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儒將 作者:吏少一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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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yahui 2009-7-1 14:24: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57345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1:53
大唐儒將‧ 第四十九章 宇文晴紫(1)

    在渤海軍中弓箭手準備好的時候,劉林的身影已經從他們的視線之中消失,很多在劉林奔離渤海軍營時候被他踩中借力的軍士,甚至連他的人影都沒見到。

    劉林也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奔跑的方式,他並不會輕功,這些全依融賴于他的極度敏捷的身手、極快的速度、觀察力與四肢的配合。

    宇文遠致剛剛看到在軍帳中赤著被刺殺的紇奚楓的尸體,軍帳之外又奔來了丘穆陵剛的親兵稟報,丘穆陵將軍在萬馬軍中被一名化妝成渤海軍的刺客刺中要害。

    宇文遠致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紇奚楓的死尸邊上。

    “好狠的南唐人,居然連刺殺孤兩員大將……咳咳……”宇文遠致悲憤至極,一陣猛烈的咳嗽,他伸手捂著咳得生疼的胸口,一口鮮血涌上咽喉,噴了出來。

    “王爺,您保重啊。”幾名跟隨著宇文遠致身後的文吏與將領紛紛苦勸,讓宇文遠致不要過于傷心。

    宇文遠致身為渤海國驃騎將軍王,麾下猛將如雲,大智慧的謀略之士也不少,可是紇奚楓與丘穆陵剛是他最為倚仗的兩員高級將領。這兩員將領在宇文遠致麾下軍中暫時還無人可以替代。宇文遠致痛失左膀右臂,又大戰在即,他能不悲憤?能不絕望?

    宇文遠致被兩名親衛軍士扶著,準備去探望丘穆陵剛的傷情。丘穆陵剛的親兵剛才稟報,他只是受了重傷,仍有一息尚存。

    就在這時一名文吏小聲的問宇文遠致道︰“王爺,這兩個女子該如何處置?”

    帳內被紇奚楓擒來的兩名女子,一個仍然被綁在椅子上,另一個抱著被褥蜷縮在床角,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她們兩個人都已經醒來,床上的女孩年幼,不敢直視地上躺著的紇奚楓死尸。而被綁在椅子上的那名女子,眼神中分明可以看到是一種快意。

    宇文遠致沒有回頭,在臨出帳的時候給那名請示地文吏丟下了一個字︰“殺!”

    宇文遠致出帳,在帳內被綁在椅子上的那名女子口中雖然被塞入了布,不能出聲,可他的鼻音中仍然讓人能夠感覺到,她在笑。她在嘲笑這渤海軍與渤海軍的統帥。

    “速速斬殺。”宇文遠致不想听到這發自鼻腔里的笑聲。他覺得那是對自己與麾下兩員愛將的一種侮辱。這個紇奚楓也真夠不長進、不爭氣,要是他沒有這種淫亂的惡習,哪有這麼輕易地招致殺身之禍,他的武功等階比起丘穆陵剛還要高一階,已進入了八階的後期,這樣的高手無論在軍中還是江湖中,都已經是鳳毛麟角,這樣的將領可是可遇不可求啊。要是紇奚楓的能力平平。宇文遠致也不會縱容他如此。

    宇文遠致十多年前出兵西涼,愛妻留在忻津死于敵對勢力的暗殺,三歲的獨生女兒下落不明。當時地宇文遠致已經四十六歲,十一年過去了,他仍然沒有尋到失散的女兒,但他始終相信自己的女兒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此次南下,他便讓丘穆陵剛派人尋找。他相信丘穆陵剛的辦事能力。

    宇文遠致出征西涼回到忻津的時候,為亡妻報了仇,親自帶兵扮成刺殺者趁夜蒙面剿殺了敵對的數員同朝官員于家中。朝中所有人都知道一夜之間渤海京城忻津的七位重臣滿門滅族地事是宇文遠致所為。連宇文遠致的兄長渤海皇帝也知道。朝中大臣無人敢出面彈劾燕王,顯德帝宇文勝憐弟痛失愛妃,只對他進行了小懲大戒。將他的軍職罷免。第二次征討西涼地戰爭便由皇子統兵征戰。

    宇文遠致自從失去愛妻幼女之後,便再也沒有續娶,愛妻被殺的那座她生前最喜愛的園子,宇文遠致也讓人給封了,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踏入一步。一夜之間,宇文遠致地滿頭黑發變成了花白的顏色,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笑容。

    宇文遠致出兵征伐西涼的時候,一員追隨自己十多年的大將殞命西涼夏州。這員將領名叫夏留孫。夏留孫妻子早逝,族中無親。只留下一個十一歲的孤子。宇文遠致便將夏留孫之子夏天承收養為義子。

    失去了女兒的宇文遠致,對這個義子夏天承,也是非常的寵溺。後來宇文遠致復出,為國出征北疆突厥,長年在外,夏天承留在沂津無人管教,王府里地下人西席又無人敢管。所以到現在為止,已經二十二歲地夏天承仍然無所事事,武不能立功,文不能中秀才,靠著義父宇文遠致而獲得了一個男爵位,成天只懂得吃喝嫖賭。

    顯德帝宇文勝覺得自己對于未能保護好宇文遠致的妻女感到自責,便對夏天承也是百般呵護,苦于這個孩子實在是不成氣,只給他在禁軍中掛了一個正六品懷化司階地軍職,他卻不用在禁軍中效力。高興的時候便可以去軍營轉轉,自己喜歡去哪便去哪,禁軍中的將領也不管束于他。

    後來宇文遠致在軍中發現了年輕的紇奚楓,覺得此將很有上升的潛力,便留心培養,又將自己所學的武功秘籍相授,他與紇奚楓沒有師徒的名份,卻有著一點師徒之實,而且紇奚楓在武學上較他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紇奚楓果然不負所望,很快便成長為可以獨擋一面的猛將。

    宇文遠致有心讓義子夏天承跟隨紇奚楓與丘穆陵剛,就算不能讓他成為與兩將一樣的杰出統率,也要讓他成為一名真正有用的人。

    沒想到,夏天承一入軍中,根本不去搭理丘穆陵剛,倒是于紇奚楓混成一團,兩人甚至可以同時分享一個女人。

    宇文遠致一怒之下,又將夏天承遣出麾下軍營,並去除了禁軍中的閑職,請了先生與武功教頭在王府嚴加管教,他授了西席與教頭特權,可以仗責夏天承。夏天承不敢違拗,雖然文武都學不成什麼,可他也敢由著性子胡來了。

    就因為這件事,宇文遠致也一同處罰了紇奚楓,紇奚楓當時曾經收斂了一些時日。後來宇文遠致的監管漸漸松淡了,紇奚楓老毛病重犯而且一發不可收。現在宇文遠致心里後悔了,悔不該對此將如此的縱容。

    宇文遠致趕到丘穆陵剛營帳的時候,重傷的丘穆陵剛已經被親兵們抬到了床上。丘穆陵剛躺在床上,幾名隨軍的郎中正在給他進行緊急的救護。

    他的鎧甲無法脫下,郎中們就用鋒利的刀順著鎧甲上的金屬塊的間隙,將鎧甲里的皮革切開,露出了丘穆陵剛胸前的傷

    “丘穆陵怎麼樣了?”宇文遠致站在丘穆陵剛病床前詢問幾名郎中。

    “王爺,丘穆陵將軍脈若游絲,失血過多,小臣給將軍搭了脈,雖然按常情看來,刺中的是心髒的位置,將軍至今命懸一線之間沒有身亡,這極有可能是他的心髒位置有偏移。這樣的人十萬百萬人中都難得一見,真是上天庇佑丘穆陵將軍,實乃是不幸中的萬幸。”一名為首的中年郎中恭敬的回道。

    听到朗中肯定丘穆陵仍然活著,宇文遠致臉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他接著問道︰“丘穆陵剛能好起來嗎?”

    郎中捻了捻頜下的胡須搖了搖頭說道︰“將軍他能不能醒來非小臣能力所及,將軍如果求生的本能越強,他醒來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將軍能不能順利醒來,就要看將軍的造化了。將軍一定能逢凶化吉,但他醒來之後也要因此長期休養。”

    “你等全力搶救,要是丘穆陵將軍醒來,孤王必定重賞。”宇文遠致對著隨軍的郎中小聲說道︰“刺客使用的是什麼兵器?”

    丘穆陵剛身上的傷口呈非常小的三角狀。宇文遠致剛雖然有著多年的戰斗經驗,可他還是看不出刺殺者應該使用的是哪種兵器。

    “從傷口來看,應該是尖錐細窄的利器所傷,小臣可以排除是弓箭。這種傷口很難止血,要不是搶救及時,恐怕將軍早已經……。小臣實在想不出何種利器可以輕易刺穿將軍胸前的護心鏡。護心鏡如此光滑,刺傷將軍的兵器如果是尋常之物,必定會順著護心鏡凸起的部位滑向一側。”

    郎中緊張的給丘穆陵剛用烈酒清洗了傷口邊緣,再敷上了止血的草藥,隨即又有郎中跑開按著主治郎中的藥方去給丘穆陵剛煎藥。而後就要看丘穆陵剛自己的造化了。

    現在的丘穆陵剛只剩下一口氣,面如白紙沒有一絲的血色。

    宇文遠致坐在丘穆陵剛身邊不遠處的一把椅了上沒有離去。宇文遠致沒有再說話,隨他而來的那些將領與文吏們沒有人敢去打撓他。

    宇文遠致幾日前便接到了顯德帝的詔令,讓他主持與南唐的和談,索要一些錢財上貢之後,好讓南唐在數年之內難以再擴充軍備。

    宇文遠致料定南唐建康王會在和談之前發動雷霆一擊,將南唐目前勝利的戰績再擴大。宇文遠致也想在和談之前爭奪重要的籌碼,奪回清流關與滁州城不但可以促成渤海強加與南唐的和談條件,也可作為萬一和談失敗後對南唐的大舉進攻的跳板。

    而現在一切安排,都被紇奚楓的死與丘穆陵剛的重傷而打亂。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1:54
大唐儒將‧ 第四十九章 宇文晴紫(2)

    宇文遠致在丘穆陵剛的軍帳外坐了很長時間,直天東方的天色露了魚肚白,丘穆陵剛仍然堅強的支撐著。他有著強大的求生欲望,雖然現在他仍然隨時都可能死去,可他每多堅持一點時間,那都是正常人難以想象的。

    有很多事等待著宇文遠致去處理,痛失一員大將,這員重傷的大將又不知能不挺下來,宇文遠致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力,他戎馬一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釜底抽薪的滋味。軍中將領比比皆是,可誰人能及紇奚楓那樣善攻,像丘穆陵剛那樣善守?宇文遠致想來想去,卻不到合適的人來替代他們的位置。

    宇文遠致回到帥營大帳,立即召集眾將官及長史、司馬等重要文吏,從浦口大營趕來的五萬騎兵也到了星甸大營。

    渤海軍失去兩員大將,基層軍士的士氣低落,宇文遠致想到去激發大軍的斗志,可從此事件之後,他發現了軍士們無不更加盼望著這場戰爭早早的結束,好北還回鄉。

    大勢已去,兩面受敵,宇文遠致不忍讓自己麾下的人馬去拼死,長江天塹根本不可能強渡。江南有南唐大將軍王大兵坐陣,後又有清流關建州軍牽制,一不小心就會腹背受敵。宇文遠致不得不下令大軍取道高郵,返回渤海,命十萬騎兵斷後,焚毀江上搜集的大小船只,以拒江南唐軍趁機追襲。

    宇文遠致現在痛恨的是那條由靖南王與太子宇文柏提供的情報,情報中說道南唐大將軍王李凌已經死于獄中。

    劉林沖出渤海軍地星甸大營之後,在他想來這紇奚楓與丘穆陵剛是必死無疑。宇文遠致痛失兩將士氣大損,就算再戰,也不足以為俱。他完全有信心帶領建州軍精銳固守清流關,只要等到建康王大軍從江南趕至,一切都解決了。

    劉林在田地與樹林間奔跑,比來的時候速度還要快,天亮之前終于趕到了與劉騰昨夜分開的地方。

    潛伏在樹林中的劉騰看到劉林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別提有多激動。

    在劉林回來之前,解放與馬已經回到了集合地。他們兩人按照劉林的要求完成了任務。只是當時火箭發射的距離較遠,連發十多箭後,敵守糧軍發現他們。他們才迅速的撤離。渤海軍守糧草的人馬,撲救之下並沒有損失多少糧草,不過他們此行地目的達到了。

    劉騰在解放與馬回來之後,更加擔心劉林的安危,越等越不耐煩,他想要前去接應劉林,解放與馬、常工等幾名親兵也支持劉騰。不過還是被嚴顯與封國勸阻了下來,他們兩人說出的話如出一轍。要劉騰對劉林多一點相信,相信他一定能安全回來。

    劉騰暫時被嚴顯穩了下來,又等了約一柱香時間,劉林仍然沒有回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不顧嚴顯與封國的反對準備去營救劉林。

    嚴顯力勸,如果劉林不能逃離的話,以他們的身手就算去了也只會是劉林的累贅。劉騰不肯听,劉騰說他與大哥結義,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同月死,態度極為堅決。

    嚴顯的心里一直堅信劉林既然敢一個人前往,便一定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嚴顯最後與劉騰達成一致,如天明之時劉林仍然未回來,他們便抓幾名渤海軍來,換成他們地衣服混入渤海軍中。就算找不到救不出劉林。他們也要以死相殉。

    劉騰是個憨厚的少年,對著劉林有著極純樸的兄弟之間的忠誠,他終于見到了劉林安全的回來,他從頭到腳的打量著劉林,看的劉林的點不自在的問道︰“我身上有什麼嗎?”

