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作者:不語樓主(連載中)

琉璃雪 2009-5-17 10:47: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9 48644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5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孩子的要求
    听完鮑春來說的故事,幾個小孩子的興趣都被調動了起來,這個也問,那個也問,吵吵鬧鬧好不熱鬧。

    如果是一般人說不定早被三個小孩子問得煩了,但鮑春來是師範學校出身,而且當過好幾年的導游,口才好,耐心有,肚子里的東西也多,應付起小孩子那是得心應手,小菜一碟。

    大江南北,黃河兩岸,江南水色,塞北風光,鮑春來是口若懸河,信手拈來,繪聲繪色處,听得幾個小孩子目不轉楮,連飲料都忘了去喝。

    “鮑叔叔,您懂的事情怎麼那麼多呀?”听鮑春來擺龍門擺得上癮,王一飛滿是羨慕的問道。

    “呵,兩個原因,首先是讀的書多。上學的時候,因為專業的原因需要閱讀大量的書籍,古代的,現代的,國內的,國外的,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人文歷史,幾年下來讀過的書加起來比自已的身高都高。讀的書多,知道的事自然也就多了。

    其次,就是去過的地方多。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每到一個地方就會長一分見識,多一分閱歷,日積用累,時間長了,肚子里的東西還能少嗎?”鮑春來笑著答道。

    “鮑叔叔,那您怎麼能去那麼多地方呢?”朱慧妍也好奇的問道。

    “呵,年輕嘛。雖然沒有打出四川,但想成為業余高手的心卻始終沒有死,所以在剛畢業的那兩年總是趁著學校放寒暑假的時間到各地去尋找高手學習切磋,後來學校為了增收,連寒暑假也要開補習課,好好一個假期給搞得零七八碎,連完整的一個星期都湊不出來,沒有了長假,加上當老師的收入也不是很高,所以我就辭了職到了一家旅游公司當導游。當了導游。那還不是全國個地滿世界跑?去過的地方當然就多了。”鮑春來笑道。

    “可是鮑叔叔,這樣跑來跑去對棋藝提高有好處嗎?”王一飛有點不解地問道。在他想來,想要學好棋就必須肯花時間在棋藝鑽研上,全國各地滿世界跑,那得有多少時間浪費在路上啊!

    “那還用說,好處當然有了。”鮑春來理所當然的答道。

    “怎麼會?!”王一飛不理解,這樣的答案顯然不能滿足他地好奇心。

    “開闊眼界呀。你想想,全國各地地高手那麼多,如果死守在一個地方。就算到老死能踫到多少?比如說你吧,忘憂清樂道場的高社長。沈老師,李老師,陸老師。他們的確都是高手,但他們再怎麼厲害終究只能代表四種風格對不對?”鮑春來笑著問道。

    “嗯,對。”王一飛點了點頭答道。因為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這不就結了。想想這些日子你和那些彩棋手下棋,水平高低放一邊,是不是每個人和每個人的棋風都不一樣?”鮑春來接著問道。

    “對。”這也是事實。

    “呵呵,所以啦,如果一個人只想在自已那一畝三分地稱王稱霸當然無所謂,但若想成為真正的高手,不多跟不同風格的棋手對局交流,增加見識。開闊眼界是絕對不成的。高手是下棋下出來地,不是靠教就能教出來的。就象老話說地,豆芽長一房子高也是菜貨,溫室里的花朵長的再怎麼鮮艷,踫到風霜也只是一堆雜草。”鮑春來笑道。

    鮑春來地話王一飛是似懂非懂,但他很清楚實戰對提高棋力的重要性。

    “鮑叔叔,這麼說您的棋是在經過這樣地修練後才達到現在這樣的高度?”朱慧妍問道。

    “呵,倒也不能完全這麼說,但其中所佔的份額應該很大。當然,我現在只是個業余五段,拿我做例子不是很有說服力。不過靠這種方式修練棋藝的人也不是沒有,而且成功者也不是沒有。”鮑春來笑道。實力是一回事,段位是另外一回事,段位高者實力通常要高,但段位低者水平也不一定就低,就象他現在的實力有十足的業六水平,但由于這一年沒有參加大的比賽,所以段位始終還是沒變。

    “是誰呢?”王一飛追問道。

    “四川業余棋界曾經出過一位傳奇性的人物,他地名字叫唐曉宏。一九八九年地時候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業余四段,完全談不上名氣。但就在那個時期,中日圍棋擂台賽正進行地如火如荼,特別是聶衛平九段連破日本棋院幾大超一流高手,取得十一連勝的空前戰績更在全國掀起了圍棋熱,黃河杯,晚報杯等業余大賽也是在這個時代應運而生。不願意就此度過平淡一生的唐曉宏于是辭掉工作開始了江湖游歷,從八九年初到九二年初,他的棋跡留在了長江以南的很多地方,南昌,舟山,上海,武漢,九江,會過了很多業余界著名棋手︰彭時佳,李家慶,吳鐵民,夏勝浩,三年的時間里,他的經歷充滿了傳奇色彩,在舟山的時候,應人之邀,他到那里教了一個星期的棋,報酬上兩百塊,這在那個年代已經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收入了,而他到舟山的時候全身上下只剩下兩塊錢。面子和尊嚴使他靠這兩塊錢生活了整整一個星期,而這僅僅是他三年游歷生涯中的一個插曲,類似的經歷不知道還有過多少次。

    就是這樣,在三年的游歷中,在和各地高手的切磋交流中,他的實力和名氣同時在增長,三年的江湖磨礪在一九九二年湖南懷化的千人百團大賽中得到了回報,在這個有六百一十八人參加,其中包括如章德輝,田向東,彭時佳,劉軼一,姜磊等眾多業余一流高手的比賽中,唐曉宏得到了他圍棋生涯中的第一個冠軍,自此以後,他的神勇狀態一發而不可收拾,在一九九九年他圍棋生涯中的最高峰時,唐曉宏四上北京,參加了向頂尖業余高手公開的阿含.桐山杯,TCL杯,中韓業余對抗賽和有線電視快棋賽等多項業余大賽,在TCL杯中,他再次獲得冠軍成為定為專業七段。

    怎麼樣?這個例子很有說服力吧?”

    對于川籍業余高手的歷史鮑春來是如數家珍,要數字有數字,要情節有情節,由不得人不信。

    “三年時間就從業余四段成了全國冠軍?哇 ,他可太厲害了!”王一飛由衷的贊道。年紀接近三十的人居然還能長棋,而且長得還這麼迅速,幅度這麼大,實在是令人欽佩。

    “呵,還有更厲害的呢。江鑄久知道吧?”鮑春來談興起來就收不住閘了。

    “知道。他在首屆中日圍棋擂台賽上接連戰勝五名日本一流高手,賽後直接破格升為九段,被稱為抗日英雄,棋手凶狠善戰,特別擅長貼身纏斗,越是復雜凶險的局面越是勇敢向前,所以有個綽號叫做拼命三郎。”對中國圍棋的風雲人物王一飛也是很有了解,很多人的棋譜他打過了都不止一遍。

    “那你知道他在小的時候跟著他哥哥全國各地跑,逮到高手就一定要跟人家下嗎?呵呵,說起來有的時候和你今天做的事兒也差不多,只不過你是為了出氣,他是為了和人家比試高低。”鮑春來笑道。

    “哦,是嗎?那個時候他有多大?”听說還真有跟自已今天所做的事情相仿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一代國手,王一飛驚訝的問道。

    “比你稍大一些,但也沒超過十歲。不過他那時候有一個條件是你沒有的︰十年文革時期,學校不開學,學生全放羊,只要說搞串聯,火車隨便坐不用花一分錢。現在這種事兒就不可能有了。”鮑春來笑道。

    “啊,還有這樣的好事兒呀?不用上學,還能到處跑著玩兒?”陳道的一听還有小孩子不用上學的事,羨慕得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

    “切,一天到晚光知道玩,怪不得回回考試老是倒數第一。”在陳道的的後腦勺上敲了個板栗,朱慧妍哼道。

    “本來就是嘛。”揉著後腦勺,陳道的不服氣地小聲嘀咕著。

    兩個小孩子在那里打打鬧鬧,王一飛在一旁卻是若有所思。

    “哎,飛飛,在想什麼呢?”看出王一飛在想事情,鮑春來湊過來小聲問道。

    “呃,鮑叔叔,我也想象江鑄久那樣,您能帶著我嗎?”舔了舔嘴唇,王一飛非常認真地問道。

    “咳,咳,什麼?”沒有想到王一飛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鮑春來差點沒被正在喝的可樂給噎住。

    “春生哥哥過幾天要回四川,您不是也要去四川嗎?到時候咱們一起走好不好?”王一飛這次說得更回清楚。

    “啊,呵呵,飛飛,你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去四川可不是件小事兒,你得先問過你的爸媽還有李老師他們才行的。”鮑春來笑道。小孩子的思想還真是單純,真是想到哪兒算哪兒。

    “噢,這樣呀”王一飛信以為真,腦子里打起了算盤。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6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夜審
    北京的冬天太陽落山很早,等王一飛回到道場時天色已經有些變暗,幾顆性急的星星在陰暗的天空中若隱若現,小風吹過,還真有那麼一點點蕭殺的感覺。

    把身子隱在門外,王一飛偷偷探出腦袋向院內張望,左瞧瞧,右看看,還好,院子里冷冷清清,一個人也沒有。

    屏住氣,王一飛順著牆根溜了進去,所謂作賊心虛,鬧出那麼大的事情,小孩子害怕被道場的幾位老師撞到挨批,所以鬼鬼祟祟連大氣都不敢多出。

    “哎,這是誰呀?!”

    怕什麼來什麼,眼看就要溜進樓里,身後不遠處突然有一個人大聲叫道,聲音宏亮,底氣實足。

    “啊!”王一飛嚇了一跳,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慢慢回過頭去一看,原來是看門的張大爺拎著一包茶葉進來。

    “呵,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咱們道場的小英雄呀!”認出這個偷偷摸摸的小孩子是王一飛,張大爺開心地笑了起來。

    “張大爺,是您呀。嚇了我這一跳。”以前上下學的時候總是張大爺接接送送,所以王一飛和張大爺的關系非常熟,知道這個老頭脾氣很好,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呵,干嘛那麼偷偷摸摸的,我還以為是有小偷來了,我正奇怪,外邊有那麼多商場商店,干嘛要跑來偷棋社,沒想到是你回來了。”張大爺笑著說道。

    “嘿嘿,張大爺,李老師他們是不是已經走了?”王一飛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小心的問道。

    “呵,怎麼可能呢。你這個小家伙下午搞了那麼大件事兒回來。你想李老師能走嗎?”張大爺笑呵呵地反問道。

    “啊!王一飛的臉色馬上就苦了起來。平時這個時間李飛揚早就應該回家了,現在還沒有走,不用問,肯定是要等自已回來問話了。

    “呵,小伙子,怎麼啦?下棋贏了人家高興才對嘛。別怕,這件事你做的很對,大爺挺你。”捏捏王一飛的臉蛋。張大爺笑著安慰道。

    “謝謝張大爺。”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王一飛挪著腳步走進了樓道︰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總不成今天晚上睡在大街上吧。

    再怎麼磨蹭路也總有到頭的時候,沒敢到辦公室去找李飛揚,王一飛先回到了自已的宿舍。

    宿舍里黃春生正躺在床上看書,看到王一飛從外邊進來立刻從床上跳下。

    “飛飛,好啊你,居然敢跑堵著人家門口挑戰?你地膽子也太大了吧?”

