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儒將 作者:吏少一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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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yahui 2009-7-1 14:24: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57325
本帖最後由 玄武 於 2010-2-5 15:04 編輯

內容簡介】
   
  此唐朝非彼唐朝!
  一名失意的穿越者,成了一名恩榜進士,最終棄文從戎,成為叱吒風雲的一代儒將。
  他只是一個隻想苟安的小人物,是什麼促使他改變了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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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25
第一章 錯亂了歷史的唐朝?(1)


  “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無憚改……”
  劉林似乎聽到了一陣朗朗的讀書聲,那些讀書的聲音還很稚嫩。
  “這是哪?我怎麼了?”劉林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室內的光線雖然不強,可也足以讓他的眼睛不停的流出淚水。劉林認為自己出現幻聽了,怎麼可能小孩子便學起了《論語》,應該是上了中學以後才開始學習一點《論語》中的名句,除非像他這種從小便沒有玩伴只能以讀書為樂的可憐人。
  “我沒有死?我在哪里?”劉林感覺到胸悶的厲害,想要咳卻又咳不出來。
  劉林不想死,他還沒有到要尋死的那一步,這麼多年都一個人過來了,他覺得自己一定能挺下去。他的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的是一個美好幸福生活的夢想。
  劉林的心裏暗自慶倖,沒想到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居然還能活下來,現在能感覺到悶和痛總比什麼感覺也沒有了要好。
  劉林是個孤兒,孤兒院長大的他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一面。
  據孤兒院的院長說,他是剛滿月就被丟在了孤兒院的門口,花布小包被裏只留下一張字條,字條上寫著兩個姓氏。孤兒院的阿姨就圖個省事,直接把這兩個姓氏拼在了一起,給他起了個名字——劉林。
  劉林大學畢業後留在了上學的這座城市,由於市場經濟蕭條,劉林寫的一手好字好文章,卻只能在一家公司當一個辦公室文員。公司對待新人,給出的工資剛剛只夠他交房租和應付在這裏的生活開支,再買點自己喜愛的書,便沒有多少結餘。
  本想先安穩的工作兩年,騎馬找馬有更好職位的時候再跳槽,沒想到總經理新來的女秘書管雪兒看上了他少年英俊。又是同一所大學裏的學妹,兩人剛剛碰出一點小火花,還沒來得及玩曖昧,劉林就讓總經理一腳給踹出了公司,光榮的失業。
  劉林失業後,兩個星期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在一個週末,一個人來到了琅琊山腳下,放鬆一下緊張的心情。
  在小城裏失業後,生活沒了著落,再找不到工作下個月的房租和生活費都成問題了,劉林已經有了準備換個環境去闖闖的想法。
  其實以前劉林上學的時候就和同學一起去城南的琅琊山流覽過,那時候為了省三十元門票是從後山爬上去的。他很想再登上南天門,天氣晴好的時候可以在山頂上看到長江的影子。
  也許明日他便會踏上遠行的列車,去他認為有著廣闊發展空間的城市。身上還揣著幾百塊錢的劉林不捨得再花五十元錢去買門票,他獨自一人繞到了後山。
  沒想到節省的五十元錢,卻給他打了一張特殊的車票。
  劉林皺著眉頭,看著陌生的房頂,這是一個磚木結構的房屋,暗黃的椽子上黑色小拱型瓦片只在古建築中見過。屋子不高,灰白色的牆壁上幾根已經漆色斑駁暗淡木柱裸露在外,木質的窗格上糊著因沾有水漬而發黃的薄紙,發黃的薄紙下方還有幾處破損的孔洞。透過孔洞他可以看到屋外灰暗的天空。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視窗一張條桌,條桌上放著一個古舊的鐵燭臺,桌前一把竹椅。身下躺著的木床褥子下墊著厚厚的稻草,可劉林仍然覺得很冷。
  劉林覺得肯定是山裏的人家救了自己,深山中居然有保持這麼好的古代建築,他邊想著不禁往被子裏縮了縮。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劉林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鼓勵著自己,他的人生棄滿了失意與不快樂,他需要在前進的道路上不停的自我鼓勵,這樣他才能撐著去面對那美好的憧憬。
  “好一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一個身著灰色長袍古衫的老者從屋外走進來,他聽到劉林的自言自語後覺得頗有意境,很符合他現在的狀況,看來他也是個讀書人。
  突然有人進入房間,沒有準備的劉林一陣咳嗽,感覺肺部撕裂般的疼痛。伸手捂口,掌心留下了一絲鮮紅的血跡。
  這個時候劉林似乎沒有了剛才的樂觀,他咳血了,這是二十二年人生中的第一次。以前和同學們侃的時候,可是聽誰說過咳血有著肺癌早期的症狀,他的眉頭焦慮的緊鎖起來。
  “老爺爺,您救了我?這是哪里啊?”劉林堅持抬起頭來問在立于床邊的老者。
  老者清瘦的臉上顯得有點臘黃,留著花白的山羊須。他俯下身用乾枯的手背輕輕的靠在劉林的額頭上,劉林的額頭仍舊燙得嚇人。
  “快躺下,你現在病的不輕!等你稍好些,再告訴我你家住何處,我好差將人給你家人送信。”老人緩緩的說著,從條桌上端來一盆涼水,將毛巾擰的半幹,敷在劉林的額頭上。
  “謝謝!咳……咳。”劉林感動的道謝,原來自己是讓這個頭髮鬍子都白了的老人家給救了。
  見劉林一開口又不停的咳嗽,老者在劉林的身上輕拍了兩下,搖了搖手示意他禁聲。
  劉林不知道這裏是哪里,從房子和老者的衣著他可以感覺到這裏有點怪異,他不敢想像摔下山崖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者告訴他這裏是建康府柴桑縣花山村,劉林其實並不是老者救的,而是一個名叫劉騰的打柴少年從河中救起了他。
  冬天冰冷的河水差點凍死劉林。劉騰救回劉林後,送到了花山村劉氏族學先生劉之善家中。劉之善也是村裏的業餘郎中,常配製一些草藥給村民看看小病,也正是這幾碗溫暖的草藥,把一個不想死去的人從黃泉路上給拉了回來。
  劉林聽老先生說到建康府的時候,心裏已經涼了半截,這可是古地名啊,難道自己穿越了?那摔落山崖的那個自己會在哪里?
  劉林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向劉之善解釋自己的來歷,如果照實說來,肯定會讓人誤以為腦子摔壞了。即來之、則安之,反正原來自己就沒有親人,唯一讓自己懷念的就是孤兒院的阿姨、那個學妹管雪兒,還有就是租住房裏的那一大推書籍。
  現在還沒有搞明白這究竟是什麼年代,自己現在又該是什麼人。不過劉林心裏所想卻是,不管現在是什麼年代,都要讓自己活下去,這第二次生命更值得自己去珍惜。
  “先生,藥煎好了。”
  一個皮膚黝黑個子不高但身體結實的少年,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了進來,見到劉林醒了過來,咧開嘴憨憨的笑著說:“你醒了。”
  “他就是劉騰。”劉之善這就算是給劉林做了介紹,然後吩咐讓劉騰照料一下他,自己到了前屋去給孩子們授課去了。
  劉騰一雙粗布衣袖卷到了肘部,端著藥碗坐在床邊上,不停的向碗裏吹著氣,小勺輕輕地在碗裏攪著。
  “謝謝你救了我!”劉林艱難的開口說話。
  “這點小事,不用記在心上。”劉騰被人謝倒反過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來,藥溫剛好,張嘴。”
  劉林想要撐著坐起來,可雙臂剛一用力,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躺著,躺著,不要緊,你就躺著喝。先生的藥很靈的,幾副藥喝下去,保你快就好起來。”說話間劉林已經聞到了遞到嘴邊勺中的褐色藥汁的苦味,劉林喝下了這一碗草藥後,劉騰又給他端來一碗開水,一勺勺的喂給他喝。
  “我應該是肺炎,不會那麼容易好的。”
  “什麼是肺炎?”劉騰不解的問。
  “就是嚴重的咳嗽,很難痊癒。”劉林解釋道。
  劉騰被劉林的話說的摸不著頭腦,迷惑的看著他說:“先生說你這是傷寒,只怕以後要落下病根了。”
  劉林已經相信自己現在不在二十一世紀了,他肯定是墜崖死去了,從這裏的環境他可以看出這裏應該是中原,現在的這個他難道就是在平行歷史世界的一個影子?
  沉默了半晌,劉騰才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劉林,劉邦的劉,樹林的林。”劉林說。
  “我們是同族,花山村裏的人一半以上都姓劉的。”劉騰說。
  劉林面對的強壯少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覺得他很親切,看起來也很順眼。他那憨厚誠懇的笑容,和那一雙將藥碗捧在手心的滿是老繭的大手,更是讓他覺得劉騰很質樸。
  “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哪。”劉林說出這一句話後,自己心裏都有點慚愧,鬼知道現在是什麼時期,這個時期會不會就是五百年前?