    劉林也往自己的身上瞧了瞧,除了刺劍之上已經干涸地血跡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不妥。之前穿著的那套渤海軍鎧,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脫掉扔下。

    “嘿嘿,沒什麼。”劉騰摸了摸後腦勺說道。

    嚴顯與封國都咧嘴笑出聲來。幾個親兵卻不敢笑他們的總旗大人。劉騰也知道見到劉林前後自己的心情地極大反差,現在看到大哥平安歸來。他根本不介意嚴顯與封國那並無惡意地笑聲。劉騰回頭對著解放與馬等人說道︰“要笑抓緊時間,馬上準備回關。”

    解放等人領命轉過身去,前往樹林中牽馬,五人走著程紅說道︰“總旗大人與將軍的感情真是深厚,他剛才的表現還真像個孩子。”

    “是啊,總旗大人年紀並不大,誰都看出來了,沒想到他這麼小卻有這樣了得的身手。將軍平時看不出來,今天我才算是見識了將軍的身手。”常工說道。

    “別說總旗大人年輕,咱們也都比他大不了幾歲。將軍在渤海軍營的情況,你看到了?瞎扯吧。”諸葛與洋接過話說。

    “這不用親眼所見,只要看到將軍離開時候的身形,另外他回來的時候,就連馬都沒發現,他已經站在了我們地面前,這不是一個高手還能有錯?將軍去渤海軍中轉了一圈,肯定已經完成了大事,再看看他地身上,除了那把錐子上有血,還有什麼異樣?”解放撇著嘴說道,他對劉林現在是非常的佩服。他本對劉林拿著那樣一件不倫不類地兵器感到好笑,直到他看到那尖銳的刺劍尖端干涸的血跡時,他才明白劍不論什麼類型,哪怕是一根鐵錐,要是有適合的人使用,一樣可以發揮最大的威力。反正他知道,那把錐子要是給他用,肯定不如一把腰刀好使。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邊說邊取回了馬,在他們眼中,劉騰武功過人。而劉林卻更是身藏不露,是個值得追隨的好主子。

    劉林九人飛馬馳回清流關,抵達清流關地時候天色已大亮,在清流關上的蔣武與陸佑一夜不曾合眼,兩人一直在清流關東關城門之上觀望著東面。

    蔣武的聲音遠遠的便可以听見,他一邊沖下城樓一邊大笑道︰“三弟,三弟,你終于回來,可把大哥與老蔣急壞了。”

    看著出關相迎的陸佑與蔣武。劉林下馬向著二人拱手回道︰“多謝兩位兄長關心,小弟這不是很好的回來了嗎?”

    陸佑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在廬州城的時候他便見識了劉林的計謀,佐以建州軍大敗渤海靖南王,從那時起他便相信劉林有著決勝千里謀劃戰局地能力。昨夜,他阻撓劉林親自刺探敵情、刺殺敵將,那是因為他對劉林的身手一點信心也沒有。後來劉林與劉騰的交手,讓他有了一點底,但心里總是覺得擔

    劉林、劉騰與蔣武、陸佑來到了關內的議事廳,陸佑與蔣武現在迫不急待的要知道劉林此探的消息。

    劉林剛剛坐定。第一件說的事便是讓陸佑派人立即稟報建州王李定,告訴李定渤海軍準備以火燒連鎖船來阻擋建康王麾下水軍進攻。李定得知消息之後,定會快馬飛報建康王,建康王該采取什麼樣的對策,那他自會有安排,劉林大可不必操心。

    陸佑不管怎麼吃驚的听到這個情報,他先及時的安排親兵飛馬稟報身在滁州府城地建州王李定。這才詢問劉林如何得知這樣重要的情報。

    劉林並沒有去向兩人描繪自己的潛入渤海軍中的詳細經過,只是簡單的說了听到了宇文遠致與心腹將領文吏們的戰斗布置,又順便提出已經將敵將紇奚楓與丘穆陵剛刺殺。

    听到了劉林說已經刺殺渤海燕王宇文遠致麾下得力的兩員大將,陸佑與蔣武二人的眼楮俱是瞪的老大。半天不敢開口說話,蔣武更是站了起來問道︰“三弟,你說的這些都是真地?”

    劉林點了點頭說道︰“紇奚楓此人正在淫亂軍帳之中,小弟殺其不備。而後于亂軍之中以手中刺劍刺透他胸前鋼甲深入心髒要害,他應該也活不了。”

    “哈哈哈,渤海軍連損兩員大戰。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拿什麼來攻清流關。”陸佑興奮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說道。

    蔣武更是到劉林的身邊捧過劉林的劍放在桌上細細的打量著。一邊看著一邊說著︰“這劍倒像是個大牙簽,沒想到會如此鋒利,改天三弟也給老蔣我弄一把來耍耍。”

    劉林笑著答應,陸佑見蔣武那模樣也心生好笑,這家伙長的五大三粗,拿起這細如鋼針地刺劍真地反差很大。蔣武這樣的體格,使用重兵器長柄戰斧都不應該嫌輕,他哪能使用這種對自身技巧要求非常高的兵器。

    陸佑是統兵大將。見識自然廣。劉林所使用的刺劍要是換作其他任務一個使用習慣了刀的人,那用起這樣的刺劍便會蹩手蹩腳。甚至不能格擋腰刀或雙手帶刀的一記猛劈。而劉林敏捷的身手,可以將刺劍最大地威力“刺”,發揮到極精準地極致。這樣的劍,也只有在劉林地手中才可以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陸佑幾語說的蔣武誠服,歸還了劉林的刺劍後便嚷著讓劉林去睡覺休息,劉林又詢問了陸佑是否將空軍帳與軍旗遍布山林間,陸佑說到正午時分便可全部安排妥當,必定能給敵軍探馬造成清流關有不下于二十萬守軍的假象。

    看著陸佑與蔣武兩人俱是熬的發紅的眼楮,劉林知道他們也定是一夜沒有睡覺,便讓他二人也去休息,現在的渤海軍已經不像是昨日,雖然宇文遠致仍然主持大局,渤海軍仍然是不可輕視的一股強大力量。

    陸佑與蔣武準備去睡覺,卻發現劉林並沒打算離開,他還讓親兵傳令讓歸德中朗將秦宏。陸佑留下問道︰“三弟怎麼不去先休息一下?”

    “我令秦將軍催滁州府城連夜趕制五百把長柄戰斧,不知有沒有到清流關。”劉林說出了叫秦宏來的目的。

    “到了,已經到了有一個時辰了。手柄做的那麼長,這五百把戰斧雖然份量並不大,可滁州城里能找到的鐵匠都干了一夜。我與大哥也不知道三弟要這些戰斧做什麼?都放在軍械庫中呢。”蔣武問道。

    劉林給他們解釋了為何要補充這五百把長柄戰斧,他已經從探馬或敵俘口中獲得消息,渤海燕王麾下最精銳的騎兵常鐵鏈將三匹馬並連在一起,鐵鏈撞擊對方軍陣,鐵鏈之上可配以鐵鉤鐮,再輔以騎兵長槍的挑刺,這樣的配備經過嚴格訓練之後,戰人之上所向披靡。

    劉林準備的五百長柄戰斧正是為了防備這種用鐵鏈並聯的戰馬,只要擇出五百精銳建州軍軍士,對他們稍加訓導,讓他們掌握使用技巧。敵軍騎兵中已經失去了紇奚楓這種勇猛無比的人物,現在正面擊潰敵騎兵已經不再如以前那樣困難。

    這長柄戰斧是用來準備確馬腿的,三匹用鐵鏈並聯戰馬的十二條腿,只要有一條被砍,一馬倒地三馬也都寸步難行。

    宇文遠致本身就是一員大將,劉林不敢猜測渤海軍失去兩將之後會不會仍然堅持原計劃進擊清流關。他現在只當著敵軍仍然進攻的做準備。

    而這時的渤海軍星甸大營也在積極做著準備,渤海軍的十萬騎兵準備著兵壓清流關前,堵住清流關出兵襲擊北撤的南唐大軍。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1:55
大唐儒將‧ 第四十九章 宇文晴紫(3)

    兩日後的凌晨,渤海燕王麾下雲麾將軍賀親義率著十萬鐵騎在距離清流關以東十里上扎營,宇文遠致已經隨大軍北還。

    江北的江面上大火燃起,數以萬計的各種船只澆上火油,大火熊熊燃燒了半個江面。

    長江北岸也是濃煙滾滾,在江岸上堆積的許金樹木都被點燃,整個長江北岸能見度都非常低,到處彌漫著嗆人的煙氣。

    建康王已經接到了建州王李定快馬飛報的情報,建康府軍沒有出兵突襲,麾下水軍船載了大量的噴水筒,汲江中之水努力撲滅浮于北面江面的大火。以爭取以最快的時間能夠突破至江北,北上追襲渤海軍。

    劉林獨自一人站在清流關的東關城門之上,遠眺著東方。兩日來,劉林已經在軍中選出了五百名精銳的建州軍兵卒,每人配備一把長柄戰斧,操演了一日滾地襲擊馬腿的戰術。臨時抱佛腳組成的這支長柄戰斧軍是劉林專門用來對付敵騎兵的。

    劉林料定,不管渤海軍是撤是戰,都會使用騎兵。戰,騎兵便是沖鋒的主力;撤,騎兵也會因為高機動性而留下斷後,掩護渤海軍北撤。

    建州軍騎兵擁有天下獨一無二的制式腰刀,這是他們的優勢,可騎兵配腰刀用于對敵步營人馬沖襲最好,而要是用這樣的騎兵對付渤海的鏈馬鐵騎便顯的有點避長就短。建州騎兵的腰刀優勢便無法發揮出來。

    劉林麾下最高級地將領便是陸佑與秦宏了,陸佑使劍,秦宏使刀。兩人在劉林的眼中都是攻擊偏弱的,他們並不適合騎兵大兵團正面沖擊。與騎兵作戰,領軍的大將一定要有著無可匹敵的剛猛與霸氣。

    清流關以東十里的渤海騎兵凌晨便已經到達扎營,到現在天已明仍然沒有攻擊,劉林認為他們是不會主動攻擊清流關了。那此騎兵只是為了掩護渤海大軍北撤,他們在關外扎營只是為了起到一種對建州軍的震懾作用。

    渤海軍的統兵大將是紇奚楓生前麾下的偏將賀親義,他也是一員猛將。他使用地一把長鏜,劉林甚至可以想像出使用長鏜的大將,身披重甲。跨騎怒馬,威風凜凜的揮舞長鏜沖鋒陷陣時候的情景。

    “狂沙翻卷金鏜翻,千騎萬乘莫自牢。”劉林低聲的嘆道。

    劉林現在迫切需要有一員可以氣勢與之相抗衡的統兵大將。劉林已經想到了,還是讓陸佑統兵,再給他配備兩員資歷不夠,但能力頗好的將軍。

    清流關只有不足五萬兵力,劉林自然不會輕易出關搦戰,他要是死守清流關拒不出城,這十萬騎兵想要拿下清流關,人也快戰死的差不多了。渤海軍很難能主動出擊。劉林閉關不出便可保平安。只是他不想這麼輕易的就放走這十萬渤海騎兵,他們的鐵騎曾經踐踏過劉林地第二故鄉柴桑花山,劉林對他們沒有一點的憐憫。

    探馬來報,敵十萬騎兵仍然沒有進攻的跡象,看樣子是準備固守拖延時間。

    陸佑與蔣武、秦宏一同登上清流關東城樓上,劉騰與幾名親兵站在城樓的外側關城牆之上,他們沒有劉林的指示沒有靠近。

    陸佑與蔣武、秦宏按照軍中的規矩向劉林拱手行了一禮,陸佑說道︰“將軍,末將請戰,就讓末將帶領兄弟們殺出去。”

    “末將請戰。”秦宏也不甘示弱的請求道。

    “戰是要戰。只是建州軍暫時不要出城。”劉林說道,旋即又問起秦宏道︰“秦將軍,五百長柄戰斧勇士可隱蔽好?”