    “啊。春生哥哥,連你也知道了?!”本以為很隱蔽地一件事,沒想到現在鬧得卻是盡人皆知,王一飛的心情更加沮喪。

    “廢話。堵著人家門口挑戰,而且還把人家所有的人都贏了,這跟把人家的牌子砸了有多大區別?這麼大的事兒也不知道先跟我說一聲。你還真有主意!”黃春生氣道。

    “我本來想跟你說著,可朱慧妍說要是被別人知道可能就不讓我出來了,所以我才沒說。”王一飛連忙解釋道。

    “朱慧妍?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老爸特別有錢的小女孩兒?嘿,你這個家伙,誰的話不好听,干嘛要听一個小女孩兒地話!”氣王一飛在做這樣的事情之前沒和自已商量,黃春生寒著臉訓斥道。

    “你不是雲姐姐說什麼就做什麼,就會說我。”王一飛不服氣的小聲嘀咕著。

    “呃!嘿。還知道還嘴了你!”被王一飛抓住了痛腳。黃春生一時愣住,轉而是哭笑不得。

    “本來就是嘛。我又沒有說錯。”王一飛還在嘀咕。

    “好啦,甭管說對了說錯了,現在李老師正在辦公室等你,走吧,我的大少爺。”一時半會兒和王一飛也說不清楚,黃春生一邊穿鞋一邊說道。

    “啊,能不能不去呀?!”雖然听知道躲不過這一關,但小孩子還是希望能拖一時就是一時。

    “呵,你說呢。”蹬上鞋子,黃春生按住王一飛的肩膀笑著問道︰李飛揚開完踫頭會後特地來宿舍,告訴他等飛飛一回來就馬上帶去見自已,他當然不可能陽奉陰違了。

    “嗯!”哭喪著臉,王一飛哼道。

    “呵,臉拉得這麼長,不是你在人家曉瀾棋社大殺八方揚眉吐氣的時候啦?”黃春生推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小男孩兒離開了宿舍。

    李飛揚的辦公室里亮著燈,他和沈懷運兩個人正在辦公桌上下棋解悶,雖然從司機小李那兒知道了整件事地大體經過,但其中的細節還必需得跟當事人核實。

    “當當當。”樓道里一陣腳步聲後,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不用問,這個時候來的肯定是王一飛,李飛揚高聲說道。

    門被打開,王一飛在黃春生的輕輕推搡下走了進來。

    “李老師,人送到了,我地任務完成了。”黃春生報告道。

    “好,謝謝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李飛揚答道。

    輕輕捏了捏小男孩兒的肩膀做了個鬼臉,黃春生關門離開。

    “過來,坐下吧。”指了指辦公桌旁的椅子,李飛揚寒著臉吩咐道。

    低著頭蹭了過來坐下,王一不敢抬頭去看兩位老師地臉,兩只手在腿上扭來扭去,心里面是七上八下。

    “飛飛,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去曉瀾棋社逼張曉瀾和你下棋?”沈懷運首先問道。

    “嗯,上次輸棋他不是不服氣嗎”,王一飛的聲音比蚊子還小。

    “不服氣就堵著人家門口逼人家?”李飛揚質問道。

    “剛去的時候我們也沒想堵門,是他們說張曉瀾不在,所以我們才”王一飛委屈地答道,在他想來,如果張曉瀾一開始就在棋社,事情也不會鬧得那麼大。

    “嘿,照這麼說你還有理了?”小孩子的邏輯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李飛揚想不動氣也難。

    低著頭,王一飛一句話不說只是繼續撥弄自已的手指。他並不覺得自已有做錯,要說錯,也只是沒听李飛揚的話又去找張曉瀾搞事。

    “棋下完了以後去哪兒了?”見王一飛不說話,以為小孩子知道自已錯了,王一飛接著問道。

    “小李叔叔帶我們去吃肯德基了。”王一飛如實答道。

    “贏了棋慶祝嗎?”李飛揚陰著臉問道︰從時間上看,那個時候自已正和高興宇等人在為如何平息踢館事件而傷透腦筋,卻沒想到肇事者卻在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好不自在逍遙。

    “嗯。”王一飛點了點頭。

    “吃的是不是很爽?”李飛揚問道。

    “是呀,我吃了三個炸雞翅,還有一包中薯,一杯雪碧”听不出李飛揚說的是反話,王一飛老老實實地答道。

    “嘿,你地胃口還真好!”李飛揚氣得直翻白眼。

    “呵呵,飛揚,你也別那麼氣,小孩子嘛,說服教育為主,你嚇唬他也沒用。飛飛,這次贏了棋有什麼想法?”桌子對面地沈懷運見李飛揚的情緒快要失控,連忙笑著插口緩和氣氛。

    “嗯,我想跟春生哥哥去四川。”小孩子又不是大人,就算心中有所感悟也不會用語言表達出來,嗯哼了半天,最後想到了剛才在肯德基時閃過地念頭。

    “呃?,怎麼會想到這個?”本來想問的是王一飛通過這盤棋學到了什麼,沒想到听到耳中的卻是這個答案,兩個人全都愣住了。

    “我听鮑叔叔說的。”王一飛答道。

    “鮑叔叔?哪個鮑叔叔?”李飛揚奇怪的問道。

    “就是下盲棋的鮑叔叔呀。”王一飛答道。

    “鮑春來?怎麼回事?他怎麼跟你說的?”兩個人更是好奇。

    “鮑叔叔說的”把肯德基里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王一飛的記性可是很好,恐怕把鮑春來找來重說一遍也未必比他說得更對。

    原來是這樣,李飛揚和沈懷運對視一眼,這才搞明白王一飛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是怎麼蹦出來的。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6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隨口之言
    鐘敲八響,門外鑰匙聲響。

    “雲雲,你爸回來了,快去開門兒。”坐在客廳里正在看連續劇的劉桂枝叫道。

    “不用,老爸有鑰匙,自已會開的。”抱著個毛絨大熊貓玩具的李翠雲看了一眼門口,又轉過頭來盯住電視。

    “嘿,你這個小丫頭,還跟你爸生氣,不就說了你幾句,至于嘛。”劉桂枝無奈地氣道。

    因為俠女青雲橫掃北城棋社的事件,李飛揚狠狠把女人訓斥了一頓,從沒被老爸這樣訓過的小姑娘心中不服,這幾天正在和老爸打冷戰,說什麼,做什麼全都較著勁,把劉桂枝夾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兩邊受夾板兒氣,看這意思,大概沒個十天八天就別想熬得過去。

    這邊劉桂枝勸解女兒,那邊李飛揚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老李,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呀?”老公回來,劉桂枝起身從暖氣上把飯菜端到飯桌上擺好。

    “哼,還不是拜你這個寶貝女兒所賜。”一邊脫掉外套掛在門後,李飛揚一邊隨口答道。

    “什麼跟什麼!我這兩天老老實實的連門都沒出去,怎麼又賴到我頭了!”李翠雲不滿地叫道。

    “行啦,別大呼小叫的,吵不吵啊!老李,你也是,別動不動就說雲雲,她這兩天很听話了。”劉桂雲左邊也哄,右邊也勸,她這個家庭主婦的任務還真是不輕。

    “我又沒有說錯,要不是前些天她搞的那些花樣,今天飛飛至于又闖了大禍嗎?”李飛揚哼道。

    “什麼,飛飛又闖禍了?闖什麼禍了?”一听王一飛出了事,李翠雲也顧不得正和老爸冷戰從沙發上坐起來心急地問道。

    “哼,為了給你出氣,他帶著兩個小朋友跑到曉瀾棋社堵著門口把人家從普通員工到社長贏了個遍,怎麼樣。听了是不是挺爽啊?”李飛揚沒好氣的答道。

    “真的?飛飛真那麼作了?”李翠雲以為自已听錯了,又驚又喜地跳起來追問道。

    “廢話,這種事兒我騙你干嘛!”李飛揚氣道。

    “哈哈,太牛啦!飛飛真是太牛啦!耶!太好了,該怎麼獎勵呢?嗯對,明天我要請他吃哈根達斯!”小姑娘的氣是來得莫明其妙,去得也是其妙莫明。听說王一飛為了給自已出氣而找張曉瀾的晦氣,李翠雲抱著毛絨熊貓是又跳又叫,心情大爽。

    “哼,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李飛揚撇了撇嘴在飯桌旁坐下。

    “呵,一家人,快快樂樂,本來就應該這個樣子嘛。”老公和女兒說了話,而且女兒還笑了起來。這就說明冷戰已經結束,劉桂枝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

    “快快樂樂,她是樂了,我那兒還愁著呢。”李飛揚沒好氣地說道。

    “嘻嘻,老爸,愁什麼?飛飛做的很好呀。這一次他可是堂堂正正的把曉瀾棋社的人打敗,張曉瀾還好意思再向棋社聯盟投訴嗎?”小姑娘地臉變得比七八月份的天氣還快。剛剛才冷若冰霜,現在就眉開眼笑,叫得比誰都甜。

    “你懂什麼!小孩子見識。”盛飯吃飯。李飛揚知道自已和女兒之間存在代溝,和她談論這種事只會讓自已心煩。

    “小雲,別亂說。沒看你爸正煩嗎?堵著人家門口這可不是小事,將心比心,如果你在學校和同學有了矛盾,然後人家到你家門口又是擺大字報,又是逼著你和他辯理,你心里會感到舒服嗎?”劉桂枝勸解道。

    “哈,那樣最好了,我倒想看看他們誰有本事跟我辯理!”李翠雲一晃腦袋自信地叫道,說道斗嘴,她還真沒怕過誰。

    “你這個小丫頭!火星來的吧?和你沒理可講。老李,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劉桂枝關心的問道。

