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作者:不語樓主(連載中)

琉璃雪 2009-5-17 10:47: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9 48649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33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游客
    “哇 ,好熱鬧呀!”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在緩緩移動,車內三個小孩兒透過車窗看到外邊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立刻興奮地叫了起來。

    “呵,當然熱鬧啦。錦里又稱錦官城,晉常璩《華陽國志.蜀志》州奪郡文學為州學郡更于夷里橋南岸道東邊起起文學有女牆其道西城故錦宮也。錦工織錦濯其中則鮮明他江則不好故命曰錦里也。後即以錦里為成都之代稱。

    錦里由武侯祠博物館恢復修建,現在是成都市著名步行商業街,屬于清末民初建築風格的仿古建築,布局嚴謹有序,酒吧娛樂區、四川餐飲名小吃區、府第客棧區、特色旅游工藝品展銷區錯落有致。在二零零四年十月三十一日以三國文化節的名義剪彩開市,二零零五年被評選為“全國十大城市商業步行街”之一,與北京王府井、武漢江漢路、重慶解放碑、天津和平路等老牌知名街市齊名,號稱“西蜀第一街”,被譽為“成都版清明上河圖”。你們說這能不熱鬧嗎?”

    司機駕駛座上坐著的是一位身體已經微微有點發福的中年人,見幾個小孩子笑的開心便開口介紹道。

    “呵呵,楊經理,還真虧有您這麼一位成都通,不然這種事情我們還真不知道。”副駕駛座上的年輕人笑道。

    “談不上,談不上,不過是在這里多住了幾年,離通字還著的很遠呢。”姓楊的經理笑著謙虛說道。

    “百忙之中還麻煩您陪我們真是不好意思。真的不耽誤您工作嗎?”年輕人感謝道。

    “呵,只要做,工作總會是有的。小李,你也不要介意。我也是托你們的福才有借口不用呆在辦公室去處理那些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工作。其實每天忙來忙去,偶爾閑下心來陪著小孩子到處轉轉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古人有講,偷得浮生半日閑。現在我也不過是效仿古人罷了。”楊經理笑道。

    楊經理,姓楊名晨光,中天集團成都分公司的總經理,三位小朋友是王一飛,朱慧妍,陳道地,至于那位年輕人,當然是司機兼保鏢的小李了。

    朱慧妍。陳道的的老爸是中天集團的一號人物和二號人物,這樣重量級人物的兒女到成都來游玩。身為下屬的楊經理怎麼可能不盡心照顧?不放心手下人的安排,他決定親自出馬來當導游。一定要讓兩位老總地千金,少爺玩的開開心心,滿意而歸。

    所以,在得知幾人此行地目標是錦里棋社之後,並非棋迷的他把手頭工作都推到一旁,自告奮勇地開車帶著幾人來到錦里,在他想來。幾個小孩子在成都僅僅是呆一兩天,花費這點時間去討兩位老總地歡心是很有價值的。

    “那倒也是。對了。錦里的名字我也听朋友講過,不過是只聞其名,不見其形,不知道和其他地方的人造景觀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小李好奇的問道。

    “呵,全國各地比較有名的人造景觀我差不多都去過,大多數人造景觀都是舊瓶裝新酒,外觀建築是古時地風格,里面卻全是現代化的設施,那種感覺就好象讓一個老外穿著中式地禮服。不能說不好。只是覺得別扭。

    而錦里的情況則完全不同,它是草根的。本土的,家常的。商店里賣的是筷子、茶葉、燈籠、蠶絲被和土特產。餐廳里的美食是張飛牛肉、三大炮、肥腸粉,一箸一杯都是沖著味道去的,不花俏,沒有噱頭,講究的是實惠。還有手藝人地玩藝兒,捏個泥人,轉個糖畫兒,買張剪紙,都是包含童趣地東西,懷舊也是懷念童年淳樸的快樂。一條街色彩繽紛地花燈和幌子,是大俗,圖的是個熱鬧。而街上最吸抓眼球的,還是那些讓人熱烈思慕的成都粉子。她們在酒吧里嗑瓜子和打牌,喝著外國酒,說的還是綿軟成都話。

    成都的人就這樣嬉鬧著松弛地在錦里閑逛,懷舊的人情感有了出口,愛吃的人滿足了口腹之欲,大家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得,逍遙愜意的很。”

    無怪乎敢親自來擔任導游,楊經理肚子里裝著的東西還真不少,一條條娓娓道來,條條清楚,道道有理,不愧是管著幾百號人的地區分公司經理,隨便說說都跟作報告似的。

    “呀,楊叔叔,您知道的事情可真多。”王一飛羨慕的稱贊道,這一路走來,一邊和各地的業余高手討棋藝,一邊順路游覽著祖國的大好河山,體會著各處的風土人情,提高的不僅是他的棋藝,還有他的眼界,正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他現在更覺得自已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去學習、領悟。

    “呵呵,我這也是被逼的。想要把一家以店面銷售為主業的企業經營好,就需要對當地居民的生活習慣,消費心理,娛樂愛好等等方面進行深入了解,這樣才能針對顧客群體的需要制訂相應的銷售計劃,銷售產品,如此企業的業務才能蒸蒸日上,永遠立于不敗之地。”三句話不離本行,講著講著,楊經理不自覺的便把話頭引到企業管理上去了。

    “被逼的?不會吧?楊叔叔,在成都您不是最大嗎?誰能逼到您呀?”朱慧妍非常不解的問道。

    “呵呵,慧妍,你還小,這種事情說了大概你也不會明白。人的能力越大,職務越高,那麼他身上所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大。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真正的隨心所欲,除非他永遠生活在自已的夢里。”楊經理笑道。

    “職務越高,責任也就越大,那為什麼還有很多人想當官呢?”陳道的也奇怪的問道。

    “因為官越大,權力也就越大,能做的事情也就越多呀。”楊經理笑道。小孩子就是天真,大概也只有他們才會問這種誰都知道答案的問題吧?

    “楊叔叔,那您說到底當官好還是不當官好呢?”王一飛迷惑地問道︰當了官可以做的事情更多,可當了官身上也會多很多普通人不會有的責任,這還真是個難題。

    “呵呵,你這個小朋友想的還挺多的。怎麼說呢?”楊經理笑了起來,都說小孩子是十萬個為什麼,踫到什麼始好奇怪,都好問,想讓他們明白一件事還真不容易。

    “嗯,這樣吧,我打一個比方,有一個人銷售涼鞋的人到非洲去推銷涼鞋,一下飛機,他就給公司打電話,說來非洲推銷涼鞋是一個錯誤,因為這里的人根本就不穿鞋,涼鞋是不會有銷路的。後來,又有一個銷售涼鞋的人來到非洲,下飛機後同樣也馬上給公司打了個電話,而他所說的是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市場,因為這里根本沒有人穿鞋。小朋友,你們能明白這個故事的意思嗎?”想了一會,楊經理決定還是用自已最擅長的銷售來進行解說。

    “嗯,不明白。”陳道的頭搖的很干脆,這個動作對他而言是太習慣了,朱慧妍雖然努力想了了想,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只有王一飛還一直在動著腦筋,琢磨著楊經理的意圖。

    “呵,飛飛,想一想,下棋的時候如果踫到特別復雜,難以決定的局面時你會怎麼辦?”小李笑著提醒道,雖然他的棋藝水平遠遠比不上王一飛,不過說到人生閱歷,王一飛就遠遠不比上他了。

    “很簡單,就是想想自已如果是對手的話該怎麼下,只要明白對手會怎麼下,自然就就知道自已該怎麼下啦?啊,我明白了,楊叔叔,您的意思是不是說站在不同的位置就看同一件事情,就會有不同的感覺?”觸類旁通,王一飛豁然明朗。

    “哈哈,小朋友,真聰明。不錯,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非洲人同樣是不穿鞋,對某些人來說是機遇,對某些人而言則是毫無價值,能單純的說他們兩個人的理解誰對誰錯嗎?顯然不能,因為面對一個未知的結果,誰也不敢保證自已的想法就是對的。前一個人判斷非洲沒有市場,他就會到別處繼續尋找,也許找得到一個更大的市場,也許什麼也沒找到;後一個人認為非洲有市場,他就會在這里投入,也許成功開拓了這個市場,也許踫得頭破血流,一腦門子的大包,誰是對的?誰是錯的?只能是結果論了。

    當官是好是壞本身並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只能說對有些人是適合的,對有些人則是不適合的。有的人喜歡壓力,有人的喜歡自在,有的人習慣于被眾人所注目,有的人則習慣于默默無聞的生活。

    所以說小朋友,以後你要是踫到這種問題也不必煩惱,多從幾個方面看看,然後再想想那是不是自已想要的結果,答案自然也就有了。”繞了一大圈,楊經理終于得出了結論。

    “噢要多從幾個地方想問題,嗯,我明白了。謝謝楊叔叔。”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還是假明白了,王一飛認真地點頭說道。

    “呵呵,你還真是很聰明。好啦。前邊一拐彎就是停車場子,到那下了車,咱們就可以逛錦里啦。”笑著夸獎了一句,楊經理大宣布道。

    “歐!”三個小孩子一起大聲歡呼。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33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意外的路遇
    錦里是全國十大商業步行街之一,顧名思意,既然被稱為步行街,那麼自然就只能拿腳走,就連兩個 轆的自行車都得在地上推著,更何況四個 轆的小轎車呢?