    “已按將軍的命令在關外挖坑,坑內架木柱上鋪木板,再鋪好了泥土,灑上落葉雜草。在道路的兩側如果不細心觀察很難發現。”秦宏如實將五百長柄戰斧兵的潛伏工作交待清楚。

    秦宏此人雖然不夠勇猛。可是此人協調辦事能力還是頗強,劉林安排他一夜之間便將這些事做完,劉林對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秦將軍可願領五百長柄戰斧勇士潛伏,待敵騎兵襲至城下時,再離坑而出一舉斬其連環馬腳,助我大軍破襲敵軍,立此戰首功?”

    秦宏听劉林說完心情非常激動,劉林把他放在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之上。他感激的雙手抱拳領命道︰“末將遵命。”

    說完秦宏便告辭出城而去。從清流關山側繞過關外道路,悄悄的進入潛伏兵處。

    陸佑看著秦宏領命而去。也用迫切的眼神看著他,此戰劉林刺殺敵將已立大功,秦宏伏兵欲立戰功,而自己到現在什麼也沒做,他的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看著陸佑地模樣,劉林笑著對他說道︰“大哥,你有更重要地事要做,誘敵之將還是讓給別人吧。”

    “那誰人合適前往誘敵?”陸佑有點不服氣,這建州軍中除了劉林,他便是最高職務的將領,誘敵深入這樣一件大事,他也不放心讓其他人去做。清流關中軍已經有劉林坐陣,還要留要他做什麼?

    “馬。”劉林說道。

    馬這小子听力視力都很好,在城樓外側的城牆上的馬听到了劉林說出他的名字,他的臉側向了劉林這邊。

    劉林也在注視著馬,劉林知道馬輕功還算不錯、身手也挺敏捷、一雙眼楮和耳朵都比較好使。雖然論身手敏捷與視听,馬跟本無法與劉林相比,可比起其他人也要強上一些了。劉林通過剛才的觀察,便更加肯定他能勝任搦戰誘敵之責。

    馬看到劉林的目光落在他地身上,連忙向著劉林拱手行了一禮,劉林則點了點頭。馬身邊地常工與程紅實在搞不明白,他居然能這麼遠的對著將軍遙相行禮。

    “什麼?他只是一個親兵?”陸佑心中有些不快。

    劉林在刺殺渤海兩將地那一夜,已經試探過了馬的身手,他目前是那日所挑選的五名親兵中最機靈敏捷的一個。從公處來講,劉林相信馬有著這能力,能者勝任,何須計較他地位的高低。

    另外從私里來說,劉林希望自己身邊的親兵們都快快的成長起來,特別是幾個被劉騰挑出來的骨干,只要這些忠于自己的親兵都成了獨擋一面的將領,他將來才能更好的發揮自己的潛能,他不願意總是這樣親涉險境。

    “大哥,你有更重要的事,秦將軍率戰斧勇士打亂敵軍陣腳的時候,還要依仗大哥親率關內兵馬破襲敵陣。此舉事關重大,沒有一位有資歷有能力的大將統率,小弟實放心不下。”

    劉林這句話有點不是發自內心,其他的低級將領哪有陸佑在建州軍中享有的威望高,他可以一呼百應。他的作戰經驗也是比較非富的,在廬州城一戰之中,陸佑帶領建州軍襲敵右翼,他的臨場指揮作戰能力還是比較出色的。

    陸佑听到劉林所言,頓時到慚愧,他剛才是誤會劉林了,他沒想到劉林會讓自己主戰。劉林不願意親自上陣,一是因為他有自知之明,臨場的作戰能力他沒有陸佑豐富,二是他可以專心觀察兩軍戰陣,如果陸佑等將領有危險,也許自己還能放放暗箭相助相救。

    “將軍,剛才末將說話過于……請將軍恕罪。”陸佑說著欲行單膝跪地大禮,被劉林一把拉起來。陸佑談及公事的時候又叫起劉林為將軍,可劉林仍然親切的喚他做大哥。

    “大哥求戰殺敵心切,弟應該早些告訴大哥才是,怎麼能怪起大哥來。”劉林說道。

    劉林接著對陸佑的任務進行了安排,並給陸佑指派了兩員副將,兩員副將都擅長騎戰,一個名叫毛瞬,是建州騎兵游擊將軍,另一人名叫聞亮,也是建州軍騎兵中一員武將,官授昭武校尉。

    毛瞬使的一雙大錘,他屬于那種力量型的軍人,經年累月地都在鍛煉著自己的體魄。鐵錘的重量,也將會給交戰的敵手帶來沉重的壓力和牽制。

    劉林自從在廬州城見識到此員將領作戰之後,便深深的將他記了下來。劉林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毛瞬此人終有一日,會成為豪氣沖天的一員大將。

    聞亮所用的兵器是一根黑呼呼的鐵棍,棍長等身,約有七尺,是為實心鐵棍,份量超于一般常規兵器重量,竟與毛瞬的雙錘相仿。聞亮揮起這根鐵棍,無須他人相助,便可輕松出入敵陣。重棍落下,敵人無不腦漿迸裂,鬼哭狼嚎。

    陸佑比較滿意劉林的安排,他也驚嘆劉林來來建州軍時日不長,可已經對于軍將領的特長了解的如此深刻。有毛瞬與聞亮兩員左右副將瓖助,陸佑沖擊敵軍成功的可能性使要大上了很多。

    陸佑領命前去安排,按照計劃,劉林最後只留三千人馬在城樓上。

    劉林讓自己的五十名親兵全部加入到了誘敵搦戰的三千人馬當中,除了馬與劉騰做為誘敵追擊的將領之一外,其余人都只作為普通軍士參戰。

    劉林要給讓自己的親兵多經受戰爭的洗禮,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變的更加出色。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1:56
第三集 第四十九章 宇文晴紫(4)
  清流關上戰鼓雷鳴,劉騰與馬率領三千輕騎出關奔襲渤海

    渤海騎兵嚴陣以待,渤海中前排的戰馬均是每三匹用鐵鏈拴在一起,馬上的軍士穿著重裝鋼鎧,手持長槍,這種渤海國特有的騎兵采用北方黃河河套地區的優良戰馬,適宜大兵團作戰時候的沖擊。

    南唐在安平府抗擊渤海軍的戰斗中,吃過了敵鐵鏈馬的虧,現在劉騰與馬都不會去主動與敵鐵鏈馬直接交手。

    劉騰與馬帶領的三千人馬很快便到了距離敵營不足兩百丈的地方,渤海大軍駐于一道緩緩的坡地上,四周較為空曠。渤海軍前放置了長長一排的刺馬樁,刺馬樁斜著隔于兩軍之間。刺馬樁之後是盾兵與騎弩兵,渤海軍的重裝鏈騎兵就等在騎弩兵之後。

    渤海軍擺開的是全線防御的格局,馬與劉騰下令誘敵騎兵停止了前進,三千騎人馬在緩坡的對面與渤海軍對峙。

    “總旗大人,屬下上前罵營,敵軍不出不能強攻。”馬請示劉騰道。

    劉騰點了點頭回道︰“馬兄,將軍已任命你我二人率軍,便是欣賞你的才干,切記將軍在我們來時說過的話,到敵營近前一定要多加小心。”

    馬一騎飛馳而出,他的馬鞍一側掛了一把已經張好弦的硬弩,腰上掛著一把建州軍制式的腰刀。

    馬靠近了敵營,距離刺馬樁僅有五十多丈遠,快要靠近敵騎弩兵的射程之內。

    馬地聲音尖細且音調頗高。大聲的挑戰敵將道︰“渤海豬,還不滾回老家去,別讓爺爺送你入地獄。”

    馬罵陣罵的太文雅,敵營之中沒有絲毫動靜,就連平時火暴性子的賀親義听到馬的叫罵聲也跟沒听見似的。賀親義一身重裝鋼甲,立于馬上,長鏜在手。@@長鏜有著鋒利的尖刃,兩側還有如蛇形且帶有荊棘的扭曲刃口。

    使用長鏜的大將一般都有著萬夫不擋之勇,沖鋒陷陣首先會在氣勢之上壓倒敵人。而今天這長鏜大將賀親義卻很是冷靜。這是宇文遠致在撤軍之中對他已經有了交待,不可輕易與敵交戰,只在敵出關之時重重還擊,切不可逼近敵關,妄圖取關。

    馬見罵聲不起作用,便接著再罵起來,罵來罵去也沒有多少新花樣,建州軍三千騎兵本一鼓作氣,現在立于馬上等了一柱香地時間已經等的有點不耐煩。渤海軍中也有兩員小將騎馬到了陣前,與馬開始了對罵。

    解放在劉騰的身邊等的實在心里憋悶。他替馬著急,馬的罵法一听就知道是個不會罵人的家伙,翻來覆去就哪幾句國罵。解放向劉騰主動請纓︰“總旗大人,屬下請往敵陣前罵陣,必可誘敵出戰。”

    劉騰也正在頭疼,見解放那一副十拿九穩的模樣,便同意了解放的請纓。解放也沒有急著騎馬馳向敵陣前,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張寫了字的信紙,將信紙用牛皮筋捆在一支箭上。

    原來解放已經早有了準備,出關之前已經備好的法寶。劉騰見解放早有準備,心想可能是大哥已經有了交待。

    解放取出鐵胎強弓,馳馬奔向馬所在地位置,馬馳到了馬馬側,解放說道︰“小馬,你回營吧。我來。”

    馬也罵累了。調轉馬頭往回趕去,走前對解放說道︰“多謝,你也要小心。”

    解放沒有罵一句,只是將手中鐵抬弓拉滿,對方營中看到解放向著射程之外的軍陣射箭,雖然明知那箭幾乎沒有可能射過來,可還是本能的將心拎了起來。原本眯眯眼的敵將賀親義也注意到了解放,手中的長鏜橫在了馬前。

    清脆的弓弦聲響起。解放手中白羽翎劍破空而出。劃著弧線向著敵軍中主將位置襲去。

    那箭射出的高低合適,箭支落向賀親義所在的位置。解放不愧是前朝箭宗的後人。這一鐵胎弓射出有點湖州軍中朱神天的力道。

    那一箭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鐵鏈連環馬中地一馬頭上,馬頭之上包有鐵甲,只露出兩只眼楮與鼻孔位置。那箭尖擊中馬臉鐵鎧的時候突然發出的聲響,驚的馬前蹄躍起,讓騎于馬背上的騎兵差點栽下馬來。

    射完這一箭,解放立即雙腿夾著馬肚,催馬往回馬趕去。他對箭術有點自信,可對于能順利從敵軍的突然沖鋒中逃離並沒有太大地把握。論身手地敏捷與輕功,他們這五十名親兵中,無人能及馬。

    解放回到軍中,馬不解的問道︰“你這樣就算是罵陣?這一箭就能誘敵?”

    “等著看吧。”解放說完上前拱手對劉騰說道︰“總旗大人,敵軍就要開始攻擊了。”

    劉騰半信半疑的下令所率人馬戒備,不可深入敵軍之中,也不可稍戰即撤,最重要的是保全人馬,不能有過大的損失。

    賀親義眼看著唐中一騎普通軍士射出的箭落在了附近,這一箭能射出超于常人近半倍的距離,已經讓賀親義對于唐軍中射箭的普通軍士另眼相看。

    一名親兵將落在地上地箭支撿起,取下綁在箭上地信呈到了賀親義的馬前。賀親義看都沒看那封信,對著單膝跪在地上地親兵說道︰“念,本將倒要看看這南唐豬能罵出什麼新鮮的玩藝,南唐無人了,罵陣派了個嫩鳥,這個還給本將來個飛箭傳書,真是笑掉大牙。”

    軍士領命,應聲起身,雙手攤開信紙大聲的讀了起來︰“渤海……”

    軍士剛讀出“渤海”兩字便卡殼了,抬起雙眼偷偷的瞅了一眼賀親義,吞吞吐吐的不敢接著念下去。

    “念,一個字不落的給我念。”賀親義命令道。

    信在渤海親兵的口中結結巴巴的讀出,沒用使用古文,全是通俗易懂的白話文。

    “渤海狗……你家爺爺離家和你們打仗,有此日子沒踫女人了。提前通知你們這此渤海……狗一聲,你們要想活命就趁早把後 給爺爺我……洗干淨了……特別是渤海的將軍們……我們要借……唔,嗯……一用……”念信親兵的手在顫抖,臉已經憋的通紅,臉上的汗珠不停的滾落,他說到關鍵的詞“唔嗯”了一下帶了過去。

    賀親義沒有听明白,剛才親兵漏了幾個字,他大聲的問道︰“借什麼一用?”