    “還能怎麼處理?登報聲明,上門致歉。內部處罰。不就是這些事,還能搞出什麼花樣。”李飛揚邊吃邊答。

    “致歉?致什麼歉?!飛飛是憑真本事贏的人家。憑什麼道歉!有本事他可以再贏回來,飛飛有說不應戰嗎?”李翠雲話沒听完先叫了起來,在她看來王一飛做的事情簡直可以用替天行道四個字來形容。

    “對呀,內部處罰也有些過了吧?飛飛只是個孩子,要多鼓勵,多引導,光靠罰是不行的。而且現在地孩子大多是獨生子女,家里都慣的很,一個個都跟小太陽似的,受不得委屈,批評處罰不當會引發逆反心理的。就象這一次,你們罰春生和飛飛停課不就起了反作用嗎?”說道兒童教育,劉桂枝可是屬于專家那種類型,近二十年的教齡,教過的小學生加起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調皮的,听話的,聰明地,遲鈍的,活潑的,文靜的,什麼樣的小孩子她沒見過,雖然沒有著書立說,但也有自已一套相當實用的心得。

    “可是出了這種事,道場不作點表示也不行呀,多少人都在盯著,就算走走過場,給外人作秀看也不能作呀。”李飛揚說道。

    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忘憂清樂道場作為一家自負贏虧的企業除了要考慮學員地教育外還要考慮道場的形象,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也是一件非常無奈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那麼在作出處罰之前一定要講清道理,讓對方明白自已因為什麼受到處罰,否則就會使被處罰地人心里不滿,小孩子不敢跟老師爭辯,自然就要把氣出在別的地方,這次飛飛的事就是非常典型地例子。”劉桂枝答道。

    “呵,話說的輕松,飛飛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兒,心里的主意大著呢。你知道剛才在了解情況的時候他說的是什麼嗎?”李飛揚苦笑道。

    “說什麼?”兩個人好奇的問道。

    “我問他今天贏了棋後有什麼想法,他的回答是想要闖蕩江湖,以棋會友。”李飛揚答道。

    “什麼?呵呵,飛飛還真挺有想法。”李翠雲笑著稱贊道,王一飛這種想法是挺合她地脾氣。

    “呵,小孩子有這種想法很正常。象咱們家雲雲,七歲地時候不也老說要到日本看櫻花嗎?咱們說路費太貴,她就把壓歲錢掏出來說要自已去。”劉桂枝笑著說道。

    “啊?真的嗎?我真那麼說過嗎?”小時候地事到現在忘得也差不多了,李翠雲為自已那時會有那麼幼稚的想法感到非常好玩。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不讓去,還躺在地上打滾耍賴,到後來你爸給你買了一根雪糕,結果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就舔,什麼事兒都沒了。當時差點沒把我給笑死。”雖然時隔日久,但談起女兒小時候的事劉桂枝還是歷歷在目,好象就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

    “真的呀?嘻嘻,我有那麼傻嗎?”李翠雲摟著媽媽的胳膊嘻笑道。

    “亂打岔。你當飛飛和你一樣。你那個時候就是吵著去日本,怎麼去,去哪里,一問三不知,可飛飛不僅想,而且連去哪里,怎麼去,去了找誰都想到了。甭管可操作性有多高,但計劃訂得卻是非常完整。”兩個人越說越遠,李飛揚不得不把話題給拉回來。

    “哦,說說,飛飛的計劃是什麼?”母女兩個人對小男孩兒計劃的興趣很大。

    “就是”,一五一十,李飛揚把方才在道場從飛飛那里問到的話重新復述了一遍。

    “嘿,這個計劃還真不錯了。春生反正也要回四川,兩個人一起回去又能照顧家里,又能旅游,還能向高手學習,一舉三得,不是挺好的嗎?”李翠雲聞言稱贊道。

    “好什麼好,一個十四五歲剛出頭,一個才上小學一年級,這樣兩個人單獨外出,誰會放心呀!”李飛揚不以為然地哼道。

    “哎,老李,其實讓飛飛去四川也不是件壞事。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會有一些報紙雜志盯上了他,他留在北京也很難好好學習,倒不如讓他暫時離開北京,對你們這件事不是也有好處嗎?”劉桂枝隨口說道。

    “行不通的。先不說飛飛的家長會不會答應,就算答應了,誰會放心讓這樣兩個人千里遠行呢?”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听到這個建議,李飛揚先是一愣,想了想後還是搖了搖頭。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6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小友來訪
    受到處罰,黃春生和王一飛都被明令沒有得到沈懷運的批準就不許離開道場的大門。

    黃春生只有十四歲,讓這麼大的孩子一個人返回四川道場並不放心,怕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對不起人家的家人,所以高興宇打算派一名道場的工作人員陪同返回,一方面代表道場慰問學員家人,另一方面也是照顧黃春生路上的安全。

    不過現在臨近年底,和大多數公司企業一樣,道場方方面面需要去辦的事太多,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富裕人手,所以黃春生什麼時候回家的日期現在還沒最終定下,只等忙過這段時間再落實安排。

    由于全被停課,現在兩個人暫時都不能參加集體訓練,好在圍棋這種游戲棋手個人的主觀努力相比監督下的集體學習更加重要,後者只能保證棋手達到某個程度,而前者才是突破平凡達到巔頂的根本,所以兩個人倒也能泰然處之,安心靜氣地待在宿舍里打譜看書,慢慢等著中午開飯的時間到來。

    用功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很快,剛剛拆完兩盤今年名人戰的決賽對局桌上石英表的指針已經指向十點半。

    “就是這里!”一個小女孩兒的聲音忽然響起︰道場的四層是宿舍和辦公區,平時的時候很少會有人在樓道里走動,所以小女孩兒又清又脆的嗓音此時顯得非常響亮。

    “咦?”這個聲音听得很耳熟,王一飛停下了擺棋的動作,側耳仔細傾听樓道里的動靜。

    踢踢踏踏一陣雜亂的跑步聲,聲音最後停在了四零三號宿舍門口。

    “是這里嗎?”這是一個小男孩兒的聲音。

    “沒錯,四零三,就是這里沒錯。”還是那個小女孩兒清脆的聲音。

    “難道是朱慧妍和陳道的?”王一飛心里猜想到。兩個人對話地口氣太熟悉了。

    “朱慧妍,陳道的。是你們嗎?”王一飛提高聲音大聲問道。

    “哎,是呀。”門被推開,朱慧妍從外邊探進頭來,一對水靈靈的大眼楮東張西望,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王一飛。

    “咦,你們今天怎麼來了啦?”王一飛從床上跳下來又是興奮又是奇怪地叫道。

    “嘻嘻。我們知道你被關了禁閉,所以找你來玩呀!”朱慧妍笑道,後邊陳道的也從門縫里擠了進來。

    “他倆是你的小朋友?飛飛,介紹一下呀。”見有客人到,黃春生也放下棋譜微笑著打著招呼。

    “呵,她是朱慧妍,他是陳道地,是我的同班同學。朱慧妍,陳道的。這是春生哥哥。”王一飛連忙給雙方介紹。

    “春生哥哥。”兩個小朋友一起叫道,以前雖然沒有見過黃春生,不過他們兩個沒少從王一飛口中听說這個背井離鄉。遠赴北京求學的圍棋少年,因此對他並不陌生

    “呵,乖。對了,昨天就是你們兩個跟飛飛一起去曉瀾棋社的?”黃春生笑著問道。

    “是呀。春生哥哥,你也知道啦?”朱慧妍驚訝的問道,她還以為這件事多隱蔽呢。

    “當然啦。這種事兒能瞞得住誰。道場上下早就傳遍了。”黃春生笑著答道。

    “噢,是這樣啊?嘿嘿。”朱慧妍不好意思的笑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事情只要作了,就總會有被人知道的一天。搞的那麼大排場還想不讓別人知道,你覺地有可能嗎?”黃春生笑著問道。

    “嘿嘿,踫運氣啦。”小姑娘作個鬼臉笑道。

    “哎。飛飛,知道我們這麼早找你來有什麼事嗎?”那邊陳道的滿臉神秘地向王一飛問道。

    “不是玩嗎?”王一飛答道,這是朱慧妍剛才剛說的。

    “不是啦,再猜!”陳道地搖頭否定。

    “嗯,學下棋?”歪著腦袋想了想,王一飛再次猜道。

    “不是,還不對!”陳道的繼續搖頭,臉上顯出得意的神情。

    “還不對?倒底是什麼呀?”道場不是游樂場。哪有那麼多的節目可猜。王一飛急著問道。

    “嘿嘿,昨天晚上你不是說想和鮑叔叔一起去四川嗎?我回去後跟我爸說了。結果他答應我也可以一起去啦!”陳道的興奮地叫道。

    “還有呢,我爸爸也答應我去了!飛飛,開不開心?”朱慧妍也跳過來眉開眼笑地叫道。

    昨天晚上王一飛提出想和鮑春來一起去四川後,鮑春來既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如果是大人大概都能看出鮑春來有推搪之意,但幾個小孩子想的卻沒有那麼多,在他們看來,只要沒反對就是同意,所以自顧自地構思起闖蕩江湖的豐功偉績。

    在成年人看來,幾個小孩子的想法不過是在玩過家家,三分鐘的熱鬧,興奮頭過去也就完了,但幾個小孩子卻不是這樣認為,不僅設計出一幅又一幅的美妙畫卷,而且回去以後還都當成正事跟父母提了出來。

    朱慧妍和陳道地都是家里的小月亮,小太陽,整個家庭幾乎都是在繞著他們在轉。一開始兩家的家長也不同意這麼荒唐地想法,但架不住這兩個小寶貝又是哭,又是鬧,實在是煩得受不了,于是最後便答應了下來。

    “哎,等等,飛飛,李老師同意你去四川了嗎?”黃春生奇怪地問道。王一飛想跟他一起去四川的事昨天晚一回來之後也跟他說了。從他心里來講也是希望能和飛飛一起回去,終究這次一回去在家里就要等小一個月,這麼長的時間要是沒有一個好的對手在身邊棋藝豈不會生疏許多?只不過他的年紀終究大了七歲,想的問題自然比小孩子多了許多,所以他不認為道場會同意這種事情的發生。

    “他沒說,只是說這種事首先要我爸媽同意。我想只要我爸媽同意,他就也會答應吧。”王一飛還是很樂觀的。

    “那你爸媽會同意嗎?”黃春生很是懷疑,現在城市里地家庭大多是四二一地結構,小孩子在家是是捧著怕摔著,含著怕化了,千里遠行,能放心的下嗎?

