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儒將 作者:吏少一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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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yahui 2009-7-1 14:24: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57326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37
第七章 建康王李淩(1)


  劉林沒能發出異能光束,他的手指動作更像是罵人前的某種習慣動作。劉騰一點也不感覺到意外,自從那次山中劉林指發光束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還能再發。
  江惜然從剛才的驚喜的天空又墜入了深寒的冰窟中,原來公子是假牙?
  看他的模樣,似乎一點武功也不會。但他的眼力和聽力為何那樣的驚人,難道他真的不是武林高手,難道他的舉動是為了增強自己面對敵人的信心?
  看著惜然有點失落的眼神,劉林說:“先別擔心,還有騰弟呢?”
  劉林是個假牙高手,而那個劉騰身材雖然魁梧結實,可他手中的兵器確實有點過於寒磣,這把斧頭的刃口已經有幾個豁口,還有一點卷邊,看樣子已經磨過了很多次。這樣的斧頭殺人恐怕都不會出血了。他看起來更像是個有力氣的苦力,這副模樣砍柴還差不多,面對十數騎的賊人肯定不行。
  惜然哭了,她發覺今天在遇到公子之後開始變的愛哭了,她不是被嚇哭的。她已經接受了現實,縱是今天被抓回去,能夠相識公子這樣的人,已經無怨無悔死而無憾了。
  她哭是因為感動,惜然再次深深感受到了,劉林和劉騰的真誠。一個假牙武林高手,另一個苦力壯男,為了自己這個小偷女孩,居然不顧自身的安危,在這危急的關頭都沒有捨棄她而去。
  劉騰雖然沒有和人比試切磋過,以他修煉楚末懷化大將軍韓忠的秘笈之前便能單獨屠狼的能力,劉林還是相信如果對手不強,他應該可以搞定。
  雖然劉騰的賣相並不好,讓別人看起來不像是個習武的人,但這個時候就是不相信他能行也不成了,劉騰是他們三人擺脫困局的關鍵。這匹黑馬一定可夠黑夠強,惜然才有可能獲救。
  “注意點到為止,不要殺人!”劉林的話是在給自己和江惜然打氣。不過劉林要是真能殺掉盜賊,殺人後還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嗎?
  “嗯!”劉騰點頭應道,感覺他真的能殺掉那些盜賊一樣。
  馬聲嘶鳴,十數騎已經在距離劉林他們前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盜賊們的眼睛正盯著掩在劉林身後的江惜然。
  最前面的正是賊首田佳奇,一個長相極其委瑣黑瘦的男人,看起來有四十多歲,實際年齡肯定遠遠比這要小。兩撇細長的鬍鬚隨著嘴角的輕輕抽笑,那形象擺到哪里都能讓人一眼認出是個壞人。田佳奇的身後十一騎盜賊紛紛亮出了手中明晃晃的刀劍和匕首。
  “小花花,你怎麼又一聲不吭的跑了出來,你不知道我會擔的嗎?花花長的是越來越漂亮了,賣到醉紅院可能得到好價錢哦!幹活不成,老子也只有把你給賣了。”田佳奇在馬背上緩緩的靠近江惜然,說話的模樣簡直是欠抽型的。
  賊首田佳奇為什麼會把江惜然叫做小花花,那是因為惜然被賣到平江府的時候,是十二歲時候的冬天,那時候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花紅夾襖子,所以平江城的同行們大多這麼叫她。惜然也挺喜歡這個昵稱,她已經十四歲了,當然希望自己長的像花兒一樣美麗,更能像花兒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像花兒一樣受到別人的呵護。
  可“花花”這個稱呼居然從田佳奇那臭嘴中說出來,惜然覺得“花花”這個那麼可愛的字都讓他念髒了。
  江惜然一言不發的恨恨看著田佳奇,一手粉拳緊攥,一手使勁的擰著自己的衣角。
  劉騰猛的右腿在地上一蹬,借反彈之力已經撲向了田佳奇。賊眾沒想到這個苦力模樣的憨男,居然有膽量在十二人面前拼命,冷不防田佳奇的馬受了驚嚇,將田佳奇扔下了馬背。
  賊首田佳奇的肩部著地,半張臉上直接與地面做了親密的接觸,他撅起屁股,一隻手撐著地,慘號著想要站起來。“該死,還不快點過來扶老子站起來,我要宰了這個小賤人……”
  田佳奇罵著,賊人紛紛下馬來扶賊首,結果劉林一腳踢在田佳奇的屁股上,他被踢的向前翻滾過去。
  “啊,斷了,斷……”田佳奇感覺到脖子和胳膊像要斷了一樣,屁股溝中間被踢的位置已經失去了知覺。好險,要是他再踢的下一點,那後半生就成了太監了。