    “後 上的小孔……”軍士說著雙腿不听使喚的跪了下來。

    賀親義這下是听明白了,他大聲怒罵道︰“我操你媽,老子的長鏜今日定要爆裂那射箭兵卒的屁眼。”

    賀親義被氣的受不住,令剛才念信的軍士將信呈給了他。賀親義看完了信尾的幾句,“……听說你們將軍好這口,他要是沒有彈性了,或者沒長那玩藝,那就算洗淨了也沒人要了。現在還不去洗屁股,爺爺們都等不急了。”

    賀親義扭完憤怒的將信紙撕成碎片,碎片隨風飄落撒開。

    “他媽的,把老子當成男寵了,老子要讓你們這些南唐豬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漢子。”賀親義緊握著手中的長鏜憤怒的想著,他的腦中沒有忘記宇文遠致北撤之前的交待,可他並沒有將這清流關放在眼中。他一直認為燕王因為紇奚楓的死與丘穆陵剛的重傷而撤軍並不正確,他也感覺到懷才不遇。今天本還想忍著,現在實在氣不過,他忍無可忍,也想借機大戰唐軍,取清流關,讓燕王重新審識自己的能力。他要證明自己一點也不比那個成天奸淫良家婦女的“淫瘋子”差。

    賀親義命令大軍襲擊敵軍,他所率的騎兵號稱十萬大軍,其實沒有,實陸騎兵人數只有六萬余人,可對方來戰僅有數千人馬,哪能能夠經得起他的鐵騎大這一番沖擊。

    渤海軍前的一排排刺馬樁被軍士轉了九十度方向,刺馬樁之間讓出了空間,渤海大軍便可沖上陣前。

    遠遠的在清流關的關城之上,劉林有些焦慮的等待著,陸佑已經在關內大軍中,隨著準備迎擊來犯敵軍。見對方陣前挪動刺馬樁,讓出了一個個豁口,劉騰見時機來了,按照劉林一向的作風,劉騰了受到了劉林的感染,想要先發制人,從士氣上壓低對方。

    劉騰一聲令下,南唐騎兵如潮水般一涌而動,騎兵在馬背上怪叫吶喊著,手中揮舞著長長的腰刀。

    兩軍相距僅有六七十仗的時候,渤海軍中的戰鼓聲也響起。敵陣中的騎弩兵第一輪弩箭射出,第二輪弩箭又緊接著射向建州軍。

    建州軍士全都伏在馬背之上,躲避著對方弩箭的攻擊,戰馬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下來。

    渤海軍兩輪弩箭射出之後,兩軍最終沖撞在一起渤海軍前列的是還沒撤的離騎弩兵。劉騰領著建州騎兵沖殺入敵前排陣營,他們勇猛的揮舞著腰刀,敵騎弩兵紛紛墜下馬來。

    賀親義手握長鏜,率軍沖入亂軍之中鋼猛無比。長鏜在賀親義的手中如蛇般輕靈,每一次長鏜刺出或橫掃,每一擊砸出,唐軍騎兵幾乎無法招架,取走了一個個南唐軍士的生命。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1:57
第三集 第四十九章 宇文晴紫(5)
    劉騰領軍與敵前沿激戰,馬身形敏捷,便設法牽制敵將賀親義,可馬與賀親義幾招下來,只能忙著躲閃賀親義的攻擊,絲毫沒有反擊的可能。

    賀親義並非浪得虛名,馬與賀親義之前的差距太大,眼看要不了幾招賀親義便可取了他的小命。解放、常工等親兵上前幫助馬戰賀親義,賀親義憑著一把剛猛的長鏜,戰于馬等親兵陣中。還好,劉騰給劉林所挑的這此親兵,都是建州精銳軍中的精銳。

    渤海騎兵也漸漸向建州軍張開合圍圈。

    在常工與程紅等人的纏斗掩護下,解放調馬往回奔出三十多丈,回身拉滿鐵胎弓,對準賀親義就是一箭。

    賀親義雙腿猛蹬馬鐙,一躍而起,解放所射一箭從他跨下鑽過。賀親義落在馬鞍上之時,解放另一箭又至,賀親義仰面後靠在馬臀上,箭貼著他的胸飛過,他手中的長鏜沒有因為躲避襲擊而停手。

    賀親義大喝一聲,“射殺南唐箭手。”賀親義隨在身邊的親兵中,數名騎兵從馬鞍側取下弓弩,紛紛瞄準了解放。

    解放弓箭還余一箭,本來準備再襲賀親義,現在為了救急,一箭射穿一名渤海弓弩兵的左胸,渤海兵墜馬被亂軍踩死。解放連忙轉馬逃離。

    見著已經打的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勢必被渤海軍合圍,那時候再想撤就難了。劉騰下令撤軍,兩軍激戰時間並不長。建州軍精銳人馬與渤海軍都各有傷亡,建州軍一點便宜也沒有佔到。

    建州軍全線撤退,撤退的時候建州軍大亂,眾將與兵卒分成幾股往清流關狂奔而去,建州軍士們丟盔棄甲,頭也不回。渤海軍打的正在興致上,這些騎兵們幾日以來因為主將被殺也都很是憋悶,今日終于可以吐一口氣了,個個躍躍欲試地想要上前追擊。

    賀親義大笑道︰“哈哈。孬種們,再來與本將軍戰上幾百回合。”

    渤海軍陣的軍士們在大聲的喝起采來,渤海軍的士氣頓時高漲起來,就連賀親義的熱血也沸騰了。

    賀親義立即下令全軍追擊,勿必最大限度的剿殺唐軍。賀親義的副將與軍中文吏勸詛,賀親義不以為然。

    這唐軍兵敗撤退,雜亂無章,一點也不像是有組織有計劃行事,賀親義沒有顧及副將及參軍事的勸阻,親自率領大軍追擊建州軍。

    清流關城樓之上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注視著關外“狼狽”不堪的建州先鋒退了回來。清流關城門緩緩打開,劉騰與馬分別率著兩拔退兵入關。

    渤海大將賀親義長鏜在手,身邊兩名副將不得不听命隨著他一起向清流關沖來。此次沖擊志在消滅敗逃地唐軍,渤海軍中的連環鐵甲戰馬沒有沖在最前面。

    清流關以東的道路兩側均是地勢起伏很大的樹林,林中陰翳避日,賀親義的副將看著兩側的地形,心里很是擔心,奔跑中不時的提醒著賀親義可能有伏,別中了建州軍的圈套。

    賀親義也感覺到了此時的情況不妙,建州騎兵看似敗撤退丟盔棄甲。可他們撤退的速度極快,賀親義部人馬追到距離清流關僅一里之外時,建州敗兵已經全部撤進了清流關。清流關大關卻沒有關閉,關城之上並沒有多少兵馬,看似易于攻取。

    這時候地渤海軍能夠清楚的看到清流側後的山破上,布滿了白色的軍帳。人人心中頓生疑慮。這清流關到底駐守了多少唐軍啊?

    賀親義頓時心生後悔,怎麼自己剛才就不顧王爺臨撤兵時的囑托,現在再往前進恐怕就要中計了。賀親義拉動韁繩,胯下戰馬仰頭抬起前蹄嘶鳴。渤海軍中連忙鳴金收兵,就在渤海軍全軍停下的時候,渤海軍後部道路兩側的地上掀起了一蓬蓬塵土,一塊塊大木板翻倒在一側,坑內一柄柄長柄戰斧砍向了渤海軍中鐵甲連環馬的馬腿。

    鐵甲連環馬最為脆弱的部位就是這馬腿了。只要有一匹馬被砍中馬腿倒下。其余兩匹馬均受拖累不能動彈。劉林曾下令秦宏,每一組鐵甲連環馬只能砍傷一匹。其余兩匹要保全好。

    誰也沒有想到建州軍的伏兵會從地下鑽出,刀槍不入地鐵甲鏈子馬在長柄戰斧下顯的脆弱不堪。

    大片的鐵甲連環馬悲鳴著倒下,渤海軍後部鐵甲連環馬陣內亂成一團,揚塵四起。到處都是斷蹄之馬,與被壓在馬身下的渤海軍士。

    賀親義心里冰涼,知道這下完了,騎兵的退路已經被自己的鐵甲連環馬陣給堵地死死地。就在這時清流關中又沖出了大量的南唐建州軍騎兵。陸佑親率建州兵馬從關內沖出,清流關外兩側山林中也有建州軍伏兵沖出。

    渤海軍四面受敵,任憑賀親義再怎麼勇猛剛烈,也無力還天。

    兩軍對陣,清流關城上戰鼓雷鳴,建州軍士氣如虹,渤海軍驚恐不安。

    陸佑單騎沖向正揮舞著長鏜拼命嘶殺的敵主將賀親義,劉林遠在清流關城牆之上,看到了這一情況,隨口說道︰“不好!”

    蔣武立于劉林的身側,听到劉林皺眉說“不好”,在他看來戰局已定,只消盡力圍殺渤海軍便好,渤海軍即便能憑借著猛將突圍成功,建州軍也算是立下又一大功。

    “老三,怎麼了?”蔣武問劉林道。

    “陸將軍前去會那長鏜大將了,林擔心陸將軍不是他的對手。”

    劉林能看清軍陣中對戰的情形,陸佑如果不沖往與敵將對陣,憑著優勢的地形與合圍的功勢,不愁敵主將不會被擒殺。現在陸佑沖出與其對戰,如果不幸被斬殺,對于建州軍陣中將士將是一次嚴重地心理打擊,渤海軍極有可能因此而反敗為勝。

    劉林心中怨道︰“大哥啊大哥,你怎麼能想走來與他單挑啊,只怕我再不出手不但會損你性命,還有可能會落下一個敗局。”

    “天哪,老三,你是怎麼看到地,我怎麼看不見,那邊塵土飛揚啊。”蔣武趴在城牆之上大聲的嚷嚷道,伸著脖子往兩軍陣中看去,像是受了驚嚇地鴨子。

    劉林對蔣武說了一句︰“我去助大哥一臂之力。”說完身形一閃便出了城樓,向著城內台階奔去,邊跑邊對著城內軍士大聲的喊著,“快備馬!”

    關下的軍士見主將沖下城牆,又听到他命令備馬,忙將劉林所騎的棗紅色戰馬牽出。劉林一身銀色的輕鎧,腰上懸著尖銳如錐的刺劍,還有幾階台階便踩在台階上飛身一躍,正落在馬背之上。

    此馬是建州王李定所贈的上等戰馬,劉林飛身跨在馬背之上,劉林只厲聲說了一聲“駕”,韁繩一抖,戰馬便嘶鳴著甩開四蹄身著關城門外狂奔。

    劉林一騎沖出清流關東門,向著圍戰渤海軍的陣中沖去。

    劉林所騎之馬奔跑的速度很快,劉林伏低了身子,盡量減少馬奔跑之時的阻力。那邊陸佑與賀親義已經交手,賀親義手中長鏜招招霸氣十足,陸佑與之戰了不到十回合已經略顯劣勢,手中的腰刀也只能作為招架之用,無力還擊。

    陸佑軍中的親兵數十人沖了進來解主將之圍,賀親義手中長鏜橫掃,無人能及近身,一個個陸佑的親兵被賀親義長鏜擊中。那傷口都是破壞性的,不管是鎖子甲還是革甲,都被長鏜怪異的刃口切開,有的甚至在賀親義一記重擊之下,連馬頭都被斬下。

    陸佑這時才知道自己與這敵軍中猛將的差別,現在就算是心生後悔也不能撤退了,他是進攻的主將,要是此時敗逃將會影響到整個戰局。只有硬著頭皮與眾人擒殺敵將才行,陸佑令附近親兵與將領圍殺賀親義。賀親義的一員副將帶領著一批精銳長槍騎兵也殺到救援,兩隊人馬在賀親義與陸佑兩人的周邊激戰起來。

    風聲在劉林的耳邊呼呼的吹過,距離陸佑與賀親義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渤海軍陣中與部分建州軍外圍的軍士已經看到了劉林在棗紅色戰馬上飛快奔馳的身影。

    劉林在心中默默的喊著︰“大哥,一定要等我趕到!”

