇外,會客沙發上還坐著一位客人,仔細一看非是旁人,原來是京城棋社聯盟的秘書長張洪凱。

    “喲。張大秘書長。稀客呀,得有兩個多月沒見到您了吧?”都是老熟人。也沒那麼多講究,李飛揚笑著問道。

    “呵,有那麼久嗎?也就一個月多點兒吧。”張洪凱笑著答道。

    上海的會議開完之後,為了解決京城棋社的問題他一天也沒耽誤,當晚就搭乘京滬特快列車返回北京,西客站就在馬蓮道對面,所以下午兩點到北京以後沒有回家,直接就來到忘憂清樂道場來見高興宇,沙發旁邊的旅行包說明了他這一路地辛苦。

    這個世道,做哪行都不容易呀!

    “呵,好了,別說那麼多了。飛飛呢?”沒有看到王一飛跟著進來,高興宇連忙問道。

    “噢,我沒帶他回來。我們倆晚了一步,到曉瀾棋社地時候,他已經和張曉瀾下上了,另外還得告訴您一個不大妙的情報,郝記者也在,而且他還是這盤棋的見證人。”李飛揚苦笑答道。

    “啊?!怎麼會這樣?!”連圍棋天地的記者都到了,這件事恐怕要鬧得全國範圍了。

    “老高,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這下子可真麻煩了。”飛飛去曉瀾棋社鬧事的事兒先前高興宇也和張洪凱說了幾句,那時他們倆還覺得李飛揚可以及時制止,所以也就沒太在意,但誰能料到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而且連記者都有牽扯進去,張洪凱現在是真覺得頭有點兒大了。

    “老張,咱們先別急,還是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說。飛揚,你說你們到的時候棋已經在下,那結果怎麼樣?”能夠管理這麼大一家棋社,高興宇地確也有過人之處,最起碼不是那種一踫到事就亂了方寸的人。

    “我們離開的時候棋還沒有結束,不過當時飛飛的黑棋的領先優勢已經很明顯,估計贏下來問題不大。”李飛揚答道。

    “對,這盤棋飛飛下的很漂亮,張曉瀾完全不是對手。”陸如秋補充道,雖然不免有夸張之意,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鈴”,兩個人還沒匯報完,桌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

    “抱歉。”道了聲歉,高興宇拿起了電話機。

    “喂,老高,好消息啊!”電話那邊是郝志強爽朗地笑聲。

    “只怕是好消息不是好消息,壞消息卻是真地壞消息。”從對方的語氣里,高興宇大致已經猜出對方要說地是什麼消息。

    “呵,怎麼,王一飛贏了張曉瀾你不開心嗎?”郝志強奇怪地問道。

    “如果是平時肯定是開心,但今天唉,苦中作樂吧。”高興宇無奈答道。

    “呵,好了,不就是你們道場和曉瀾棋社那點事兒,有什麼大不了的,天又塌不下來。凡事看開點,別的不管,王一飛贏了張曉瀾說明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一個相當的程度,你這個當社長的應該高興才對。我已經準備就這件事寫一篇觀戰記,題目我都想好了,就叫乳虎出籠,你說這個題目夠不夠抓人?”有題材可供寫作,郝志強自然是高

    “切,什麼破題目,《乳虎出籠》,何著我們道場是籠子,里邊關著的都是妖魔鬼怪呀?!”高興宇沒好氣兒地哼道。

    “哈哈,怪我,怪我,是我考慮不周,那就換個題目好了,嗯,《小荷才露尖尖角》怎麼樣?”郝志強笑道。

    “好啦,好啦,怎麼寫全由你,你可好了,下個月的任務有了交待,我這里還得給他擦屁股,唉,痛苦啊!”高興宇現在哪兒有心情去討論郝志強的文章,光想怎麼善後的問題就夠他頭疼的了。

    “呵,痛並快樂著。有這麼一個會鬧事的小孩子,你們道場想不出名都難。不要那麼想不開,別的棋社不定怎麼羨慕你呢。好啦,不聊了,我要回雜志社了,等稿子寫好我發到你郵箱里。拜拜。”郝志強掛上了電話。