  兩名賊人去扶他們的頭頭,其餘九人已經迎著劉騰圍了上來。
  盜賊們認為,剛才只是巧合,田老大的馬要不是受驚了,就憑這空有一身蠻力的苦力男,怎麼可能踢著田老大。他們根本沒有把劉騰當一回事。
  兩人持刀上前欲將刀架在劉騰的脖子上。劉騰沒有使用手上的斧頭,他還沒有殺過人,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沒想過真的要把這斧頭砍人別人的身體。兩個盜賊,劉騰只踢出兩腳,一腳精准的踹在了一人的腹上,另一人跳起時被劉騰旋身一腳蹬在他的胯下。兩名盜賊一人捂腹,一人捂著下身倒在地上翻滾著,痛嚎著。
  劉騰這兩腳真夠狠的,江惜然被嚇的吐了吐舌頭,縮了縮脖子,她現在對劉騰有信心了。這幾招下來,江惜然不再像剛才那樣懼怕,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劉騰,生怕他會有什麼閃失。
  眾賊人見劉騰有點扎手,餘下七人一拱而上,劉騰雖然修煉武功兩月有餘,可沒有實戰經驗,顧前不顧後。在他的身後,一名盜賊在劉騰視線看不到的位置冷冷的向他刺出了匕首。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47
第七章 建康王李淩(2)


  江惜然看到那盜賊意欲偷襲,可千均一發之際呼叫劉騰也來不及了。
  “啊!”那名盜慘叫一聲,匕首掉落在地上,持匕的那只手腕處,洞穿了一個杏仁大小的窟窿,鮮血咕咕的往外噴射。
  劉林在關鍵的時候,居然隨手射出了一道光術,雖然威力不夠強大,可是迅速及時,救了劉騰。
  江惜然並沒有看到劉林釋放光束,也沒有看到他運功的動作,只是覺得一道疾速的閃亮光線閃過,偷襲的盜賊手腕就已經洞穿了。原來公子真的是武林高手,而且是一招致敵的高手!
  劉騰一人對付數名身手敏捷的盜賊有些快要招架不住,剛才還差點被偷襲,看著身後捂著手腕大聲號叫的盜賊。劉騰對劉林說:“大哥,接著來……射他們!”
  劉林又能釋放出光束了,他何嘗不想接連釋放幾道光束攻擊,可是現在他卻發不出來了。盜賊們驚愣了片刻,以為劉林使出的是妖術。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又施不出來妖術了,認為這是絕好的攻擊機會。
  兩名盜賊壯著膽子向劉林和江惜然撲來,劉林身上沒帶武器,更不會武術,怎麼敢和盜賊短兵相見。連忙拉著江惜然,躲避兩名盜賊的攻擊。
  兩名盜賊無論怎麼刺、砍,手中的武器始終沾不到劉林的邊,就連劉林身邊的江惜然,在劉林照顧下,也是盜賊可望而不可及的。劉林的速度看起來並不快,可他的每一個躲避的動作,就像是事先約定排練好的一樣。明明觸手可及,卻偏偏砍刺不中,兩名盜賊越來越惱火。
  劉林因為修煉武術內功不成,內力等級根本沒有見漲,也沒有真氣,卻變的感覺器官越來越敏銳,他對於盜賊的動作軌跡,判斷的非常準確。那兩名盜賊被劉林和江惜然纏住,劉騰的壓力漸漸小了,一名名盜賊被他踹倒,他手中的砍柴斧,竟然劈斷了四名盜賊的劍。
  “別管我,去殺了他們!”一旁被扶在路邊靠下的田佳奇對手下說。
  兩個照料田佳奇的盜賊提起大刀,沖向劉騰。
  這時,劉林感覺到了遠遠的平江城方向又傳來馬蹄聲,這一次可不僅僅只有十幾匹馬了,劉林可以確定足有百匹之多。劉林暗驚:“完了,這裏賊還真多。”
  “劉騰,快跑!”劉林說著拉著江惜然就跑,劉騰也跟著跑開。
  見三人逃跑,盜賊已經有一半被打在地上不能動彈,田佳奇令餘下的盜賊騎上馬追擊。六名盜賊上馬,很快就超過了劉林他們,三人被堵住。
  六盜賊騎在馬上,劉林和江惜然、劉騰三人被圍在中央,盜賊居高臨下,劉林雖然身手敏捷,也只能護著江惜然應付於躲避那劈下的刀劍。劉騰趁著躲閃的空位,已經一斧砍在了一名盜賊的馬臀上,盜賊摔下後被自己的坐騎踏傷。
  大隊的人馬聲越來越近,已經超過了剛才被盜賊追上的地方,劉林雙眼的餘光已經看見了那些奔跑的馬腿。
  劉林躲過了一名盜賊的攻擊,他身後的馬背上一把刀已經落下。劉林已經注意到,現在他倒是暴滿了自信,這些盜賊的身手,想要砍中他,那根本不可能。這些人的動作,在他的眼裏都是極其緩慢的,每一次攻擊,看似他不意,其實他已經做好了極佳的判斷,可是在別人的眼中,他的每一次躲避都是驚險無比。
  盜賊的主要目標是劉林,因為他剛才施出了讓他們驚恐的“妖術”,他們這些人對於光束攻擊幾乎沒有任何防禦能力,可是他們又看到了劉林現在什麼也釋放不出來了。
  盜賊們懼怕他會有機會再次釋放出那可怕的光束,如果讓這光束擊中胸口,那必是一個血窟窿。劉林的表現,絕不是一個武林高手,他們想要用輪番的圍功,使劉林無從出手。
  可眼前的這個人看似躲的狼狽,每一刀每一劍好像都能擊中他的要害。盜賊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劍一刀能夠刺中他,甚至連拳腳都沒有碰到他的衣服。難道他的運氣這麼好?