    “肯定會。”王一飛用力點著頭,他也在為自已打氣加油。

    “呵,但願如此吧。”黃春生可沒有那麼樂道,不過為了不掃小孩子地興致他也就不再潑涼水了。

    “春生哥哥,听飛飛說你家那邊風景特別好,是不是真的?”朱慧妍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啦,山連著山,嶺連著嶺,到處都是綠樹紅花,野果山桃,進山後隨便走走就能踫到山雞野兔,山里的泉水很清很甜,不用過濾,直接就能用手捧起來喝,空氣好得比北京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倍。我敢說你們去了就不想回來。”黃春生笑道,言語之中雖然不乏夸張之詞,但長期在外,這種思鄉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啊,還能看到山雞?太好了。我要抓兩只回來養起來!”小姑娘立時就叫了起來。

    “呵呵,那可不行。山雞是國家保護動物,不能捉的。不過你要是喜歡兔子的話我可以給你抓幾只。”黃春生笑道。城市孩子的生活雖然多姿多彩,不過說到對大自然的感悟,那可比農村的孩子差了許多,想看山雞野兔還得花錢去動物園,哪兒有那種身心融合于大自然的快樂。

    “啊,這樣啊?嗯,小兔子也很可愛。春生哥哥,那咱們可說定啦!”羽毛漂亮的山雞不能捉,朱慧妍多少有點兒失望,不過能得到可愛的小兔子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呵,當然,我說話算數。對了,你去四川,家里人放心嗎?”對山里長大的孩子來說抓幾只野兔當然算不了什麼,黃春生對此並不在意。

    王一飛和自已是室友,又同是道場的學員,大家知根知底,所以想跟著自已回四川並不奇怪,但朱慧妍和陳道的以前又不認識自已,把這樣兩個小孩兒交給自已這樣一個陌生人,正常的父母應該沒有這麼大膽吧?

    “當然放心啦。反正到時候有小李叔叔一起去,不會有事兒的。而且老爸說四川有中天電器的分部,到了那邊會有專人接待,沒什麼可不放心的。”朱慧妍笑道。

    有錢好辦事,生在富貴之家還真是一種福氣。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6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否決
    星期六上午,丁立梅象往常一樣來到馬蓮道,王一飛大鬧曉瀾棋社的事李飛揚並沒有通知家長,因為這終究屬于棋界內部的事情,沒必要讓孩子的家里人擔

    剛剛上了三樓,丁立梅忽然听到樓上有幾個人在爭執。

    “大姐,幫幫忙啦,就十分鐘,肯定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您看,我在這兒都呆了半個多小時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拍一張本人照片,您就給個方便吧。”

    “阿姨,我剛到報社實習,這是我第一個任務,要是不能完成,總編肯定會罵我的。您總不會忍心看著我這麼一個大小伙子當著好多人的面被罵個狗血噴頭吧?”五個人在央求,不過回答的聲音只有一個︰“對不起,社長吩咐,除道場內部的人外,誰也不許上四樓,我只是個打工的,上邊也有人管著,幫了你們回頭社長把我炒了你們能給我發工資?大家都是听呵的,你們就別難為我了好不好。”

    “怎麼這麼亂?”丁立梅暗自奇怪。

    听口氣好象是記者想到四樓采訪某個人,但道場不想讓那個人接受采訪,所以才安排人守住樓口,不讓外人進入。不過這里是忘憂清樂道場的宿舍區和辦公室,鬧這麼厲害,道場的領導也不出面應付一下嗎?

    轉過樓梯拐角,果然,在四樓樓口聚著一堆人,大部分人身上背著采訪包,其中幾位脖子上還掛著照相機。這樣的裝束打扮不是記者還會是誰?

    守住樓梯口的只有一個人,負責樓道衛生的清潔工大嬸,也許是怕她一個人身單勢弱,應付不了眾多記者花樣百出地攻勢,所以在樓梯口一排碼了四張課桌做路障,只在中間留了個只能容一個人通過的小口,而清潔大嬸就搬把椅子穩穩當當坐在那里。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式。

    “對不起,對不起。請讓一下。”要看兒子就得上四樓,丁立梅順著人縫擠了進去。

    “李大姐。這是怎麼回事呀,怎麼這麼多人?”常來這里,丁立梅和清潔大嬸也算是熟臉,擠到最前邊她笑著打著招呼。

    “呵,還不就是你那個寶貝兒子給鬧的。快進來吧。”見是王一飛的媽媽。清潔大嬸站起來搬開椅子笑道。

    “我兒子?他怎麼了?”听說自已的兒子出了事,丁立梅心里著急連忙鑽過路口。

    後邊的人見有機會,側過身就想從剛剛出現地缺口混過去,但清潔大嬸除了手急眼快以外身體也非常結實,左手一伸便把混水摸魚的家伙推出封鎖線外。“哎,大姐。怎麼回事?她能進我們為什麼不能進?!”一見有人進去,記者們立刻炸了窩,紛紛吵吵嚷嚷地要求公平對待。

    “別吵了,別吵了,她是王一飛的媽,她不能進還誰能進!”清潔大嬸理直氣壯地叫道。

    “啊!她是王一飛地媽媽?!嘿,真是瞎眼了!”眼看著新聞線索從跟前溜走。眾多記者無不捶胸頓足。大叫後悔。

    突破記者的防線,丁立梅直接來到兒子地宿舍。推門進去,只見王一飛和黃春生兩個正坐在床上下棋,兩個人都把頭深深插在棋盤上,真所謂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木野狐。

    “老媽!”見是媽媽進來,王一飛轉過頭來大聲叫道。

    “阿姨,您來啦。”黃春生也放下棋子打著招呼。

    “哎,是呀。飛飛,你鬧什麼事了?樓梯口怎麼那麼多記者要找你?”見兒子坐在床上活蹦亂跳的至少身體沒出事,丁立梅心里先塌實了一半。

    “我,我沒鬧事呀。”說起這件事,王一飛不由得結巴了起來。

    “不可能,春生,阿姨相信你,你說。”小孩子撒謊還不好認,丁立梅馬上就確信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呵,阿姨,是這樣的。”一五一十,黃春生把前幾天王一飛干的事情由頭至尾地講了一遍。

    “什麼?你這個小孩兒膽子怎麼這麼大,堵著人家門口鬧事,萬一人家打你怎麼辦?!”听說王一飛居然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丁立梅第一個念頭就是生怕兒子吃虧。

    “不會地,老媽,您不懂啦,這是棋界的規矩,人家用棋來挑戰就必須用棋來應對,否則會被人家看不起的。”王一飛辯解道。

    “胡說!萬一呢?萬一人家輸急了怎麼辦?你一個小孩子怎麼這麼胡鬧?!”圍棋界的事丁立梅不懂,她只知道擋人家財路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菜市場上兩個小商販為了攤位誰先誰後都可能動上拳頭,更何況是一家十好幾口子的棋社。

    “那也不怕。小李叔叔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他們打不過他地。”王一飛叫道。

    “小李叔叔?小李叔叔是誰?”丁立梅一愣,她到哪兒去認識司機小李去。

    “小李叔叔就是朱慧妍家的司機呀。”王一飛答道。

    “朱慧妍又是誰?”

    “就是我的同班同學呀。”

    越扯越遠,丁立梅腦子都有點亂了。

    “人家厲害是人家厲害,又不是你厲害,你一個小孩子,萬一踫著了你受的了嗎?”听不明白就不听了,反正她是絕對不會讓兒子再過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沒關系的。到時候我會跑的。對了老媽,春生哥哥過幾天回老家,我想跟他一起去行嗎?”這個問題王一飛已經忍了很久了,抓緊時間現在趕緊提了出來。

    “瞎說。人家春生回家是過年,你去湊什麼熱鬧。到了那兒什麼事也幫不上忙,還不夠給人家添亂地呢。”丁立梅想也不想就一口否決。

    “不會地,春生哥哥說沒關系的。”王一飛大聲叫道。

    “人家那是客氣,你還真就當真了。”丁立梅不以為然地答道。

    “不是,春生哥哥說地是實話,對不對。”王一飛向黃春生求援。

    “呵呵,阿姨。我是沒關系了。這個時間是家閑季節,地里沒有什麼事的。”答應過王一飛要在他媽媽面前說好話,黃春生笑著說道。

    “那也不行,他年紀太小了,再過兩年還差不多。”丁立梅還是堅持自已的想法。

    “為什麼啊!春生哥哥都說沒事了,為什麼不能去啊!”王一飛不滿地叫了起來。

    “不行,過年誰不是在家里一家子過年,哪兒有跑到別人家去的!”丁立梅原則問題絕不讓步。“去年春生哥哥就是在北京過的年,不也沒有回家嗎,我為什麼就不可以?!”王一飛非常不服氣,從床上跳起來叫道。

    “春生沒回去是因為他家離的太遠回不去,這怎麼比?你問他過年的時候是希望在外邊過還是回家過?如果他說是在外邊過,那我就沒意見。”丁立梅耐心地勸解道。

    “春生哥哥,你說。”王一飛把希望的目光轉向黃春生,只要黃春生說是,他就可以去四川了。

    看看丁立梅略微有點緊張的臉,再看了看王一飛充滿期待的雙眼,黃春生苦笑一聲。

    “飛飛,對不起,過年的時候是應該全家人在一起過的。”

    “啊!”失望二字明顯寫在了小男孩兒臉上。

    “呵呵,這下兒沒話說了吧?”剛才還在擔心如果黃春生說的是是已該怎麼應付兒子的要求,現在這個問題終于過去,丁立梅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春生哥哥,你怎麼這麼說呀?你不是說也想讓我去嗎?”王一飛失望的質問著。

    “呵,飛飛,你家離的很近,每個星期都能回去過一個周末,所以感覺沒什麼,可是我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那種感覺你現在是理解不了的。等以後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黃春生苦笑答道。他不是那種很會說話的人,如果是李翠雲在的話,說不定就能把這個兩難問題輕松化解。

    “好了,飛飛,別纏著你春生哥哥啦。快收拾東西,奶奶給你做一大堆好吃的呢。”丁立梅笑道。在她看來,小孩子只是因為住在一起的同伴突然回家而感到有些不習慣,所以才想跟著黃春生一塊兒回去,只要好好哄哄也就沒事了。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7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另闢蹊徑
    黃春生走了。

    時間不等人。匯款到賬後,醫院很快便為黃春生的姐姐安排好了手術日程,日期就定在四天後。特事特辦,雖然道場一時抽不出人手送黃春生回家,但學員家里出了這樣的大事,不特別處理是不行的。忘憂清樂道場位于馬蓮道茶葉街中部,來道場玩棋的四川籍老板並不在少數,其中近期準備回老家過年的自然也有,高興宇在道場對局大廳里貼了一張告示,將黃春生的事情大體介紹一下,隨後就有不出棋迷自告奮勇前來報到——反正都是要回四川,幫道場一個忙又有什麼麻煩?