    搖了搖頭,高興宇也把電話掛上。

    “怎麼樣,最後誰贏了?”听出電話里談的是曉瀾棋社的事,張洪凱連忙問道。

    “飛揚他們沒猜錯,王一飛贏了。”高興宇答道。

    “哈,我就說嘛,張曉瀾這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已的腳,看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鬧事兒!”陸如秋第一個叫了起來。

    “小陸,別亂說話,沒看見張秘書長在嗎?”高興宇連忙制止。

    自已人關上門想怎麼樂都沒問題,哪怕是開香檳,放二踢腳也沒關系,可現在棋社聯盟的秘書長就在這里,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豈不是不拿村長當干部嗎?

    “啊?!呵呵,對不起,對不起,剛才的話我收回,秘書長,您就當什麼也沒听到好了。“被高興宇一提醒,陸如秋也意識到這種話說的有點不合時宜,于是趕緊連聲道歉。

    “好啦,你們也別裝了。我又不是傻子,自已道場的學員露了這麼大的臉,要說你們心里不樂,誰信啊!別說是你們,就是我也為出了這樣一位天才棋童高興。咱們成年人的事是一回事,培養出一個好苗子是另外一回事,橋歸橋,路歸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同樣一件事,站在不同的角度也會有不同的解讀,就象一個小笑話說的那樣,來的如果是一只貓,那麼害不害怕完全取決于你是不是一只老鼠。

    處理問題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胡子眉毛一把抓,而不知道區別對待,區別處理。

    假如世間所有的糾紛都可以套用某個公式來解決,那麼法院也就不必再要法官,直接在法官的位置擺台電腦就好了。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4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熟人
   吃飽喝足,雖然吃的只是雞肉漢堡,喝的只是果汁雪碧,但三個小孩子還是吃得眉開眼笑,興高彩烈。

    從曉瀾棋社出來之後,司機小李就帶著三個小孩兒來到新天地的肯德基餐廳大吃一頓。心情好,胃口就好,不要說一向大胃的陳道的,就連朱慧妍都吃了兩對炸雞翅,一包薯條外帶一大杯橙汁,三個小孩子的好胃口看得小李一個勁兒直搖頭。

    “飛飛,很開心呀。”小李笑道。

    “是呀。當然開心,贏了棋嘛。”一邊啃著雞骨頭,王一飛一邊抽空答道。

    “那還用問。小李叔叔,當時您不在特別對局室里沒看到,棋下完的時候,張曉瀾的臉整個都綠啦,要怎麼難看怎麼難看,簡直笑死人啦!”朱慧妍搶著叫道。

    “呵,可以想象,可以想象。”小李點頭笑道,他雖然沒有看到特別對局室里的情況,不過大掛盤前擺棋的張銘他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還有呢,最後打劫時候,張曉瀾拿棋子的手都有點兒哆嗦,手在棋盤上邊晃來晃去,連要放哪里都不知道了!”陳道的也在旁邊比比劃劃地形容著。

    看棋的人往往比下棋的人更容易感覺到棋的樂趣,因為他們還有心情去看棋盤以外發生的故事。

    “呵,對了,飛飛,白棋左下角補棋的時候你怎麼沒在中間飛呀,當是你是怎麼想的?”想起一個問題,小李隨口問道。

    “噢,當時我覺得只要把下邊那塊白棋的根搜掉,然後借攻擊順調壓縮,把左上角白棋的成空潛力限制一下就可以保持局面的平衡。不過現在回過頭來看,還是先封頭比較好些。哎,小李叔叔,您的大局觀很好呀。大多數人就算看到應該在中間走棋也會是鎮而不是飛。”先是回答完小李的問題,王一飛有點兒奇怪地問道。