    所以遠遠的楊經理便把車停在旁邊,倒不是他不想停得近點兒,奈何來這里逛街的人實在是太多,停車場雖大也經不起車多,能不費周章便找到一個車位已經算夠運氣的了。

    “哇,好多人呀!”跳下車來,朱慧妍夸張地大聲叫道,剛才在車上就已經覺得人很多,現在下了車感覺就更多了。

    “呵呵,是呀,快到年關,去別處打工回來過年的人差不多也回來了,回來以後,有幾個人不想陪著家人、朋友逛逛錦里呢?”楊經理笑著答道。

    “嘿嘿,人越多越好玩兒!飛飛,到底,咱們比賽,看誰先跑到大門口好不好?”小孩兒心性,不怕人多,就怕不熱鬧,朱慧妍躍躍欲試的提議道。

    “好呀,比就比,誰怕誰!”王一飛不甘示弱地應叫道。

    “啊?!又要跑?咱們不比這個好不好?”陳道的听了咧起了嘴,以他的體型和運動神經,比比舉重或者推鉛球當然不是問題,但跑步嘛?不用比也能知道結果。

    “不好!不比這個還比什麼?難道還要比誰更能吃嗎?快點做準備,我要喊口號啦!”興致來了哪兒那麼容易就放棄。朱慧妍大聲吩咐道。

    “比誰更能吃也很好呀。我可以一個人跟你們兩個比。”陳道地嘴里不滿地嘟囔著,不過不敢不听朱慧妍地話,只有彎起腰,撅著屁股做好起跑的準備。

    “你們不要亂跑,人這麼多。小心跑丟了。”小李見狀連忙提醒道。

    “哎呀,小李叔叔,安啦,跑不丟呀。再說了,要是跑丟了就去錦里棋社集合,那里不是很有名。問誰都能找到嗎?是不是,楊叔叔?”朱慧妍向楊經理求助道。

    “呵,那倒也是。”楊經理笑道。朱慧妍,陳道的身上都帶著手機,只不過是一條街,就算跑丟了,一個電話很快也就能找到。

    “嘻嘻,飛飛,道的,我開始數啦︰一、二、三。跑!”有了楊經理的支持,三個小孩子地興頭更高。數了三個數後,三個小孩子一起撒腳就跑,王一飛在前,朱慧妍在中,陳道的最後,三個人又是叫,又是笑,玩得好不開心。

    “呵呵,小孩子。活力真是充沛。要是讓我這樣跑。用不了三十米心髒大概就得罷工了。”楊經理望著在人群中忽隱忽現的三個小孩兒背影感慨地笑道。

    “呵,是呀。楊經理。看您身體發福,是該適當鍛煉一下了。其實時間也不用很多,每天早晨只要堅持花十幾分鐘繞著樓慢跑幾圈也會有很大的好處。”小李笑道,在他看來,太過舒適的生活條件只會讓人的身體機能退化,所以,與其相信那些補品藥物,把錢花在醫院診所,還不如因地置宜進行適度鍛煉有益地多。

    “哈哈,我也想呀,可惜,身不由已呀。你不做生意不知道,象我們這樣的人每天應酬都多得數不過來,有時到了深夜兩三點鐘得陪著客戶玩樂,堅持鍛練,呵呵,對我們來說只能是奢望了。”楊經理自嘲的笑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這個道理並不是只有在江湖才能適用。

    “沖啊!”小孩子瘋起來可是什麼都不管,什麼也不顧,街道上的游人雖多,但在三個小朋友眼里只是玩障礙賽跑的道具。

    在這樣的比賽中,身材較瘦的參賽者自然佔有優勢,左沖右閃,王一飛和朱慧妍的速度並沒有因道路上有很多游人而降低多少,反觀陳道的,比常人寬出一半的身體在快速地奔跑中越飛顯得笨拙,加上肉厚體沉,沒跑多遠便已經開始呼哧帶喘。

    “等等,飛飛,妍妍,你們別跑那麼快,我跑不動啦!”陳道的開始大聲投降。

    “快點跑,到底,加油,就要到啦!”前邊兩個小朋友玩地正歡,哪肯停下來等著小胖子慢慢磨蹭過來。

    “呼,呼,你們說的倒真輕松!”陳道的喘著粗氣哼道。

    其他兩位小朋友都不肯停下來,沒有辦法,陳道的也只好繼續喘著粗氣向前沖。

    街道上,一個大約六十左右的小老頭正面向前走著,一手拎著一個大箱包,肩上還挎著一個背包,光頭沒戴帽子,滿頭的花白頭發,也許是走著走著感覺累了,于是便把左手提著的大箱包放在地上,看意思是想先緩緩勁再繼續趕路。

    “哎喲!”如果是王一飛或者是朱慧妍,這樣的突然情況或許算不了什麼,動作靈活的他們扭一下腰,向旁邊跨一步大概就可以躲過去了,但可惜地是,面對這種情況地不是王一飛,也不是朱慧妍,而是以七歲低齡體重卻能和成年人比肩的陳道地,三尺多的腰圍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靈活動作,所以,本來出不了意外的意外最終還是變成了意外。

    驚叫一聲,陳道的撲在了那個大箱包上,然後在周圍行人的目光中連同箱包一起倒在了地上。

    “哎,小朋友,小心呀!摔著了沒有?”小老頭見狀連忙放下手里的另一個箱包趕過來關切地問道。

    “呃,沒有。”活動了活動胳膊腿,沒有感到不妥的地方,這一方面要歸功于那個大箱包的作用,別一方面恐怕就要師功于他那身圓滾滾的肥肉了。

    “到底,你怎麼這麼笨呀!”听到後邊陳道的的叫聲,前邊跑著的兩個小孩子也轉了回來,見小胖子正在小老頭的攙扶下笨拙地站起,不必問剛才發生了什麼大概也都明白,朱慧妍大聲嗔怪道。

    “我也不想的嘛。”拍著身上的塵土,陳道的委屈的答道,當眾出丑,還要被小朋友責怪,他覺得自已今天實在是太倒霉了。

    朱慧妍和陳道的那里爭辯,王一飛則從地上把翻倒的箱包扶了起來。

    “老爺爺,您的箱子。”王一飛向小老頭說道。

    “呵,還是你懂戍。”小老頭接過箱子笑著夸獎道。

    “老爺爺,對不起,道的有沒有撞著您?”影響到別人要道歉,王一飛這個還是懂的。

    “呵,沒有。他只是撞著了箱子,沒有踫到了,爺爺沒戍。不過你們這樣亂跑可不好,怎麼說這里是步行街,撞壞了東西不打緊,要是受了傷怎麼辦?”小老頭和藹地笑著說道。

    “嗯,老爺爺,我們知道了,我們不再亂跑了。道的,快向老爺爺道歉。”王一飛轉過頭來向陳道的提醒道。“是,老爺爺,對不起。”三個小孩子中,平時都是朱慧妍拿主意,但當王一飛要做什麼的時候,朱慧妍肯定是全力支持,所以,陳道的空有一副壯碩的體格,卻是一個听呵的命,難為他還樂此不疲。

    “呵呵,沒關系,沒關系,真乖。對了,小朋友,你的名字叫道的?”東西也沒摔壞,人也沒有受傷,小老頭自然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听王一飛一直叫這個圓滾滾的小胖子道的,于是頗為好奇的問道。

    “是呀,我姓陳,叫道的。我爸說那是日本一位圍棋大師的名字。”陳道的大聲答道。

    “對,沒錯,沒錯。看來你爸爸喜歡下棋,所以希望你長大也能成為道的那樣的圍棋大師。”小老頭連連點頭,含笑說道。

    “老爺爺,您可真厲害,一下就猜出我老爸的想法啦!”陳道的得意地叫道。

    “呵呵,對日本圍棋史稍微有點兒了解的人都會知道道的的大名,這有什麼可厲害的。怎麼樣,有那麼一位望子成龍的老爸,你的圍棋下的一定很不錯吧?”小老頭笑著問道。

    “切,什麼不錯呀,他的水平和我差不多,認真下,飛飛能讓他四五個子呢。”剛才一直插不上嘴,朱慧妍現在總算找到說話的機會了。“讓四五個子?呵,這水平差距可是很大了。誰是飛飛?是你嗎?”小老頭先是一愣,後又釋然而笑,他又不知道陳道的的水平如何,假如只是十幾二十幾級的水平,被人家讓四子五子也很正常。

    “嗯,是我。”王一飛點頭答道。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33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同路人
    “哦,真的是你?呵呵,不錯,不錯,眼楮大大,鼻子直直,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人。”小老頭笑著夸獎道。不管怎麼說,鐵桿棋迷的兒子棋下的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兒去,能讓動這樣一位棋迷的兒子四五個子,這位叫做飛飛的小孩子棋下的肯定不會太差。

    “嘿嘿。”王一飛不好意思地笑著。小老頭慈眉善目,說起話來也非常和善,那樣子和忘憂清樂道場小賣部的張大爺倒有幾分相似,讓人覺得非常好相處。

    “叮叮咚,叮叮咚”,一陣電子音樂的聲音忽然響起,聲音不是很大,也就是三個小孩子的耳朵夠靈,要不然在周圍嘈雜的人聲干擾下還真不容易分清。

    “這是什麼聲音呀?”三個小朋友四下張望著問道。

    “到底,是不是你的手機在響呀?”聲音的來源很近,感覺最多超不過兩米,王一飛向陳道的問道。

    “不是我的。我的手機鈴聲用的是機器貓。”從衣服口袋里掏出自已的手機,陳道的搖頭答道。

    “也不是我的,我的手機鈴聲是櫻桃小丸子,都什麼年代了,誰會用這種音樂呀!”朱慧妍也同樣搖頭答道,的確,現在的手機先進到可以拿來看電影,上網打游戲,象他們這樣的小孩子又怎麼會喜歡用這種單調的電子音東當鈴聲呢?

    “不是你地。也不是你的,老爺爺。是您地手機響了吧?”排除法,不是兩位小伙伴的手機,自已又沒有手機,那麼剩下的也就是這位老爺爺的了。

    “手機?,噢!對了對了,呵呵。瞧我這記性。”被王一飛提醒,小老頭這才回過味兒來,連忙放下右手的旅行箱打開,果然,在幾件衣服的上邊有一部頗有些年頭地黑色諾基亞手機面板上的指示燈在不停閃爍。

    把手機拿起,小老頭按下了接听鍵。

    “喂,誰呀?”小老頭問道。

    “我是嘯雲呀。老爺子,我說您到底是跑哪兒去了。我和嫂子都快把整個機場翻了一遍。就差跑到飛機跑道上去找您啦!”電話里傳來焦急的聲音,當然。只有小老頭才听得到。

    “呵,我現在都快進錦里一條街的大門啦,你們就別在那里瞎找。快回來吧。”小老頭笑著答道。

    “嘿,老爺子,您可真行,我跟嫂子在機場差點兒沒給急死,您倒好,一個人悠悠然自已回家去了!”電話那邊的人抱怨道。

    “呵呵,我在機場等了一刻多鐘,一直也沒等到你們來接,後來一想反正又不是不認識路。所以就直接過來了。”小老頭笑道。

    “咳。全是堵車給鬧的。今天出來的時間本來挺早,誰知道偏偏趕上一輛大貨車把一輛桑塔納給撞了。幾十輛車擠在一塊兒連動都動不了,結果趕到機場時比原來計劃的晚了半個多小時。不過老爺子,等不到我您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呀?您只要給我哥去個電話,他自然就會跟我們聯系了。還有,您怎麼不接電話呢?在機場沒找到您,我少說打了十多通電話,可是光听見手機鈴聲響就是沒有人接,這是怎麼回戍呀?”電話那邊問道。

    “是嗎?呵,還不都是鶴齡給搞地。他說飛機上不許打電話,就把電話定成自動開機,說等飛機到了地方以後自已會開。我一想反正飛機上也用不著,就把手機放在箱子里,沒想到人上了年紀耳背,什麼也沒听見。要不是恰好有幾個小朋友在旁邊,大概現在還不知道你在打電話呢。”小老頭想了想後這才恍然大悟。