    所以,當王一飛星期天回到道場的時候,宿舍桌子上只有黃春生留下的一張簡短的留言。

    平時總是兩個人在屋里,今天突然變成了一個人,王一飛是很不習慣。

    沒有心情看書擺棋,王一飛躺在床上想心事。

    昨天下午,今天上午,直到重新走進道場大門的那一刻他都在努力地想說服家里人答應自已去四川,但是無論他怎麼央求怎麼說,丁立梅的態度都非常堅決——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讓他去。而且平時最疼自已的爺爺,奶奶這一次也站在了媽媽一邊,幫著媽媽勸自已不要胡鬧,不要讓家里大人擔心。至于爸爸,一開始似乎還是支持自已,說趁著長假到四川走走,長長見識,多認識認識些高人也沒什麼不好,奈何人單勢孤,三比一,在兩位老人和老婆的強大壓力下,最後也只能偃旗息鼓。抹上了稀泥。

    怎麼辦呢?黃春生是已經走了,但朱慧妍和陳道的還盼著要去四川,自已該怎麼回答他們呢?

    小男孩兒心里感覺很堵的慌。

    “飛飛,有電話找你!”樓道里清潔大嬸那底氣實足洪亮嗓門突然響了起來。

    “哎。”應了一聲,王一飛從床上骨碌下來,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道場的公用電話在樓道盡端,這里擺著一張方桌,桌子上擺著一部白色的電話機。此時電話機地听筒放在一邊,清潔大嬸見王一飛跑了過來便拿起墩布去做自已的工作去了。

    “喂,誰呀?”拿起電話王一飛問道。

    “是我,朱慧妍。飛飛,你可回來了。去四川的事怎麼樣了?你爸媽答應了嗎?”電話那邊朱慧妍問道。

    “不行,我媽不讓。”王一飛有氣無力地答道。

    “啊?!為什麼不讓啊!”朱慧妍失望地叫道,她可是一心一意想出去游玩,而且家里人全都應了下來,就等王一飛這邊的消息了。

    “我媽說過年就應該全家人在一起過,不應該跑外地去。”王一飛答道。

    很簡單也很實際的理由。恐怕中國大多數的家庭都認為這是不需要解釋的理由。

    “過年有什麼好玩的,年年都差不多那樣,一點兒意思也沒有。”朱慧妍叫道。

    也許現在生活比過去好得太多,平時吃地好,穿的好。要玩有的玩。要樂有的樂,而不象以前那樣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能穿新衣,帶新帽,吃好的,喝好的,所以過年的氣氛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沒有意思。這就象大魚大肉固然好吃,天天吃,頓頓吃也一樣受不了。

    朱慧妍生在大富之家,家境生活之好無需多言,過年過節于她無非是串門拜年的人多些,能收到一大堆壓歲錢而已,其他和平時並無太大區別。

    “我也說了。可是她就是不答應。我也沒辦法。”王一飛無奈地答道。

    “嗯,可是飛飛。我都和爸爸說好了,爸爸也都把事情安排好了,你要是不去,光我們去還有什麼意思?”朱慧妍不甘心地說道,前天為了說服家里人同意,她可是沒少費口舌,現在突然變卦,那豈不是讓家里人笑話自已嗎?

    “我是想去啊,可老媽不讓,李老師也不讓,現在春生哥哥又先回去了,他們就更不會讓了。我正為這個發愁呢。”王一飛答道。

    “春生哥哥已經回去了?這麼快?前天他不還在嗎?”朱慧妍驚訝地叫道。

    “是的,他是今天上午走地,那時我還沒回來,他就留下了張字條,上邊寫著他家的地址,說我要是能去的話按照地址就能找到他家。”王一飛答道。

    “這樣啊?!飛飛,那你就更得去了。你要是不去,春生哥哥該多失望呀。”看起來朱慧妍想去四川玩的癮頭更大,但凡有一點理由都要拿出來說說。地址和聯系方式的目地就是希望他最好能去,但大人不答應,他一個小孩子又能怎麼辦?

    “嗯,要不然咱們就瞞著他們偷偷地走吧?”還是朱慧妍的膽子夠大,腦子夠活,什麼都敢想,什麼也都敢作。

    “偷偷走?,這行嗎?”听黃春生說,四川離北京可不是一般的遠,就算坐火車也要走兩三天的時間,不讓爸媽知道,不讓李老師知道,怎麼可能呢。

    “行,沒問題的。反正老爸的意思也是讓小李叔叔開車直接送咱們去四川,到時候我叫小李叔叔把車停在道場外邊,然後你找個借口偷偷溜出來,咱們神不知鬼不曉的就離開北京,等他們發現地時候咱們早跑遠了,這樣他們就算不讓也不行了。”先斬後奏,這還真是常捅婁子的人喜歡作的事情。看來朱慧妍類似這樣的事情沒少做過。

    “嘿,這個辦法好,哎,不對呀,這樣偷偷走了的話李老師找不到我,那還不以為我丟了,萬一要是報了警怎麼辦?那樣一來小李叔叔豈不被人家當成了綁架犯?”朱慧妍是膽子大,王一飛是想的多,大體方向確定後,兩個人開始研究起了行動細節。

    “這個呀,這個好辦,你可以學春生哥哥,也留下一封信不就完了,只要上面寫清楚了你和我們在一起,他們就不會著急了。”朱慧妍腦筋一轉計上心來。

    “嗯,對這樣也行。對了,還有一個問題,去四川那麼遠,又要吃,又要住,肯定要花錢的,我地零花錢差不多都給了春生哥哥,現在身上只有三十幾塊,夠用嗎?”王一飛擔心地問道。

    “哎呀,這種事你就不用管了,有小李叔叔在,還怕沒錢用嗎?到時候老爸肯定會給小李叔叔路費的。再說啦,老爸單獨給了我一張銀行卡,全國各地,只要有銀行地地方就能拿出錢來,不用擔心啦!”朱慧妍不以為然地答道,對于象她這樣的家庭而言,什麼都可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錢。

    “這樣好嗎?”王一飛有點遲疑,花別人的錢總不是件好事,他雖然年紀很小,對錢的概念也不是很清晰,不過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有什麼好不好的。不就是錢嗎?算不了什麼的。”朱慧妍大方地答道。

    “嗯那咱們什麼時候走呢?”王一飛仔細想了想,要想去四川找黃春生,這大概是唯一的辦法了。

    “等會兒我就找沉到底商量,晚上等老爸回來的時候說,一天的時間讓小李叔叔準備,估計最晚後天或是大後天就能走了。”朱慧妍估算道。

    “噢,這麼說還有兩天時間,嘿嘿,這樣也好,坐汽車的話到哪里都行,趁這個時間我把李老師的那個記著全國各地業余高手住址和聯系方式的本子偷出來抄一份兒,那樣一路走一路拜訪各地高手就更有意思了。”王一飛想了想興奮地說道。

    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依,如果不是老媽不答應自已跟黃春生回去,大概也就不會有這種更有闖蕩味道的游歷了。

    “嘻嘻,還真是這麼回事。好吧,等明天我和老爸說好了再給你電話。”反正是玩,那就玩的更開心點吧。朱慧妍笑道。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王一飛掛上電話,滿頭的烏雲全散。

    “呵,飛飛,誰打的電話呀?小姑娘的聲音挺脆的,是不是你的小朋友?剛才還愁眉苦臉,這麼一會兒就眉開眼笑啦?”正在擦地的清潔大嬸發現小男孩兒一來一回情緒變化很開起了玩笑。

    “嘿嘿,我不告訴您!”做了個鬼臉,王一飛跑回了自已的宿舍。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7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苦等
    等待總是漫長的,尤其是在心里有事的時候。

    自定下出游計劃之後,王一飛就覺得時間是過的特別慢,不過時間過的再慢也總會有到達終點的時候,終于,在焦心的等待中星期二到了。

    早早起來吃過早點,王一飛就趴在宿舍的窗台向街道張望,該用的東西他早已經收好,只要小李的車一到,他就可以馬上溜出去來個逃之夭夭。

    “當當當。”

    門口忽然傳來的敲門聲把小男孩兒嚇了一跳。

    “誰呀!”王一飛叫道。

    “是我。”門外來的是李飛揚。

    “哎,等一下!”跳下床來,王一飛把塞得滿滿的書包藏到床底,四下看了遍,覺得沒有露餡的地方這才把門打開。

    “大白天的,插什麼門呀。”進到屋里,李飛揚奇怪的問道。

    “啊,噢,我是怕有記者再找來。”支吾著,王一飛給自已找著借口。

    “呵,這會兒知道怕了,早干什麼去了。”李飛揚笑道。

    雖然道場加強了四樓宿舍辦公區的管理,還安排了專人負責把守樓梯口,但人有三急,清潔大嬸雖然夠強悍卻終究只是一個人,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樓梯口一動不動,所以,總還會有一些腦子夠活,耐心夠足的記者捕捉到稍縱既逝的機會竄入四樓尋找目標,盡管最後沒能成功,不過也夠讓人頭痛的。

    “嘿嘿。”王一飛不好意思地笑道,他總不能說他是怕有人突然跑進來發現他打好的行禮吧。

    “昨天留的功課做完成了嗎?”李飛揚在書桌旁坐下後問道。

    對外說停王一飛的課,對內也講對王一飛有處罰,可道場真地會這麼做嗎?

    外緊內松。作秀罷了。

    “做完了。”王一飛從抽屜里取出作業本遞給李飛揚。

    打開作業本,李飛揚一頁一頁的檢查起來。

    “嗯,不錯,都對了。咦,飛飛,你怎麼連後邊的也都做了?”判閱完前面的習題,李飛揚隨手一翻,忽然發現後幾頁的習題也寫上了答案。

    “昨天晚上睡不著覺,我就把後邊的題也做了。”王一飛答道。

    “呵。你這個小家伙,還嫌我們不夠忙呀,要是你再有兩個晚上睡不著覺,整個訓練計劃就又得改了。”李飛揚笑道︰學生太優秀對老師有時也是一種痛苦,每天都得攪盡腦汁去想明天要教些什麼,難呀!