  “別說五百年前了,就是三百年前我們就是一家了。聽先生說過,楚朝皇帝統一天下後,殺了我們的先祖全家,天下凡是姓劉的人都怕受到誅連,後來很多姓劉的人都改成了旁姓。直到三百年前,才有三支劉姓家族恢復了本姓……”劉騰話還沒有說完,劉林便吃驚的咳個不停。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26
第一章 錯亂了歷史的唐朝?(2)


  劉騰忙將劉林扶起,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幫他順順氣,又將劉林額頭上敷著的濕毛巾重新在水盆裏涮了下擰幹,給他擦淨了嘴角的血跡。
  “楚朝?什麼楚朝?”劉林的印象中可沒有楚朝這個概念。歷史上只有戰國的時候有過楚國,可楚國的君主並不自稱皇帝,而是王。
  “你不知道楚朝?你真是病的不輕了,看到是讓這高燒給燒壞了。楚朝開國皇帝項羽殺了我們的先祖劉邦,直到三百多年前,楚朝滅亡了才有人恢復了劉姓,有很多人都忘記了祖宗姓劉。”劉騰的話無疑又是如同一聲驚雷,震得劉林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朝代啊,歷史不是這樣的。項羽殺死了劉邦?這個世界的歷史已經從楚漢爭霸開始轉折變軌,那現在的朝代肯定已經不是他熟悉的歷史中任何一個朝代了。
  劉騰將劉林安置好,讓他好好休息,明天他還會來給他煎藥。劉騰又要去山裏砍柴去了,他也是個孤兒,自幼失去了親人,是村裏人東家一口飯西家一把米養大了他。
  劉騰幼時也在族學裏讀書,劉之善憐他是個孤兒,免收了他的書修。可劉騰並不是讀書的料,讀了幾年的書也只能算得上認識了一些文字,不能成文也不能做詩。寫寫白話的書信和字據還馬馬虎虎。
  劉騰沒有田地,十四歲便開始給村裏大戶和族長家幫工,維持生計。他不願意再不勞而獲的得到別人的接濟。十八歲的劉騰已經為村裏的幾十戶人家砍了兩年的柴了。給村裏人砍柴,他從來不收錢,他以這些作為對村裏人的回報。另外他還能常有些多餘的柴禾挑到市集上去,換點油米和衣物。
  在劉之善的族學中調理休養了近一個月,劉林終於可以下床了,力所能及的幫著劉之善做一些事。身體初愈打柴擔水的活是做不了,這些都是劉騰一直在做的,他也只有時常頂替劉之善給族裏的七八個孩子上課。
  劉林上課的模式和私熟中的教學完全不一樣,私熟中只求讓學生努力的去背熟課文,講究的是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當劉林手捧線裝手抄本的論語時,心裏頗為激動,心想著這個世界活字印刷還沒有被發明哪,也許這會是他能在這個世界過上好日子的生財之道。等以後有點資本了,開個書局還是不錯的行當。
  還好,劉林學的就是中文專業,對古文詩詞也有一些研究,大學畢業的論文寫的就是唐詩研究。
  他先帶著幾個孩子,用通俗易懂的白話文將《論語》逐條解釋給他們理解,配以一些小典故小故事娓娓道來,課上的非常生動,先秦的檔傳承,在這個世界上還是相同的,劉林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沒有鬧出後世的典故讓人貽笑。這些孩子們都喜歡聽劉林上課。
  劉之善本以為劉林這是在胡鬧,可是旁聽幾課下來,劉之善也不得不暗暗讚歎劉林對文中含義的理解,劉林的見解竟然令教書育人一輩子的劉老先生為之折服。
  本來不求甚解讀死書的孩子們,也在劉林的啟發和幫助下,開始了學會了向老師提問。劉之善教書的時候,學生們是不敢提的,先生說的和書中說的全都是至理明言,不容置疑。可要是換成了劉林上課,孩子們的提出的問題千奇百怪,關於課文的和課外的都有。劉林總是耐心的教導他們。
  劉之善有時候乾脆讓劉林上課,自己在裏屋旁聽。每每聽到妙處,劉之善總是輕撚著花白的鬍鬚,在裏屋條桌上拍一把掌,大叫一聲好。
  月餘下來,劉林教導的學生,熟記生文的用時平均要比前提前一倍多,而且還能生動的將課文譯成通俗的白話文。
  眼看就要到春節了,劉林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漸漸的開始喜歡上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他沒有像以前活的那樣累,這裏的生活節奏平靜而安詳,讓已經受夠了城市中的喧囂的劉林,心靈得到了淨化,自覺很是舒服。劉騰也是幾乎天天來看他,安靜的在一側旁聽劉林給學生們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學生和劉騰最喜歡聽的就是《西行遊記》,這是劉林自己改編的《西遊記》,結合在電視中看到的情景,結合原文,對情節的描繪是繪聲繪色。就連故事裏人物的長相及語言習慣都把握的很到位。
  期間劉林翻閱了劉之善的一些藏書,也算了解了一些這個世界的歷史。
  這個世界是從秦朝末年開始了轉折,西楚霸王項羽和漢王劉邦會與鴻門,結果項羽把劉邦給殺了,項羽成了大楚朝的開國皇帝,定都洛陽,是為楚高祖。楚高祖項羽給世人留下了楚曆記年,以楚國建立為楚曆元年,一直沿用至今。
  原來這是一個已經與前世歷史完全錯亂的時代,遠古時代的中原還是同根,經過了秦末的漢楚之爭,歷史已經變軌,朝著一個劉林陌生的方向發展而去。
  楚曆四百一十七年,楚衰帝駕崩,丞相趙無扶持僅四歲的衰帝幼子繼位,是為楚順帝。當時由於奸臣當政,外戚擅權,苛捐雜稅繁重、民不聊生,各地紛紛掀起農民起義。經歷了四年的戰亂,楚國各股農民起義軍被剿滅,同時執掌軍權的將領也開始了各自為政、經營起地方勢力,猶如一個個小王國。
  趙無于楚曆四百二十一年廢楚順帝為楚鄉侯,自立為帝,國號吳,定都河南府。
  各地擁兵自重的軍閥俱不服從趙無,紛紛自立,盛極一時延續四百餘載的大楚帝國土崩瓦解。
  自楚曆四百二十二年開始,進入了十五國勢力並存的時代。這也是華夏歷史上最黑暗的時期之一,連年的戰亂民不聊生,倍受戰爭蹂躪的人民迫切的盼著中原的統一。
  戰亂的十五國時期持續了二百多年,直到楚曆六百七十九年,遼國統一了北方八國,建立遼朝。楚曆六百八十一年,大遼皇帝駕崩,大將軍宇文勝發動兵變,皇袍加身,自立為盛德帝,北方胡族統治的渤海國建立。
  楚曆六百八十四年,唐國統一了南方七國,建立了唐朝,與渤海國南北對峙。唐朝北接渤海國、西臨吐蕃諸部。渤海國幅員遼闊,西北部與突厥毗鄰,西南與西涼國緊接,西域各部則在吐蕃北、突厥西部。
  南朝唐太祖李民是為唐朝第一位皇帝。
  唐太祖在帝位三十一年,于楚曆六百九十七年退位,被尊為太上皇,同年底駕崩。
  皇嫡長子李承業繼位,是為唐高宗。高宗有兄弟四人,大哥李淩是庶出,封為建康王,封邑建康、揚州、廬州、安平四府。三弟李湟封為嶺南王,封邑廣州、菱州、潮州三府。四弟李淳封為蜀王,封邑成都、潼州、瀘州三府。
  傍晚,院內早已經曬不到了太陽,劉林仍然捧著《史志》坐在竹椅上。
  一口氣流覽了厚厚的一本《史志》之後,他陷入了沉思。膝上的書翻開在《帝王列傳》卷,書中記載了從楚朝建國後到十五國動亂結束前後六百多年間所有帝王的傳記,似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出現過像楚高祖皇帝項羽那樣有先見之明與開拓眼界的帝王,作為一個帝王,竟然發明了巧奪天工的弩箭。並將弩箭定為軍中禁用兵器,民間不得私造。這一做法一直隨著楚曆記年,被歷朝歷代帝國所效仿。
  《楚高祖傳》中所記述的一系列事件,讓劉林對這個已故數百年的古代帝王產生了無名的敬畏之心。這是一個英明果敢的帝王,他的所作所為,完全不似一個在那樣一個鐵器剛剛興起不足三百年時期的人該擁有的。劉林甚至懷疑問,他會不會和自己一樣擁有著二世為人的經歷。
  劉林對自己二世為人,分外的珍惜,合上書頁時候,他心底甚至有一絲絲天高的奢望,自己會不會成為像項羽一樣傑出的人,來改造這個世界。
  可劉林很快就放棄了這種想法,想要通過一己之力去改造一個世界,談何容易。他沒有那樣的野心,他現在所嚮往的,只是通過自己的學識與見識,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過上幸福富足安逸的生活罷了。即使只是看過現代宮裝劇的目不識丁的老人,也知道在世界上最陰險、叵測的地方便是權力的最頂端。像唐宗宋祖一樣的帝王,誰能有閑雲野鶴般的生活。
  不知什麼時候劉之善已經輕輕的步入院中,看到走神的劉林膝上放置的《史志——帝王列傳》。
  哪一個男兒不想博得一個功名,能夠位極人臣?劉之善年輕的時候也想過能夠成為一個有大作為的人,可是他一輩子只當了一個鄉村的熟師。
  “長雲,你一直沒有說過你的家住在哪里?我問這話並無絲毫不讓你在這裏住下去的意思,只是眼看就要到春節了,你沒有打算回家過年嗎?”劉之善在劉林能夠下床後,一直忍著沒有問他的家住在哪里,劉林常幫他授課,對書文的見解獨特,劉之善非常的喜歡這個孩子,並不希望他離開。可是春節將至,劉林也應該與家人團聚了。每次想到劉林可能是因為感激他們救命的恩情,才會默默的留下來主動幫他授課,這樣他就更不忍強留下他。