    “呵。我哪兒有那個本事,這是你們道場一位姓陸的老師講地。”小李不敢貪功,笑著把事情的真象說出。

    “陸老師?啊,陸老師怎麼來了?!”王一飛嚇了一跳,去地時候只是憑一時的意氣,下完棋又只顧著高興,他根本就沒去想道場的老師會知道今天的事情。

    “呵。不只是他,李老師也來了呢。”小李笑道。

    “啊,他也來了?!糟了,這下可麻煩啦!”美味的雞腿還在手里,但王一飛已經沒心情去啃了。

    沒想到王一飛的反應這麼大,不僅這一桌上的三個人愣住了。連餐廳里不少正在就餐地人也把目光投向這邊。

    “喂。飛飛,要死啦,叫那麼大聲干嘛!”朱慧妍不滿地叫道︰剛才她正在用吸管喝橙汁,被王一飛這一叫差點沒給嗆到。

    “不是的。李老師昨天還跟我說叫我這幾天不要找事,結果我今天把張曉瀾又給贏了,回去以後還不得讓李老師批死!”王一飛現在知道後怕了。可惜,事情都已做完,再怎麼後悔也是沒用。

    “哈哈,怕什麼,批評又死不了人,這個我有經驗,到時候你只要一低頭。眼楮盯著腳尖在心里數綿羊就行了。甭管老師說什麼,你都點頭說是就行啦。”作為班上後進生代表。陳道的一個人被學校老師批過的次數甚至比整個斑的學生都多,所謂久病成良醫,長期鍛煉之下,他還真總結出來不少挨訓的經驗。

    “行了吧你,飛飛又不是你,沒那麼厚地臉皮。飛飛,你也別怕,這次你是憑自已真本事去地,又沒蒙又沒騙,是那個張曉瀾自已水平太差下不過你,輸了也是活該,你又沒有做錯。”朱慧妍完全站在王一飛這邊。

    小孩子想事情簡單也有簡單的好處,最起碼不會雜七雜八想得太多,自已給自已制造出一大堆難以解開的難題。

    “哎,飛飛,真的是你?”幾個人正在討論王一飛回道場後會出現什麼狀況,不遠處的餐廳拐角忽然有一個人向這邊招手听到聲音,王一飛轉頭看去,只見那張餐桌旁正在招手的人頭戴絨帽,身穿灰色羽絨衣,臉上看,方方正正,膚色略微有點兒發黑,在他旁邊地椅子上大包小袋放著一大堆,看樣子是剛剛采購結束來這里歇會兒。

    “哎,鮑叔叔,怎麼是你呀!”認出來人,王一飛驚喜地大聲叫了起來。

    這個人並不陌生,就是前年爛柯棋社從成都特邀來京進行盲棋表演的鮑春來。

    在那次的表演賽結束之後,鮑春來在北京業余棋界也算闖出了一定的名氣,恰好梁明泉有意重建爛柯棋社原先在石景山區的老址,所以就把他招到旗下負責這一地區的工作,一年多時間下來,雖然談不上大放光彩,卻也算得上是小有成績。

    由于留在了北京,鮑春來偶爾也會到忘憂清樂道場去看看王一飛,時間允許的話還會下一兩盤快棋過過癮頭,所以始終還保持著不錯地關系,此時意外踫到王一飛當然要打個招呼了。

    “呵,我原本還想到道場去看你,沒想到在這兒會踫見你。”認出了王一飛,鮑春來拎起放在旁邊椅子上地幾個塑料袋再端起桌上的托盤走過來在他們旁邊地空位上坐下。

    “呵呵,是小李叔叔請我們吃肯德基,所以我們才到了這兒。鮑叔叔,今天又不是星期一,您怎麼不在石景山呀?”王一飛奇怪的問道︰爛柯棋社每周的例會都是在周一開,所以以前鮑春來來市區大多也是周一。