    “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您。好啦,好在是虛驚一場。你既然已經到了就先去棋社吧,我哥正在家里等著您呢。我先去找嫂子,等會兒這和嫂子回去了。”電話那邊的人答道。

    “呵,好,早點回來,路上小心點兒。”小老頭笑著答道,隨後把手機掛斷。

    “老爺爺,您是到這里探親戚地呀?”雖然沒有听到電話那邊的聲音,不過小老頭這邊的話王一飛听得是清清楚楚。

    “是呀。我女兒女婿就住在這里,七八年沒來回來看看,這里地變化還真是很大呀。”小老頭收好手機後答道,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七八年的時間,能被改變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象這種繁華場所,不要說七八年,就是一兩年不見就可能變個新模樣。

    “那麼長時間沒來,您還找得到家嗎?”陳道的擔心地問道。

    “呵,有什麼找不著的,鼻子底下有張嘴,找不著,還不會問嗎?”小老頭笑道。這幾個小孩子真是有意思,小小年紀,喜歡管的事還真不少。

    “老爺爺,那我們幫您一起找吧。反正我們也要找人,順路的。”朱慧妍提議道。

    “哦?呵呵,這麼巧?你們都是從北京來的吧?”三個小孩子都是道地的北京口音,小老頭耳力雖不是很好,不過這種問題還是分得出來地。

    “是呀。老爺爺,听口音您也是從北京來地吧?”小老頭的口音也是北京腔,王一飛問道。

    “呵,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我祖籍成都,十五歲到了北京,後來安家置業,這一住就是四十多年,家鄉話差不多全忘光嘍。”小老頭兒慨然答道。

    “噢,原來您是本地人呀。嘿嘿,真沒看出來。”三個小朋友都很意外。

    “呵呵,是呀。對了,你們地父母呢?”小老頭笑著問道︰看這三個小朋友的樣子象是來錦里游玩兒的,按道理身邊應該有大人照顧。

    “嘻嘻,他們都在北京呢。陪我們來的是小李叔叔還有楊叔叔,他們走的慢,我們走的快,所以就先跑上來啦。”朱慧妍快言快語的答道。

    “呃?他們到也真放心,就不怕跟你們走散嗎?”見幾個小孩子幼稚十足,而且又不是本地人,小老頭擔心的問道。

    “呵,不怕。我們約好了,一會都到錦里棋社會合,再說,我和到底都有手機,找不著我們打個電話就行啦!”朱慧妍揚了揚手機笑道,她可不是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耳朵可是靈的很,絕不會出現那種人家打了十幾通電話,自已卻什麼也沒查覺的情況。

    “錦里棋社?呵,你們還真會找會合的地方,走吧,咱們順路,我帶你們到棋社去。”原來這幾個小孩子此時的目的地也是錦里棋社,一方面的確順路,一方面也是擔心三個小孩子在街上跑來跑去很不安全,小老頭聞言笑著說道……

    “好呀。老爺爺,包讓我們拿著吧。”有人帶路省去了問路的麻煩,三個小朋友當然是非常樂意,既然人家幫了自已,自已就也應該幫著人家,見小老頭拿著的兩個箱包很大,王一飛自告奮勇地要幫人家拿行李。

    “呵,不用了,還是讓爺爺自已拿吧。箱子很重,你拿不動的。”小老頭笑著說道。

    “老爺爺,您可不要小瞧我,我天天早晨都和春生哥哥鍛煉身體,可有勁兒呢。”小孩子好逞能,小老頭越是不讓,王一飛越是要表現表現,兩只手拎住一個箱包,別說,還真拎了起來。

    “嘿嘿,老爺爺,我沒說大話吧,您看,一點兒也不沉。”炫耀地晃著箱子,王一飛滿臉是得意的神情。

    “呵呵,厲害,厲害,看你人小小的,力氣還真挺大的。”看著王一飛好強的樣子,小老頭心里感到非常有趣。

    “老爺爺,您看我,我的力氣比飛飛大多了呢!”旁邊的陳道的見小老頭一個勁兒夸獎王一飛,于是也把另一只箱包拎起,所謂身大力不虧,他本來年紀就比王一飛大半歲,再加上體重比王一飛至少多了三四十斤,力氣自然也要大了許多。

    “呵呵,你也很厲害,你們倆的力氣都不小。”小老頭開心的笑道,小孩子嘛,就應該這樣充滿活力和干勁兒。

    “飛飛,咱們比比誰第一個到大門口怎麼樣?”說到比力氣,陳道的可是很有自信,晃晃手里的箱包,小胖子向王一飛挑戰道。

    “比就比,誰怕誰呀!”王一飛怎麼會怕這個,馬上大聲應戰。

    “好耶!我來當裁判,注意,一,二,三,出發!”這種游戲怎麼可能少得了朱慧妍,出發的口令喊出,兩個小孩子在前邊拎著大大的箱包晃晃悠悠地向錦里的正門急走,後邊是一個笑呵呵的小老頭還有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兒在緊緊跟著。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34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只聞其名
    一老三小,四個人叫叫鬧鬧地跑向錦里的正門,不要看陳道的個子大,力氣大,但說到耐力卻比不過王一飛,一開始還跑在前邊,但跑著跑著,一開始的那股沖勁用完後王一飛便慢慢的趕了上來。

    “飛飛,加油,飛飛,加油!”,朱慧妍跑在兩個人前邊是又叫又跳。

    “妍妍,不公平,你怎麼光給飛飛加油!”陳道的不滿地大聲抗議著。

    “嘻嘻,你現在跑在前邊,當然要給飛飛加油啦!飛飛,加油!”,朱慧妍做個鬼臉,繼續大聲為王一飛打著氣。

    “呵呵,她不給你加油,我給你加油,道的,加油,道的,加油!”也許是被小孩子的活潑所感染,小老頭也變得頑皮起來。

    沒過多長時間,幾個人便跑到了錦里門口,比拼的最後結果是兩個小孩子幾乎同時到達。

    “呼,飛飛你你可真能跑!”把箱子放在一邊,陳道的彎著腰,雙手扶著膝蓋喘著粗氣說道,這樣的運動量對他來說實在是大了一些。

    “呼,嘿嘿,當然了在道場的時候每天早晨都要跑一千米呢!”王一飛也是累得不善,不過他的體質要比陳道的好的多,所以看上去還比較正常冒出了汗,小老頭從口袋里取出手帕遞過去︰成都的冬天雖比不了北方地寒冷,但氣溫也絕談不上高,出了汗如果不注意,搞不好就會感冒的。

    “哎喲,可真累壞了我了。”也管不了那麼多,陳道的一屁股坐在路旁一家小店的台階上,胖人體虛,同樣是激烈運動。王一飛停下來歇口氣就緩了過來,而他卻無法辦到。

    “哎,地下涼。累的話就到里邊歇會兒,爺爺請你們吃抄手好不好?”小老頭怕小孩子著了涼氣,抬頭一看,見陳道的正好是坐在一家抄手店前,于是靈機一動提議道。

    “好呀,好呀!”一听說有東西可吃,陳道的身上的疲勞瞬間消失不見。

    “抄手?老爺爺。什麼叫抄手呀?”朱慧妍好奇的問道,這個名字她還是第一次听到。

    “呵,抄手呀。你們肯定都知過,就是北方的餛飩,到了廣東也叫包面,雲吞。”小老頭笑著答道。

    “原來是餛飩呀?”朱慧妍听了有點兒失望︰餛飩這種類小吃,無論南北東西全都有。她家里經常拿這個當早點。

    “呵,怎麼,听說是餛飩失望了?”小姑娘地表情沒有瞞過小老頭兒眼楮嗎,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餛飩雖然都是餛飩,但此餛飩非彼餛飩,龍抄手可是成都著名小吃,全國都有名,皮薄、餡嫩、湯鮮。抄手皮用的是特級面粉加少許配料。細搓慢揉。 制成“薄如紙、細如綢”的半透明狀。肉餡細嫩滑爽,香醇可口。龍抄手的原湯是用雞、鴨和豬身上幾個部位肉。經猛炖慢煨而成。原湯又白、又濃、又香,和你們在北京吃的那種餛飩完全是兩種概念。”小老頭不愧是祖籍成都,雖然家鄉話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說起家鄉的風味兒小吃卻是如數家珍。

    “是嗎?嘻,那倒要好好試試。”听小老頭說的津津有味,三個小朋友的口水都快被勾了出來,一聲喊叫,三個人拎著箱子爭先恐後地沖進了抄手店。

    因為現在這個時間是早點已過,午餐未到,所以抄手店里的客人並不是很多,找了一張比較清靜地桌子坐下,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過來。

    “老先生,想吃點兒什麼?”服務員問道。

    “呵,四碗原湯抄手,再來兩三個小菜,你就幫忙拿主意好了。只要別太辣就行,幾個小孩子是北方人,吃不了太辣的。”小老頭笑著說道。

    “好,沒問題。保您滿意。”服務員記下菜單後離開。

    為保證食品的品質和味道,龍抄手地制作向來是現煮現作,剛剛下完單離東西送上來還需要一段時間,閑著沒戍,幾個小朋友東張西望,好奇地觀察著這風格獨具的小吃店。

    “你們是第一次來成都嗎?”小老頭問道。

    “是呀。”朱慧妍搶著答道。

    “呵,他叫飛飛,他叫陳道的,你叫什麼名字呢?”小老頭笑著問道。

    “我叫朱慧妍,別人都叫我妍妍。”朱慧妍大聲答道。

    “呵,不錯,不錯,慧是聰慧,妍是美麗,又聰明又美麗,名字很好。”小老頭笑道。

    “嘻嘻,當然啦,這是我爸爸去雍和宮請人專門給起的呢!”朱慧妍得意的叫道,同時轉過臉來向陳道地炫耀著,在她看來,她的名字要遠比陳道的有品味地多。

    “美什麼呀!我老爸說過,咱們三個人的名字里只有飛飛的才有霸氣!”陳道的不服氣地說道。自已的名字的確沒什麼文采,所以他也只能拿王一飛的名字來找平衡。

    “哈,我是女孩子,起名字要霸氣干嘛?!”朱慧妍笑道,陳道的向來是她打擊的主要對象,至于王一飛,她可從來不覺得比不過有什麼不好意思地。

    “哼,說不要霸氣,平時那麼霸道干嘛。”陳道地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杏眼圓瞪,朱慧妍厲聲追問,她的耳朵好用地很,陳道的的聲音再低她也听得見。