  劉林剛剛逼迫自己叫做唐朝的錯亂了歷史的世界,而現在他實在是沒有把握能夠讓劉之善相信他來自一個千百年後的另一個世界。所以劉林編了一個小小的謊言,“我沒有爹娘,也沒有家……”
  劉林說的是真實的情況,他一直沒有見過親生父母,也不知道父母是否依然健在。他的家就是自己童年生活的孤兒院,他只是沒有告訴劉之善自己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那你還是留下來吧,你也姓劉,花山村劉姓一族占了大半,你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只是,你有什麼打算嗎?”劉之善聽了劉林的話後,心裏反而覺得有點踏實,他打心裏不希望這個孩子離開。
  說到打算,劉林稍有些適應了這個世界的慢節奏生活後,萌發了開家活字印刷書局的念頭。可是說到開書局,對於他一個身無長物的人來說,哪有那麼容易,這樣的念頭暫時還是無法實現的。
  其他的事劉林還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沒有公司文員這樣適合自己的職位。劉林希望著自己能夠過上富足安定的生活,不用再為生活而艱辛的勞累奔波,娶一個賢慧的妻子,生兩個孩子。這樣的希望在以前的世界距離他是非常遙遠的,在這個世界中,舉目無親的他似乎也只能感覺到遙遠兩個字。
  劉林對著劉之善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春節後二月,縣裏將開展進學之試,你可以去試試,我覺得以你的才學中個秀才並不難。如果能夠連連高中,中了舉人和進士,前途自然光明。”劉之善給劉林提出一個建議。
  在這個世界,以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又五穀不識,加上他又不想通過出賣體力過活,考學成了舉目無親的他嚮往安逸生活的唯一出路。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劉林心裏默默的想著。
  劉林兩個月前被劉騰救起後,發現自己穿越來到了一個錯亂的歷史時期,在床上躺著養病的一個月時間,劉林才調整過來心態。聽了劉之善的一席話之後,心裏竊笑,原來無一技之長的自己,竟然可以參加科考。這個時代的科考和不等同於自己那時候的高考,以自己大學本科畢業的水準,想要在這個世界謀得個一官半職,也許並不是難事。天生我才必有用!只要有了官職有了俸祿,就有了賺錢的第一桶金。
  劉林點了點頭,他這個穿越者沒有墜落在王侯將相之家,他沒有嚮往過那種激蕩的生活,現在只想能真的通過科舉,獲得一個閒職,有俸可養,有祿可投資以他腦中的一點兒新技術賺取大把的銀子,讓自己以後過上幸福富足的生活。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27
第二章 體內的神秘力量(1)


  劉騰還是天天來看劉林,冬日裏,田地裏的活都忙完了。劉騰除了打些柴,也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做。雖然劉騰是個寡言少語的男孩,可是對於劉林,他的話倒顯的頗多,可能是兩個人不但同姓,又都是孤兒的緣故,劉騰看劉林特別的親。每次進山打柴的時候,弄到一隻小兔子一隻野雞的,總是拎到劉之善家裏與劉林他們分享。
  年前臘月裏,劉之善去找了族長,他告訴了族長劉林的情況。他覺得劉林是個才子,他對於四書五經的瞭解和釋義,要比前人書中的注解更加的精闢,族長劉之洞也是老秀才,自認為也是個讀書人,對於劉之善誇讚劉林是半信半疑。遂跟著劉之洞到了族學裏,在旁聽了劉林給孩子們上的課後,劉之洞和劉之善一樣,屢屢拍案叫絕。
  下學後,劉之善將劉林叫到裏屋,見到了劉之洞。
  劉之洞與劉之善一左一右坐在八仙桌的兩側,劉林進屋時見到兩人,兩人簡直是絕配。劉之善臉色臘黃、枯瘦乾癟。劉之洞雖然與劉之善一樣留著花白的山羊須,可他卻是方面大耳,面色紅潤。身著一件羊皮襖,頭戴皮帽,雙手揣於袖中,一雙眼珠子緊緊的盯著劉林瞅。
  “劉林,還不過來見過族長老爺!”劉之善招呼劉林道。
  “晚輩見過劉老爺!”劉林恭敬的向劉之洞一輯。
  劉之洞是花山村的村正,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小吏,卻是這花山村最有權威的人,同時他也是花山最大的地主。花山村有一半以上的田地和山林都是他的私人財產。在花山村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可以算上是土皇帝。
  劉之洞眯著一雙小眼睛,嘴角略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虛抬手道:“不必多禮了,我們份屬同宗,也算是一家人,坐吧。”
  劉林在一側坐下後,劉之洞又不緊不慢地問:“叫什麼名字?祖籍哪里的,今年多大年年紀了?都讀過什麼書?”
  劉林不管心下看這個胖地主爽不爽,生活在人家管的地界上,總不能怠慢了他。劉林對這個地主老材一拱手回道:“回老爺的話,晚輩單名林,字長雲,自幼父雙亡,一直四海為家。今年二十二歲了。”
  劉林無法如實相告他的情況,只有編些話來回復劉之洞:“晚輩沒有入過學,雖然讀過一些書,可那都是自學的!”
  聽到劉林說出自學,劉之洞微閉的雙目竟然圓睜,劉之善也頗有些吃驚,自學能有如此見解的,那真可謂是天才了。
  劉之洞伸出食指在桌上輕輕的敲著問:“當真是自學的?”
  “晚輩不敢期瞞老爺您!”劉林回道。
  “自幼無父無母,身世倒與劉騰一樣的可憐。自學能有如此透徹之見解,長雲有大才,不可荒廢了。”劉之洞端起桌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茶後對劉之善說。
  “長雲,還不快謝謝族長老爺!”劉之善忙對劉林說。
  劉林為何要謝謝劉之洞,就因為族長贊了他一句嗎?
  “多謝族長老爺!”
  “哈哈,好好!長雲可想參加科考?”
  劉之洞這句話一出口,劉林便猜到了劉之善為何讓他謝這個族長了,原來他這次來是旁聽考察的。劉之善是在給他拉贊助,這劉之洞可是花山村最富有的人,拉贊助當然是要宰肥羊了。
  劉林本來就是中文系的畢業生,又頗喜古文詩詞,其他的謀生手段一點也不會,現在除了科考,他還真不知道如何能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不受窮,身為孤兒的他,可是窮怕了。
  劉林點頭說:“想參加科考,只是……”
  “有決心就好,男兒應該多為前程考慮,要是能夠考中進士、舉人,也算是為我劉氏一門長了一份光彩。”劉之洞接著說:“我可以出資助你赴考,進學成為秀才後,我仍然資助你去參加鄉試,如若能中了舉人,我柴桑縣劉氏可以考慮讓你入族譜。”
  劉林起身面向劉之洞長揖道:“謝謝族長老爺,晚輩定不會有辱劉氏的聲譽。”劉林心裏盤算著,進學成為秀才並且鄉試中個舉人,都不應該是難事。進學試還有月餘時間,自己努把力,熟悉一下考試的要求,並且自己有著比這個時候多兩千多年的文化底蘊做堅強後盾。
  已經確定了將要參加明年開春的進學科考,劉林就開始了準備。劉之善很少再讓劉林幫他給孩子們講課,好讓他可以專心的多讀些書。
  年前又下了一場大雪,天晴的時候氣溫下降了許多。劉林的身體自從上次康復之後一直比較弱,劉騰在雪地裏挑了好幾擔柴到山裏燒炭的工匠那換回來了一些木炭。書房裏升起了一個炭盆,劉騰總是守著炭火盆打著盹,劉林則專心的讀書。
  春節這個傳統的新年,花山村比平時熱鬧了很多,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都準備了比平時要豐盛很多的飯食。
  劉林卻感受不了有春節的氣氛,總感覺這樣的春節少了點什麼。觀察思考了半天,劉林終於發現了,這裏的春節沒有鞭炮聲,也沒有貼鮮紅的春聯。
  來到了異史唐朝的第一個春節,劉林和劉之善、劉騰一起就這樣平淡度過了。
  年後,正月裏,劉林的身體狀態好轉了許多,於是讓劉騰帶他去山裏走走。地上還有厚厚的一層積雪,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趟進了深山中。
  劉騰平時上山砍柴用不著跑這麼遠,這一次是為了專門帶劉林進山轉轉才來到了深山。在劉騰的説明下,兩人從山的西面爬上了山頂。
  山頂上長了一些松樹、光禿禿的雜樹和幾塊裸露在外的大石,劉騰專心的砍著柴,劉林則站在最高處的大石塊上向山下四周遠遠的眺望。
  雪後的晴天視野特別的開闊,寒風也冰冷徹骨,劉林面對著東南方向遠遠的可以隱約看到一條大河向東流去。
  “劉騰,那條河是不是長江?”