    “快到春節了,今年我打算回去過年,所以今天來買點東西回去當禮物,要不然也沒空呀。飛飛,這幾位都是你的朋友嗎?”鮑春來和善地笑道。

    “是呀。朱慧妍,陳道的,他倆是我的同班同學,小李叔叔,是專門送他們倆上下學的司機。“王一飛向鮑春來介紹道。

    “呵,你們好,我叫鮑春來,算是飛飛的忘年交吧。”鮑春來笑著向幾個人自我介紹。

    “鮑春來,噢,我想起來了,前年年底有一位成都來的業余高手在北京表演盲目下棋,名字也叫鮑春來,您該不會就是他吧?!”听到這個名字,小李先是一愣,後又仔細一想,很快便想起來那件曾經在北京業余棋界轟動一時的事情。

    “呵呵,不才正是區區在下。”鮑春來笑著答道︰能夠被別人記住名字,那也是一種成就的體現,很多影視歌明星動不動就搞點緋聞出來不就是怕被世人遺忘嗎?

    “原來是高手,呵呵,榮幸,榮幸。”人的名,樹的影,鮑春來的蒙目圍棋在國內棋壇可算一絕,不會圍棋也就算了,會下圍棋的人誰不會對他深感佩服。

    “呵,哪里哪里,在北京這樣的地方,我哪里算得上什麼高手。混混日子罷了。”鮑春來謙虛地笑道。

    “客氣了,您太客氣了。前年表演賽結束之後,我還以為您回成都了,沒想到原來還在北京呀。”小李笑著問道。

    “是呀。爛柯棋社在古城新開了一家分社,所以我暫時在那里工作。你也別太客氣,咱們倆年紀也差不多,你我稱呼就好,您您的就顯得太遠了。”鮑春來笑著說道。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春運快到了,車票可是不大好找呀。”小李問道。

    “還好,梁社長在西客站有熟人,搞票問題應該不大。時間嘛,大概就定在下個星期,看車票的時間來定了。”鮑春來答道。

    “呃,這麼急,我還打算讓你教教我怎麼下盲棋呢,看來只有等以後了。”小李遺憾的說道。

    “呵,想學盲棋的話可以讓飛飛來教,他的盲棋非常不錯,搞不好現在我也不是他的對手。”鮑春來笑著答道。

    “咦,飛飛,你也會下盲棋呀?認識你這麼長時間,怎麼沒听你說起過呀?”小李轉過臉來驚訝地問道,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孩子身上還有那麼多未知的才能。

    “您又沒有問。”王一飛揚起臉來理所當然的答道。

    暴發戶得到了一件寶物總喜歡拿出來炫耀,希望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已的財富和氣派,而真正的有錢人反而表現得非常低調,不屑于在他人面前表現自已多麼的與眾不同。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5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年輕人的夢
    “嘿,你這個小不點兒,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小李被王一飛噎得是哭笑不得。

    “咦,我有嗎?”歪著腦袋,王一飛不知道自已哪里說的不對。

    “呵呵,到底還是個孩子。對了,飛飛,听人說前些日子你和一個叫俠女青雲的小姑娘到北城地區踢場子,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呢?”鮑春來笑著問道。

    雖然人在石景山區,平時很少回到市區,不過京城棋社圈出了這樣的大事,他再怎麼消息閉塞也會有所耳聞。

    “嗯。”李飛揚昨天千叮嚀,萬囑咐,叫他不要把跟黃春生,李翠雲到北城地區棋社下彩棋的事兒再和別人說,但鮑春來又不是陌生人,王一飛拿不準主意該不該講。

    “呵,保密呀?”不需要王一飛說什麼,單憑小孩子臉上的表情鮑春來就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嘿嘿,李老師不讓說。”所謂欲蓋彌彰,如果用類似這樣的回答去應付所有提問都,恐怕傻子都能當狗仔隊了。

    “呵呵,這個我明白。”網上論壇上的分析預測文章鮑春來也看過不少,而且他現在也在經營棋社,自然知道有些事兒是只能說不能做,而有些事則只能做卻不能說。

    “嘻嘻,鮑叔叔,您的消息太閉塞啦,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啦!”朱慧妍不是一個忍得住寂寞的人,剛才幾個人說來說去沒有她插話地份。現在逮到機會立刻就接起了下碴