    “嘿嘿。”王一飛不說話。之所以突擊把後面那些作業做完,一方面固然有精神太亢奮要用做題來打發時間,另一方面也是想把自已離開道場這些天的作業提前完成,免得回來後耽誤課程。

    “好啦。作業我拿回去判。這是你今天要打的棋譜。好好學,不要著急,過兩天等風頭過去,你就可以繼續跟大家一起上課了。”一個七歲大地小孩子被關在樓里不讓出去會是什麼感覺不用問也明白,李飛揚拍了拍王一飛的腦袋笑著安慰道。

    “真的,太好啦!”听說對自已的處罰就要結束,王一飛驚喜地叫了起來。

    “呵呵,開心啦?”小孩子心情好,李飛揚同樣也感到高

    “嗯。”用力地點了點頭,王一飛心里的確是非常開

    “呵。飛飛,你要明白,道場這麼處罰你也是不得以的。堵著別人的門口挑戰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就是因為你以那種方式贏了張曉瀾,現在張曉瀾已經閉門不出。曉瀾棋社也連著幾天沒有營業,以後是不是還經營下去還是未知之數,難道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李飛揚語重心長地問道。

    接受劉桂枝地提議,李飛揚決定對小孩子還是以說服教育為主。

    听說曉瀾棋社有可能關門,王一飛低下了頭,那天他找張曉瀾只是出于一時意氣,現在時間過去了幾天。要出的氣也出了,現在被李飛揚這麼一說,他也覺得有點過火。

    “知道錯就好。人犯錯不怕,怕的就是同樣的錯誤再犯。你要記住這個教訓,老師還是很看好你的,明白嗎?”輕輕拍著王一飛的頭,李飛揚柔聲問道。

    “明白了。”王一飛低著頭小聲答道。

    “嗯。這樣就好。好啦。我回辦公室了。好好研究棋譜,記住要寫心得。”見王一飛不再象前幾天那樣油鹽不進。李飛揚暗自感慨還是老婆教小孩子的辦法有效,心里滿意,叮囑了兩句便離開了宿舍。

    把李飛揚送出宿舍門,王一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幸好自已想得周道,事先把所有露出馬腳的地方都隱藏了起來,如果被李老師發現了異常,今天的行動就要失敗了。

    重新把門插好,王一飛又趴在窗台向外張望,這個時候已經八點多鐘,馬路上車來車往好不熱鬧。

    “怎麼還沒來呀,是不是出問題去不了了?”等了半天沒有發現朱慧妍家的那輛小車停在道場附近,王一飛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鈴”,樓道里忽然響起公用電話地鈴聲,之後是清潔大嬸踢踢趿趿的腳步聲。

    會不會是找我的?

    王一飛心中一動,連忙跑到門旁把房門拉開一道小縫,然後把耳朵貼在上邊仔細傾听。

    “喂,找誰呀?噢,你等等。”清潔大嬸拿起電話問了兩句,然後放下听筒向這邊走來。

    把門虛掩上,王一飛心里是  直跳,生怕清潔大嬸就這樣走過去。

    好在清潔大嬸沒有過門而入,腳步聲最後還是停在了四零三室門口。

    “飛飛,電話,還是你那個小朋友。”敲了兩下門,清潔大嬸叫道︰昨天一天,朱慧妍至少給王一飛打過七八個電話,她對這小女孩兒的聲音已經是非常熟悉了。

    哈,終于來電話了。

    “謝謝阿婕。”王一飛迫不及待地拉開房門沖了出去,速度之快把手還沒來的及完全放下地清潔大嬸嚇了一跳。

    “哎,這你個小孩子,跑那麼快干嘛!好在我沒有心髒病,要是有,還不得被你嚇出個好歹!”沖著小男孩兒的後背清潔大嬸笑著罵道。

    哪兒有功夫去听清潔大嬸的嘮叨,王一飛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電話機旁。

    “朱慧妍,你們到了嗎?”

    “到了,就在道場的圍牆外邊。”朱慧妍答道。

    “咦,我一直在窗口看著,沒看到你們家的車呀?”王一飛奇怪地問道。

    “哈哈,飛飛,你傻呀,這次咱們是要去很遠的地方,原來那輛小車哪兒行呀。我們現在坐的是族行車,里邊有電視機,折疊床,還有一個小冰箱呢。”朱慧妍興奮地叫道。

    中天集團地老總終究是中天集團的老總,為了讓女兒在長途旅行中玩的開心,憑他手中的資源搞到一輛旅行車算得了什麼。

    “嘿嘿,那就太好了。”王一飛是搞不懂旅行車和普通轎車之間的區別,不過有床,有電視,還有冰箱,這種汽車肯定錯不了。

    “你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快下來吧。”朱慧妍催促道。

    “好了,你等等,我馬上就下去。”王一飛應了一聲,放下電話就向回跑。

    “飛飛,跑那麼快干嘛,小朋友有約呀?”經過樓梯口時,坐在那里正在打毛衣的清潔大嬸笑著問道。

    “嘿嘿,是呀。呃”,王一飛笑著答道,突然心里一咯 ︰

    壞了,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現在自已正在被關禁閉,沒有沈懷運,李飛揚等人的批準不許下四樓,清潔大嬸坐在這里穩如泰山,這一關過不去怎麼溜出去和朱慧妍他們會合?

    怎麼辦?

    王一飛地腦子在飛速轉動:硬闖肯定是不行地,清潔大嬸的力氣可是大得很,拖樓道地時候滿滿一大桶水拎起來就走,連氣也不喘一下,對付自已這樣的小孩子,大概一只手就綽綽有余了吧?

    央求?怕也很難行的通,清潔大嬸可是很有原則的人,就算同意也肯定是在請示過沈懷運之後

    不能力敵,只有智取!

    王一飛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7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沖出封鎖
    一口氣跑到一樓,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有零零散散的棋迷來道場玩棋,大廳里也變成慢慢熱鬧起來。

    怕被道場的工作人員認出,王一飛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戴上,然後低著頭順著牆根繞到一樓大廳的廁所,先是左右看了看,還好,沒人,于是趕緊跑到窗戶旁邊把臉貼在玻璃上向外張望。

    “嗨,飛飛,你逃出來啦!”窗口外邊的空地上,小胖子陳道的欠著腳尖向里邊張望,看到王一飛露出臉來,立刻就興奮地叫了起來。

    “噓,不要叫,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呢!”王一飛連忙制止住陳道的,這里是廁所,誰知道下一秒鐘會有誰進來,萬一被人家听出了問題告訴了李飛揚或是沈懷運,那豈不是前功盡棄白忙活了?

    “嘿嘿,知道了。”吐了吐舌頭,陳道的止住了聲音。

    回過頭來仔細听听,沒有人進來,王一飛趕緊抓緊時間打開窗戶,再把背上背著的書包從窗口遞了出去。

    “哇,好沉呀。飛飛,你這里裝的都是什麼呀?”接住書包,陳道的好奇的問道,他的行禮是他的媽媽收拾的,里邊塞滿了零食和玩具,就這樣也沒王一飛這個書包的一半兒沉。

    “大部分是書,秀策全集,阪田榮男全集,還有今年的圍棋年鑒,都是道場圖書室里借出來的,外邊很難找到的。”王一飛答道。

    千里遠行,路上的時間一定很漫長,為了打發旅途上的無聊,王一飛打算用學習研究前輩名家高手的棋譜來解決。

    “呵,飛飛,你可真行。連出門玩也不忘帶著棋書。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用功,現在說不定也業余二三段了。”陳道地欽佩地稱贊著。

    下棋除了天賦以外,個人的努力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素。二者兼具可以成為國手,獨具一項也能成為業余強豪,但既沒有天賦,又不能做到刻苦用功,那麼即便有再好地外部條件,最後也只能是陳道的這樣的結果。

    “你還是先把學習搞上去吧。老考最後一名,到時侯你爸就不讓你玩棋了。”王一飛笑道。

    “嘿嘿。放心吧,我爸才不在乎我學習的好壞,反正他有的是錢。”陳道的笑道。

    “呵,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成績才總也上不去。好啦,你往後站站,我從這里出去。”家庭環境對孩子地影響是很大的,陳道的的思想不是王一飛所能理解的,而且現在也不是理解的時候。

    “啊。你要從這里出來呀?很高喲!”陳道的驚訝的叫道,由于身體太胖,他在學校是免體的,對于登高,跳遠的事情他也是能躲就躲,能省就省。因此看到足有一人高地窗台就覺得眼暈。

    “就這里了。從門口走會踫到張大爺,他很愛嘮叨的,還是能不踫就不踫為好。”王一飛答道。

    盡管張大爺不負責住宿學員的管理工作,但這個老頭兒天生的好脾氣,逮到誰都能聊上半天,道場門口出出入入那麼多人,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踫到什麼人。

    小心能駛萬年船。為了避免可能穿幫的危險。跳窗戶就跳窗戶好了,雖然高了點兒,不過王一飛估摸著自已能行。

    “那你小心點兒。”見王一飛拿定了主義,陳道的也就不再多說,叮囑了一句,小胖子後退兩步把空地讓了出來。

    把手上戴地手套緊了緊,再把旁邊用來盛水沖地的塑料水桶拿過來扣在地上。王一飛手腳麻利地踩著水桶爬上了窗台。

    “哇。還真是很高呀!”剛才趴在窗口向外看感覺還不大,現在站在窗台一看。心里還真有點發毛。

    “飛飛,還是別跳了,太危險了。”看出王一飛有點猶豫不決,陳道的擔心的勸道。

    “不行,就得從這兒走。”王一飛是那種一旦打定主意就很難改變的人,陳道的如果不勸他或許會改主意,但陳道的越勸,他就越要去作,這大概也是很多小孩子地共性吧。

    就在王一飛站在窗台上運氣的時候,廁所里進來了一個人,剛要去小便池方便,一抬頭,恰好看到了窗台上的小男孩兒。

    “哎,飛飛,干嘛呀?想不開了?”這個人也顧不上解決個人問題,緊走幾步靠過來叫道。

    “啊!”王一飛嚇得一哆嗦,好懸沒有從窗台上掉下去,戰戰兢兢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常去吃早點的那個小吃店的蔡老板。

    “蔡叔叔,原來是你呀,嚇我這一大跳。”發現不是道場的工作人員,王一飛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呵,不是我還是誰。哎,你沒事兒跑窗台上干嘛?多危險呀。”蔡老板笑著問道︰小吃店兒地生意就是早中晚三餐,其他時間基本上很少有顧客上門,所以每天忙完了早晨,他就把店里地事交給伙計,自已則跑到道場來玩棋,反正就是隔了一道場,萬一店里有什麼事伙計拿不了主意,一個電話用不了半分鐘他就能回到店里。

    “嘿嘿。”王一飛嘴里笑著,心里在盤算該怎麼應付蔡老板,實話實說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沒有一個合理地理由,只怕自已前腳從窗口跳出去,他後腳就向道場的人打小報告了。

    “喲,不光是你,原來外邊還有一個呀?哈哈,我明白了,飛飛,你是不是想玩《越獄》呀?”一探頭,陳道的還在窗戶外邊站著,看到小胖子錯愕緊張的表情,蔡老板自以為明白了王一飛的意圖。

    “啊!您都知道啦?!蔡叔叔,求您啦,您可千成別跟李老師他們說!”王一飛信以為真,連忙央求著蔡老板。

    “呵呵,放心吧,蔡叔叔不是那樣的人。其實蔡叔叔也挺為你抱不平的,贏了人家棋社的社長,給咱們道場揚了名,立了這麼大的功勞不給獎勵也就算了,居然還給你處分,這是哪兒跟哪兒呀。七八歲的小孩子一天到晚關在宿舍不讓下樓,這不成了渣子洞了嗎?”