  江惜然見劉林的身邊險象環生,自己又幫不上忙。突然那一刀落下,江惜然見劉林後背空虛,猛的跳起來一把從他身後將他抱住。
  劉林心猛的一沉,暗叫不好,這小丫頭竟然要為他擋這一刀?劉林躲避盜賊攻擊的動作和方式極其笨拙,那是因為他沒有武術的基礎,身體和本身的感覺還沒有達到統一標準。不過,對於躲避這幾名盜賊的攻擊,劉林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可是江惜然這一捨身擋刀,劉林的動作遇挫,這下是真的要被砍中了。
  “嗖”的一聲弓弦聲傳入劉林的耳中,幾乎同時馬上的盜賊慘叫一聲,一隻短弩箭幾乎沒入了他的肩膀。舉起的大刀脫手落下,劉林腳住前一縮,那掉落的刀尖正好落在剛才踩著的地上,盜賊也應聲落馬。
  來人並不是盜賊的援軍,這上百人的隊伍是大唐正規的騎兵,騎兵隊伍的前排豎起一面大旗,上書“大將軍王”,原來是建康王李淩的軍隊。
  劉林有點慶倖,幸好這些是大將軍王的騎兵,如果真的是盜賊,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
  騎兵動作迅速的圍住了官道中的九人,劉林、劉騰和江惜然與那些盜賊被分割開來。
  騎兵隊伍中讓開了一條通道,一名老將軍騎在馬背上緩緩向前前進。他身著紫色的官袍,紫色官袍外穿著褐色細鱗甲,胸前一塊金色的虎頭雕紋護心鏡,頭盔之上豎起一柄紅纓,腰上佩著一柄寶劍。他那莊重肅穆的神態,還有那兩寸來長的一抹花白鬍鬚,讓人心生敬畏。從他官袍的顏色看來,那老將軍定是三品以上的武將。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53
第七章 建康王李淩(3)


  “當道行兇,你們是什麼人?”老將軍不怒自威的問話。
  “將軍,小人奉我家主人之命追拿與人私奔的奴婢,沒想到……”一名盜賊跪在地上惡人先告狀,被江惜然打斷。
  “你胡說,我是被人販賣到了平江城,他所說的家主就是逼我偷盜的惡賊。今日多虧公子相救,要不然他們就要把我賣到醉……醉紅院去。請大人為小女做主,他們都是平江城的盜賊啊。”江惜然也跪在了將軍的面前辯解說。這樣一個時代,民見了官,已經習慣了跪拜這樣的一個動作。見賊人和劉騰江惜然都已經跪下,劉林看著特別彆扭。
  “全部拿下,交與平江府嚴加審問。”將軍似乎不願意偏聽任何一方的辯詞。
  劉林心裏不爽,這好人壞人完全一眼就能看出,這老將軍卻踢皮球,將自己交與那平江府。平江府內盜賊如此猖獗,那平江知府說不準與賊首是一丘之貉。真要是這樣,到了平江府怎麼那就更有理說不出了。
  “大人,我們不能去平江府,這些賊人敢在離平江府城十幾里大肆行兇,我不相信這些賊人如此大膽,請大人明鑒!”劉林上前拱了拱手道。
  一名身著黑色盔甲的副將用馬鞭指著劉林大喝道:“大膽刁民,見到大將軍竟敢站著回話?”
  “跪下!”另外一名副將模樣的年輕將領,也大聲的喝道。
  “在下不方便跪!”劉林依然身板挺直的站著回話,之前他知道這支約百人騎兵隊伍,是大將軍王的麾下,只是有點懷疑那花白鬍鬚的將軍會不會就是建康王。如果是普通的大將軍不跪還好,要真是建康王,那可就有點弄巧成拙了。
  江惜然抬起頭,伸手拉著劉林的衣角,想要勸他別執拗了,這可是大將軍。常言道父打不醜、官打不羞,官是民之父母,民跪官可是天經地義無可厚非的。劉林知道江惜然的意思,可他卻有著自己的想法。
  “不方便?”副將哼了一聲說,他明顯理解錯誤了劉林語中之意,“你剛才不是動作挺快的嗎?”