    “哦,小妹妹,那最新的消息是什麼?”為了買回成都老家的禮物,鮑春來整個下午都在逛商場,至哪兒去知道曉瀾棋社發生的事。

    “嘻嘻,最新的消息就是今天下午,王一飛到曉瀾棋社門口設擂挑戰。曉瀾棋社三員大將輪翻上陣都被打倒馬下。最後,棋社的終級BOSS張曉瀾終于出現和王一飛進行最後的決斗,一番龍爭虎斗地大戰,王一飛力戰屠龍。大勝而歸!”不知道學地是劉蘭芳還是連麗茹,朱慧妍一挺胸脯。有板有眼地大聲宣布。

    “啊?真的嗎?飛飛,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鮑春來大吃一驚,他完全沒想到王一飛能做出這樣地事,連忙轉過頭去向王一飛求證。

    “嗯。”王一飛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哈哈,牛,真牛。飛飛,你可真是太牛啦!”瞪大了眼楮,鮑春來拍著王一飛的肩膀大聲夸獎道。小小年紀就堵著人家門口挑戰,要不是本人就在眼前還真是難以讓人相信。

    “嘿嘿。”王一飛不好意思地笑道。

    “可不嘛,飛飛從特別對局室里出來地時候可神氣啦,所有人的眼楮都盯在他身上,眼珠子瞪得差點沒掉出來!哈哈。我們剛開始在門口擺桌子的時候那幫人還笑話我們。叫我們到別去玩去,結果沒想到讓我們把他們的老板都贏了。實在是太好笑啦!”王一飛不喜歡張揚不代表別人不喜歡,朱慧妍和陳道的搶著向鮑春來介紹著下午發生的事情,吵吵鬧鬧,好不熱鬧。

    “呵呵,飛飛,干地不錯。小小年紀就能作出這麼大的事,以後長大了肯定有出息!回去以後李老師肯定會大大的夸獎你的。”從兩個小孩子的形容中,鮑春來大致也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不錯什麼呀。鬧出這麼大的事兒,回去以後肯定會被李老師批,我現在正發愁呢。”王一飛苦著臉答道。

    “呃,難道說你們去曉瀾棋社挑戰不是李老師安排地?”鮑春來一愣。和大多數人一樣,他也是以為俠女青雲地事兒是忘憂清樂道場為染指北城而一手策劃,所以在得知王一飛挑戰張曉瀾後的第一反應還是道場早就計劃好地連貫動作。而現在王一飛的回答顯然說明今天下午的事情完全是這幾位小朋友的自發行為,道場事先並不知情。

    “怎麼會!要是告訴了李老師,飛飛下午就出不來啦!”朱慧妍非常得意地大聲叫道。

    通常而言,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在不上學的時候王一飛大多會留在道場跟著高級班或是沖段班的學員一起學棋,特別是在出了彩棋事件後,沈懷運對飛飛的情況盯得更緊,如果不是朱慧妍腦筋夠活,以學校下午還有活動為借口帶王一飛混出道場,只怕他現在還在道場呆著呢。

    “噢,原來是這樣,呵呵,那就難怪了。不過飛飛你也不要怕,李老師就算當面批你,其實心里不定樂成什麼樣呢。”鮑春來釋然而笑。

    “是嗎?鮑叔叔,您怎麼知道的?”王一飛半信半疑的問道。

    “呵,我當然知道了。將心比心,我也是下棋,教棋的,李老師也是一樣,所以,他的心情我當然可以理解啦。”鮑春來笑著安慰道。

    “不會的,李老師昨天還叫我不要鬧事,他肯定不會高興的。”王一飛還是不信。

    “飛飛,知道鮑叔叔年輕的時候,呵呵,當然,現在我也很年輕,總之,就是那個時候經常會做什麼夢嗎?”知道光這麼說是不會讓小孩子安心,鮑春來認真的向王一飛問道。

    “嗯,什麼夢?”晚上睡覺的時候王一飛倒是經常做夢,不過別人的夢他卻沒本事猜到。

    “呵,不怕你們笑話,就是一個人帶著一副棋具來到中國棋院的大門口坐下,然後在背後支起一根旗竿,上面用金線繡著斗大的七個大字敢饒天下英雄先”說到這里,鮑春來的眼中閃現出飛揚的神彩,似乎又回到了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糞土當年萬戶侯的年少輕狂歲月,心情牽引之下,連精神都清爽了許多