    “嘿嘿,看,不裝了吧?餡了吧!”朱慧妍此時的樣子正好證明了陳道的的結論,小胖子得意地笑道。

    “你!找打!”被陳道的激得現出了原形,小姑娘也不再繼續裝淑女,揚起小拳頭就要打小胖子。

    “呵呵,別鬧,別鬧,小心別踫著了。”小老頭見狀笑著把小姑娘攔住,陳道的則躲在小老頭的背後得意地做起了鬼臉。

    “哼,別美,等會兒要你好看!”被小老頭攔著,朱慧妍揮了兩下沒有打到小胖子,只好狠狠地盯了陳道的一眼,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呵呵,好啦,不要鬧了。對啦,光知道你叫飛飛,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呢。”把兩個小孩子哄回座位,小老頭笑著向王一飛問道。

    “噢,他呀,他姓王,叫王一飛。”沒等王一飛回話,朱慧妍先搶了過去。

    “呃?你就是王一飛?”听到朱慧妍的答話,小老頭先是一愣,然後重新上下打量起來王一飛,眼神也變得充滿了驚訝。

    “是呀,我就是王一飛。”王一飛點頭確認道。

    “呵呵,沒想到,還真是沒想到。”打量半晌,小老頭笑著搖了搖頭。

    “老爺爺,您什麼沒想到呀?”陳道的好奇的問道,從小老頭的口氣和神情上來看,他顯然是听說過王一飛的名字。

    “呵呵,飛飛,我問你,前年國慶的時候你是不是到勞動人民文化宮玩著?”沒有急著回陳道的的話,小老頭笑呵呵地向王一飛問道。

    “是呀。咦,老爺爺,您怎麼知道的呀?”王一飛奇怪的反問道。他可以肯定,以前他絕對沒有見過這位小老頭。

    “呵呵,在勞動人民文化宮,你是不是下棋來著?”小老頭還是笑眯眯的問道。

    “是呀。那天有人在茶園里擺擂台,我就跟爸爸一起上去玩著呀。”一年多前的事情王一飛腦中還是有印象的。

    “哈哈,那就對了,你就是那個王一飛。呵呵,我听小黃提起過你,說你的棋感極好,有些地方甚至連他都沒你反應快,我還說什麼時候也見識一囂,沒想到在北京的時候沒踫到,倒在這里踫上了。”小老頭哈哈笑了起來。

    “小黃?是誰呀?”那天光顧著玩棋,王一飛並不知道和自已下棋的是誰,被小老頭這樣一問,他也糊涂上了。

    “我說是誰大概你也對不上號。呵呵,難怪你能讓陳道的四五個子。”小老頭釋然笑道︰前年國慶時黃家貞說這個小男孩至少有業余二三段的實力,經過一年多的學習提高達到業余四五段的水平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業余四五段的棋力在七八歲的小孩子中完全可以稱王稱霸,這種情況雖不多,但也絕不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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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意外收獲
    小吃很快送了上來,薄如紙、細如綢的面皮呈半透明狀,用雞、鴨和豬肉經猛炖慢煨而成的原湯又白、又濃、又香,不要說放到嘴里,光是用眼楮看看,用鼻子聞聞都能讓人饞出口水,果然和北京常見的那種餛飩不是一種等級的東西,與其說是小吃,倒不如說是藝術品更為恰當。

    “哇,真香!”小孩子對好吃東西的反應向來是最直接也是最真實,聞到湯碗中飄出的香味連眼楮比平時都瞪得大了幾分。

    “呵,覺得好吃就吃呀,爺爺請客,管你們吃到飽。”小老頭兒笑道。上了年紀的人對小孩子大多有一種難以用言語表述的好感,看到小孩子們開心的樣子,他心里也感覺很高興。

    “嘿嘿,謝謝爺爺!”難以抗拒美食的誘惑,三個小孩子道了聲謝便開始了狼吞虎咽,沒用多長時間便把幾碗抄手吃得干干淨淨,不僅如此,連碗里的湯水也都是喝得一滴不剩,干淨的簡直可以當鏡子來用。

    “呵,好吃不好吃?”小老頭笑眯眯的問道。

    “好吃,又滑又嫩,太好吃啦!”三個小孩子異口同聲的答道,陳道的還夸張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顯然,這個小動作表明他絕沒有說謊。

    “呵呵,好吃那就多吃點兒。服務員!”小老頭笑著招手把小吃店的服務員叫了過來︰一碗抄手不過幾塊錢,價廉物美,實惠經濟,不要說三個小朋友,就算是三十個小朋友他也請得起。

    “老先生,還想點點兒什麼?”服務員走過來熱情的問道。

    “再給三位小朋友每人來一碗抄手。”小老頭兒吩咐道。

    “好的,馬上就上。@服務員利落地應聲答道,轉身就要離開。

    “哎,不用啦。兩碗就可以,我不吃了。”王一飛連忙叫道。

    “咦?為什麼不吃?不好吃嗎?要是不喜歡原湯味的我們還有炖雞、海味、清湯、紅油的,不如試試別的口味,說不定更合口呢。”服務員停下來後好奇的問道,作為小吃店的工作人員之一,她覺得她有義務宣傳成都的小吃文化。

    “呵,飛飛,覺地好吃就多吃,爺爺請客。不要不好意思。”以為小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吃的太多,因此小老頭兒笑著勸道。

    “謝謝爺爺,不是的,一會兒我還有事。所以現在不能吃的太飽。”王一飛搖了搖頭答道。

    “哦?是什麼事?”小老頭兒不解的問道,他搞不明白這個不大點兒的小孩子能有多重要的事,居然連眼前美食的誘惑都可以抵御。

    “噢,一會我還要下棋,吃的太飽了會影響腦筋運轉,到時候容易犯錯地。”王一飛一本正經地答道,那樣子和一名正準備參加世界大賽的運動員似的。

    “下棋?跟誰下?”小老頭兒好奇的問道。

    由于胃部活動會影響到腦部供血,因此會造成一個人吃得太飽就容易犯困的現象,以前地人懂不懂不清楚,不過在現代社會這種情況卻屬于常識一類。所以。每逢重大比賽時,參賽棋手們往往對自已的飲食非常在意。比如聶衛平就喜歡用兩片西瓜代替午餐,寧肯肚子餓些也不能影響腦子的清晰。

    話雖如此,但這種情況往往只會發生在世界大賽或重大的頭餃戰中,相應而言,在一般比賽中就很少有人如此在意了,終究決定一盤棋的最終勝負靠的是棋手的實力,而不是誰吃的多些,誰吃的少些。^^

    剛才听幾個小孩子說到錦里棋社只是玩玩,自已也沒听女婿說這些日子有什麼比賽。而且臨近春節。也不會有誰去搞比賽,如此行為也許是小孩子在小題大做。拿著雞毛當令箭吧?

    “譚嘯天呀。”王一飛答道。

    每到一地,他都要向李飛揚匯報自已的行蹤,而李飛揚也會根據他所在地位置安排可以拜訪地當地高手,而在成都,錦里棋社的譚嘯天當然是第一人選。所以,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說好了今天地活動,李飛揚是不可能讓自已的學生空跑一趟,徒勞往返。

    “譚嘯天?呵呵。”小老頭兒笑了起來,沒想到這位小朋友的目標會是自已的女婿。

    “老先生,到底是兩碗還是三碗,我要下單了。”旁邊的服務員不可能老等下去,見一老一少說的熱鬧便插嘴提醒道。

    “那就兩碗吧,麻煩你了。”小老頭兒連忙抱歉的答道。

    “呵,沒關系。”服務員離開了餐桌。

    “老爺爺,您好象認識譚嘯天吧?”朱慧妍把手里舔得干干淨淨的湯匙放回碗里後揚著臉問道,女孩子的感覺總是比男孩子更敏感些,小老頭神情上地微妙變化也沒逃過她地眼楮。

    “是呀,不只是認識,而且還很熟呢。對了,飛飛,譚嘯天在成都棋界名氣可不小,想跟他下棋的人可是很多,你肯定他會跟你下嗎?”小老頭兒笑著問道。

    譚嘯天在成都業余棋界地地位和高興宇在北京業余棋界的地位差不太多,想向他挑戰的人太多了,假如隨便誰來都要應戰,那他一天到晚也不必干別的事情了。

    “會的,李老師已經跟他說好了。”王一飛答道。

    “李老師?哪位李老師?”誰那麼大面子,居然可以說動譚嘯天這樣的知名棋手去和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下棋?小老頭好奇的問道。

    “李飛揚。您認得嗎?”王一飛答道。

    “李飛揚呀?呵,認倒不認識,不過听說過他的名字,他好象是忘憂清樂道場的教練,據說在少年棋手的培養上很有一套,業內的名氣很大。你是他的學生呀?”小老頭兒問道。

    “嗯。”王一飛點頭答道。

    “這次來成都是他帶著你們來的?”小老頭接著問道。

    “不是,是小李叔叔,他是妍妍家的司機。李老師現在還在北京,不過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先替我們和那個地方的高手聯系的。”王一飛答道。

    “噢,原來是這樣。呵,那就難怪了。”小老頭點頭笑道。既然王一飛的老師是業內知名人士,自已的女婿同樣也在經營棋社,兩個人私交可能不錯,看在朋友面子上,抽出空來指點一顯方的弟子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嘻嘻,老爺爺,其實不用李老師安排,譚嘯天也一樣會跟飛飛下的。”朱慧妍嘻嘻笑道。

    “哦?為什麼?”小老頭不明白。

    “因為飛飛一路都在贏呀。”小姑娘得意地笑道,似乎一路都在贏的不是王一飛,而是她朱慧妍。

    “哦,這是怎麼回事?”小老頭兒問道。

    “嘿嘿,我們離開北京後先是到濟南贏了彭連城,然後在鄭州贏了孫飛虎,在合肥贏了趙世普,武漢贏了周宇良,前天在重慶又贏了施連周,雖說都是受先棋,不過那些人都夸飛飛的棋下得好呢!”朱慧妍眉飛色舞地把這一路的經過說了一遍,中間難免有一些丟失和夸張之處,不過大致意思卻也說明白了。

    “呃?那幾個人都算得上是業余棋界的一流好手,他們真的讓不動你一先?”小老頭真的是大吃一驚︰小姑娘剛才說的這幾位都是名氣很大的業余棋手,以他們的名氣在下棋時是不可能故意放水的,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兩位發揮失常被小孩子揀漏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五位都是這樣,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嘿嘿,其實沒有妍妍說的那麼邪乎。其實有好幾盤棋贏的都非常險,下到最後只差一兩目,如果是有貼子的正式比賽那就是我輸了。”王一飛有點不好意的答道。

    “呃?這麼說是真的了?呵呵,我現在倒真是很想看看你的棋了。”小老頭先是錯愕,後又笑了起來︰沒想到過年回家看女兒,居然還踫到這樣一位不可思議的少年棋手,這可真是蹋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好呀。老爺爺,您不是和譚嘯天很熟嗎?等會飛飛下棋的時候你在旁邊看著不就行啦!”朱慧妍叫道。