  說完副將向著前排的兩名騎兵揮了一下手。兩名騎兵跳下馬來,沖到劉林的身邊,想要抓住他。就算他不願意跪,也要將他打跪於地。
  劉林低頭彎腰側身,讓兩人撲了空,忙說:“大將軍,學生有功名在身,可以免跪。”
  “等等!”花白鬍鬚的威嚴老王爺抬起手中馬鞭說,“你說你有功名在身,可有證據?”
  “學生是建康鄉試解元,此行正是上京參加今科殿試,文書就在身上,大將軍請過目。”劉林說著從包裹中取出參與殿試的資格文書,交給了要抓他的一名騎兵。
  大將軍聽劉林的話語,好像想到了什麼,吩咐拿著文書的士兵道:“拿上來!”
  在劉林的文書上瞅了一眼,大將軍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劉林心裏歎一口氣,總算順利的將自己的身份引出,他深知這個時代人的可信度與身份密不可分,往往官職越大,說出的話被別人認為可信度也就越高。
  劉林自恃這建康鄉試解元的功名,在這個時候,這位將軍應該會相信他說的話,這鄉試解元身份還算能派上一點用處。
  江惜然只知道劉林是上京趕考的舉子,並不知道他竟然是鄉試解元,原來公子是個大才子,似乎忘記了懼怕,竟然面露驚喜的神色。
  “將賊人全部拿下!”老將軍命令身邊的副將道,隨即下馬,另一名副將緊隨其後下馬跟著。
  “哈哈哈,沒想到你就是劉長雲,本王在李維常那裏看過你的《少年大唐說》,寫的好啊,要是大唐男兒都有你這樣的想法,何愁外憂內患啊!”大將軍拍著劉林的肩膀,好像早就認識他一樣。
  劉林聽老將軍自稱本王,心裏已經肯定他就是大將軍王李淩,朝中大員見了大將軍王都要行跪禮,人家可是皇族的第一實權親王。劉林心裏感激一下想要感激的前世文人,思忖著這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現在攥在別人的手心,怎能不低頭。
  “學生不知道您就是大將軍王,望乞恕罪!”劉林忙單膝跪下說。
  “快快請起,你是鄉試舉子,不要拘泥這些俗禮。”建康王馬上虛抬右手,劉林自然起來立於一側。
  “這些賊人是怎麼回事?”建康王問話的口氣已經變了。
  劉林如實將在平江城遇到江惜然一事稟報,建康王聽完手握腰際佩劍怒駡道:“他娘的,在這小小的平江城居然盜賊倡狂,這次進京定要請吏部革職審查平江府一關人等。”
  隨即建康王命令親衛統領孫思雷,孫思雷就是跟在建康王身後的那名副將。孫思雷雖然年輕,可武功高強,深得建康王李淩的信任。雖然只是一名建康王親衛統領,卻領著正四品下的懷化中朗將的將銜。
  賊首田佳奇等俱被建康王親衛捆綁起來。這十數名盜賊,建康王沒讓軍士再交與平江府,直接將這些賊人打入建康王轄下平江府軍大營獄中等待發落。
  處理好劉林和盜賊的事,建康王的騎兵隊伍準備出發,建康王對劉林說:“長雲一定要全力應考,為建康增光。”
  劉林恭敬的回話:“謝王爺,學生一定全力以赴。”
  建康王命親衛給劉林他們準備三匹馬,讓劉林和他的騎兵隊伍一路同行,他們此行正好也是前往京師南都城。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4:59
第七章 建康王李淩(4)


  劉林和江惜然都沒有騎過馬,劉騰也只有過騎驢的經驗,現在建康王讓他們一同跟著騎兵走,這著實讓他覺得有點尷尬。
  “謝王爺,學生不會騎馬……我們還是到前面的驛站雇輛車吧。”劉林說。
  建康王見劉林面露難色,看來這個文弱書生確實不會騎馬,“那好吧,你就到前面去雇車。”
  “恭送王爺!”劉林立于路側向正要離去的建康王道別,劉林突然想到了驛站後馬廄中那些潛伏的弩弓手,那些弩手會不會是為了刺殺王爺的?
  “王爺稍待……學生有話要告訴您!”劉林在建康王走出十幾步後,連忙跑上前追上了他。
  建康王的坐騎馬停了下來,回頭道:“長雲還有什麼事?”
  劉林本不想把驛站的事告訴建康王,可建康王待他以誠,在盜賊追擊的事上,也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出於感恩,劉林認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可他不敢說出那裏潛伏了弩箭手。
  “王爺一路小心!”劉林點到為止,他不能再說過多,他當然知道自己說出能看到那驛站之後馬廄裏有潛伏的弩手。這是什麼概念,這是幾乎不可以實現的,傳說中的千里眼?拉倒吧,真要讓別人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劉林還想過的安生嗎?
  建康王李淩覺得劉林不可能追上他就是為了說一句一路小心,難道有什麼其他的含義?