    “是劉將軍……是劉將軍來啦!”建州軍見到身穿銀白色輕鎧的劉林,軍中士氣大振,他可是建州軍鎮守清流關的最高統帥。

    建州軍騎兵紛紛給劉林讓開通道,而渤海軍一些散兵開始在沿途攔截劉林。劉林的戰馬快速奔馳而過,只在戰馬上巧妙的躲避著渤海軍騎兵的襲擊,並不曾出手還擊。他現在只想盡快的一騎飛掠擒殺敵大將。

    軍陣外圍的建州軍隨著劉林沖過的地方,跟著他沖向敵陣中而來,每一名軍士無不是大聲吶喊,他們隨即與截殺劉林不成的渤海軍交上火。

    賀親義已經看到了襲向他這個方位的劉林,兩人相距還有五十多丈。賀親義手中長鏜舞出後收回,鏜刃割裂了一名唐軍的脖子,鏜尖側的回刃勾下了一大塊血肉。

    賀親義挑起鮮血染紅的長鏜放聲大笑道︰“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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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四十九章 宇文晴紫(6)
    劉林雙腿在馬鐙上猛一用力,一躍而起,單腳在馬背上一踩,借著這股力道再加上駿馬奔跑的慣性,向著賀親義身側兩丈之外的騎兵奔去。

    賀親義已經做好了迎戰這員身著銀色鎧甲唐將的準備,他看那員唐將來勢洶洶,途中多人不曾阻攔的了,已經看到劉林敏捷身手的端倪。

    這員面白無須的年輕唐將,腰上只有一把怪異的尖錐,他從軍多年,還沒有見過此類的兵器。

    賀親義並不敢怎麼輕敵,剛才和自己交手的唐將不敵自己,而這員銀甲唐將奔襲而來營救,武功定在陸佑之上。

    賀親義手中長鏜指著劉林,隨著他從馬上躍起的時候開始向著左側移動,他已經看出劉林的身手不同尋常。

    賀親義認為銀甲唐將居然能在陣前突然棄馬,已經是對自己身手絕高的自信,賀親義暗笑,好個不自量力的小將,憑你怎麼攻擊,只要我長鏜在手,保證防範的滴水不露。唐將借力躍起,總有落地之時,落地之後盡失身高的優勢,那時候還是任憑宰割?

    劉林離馬而去,那匹戰馬原地停了下來,一名建州軍軍士在附近奔了過來,保護主將的戰馬。

    劉林以極快的速靠近了賀親義左側的事名長槍騎兵,騎兵手中的長槍徑直向著劉林刺來,劉林的腳竟然在那名騎兵刺出的槍尖上一點,另一腳落在那名騎兵的臉上。

    騎兵被劉林地這一次借力飛躍踩中了面部,慘叫之聲還沒有發出身子已經墜馬。劉林接著一腳又落在另外一名渤海騎兵的肩上。騎兵根本來不及反映,劉林已經掠了過去。

    太快了,賀親義的手中已經滲出了汗水,他從未見過身手這樣敏捷的人,而且看似這人並不會輕松。只是憑著無比的技巧在行動,第一腳落下之後,都給人看似下一腳定是無從著落,可他卻是總是大巧若拙的在賀親義身邊不遠處外圍繞行。

    敵將賀親義也非等閑之輩,劉林知道他手中的長鏜不是好惹的兵器。使用此種兵器的將領多以霸氣著名。長鏜有著巨大地破壞力,那造型怪異的鏜刃只要踫擦到身上鎧甲,必定鎧開肉綻。

    劉林躍離戰馬,是因為他並不熟悉馬戰,輕身出戰更有利于他揮灑自如。他在賀親義周圍騎兵中借力踩點,是為了尋找機會瞅著賀親義手中長鏜的空隙一擊殺之。

    賀親義雙手離韁,手持長鏜,憑著腿部夾緊馬肚子的力道及與此匹戰馬的默契,戰馬載著賀親義隨劉林在騎兵之中四處躍動的位置而改變著方向。

    渤海騎槍兵紛紛向著主將賀親義的方向馳援而來,建州軍陸佑剛剛抽出身來。也率著騎兵大隊人馬向著賀親義附近的渤海槍騎兵進擊。兩軍在外是建州軍對內包圍渤海軍,而這里的一小片區域已經形成了小面積的混戰。

    嘶殺聲四起,刀槍踫擊之聲不絕于耳。

    四下里一支支冷箭射向劉林,劉林地身形一直沒有停留,仍然一腳腳精準的踩在敵騎兵的面門、肩上、馬首,每一腳看似輕巧,實在暗下力道,在賀親義周圍被劉林所踩的騎槍兵落馬者已經不在少數。

    劉林同時也在建州軍騎兵的身上借力,可踩在他們肩上的時候,建州軍根本不受半點影響。

    落馬者被戰馬踏踩。慘叫聲四起,賀親義已經有點被拖的受不了,他那火暴的性格,要戰便戰,這唐將到現在還在兜圈子,磨磨蹭蹭倒是傷了他不少的騎兵。

    劉林右手握緊了刺劍的劍柄。左手中地皮革劍向著左側一擲。砸向渤海大將賀親義的面門。

    劉林的突然襲擊賀親義看到的時候那劍鞘已經越來越大,賀親義忙偏頭,手中長鏜同時一挑,那劍鞘被賀親義的長鏜挑開。

    賀親義身手確實不凡,劉林劍鞘扔出的速度換成賀親義地副將,恐怕難逃被砸個鼻青臉腫,賀親義卻能逃過這一擊。

    劉林劍鞘出手地同時,劉林一腳踢中渤海騎兵的手肘內。那名騎兵刺出的長槍幾乎貼著劉林的前胸鎧劃過。劉林又是側起一腳正踩那騎兵的面門。那名騎兵被踩飛離戰馬,劉林卻借力在空中旋了身形。向著賀親義飛躍而去。

    劉林右臂向前,刺劍在手,就在賀親義躲避劍鞘一擊頭還沒有偏回來的時候,趁著那長鏜挑起還沒有落下,劉林已經從賀親義的身邊掠過,穩穩的站在了地上。....手中地刺劍卻留在了賀親義地額頭。

    賀親義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只感覺到額頭一陣冰涼,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那柄刺劍隨著劉林高速地慣性,貫穿了賀親義的頭顱,並刺穿了他所戴頭盔的後部。

    尖銳的刺劍透過賀親義頭顱刺穿頭盔的時候發出刺耳的短暫聲響,露出在外的約一尺劍尖被頭盔磨擦的不沾半點血紅。

    賀親義手中的長鏜無力的滑落,怪異的鏜尖下落的時候割裂了一匹戰馬的頸部,戰馬隨著長鏜落下的同時倒下。

    劉林側過身子,躲避了連刺向他的數柄渤海軍長槍,他伸手抓住正在收回的其中一柄長槍,猛的一奔,那名騎兵立身不穩,被拉下馬。劉林手中的奪過的長槍架在馬脖之上,猛的向前推出。長槍以馬脖子為支點快速飛離,正刺中向這邊奔襲而來的一員敵將長槍刺中那人腹部的軟甲墜馬落地,被隨後沖近的建州軍亂馬踏死。此人是賀親義麾下的一員副將,他沒看到劉林如何出手,賀親義已經墜馬。知道不妙便沖了過來想要穩住軍心,這個時候可不能再亂了,哪知道還未及與殺賀親義的敵將交手,自己卻早一步中槍身亡。

    賀親義與副將陣亡,渤海軍大亂,陸佑、秦宏、劉騰等建州軍將領兵四面圍殺逃竄無門地渤海軍將。

    劉林拔出賀親義腦門上的刺劍,看到賀親義的眼楮仍然睜的老大沒有閉上,他大腦的中心區域被閃電般的破壞,他的死幾乎沒有感覺。他那表情只是停留在看到劉林那刺劍刺向他面門時候的殘影,臉上驚懼與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樣快速致命地死法,對于這名征戰多年的將軍來說,倒算是死的一點痛苦也沒有,好比常人的壽終正寢了。

    劉林拔出刺劍之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白帕,包裹著劍身輕輕的擦拭,那神情要有多悠閑有多悠閑,仿佛剛才那敵將賀親義不是他殺的一樣。

    建州軍士牽來了劉林所騎的戰馬,劉林上馬之後身邊圍著數十員騎兵保護。軍士們為他舉起了一圈盾牌,以防止射向他的冷箭擊中。

    他並沒有再參與對全面潰敗的渤海軍的圍殺。只是立于馬上靜靜地觀看著兩軍嘶殺,看著渤海軍的戰陣一圈圈的縮小,看著渤海騎兵一批批的從戰馬上墜下並被腰刀砍殺,看著建州軍騎兵被渤海騎兵的長槍挑起。

    渤海軍中組織了數次突圍,都被打了回去,雙方的戰斗持續到了傍晚夕陽西下的時候。

    渤海軍再也無力反抗,劉林始終沒有下令勸降,放開了建州軍的手腳,讓他們殺個痛快。他要讓渤海國永遠的記住這全軍覆滅的教訓。

    劉林看著那如血地夕陽。看著沙場之上一具具雜亂的血跡斑斑的尸體,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渤海軍撤了,兩軍的議和就會接著展開,兩軍暫時不會再大戰下去,渤海此次南征因為建康王薨逝的假消息而失利,又因為建州軍奇兵援廬州而開始戰勢失利。渤海暫時是無力再攻南唐。南唐更是無力興兵北進。

    就算南唐建康王李凌有心率軍北上,新帝李銳也不一定有這樣地進取之心。兩國和議勢在必行,而劉林現在所擔心地是,李沫會不會依舊成為兩國政治和議、和親中的犧牲品。

    李定曾經與劉林提過這些,如果不是為了南唐在談判中多一些籌碼,以確保李沫不會北嫁,劉林也許不會如此出力。

    另外還有一點,劉林所擔心的是這之後偏安的南唐西南之亂已平。北疆的渤海軍又撤退。現在把持朝政與軍權的柳群集一黨與新帝李銳,將要怎麼樣的接著對付建康王。建康王是否還會再愚忠的不做出任何地反抗。

    建康王地左路軍統領彭守江將軍已經率兵順利登岸,在建州軍最後圍殲渤海軍的時候,大軍逼近清流關。

    先頭探路地探子已經回報了彭守江,兩軍正在清流關外激戰,彭守江擔心建州軍不敵渤海鐵騎的襲擊,一旦清流關失守,那便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來奪回,彭將軍下令急行軍趕往支援。

    建州軍右路軍在大統領張金鐘的率領下,已經沿著渤海燕王部人馬撤退的方向追擊而去。

    有建康府左路軍的加入,渤海賀親義部殘兵很快被消滅殆盡。

    這是一場全殲的戰斗,渤海六萬余騎兵被斬于陣前,斬殺敵將十數名,誰也不知道渤海軍有沒有人逃跑成功。遍地都是兩軍人與戰馬的尸骸,方圓幾里的土地上甚至很難找到一塊本色的土壤。全都是鮮血,全都是纏斗最終死在一起的各種姿態的軍人遺體。

    就是此戰,建州軍雖勝,也勝的慘淡,“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參與此戰的近五萬大軍中損失了近三萬余人。劉林的親兵中也損失了三十余人。秦宏受傷,戰前臨時組成的五百長柄戰斧勇士是最早與敵軍展開戰斗的,他們沒有一人活著堅持到最後。

    “古來征戰幾人回!”劉林自言自語著,調轉馬頭向清流關方向而去。

    劉林心痛啊,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讓建州軍損去三萬余人,這一戰如果自私一點可以換上廬州府、江州府、鄂州府軍,讓他們當炮灰,可這一切都是李定與劉林事先商議定的。

    眼看渤海與大唐的戰爭就要暫時停竭,李定自損實力也是為了自保。這一場戰爭打下來,都是為了什麼?為的只是使李銳對李定放心?

    建州軍的實力削損,將與湖州王李陽在西南的節節勝利形成鮮明對比,湖州王在西南以戰養戰,對付的只是本國的叛亂勢力,又滅了嶺南王的力量,他現在手握十多萬重兵,勢力已經籠罩了大半個西南。現在只要渤海與南唐的戰事平息,新帝恐怕就會迫不急待的要收拾李陽了。

    李陽究竟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建康王李凌的態度還很不明朗,李陽應該不會做出驚人之舉。劉林知道,師父建康王對李陽的喜愛一直都超過李定,如果李陽與李定都想從李銳的手中奪走大位,李凌會支持哪一位?