    “呵呵,那倒也是。好啦,抄手來啦,快吃,吃完以後咱們就去棋社找嘯天下棋去。”聊到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服務員端著兩碗新煮好的抄手走出過來,小老頭笑著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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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家人
    吃飽吃好,幾位小朋友心滿意足地放下了湯碗,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身體的恢復力就是強,剛才還累得呼哧帶喘站不起腰,現在兩碗抄手杴,馬上又變得生龍活虎,看樣子再來個百米賽跑也不成問題。

    “這回吃飽了嗎?”小老頭兒笑著問道。

    “飽啦!”陳道的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心滿意足地答道。

    “呵,吃飽就好,服務員,結賬!”連陳道的這樣的體型都說飽了,那麼體重不過是他一半的朱慧妍就更不用說了,小老頭兒于是招手把小吃店的店員叫了過來。

    “六碗抄手,兩個小菜,一共是四十二元。”服務員記性很好,賬算得也很快,只是掃了一眼桌子便得出了答案。

    “呵,姑娘,打听件戍呀?”一邊掏出錢包結賬,小老頭兒一邊隨口問道。

    “老先生,您問吧。”顧客的要求就是聖旨,服務員熱情地答道。

    “呵,你知道錦里棋社在哪兒嗎?”小老頭兒問道。

    “噢,您是找錦里棋社呀?好找,順著這條街一直往前走大約七八十米,然後在路的西邊有一座兩層的青磚小樓,樓門口掛著兩個大紅燈籠,那就是錦里棋社。”服務員笑著答道。

    “七八十米?呵,原來沒有多遠呀。,謝謝啦。”小老頭兒笑道。

    “不客氣。”服務員收好錢離開了餐桌。

    “好啦,小朋友們,出發啦。”休息也休息夠了。路也問清楚了,下邊是該前往目的地了。

    “出發!”兩個小男孩兒主動拎起了箱包走在了前邊,小老頭兒則牽著朱慧妍的手跟在後面。

    七八十米地路算不上遠,雖然一路上的各色土產山貨,手工藝品還有小玩意兒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但錦里棋社的斗大匾額最後還是出現在幾個人的視線之中。

    “到啦!你們看!”一年級的小學生認字雖不算多,但這些日子老跟棋社打交道。走在最前面的陳道的對各種型體的“棋”字都很熟悉,不論是行草隸篆。還是金文甲骨,只要是個棋字他都一樣能認出來,所以看到那個大大地“棋”字人還沒到就先大聲叫了起來。

    “歐耶,到嘍!”目的在既,三個小孩子精神大振。一鼓作氣,一路小跑便哄著著跑進了錦里棋社地大門。

    “哎,小朋友。不要亂叫,這里是下棋的地方,要注意安靜!想玩的話外邊有的是地方!不要找擾到別人!”棋社的工作人員連忙趕過來制止住小孩子地吵鬧。

    “嘻嘻。對不起。”對棋社的規矩三個小朋友都很清楚,不好意思的一吐舌頭做個鬼臉,然後全都把嘴給閉上了。

    就在三個小朋友被棋社工作人教訓地時候,跟在後邊的小老頭兒也走進了棋社的大門。

    “呵,小郭,又在教育人啦!”看到棋社地工作人員沉著臉在長篇大論的講都,小老頭兒笑著插話進去。

    听到有人說話,棋社工作人員一回頭,一眼便看到了小老頭兒那張樂呵呵的笑臉。

    “哎喲。老爺子。怎麼是您呀!”略微的愣神後認出來來人,原本為教訓小孩子而故意板著的臉上肌肉很快便放松了下來。::離開三個小朋友,社工作人員是又驚又喜地迎了上來。

    “呵,當然是我啦。這麼多年沒見,你喜歡訴人的脾氣還是沒變。”小老頭兒笑著答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種性格是改不了啦。老爺子,您大概有七八年沒回來了吧?看您的氣色這麼好,這些年過的一定很不錯。”棋社的工作人員笑著問道。

    “呵呵,什麼錯不錯地,還不是馬馬虎虎,過一天算一天。這多年沒回來,這里地變化可真大,要不是一路問人,搞不好我還真找不到這里了呢。”小老頭感慨答道。

    “咦?嘯雲和依雲不是到機場去接您了嗎?怎麼,您沒有踫到他倆?”棋社的工作人員奇怪地問道︰老爺子今年在成都過假這麼大的戍他當然知道。

    “呵,他們倆個呀,路上堵了車,我在機場等了會兒沒等到他們就自已打車過來了。他們倆這時候應該正往回返呢。”小老頭兒笑道。

    “噢,原來是這麼回戍。咳,我說讓他們早點兒出門早點兒出門,他們倆就是慢悠悠的不著急,這下可好,還得讓您費這麼大勁兒,等他們回來看我不好好說道說道!”棋社的工作人員為小老頭兒打抱不平地說道。

    “呵呵,平常心,平常心,塞翁失馬,焉之非福,其實他們沒接到也是好事,如果和他們一起回來,我也就踫不到這三位小朋友啦。”拍了拍幾位小朋友的肩膀,小老頭兒開心地笑道︰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雖說跟著女兒回來一樣會踫到這幾個小孩子,但那種感覺肯定沒現在這樣自然和親切。

    “哦?這三位小朋友?”望著三個小孩子,棋社工作人員臉上出了還解的神情,他搞不清楚老爺子的回來和這三個七八歲大的外地小孩兒有什麼關系。

    “呵,來,叫郭伯伯。”小老頭笑著吩咐道。

    “郭伯伯。”三個小朋友齊聲叫道︰雖然不清楚小老頭兒是何許人也,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個小老頭兒剛才沒有說假話,他和錦里棋社的關系是真的很熟。

    “哎,乖。”棋社的工作人員笑道︰既然這幾個小孩子和老爺子有關系,那麼他的態度當然和剛才要有本質的不同了。

    “呵,對了,嘯天呢?他應該沒出去吧?”小老頭兒四下看了一眼問道。

    “沒有,他就在樓上,我這就叫他下來。”棋社的工作人員回到前台打了個內部電話,沒過半分鐘譚嘯天便從樓上急匆匆的快步走了下來。

    “爸,您可算是到了。您可真是讓人擔心。”譚嘯天有點焦急又有點抱怨地叫道︰剛才接到弟弟的電話,說岳父老泰山已經到了錦里,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到棋社,沒想到放下電話後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他哪兒知道老爺子是在請三位小朋友吃抄手,還以為是錦里一條街變化太大,老人家上了年紀找不到家了呢。

    “呵,怕什麼,我一個老頭子又不用怕被人拐走了賣錢。”小老頭兒笑道。

    “唉,您可真是,哎,這幾個小孩子是誰呀?是跟您一起來的嗎?”對小老頭的隨意譚嘯天是無可奈和,一轉臉,看到站在小老頭兒旁邊的三個小孩兒,其中兩個還拎著旅行箱于是奇怪的問道。“呵呵,給你們介紹一下,朱慧妍,小名妍妍,陳道的,綽號到底,至于這位可就厲害了,姓王名一飛,他今天可是向你來挑戰的喲。”小老頭兒笑著介紹道。

    “什麼?他就是王一飛?”譚嘯天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個挑戰者居然跟自已的岳丈還有關系。

    “老爺爺,他是譚嘯天?”王一飛也沒想到這個小老頭兒和譚嘯天的關系這麼近,他原來還以為對方只是錦里棋社哪位員工的家屬呢。

    “對,如假包換。”小老頭兒笑道。

    “您是他爸爸呀?”朱慧妍也好奇的問道。

    “呵,正確的稱呼應該是岳父。他的老婆是我的女兒,他是我的女婿,現在明白了吧?”小老頭兒笑道。

    “繞了一大圈兒,原來你們是一家人呀?!老爺爺,您怎麼不早說呀!”陳道的這才恍然大悟,感覺自已被小老頭耍了,小胖子又是驚喜又是不滿地叫了起來。

    “你們又沒問我。”小老頭則是一臉的無辜。

    “啊”三個小孩子無言以對︰可不嗎,自已剛才只是問小老頭跟錦里棋社的人熟不熟,又沒有問他和譚嘯天是什麼關系,人家當然沒必要自已主動拿出來曝沈,何著搞來搞去,原來還是自已幾個人的問題。“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戍呀?”譚嘯天不解地問道,他被小老頭和幾個小孩子之間的對話搞得是一頭霧水。

    “呵,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三言兩語,小老頭用盡量簡潔的語言把從錦里外踫到幾個小朋友到進入錦里棋社的過程講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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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真的高手
    “巧呀,這樣也能讓您給踫上。”听完小老頭兒的講述,譚嘯天是連聲叫奇,都說人的命,天注定,這話看來還真挺有道理。

    “哈哈,飛飛,你今天來不就是向他挑戰來的嗎?怎麼見了本人反倒不說話了?”小老頭笑著向王一飛問道。

    “嘿嘿,不是挑戰,是請教啦。”王一飛有點兒不好意思的糾正道,給過這一路和各地一流業余棋手交流的經歷,他知道自已在棋的理解上還有太多的不足,所以,不需要李飛揚每天在電話里的千叮嚀萬囑咐,王一飛也很清楚在面對真正高手時應該是什麼態度。

    “呃?不是挑戰,是請教?,呵呵,不錯,不錯,尊師重道,虛心好學,現在這樣的小孩子是越來越少見了,不象國少隊的那些小孩子,棋是下的不錯,可脾氣一個比一個傲,好象天底下沒誰放在他們眼里似的。雖說自信心強是成為高手的必須素質,但那些十幾歲的小孩兒在成名高手面前一點兒尊重的意思都沒有,看在眼里讓人心里還是很不舒服啊。”听到王一飛的解釋小老頭兒先是一愣,然後莞爾笑道。

    “嘻嘻,老爺爺,這您可就看錯啦。您不要看飛飛說得客客氣氣的,那都是他老師一句一句教的,其實他心里比誰都傲氣著呢!”朱慧妍不甘寂寞地揭起了短︰王一飛和李飛揚通電話的時候並不會避諱別人,她天天都跟王一飛泡在一起,這些事當然逃不出她的耳目。

    “就是啦,飛飛平時老跟我們說,等長大以後,他一定會是吳清源那樣的大高手,把所有的高手都打敗,稱霸棋壇最少也得二十年!”對王一飛想法了解最多的當然是和他同齡的小孩子,見朱慧妍揭起王一飛的短兒。陳道的也不甘落後地曝出更多地料。

    “啊?飛飛,原來你的虛心是裝出來的呀?”小老頭兒故做驚訝的問道︰小孩子,如果沒有一點兒夢想還叫什麼小孩子,拿破侖說不想當無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麼換到個說法,不想成為第一高手的棋手不是好棋手也完全可以成立,當然,想是想,做是做。如果想到就能做到,那麼這個世界也就不存在失敗者了。只不過這是另外一個話題,總不能因為想到未必就能做到便否認夢想的意義。