  建康王坐不習慣馬車,一輩子都是在馬背上征戰過來,他是一個一直堅持出門不坐車的王爺。這次帶著百人親衛隊進京,是奉了當今皇帝的召見,他這樣鎮守一方的大將軍,無詔是不得回京的。
  皇帝李承業與已故皇后公孫羽燕自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李承業與公孫羽燕大婚的時候,李承業曾經發誓無庶出之子女。他遵守了自己的諾言,與公孫皇后生有三子一女,其他嬪妃無一有出。
  公孫皇后是個極其嚴謹細緻的女人,對李承業的生活起居都親自過問,李承業生性懦弱,對於朝政的處理多有公孫后的功勞。對外有建康王李淩坐陣建康,把守著與渤海國的東部邊境,他是大唐的安定和平的保證。
  公孫皇后去世後,李承業五年來一直沒有立后之心,可生活沒有了嚴謹的公孫后把持,漸漸地放縱起來。寵信了幾位年輕絕色的美人,夜夜歡娛。李承業曾嘗嘗自誇,朕晚景有淑、貞二妃相伴其樂融融,真想長生不老!
  李承業的老身板哪能經得起這樣折騰,幾年下來他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
  疾病纏身時,方才悔悟,悔不該不聽公孫后臨死前的囑託。
  公孫后臨死前曾經請求皇帝,節儉、善待忠臣、不濫殺、遠小人,另外公孫后還請求皇帝要立嫡長子為繼,而不可讓幾個兒子手足相殘。
  這一次皇帝召李淩入京,估計就是要為大唐國立儲之事,李承業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幾個皇子中,李淩最喜愛的是湖州王李陽,他今年才二十歲,李陽自幼便有著強國之夢,一心要讓大唐國完成南北統一。可似乎皇帝喜歡的孩子並不是他,而是皇長子李銳。而李銳讓皇帝寵愛的原因只有一樣,他三十二歲,至今只有一位王妃。而皇次子李定除了王妃,還有六名良娣,十幾個孺子。就連二十歲的李陽也除了正室王妃之外,也娶了一名良娣。
  老皇帝在自己身體日漸衰弱的時候,突然將已故公孫皇后的囑託當成了聖典,她說的都是對的。立儲立嫡長子這樣不會讓幾個皇兒手足相殘,李銳節儉且感情專一,也只有這樣的兒子能夠得到老皇帝的信任,把江山交付與他才能放心。
  李淩一直也有著一個強國夢,多年前江山初定,南唐滅長江以南其他六國而統一半壁江山,李淩可是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而後,先帝將大位傳給了嫡長子李承業,李淩沒有半點怨言,他的心中只是一個強國的夢想,並不是去爭取皇帝的權力。皇帝也非常的信任他,放心的讓他把守大唐的北大門建康府數十年。
  “王爺,前面驛站,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親衛隊副統領楊義稟報。
  建康王李淩因為劉林剛才途中所言,遠遠的掃了一眼那驛站,驛站外面草蓬下茶水桌邊,三三兩兩的坐著幾個人。雖然看起來一切都很平靜,可建康王還是多了一個心眼,老三和老四在廣州和成都都不是那樣安份,總想插手進來管管立儲的事,他們兩竟然同心要保薦的皇子是李銳。建康王認為,剛從平江城出來不久,為了安全,這中途還是不要停歇的好。
  李銳就是一個隻懂得歌舞昇平的窩囊廢,除了表面上節儉、感情專一,在治國治軍方面,李銳簡直就是個廢物。李淩不能肯定三弟蜀王李湟和四弟嶺南王李淳兩人支持李銳為儲君,有沒有別的企圖。
  李淩沉著臉對親衛隊副統領楊義說:“不停留,全速前進,楊義注意警戒。”
  副統領楊義的眼神似乎閃過一絲輕鬆和一絲失望的複雜神色,那樣的表情一閃即逝。
  建康王的隊伍沒有停留,兩列騎兵將建康王圍在中央全速穿過驛站前的官道。親衛隊統領孫思雷位於建康王左,副統領楊義居於右,三人並駕齊驅。
  突然,楊義的馬似乎受到了驚嚇,高抬前蹄,嘶鳴著突然向官道一側草地上奔去。就在楊義離開空出一個空位的時候,數聲清脆的弓弦聲響起,四枚如流星般的弩箭射向了建康王……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04
第八章 京師南都得月樓(1)

  “不好,果然那些人是來偷襲建康王的,什麼人這麼大膽!”劉林遠遠的已經看到了驛站那裏的突發事件。他和江惜然、劉騰三人徒步往驛站趕。現在劉林擔心的是,先前對建康王的提醒,對他來說是福還是禍。
  “保護王爺!”親衛統領孫思雷反應最快,一劍挑起了支快如閃電的弩箭。建康王也是寶刀未老,憑著敏捷的身手和多年戰場嘶殺的直覺,躲過了另外兩隻弩箭,可是他未能躲過最後一隻弩箭。那只弩箭穿透了他肩膀上的細鱗甲,刺入了他的右臂,建康王險些落馬。
  電光火石間,孫思雷已經將建康王掩護在了身後,四十多名親衛騎兵已經提著長槍沖向了弩箭射來的方向。
  剩下的親衛騎兵們將受傷的建康王和孫思雷團團圍在中央。建康王李淩左手捂住中箭的右肩,對身邊的孫思雷說:“楊義!”