    蔡老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作為道場的忠實棋迷,他最想見到的就是道場的人在北京城大殺八方,所向無敵,所謂拉大旗做虎皮,道場名氣大了,他這個道場會員也覺得面上有光,所以,對于王一飛單槍匹馬連挑四員大將,把曉瀾棋社贏得社長閉門不出,棋社三天不敢開張的事,他的想法也和大多數道場的擁護者一樣認為王一飛作的好,也因此對道場對王一飛的處罰感到不解,從心里希望王一飛不要因這樣不公平的處罰而受委屈。

    “渣子洞?什麼是渣子洞?”王一飛又沒看過《紅岩》,到哪兒知道渣子洞去。

    “就是監獄呀。呵呵,是不是在宿舍里呆的沒意思,想跟小朋友到外邊玩會兒,又怕從門口出去會被張大爺攔住,對不對?”蔡老板自做聰明的問道。

    “啊,呃,是呀。蔡叔叔,您會幫我的吧?”原來是對方會錯了意,王一飛將錯就錯,使了招順手推舟。

    “呵,沒問題,叔叔挺你。跳下去太危險,你等一下,我到外邊接著你。”蔡老板還真是個熱心人,怕小孩子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摔著,他先從窗戶出去,然後用手接住王一飛的腰把人接到地下。

    “謝謝蔡叔叔,您真是個好人。”順利離開道場大樓,王一飛心情大好,連聲向蔡老板道謝。

    “呵,舉手之勞,算不了什麼。回來的時候先到店里給我打個電話,我從這里再接你進樓,免得讓張老爺子看到麻煩。”蔡老板並不知道四樓現在是禁地,還以為只有門口張大爺一個人把關,所以還在為王一飛如何瞞天過海而獻計出力。

    “嘿嘿,我知道了。對啦,蔡叔叔,我出去的事兒您可千萬對誰都不要說,不然李老師,沈老師又要罰我啦。”王一飛笑道。

    “哈哈,你蔡叔叔是什麼誰,象是那種嚼舌頭的人嗎?早點去早點兒回,別玩的時間太長,那樣我也幫不了你了。”蔡老板哈哈笑道,為自已幫小孩子了個心願而得意。

    “知道了。蔡叔叔,那我們走啦。”招了招手,王一飛接著陳道的一路小跑跑出了道場院門,出門後向右一轉,朱慧妍和司機小李正在旅行車旁邊等著呢。

    “成功啦!”兩個小學生擊掌相慶。

    “呵,成功?什麼成功?演戲呀?有這麼夸張嗎?”小李見狀笑了起來︰現在的小孩子電視看得太多了,動不動就學電視里的人大呼小叫,這還沒離開北京呢。

    “嘻嘻,我們樂意!”一揚小臉,朱慧妍得意地笑道。

    “呵,別光顧高興啦,上車,該出發啦。”小李拉開車門說道。

    “哎,上車嘍!”三個小朋友你爭我搶地鑽進車廂,車門關上,油門一踩,旅行車緩緩並入車道,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滾滾車流中。

    從窗口望著越來越遠的忘憂清樂道場高樓,王一飛心中激蕩︰江湖,我們來啦!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7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勝利大逃亡
    一口氣跑到一樓,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有零零散散的棋迷來道場玩棋,大廳里也變成慢慢熱鬧起來。

    怕被道場的工作人員認出,王一飛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戴上,然後低著頭順著牆根繞到一樓大廳的廁所,先是左右看了看,還好,沒人,于是趕緊跑到窗戶旁邊把臉貼在玻璃上向外張望。

    “嗨,飛飛,你逃出來啦!”窗口外邊的空地上,小胖子陳道的欠著腳尖向里邊張望,看到王一飛露出臉來,立刻就興奮地叫了起來。

    “噓,不要叫,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呢!”王一飛連忙制止住陳道的,這里是廁所,誰知道下一秒鐘會有誰進來,萬一被人家听出了問題告訴了李飛揚或是沈懷運,那豈不是前功盡棄白忙活了?

    “嘿嘿,知道了。”吐了吐舌頭,陳道的止住了聲音。

    回過頭來仔細听听,沒有人進來,王一飛趕緊抓緊時間打開窗戶,再把背上背著的書包從窗口遞了出去。

    “哇,好沉呀。飛飛,你這里裝的都是什麼呀?”接住書包,陳道的好奇的問道,他的行禮是他的媽媽收拾的,里邊塞滿了零食和玩具,就這樣也沒王一飛這個書包的一半兒沉。

    “大部分是書,秀策全集,阪田榮男全集,還有今年的圍棋年鑒,都是道場圖書室里借出來的,外邊很難找到的。”王一飛答道。

    千里遠行,路上地時間一定很漫長。為了打發旅途上的無聊,王一飛打算用學習研究前輩名家高手的棋譜來解決。

    “呵,飛飛,你可真行,連出門玩也不忘帶著棋書。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用功,現在說不定也業余二三段了。”陳道的欽佩地稱贊著。

    下棋除了天賦以外,個人的努力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素,二者兼具可以成為國手,獨具一項也能成為業余強豪。但既沒有天賦,又不能做到刻苦用功,那麼即便有再好的外部條件,最後也只能是陳道的這樣地結果。

    “你還是先把學習搞上去吧,老考最後一名。到時侯你爸就不讓你玩棋了。”王一飛笑道。

    “嘿嘿。放心吧,我爸才不在乎我學習的好壞,反正他有的是錢。”陳道的笑道。

    “呵,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成績才總也上不去。好啦,你往後站站,我從這里出去。”家庭環境對孩子的影響是很大地,陳道的的思想不是王一飛所能理解的,而且現在也不是理解的時候。

    “啊。你要從這里出來呀?很高喲!”陳道的驚訝的叫道,由于身體太胖,他在學校是免體的,對于登高,跳遠的事情他也是能躲就躲,能省就省,因此看到足有一人高地窗台就覺得眼暈。

    “就這里了。從門口走會踫到張大爺,他很愛嘮叨的。還是能不踫就不踫為好。”王一飛答道。

    盡管張大爺不負責住宿學員的管理工作,但這個老頭兒天生的好脾氣,逮到誰都能聊上半天,道場門口出出入入那麼多人,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踫到什麼人。

    小心能駛萬年船。為了避免可能穿幫的危險,跳窗戶就跳窗戶好了,雖然高了點兒。不過王一飛估摸著自已能行。

    “那你小心點兒。”見王一飛拿定了主義,陳道的也就不再多說,叮囑了一句,小胖子後退兩步把空地讓了出來。

    把手上戴的手套緊了緊,再把旁邊用來盛水沖地的塑料水桶拿過來扣在地上,王一飛手腳麻利地踩著水桶爬上了窗台。

    “哇,還真是很高呀!”剛才趴在窗口向外看感覺還不大。現在站在窗台一看。心里還真有點發毛。

    “飛飛,還是別跳了。太危險了。”看出王一飛有點猶豫不決,陳道地擔心的勸道。

    “不行,就得從這兒走。”王一飛是那種一旦打定主意就很難改變的人,陳道的如果不勸他或許會改主意,但陳道的越勸,他就越要去作,這大概也是很多小孩子的共性吧。

    就在王一飛站在窗台上運氣的時候,廁所里進來了一個人,剛要去小便池方便,一抬頭,恰好看到了窗台上地小男孩兒。

    “哎,飛飛,干嘛呀?想不開了?”這個人也顧不上解決個人問題,緊走幾步靠過來叫道。

    “啊!”王一飛嚇得一哆嗦,好懸沒有從窗台上掉下去,戰戰兢兢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常去吃早點的那個小吃店的蔡老板。

    “蔡叔叔,原來是你呀,嚇我這一大跳。”發現不是道場的工作人員,王一飛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呵,不是我還是誰。哎,你沒事兒跑窗台上干嘛?多危險呀。”蔡老板笑著問道︰小吃店兒的生意就是早中晚三餐,其他時間基本上很少有顧客上門,所以每天忙完了早晨,他就把店里的事交給伙計,自已則跑到道場來玩棋,反正就是隔了一道場,萬一店里有什麼事伙計拿不了主意,一個電話用不了半分鐘他就能回到店里。

    “嘿嘿。”王一飛嘴里笑著,心里在盤算該怎麼應付蔡老板,實話實說肯定是不行地,但如果沒有一個合理地理由,只怕自已前腳從窗口跳出去,他後腳就向道場的人打小報告了。

    “喲,不光是你,原來外邊還有一個呀?哈哈,我明白了,飛飛,你是不是想玩《越獄》呀?”一探頭,陳道地還在窗戶外邊站著,看到小胖子錯愕緊張的表情,蔡老板自以為明白了王一飛的意圖。

    “啊!您都知道啦?!蔡叔叔,求您啦,您可千成別跟李老師他們說!”王一飛信以為真,連忙央求著蔡老板。

    “呵呵,放心吧,蔡叔叔不是那樣的人。其實蔡叔叔也挺為你抱不平的,贏了人家棋社的社長,給咱們道場揚了名,立了這麼大的功勞不給獎勵也就算了,居然還給你處分,這是哪兒跟哪兒呀。七八歲的小孩子一天到晚關在宿舍不讓下樓,這不成了渣子洞了嗎?”