    “嗯”。王一飛咬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誰教自已的確說過那些的話,此時被兩個小朋友揭,他也只能自作自受了。

    “呵呵,爸,您就別難為人家小孩子了。飛飛,記住。傲氣和虛心並不矛盾,所謂虛心竹有低頭葉,傲骨梅無仰面花,竹子內心謙遜才向人虛心低頭,梅花高傲才會不屈從有骨氣。所以,傲氣是應該地,虛心也是應該的。只要傲氣不是自大,虛心不是心虛就行了。”見王一飛左右為難,譚嘯天笑著替他解圍。

    “嗯。謝謝叔叔,我記住了。”王一飛點頭答道,雖然以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理解這句話地意思,但他明白這必定是一句至理名言。

    “哈哈,這孩子,還真懂戍。”見王一飛如此機巧,小老頭兒心里更是喜歡。

    “呵,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還不上樓去吧。老在這兒站著多累呀。”見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熱鬧,姓郭的棋社職員笑著提醒道。

    “對。對,爸,你又坐飛機又是走路,一定很累了,我已經把床鋪準備好了,您先洗把臉,睡一覺,等緩過乏來咱們再聊。”譚嘯天接過行禮箱笑著說道。

    “不用,我不累。听飛飛說他從北京出來,一路上受先贏了不少業余高手,我想看看他的棋到底怎麼樣,你不是已經和他老師說好了要和他下一盤嗎?不用管我,還是按著原來的安排去做。”小老頭擺手答道。

    “呃,這樣啊,好吧,那咱們去棋室。”擔心岳父旅途太遠累壞了身體,但譚嘯天很清楚自已這位岳父愛材如命的脾氣,現在恰好踫見王一飛這樣的難得一見地棋童,恐怕不滿足他的心願就是睡也睡不好,因此猶豫一下之後還是按著岳父的意思去做。

    “哎,等等呀,小李叔叔和楊叔叔還沒到呢!”這麼半天還沒看到這兩個人,朱慧妍連忙叫道。

    “噢,呵呵,瞧我這記性。對了,小郭呀,等會兒要是有人進來找幾位小朋友,你就直接讓他們上來找吧。”一拍自已的腦門,小老頭連忙吩咐著旁邊的棋社員工。

    “呵,沒問題,包我身上好啦。”棋社員工是滿口應道。

    “好啦,都安排好了,現在可以上樓了吧?”小老頭兒轉過頭來笑著問道。

    “嗯。”沒有了後顧之憂,幾個小孩子痛痛快快地跑上樓去,隨後小老頭兒和譚嘯天也走上了樓梯。

    “哎,老郭,怎麼這麼熱鬧?”這里是棋社,來來往往的棋客很多,見平日難得一見的譚嘯天親自提著箱包把一老三小接上樓去,有熟識地棋迷靠過來好奇地問棋社員工——小老頭兒口中的小郭。

    “呵,當然熱鬧了,今天是群英會,算你們運氣好!”老郭得意的笑道,有人說狐假虎威,有人說背靠大樹好乘涼,雖然不同地說法褒貶不一,不過都說明了一個問題︰當一個普通人跟名人扯上了關系,那麼這名普通人也就變得不普通了,盡管那很可能僅僅是他自已的感覺。

    “群英會?搞沒搞錯,老的老,小的小,哪個象是高手的樣兒?”那名棋迷不信︰在棋社這樣的的特定場合提到群英會必定是指有高手來訪,而剛才那個小老頭兒滿頭花白頭發,說話總是笑呵呵的樣子,那模樣就象是哪家工廠看大門兒的老大爺,左瞧右瞧,上看下看,無論如何也跟圍棋高手聯系不到一起去。至于那三位小朋友,看樣子最大也就七八歲,那就更不可能是高手了。

    “切,沒見識,以前說你是瓜娃子、沒有見過大世面你還不服,事實證明你還真就是瓜娃子。”所謂熟不講理,老郭跟那位棋迷地關系大概極熟,因此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客氣。

    “呵,什麼就事實證明,我听見什麼了?”被這樣沒頭沒腦兒地扣上頂帽子人家當然不干,那位棋迷笑著反問道。

    “切,先不說別的,你知道那個虎頭虎腦地小孩子是誰嗎?”老郭不屑地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似乎他對所有的事情早就了然于胸,卻全然忘記就在不久的剛才還在大聲斥責幾個小孩兒,讓他們到別處玩兒去。

    “誰呀?”連老郭這樣的圈內人都不認得,人家一個普通棋迷又到哪里認去?

    “哈,我問你,十天前,從江湖上出現一位年僅七歲的小棋手,從山東濟南開始,歷經鄭州,合肥,武漢,重慶五地,受先連勝彭連城,孫飛虎,趙世普,周宇良還有施連周五位業余一流高手,名氣一時無兩,你知道他是誰嗎?”老郭趾高氣揚的問道。

    “噢,這戍呀?我听說過,那個小孩子姓王,叫王一飛,好象是在北京地區最大一家棋社學的棋。呵,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別人不知道,周宇良那可是四川地區頂尖的高手,論實力和譚社長難分上下,讓先居然贏不了那個小孩子,說實話,到現在我還不大相信。老郭,你說周宇良是不是讓著那個小孩子呢?”那位棋迷問道。

    所謂耳听為虛,眼見為實,沒有親眼看到棋局的進行,也難怪那位棋迷心中存疑。

    “切,瓜娃子,你當人家周宇良象你是的,輸輸贏贏一點不在乎?人家那叫高手,高手是什麼?就是下棋要臉的人!高手只要坐在棋盤面前,眼里看到的只有棋局和棋子,哪兒有閑功夫去想讓誰不讓誰,也只有你這種一個小時能拍五六盤棋的家伙才會把輸贏不當回戍!”老郭不屑的罵道,雖說下棋是高有高的樂趣,低有低的樂趣,但想用低手的樂趣去衡量高手的樂趣,那簡直和對牛彈琴沒什麼兩樣。

    “呵呵,行啦,我承認自已棋臭行了吧?可是這跟那個小孩兒是誰有關系嗎?”那位棋迷笑著問道。

    “當然有關了。因為他就叫王一飛!”老郭哼道。

    “什麼?他就是那個打敗五名業余一流高手的小孩兒?”听到老郭的話,那位棋迷眼楮都瞪成了龍眼包子。

    “廢話,不是我繞那麼大個彎子干嘛?”老郭叱道。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原來他就是那個小孩子,沒想到比我想象的還要小些,嗯,他應該可以算是一位高手,那那個小老頭兒呢?”感嘆了半天,那位棋迷的思維又轉回了正常。

    “什麼小老頭兒!放尊敬點兒,那是譚社長的老丈人,以後見了人家熟就叫一聲老爺子,不熟就尊稱一聲過老,別沒大沒小的招人恨!”听那位棋迷叫譚嘯天的老丈人是小老頭兒,老郭立時就急了起來。

    “啊?!過老?他該不會是那位過老吧?!”聯想到了什麼,那位棋迷又是大吃一驚。

    “哼!現在可以承認自已是土包子了吧!”棋迷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得意地哼一聲,老郭是滿臉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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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平淡中的變化
    樓上,譚嘯天把幾人直接帶到了菊字號,因為昨天晚上已經知道這個時候會有幾位小朋友來拜訪,所以房間的部置也進行了相應的調整,兩張棋桌只留下了一張,取而代之的則是幾張方凳。

    “嗯不錯,這里的布置環境相當雅致,看的出來,你在這方面是下了不少心思。”里里外外仔細研究了一番房間的裝修布置,小老頭兒滿意地稱贊道。

    “呵,是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的環境可以使棋手更容易融入棋局之中,所以在這方面我是不敢有半點兒馬虎。”譚嘯天笑道。

    樓下大廳匯聚的是一家棋社的人氣,棋上的高級對局室代表的則是一家棋社的檔次和格調,此二者缺一而不可為︰不夠檔次,高手還有那些作事喜歡擺譜的有錢人便不願意來,沒有人氣,棋社的基本收入又無法得到保證,所以,如何平衡這之間的關系是每一位棋社經營者所必須面對的問題,棋手,作為藝術的創造者可以浪漫,但若是以浪漫的心態去經營一家棋社,結果恐怕就很難樂觀了。

    “嗯,說的好,總算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也不枉我把女兒交給你。”小老頭點頭笑道,女婿能干當然是好戍,至少那證明了自已看人眼光的準確。

    “謝岳父夸獎,我會繼續努力的。”能被老丈人夸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譚嘯天暗道自已一番心血總算沒有白白浪廢。

    “呵呵,好啦,飛飛,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小老頭兒急著想看看王一飛的棋到底怎樣,因此也不多耽誤時間,把背著的挎包放到一旁便直接了當的問道。

    “不用休息,我沒問題。”王一飛答道。他今天來的目標就是譚嘯天,此時高手在前,他當然不會有半點遲疑。

    “嗯,嘯天,我听飛飛說他已經受先贏了四五位業余一流強手,你可要拿出真功夫來,我要看的是他的真正實力。”點了點頭,小老頭兒向自已地女婿叮囑道。

    “呵,您放心。就算您不說我也會竭盡全力的。飛飛的老師李飛揚昨天和我已經通過電話了,他請我一定要想方設法贏下飛飛,免得小孩子一路連勝,到時候驕傲起來。”譚嘯天笑道。

    當老師的心態還真是復雜,學生成績不好,恨鐵不成鋼;學生成績太好,又怕年少成名,反而失去了進取心。

    “呃?真是這樣嗎?”小老頭兒驚訝的問道︰他認識的圍棋教師很多,其中絕大部分都希望的學生早點冒出頭來,為此甚至會做出諸如更改比賽年齡。降格參加低一級賽事之類的行為,目的就是想讓自已地學生拿到好名次,使自已成為冠軍教練。象李飛揚這樣怕自已的學生成名太早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是真的。這不僅是他的意思,而且也是高興宇的意思。”譚嘯天答道。

    “噢,高興宇呀?呵呵,那就難怪了。好了好了,別浪費時間了,飛飛,快點坐好,我可等著看你的表現呢。”小老頭笑著給王一飛打氣︰高興宇是業余四大天王之一。屢次獲得全國大賽的冠軍。因此彼此間也曾見過幾面,雖談不上多熟,但基本的印象卻是有的。