  劉騰早就將夾襖脫了下來掛在了樹枝上,已經砍下了一捆柴,他一邊捆著柴一邊回答著劉林,“聽先生說,長江的邊上就是建康府了,我可從來沒有去過。我只去過腰鋪鄉,連縣城都沒有進過。你去過建康府嗎?”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去過。”
  劉騰被劉林的話回的摸不著頭腦,看著劉林專注的眺望著遠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哪里,劉騰也沒有再問。
  “你休息一會,我來砍一會吧。”劉林過來從地上撿起斧子,幫著劉騰砍起柴來。
  劉騰把剛捆好的柴摞倒在一邊,忙上前從劉林的手中拿過斧子說:“別,你是讀書人,哪能幹這粗活。”
  “我站著也冷,出點力氣暖和暖和也好。”
  劉騰擔起了兩捆柴,沿著原路返回,沒走多遠山裏傳來了一聲狼嗥。劉林停住腳步,驚問:“是不是……狼!”
  “沒事,遠著呢。不過還是快點下山吧,下雪了,狼也找不到吃的,我們今天走的太遠了。”劉騰說著想要加快步伐,可是地面的積雪很厚,挑著一擔柴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很不方便。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27
第二章 體內的神秘力量(2)


  劉林給劉騰出了個主意,“前面坡大一點,把柴放雪地下滾下去吧,我們跟著到山腳再挑。”
  兩捆柴順著山坡往下滾去,山坡上一個灰色的身影躲過了滾下的木柴,避到了灌木叢後面。劉騰伸手攔住了劉林,從腰上取下斧頭。
  “退後,前面有狼。”
  劉林哪里見過狼,以他的眼力勁剛才還沒有發現,心下還疑惑是不是劉騰太過緊張,劉林問:“你能鬥過一隻狼?”
  “狼這東西很聰明,除非是落單的狼……快跑,一群狼……”劉騰說著已經發現了灌木後面沖出七八隻狼。
  劉林也看見了,狼的速度很快,在雪地裏跑起來四腳沒入雪中,狼的身體貼著雪就像是在滑行一般。
  劉林被劉騰拉著往另一側的跑去,山林中沒有路,也不知道往那個方向跑會是什麼地方。兩個人突然原地站住了,他們的前方也出現了兩隻狼,看樣子這些狼在他們發現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包圍獵捕。
  後面的狼就要迫近,劉林手中拿著的木棍仍沒有丟掉,情急之下使勁的往前面的狼扔去。木棍扔出的同時,劉林感覺到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從自己的指尖射出,一道光芒直線射向了前面的灰狼。
  劉林不知道這是什麼,從他指尖射出的閃亮的箭形光線擊中了前面的一隻灰狼,灰狼撲在了雪地上,狼身下殷紅的鮮血浸透了雪地。另一隻狼被嚇的向一旁竄去。
  “這是什麼武功,這樣利害?比弓箭都要快!”劉騰正準備和前面的兩隻狼拼了,要讓劉林一個人逃跑,可劉林竟然發出了這神奇的光束,當場擊殺一隻灰狼,別一隻狼被這同伴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給嚇跑了。
  “我不……知道!怎麼辦……”劉林站在雪地裏的雙腳開始不停的顫抖,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被劉騰拉著逃命,劇烈的運動讓他不得不張大口吸入了大量的冷風。劉林話還沒有說完,便開始不停的咳嗽起來。
  劉騰本以為劉林還能接著再對付後來漸漸追上來的狼,如果再施放幾個剛才的那種光束,也許能夠擊退那幾隻狼。可是看劉林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恐怕不行。
  劉騰拉著劉林就要往前跑,劉林的雙腿被嚇的使不上勁,劉騰索性背上劉林往前跑去。
  “兄弟,放下我吧,我自己能走!”劉林在劉騰的背上說。
  “你身子弱,還是我來……啊……”劉林的話還未說完,一腳在雪地裏踩空,兩人的身了猛的下沉。
  劉騰一隻手緊緊的抱著劉林的腿,另一隻手胡亂的抓著身下的泥土與岩石。劉騰一腳踏空,兩人墜入了一條坡度很大的山洞。兩人滑入的通道內由於洞口滲下的雪水,岩石的表面非常光滑,劉騰的五指在岩壁上磨的鮮血淋漓。
  兩人順著山洞一直不停的往下滑落,突然山洞壁由原先的傾斜角度變成了垂直,兩人驚叫著抱頭下墜。
  “撲嗵、撲嗵”兩聲響,劉林和劉騰墜入了水中。
  這個山洞越往下越開闊,通過二十多米長的斜道往下是十多米高的懸崖,崖下是一個冒著熱氣的大溫泉。溫泉的水足有六七米深,兩個墜入水中只是摔的渾身疼,嗆了兩口水。
  崖壁的對面是一個比溫泉還要大的山洞。劉騰拉著劉林,兩人爬上了岸邊的岩石。水中的溫度足有三四十度,泡在水裏兩人將渾身的寒氣盡除。可是兩人總不能一直泡在水裏,爬上岸後,山洞裏可沒有水中那樣暖了,劉林和劉騰俱是凍的瑟瑟發抖。
  劉騰迅速的脫掉了身上濕透了的衣服,在山洞壁邊找來了一些枯藤和一些幹苔蘚類植物,從衣服裏摸出火折。可火折灌進了水,已經沒有可能再吹燃。
  劉騰光著身子坐在岩石上,面前放著一堆枯藤,無計可施。劉林也脫掉了衣服,由於受不了岸上的寒冷,他在脫了濕漉漉的衣服後,又泡回了水中。
  劉騰看到劉林又泡回了濕泉中,為了保持體溫,他也不得不放棄取火的打算,也向水池邊走來。突然劉騰停住了腳,對著劉林說:“你剛才射出的光束把狼皮毛都燒焦了,能點著這點柴嗎?我們烘乾了衣服再想辦法出去。”
  劉林浮在溫泉中雙手扶著岸邊的岩石,對於劉騰的要求,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他也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神奇的異能。剛才射出的那光束像鐳射一樣,難道是武功絕學一陽指,又或是魔法箭?他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能在情急之下竟然憑那手指一指,擊殺一頭成年的狼。
  發出光束的時候,劉林非常的驚喜,也有點興奮。他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擁有了一種異能,可是這個時候,劉騰讓他用這特異的能力點燃那堆乾枯的藤蔓,他卻無計可施,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施用它。
  “劉騰,你聽說過別人有能發出這種光束的嗎?”劉林想要證實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會不會是如玄幻小說裏說的魔法滿天飛的世界。這些日子以來,他在史書上可是沒有看到關於魔法的記載,有的只有遠古的一些咒術和符術、占卜術。
  “我是第一次到,你學過絕世武功?”劉騰傻傻的看著劉林說。
  “武功?”劉林心裏想著,自己可沒學過武功,難道這武功是天生的?
  劉林不好意思的對劉騰說:“剛才在上面那只是巧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劉騰張大了嘴巴,在上面的時候看到劉林使用的超強的光束,他無法想信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發生的無意識行為?
  “真的?”劉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問。
  “真的!我沒練過武的,剛才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那我們怎麼辦,沒有火,我們難道一直泡在這水裏?”劉騰垂頭喪氣的跳入溫泉中,他在岸上凍的實在受不了,“算了,沒辦法就等衣服慢慢晾乾吧,這山洞中不會上凍,衣服會幹的。”
  劉林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只是以他的體質恐怕難以完成。
  劉林對劉騰說:“我有一個辦法可以點著火,你按我說的去做,斧頭還在身邊嗎?”
  劉騰按照劉林的要求,用削尖了一根細一點的枯藤,雙手搓起,不停的在另一根粗一點的枯藤上鑽著。不一會兒便冒起了縷縷青煙,劉林也光著身子,踮著腳跑到劉騰的身邊。他撿來一些駁落的枯藤皮,在那鑽起火星的地方引著,小口的吹著氣,終於點燃了這一堆枯藤。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28
第二章 體內的神秘力量(3)


  火漸漸的燒旺起來,兩人將衣服擰幹後,鋪在火堆邊上的岩石上烤著火,衣服上冒著一陣陣熱氣。
  劉林一邊拿著衣服烤火,一邊對劉騰說:“我兩次遇險都是你救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什麼話,我們可是同宗,要是再近一些,說不定還是兄弟呢?”劉騰回道。
  “兄弟?不如我們結拜吧,我們就做親兄弟!”劉林提議。
  劉騰對於劉林的提議很感動,他從小就是孤兒,花山村裏的人一直都比較同情他的身世,他在花山村裏沒有親人更沒有朋友。現在身處險境中,劉林竟要跟他結義,這不得不讓他第一次感覺到還有人是真正的看得起自己。
  “好,我十八歲。”劉騰贊同道。
  “我二十二歲。”
  “大哥,請受小弟一拜……”劉騰起身竟然跪在了劉林的面前,惹的劉林不知所措,連忙也單膝著地,半跪下來扶著劉騰。
  “兄弟,使不得,怎麼能對我跪拜?”
  “長兄如父,小弟既然認了大哥,自當對大哥尊敬。”劉騰很認真的說。
  兩人就這樣並排跪著,而向火堆對著上天三叩頭,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劉林扶起劉騰之後,兩人坐回了岩石上,劉林哈哈大笑起來。
  劉騰不知道劉林所笑為何,也跟著生澀的笑起來。
  “兄弟,我倆這樣坦誠結義的兄弟,恐怕世上除了我們不會再有第二對。”劉林歎道。
  劉騰不解,劉林接著又說道:“我們這樣赤條條不著片縷,這樣結義雖然不雅,可雙方均是發自內心。你說這樣的結義方式,是不是獨一無二?”