    李凌暫時的隱忍只是為了一致對外,先攘外再安內,先帝彌留之際架崩的不明不白,李銳脫不了干系,也許將來李銳積極對付李凌的同時,李凌也會向他發起致命一擊。取決于李定與李陽命運的關鍵,也許就在于李凌的喜好與一念之間。

    萬一李凌真的支持李陽,劉林雖然依然會支持李定,但他也能感受到將會面臨更大的危機。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1:58
第三集 第四十九章 宇文晴紫(7)
    劉林完全能夠理解李定要借機削弱自己實力的用意,對李銳甚至是李陽示弱,便代表將來他也會很強勢。李定為了表現出自己的無為,將來定會有為而且有大為。

    劉林利用合理的戰斗布局,環環相扣,又在戰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與敵大戰已經將戰斗的傷亡降到了最低限度。此場大戰要是換上廬州等府的府軍,也許死傷的人數還要更多。

    想到無論是哪股軍隊與渤海軍對抗,都會損失慘重,心里稍稍平靜了一些。可想到了李定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與李陽之間的暗斗,劉林頭又有點大了。

    他已經注定無法再從李定的陣營中脫離,他也不會脫離而去的,既然不能再離開,劉林自然要好好大干一場。

    李定是個能夠隱忍的人,只期待時機成熟,便可一步登天。劉林胸有韜略,又識古今戰例,應付幾場力量不是懸殊太大的戰役還是綽綽有余。

    劉林已經不再只是一名謀士了,他已經成功的轉型成了一員統兵大將。

    他作為統兵大將,雖然沒有沙場猛將那般的剛猛,可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一種獨有的霸氣,這是可以在千軍萬馬之中主宰他人生死的那種至高無上的姿態。

    他沒有任何的武藝,可每一招一拭敏捷的動作、到位迅猛的攻擊,在別人的眼中都似是華麗無比。身形靜時如月泛雲河、風動波流,而動時又如疾電般,他的攻擊會讓敵手喪失最後攻擊的意志。

    建康府軍右路追襲渤海燕王麾下兵馬而去,左路軍奉大將軍王均旨,接管了清流關及滁州府。

    劉林領兵撤回滁州府,與李定一起撤兵回建康。而廬州、江州、鄂州等府人馬也都各自回到駐軍之地。

    長江水路已經可通行,建州軍只一日余時間便抵達了建康府城。過江之時。是建康府水軍戰般渡建州軍過江。劉林與李定、陸佑等人同乘一艘大船。

    劉林獨自立于船頭,望著滾滾東逝的長江之水,不禁輕聲低吟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劉林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他滿腦子的詩文。可從來沒有賣弄過,這一次也僅是坐在船頭,想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所經歷的,想想自己將來要去做的事,很自然而然地便吟詠出來。

    李定輕拍著手掌,從船艙中走出,面又露了以前那種招牌式地淡淡笑容,似乎戰爭的陰雲早已經遠離。他走近劉林的身邊說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好,此句甚為豪邁、悲壯。長雲想的太遠了,讓孤不禁想到,即便創造英世偉業。也會像這長江水一樣洶涌東逝,不可拒啊,空留偉業。這竟是濃厚的、深沉的。似歷盡榮辱後的滄桑。”

    “讓殿下見笑了,林只是隨口吟來,並沒有考慮太多。”劉林笑著拱手說道。

    “哈哈,青山依舊在啊,好,待到你我都白發蒼蒼之時,我們攜手共創的偉業依舊在,孤不會讓長雲一人在這孤江殘陽之中獨釣地。孤老的時候。倒是很願意與長雲一道享受這高遠平和的生活。可現在孤還有很多事要做……”

    李定侃侃而談已經絲毫沒有避諱他的想法。他要創造出不世的偉業,言語中也給劉林定了一個位。劉林听著感覺高興。只是他不相信這樣的事最終能成為現實。

    他們兩人周邊數十步內無人,李定的親衛軍士嚴格守護著李定的外圍。

    江上風大,他們地對話只有天地與這長江可以听見。

    在這江風之中行舟之上,一王一將兩人坦誠相對,劉林表達了自己對于傷亡將士的傷痛,嘆息聲中也讓李定黯然傷神。廬州一戰之後,建州軍連連勝利聲名雀起,必定已經引起了朝中柳群集等人的關注,而這個時候他自斷羽翼也是示弱求全。

    在江面之上,李定向劉林透露了急需隱秘擴充實力的想法。

    劉林早已經在滁州府時為李定做好了鋪路,廬州之戰與清流關滁州城之戰地赫赫戰功都讓給了其它三府府軍。

    “殿下,林認為殿下現在暫時還是致力發展農桑的好,殿下要重視商業貿易與手工業的生產,重獎能在建州發展革新技術,吸引能人異士奔投建州,建州必要進一步地繁榮起來。”劉林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定已經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想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可現在李陽恐怕不會等太久的時間了。李定對劉林的說法有點失望,他站在舷邊望著滾滾江水,久久沒有說話。

    “殿下,臣所言大力發展農桑並非全指讓農民去種田植桑。”劉林輕聲的對劉林說出了想法,他只是稍給李定一點提示。

    听劉林所言,李定的身體如同過電一般,在風中不禁打了一個顫,他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他怎麼沒有想到啊?這著實是一個好辦法。

    李定與劉林登岸之後,建康王派麾下第一文吏長史王刊與軍咨祭酒北馬啟、典簽葉飛劍三人前往碼頭迎接。建州王李定攜麾下主要將領文吏被建康王傳見。

    已經有不少天沒有見到惜然了,惜然早就來到了建康城,由高新與孫立二人保護,劉林也是放心地。他現在要不是被建康王傳見,恐怕一下船就要去先看看這個義妹了。回頭那邊還有兩個人要去見見呢,趙燕兒與趙雙兒現在地身份可是郡主了,也不知道她們現在該是什麼樣了。

    李定與劉林一行來到了大將軍王府南院武威堂,李定身穿一套暗底淺白袍子,全然一副悠閑公子的模樣。

    劉林此時為將,乃是一身銀白鎧甲,戎裝在身也顯得他地神色中多了一份剛毅之氣。

    劉林進入大將軍王府威武堂前,將刺劍交給了親兵解放保管,刺劍的劍鞘,劉林又做了改進,從外面看來只像是普通長劍一樣。

    李定、劉林、建州長史陳春和、司馬蔣武、明威將軍陸佑等人一列立于明威堂右側,劉騰還沒有資格進入威武堂議事,只留在了堂外等候。建州王的親衛軍統領喻苦重傷初愈,也堅持拖著疲病之身位于右側的隊列之中。

    建康王很高興,他臉上的皺紋舒緩了冼多,威武堂上只是說著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話。建康王傳見過後,李定與劉林都沒有受到建康王的單獨傳見。

    大將軍李凌下令犒賞湖州軍將士,送了大壇酒肉至建州軍中,留下建州軍高級文吏與將領同在大將軍王府飲宴。

    建州軍暫時停留建康幾日,以做修整,待修整完畢即回駐地建州。如果不是李凌留宴,李定早就想跑到秦淮河上了。

    武威堂上,建康王只是對建州、廬州等四府軍做出了嘉獎,沒有單獨與劉林提及燕兒與雙兒的情況。劉林知道她們兩人在王府里現在一定過的還不錯,也沒有多擔心,在建康這幾日終還是要見的。他們現在身為郡主,劉林便沒有再想著要把他們也帶到建州去的打算。

    李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在這里陪著皇叔吃飯,那定會是一個死板沒有情調的晚餐。出征這麼多日,好久沒有享受美酒佳人的日子了。

    大將軍王府擺了滿廳的豐盛酒菜,大將軍王端坐帥位之後,案上放著幾樣美食,身邊兩名侍婢伺候著斟酒。席上每人一幾,身側各有一名侍婢服務。

    席間劉林不得不頻頻舉杯,大將軍王也飲的極為毫爽,唯獨李定只是淺嘗輒止,不想多飲,他今天晚上可是有自己的準備,可不能因為醉酒誤了春宵一刻。

    酒過三巡,劉林已經有了一點微微的醉意,敬了大將軍王李凌、李定還有大將軍王府在席上的文吏武將之後,劉林也不想再多飲,他還想在酒後帶著劉騰去見惜然。

    席間所有人都很興奮,大將軍王上了年紀,雖然酒量不比年輕時間減多少,可也是喝了不少,略有幾分醉意。

    劉林這時听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她們是趙燕兒與趙雙兒的聲音。

    雙兒的聲音正在焦急的問著︰“姐姐,看到公子了嗎?”

    “嗯,看到了,公子穿著一身鎧甲呢,比起以前文官的模樣還要……”趙燕兒趴在威武廳外右側的窗子前,在窗紙上摳開了一個小洞。趙燕兒的腳下站著一支小團凳,雙兒看不到只能干著急,見燕兒說了半句留半夠,更是焦急萬分。

    “是不是比以前還要能打動姐姐的心了呀!姐姐心動了哦!”趙雙兒調皮的取笑道。

    “死丫頭,你怎麼想的我不知道嗎?我不是也天天盼著公子能早日平安回來嗎?”

    在劉林听趙氏姐妹兩人對話听到舒坦的地方時候,這時候他的心里充滿了一種做為男的人自豪感,而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在她們的身後出現︰“郡主,可不能這樣啊,王爺要是知道了,定會責罰的。”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2:00
第三集 第四十九章 宇文晴紫(8)
    趙燕兒與趙雙兒轉過身來,王府里的一個老婢女正趾高氣昂的站在她們的身後。

    “沒什麼,我們只是隨便轉轉,這就回北院去了。”

    趙燕兒以前在王府的時候,沒少受這個曹氏老婢女的氣,今日是自己與妹妹偷偷跑來瞧劉林,現在也不方便與她爭執。曹婢女從她兩被王爺收為義女起,一直都沒有看起過她們,對她們的態度還像是以前管理小婢女一樣。

    趙雙兒可再也不想受這個老女人的氣了,拉著趙燕兒的手,沒有讓她離開,她站到了曹婢女的面前輕抬著聲調問道︰“你就這樣對我們妹姐說話?你還知道我與姐姐是郡主?”

    這一句反問著實讓老女人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在王府里幾十年了,王爺一向都不會對她這樣,更何況她的身後還有幾個下人。可趙雙兒說的一點沒錯,趙燕兒與趙雙兒已經不是以前的她們了,她們現在有著高貴的身份,在這個王府之中,她們是主人,而這個老女人卻還是奴婢。

    “這!”老女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這什麼這?回答我,你把我們姐妹當什麼?”趙雙兒冷淡的問道,一雙眼楮緊緊的盯著老女人的臉。

    老女人雙腿一發軟跪在了地上,雙手扶著地面說道︰“奴婢不敢……只是兩們郡主身份高貴。實……實不應該在這里偷偷看男人……”

    這老女人嘴上說著不敢,實際還是不服。

    趙雙兒听此言,臉上倒是露出可愛地笑容。還有著一絲的紅暈,趙雙兒說道︰“我們姐妹也沒在看別的男人,劉將軍是我與姐姐地夫君,思念情切,所以出來看看,就算王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們的。就不勞老曹媽你操心了。”

    “奴婢可不曾听聞郡主嫁人……”老女人低著頭,眼珠轉的飛快。她料定的這兩個新嫩的郡主不敢把她怎麼樣。今日要是讓她們給壓下去了,以後在王府里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呦,是不是我們嫁人還要經過你的同意才行?我姐妹二人本來就是夫君的人,你好大的膽子,來人……”趙雙兒平時小鳥依人清純可愛,發起怒來還是有幾分氣勢地。

    武威堂側屋附近站著的兩名建康王親兵听聞郡主召喚,立即跑到近前,單膝著地向著二位郡主行禮。

    趙雙兒對他們吩咐道︰“將這個膽敢冒犯本郡主的惡奴打出去,不許她再踏入王府半步。”

    兩名護衛頭都沒抬,雙手抱拳應是。立即拖著老曹媽就往外走。

    老曹媽頓時軟了,雙腿拖在地上不願意離開,滿臉淚水的哀求道︰“郡主,奴婢該死,就饒奴婢這一次吧。”

    趙雙兒沒有發話,兩個護衛一刻也不停留的將老曹媽拖著往外走,直到了西側的偏門,將老曹媽推了出去。

    老曹媽此時才知道自己今天真的做錯了一件大事,原來這趙氏姐妹可是非常柔弱的性格,這王府上下的婢女哪一個不俱她三分。現在觸怒了趙雙兒她才嘗到了苦果。

    “雙兒,你就這麼把她打走了?”趙燕兒輕聲的問道。

    “怎麼了姐姐,這種人不打走我們日後還要受氣,姐姐放心好了。一個婢女,王爺就算看在公子地面子上,也不會責備我們的。”趙雙兒皺著小瑤鼻拉著趙燕兒的胳膊輕搖著說。

    “恩,這個我知道,要不是因為公子,我們怎麼可能成為郡主?你真好意思說,一口一個夫君的,嘻嘻……”趙燕兒想到剛才雙兒的話。臉上羞紅。

    “我說的是事實啊。我們和公子都住一起那麼久了,我早就把自己當他的人了。姐姐要是不願意。回頭見了公子,我去和他說。”趙雙兒一本正經的說著。

    “別……討厭。”趙燕兒忙接話,突然發覺又中了趙雙兒的計,輕輕的在雙兒地身上拍了一下,兩人嬉戲的打鬧成一團。

    劉林在武威堂里听到外面的幾人小聲說話,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他有種非常滿足地感覺。