    蔡老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作為道場的忠實棋迷,他最想見到的就是道場的人在北京城大殺八方,所向無敵,所謂拉大旗做虎皮,道場名氣大了,他這個道場會員也覺得面上有光,所以,對于王一飛單槍匹馬連挑四員大將,把曉瀾棋社贏得社長閉門不出,棋社三天不敢開張的事,他的想法也和大多數道場的擁護者一樣認為王一飛作的好,也因此對道場對王一飛的處罰感到不解,從心里希望王一飛不要因這樣不公平的處罰而受委屈。

    “渣子洞?什麼是渣子洞?”王一飛又沒看過《紅岩》,到哪兒知道渣子洞去。

    “就是監獄呀。呵呵,是不是在宿舍里呆的沒意思,想跟小朋友到外邊玩會兒,又怕從門口出去會被張大爺攔住,對不對?”蔡老板自做聰明的問道。

    “啊,呃,是呀。蔡叔叔,您會幫我的吧?”原來是對方會錯了意,王一飛將錯就錯,使了招順手推舟。

    “呵,沒問題,叔叔挺你。跳下去太危險,你等一下,我到外邊接著你。”蔡老板還真是個熱心人,怕小孩子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摔著,他先從窗戶出去,然後用手接住王一飛的腰把人接到地下。

    “謝謝蔡叔叔,您真是個好人。”順利離開道場大樓,王一飛心情大好,連聲向蔡老板道謝。

    “呵,舉手之勞,算不了什麼。回來的時候先到店里給我打個電話,我從這里再接你進樓,免得讓張老爺子看到麻煩。”蔡老板並不知道四樓現在是禁地,還以為只有門口張大爺一個人把關,所以還在為王一飛如何瞞天過海而獻計出力。

    “嘿嘿,我知道了。對啦,蔡叔叔,我出去的事兒您可千萬對誰都不要說,不然李老師,沈老師又要罰我啦。”王一飛笑道。

    “哈哈,你蔡叔叔是什麼誰,象是那種嚼舌頭的人嗎?早點去早點兒回,別玩的時間太長,那樣我也幫不了你了。”蔡老板哈哈笑道,為自已幫小孩子了個心願而得意。

    “知道了。蔡叔叔,那我們走啦。”招了招手,王一飛接著陳道的一路小跑跑出了道場院門,出門後向右一轉,朱慧妍和司機小李正在旅行車旁邊等著呢。

    “成功啦!”兩個小學生擊掌相慶。

    “呵,成功?什麼成功?演戲呀?有這麼夸張嗎?”小李見狀笑了起來︰現在的小孩子電視看得太多了,動不動就學電視里的人大呼小叫,這還沒離開北京呢。

    “嘻嘻,我們樂意!”一揚小臉,朱慧妍得意地笑道。

    “呵,別光顧高興啦,上車,該出發啦。”小李拉開車門說道。

    “哎,上車嘍!”三個小朋友你爭我搶地鑽進車廂,車門關上,油門一踩,旅行車緩緩並入車道,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滾滾車流中。

    從窗口望著越來越遠的忘憂清樂道場高樓,王一飛心中激蕩︰江湖,我們來啦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2:28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事發
    上完自已的課,李飛揚回到自已的辦公室,不管遇到多少麻煩,道場的正常工作還是不能停的。

    喝了口水,習慣地從抽屜里拿出手機掃了一眼(為了不影響課堂秩序,教師在上課時身上不帶手機這是常識),一個未接電話。

    按下查看鍵,來電顯示的下方顯出了一個名字——郝志強。

    “又是老郝,這家伙還真是夠麻煩的。”李飛揚心中想到,同時拉過桌上的座機撥通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短暫的等候後,電話通了。

    “喂,飛揚,干嘛去了。怎麼這麼半天才回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非常嘈雜,听意思可能是在商場之類的地方。

    “上課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上課的時候不能帶手機。我可是在看到未接來電後的第一時間就回的電話,你就知足吧你。”李飛揚笑道。

    “呵,何著我還得感謝你了?要不要我買塊匾送給你啊?”郝志強笑道。

    “哈哈,謝啦。要送別送匾,最好改送紅包,家里太小,沒地方掛匾。”李飛揚笑著打趣道。

    “切,美不死你。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年四月份北京——東京中小學圍棋友好交流賽的比賽名單出來了,王一飛將做為小學生代表出戰,怎麼樣,樂了吧?”笑著罵了一句,郝志強把打電話地目的講了出來。

    “啊?呵。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對了,東京那邊地人選是誰?”正式比賽,還可以和國外棋手交流。這對王一飛的成長確實很有益處。

    “噢,那邊的名單還沒出來,不過據不完全可靠消息,有可能是東京帝丹小學一個叫小林芳美的小學生==”郝志強答道。

    “小林芳美?有什麼背景資料?”日本的小學生棋手李飛揚哪兒知道去,關于這方面的資料還是問郝志強來得快。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據說他也是一名非常難得的天才少年,今年九歲,六歲學棋。師從日本著名業余高手川口能活,七歲入學,八歲成為東京地區小學圍棋冠軍,去年年底成為全日本小學圍棋比賽冠軍,棋風凶狠,計算準確,尤其擅長大規模作戰,和王一飛應該是一場好勝負。”郝志強答道。在這麼短的時間搞到這些資料,郝志強專職圍棋記者地能力還真不是一般。

    “原來還是全日本冠軍,呵。這個對手夠勁兒。老郝,能不能幫我找到他的比賽棋譜,全國冠軍,應該有記錄吧?”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小學生級別的比賽棋譜通常不會刊登在正規媒體上,這種事大概也只有靠郝志強的關系才能辦到了。

    “呵呵,好說好說,我會盡快去辦這件事兒的。好啦,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信兒,我還得陪老婆逛西單。不和你聊了,拜拜。”郝志強滿口答應,隨後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李飛揚為王一飛感到高興。日本是老牌的圍棋強國,能夠成為全國冠軍,這個小林芳美肯定有過人之處,跟這樣的強手比賽才是檢驗王一飛水平的最佳試金石。

    嗯,得把這個好消息馬上告訴飛飛,這個小家伙這幾天情緒一直不高,是該給他打打氣了。

    想到這里,李飛揚離開了辦公室。==

    “喲。李老師。上完課啦。”還在樓道口織毛衣的清潔大嬸看見李飛揚從三樓上來笑著站起身打招呼。

    “是呀。今天還有人亂闖嗎?”點了點頭,李飛揚詢問著樓道管理的情況。

    “沒了。估計前幾天釘子踫多了。現在也就不再白費力氣了。”清潔大嬸笑著答道,顯然她對工作成績非常自豪。

    “呵,那就好,如果明天再沒人亂闖,您就不會老守在這里了。”李飛揚一邊笑著和清潔大嬸閑扯,一邊來到四零三室。

    輕輕敲了敲門,“當當當”,屋里沒有動靜。“咦,飛飛不在屋里?”李飛揚有點兒奇怪,用手輕輕一擰門把手,房門應聲而開,原來只是虛掩著。

    探頭一看,屋里果然是空無一人。

    可能是去廁所了吧?李飛揚又來到四樓地衛生間,里邊空空如野,不要說是大活人,就連蒼蠅也沒有一只“當然,一月份的北京想找只蒼蠅也不是那麼容易)

    “咦,奇怪,不在宿舍,不在廁所,他跑哪兒去了?”李飛揚心中納悶。

    “李大姐,飛飛在哪兒呀?”關于四樓的情況還是要問清潔大嬸。

    “他沒有在自已的屋里嗎?”清潔大嬸聞言也是一愣︰現在還是訓練課時間,除了王一飛以外,其他學員都到三樓的訓練室去下棋,四樓按理該沒有別人。

    “不在。我剛看過。”李飛揚答道。

    “不對呀,我一直在這里坐著,沒看見飛飛出來呀?他是不是在跟你玩躲貓貓?”清潔大嬸不解地問道。

    整個上午,除了因為那個莫明其妙的電話去三樓找過一次人外,她一直都坐在樓梯口,這里不僅是上下四樓的必經之地,同時也可以看到整個樓道的情況,有人進出屋門沒理由她會覺察不到。

    “躲貓貓?宿舍里就那麼大點的地兒,他能躲哪兒去?”李飛揚搖頭說道︰不能說完全沒有這個可能,但十幾平米的一間小屋,除了桌子椅子就是床,又不是小貓小狗,怎麼藏?再說了,飛飛沒事躲自已干嘛?沒理由呀。

    “我去找找。”把毛衣放到凳子上,清潔大嬸親自出馬,李飛揚也跟在後邊重新回到四零三室。

    事實只有一個,並不會因換了個人來看就能改變,兩個人進到屋里,屋里還是冷冷清清地空無一人。

    “咦,躲哪兒去了?”清潔大嬸特點彎腰往床底下瞧了瞧,除了幾雙鞋和一些灰塵外依然是空無一物。

    “怪了,怎麼回事兒?我沒看見飛飛出來呀?!”這下子清潔大嬸也著急了,四樓的具體管理工作是由她負責的,現在一個小孩子在她站崗期間不翼而飛無論如何她也脫不了干系。

    “先別急,也許他去了別人的宿舍。”李飛揚安慰著清潔大嬸。

    “對,我去找找他。”清潔大嬸一想也是,連忙來在樓道。“飛飛,飛飛,你在哪個宿舍,快點兒出來,李老師找你。”哄亮地嗓門不要說是四層,只怕二層的人都沒听見。

    然而,樓道里還是空蕩蕩,靜悄悄,既沒有人打開門出來,也沒有人應聲答在。

    回到四零三室,清潔大嬸的臉都綠了。

    “怎麼回事兒?飛飛明明一直都在四樓,怎麼這兒就沒了呢?!”祥林嫂的兒子丟了就夠可憐的了,清潔大嬸此時的心情大概可能和她相題並論了。

    “先不要急,您好好想想,他剛才是不是出去了?”李飛揚心里也感到很不對勁,但看到清潔大嬸緊張的樣子,他也不想再給對方增加壓力。

    “,沒有呀,一上午我就到三樓叫丁立平接個電話,離開樓梯口最多也超沒不過一分鐘呀”清潔大嬸拼命想著線索,但還是理不出一個頭緒。

    “丁立平的電話?誰找他?”既然這是清潔大嬸唯一離開崗位地一次,李飛揚當然要問個清楚。

    “是他弟弟打地電話。不過也怪了,等我把丁立平叫上來接電話的時候,電話就已經斷了。”清潔大嬸想了想答道。

    打了電話又不等人來接,這種行為也太反常了嗎?難道說!

    “調虎離山,李大姐,您大概是中計了!”李飛揚腦筋一轉,一個念頭馬上跳了出來。

    “啊?!嘿,這個壞小子,居然敢耍花招耍我,等回來看我怎麼修理他!”恍然大悟,清潔大嬸忿忿叫道。

    “咦,這里有張字條。”不經意地一回頭,清潔大嬸忽然看到書桌上的墨水瓶下壓著一張紙。

    “呃,我看看。”把紙條從墨水瓶底下拿起來,李飛揚讀著讀著臉色也變了。

    “李老師,怎麼了?上面有寫飛飛去哪兒了嗎?”看到李飛揚的臉色突然間變得極為難看,清潔大嬸心情緊張地問道。

    “飛飛離家出走,闖江湖去了。”神情冷峻,李飛揚木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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