  劉騰聽明白了劉林的話,兩個光著腚的男人在這冰天雪地裏的深層山洞中、溫泉邊上烤著火對天盟誓,還真有點大哥說出的意境。
  “大哥,你看?”劉騰借著火光,發現了側面洞壁上好像刻有文字。
  劉林穿上了已經烤幹的貼身衣服,赤著腳走到了刻著字的洞壁邊上。這一片洞壁高約三米,寬約五米,表面較為平整,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文字,洞壁下部一柄鏽跡斑斑的斷刀半埋在角落裏。
  劉林看了一會興奮的向正在穿衣的劉騰招手叫道:“快,過來!你來看看……”
  衣服都沒有穿好,劉騰便跑到了石壁前,壁上文字刻著:“楚四百一十七年,帝崩。各鎮兵馬使俱擁兵自重,朝中奸佞當道,民不聊生,紛紛揭竿而起。四百廿一年,奸相趙無廢幼帝竊國,餘與禁軍副統領查信、兵部左侍郎尚元左諸將除國賊……,南下千餘裏,逃至此山洞中。重傷不能愈,一身武學不能傳及後,悲哉!刻之于石,有緣人習之,亦是吾之門人。”最後的落款是“大楚懷化大將軍韓忠。”
  “這是武功秘笈?”劉騰自言自語的癡癡看了下去。
  大楚朝末年的懷化大將軍韓忠,劉林看過的《史志》有他的傳記。他是一代忠臣名將,史書上記載韓忠於楚曆四百二十一年,為保全年幼楚順帝反抗奸相趙無。他統領自己的親衛兵和皇宮侍衛近千人,與趙無調集的五萬京師大營及禁軍兵馬對抗,企圖突圍救走順帝。最終突圍失敗,順帝被趙無抓獲,韓忠這個人如同蒸發一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蹤跡。
  原來韓忠最後死在了這個洞穴中,他把自己的畢生所學《九陽神功》留在了石壁上。壁上刻有《九陽神功》的內功心法,刻文中有指出,資質上好者,潛心學習《九陽神功》四十年,將有大成。這大成說的很含糊,並沒有明確指出是神功第九層。而這四十年的時間,卻很實在,人的一生能有幾個四十年?
  “大哥,快來幫我一起記下這些,回去後抄錄下來,我們學習以後就不怕被人期負了。”劉騰伸出胳膊搗了一下身邊的劉林說。
  劉騰的身體結實,自身練武的條件較好,劉林覺得自己並不是練武的料,現在只是一心想著能考上科舉,當一任小官,也不想再升官。有了銀子後開家書局,以後能夠過上閒散輕鬆、不愁吃住的生活就行。修煉成曠世神功,天天面對著打打殺殺、江湖恩怨,那不是劉林的想要生活。
  可是劉林又想到,就當是鍛煉身體,閑來無事的時候按照刻文中的指導去修煉初級的心法也未嘗不可。劉林可沒有信心去花四十年的時間來讓自己成為一個大俠,只要能學點皮毛,讓自己的身體變結實一點,他就滿足了。
  劉林花了約半小時時間將石壁上的文字強記在了腦中,準備回去之後抄錄下來。
  “劉騰,拿你的斧頭把這石壁砸花了。”劉林記下了心法後,讓劉騰破壞到石壁上的文字,說完他便坐回到快要熄滅的火堆邊上搓著雙手烤火。劉林心想,從今天起,這《九陽神功》的唯一知識產權可就是我的了。
  劉騰從火堆邊提起斧子,對著刻字的石壁就是一陣猛砸,一陣乒乒乓乓的錘打過後,石壁上的刻文已經不復存在。劉騰氣喘吁吁的丟下斧子,拍落了身上濺落的碎石粉末,在溫泉裏洗了洗手,坐到了劉林的對面。
  “大哥,等我們出去之後,你給我抄一份,等我學好了武功,大哥科舉高中為官,我就留在大哥的身邊永遠保護大哥。”劉騰說。
  劉林覺得有點好笑,這個兄弟怎麼就這麼肯定自己一定是記下了這些心法,看來他對自己真是很信任。劉林讓他砸石壁的時候,他連問都沒問就動手了。砸這石壁為的就是這武功秘笈不會輕易外泄,韓忠的絕筆石刻上已經說白了,如果沒有人發現這石刻武功,韓忠大將軍就沒有了傳人。砸這石壁就顯得尤有必要了。
  “這石壁這樣陡,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去!要能出去,我第一件事就是把石壁上的秘笈給你抄好,保證不會忘記的。”劉林說。
  “謝謝大哥!”
  “自家兄弟,無須這樣客氣,這可是我們共同發現的。以你的身體條件,應該你學起來更有用。”劉林拍著劉騰的肩膀說。
  “大哥,快聽……”劉騰左手伸出食指放於自己的唇間,示意劉林禁聲。
  兩人隱約聽到了狼嗥聲。難道洞口之外的那一小群狼在蹲點守候候著他們二人出現?
  二人一聲不吭,靜靜的聽著洞口外遙遙傳來的動靜,嘩啦啦的洞口上方好像有東西滑落下來,劉林和劉騰兄弟二人連往後退數步,劉騰的手中緊握著斧頭。
  當那滾落物脫離了斜坡開始往溫泉中墜落時,他們終於看到了那是一隻狼。
  那頭狼墜入溫泉之中,幾乎沒有過多的掙扎,潭裏的水以那頭狼為中心,迅速的向外蔓延出鮮紅的血跡。狼脖子下位置插著一隻箭,箭尾羽翎幾乎全部射入了狼胸腔中。
  劉騰扯開了嗓門雙手擴在嘴邊,對著斜上方的洞口大喊:“救命,救命哪!”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29
第三章 建康鄉試(1)


  洞口上面的獵戶已經發現了這個洞穴,一頭狼中箭墜落洞中,他們正準備用繩索放人進去把那頭狼拉上來。他們聽到了劉騰的求救聲,獵戶最終放下了一條繩索,將劉林二人救了上去,那頭被射中的狼也被拉了出來。
  天色已晚,獵戶是離花山村不遠的北譙鎮上的,他們將劉林和劉騰順道帶到了花山村路口。兩人也沒有再去找那一擔柴禾了,和獵戶分開後,徑直的回到了劉之善的族學中。
  春節大年初六,族學裏還沒有開課,劉之善知道劉林隨劉騰一同上山去了,也不曾擔心。可是天都已經黑透了,還不見他兩人回來,劉之善開始有點坐不住了。劉騰這小子正常上山砍柴,都不會到這個時候才回來。
  劉林遠遠地便看到了劉之善那乾癟的身影在門前掃淨的空地上焦慮的走來走去。
  “先生,我們回來了!”劉林遠遠的便開始搖手向著劉之善喊道。
  劉之善看到了二人,臉上的緊張神色消褪了,立於門口看著兩人一步步的靠近。劉林慢慢地走近了,看到了劉之善那花白的鬍鬚下端已經結出了晶瑩的霜花。
  劉林不禁心中一酸,眼眶中噙滿了淚水。今天也算是比較兇險的一天了,被狼群追襲的時候,劉騰不離不棄,始終背著他在雪地裏奔逃。回到花山村族學中,已是古稀之年的老先生在冰天雪地裏守望著他歸來。雖然天氣很冷,他也從來沒有感覺什麼時候比今天更加溫暖。
  兩人在山洞裏落入溫泉水中,後來衣服都已經烘乾,被獵戶用繩索從洞中救出,衣服上也沒有沾上多少泥土。看劉林和劉騰的模樣,並不顯得有多狼狽。
  到村口前劉林已經和劉騰竄通好了,不向劉之善說出今天被狼群襲擊的事,以免讓劉之善擔心和責備。同時劉林還要求劉騰對於他異能光束攻擊的事,予以保密。這件事到現在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能力來的太突然太詭異,真不知道擁有這樣的異能對於他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劉林一直認為淹死會水的、打死會拳的,這種特殊的異能光束,會不會將自己推上另一段叵測的旅程。要成為一個武林高手資質條件好的情況之下,要四十年的時間,資質平庸的人也許需要的時間更長。他從來沒有想過去學習山洞中的武林絕學,更沒想過憑著自己剛剛發現的異能光束去作為謀生的方法。
  劉林認為自己的這種異能,如果能在發生像今天這樣的危險時,自保或自救就足夠了。
  除非有奇跡出現,劉林的身上已經出現過一次奇跡,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劉林在這裏能感受到痛苦和快樂、哀傷、喜悅和憂愁,他不認為上蒼還會再次把奇跡降臨到他的身上。他很珍惜自己得來不易的重生,劉林現在迫切需要的是能夠通過科舉考試,讓自己擁有一個穩定的收入,然後開家書局或者買點田地,就能夠安穩的在這個世界立足。他可沒有要征服和改變這個世界的野心,更沒有要成為絕世強者的企圖。因為在劉林的心中,做那事的人雖然過的風光無限,可比平常人要危險的多。
  “長雲,你怎麼了?”劉之善看到劉林的眼中噙滿了淚水而好奇的問。
  劉林順手抹去眼角的淚花,自己鄙視了一下自己的情感脆弱,堂堂男兒怎麼輕易落淚。
  “沒什麼,剛才風吹了眼。天晚了,先生應該留在屋裏,出了要是受了風寒,我們會自責的。”劉林說。
  劉之善已經步入了屋裏,屋裏的炭盆裏還有未燃盡的炭火。
  “這些天外面冷,長雲還是少隨劉騰出去轉悠,專心讀書,二月初二就要去柴桑城趕考了。族長已經委了腰鋪鄉耆老將你的名字報了上去。”劉之善對劉林說。
  接下來到開考前的日子,劉林天天都留在了族學裏沒有出門。劉騰依然在附近地方打柴,天天晚上來找劉林,兩人一起研究從山洞石壁上抄錄下來的《九陽神功》。
  劉騰雖然識字不多,可對於秘笈中指點的功法要點一學就會,無師自通。劉林就沒有他那樣的自身條件了。劉林花了半個月時間,勉強在劉騰的幫助下,開始了學習基礎的內功練氣。
  劉林感覺自己修煉的內功和劉騰相差很遠,劉騰天資極佳,已經能夠感受到真氣在脈搏裏運行。而劉林感受不到真氣,卻發現自己的視力和聽力比以前變好了,手腳和身體的反映速度,也變的敏捷了許多。難道內功到他身上就變了質?沒有真氣卻帶來了這些副作用?而這些副作用正在一天天的改變自己的感覺器官,他的感官比常人一天天的變的更加敏銳。
  事實證明劉林並不是個練武的料。這也更讓劉林堅定了要通過科考讓自己過上好日子的決心。
  年後正月十六,族學裏的學生們回到了族學中上課,劉林仍然不時幫著劉之善給孩子們上上課。
  直到正月底,族長差人給劉林送來了五兩銀子的路資。劉林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來到了村口,送行的只有劉之善和族學裏的幾個學生。
  劉林也不知道為什麼劉騰沒來給自己送行,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劉騰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回望村裏的視線中。
  劉騰背著一個比劉林還要簡單的包裹,奔跑而來,邊跑邊喊著:“大哥,等等我!”