    “嗯。”王一飛听話地坐在棋桌地一邊。

    “兩位小朋友,你們倆是看棋呢還是想出去玩兒?”怕另外兩個小孩子悶。譚嘯天向朱慧妍和陳道的問道。

    “當然是看棋啦,沒我打氣,飛飛怎麼能總是贏呢?!”朱慧妍理所當然的答道,似乎王一飛這一路連破五位國內一流業余強手的讓先關全是他的功勞。

    “呵呵,好有自信的小姑娘。好吧,那你們就坐下來看吧。”譚嘯天笑道,這個小丫大概把下棋當成了足球比賽,以為有球迷的支持就能贏,卻忘了圍棋是兩個人的技藝教量。誰的人多。誰的嗓門兒大誰就能贏吧。

    “哎。”兩個小孩子勇勇快快地在旁邊地椅子上坐了下來,老老實實地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大家都已就座。譚嘯天于是也在自已的座位上座下,對面,王一飛屏息而坐,一雙眼晴似睜似閉,似老僧入定,又似木雞呆立,一種異常的感覺油然而生。

    “小家伙,還真不簡單。”看了一眼王一飛,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小老頭兒,後者布滿皺紋地臉上同樣也給人以一種詫異的感覺。

    “飛飛,照按你和那幾位棋手的對局方式,這盤棋由你執黑先行,不需要還子。”小老頭兒臨時當起來裁判員。

    “嗯,我知道了。”點了點頭,王一飛認真答道。

    “好,既然都清楚了,那麼對局可以開始了。”小老頭兒宣布。

    棋局開始了。

    略一思考,王一飛以星小目開局,譚嘯天應以相向小目。

    接下來黑棋如在右邊連片布下中國流,則白棋大至會在下方拆邊或者外掛,這是常見的開局手法之一,喜歡這麼走的人也很多。

    所以王一飛這一局改在左下角小飛掛︰和譚嘯天這樣的高手實戰對局的機會不多,所以他想把棋得更積極主動些,也好多曝一點自已的不足之處。

    白棋三間高夾︰這種非常寬松的招法在現代棋戰中已經很少見到,因為現代布局理論中更多強調地效率和速度,所以更流行地是一間低夾又或者是二間高夾,譚嘯天使用這種十幾年前的流行招法就是接受鮑春來地建議,試圖用自已深厚的布局功力來化解小孩子無所畏懼的銳氣。

    黑棋左上大飛掛角︰王一飛的意圖是如果對方尖護角,則黑棋左下角大跳後再轉到上邊拆間逼的絕好拆二,這應該是黑棋最理想的參考圖了。

    白棋左下角三路尖頂,黑棋挺頭,白棋四路飛起攻擊︰經驗老道的譚嘯天哪那麼容易就上當,放著對方掛角的一子不管,白棋搶先在左下角來了個先發制人,考驗一下黑棋如何處理這兩顆孤子。

    黑棋上邊在三線的拆二無疑是絕好點,假如白棋拆一繼續攻擊,則黑棋在五路靠出正面作戰,如此行棋黑棋並無不滿之處。但是,白棋如果不是拆一,而是在五路飛罩逼迫黑棋在邊路活棋將是非常有力的手段,當然,黑棋先在五路靠可以避免被封在邊路苦活,但這手棋和白棋的扳交換卻是損失在先,一般愛好者可能不把這種交換當成一回事,不過在高手眼中這種棋是很難下得出手。

    怎麼辦,布局剛剛開始就踫到了難題,這個小孩子會怎麼應對?

    小老頭兒心中饒有興趣的想到︰表面越是看似普通的局面越能考驗一名棋手的才能,要知道在習已為常的情況下能夠發現不尋常的事也是成為優秀棋手的基本素質。

    六路象步,這是王一飛思考兩分鐘後的結果。

    “嗯,不錯,不錯。”看到這一手,小老頭兒暗暗點頭,這是感覺上的一手,也是頗有專家味的一手,看起來似乎留下穿象眼的破綻,但白棋若真敢來穿,黑棋將施展騰挪手法,讓白棋的進攻變得得不償失。

    馬上動手沒有成算,白棋轉為左邊三路拆逼,一方面攻擊黑棋大飛掛角之子,另一方面則繼續瞄著以後穿象眼的手段,譚嘯天貫徹即定方針,穩扎穩打,慢慢等待著對手出錯。

    黑棋左上三三靠角,這是小目大飛掛角一間低夾的定式之

    白棋外扳,黑棋扭十字,白棋二路打,黑棋立,白棋四路打,黑棋長出,白棋三路接實︰這里的行棋次序很重要,假如是先打四路後打二路,那麼黑棋很可能棄去角上一子吃在外面,白棋雖角上獲得一定實地,但黑棋吃住一子形成的厚味對全局的影響更大……

    接下來黑棋有兩種選擇,一是在上邊三路尖,這是重視邊路發展的下法;另一種則是二二位拐,這是重視實地的下法。

    實戰中王一飛選擇的是搶佔實地。有一失必有一得,有一得也必有一失,黑棋既然要搶實地,那麼白棋的五路跳擴張左邊陣勢也就成了理所當然。

    黑棋沖,白擋,這兩招必然,接下來黑棋三路補棋,白棋六六位粘,這將是此定式的標準正變。

    但是,黑棋在六六位斷,王一飛率先變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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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經驗VS朝氣
    “咦?”,看到這顆黑子擺在盤上,譚嘯天和小老頭兒都是微微一愣。

    以對方的實力沒理由不知道定式的正變,那麼為什麼還要先斷一下?

    略一思索,譚嘯天在五路退︰這是唯一的一手,由于存在反打的問題,所以白棋不能在這里動勁。

    黑棋三路小尖補棋︰對方縮了一手,自已也要退一步,打人一拳,需防一腳,對方的破綻沒了,就要小心自已的弱點了。

    白棋長出,黑棋在上邊四路飛,這兩步交換沒有任何疑問,所謂棋從斷處生,白棋不逃出這顆子也就沒棋可下,而黑棋也不可能讓白棋在三路先手搭下。

    “嗯,非常新穎的變化,黑棋的意圖大概是想在佔取實地的同時在對方的外勢上留出頭緒。嗯,局部看來這個圖可以認為是有趣的兩分,不過”讀懂了王一飛的想法,小老頭在心里暗自評估著棋局變化的得失。

    左上角的變化告一段落,譚嘯天轉在左下角四路拆一逼攻,這里是形的要點,黑棋三子棋形雖薄,但攻的太急則很容易被對手棄子轉身,所以,白棋此時采取的是整體攻法。

    黑棋先在下邊五路靠,和對方的扳交換後再在左手三路托,白棋虎,黑棋在從五路夾,王一飛開始整形。“機會!”譚嘯天意識到自已的等待沒有白廢,對面的這個小孩子雖然很有想法,對棋形地感覺也相當敏銳。但在火候的掌據和自已比就要差了些。

    假如白棋貪圖小利而在三路打吃的話,黑棋便可以反打棄子,白棋在上邊是得到了一些好處,但黑棋的形狀完整,而且順手還能在角上扳一下。這種因小失大的短視行為譚嘯天是不會作地。

    白棋在四路頂。黑棋三路按,白棋接下來在下邊四路退。黑棋只有接,先手便宜後,白棋再向中腹飛起,一方面攻擊左下黑子,另了方面擴張下邊白棋地勢力。

    這團棋子是丟不起的。所以黑棋在五路靠,白棋退,黑棋二路扳。白棋擋住,經過這兩個交換以後,黑棋在中腹鎮頭。

    由于黑棋五路地接是先手,白棋此時尖出分斷難有成算。因此譚嘯天轉在右下角三路拆逼,從剛才拆一的攻擊直到現在,白棋的行棋如行雲流水,連譚嘯天自已都有一種陶的感覺。

    “難局呀,小孩子經驗不足,被白棋先手把眼形破掉,這棋就難下了。”小老頭心中想道。

    “踏踏踏。”坐在棋桌對面的王一飛大概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而開始長考,屋外的樓梯處忽然傳來幾個人有點雜亂地腳步聲,隨後不久。緊閉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從外邊把頭探了進來。

    “咦?是鮑叔叔!”朱慧妍驚訝的叫了起來。

    她沒有認錯,從門外探進頭來的正是鮑春來。

    那天老爺子給譚嘯天打電話說他今天回來地時候鮑春來也在現。以前他曾經老爺子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那時年紀還小,兼且心情緊張,所以連一句話都沒說上,因此至今還引以為憾。現在難得老爺子回鄉探親,所謂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于是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太多,老爺子應該已經到了的時候就跑來拜訪,恰好,在要進錦里大門的時候踫上司機小李還是陪同游玩的楊經理,在這麼遠的地方踫到熟人大家自是相談甚歡,聊到最後,這才知道今天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一個,于是兵合一處,將打一家,三個人一起游起了錦里。

    鮑春來可是專業導游出身,不僅對成都各處的風景名勝,人文景觀了如指掌,而且口才出眾,加之錦里這條街上有著太多的話題和故事,三個人邊走邊聊,邊賞邊問,不知不覺前進地速度便慢了下來,這也就是為什麼王一飛等三個小孩子比司機小李提前出發沒多久,而且抽空吃了一頓成都知名小吃——龍抄手後還是比他們早到棋社很久地原因。

    “噓”,見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在紋枰對弈,鮑春來連忙把食指豎起輕聲噓道。

    譚嘯天此時也認出來人是鮑春來,于是微笑著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自已現在沒空招待,讓他自便好了。

    既然棋社地主人現在不方便,鮑春來則擔負起招待客人的責任。

    “兩位,飛飛正在下棋,你們是進去看棋呢還是到別處坐坐?”把房門先輕輕帶上,鮑春來回過頭來向身後的兩人問道︰從剛才的談話中他知道楊經理對圍棋是一竅不通,而司機小李原本就是二把刀,觀看圍棋對局對于不懂棋的人來說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尤其是高水平的賽,雙方斗起來或許兩三個小時也很難結束,怕楊經理和小李受不了那種煎熬,故此他才會有些一問。這大概是以前當導游時身上留下的職業烙印,對細節方面的問題特別留意。

    “呃?那得用多長時間呢?”楊經理問道。

    “嗯,不好說,看棋盤上也就下了四十幾招,布局階段還沒結束,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兩個小時,什麼時候還真不好說。”從門板上方的玻璃窗向里看了一些,鮑春來答道。

    “呃,這樣呀?小李,要不咱們就別進去了,里邊人已經不少了,咱們就別添亂了。”盤算了一會兒,楊經理提議道,對他而言,一下午在高爾夫球場上揮幾百下球桿不是問題,但坐在那里一兩個小時不能隨便動,也不能隨便說話就太辛苦了。

    “呵,也好。要不這樣,咱們就把對面的秋字號房間包下來,喝茶也好,聊天兒也好,總比在里邊枯坐著強。”小李笑道︰雖然也很想進去看王一飛下棋,但他總不能把人家楊經理丟在一邊吧?