    “真的?鮑叔叔,您不會吧?那可是中國棋院呀!”不單是王一飛,旁邊坐著的三個人也同樣是大感驚訝。

    中國棋院是什麼地方?那是職業棋手的大本營,中國國內最頂尖的棋手都在這里,堵住中國棋院的大門挑戰本身就已經夠送安定醫院的級別,何況還要掛出“敢饒天下英雄先”的口號?這大概已經不能用瘋狂二字來形容吧?

    “呵呵,這還不止呢,在夢里,所有高手都成了我手下敗將,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接著一個,有初出茅廬的新銳,有久經沙場的老將,有年富力強的中堅,然而不論換誰上來,都沒有一個能撐到收完官子的時候,一時間風雲色變,聞者皆驚,數百位職業棋手,居然沒有一位敢再站出來接受挑戰。最後,中國棋院不得不臨時將正在斐濟島渡假的最後王牌,等級分排在第一的董銳九段派出應戰。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戰之後,我以微弱的半目優勢獲勝,然後起身而起,輕揮衣袖,一聲長嘯,飄然離去,只在背後留下一片驚嘆的呼聲和無數錯愕的眼神。”微微一笑,鮑春來接下來繼續說道。

    “哇 ,鮑大哥,太贊了!您這簡直就是劍神西門吹雪的圍棋版嘛!”小李挑起大拇指夸了起來,不為別的,單憑鮑春來這種想象力就值得喝一聲彩。

    “鮑叔叔,您連董銳都贏了?太了不起啦!”王一飛驚嘆地叫道。

    董銳是誰?當今中國職業棋壇首屈一指的頂級職業高手,名人,棋王,棋聖三項桂冠的擁有者,連續五年等級分第一位的保持者,以業余棋手的資格讓先還能取勝?這還真是只有夢中才可能會出現的情節。

    “哈哈,什麼了不起,做夢而已。要是真能做到那樣,我還會在棋社里教棋嗎?”鮑春來笑了起來。

    曾經年少愛追夢,一心只想往前飛,行遍千山和萬水,一路走來不能回。

    驀然回首情已遠,身不由已在天邊,才明白愛恨情仇,最傷最痛是後悔。

    年輕人誰不好作夢?誰又沒有年輕過?

    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起地球。

    給我一個機會,我會還你一個驚喜。

    這是只有年輕人才會擁有的豪氣,也是只有年輕人才能擁有的特權。

    然而可惜的是,既然是夢,早晚總來中會有清醒的一天。

    幼兒園的小朋友相信有聖誕老人可以叫做天真,過了二十歲還相信有那就是幼稚了。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5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張狂歲月
    “鮑叔叔,那您也象飛飛這樣到人家棋社門口挑戰嗎?”太多的道理也不懂,朱慧妍最關心的還是有沒有好听的故事。

    “呵,哪兒有那麼夸張。堵著門口挑戰對棋社來說是最嚴重的事情,沒仇沒怨,有幾個人會那麼激進。你當我是東瀛武士,到中國來宣傳武士道精神嗎?”鮑春來笑道。

    “啊,沒有呀,白讓我興奮了。”小姑娘有點失望。

    “呵,挑戰的事兒是沒有,不過以棋會友,跟各地高手交流的事情卻是沒少做。”小姑娘失望的眼神讓鮑春來的自尊有點受傷,為了挽回形象,他決定說點以前的逸事。

    “是嗎?鮑叔叔,您快說說呀?”果然,不僅是朱慧妍,其他幾個人的興趣也被吸引了起來。

    “呵,說起來時間過去的還真快,一晃就是好幾年了。

    上大學的時候因為課程不是很重,所以很多人都喜歡上了下棋,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學的棋。也許是小的時候曾經學過中國象棋,也許是記憶力比較強,也許是我對圍棋的投入比大多數人多,總之,在大三的時候我就成了成都師範大學內有數的高手,可以說打遍校園無對手。