  劉騰一口氣跑到劉林的面前。劉之善見劉騰也背了一個包裹,心下疑問莫非這劉騰也要去考學?
  “你這是準備去做甚麼?”劉之善指著劉騰背上的包裹問。
  “我隨行保護大哥!”劉騰憨憨地站在劉林的身邊說。
  “你就留在村裏吧,要不了幾天我就會回來了。”劉林說。
  劉騰一聽大哥不帶他一起上路,立即就急了,憋紅了臉說:“大哥,我們結義之時,我已經下定決心,這一輩子都不離開大哥,保護好大哥。大哥……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吧,路上了有個照應。”
  自從劉林和劉騰雪夜歸來那天後,劉之善就發現了兩人結義的事,並且劉騰天天都要跑來找劉林一同商議什麼事。另外劉騰每天早晨起來都要做所謂的體能訓練,這是劉林給他搞出的一套方案。
  劉騰和劉之善本以為,天天上山砍柴其實就是體能鍛煉了,可劉林卻不這樣認為,劉林說那只能算是勞動,並不屬於體能訓練。劉騰接受了劉林的建議,天天淩晨起床後,蛙跳、馬步、負重長跑……
  而劉林每每看書看的無聊,就抓一把小石子拋向空中,然後他可以感覺到石子下落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慢了些。雖然劉林無法讓自己充滿力量,可他的動作一天比一天更敏捷了,他看石子自由下落的速度也覺得越來越慢了。
  劉之善看在眼裏樂在心裏。劉林和劉騰都是孤兒,他們要是真的能一文一武都出人投地了,那花山劉氏一族的臉上也有光彩。
  “長雲帶他一起去吧,有個人照應一下總比一個人好。”劉之善勸說。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29
第三章 建康鄉試(2)


  劉林和劉騰一起離開了花山村,步行一日才趕到了柴桑縣城,找了家便宜的小客棧住下了,只等次日到位於城衙西側大街的文廟參加進學考試。
  考試當天進行當天結束,有近百名童生參加了進學考。劉林雖然自認為考試的感覺不錯,今屆進學考的名額只有二十人,縣教諭只給了他一個末名的秀才。
  接到了榜文後,劉騰頗為劉林感到高興,中了秀才已經非常不錯了。整個花山村還只有族學先生劉之善和族長劉之洞是秀才。
  劉林接到榜文,給了十文錢喜錢,打發了差役後,一愁不展的坐在客棧裏。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高興,兄弟可都在為你高興呢!”劉騰站在劉林的一側,給他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劉林接過茶杯,開口道謝!劉騰不高興的一屁股坐在一旁,“都說過好多次了,兄弟之間不必如此客套,你要是一點小事都謝,我們這兄弟作著還有什麼意思。”
  劉林飲了一口大葉茶後對劉騰說:“大哥知道錯了,下次我會注意!”
  “哈哈,大哥!”見劉林向他承認錯誤很是感動,“都中了秀才,怎麼還不開心。”
  “我中的可是末名。”劉林苦笑道。
  “中了末名,也是秀才,也能參加下月的鄉試吧?”劉騰問。
  “這倒不假!”
  “那不就行了,回去之後,你認真讀書,我認真的練功打柴,到時候再陪大哥去趟建康,我可從來沒有去過建康。”劉騰高興的站了起來。
  劉林包了五錢銀子的謝禮去拜了縣教諭胡明一,中了秀才的生員們都去了。也許是劉林的謝儀過於單薄,另外只給了門房五文錢的小費,教諭大人稱恙沒有見他。更令人惱的是其他的同榜生員,帶著豐厚的禮品,教諭大人都一一給予了接見。還好劉林可以參加鄉試的文書倒是讓差役帶了出來。
  劉林又給送出文書的差役二十文錢,才將鄉試資格文書拿到了手。
  本來取了最後一名,劉林並不認為是自己的能力有問題,而是這個縣教諭,是個死腦筋,只會讀死書。以劉林的考卷,在這樣的教諭大人眼中,能中秀才末名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劉林也覺得五錢銀子的謝儀,著實拿不出手,可是他現在很窮,要不是為了那一紙鄉試資格的文書,他甚至想連這五錢銀子都省去了。
  此次到柴桑縣考學,族長劉之洞資助的五兩銀子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劉林和劉騰回村後,身上只有一兩銀子和十幾文銅錢。
  劉之善對於劉林中了秀才的末名,沒有說什麼,他當年中了秀才的名次也不高,後來參加鄉試四次,名落孫山。他才安下心來,在族中辦起了私熟,也算能糊個口了。
  劉之洞在得知劉林考中的只是秀才的末名,對於劉林能否在鄉試中舉已經不抱絲毫信心了,他拒絕再次資助劉林參加鄉試。
  劉之善是支持劉林接著去建康參加下個月的鄉試,總要讓他試一試,如果考不中回頭再想別的出路。可建康鄉試路途要比柴桑縣遠的多,建康城內物價高,需要的盤程可不止幾兩銀子。劉林對於族長不履行承諾並不感到意外,實在是這次中了秀才的名次太低,怎麼樣也不像是有希望能中舉,劉之洞當然不會做沒有回報希望的投資。
  可劉之洞的作法,在劉騰和劉之善的眼裏,就屬於背信,屬於那種不恥於人前的行為。原本口口聲聲答應,只要劉林中了秀才,就會資助他接著參加鄉試的。
  天氣漸暖,屋內的炭盆早就不用了,劉林坐在午後陽光照射的院子裏用心的抄著書,他的一手正楷寫的頗為端正。這是劉之善給劉林找來的活計,劉林幫著抄錄書頁,可以得到一點報酬,也好多湊點去建康的開支費用。
  劉林一直認定,這次鄉試是一次機遇,一定不能放棄了。就算是露宿建康街頭,吃著乾糧也要參加鄉試。鄉試如果中舉,那就有了生路,真要是文不成,武又不就,那在這個新的世界上,他也註定要受窮。
  劉騰天天除了打柴就是練功,他每隔一天就要挑上柴步行十裏去集市上賣。劉騰一直在默默地存著盤程,練了月餘的秘笈功法,劉騰即使挑起的柴是以前的兩倍,比起以前挑起來更是輕鬆了許多。
  三月初三建康鄉試。
  三月初一天剛亮,劉林和劉騰就已經起床,帶上了包裹、乾糧和考試資格文書上路了。
  劉之善給劉林準備了三兩多銀子,劉騰也湊了一百多文錢,加上劉林抄書賺來的五十多文錢和上次結餘的,總共也有五兩多銀子。
  前往建康如果雇車就只要大半天的車程,劉林和劉騰沒有雇車,為了節省二兩銀子的車資,兩人步行要花去兩天時間。而且途經牛頭山的時候正是夜晚,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兩人硬是在山邊的一個洞口裏窩了一夜。
  三月初二下午,劉林和劉騰來到了長江邊上。花去了二十文錢,兩人登上了擺渡的木船。劉林立於船頭,看著滾滾東逝的長江水,江面的風肆意的吹拂起他青灰色的布衫,還沒有蓄長的頭髮被吹亂。劉林不禁將身前的衣服緊了緊,隨口歎道:“什麼時候可以,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好詩,好氣魄,可是要在這大江之上興建大橋比登天都難,那大長江天塹的天險就失去了。”一個身著白色錦袍的白麵少年輕拍著手面向劉林微笑道。
  “長江上造橋,難是難,可最終也會實現的,也許要幾百年後。到了能在江上修橋的時候,天塹就自然沒有天險的作用了。”劉林說。
  少年靠近了劉林接著問:“先生所言數百年後江上可造橋,莫非先生能通古識今預測未來不成?要是江上有橋,也許多少王朝的歷史就得改寫了!”