  建康王的這一句話提醒了孫思雷,剛才楊義曾經提出請王爺下馬休息,而且他那馬驚的太過蹊蹺,偏偏就在他馬驚了後,王爺便中箭了。
  楊義似乎準備回到親衛之中,看到了孫思雷那憤怒的眼神,忙調轉馬頭就跑。
  “站住!”孫思雷從人群中沖出,提著白銀尖槍追向奔逃的楊義,孫思雷瞄準楊義,手中尖槍猛的投出。一槍刺中了楊義的後背,從他胸前的鱗甲貫穿而出,楊義撲地,當場斃命。
  馬廄後的十五名潛伏弓弩手,身手俱是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建康王的親衛被他們當場射殺了四人,最終刺殺者大部分都被剿殺,只有兩名拼死逃脫。
  幸好弩箭上沒有塗上毒藥,那一箭又沒有射中要害部位,由於鱗甲的阻擋,那一箭沒有射入建康王肩膀太深,只傷著了皮肉。
  孫思雷將刺殺者的使用弩弓呈上給正在包紮傷口的建康王看,“王爺,這弩是軍中物品。”硬弩在大唐和渤海國都屬於軍中專用武器,民間禁止持有,私藏硬弩的都要被流放三千里。
  建康王看了一眼那弩身上刻的一行小字,“湖州王府督造,楚曆七百二十五年正月”,他沒有說話。
  肩膀上中的箭取了出來,建康王的傷口也包紮好了。便將親衛統領孫思雷叫來吩咐他,在鄉試解元劉林他們經過驛站的時候將他們留下來,李淩要見他。
  劉林三人路經驛站的時候,驛站的驛丞正領著四名驛卒清理著戰鬥的痕跡。他們原先被刺殺者捆綁關押在柴房,後來建康王親衛將他們放了出來。
  他已經遠遠的看到了建康王仍然活著,傷口也應該敷上了草藥並包紮好。那名叫孫思雷的懷華中朗將向他走來,劉林已經知道定是建康王要見他。
  這回建康王肯定要問他為何能未卜先知了,先前他只是含糊的對王爺說要一路小心,建康王會不會一不高興取了他的性命?劉林有些擔憂,如果碰到一個不講理的王爺,殺了他們簡直同踩死幾隻螞蟻啊。
  劉林看到了孫思雷臉上的笑容,心裏略為舒緩了一些,看來建康王不會怎麼為難自己了。
  劉騰和江惜然被留在了路邊,劉林隨著孫思雷走到了躺在草棚中躺椅上的建康王身邊。
  劉林拱著手,準備行禮的時候,建康王已經在親衛的扶持下坐了起來,虛抬起手說:“長雲,過來坐下吧,本王正有事要問你!”
  劉林原來的擔憂一掃而空,虛坐在建康王讓親衛端來的凳子上。堂堂大將軍王,能讓一個鄉試舉人在他面前坐下,這可是非常的抬舉劉林。劉林總不能不識好歹,坐在凳子上當然不能像自己一個人獨自的時候。
  “王爺請說。”劉林心裏清楚,這建康王必定是要問刺殺這件事。
  他沒想到的是,建康王問的第一件事並不是關於刺殺,而是開口問劉林先前是怎麼傷到那名盜賊的。劉林有點吃驚的看著建康王李淩,他怎麼知道自己傷了那人?
  “哈哈,那名盜賊的手腕,不是真氣所傷嗎?你學的是哪一門武功,功力竟然如此霸道,本王又看不出來你像是練過武的人。你又是師從何門?”原來建康王在剛才驛站包紮傷口的時候,看到了親衛押著的那幾名盜賊,其中一人的手腕仍然在滲著血。那杏核一般大小的傷口穿透了盜賊的手腕,傷口的四周還有點焦糊的痕跡。
  只要稍加盤問,那受傷的盜賊便把被劉林所傷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劉林站起來拱手回道:“回王爺,學生情急之下為從刀下救出義弟,無意中發出!學生並不曾拜過師。”
  王爺吃驚的問:“你只是無意中便能發出真氣?”