    那個時候我的棋癮很大,每天不下幾盤棋就總感覺缺了點什麼似的。但無敵最寂寞,和校園里的人下棋已經覺得意思不大,于是就開始到處找高手下棋,一開始還只是在學校附近,後來範圍就變得越來越大,到後來只要听說哪里有高手就想方設法也得去跟人下一盤。這樣一來二去,慢慢的也就有了一點兒小名氣。

    所謂年少輕狂,連著贏了附近的業余高手以後,我的自信心極度膨脹,有了一種無敵的感覺,覺得自已根本就是下棋地天才,加以時日。肯定就會成為劉昌赫那樣業余出身的超一流高手。而周圍的那幫損友也是推波助瀾,總是稱贊我棋下的好,比職業的還要職業。師範大學能有我這樣的學生簡直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整天生活在這樣地氛圍里,人就是想不輕飄飄也難。到後來。我就已經不滿足于在大學周圍那點地方稱王稱霸,打算打出街區,沖出成都,走向全國,進軍世界。以劉昌赫為目標奮發向上,成為棋史留名的風雲人物。

    所以,就在那一年的冬天,趁著放寒假地機會,我和兩位同學相約游歷全國,遍訪高手。用自已的實力打出一片天空。如果真地下出了名堂,說不定會被破格批準成為職業棋手呢。”說起以前的事,鮑春來是不勝唏噓,感慨萬千。

    “後來呢?”王一飛好奇的問道。“呵,井底之蛙,夜郎自大,這兩個詞就是形容我當時的樣子。本以為憑自已的實力肯定能橫掃中國業余棋壇。成為業余棋界地天皇巨星。可誰想到還沒出四川省,這個宏偉的計劃便已宣告失敗。”鮑春來苦笑道。

    誰都喜歡五關。斬六將,沒人喜歡麥城,不過時間過去了這麼久,當初的糗事現在說出來也成了趣談。

    “啊?怎麼回事兒呢?是不是你爸媽不讓你到處跑?”朱慧妍尖聲叫了起來,她在為鮑春來沒能完成這麼有趣的計劃而遺憾。

    “不是的。我那時已經二十出頭,而且是住校學習,和現在的公主,少爺不同,那時住校生地自立能力可是非常強,父母根本不用管我作什麼。我之所以沒能繼續計劃的原因不是家庭的原因,不是因為資金的問題,完全是因為自已個人的問題。”鮑春來答道。

    “呵,你該不會是因為女朋友反對呀?”司機小李笑著猜道。

    “當然不是了。那個時候一門兒心思玩棋,哪有空去交女朋友。實際上,我是因為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才知道自已是幾斤幾兩,一頓能吃幾碗干飯。”鮑春來笑道。本質上他還是一個相當保守的人,哪象現在,初中里出現手拉手,肩並肩的事情也不稀奇,嗯,看飛飛現在地樣子,好象也是很有女人緣地樣子嘛。

    “鮑叔叔,您是說有人把您贏的很慘?”鮑春來在笑什麼王一飛哪兒猜得出來,他更關心地是有誰能把鮑春來贏得喪失信心的人是誰。

    “對。離開成都後,我們計劃的第一站是重慶,當時重慶名氣最大的業余高手叫楊志偉,他在市區開了一家叫做山城的棋社,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闖天下,打名氣,到了重慶,當然要找最有名的棋手去挑了。