  劉林覺得自己已經說多了,自己剛才只是借用了一位偉人的詞作隨意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情,自己本來只是覺得這長江之上沒有橋,著實不方便,還浪費了自己的二十文錢。沒想到,居然說著無心,聽者有意,還弄出個通古曉今預測未來。
  “我不能預測未來。上古之前,人們不會告房子,現在不是巨大的宮殿都能造的金碧輝煌?長江上的大橋是一定會出現的,只是時間問題!只要敢想,就有可能會實現。”劉林的回答非常肯定。
  “只要敢想,就有可能會實現?”白衣少年反復的復述著劉林的話思考著,半晌後似茅塞頓開般露出了笑容,對著劉林一輯道:“兄台大才,小弟受教了!”
  劉林心下疑惑,隨口敷衍你幾句也能讓你受教?你想到什麼了,我可不知道。
  劉林對著白衣少年拱了拱手還禮。劉林這才注意到白衣少年,約摸十八九歲,和自己差多一般的個頭,面白無須,身穿的錦袍衣料不像是平常人家可以穿著,那金色的腰帶上還掛著一掛碧綠的玉佩。他的身後跟著兩個身材魁梧的護衛,劉林心中早就給他和紈絝子弟劃上了等號。
  “長江如若沒有天險,大唐北面的威脅就更大了啊!”白衣少年歎道。
  “一橋飛架之前,肯定早已經統一。中原之地分久必合,這也是大趨勢。只是現在大唐注重文治,偏安于東南,恐難有作為。而渤海北朝身居百戰之地,北有突厥狼兵威脅,西有西涼國虎視眈眈,長此以往,渤海在危機環繞著求生存,勢必會越來越強。渤海可是一直重武風……”劉林說著停了下來,他發覺在這公眾場合和剛認識的人便談起了國事,有點不妥。這裏可不是個言論自由的時代。
  “兄台怎麼不接著說下去,我覺得你說的很有見解,渤海怎麼了?”少年眼中閃爍著精光盯著劉林說。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渤海皇帝的皇子多了點,而且好幾個王子都頗有實力。”劉林說。
  “皇子多了怎麼了?渤海皇帝馬背上治理天下,他的兒子個個幾乎都能統兵一方……”白衣少年說了一半,似乎明白了劉林的意思。
  “大唐君臣上下同心,厲兵秣馬,只待渤海內亂,方可一舉奪得北邊那半壁江山。身為大唐國民,當然希望大唐可以統一天下,但從歷史的角度來年看,現在也迫切須要統一。楚末三百多年裏,人民已經飽受戰爭的催殘,最苦的人還是百姓,只有天下一統,百姓才能真正的過上幾年太平的日子。”
  “唉,哪個王朝皇子不為了權利互相傾軋?要上下齊心,談何容易?只怕渤海日盛,江南之地不保啊!”李東耳歎道,似乎心事重重。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30
第三章 建康鄉試(3)


  劉林覺得自己以後得改改那以貌取人的毛病,這個看似紈絝的少年,卻很關心國家大計,從他對國家前途的擔憂和緊張,也算是個有血性的男子。
  “兄台是去建康參加鄉試?小弟南都人氏,姓李名東耳,與兄台同船相渡也是緣份哪!”下船之前,李東耳對劉林拱手說。
  劉騰一直沒有說話,緊緊的跟著劉林的身後,不時地瞅一眼白衣少年身後緊跟的兩個彪形大汗。
  白衣少年“胸抬、胸抬”的叫著,劉林聽著有點彆扭,入鄉隨俗吧,劉林不得不拱手道:“柴桑縣士子劉林,確是來赴考的,幸會!只是天色將晚,我們還要找客棧投宿,失陪了!”
  李東耳臉上可以看出失落的神色,本想打算請劉林一起晚餐的邀請咽回了肚子裏。只得拱手與劉林告辭,說道後會有期。
  下船後,劉林問清了路,和劉騰直奔夫子廟方向的建康府考院附近走去。
  華燈初上的建康城夫子廟街上仍然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劉騰看的眼都傻了,本還覺得柴桑縣城都已經夠大了,現在看到了建康城的城牆,又看到了夫子廟夜市的繁華。高檔的酒樓客棧林立,可是那裏都不是他們的棲身之所。鄉試考場附近的客棧最便宜的也要五十文銅錢一晚,他們身上所帶的盤程在這裏住上十天不吃不喝也會花完。兩人最後步行一個多時辰,在稍偏遠的一個街角找到了一家一夜收費二十文錢的客棧。
  累了兩天的劉林和劉騰也沒有梳洗,囫圇吃了點乾糧之後撲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兩人起床,在客棧裏吃了點早飯之後,劉林趕到考場,夫子廟高大的門廳外早已經是人頭攢動。幸好還沒有開考,要是開考半個時辰之後,他便被取消考試資格。
  到了夫子廟一會,考場的門打開了,兩行衙兵護衛在臺階兩側,應考的士子們紛紛後退,排起了長隊,等待接受檢查進入考場。
  劉林只帶了夠兩天吃食的乾糧和水。劉林順利的進入了考場,劉騰便一直守候在外。
  考場內分十二個考監,每個考監二十間房,參加此次鄉試士子人數共二百四十人,能中舉的名額僅為三十六人,競爭不可謂之不激烈。
  鄉試由江淮學政李維常大人主考,另設了兩名副主考。各小考監設監考官吏兩名,主考副主考時常巡視。
  考卷發下來了,劉林掃了一眼題目,只有兩題。一題是寫一篇文章,以如何強國為主旨,文風不限。另附自由做詩文一首。
  在劉林的印象中科考似乎不是這個模樣,既然沒有了八股文的要求,還要會做詩。
  強國的文章,劉林想做多少就有多少,可是無論自己想要寫的,這個時代的考官都不太可能接受。一個月前柴桑縣進學之試,已經差點連秀才都沒有中,他現在可不能在做文章時候搞出一些別人無法接受的思想和理論。一次考不中,可得再等三年。劉林思考了半日之後,始終沒有動筆。
  主考官李維常緩緩在地字型大小考監巡查,他的身後跟著一名年輕的俊秀青衣官差。李維常看到劉林的卷中一字未寫,一旁的草稿也沒有劃上一筆,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那俊秀的官差卻輕笑出聲,似在恥笑劉林是個大笨蛋,一個字也不會寫,居然坐在了建康鄉試的考場上。
  “笨蛋,一個字都不寫,也敢進來參加科考?”官差竟然站在劉林的面前輕聲指責。
  只見主考官李維常慌忙回頭,對著官差擠了擠眼,示意官差跟著他離去。
  官差根本沒有理會李維常的意思,對主考官說:“李大人,這名士子半日不曾答題,我看還是遂出考監的好。”
  “不可啊,他也沒有夾帶作弊,時辰未到他還有機會的。”李維常對待他的隨從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劉林靠的挺近,也能聽出他的口氣對隨從竟然恭敬,沒有半點江淮學政四品大員的派頭。
  劉林本來懶得理會差役,只在想著該如何答題,現在忍不住抬頭一看,一眼便能從那名年輕俊美的差役曲線的身材上看出,她是個女的。妝扮成了男人模樣穿著差役的服飾,都不能掩飾她的風華。
  她那不施粉黛的肌膚吹彈可破,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肩若刀削,身材小巧卻曲線玲瓏,瞪著劉林的一雙水汪汪大眼睛,似怒似嗔。
  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劉林愣愣的看著女扮男裝的青衣差役,那一對粉撲撲的耳朵垂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對耳孔。
  “看什麼看,小心本……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逐你出考場。”少女看劉林的模樣怒了。
  劉林自知失態,這個女孩能女扮男裝混進考場,必不是一般的出身。他那身打扮,就算換上將軍的鎧甲,也能看出是女孩子。難道是這個時代的男人的眼光太拙?劉林可以肯定主考官大人也肯定知道她是女扮男裝,估計也是不敢得罪於她。
  這個女子來頭肯定不小,劉林自量惹不起,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劉林沒有說話辯駁,低頭開始答卷作文。雖然第一眼,他便看出了這個女孩子有著清新脫俗的姿容,在身著男裝時,尚可讓人屏息凝視,要是換成鮮豔或清純的女裝,那不是會要人命?
  這樣的少女確是有點讓他動心,可是這樣官家的千金小姐豈是他能夠攀附的,劉林只能欣賞一下,並不敢生出非份之想。
  他可不想真的被這個刁蠻的少女給趕出考場,失去了鄉試的機會。如被逐出考場,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後該靠什麼去謀生?
  練武劫富濟貧?那要等到四十年後武功大成了才有可能,現在要去做劫匪,必然橫死。
  修煉那異能光束?暫且稱這種異能叫做魔法吧,讓自己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魔法師?