    劉林飲了此酒,有點微醉,加上听到燕兒與雙兒姐妹的放語,心里早已經醉了。宴席散罷,趙燕兒與趙雙兒仍然沒有離去,兩人在武威堂側百步之外的一間廂房里等著,只等著劉林出來。

    宴罷,李凌只是招呼劉林晚上就住在王府里,並沒有留李定,李定拉著劉林對建康王李凌說道︰“皇叔,長雲還是隨佷兒回營吧。”

    李凌當然猜到李定想要帶劉林去做什麼,心想這個佷兒怎麼就沒有一點長進。他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劉林。

    劉林今夜根本不想去秦淮河上,既然師父相留正好可以留下,順便見見那可愛的姐妹倆。

    “屬下不勝酒力,請殿下準允留在這里暫住一夜吧。”劉林拱手請示李定。

    李定笑著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劉林為何留下,他那笑容在劉林看來,李定就沒往好里去想。

    劉林留宿大將軍王府,他的親兵與護衛也留了下來,劉騰與親兵們被安排住在了大將軍王府親衛軍士的住處,劉林一人被安排在了北院的一間客房。

    劉林隨著領路的婢女往著北院走去地時候,路過了趙燕兒與趙雙兒暫時躲藏地地方,趙燕兒與趙雙兒趴在門縫後面看著劉林慢慢的向這邊靠近了,兩人地心跳都加快了許多。望著那熟悉的身影,他們想起了以前在湖州王府里地一切。那段時光是姐妹倆最開心也是最羞澀的時候,現在回想起來,她們都會不禁臉紅耳燙。

    劉林就隨一名婢女往這邊走近。只有十幾步的時候,兩人忙推開屋門,走到了外面,向著劉林地方向快步迎了過去。

    以劉林的本領早就發現了她們二人的藏身之處,見二人靠近了,劉林拱手向著兩人行禮道︰“末將參見兩位郡主。”

    兩個女孩原本都有撲上去的沖動,可劉林突然的一行禮,兩人立即僵立在那里。此時那名引路的婢女也跪在了地上。

    雙兒機靈,對著那名引路的婢女做了個走開的手勢說道︰“你退下吧。”

    婢女退下之後,約走出十幾步,雙兒與燕兒姐妹同時向著劉林行了個禮,兩人竟然淚眼摩挲。

    “公子,雙兒好想你……”

    劉林開心地張開雙臂,燕兒與雙兒一左一右擁入了他的懷中,劉林覺得自己的懷中好充實,這一次的擁抱比起以前在湖州府里三人同床時候還要真切。

    劉林雙手在兩個女兒的肩上拍拍說道︰“好了,好了。都別哭了,讓別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我才不怕呢,你是我們的公子,雙兒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就願意這樣抱著。”雙兒雙手環住了劉林的腰說。

    “燕兒也不怕。”

    “好,可你們現在是郡主了……”

    “公子,只要您還要我們,我們永遠都是您的……小妾。”燕兒說出“小妾”兩字的時候聲音極輕,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口的。

    劉林心底一陣感動,松開了兩個女孩說︰“可是我不準備納妾地。”

    “啊?”雙兒已經淚如雨下。燕兒也是雙手掩著了如雨打梨花的俏臉。

    “是的,我是不準備納妾,那樣對女人可不公平,你們都是我的老婆。都一樣,不分大小尊卑。”劉林把自己的話說完,兩個女孩已經止泣為喜,她們本以為能成為劉林的侍妾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沒想到劉林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遠外有人打著燈籠向這邊走來,燕兒忙對劉林說道︰“公子,您今天剛到建康,也累了。還是讓我與雙兒陪你回房間吧。”

    劉林拉著兩個女孩子的手往北面的小石甬道走去。邊走邊說︰“你們兩晚上不回自己房間了嗎?”

    “公子,你想哪去了啊。王爺還在府里呢……過幾日我們想隨您去建州……”雙兒說話的時候臉上羞紅發燙,自己伸手在臉側輕蹭著。

    “這恐怕不行,你們現在身為郡主,哪能像以前那樣隨著我而去,還是等迎娶你們過門,才能名正言順。”劉林已經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這兩個女孩子自己是不會錯過了。

    兩女听了劉林地話,再一次軟化在了劉林的身邊。園子里很黑,他們三人又沒打燈籠,劉林借著月色看著懷中仰面瞅著自己的雙兒,她那一雙波光閃閃的眼楮讓劉林有點心曠神怡。

    劉林緩緩地低下了頭,在雙兒的紅唇上輕輕一點。接著又在燕兒的唇上輕點了一下,兩個女孩再一次緊緊的擁住了劉林。

    三們就這樣在園子里的小道上相擁了半柱香的時間,深秋的夜風吹拂著他們的衣袂,一絲涼意泌透衣服。

    “都回去睡覺吧,我也該休息了,下午嚴顯已經找到了惜然,惜然這會定是急著要見我了,明天一早我便出府去。”

    燕兒與雙兒兩女很听話,兩人依依不舍地離開劉林,在大將軍王府北院分道,劉林徑直去了自己休息地房間。

    劉林一夜睡的非常舒服,劉林在心里默默地告訴自己,該知足了,有這兩樣兩個女孩跟隨著自己已經是上天對自己的特殊照顧了。

    熟睡之中的劉林難得的做了一個夢,夢中見到了一個傾國傾城之容的女子,女子約二十歲年紀,穿著華麗的朝服盛裝,頭頂著一個大紅的蓋頭。夢中的劉林竟然挑起了那個女孩的大紅蓋頭。

    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夢中的劉林吃驚的問道︰“雪兒?怎麼是你?”

    盛裝女孩白了劉林一眼嬌叱道︰“誰是你的雪兒,我叫晴紫!”

    劉林驚醒,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夢,那個叫晴紫的女孩也許是周公家的閨女,劉林覺得詭異的是,夢中的女子怎麼那樣的與雪兒相似?

    劉林夢中醒來的時候,天才剛剛亮,他沒有起床,而是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回味著這難以理解的一夢。

    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起初依然時常能夠想到雪兒,可明知兩人再也沒有機會相逢,一切都已經不再可能,劉林也漸漸放棄了這份越來越淡的思念。

    劉林與雪兒以前相識的時間也不長,也不能說有多深的感情,現在夢中的那個女孩竟然是那樣的真切,這不得不讓劉林覺得難以理解。

    此時嚴顯來了,他在門外說道︰“大人,該起了,王爺請您到武威堂議事。”

    劉林起床後,趙雙兒也早早的跑了過來,她進屋之後笑容滿面的給劉林端來了洗漱水盆,還給劉林把毛巾擰的半干。劉林坐在床沿上看著乖巧的雙兒,笑著說道︰“普天之下,我恐怕是唯一享受郡主伺候洗漱的第一人了。”

    “公子,你又亂說了,不管怎麼樣,我和姐姐在您面前都還是以前的樣子。”雙兒遞上了溫熱的濕毛巾。

    劉林接過在臉上擦了一把,又問道︰“雙兒怎麼一早就起來了,燕兒呢?”

    “姐姐還在睡覺呢,我偷偷先起來了,想到公子這邊恐怕沒人伺候,就先過來了,我沒叫醒姐姐,姐姐睡覺的時候還夢里笑著呢,定是見到了公子開心的。”雙兒放回了毛巾,走到了劉林的身邊。

    劉林注意到了雙兒有著淡淡的黑眼圈,劉林問道︰“沒睡好?”

    “恩,我睡不著。心里總感覺著公子會不要我了。”雙兒低下頭靦腆的回話。

    劉林順手拉過身邊的雙兒,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讓她靠在胸前,“放心吧,我是不會不要你們的。你也應該像你姐姐一樣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好了,我得去武威堂了,你現在回去補覺,可不準再不睡。”

    雙兒靠在劉林的胸前輕輕的點了點頭,劉林放開雙兒,推開門隨著嚴顯往南院武威堂走去。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2:38
第三集 第五十章 和議(1)
   劉林到武威堂的時候,發現今日清晨武威堂比起昨夜的人還要多。堂廳內大將軍王麾下沒有渡江作戰的重要將領文吏們都在。為首的是長史王刊、從事中郎中隋尚竹、樊艮等人。

    建州王李定及建州王麾下主要將領文吏與建康府的主要地方官員立于另一側。

    劉林進了武威堂,本想隨便撿個靠的位置站著就好了,見李定已經到了,便向著李定所在的位置走去。他現在是建州軍職位最高的將領,與李定身後的長史陳春和應當站在一起。

    這個時候建康王仍然在屏風後面,暫時還沒有坐到帥位之上,堂上的文臣武將們互相小的的嘀咕著。

    劉林走著,與相識的大將軍王府幾位官員拱了拱手,互相輕輕點了點頭問好。劉林剛走到建州王李定的附近,準備向李定拱手行禮,話還沒出口,李定就揮了揮手讓他免了。

    “長雲昨夜睡的可好?”李定笑著問道。

    “好,一覺睡到大天亮,要不是嚴顯叫醒,估計現在屬下還在睡覺呢。”劉林回道。

    “今晚長雲可不準再借故推脫了,孤與長雲兩人好好去秦淮河上散散心,以解多日征戰之疲乏。”李定靠近劉林的身邊說。

    附近的幾名建康府的地方官員及大將軍王府的長史王刊,都听到了李定的話。李定也沒有故意地去壓低自己的聲音。這些人臉上都有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淡淡笑意,在他們地眼中,這個建州王爺能打勝仗。全都在靠的運氣,留連煙花粉脂之場所,才是他真正的本性。只有王刊一人仿佛什麼也沒听見一樣,面色嚴肅。

    劉林低聲回簽李定道︰“敢不從命。”

    “哈哈,好。長雲中午先回去安排好令妹。”李定說道。

    “謝殿下!”

    兩人聊著,大將軍王李凌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李凌身穿一身金色鎧甲,龍行虎步的走到帥位之後坐了下來。

    眾人齊聲向大將軍王行禮。大將軍王面露微微的笑容,好多天來李凌終于可以放輕松一點了,江北的大局已定,左路軍彭守江部人馬已經奪回安平府失地,渤海軍被全線趕出了大唐國土,兩國已經罷兵暫時休戰。

    大將軍王此次軍議甚至將建康府地方主要官員都傳來,是因為天還沒亮便有快馬來報,欽差大臣就要來到建康府,讓建康府官員做好準備迎接。

    按照正常的軍議,現在在戰略部署上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的緊急。現在所面臨地下一部是兩國停戰後的和談。南唐將渤海軍打的落花流水為今後的和談打下了一點有利的基礎。

    之前渤海國已經向南都派出了一名使官,主要負責傳達渤海皇帝的意思。現在南唐皇帝及時的派來了欽差大臣,所有人都在猜想這欽差大臣會不會除了負責和談要事之外,會不會還負責監管此地軍政。欽差大臣可是代帝巡視,這帽子可夠大的了。

    沒過多久,大將軍王府之外一名建康王的親兵奔入通報,欽差大臣的車駕已經到了城東二十里外。

    李凌安排了李定代表他,與長史王刊等文吏並幾名武將,在五百建康王親衛軍地護衛下,到城外迎接欽差大臣。其場面也足夠隆重盛大。

    李定很不情願的領命。帶著大將軍王府、建康府地方的一批官員們趕往西城門外,劉林也在其中。

    一行人來到城外,等了小半天時間才看到城東方向的驛道上有一大隊聲勢浩大的儀仗向著建康城的方向過來。

    欽差大人的隊伍越來越近,劉林已經可以看到隊伍中旗幟上的大字。一切的儀式都是按照地方官員接待欽差大臣的標準。李定也不顯得極外地熱情,只是臉上依然掛著一股淡淡的招牌式的微笑。王刊與劉林等人緊跟在李定的身後,幾員武將側在他們地外圍,大將軍王府、建州軍、建康府的其他官員則列在最後。飲差大人的大轎在建康城門之外落轎,轎簾掀開,里面坐著一個矮胖的五旬官員,身穿一件紫色的官袍,腰束金玉帶。劉林在轎簾掀起的一剎那已經看清了來人是誰。這人竟是給劉林留下深刻記憶的勾程。

    勾程是如今是朝中紅人。是柳群集一伙的一名重要成員。他現在身兼右丞相、領中書省大臣、吏部尚書等要職,封二等公爵。

    劉林同時還在勾程大轎後十幾步遠地地方。看到了馬背上地一個熟悉的面孔。沒想到,同年學子易楠生怎麼會隨著勾程來到了建康?