  “確是,學生沒有練過什麼功武,先前那只是情急之下感覺一股力量從指間射出。”劉林如實回答。
  “哦,居然自悟的武功能超越久已失傳的一陽指的境界?”建康王來了興趣,他是個七階高手,對於新奇的武術當然想要更多的瞭解,可眼前的這個舉子,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個練武的人。
  劉林默默無語,他無法向建康王解釋自己的異能,這樣的異能只能讓人感覺到恐懼和不安。“這股力量來的快,去的也快,學生再想發出,便無絲毫動靜了。”
  “哈哈哈,長雲莫急,這只能證明你是天生的武學奇才,加以時日,覓得良師,自然會有大成就。本王的武功也足以算的上七階,本王做你師父那還是綽綽有餘的。”建康王說。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07
第八章 京師南都得月樓(2)


  劉林聽建康王的話,是有意想要收他為徒,他不是不想拒絕建康王的要求。可是拒絕建康王的後果,他有點害怕。他參加科考是為了以後能有好日子過,他想要平淡的生活,可重生後的劉林更加珍惜自己的身命了,他不想丟掉這條小命。
  上天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不管是在什麼樣的空間,劉林自認為這條命是用來享受生活,而不是用來隨便丟掉的。
  現在拜建康王為師是他唯一的選擇,雖然他從來沒有想過練武從軍,可現在為了保命,也為了自己的前途。劉林的腦海翻騰,倉促間也容不得劉林多想,他連忙上前跪了下來。
  “徒兒拜見師父!”
  “乖徒兒,快快請起,不要拘束!”建康王李淩見劉林機敏伶俐,心下大為喜歡。
  劉林又坐回原處,現在他的身份不同了,他已經是堂堂大將軍王的入室弟子,雖然這個師父的武學等級並不是頂尖的人物。可他的身份超然,憑著數十年征戰沙場的閱歷,他足以培養出大唐新一代的將領。李淩在這南唐國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為鐵帽子親王,朝中幾乎沒有人能夠扳倒他在當今南唐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不過這一次進京,建康王李淩的心情並不見好,他擔憂的與這次遇刺也許有點關係,可這點小傷對於戎馬一生的建康王來說,還不夠格讓他放在心上。
  劉林心裏已經認了,真是身不由己,為了保住小命,讓自己過上舒適的生活,他不敢忤逆建康王的意願。可是現在他已經知道註定不會那樣輕鬆的淡離官場去過閑雲野鶴的舒適生活。那麼以後只能低調,只能多點順從,少一點與朝中權貴發生衝突。
  雖然沒有涉身過官場,劉林也知道官場黑暗,李淩雖然是個強大的靠山,可是李淩的徒弟將來也會是個較敏感的人,他要做到不能招搖遭人妒,那樣自己的小命將不久了。
  劉林腦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小聲的對自己說,順從是為了以後的能夠給有更多的能力保護自己。
  建康王給劉林拿來了一本線裝的古舊書籍,交到劉林的手中說:“長雲,這是你師祖傳下來的秘笈,它可助你先行練氣,我的師父是個九階的強者,他只收了我一個徒弟,現在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里。我就將這本書交與你,你要好好的按書中記載去修習,也不枉你我師徒一場。將來學成,也好報效朝廷。”
  劉林謝謝過師父,看著手中捧著的灰舊藍色封面線裝手抄本秘笈,這本書年代應該較為久遠了。書中記載了的練氣方法才是真正的正品秘笈,市場上是不可能買到的。
  “原來建康王是想為軍隊多招攬一個將領啊?”劉林知道在戰鬥中,多一個武技高強的將領舉足輕重,而且他還是一個鄉試解元,要是文成武就,那可是難得一見。要是他真的有朝一日,能夠將那異能光束修煉的隨心所欲,那他如果出現在戰場上,僅憑他敏銳于常人不知道多少倍的感官的動作,他將會是戰場上一個令人恐怖的殺手。
  建康王令孫思雷準備了一輛大馬車,鋪上了舒適的軟席。
  “隨我一同進京吧,我讓孫思雷也給你們準備輛馬車。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受傷的情況下,是從來不坐馬車的。”建康王對劉林說,“還有件事要問你一下,你是怎麼能夠預測出可能會有危險的?”