  劉林自從在山中發現了自己的異能光束,查遍了劉之善的所有記錄,也只找到相關於古代巫術和咒術的記載,可以肯定中原並無魔法。西方世界會不會有魔法,那就不得而知了。暫且認為自己的異能是魔法,這也只是自己的推測,在別人眼裏,也許那只是一種無名的上乘武功。書中可是有記載武林的極品高手是可以通過真氣傷人的。
  這異能光束目前對於劉林非常不穩定,自從山中出來,他就再也沒有發射出這樣的光束,似乎那樣的異能已經遠離他而去,留下的只有因為修煉洞中秘藉日漸敏銳的感覺器官。就算他有心修煉異能,也是有日無期,天知道這樣的異能什麼時候能應用自如?
  就算自己畢一生之功,終有一日能夠應用自如,隨心所欲的使用光束功擊,也許幾十年光陰就這樣在苦修中度過,那時候雖有神技,又有什麼意義?
  劉林心裏只求平淡而富足的一生,現在鄉試中舉,是最好的路途,他也不想當多大的官,只要是個閒職拿著奉祿混銀子的小吏就成。
  劉林經過腹稿加工修改後的《少年大唐說》在奮笑疾書中一氣呵成,本來恥笑劉林的那名女扮的差役,報著“看你能不能寫出來”的想法仁立在劉林的考房前,雙目緊隨著劉林的筆尖在白紙上劃動。主考官也一直陪同著女扮青衣官差,看著劉林作文。主考官輕撫著頤下一縷鬍鬚,微微搖頭晃腦,漸入文中之境。
  “欲言國之老少,請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戀心;惟思將來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戀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進取。惟保守也,故永舊;惟進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經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將來也,事事皆其所未經者,故常敢破格。……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穀,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幹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大唐,與天不老!壯哉我大唐少年,與國無疆!”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31
第四章 鄉試解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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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林可沒有什麼道德上的過高的自我約束,既然那些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已經根深蒂固,只要是這個世界沒有的,他都可以加以利用,他不認為這樣無恥,反而覺得如果不加以利用,那就是暴殄天物。
  他沒想過要無恥的當原原本本的抄書員,將前世所學的名著一一再現於這個世界,他只是想小小的利用一點資源,以讓自己能夠順利的通過鄉試,混個一官半職,立足於世。
  他不能讓自己再忍受貧窮的日子,不想每日再去為生計奔波。他沒有野心,更沒有想試圖去征服和改造這個世界,他只想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好日子。
  《少年大唐說》洋洋灑灑千言文章一氣呵成,書寫流利。劉林的一手行書,灑脫飄逸,更是令駐足於考舍前的女扮男裝的差官和主考官李維常賞心悅目。
  劉林小學時代就開始苦練毛筆字,雖然沒有成為書法家,也算是個書法愛好者。楷、魏、行、草樣樣都能拿出幾筆,加上在花山村又以抄錄書籍賺取鄉試盤程,毛筆字更漸長進,頗有行家風範。他寫出的行書顏筋柳體,讓久立於案前不舍離去的兩位驚歎不已。
  劉林剛才投入的奮筆疾書文章,加了自己很多對應性的修改,完全忘記還有四隻眼睛在盯著自己的答卷。劉林手中仍舊提著已近枯墨的小狼毫,思索著要不要再對文中一處看著有點牽強的地方加以修改,可書寫的過程沒有圈改過一個字,卷面工整,他又不忍破壞這一副自認為堪稱書法作品的答卷。思索中,手中的毛筆當成了撓癢的工具,筆尖蹭在了鼻子上時,劉林才感覺到鼻上有點濕潤,忙放下筆。
  案前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劉林左手捂鼻,抬起頭來。那少年差官正興災樂禍的看著他。
  “傻瓜!”
  劉林忙用手擦拭鼻尖墨蹟,原來他二人一直沒有離開,看著自己將全文寫完。劉林可不敢頂撞主考官,只能恭敬的站起來,給主考官李維常行了一禮道:“大人,學生答卷已成,可否交卷了。”
  兩日的考試時間,劉林還沒用到一日,就準備交卷了,在鄉試考場上,這樣的參考學子不是沒有,可那些一般都是隨便劃上幾筆文字也能中舉的世家子弟。像劉林這樣沒有家世靠山的清貧學子,幾乎都堅持到最後時限。哪怕是不吃不喝不睡覺,也想把自己的文章修改的錦上添花,好讓自己中舉多一點可能。
  “現在交卷,你根本就不可能中舉。李大人讓他交卷吧,我看這呆子的詩文是寫不出來了。”少年差官白了劉林一眼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劉林暗驚,怎麼把做詩這第二道題目給忘記了,要不是這少年差官提醒,果真交了卷,任憑文章作的再好,要中舉那只是空談。這南唐朝的科舉真變態,詩文這樣純藝術性質的文學也拿來作為國家招納官員的標準?
  “十年寒窗不易,你還是做完詩再提前交卷吧。”李維常對劉林說完也隨那差官而去,感覺他這個主考倒像是那個女扮男妝的差官跟班。
  下午的陽光照進了劉林所坐的開口考舍,早春三月的陽光照的他懶洋洋的,反正時間還早,索性伏在案上睡著了。
  一絲涼風驚醒熟睡中的劉林,太陽已經落山,考監裏掌起了燈。考監後面就有床鋪,一些考生吃過乾糧已經休息,有的還在冥思苦想。劉林連打了四個噴嚏,噴嚏吹的案上燭臺上的燭火飄搖欲滅。
  劉林連忙捂鼻,看來自己是受涼了,這一覺要是舊病復發,他身上的銀子在這建康城內恐怕不足以支付醫資。
  劉林迅速的站起身來,在不足四五平米的小考監內不停的做著蹲下站起的動作,這裏太小,實在不適合跑步。劉林想到了“暖足”的典故,心中頗寒,沒想到自己也會淪落到靠運動驅寒的地步。劉林的身體機械的運動著,一會兒覺得身上微微發汗,才停了下來。
  地字型大小考監的盡頭通道內,那名倩麗的少女差官輕輕的邁著步子,獨自一人如若無人之境的緩緩向劉林考舍前走來。
  劉林正在用手衣袖小心的擦拭著熟睡時不小心污染了考卷的口水。這下真是糗大了,沒想到春日下午的陽光這樣的纏人,睡著了還流了一小攤口水。
  少女差官看到劉林小心的模樣,撇了一下嘴,轉身便走。
  覺得考卷清理的差不多了,劉林開始想著該做什麼樣的詩,思考了一會,覺得下午一覺是這三月的春光所賜,便立意寫一首關於春天的詩。
  詠春的詩文在劉林的腦中存檔很多,但有很多殘缺不全,東拼西湊的竟然書成了一首七言絕句。
  《春傷》
  一派青山景色幽,
  行雲有影月含羞。
  千金縱買明月樓,
  明日黃花蝶也愁。
  劉林都記不起來這四句詩人出自何人之手,拼湊在一起竟然也算工整,心意滿滿認為此考估計有點眉目。劉林將答卷整理好後,縮到了考監後面的床鋪,也沒有脫衣服,裹著被子就沉沉睡去。
  翌日,饑腸轆轆的劉林揉著惺松的眼睛起床,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案臺上已經放了一對藍邊大碗,兩隻碗對扣在一起。
  劉林昨夜便沒有吃東西,包裹裏只剩下三四個幹饅頭。劉林取下了扣在上面的大碗,碗裏飄出一陣面香。
  好一碗陽春麵,面溫剛好,上面灑了細細的蔥花,湯裏閃爍著豬油的光澤。未賞其味,口已生津,劉林可是好幾天都是吃乾糧過活了,也不管這面是誰放在這裏,拿起一旁的竹筷狼吞虎嚥的吸完了這一大碗陽春麵。
  放下碗,劉林打了個飽嗝,這碗面為他驅趕了這考舍半面通風的寒氣,頓時覺得精神抖擻。
  該交卷了,劉林起身對著地字型大小考監盡頭的監考官員招呼:“大人,學生可以交卷了!”
  一名監考官走過來,態度很是誠懇的對劉林說:“你的考卷已經封名收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劉林低頭翻看了案上,確實自己的考卷已經不翼而飛,這考官還真奇怪,考生沒有交卷就主動收走了,還好自己已經答完。
  考卷被考官收了、監考官居然對考生態度一點也不高傲、早晨醒來案上的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這三點讓劉林覺得很不自然,這是誰在暗中相助於自己?劉林暗忖在建康府可沒有熟人,整個南唐朝,他也只有在花山村那一小片地方有幾個熟人。可那裏的劉騰和劉之善都沒有可能給他送進一碗面到考舍裏。
  劉林思索著,難道是那個差官?劉林臭屁的自詡一下,難道是因為自己長的夠帥,讓富家小姐動心了?隨即劉林狠狠的鄙視了一下自己,想什麼呢?那個讓主考官都敬畏的富家小姐怎麼可能看上自己,他倆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碗面也許是給哪個世家子弟送進來的,只是送錯的位置,便宜了自己?
  他不再去想這一碗面,收拾了包裹,捏了捏包裹裏冰冷鐵硬的饅頭,心想不管是誰送來了這一碗面,吃了人家的東西總得留下一點謝意吧。
  劉林找出一張空白紙,提筆在紙下留下了一個龍飛鳳舞的“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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