    劉林所處地位置緊挨在建州王李定的身邊,很容易讓人發現,易楠生也看到了劉林。易楠生的目光與劉林的目光對視,易楠生面露一股激動的表情。此種情景,並不適宜兩位同年老友敘舊,兩人都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勾程本是建康人,在建康城內還有府宅,在建康這里的地方官員有許多都是勾程較為熟悉的人。勾程那特別好記的矮胖身材,建康城大街兩側跪著的百姓已經有一些眼尖的認出來了,低著頭還在竊竊私語。

    勾程與李定寒暄幾句之後,並未與其他官員多說什麼話,便又鑽回欽差大人的八抬大轎。在進轎時回轉過身,瞥了劉林一眼。

    飲差大人一行在建康王親衛軍的護衛之下,一路敲鑼打鼓的來到了大將軍王府。

    大將軍王府南院中門大開,門外六列護衛整齊劃一,勾程下轎之後與出門迎接的建康王相見。

    大將軍王李凌拱手說道︰“飲差大人駕到,請怒孤軍務纏身不能遠迎。”

    “王爺,瞧您說哪的話,王爺與渤海強敵作戰,勞苦功高,勾某不敢勞動王爺大駕。建州王殿下已經親自出城迎接,勾某已經感到無尚的榮耀了。”勾程也是雙手抱拳的回道。

    “勾大人,請!”建康王伸手說道。

    勾程大搖大擺的從大將軍王府南院中門跨了進去,隨行的官員與侍衛,及迎接的官員們紛紛從兩側門進入。

    “王爺,香案都準備好了嗎?”勾程邊走著一邊瞟著眼看著身側的大將軍王李凌,拉長了聲調說道。

    “準備好了,只等勾大人宣旨了。”大將軍王說。

    此時的劉林已經與易楠生走到了一起,兩人在隊伍的後列,易楠生激動的對劉林說︰“劉兄,多時不見,在京中倒是听聞了你的消息,讓楠生好生擔心。今日見兄竟然成了一員英武的將軍,讓小弟好生羨慕。”

    “呵呵,多謝沐安兄掛記,林棄文從戎也只是為了報效大唐,是文是武一樣為國為民,林覺得並沒有多大區別。”劉林小聲的說。

    “可不一樣,為將者可以上陣殺敵,快意恩仇,與敵人之間的關系是最為直接。”

    兩人沒說一會,已經隨著隊列走到了大將軍王府軍議廳武威堂前。

    武威堂前安排好了一個香案,案上由大將軍王李凌親自點燃三根檀香。勾程讓隨行的宦官請出聖旨,站在香案之前,伸手拉開聖旨,看一了眼李凌與李陽,又輕咳了兩聲,開始宣讀聖旨。

    聖旨的主要內容是,大將軍王鎮守建康府,與渤海國大戰之中,力挽狂瀾,功不可沒。大將軍王的爵位已經無可再升,皇帝便向李凌賞黃金一萬兩。對于建州軍能馳援廬州府,又奪回清流關與滁州府等功勛,聖旨中要求讓李定攜建州軍五品以上文臣武將接旨後便動身前往南都,皇帝將在金殿之上對建州王及其下屬重賞。

    另外聖旨中還任命了右丞相勾程,全權負責與渤海國和議談判之事,並讓勾程全面接管建康城的防務,大將軍王仍然管制麾下兵馬,不過全都要受到勾程的節制。

    勾程宣讀完聖旨,眾人謝恩,而建康王麾下軍中的一些將軍們卻顯得對聖旨很不滿意。建康王率軍與渤海抗擊之時,朝廷的援軍哪里去了,現在戰事平息了,朝廷就急著想要奪走大將軍王對建康城的控制權。

    李定面上微笑也幾乎消失殆盡了,現在他還倒是沒有擔心此次進京是福是禍,只是在挽惜本來今夜已經與劉林約好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2:40
第三集 第五十章 和議(2)
    香案上的檀香燃燒的青煙仍然如絲般升騰,勾程宣讀完聖旨之後,半天不見大將軍王李凌領旨謝恩。

    勾程便提高了聲調督促了一聲︰“王爺,還不領旨謝恩?”

    此時建康王麾下在場幾乎所有的將軍與文吏們都側臉望著大將軍王的背影,在將軍們的眼神之中,只能解讀出兩個字,那就是憤怒。上一次大將軍王在南都被囚,要不是顧及到大將軍王的安危,他們早起兵造反擁立李凌為帝。

    現在是在建康城,他們更不會允許這個狗屁欽差大臣再把大將軍王踩在腳下,在他的眼中唯一值得忠心的便是大將軍王李凌。

    所有人都在等著大將軍王站起來振臂高呼,李凌麾下的將領們都把手按在了腰上的兵刃上。大將軍王親衛軍統領駱冰已經悄悄的從後排走開,暗暗調集一千親衛軍人馬包圍欽差大臣所在的院落。

    劉林感受到了附近氣氛的詭異,劉林觀察到了跪在大將軍王身後的那些將領們的輕微動作。這個時候,哪怕是大將軍王一聲變了點聲調的咳嗽,都極有可能立即讓勾程那個黑胖的家伙血濺案前。

    劉林的心中甚至有著一種期盼,期盼著大將軍王會給麾下將領們暗示,而龍袍加身。大將軍王要是真的起兵造反,李陽在西南便是一大助力,而李凌真要是順利登基為帝。無子嗣地大將軍王只會從李陽與李定兩個子佷中選擇繼承人。不管他選擇誰,在他當政之時便無人再敢窺視帝位。

    劉林知道,京城南都里就算新帝李銳沒有什麼頭腦。柳群集一幫人也能夠想到一旦逼李凌造反後患無窮。聖旨中並沒有明目張膽的提起削去大將軍王的軍權,這些只是前奏,所有人都能夠听出來看出來。$$而柳群集正是吃定了李凌地那分愚忠,他們才敢這樣企圖一步步的再次將大將軍王的兵權瓦解。

    聖旨中並沒有提到讓大將軍王李凌進京,這便沒有觸動建康王麾下將領的底線。

    勾程似乎也感受到了環境的微妙變化,他拉開聖旨的雙手將聖旨拉的稍緊,手心和額頭都滲出了冷汗。深秋的一陣風吹過,他地雙手甚至隨著風而輕輕的顫抖。

    “王爺。下官只是一介文臣,哪里懂得軍事?這建康府所駐兵馬哪里是下官所能節制的了?下官現在只想為陛下分憂,與渤海談判之時不讓北邊佔了大便宜,下官赴安平府與渤海和議,還得請王爺派兵護送保護呢!”勾程手中仍然捧著聖旨,開口向著李凌笑著說道。

    李凌輕聲卻極有威嚴的說道︰“老臣領旨。”

    說著伸出雙手,勾程連忙將手中捧著的聖旨交到李凌的手中。李凌站了起來,他在領旨的時候並沒有“謝恩”,勾程也不敢再計較這一步小禮節,剛才那一刻讓勾程又驚又怕。悔恨自己怎麼听信了柳群集的話,接了這趟差事。

    “丞相大人哪里的話,只要是為了大唐與渤海和議有益之事,丞相大人只有何吩咐,孤必定全力支持。”李凌對勾程面無表情的說道。

    勾程地一雙眼楮似乎是無意識的瞟了一眼李凌身後的那些隨之起身的將軍們,這些將軍們仍然手按兵器,雙目怒視著他。

    “那下官就先多謝王爺了,下官旅途勞頓,還是回舊宅休息,明日便渡江北上安平府。”勾程想要現在離開。

    李凌雙手拱起道︰“好。和議要緊,孤便不留丞相。”

    已經包圍了大將軍王府南院武威堂前院的千名親衛軍士,沒有得到駱冰的指揮,沒有人攔截勾程的離去。....

    李凌很生氣。他只是安排了一名普通的文吏送勾程出府,在李凌邁開步子走進武威堂的時候,大將軍王府首席文臣王刊已經讓親衛軍統領駱冰安排人,盯著勾程的一舉一動。並命令守城地軍士,無論是誰沒有大將軍王的親令,誰也不允許放欽差大人往東面回去。

    普通的官員在勾程與大將軍王離開之後,紛紛小聲議論著離開了。隨李凌進武威堂的只有李凌地幾名心腹將領與文吏。

    李定向劉林使了一個眼色,小聲的說道︰“長雲。我們走。先順道去秦淮河用了午餐,下午再乘船去平江府。從平江府轉道去南都,怎麼樣?”

    “謝王爺,屬下想先安置好舍妹惜然,再隨王爺啟程。”劉林說道。

    “這個好辦,長雲還安排你那兩名護衛隨行保護令妹,讓他們隨建州軍一同回建州便是。再沒有哪里能比建設軍中與建州府安全了。”李定說道。

    劉林也不想帶惜然去南都,這一次去南都的任務挺重,如果李銳與柳群集真的開始猜忌李定,此行極有可能凶險無比。

    兩人正要離開,武威堂里跑出一名李凌的親兵上有說道︰“殿下,請留步,王爺請您與劉將軍進去。”

    李定伸手在額頭上輕輕一拍,那動作有幾分滑稽,剛準備忙里偷閑的去放松一下,馬上就要啟程去南都了,建康王還是不放過自己,現在讓他們進去肯定又有什麼事,那去秦淮河的事又泡湯了。

    李定對那名親兵說道︰“本王馬上就去,你先去吧。”

    那名親兵離開之後,李定立即叫來麾下長史陳春和,對他說道︰“你馬上讓人去接素馨與蘭若,將她們護送往建州。哦,還有伊雅也接過去,讓秦宏領兵走陸路去建州,你與陸佑蔣武隨孤一同進京,都去準備一下吧。”

    隨後,李定與劉林進入了武威堂。大將軍王李凌與心腹的幾名文吏、武將在武威堂內地左側偏廳,他們進入武威堂地時候長史王刊正在向大將軍王進言,以劉林的耳力在外便能听到。“王爺,朝廷時時不忘地要削您兵權,我們不得不防啊。”

    從事中郎中隋尚竹接過話說道︰“王爺,于其坐而待斃,不如王爺登高一呼,天下各府兵馬誰人敢不听您號令?只有王爺執掌天下,大唐才有希望。”

    大將軍王緊蹩著已經花白的眉頭,輕輕的搖了搖頭嘆道︰“孤不會去從佷兒的手中奪過江山,皇兄如果地下有知會懲罰逆子的。”

    “王爺,那湖州王殿下怎麼樣?”軍咨祭酒北馬啟機敏的接過話便低聲詢問道。

    “臣覺得建州王更合適一些,江北數役便是證明。”王刊說道。

    “孤不會縱容他們兄弟自相殘殺,大唐先有西南之亂,又有渤海八侵,戰火連綿,百姓生活苦難,孤不想再看烽煙四起,孤也想明白了,誰當皇帝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只要能保大唐社稷。可李銳讓孤實在太失望了……”

    建康王說著有侍衛稟報建州王與劉將軍到,偏廳之內立即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偏廳的門口,望著李定與劉林一前一後從外走了進來。

    李凌讓李定與劉林二人坐下,然後便對李定說道︰“此去南都,定兒可有什麼準備?”

    李定起身笑著回道︰“回皇叔的話,佷兒什麼準備也沒有,正好此次去南都可以重游一番,真懷念南都的湖光山色,建州可沒有那麼好的景致。”

    “果真如此孤也就放心了,孤只怕皇上召你進京,會出什麼亂子,定兒萬事要以保全自身為重。你三弟昨日給孤來信,他也就在這幾日便可進京,你們兄弟間相見可不能生出嫌隙來。”李凌說道。

    “哦,老三也進京了,那好啊,可以一起喝喝酒散散心,只是老三不一定肯願意賞光?”李定依舊面露淡淡微笑的說著。

    “好,你能這樣想就好。陽兒也愛長雲之才,長雲現在又能領兵為將,孤擔心陽兒會因長雲與你生出嫌隙,你為兄長,對皇弟要謙一些。長雲是孤的徒兒,孤不會代他做出選擇,只要你們所做之事都是為大唐江山社稷著想,孤便不會為難你們。”李凌這話說的李定心里有了一絲涼意,劉林也在猜測,李凌這是不是有意以告訴李定,不要與李陽爭了。

    憑著李凌的能力,劉林不相信李凌真的不了解李定,難道對一個人的愛惡真的可能讓李凌不會分辨賢能?難道李凌這是在表示自己支持李陽?

    李定拱手說道︰“佷兒遵命。”

    李凌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對于李定也有所了解,這一次又見識了建州軍的實力,李定竟然擁有這樣一支有巨大潛力的軍隊,這在讓李凌吃驚的同時,心底也開始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安。

    李銳的所作所為,李凌的心底已經不再容忍,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即使李陽實際上真的沒有李定優秀,他仍然會選擇讓李陽去接替帝位。誰人也不知道李凌為何會把李陽做為皇帝位人選的第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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