    “呵呵,好,這個主意好,不如趁這個機會你也教教我怎麼下棋,看幾個小孩子那麼上癮,我也感興趣了。”楊經理對這個提議是舉雙手贊成︰讓總公司老總的公子千金玩的好,玩的高興是他今天的任務,所以,他必須留在這里等待對局的結果,然後根據情況安排下一步的活動,至于包下一個房間的花費,對他而言那還不是九牛一毛,不足道哉。

    “那就這麼辦吧。鮑先生,您就不用照顧我們倆了,我們倆個在對面房間等著就行了。”主意拿定,小李向鮑春來笑著說道。

    “包房的話到樓下前台登記一下就可以了,那我就不招呼你們兩位了。”和兩位偽棋迷打過招呼,鮑春來重新推開菊字號房間的門悄悄走了進去,而小李和楊經理則下樓去辦包房的手續去了。

    來到小老頭兒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鮑春來笑著點頭問好。

    “呵,小伙子,很眼熟呀?以前咱們見過?”見鮑春來很有禮貌,小老頭也笑著點頭示意。

    “是呀。過老,那年嫂子結婚的時候咱們見過一面,不過那時候參加婚禮的人太多,您大概已經記不得我了。”鮑春來笑著答道。

    “呵?是嗎?那就難怪了。人上了年紀,記性就不靈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想想也是,女兒結婚的時候是在九年之前,自已記不住也就很正常了。

    “鮑春來。我叫鮑春來。”鮑春來小聲答道。

    “鮑春來,噢,呵呵,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會蒙目下棋的年輕人嗎?”听到這個名字,小老頭兒是恍然大悟,馬上把這個名字和具體的人聯系到了一起。

    “您也知道那件戍?呵,太榮幸了。”能讓這位老爺子記住自已的名字可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終究,以對方在棋界的身份地位是不會隨便對哪個人都感興趣的。

    “呵呵,不錯,不錯,《圍棋天地》登過你的專訪,上面的棋譜我也看了,質量很好,不看棋盤還能把棋下的那麼清楚,的確是非常難得。”小老頭兒點頭贊許道。

    “呵,那只能算是雕蟲小計,旁門左道,讓您見笑了。”鮑春來不好意思的答道。

    “左道正道,有道就行,小計大計,管用就好,有一技之長就是好的,總什麼名堂也沒搞出來要強多了。”小老頭兒笑道。

    “呵呵,您比我想象中要開通的多。對了,這盤棋您看怎麼樣?”鮑春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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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棋道深奧
    “哦,這盤棋嘛,左上角黑棋的想法有點過于追求變化,犯了因小失大的錯誤,盡管就局部而言是黑棋有趣的兩分,但被白棋得到先手佔到四路拆一的攻擊要點,局面便顯得有些被動。後邊在處理弱子時,黑棋五路夾顯得有點軟弱,那個時候當然要虎住,白棋打吃就作劫,所謂初棋無劫,白棋的負擔也很重,雖說左上角跨沖之類的也右以當成劫材,但本身卻是自撞其氣的惡手,真要那麼下了,白棋這個劫就算打贏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所以從這個角度講,黑棋根本就不用擔心對方的反擊。

    後邊白棋的下法很漂亮,四路的頂先手在破掉了黑棋的眼位,黑棋整體也因此而變得非常滯重,暫時雖然不會有死活問題,但以後必將成為沉重的負擔。

    現在白棋在下邊拆逼後,黑棋如果簡單的守住右下角,被白棋再補一手下邊將全部成為實地,如此高的成空效率,就算黑棋沒有貼子的負擔也是受不了的,因為那幾乎等同于交槍投降。但是,如果盲目打入,一旦被白棋緊追猛打很可能會變成糾纏攻擊的狀態,一塊孤棋好辦,要是變成了兩塊,黑棋的麻煩就大了。

    所以現在可以得出結論,白棋的優勢雖然不是非常明顯,但黑棋如果拿不出有效的辦法,這盤棋的前途恐怕不妙。”

    小老頭小聲把自已對棋局地看法和鮑春來講了一遍。

    “那您覺得黑棋接下來該怎麼下呢?”鮑春來也是具備相當實力的高手。因此小老頭兒的解說他完全能夠理解,其實就算小老頭兒不講,光瞧左下白棋張牙舞爪的樣子也一樣可以看出譚嘯天的自我感覺相當不錯,否則不會走出這種極具氣勢的灑脫之棋。

    “不好說。如果是我來下的話,就算明知會被纏繞也一定要想辦法打進去,不過具體選點一定要認真考慮,慎之又慎。”小老頭兒答道。

    圍棋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游戲,那種只此一招、別無他法的情況不是沒有,而是極少,更多的時候則是這樣下也可以。那樣下也不錯,所謂條條大道通長安,好地未必是好,差的未必是差。有的時候表面看起來不那麼漂亮的招法可以取得很好地效果,有的時候,那些漂亮的招法反會因華而不實而招到不應有的損失。

    所以,越是高手,對棋的理解越深刻,則其對棋藝之路也就越抱有一種深深的敬畏。

    日本的藤澤秀行九段是一位極具傳奇色彩地棋手,曾經連霸日本第一新聞棋戰棋聖位六年之久並成為“終身名譽棋聖”。一九九二年,以六十七歲高齡擊敗當時如日中天的超一流棋手小林光一獲得王座戰冠軍,這一紀錄至今還無人能破,成就之高足以令世人側目,因其對圍棋的理解獨到而深刻,因此有五十步天下第一的稱譽。

    如此棋手不能不稱之為高,對圍棋的掌握不可謂不深了吧?但是。就是這樣宗師級的高手也一樣不敢自言堪破棋道。

    將棋九段芹澤博文是藤澤秀行九段的好友,在他所著地《破天荒盤外記》中記錄著這麼一件趣事︰

    秀行君對研究頗為熱心,甚至還向年輕人請教。有一回在秀行君家里。他與三、四個七段或八段的棋手們聚在一起研究什麼問題,我也與他們一起邊喝酒邊聊天兒。秀行君沖著幾個七、八段棋手一口一個混帳或笨蛋什麼的,我對于他那種囂張氣焰實在看不下去了,便生氣地詰問他︰秀行君,看你嘴上說地那麼了不得,那麼我問你一句,假如說圍棋所有的門道是十的話,那麼你究竟懂了多少?

    秀行君瞪大眼楮盯住我說︰芹鴨子,你也算是個下將棋的了。你對將棋究竟又懂了多少?等一下。你把你的回答寫在這紙上,我也寫下來。

    于是。我們互相交換了寫好的紙條。我寫的是︰四或五,秀行君寫的是︰六。”

    藤澤秀行在他的自傳中曾經對好友所講地這個故事曾經有過評論,評論是這樣地︰

    芹澤博文為將棋九段,他的這段文字是有些過于夸張,不過作為一名志同道合地棋友,我理解他對棋道的這種心情。我也並沒有狂妄到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程度,事實上我對于棋藝之深不可測還抱有某種恐懼的心理。我脾氣變得暴燥易怒的時候,往往正是我最虛弱的時候︰這時我既理解不了棋藝的精深微妙之處,又唯恐世人知道我的愚笨。

    于是,我在被迫要對別人的棋道作出某種判斷的時候,心里總是有些發怵。我之所以用胡言亂語來否定別人的技術,實際上恰恰是因為我已經否定了我自已。

    這就是一名成績卓越,有著足夠資格和實績對後人說教的前輩高手面對棋道之深奧所抱有的敬畏之心。

    看高手評棋最常听到一句台詞是︰“我不知道。”

    許多業余愛好者往往對此很不理解“我們是業余愛好者,不懂,不知道很正常,但你們可是職業的,專門研究的就是棋,怎麼會不知道呢?”

    但高手還真的就是不知道,而且,也只有高手才會認為自已不知道。

    打個不是很恰當的比喻,這種情況就好比一位普通人發了燒,他很可能就是吃兩片退燒藥,多喝點兒水,再睡上一覺也就行了,並自已為這是治療發燒的不二法寶,但是在專業醫師眼中,這種作法卻可能是錯誤的,有時不僅不能減輕病癥,反有可能造成更嚴重的狀況,因為身體發燒不是只有著涼感冒才能造成,非典,禽流感,N1H1的初期癥狀同樣也是體溫增高,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專業醫師面對相似的病癥時才會抱有那種謙卑之心,去努力探究事實的真象而不是僅僅滿足于非黑既白的表面結果。所以,正是因為他們比普通人知道的更多,懂得的更多,所以才會有更多的迷惑和疑問。

    王一飛在思考。

    棋局早早到了決定勝負走向的關鍵時刻,身為對局者的他比誰都更能感受到來自對手的壓力。

    成都第一高手不愧是第一高手,行棋沉穩老練,當攻則攻,當守則守,不貪功,不近利,讓自已幾乎找不到發力的地方。

    “怎麼辦?”

    讓白棋把下邊全部圍成實空是絕對不行的,但如何入手破壞呢?是打入洗活?還是淺削壓縮?還是棄子騰挪?

    一個又一個的參考圖在他腦海中生成,對比,然後否定,為了尋找最好的招法,王一飛陷入了苦苦深思。

    “這個小孩子的意志力很強啊。”看到王一飛專注于棋局的樣子,小老頭兒輕聲說道。長考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絕不輕松,很多人業余棋手在面對難局時往往就開始不負責任的亂下,也不管過不過份,合不合理,隨便先在棋盤上扔顆棋子再說,至于結果怎樣,那就听天由命,看自已的運氣如何了。

    通常而言,少兒棋手的反應速度快、計算速度快,沖擊力強是其長處,但相對而言,思考問題的周密性欠缺,對全局性的綜合判斷得失容易出現偏差,還有耐性不夠則是其弱點,而這個小孩子居然可以穩穩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就是十幾分鐘,單是這種專注力和意志力就夠人驚訝的了。

    “是呀,飛飛對勝負的嗅覺相當敏銳,大概他已經意識到形勢並不樂觀,正準備采取非常手段呢。”鮑春來也是小聲答道。

    “哦?你和他很熟?”小老頭兒好奇的問道。

    “是的。這個小孩子最讓人頭痛的就是他在形勢不利時的頑強拼搏,那種感覺就象溫瑞安小說《四大名捕》中的冷血,對他而言,受傷並非戰斗的結束,而僅僅是戰斗的開始,我想,從現在起,譚大哥必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了。”鮑春來輕聲答道,作為在場眾人當中唯一曾經和王一飛真劍實刀交過鋒的棋手,他對王一飛的了解也遠比別人更多。

    “哦?是嗎?呵呵,那我可就要拭目以待,看看長考之後,他能拿出什麼樣出人意料的強手。”小老頭兒笑道,听完鮑春來的介紹後,他對這個小小年紀就敢向全國各地的業余強豪挑戰的小孩子更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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