    于是,我們一行三人到了山城棋社,點名要找楊士偉下棋”,鮑春來回憶道。

    “呀,那不和我們一樣,鮑叔叔,您剛才還說您沒有做過這種事兒呢!”朱慧妍叫了起來。

    “呵呵,當不一樣了,我們那次是好說好商量,只是要找楊志偉下棋,又不是逼著人必須要下,哪兒象你們那樣,把棋桌擺在人家門口,不出來應戰就贏到人家山窮水盡,傾家蕩產,跟黃世仁似的。”鮑春來笑道。大學生終究是大學生,雖然狂,但也沒狂到能做出堵著門口那麼霸道的事。

    “慧妍,別打岔,听鮑叔叔接著說。”王一飛急著听下邊的故事,推了一把朱慧妍不叫她再亂插嘴。

    “呵,接著說。我們點名找楊士偉下棋,沒想到那天楊士偉去上海參加什麼會,三天以後才會回來。

    本來我們還以為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沒想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初中生站出來,說自已是楊士偉的學生,既然我們是專程來找他師傅的,師傅不在,他這個當徒弟的就應該代勞。

    我們一想,反正來都已經來了,就這麼走也覺得有點不甘,所以就應了下來,和楊志偉的這個徒弟下一盤,也算是留個名號吧。

    沒想到,人家這個徒弟還真不是蓋的,我那兩個同學輪翻上陣,結果卻被人家殺得是稀里嘩啦,潰不成軍。

    我一看,好嘛,找人家師傅挑戰,結果連人家徒弟都贏不了,這不是笑話嗎?于是我親自出馬上陣,要把臉給找回來。

    沒想到,連贏兩盤以後,人家的底氣也長了起來,說我們的棋太臭,跟他下棋,讓兩個子還差不多。

    當時正是年少氣盛的年紀,哪里受得了這種氣,加上周圍的人起哄,于是就和他下起了二子棋。

    本來我以為憑自已的實力讓二子還不早早就把對手殺得丟盔棄甲,大輸特輸,可誰想到這個初中生的棋刁鑽古怪的很,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三繞兩繞就把我給繞糊涂了。不過就算這樣,下到收官的時候黑棋盤面還是略好一點,正常進行下去,大概能贏一目到兩目的樣子。

    然而樂極生悲,看到勝利在望,我一時心急就走錯了一個次序,本來應該是先點後扳,結果直接走了一路扳,平白落了一個後手,讓白棋搶到最後一個雙先四目的官子,最後一數,反而卻輸了一子。”看的出來,那盤棋的意義對鮑春來太過沉重,到了現在,說起當時的情況還是如數家珍,歷歷在目。

    “這樣就輸了?太可惜呀。”王一飛深有體會地嘆道,棋手的心情終究只有棋手明白,眼見到手的勝利在最後的關頭飛走,那種感覺簡直同玩彩票只差一位就中了特等獎沒什麼兩樣。

    “呵,是呀,是很可惜,不過並不是沒有好處,因為就是這一盤棋讓我知道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不是什麼天才,鬼才,以前之所以稱霸一方,不是因為自已有多強,而是因為對手太弱,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而我就是那只猴子,以為自已有多麼厲害,等踫到了真老虎,結果就成了人家口中的一道菜。”鮑春來自嘲的笑道。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夢想再怎麼美好,但終還是會被現實戳破,就象夕陽下照耀下的肥皂泡,漂亮固然漂亮,可惜也只能是一時的美麗。

    “鮑叔叔,您當時一定很難過吧?”小女孩兒動了惻隱之心,楮神中充滿了同情。

    “是呀,當時是真的很難過,有一種想把臉鑽到桌子底下的感覺。不過後來想通了也就好啦。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中國那麼大,能人異士實在是太多了,象當時我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被教訓,那還有什麼人該被教訓?!就算那天僥幸贏了那位初中生,以後踫到其他真正的高手還不是一樣會被修理的很慘。呵呵,現在想起來也確實蠻搞笑的,以不到業余四段的實力就想橫掃天下,成為業余棋壇的霸主,這還真不是一般的異想天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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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卻不見妳的身影<br /> 形影相弔卻不知如何是好<br /> 遠方的天空也會有著相同的夢嗎?<br /> 採擷起的回憶,能否化成真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