  他還是問了,劉林沒有停頓,看似想都沒想的就回答:“師父令親衛擒了盜賊,徒兒感激,臨別竟然忘記和您道別,适才追上前與您告別,誰知道驛站這裏竟然有人要行刺。真是上天有眷顧師父。”
  劉林說話的時候李淩的一雙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他的身上,說完之後,建康王微微點頭滿意的笑了,“原來是這樣,要不是你那一句道別的話,也許為師已經命喪黃泉了。”
  兩日後,劉林、劉騰與江惜然三人隨著建康王的隊伍一同抵達“山水之名美天下”的南都。
  南都西瀕西湖,南達鳳凰山,北抵錢唐門,東劃胥山於城外,包金山、萬松嶺於城中。大唐建國定都于南都城後,先後兩次擴建南都城,發民夫二十萬及十萬軍士築南都羅城,周七十裏,使南都城區擴大了近一倍大小。
  大唐朝建宮室於鳳凰山麓,一承“南宮北城”的古制,並形成了以鹽橋河為走向的城市中軸線。坊巷與官府、酒樓、茶館、商鋪、寺觀相雜處。南都城是繼十五國戰亂三百年間,受到破壞最小的一座都城。這一時期的河南府、開封府、建康府、忻津府等舊國都,無不留下了戰後的瘡夷。而南都府不預干戈,現今民富安樂,城市建築華麗,約十萬戶人家,經濟發達文化繁榮,成為當時各分裂政權首都中最繁華的都市。
  南都府西的西湖畔,成了天下文人學子最嚮往的勝地。這裏書館林立,文風鼎盛,每逢三年一屆的大唐殿試之時,西湖畔就更加熱鬧了。
  文人士子攜美同行,泛舟微波鱗鱗的湖面,湖光山色中倒映著才子佳人,無數的詩篇名句,都是為這西湖美景所作。殿試之前西湖邊上的大小詩會和文人雅聚日日都有舉辦,各地而來的舉子大都在西湖邊上的客棧中下榻。西湖上的畫舫和湖畔的青樓也是人流如織,此間不乏才子佳人淒美的愛情故事。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09
第八章 京師南都得月樓(3)

  劉林身上的二十兩文銀還是江淮學政李維常大人所贈,這南都府比起建康府更是物價踴貴,西湖邊上一間普通的客棧房間,住一天竟需五十文錢。有的客棧一夜住宿更是高到了五兩銀一天。
  既然已經是建康王的入室弟子,劉林自然跟隨著建康王。他們三人住進了建康王在京的別苑之中。別苑位於西湖之畔,後園的亭台樓榭便依湖而建。建康王安排劉林三人住進了後園中的明月樓。
  明月樓是一幢木質三層小樓,一條小鵝卵石鋪就的甬道連接著明月樓,每層四面環廊,廊外便是碧波粼粼的西湖。這明月樓如同飄浮在西湖之中。明月樓所處的水畔,水岸猶如一彎明月,明月樓也許就是因此地得名。
  住進明月樓,劉林、劉騰和江惜然三人的心境各不相同。
  劉林無心風景,心想著已經和建康王是師徒關係,自己以後恐怕是無法擺脫建康王的影響了。建康王要是一直紅下去,那麼自己必定是青雲直上。如果他倒楣了,自己鐵定也會跟著受牽連。看著這美如畫境的湖光山色,劉林斜倚在明月樓二層,他終於想通了。與其整日擔憂著這些,倒不如讓自己過的快樂一點,有福的時候就要好好的享受。
  有朝一日,自己有錢了,一定也要建一坐這樣的園子,結合自己腦中見識過的園林設計,那將會是什麼樣的生活?
  而劉騰,住進了明月樓,換上了一套別苑中下人送上的一套護衛服裝,始終不能平息興奮的心情。他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美麗的景色,第一次見到這樣富麗堂皇的居所。
  江惜然則扶著廊前的扶手,打量著園中的假山、湖水和紅花綠草,似乎在她的記憶深處,曾經有過這樣類似南國風格的園林。她記得好像很小的時候,自己的家裏也有著一個類似的園子,那個園子裏有假山、有流水、有小橋,就像是這南都府建康王別苑的園林風格。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家應該是在北方。那為什麼北方會有南方風格的園林?
  這樣的一座園林,要是滿園的花草與樹木都調零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再配上那清冷的殘月,這會一個什麼樣的情景。她本就模糊的童年記憶中,沒有這樣的影像。
  “花花,想什麼呢?”劉林不知道何時已經走近了江惜然的身邊,叫起了江惜然在平江城時的小名。
  在平江城外,盜賊田佳奇的口腔中發出“花花”這兩個聲調的時候,江惜然是極其厭惡的,而現在劉林叫起了,倒讓她覺得非常的親昵。
  從現在開始,自己可已經是劉林的丫鬟了,這些天來還沒有盡到一個丫鬟應該做的本份。這幾日,自己的心情也應該調整的差不多了。平江城知府和巡檢司的官吏因為盜賊事件被查撤了一批,那日追襲他們的十數名盜賊全部充軍,永不准返原籍。以後再見到那些盜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江惜然就是高興不起來。
  看到這裏的園林想到了記憶模糊中的家的影子,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很疼愛她的父親。可這一切都不會再回到她的身活中。
  “公子,我現在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江惜然愣了半晌後突然抱住了劉林。嬌小的身軀擠入劉林的懷中,惜然能夠聽到劉林的心跳。
  劉林的心裏對江惜然多的是同情,她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童年時代就被人販子拐賣到了南朝,生活在紛亂的市井,混雜于盜賊之中。
  她的遭遇比起自己還要艱辛,真是同病相憐。劉林自認為劉騰和江惜然三人都是孤兒,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再不互相照顧,那還有誰會幫助他們呢?
  劉林也不禁伸手攬住了惜然,這片刻中,惜然享受著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溫暖。而劉林也因此而體驗了,原來這樣一個還沒有發育成熟的小女孩,也會讓人的心跳加速。
  半晌,江惜然才發現自己的失態,竟然抱住了公子,忙從劉林溫暖的懷中逃離。
  惜然與劉林尷尬的對視一眼,惜然不敢再看劉林的眼睛,劉林也轉過身過,看著湖上的風景。
  劉林憑欄而坐,雙腿在廊邊條椅下晃蕩著說:“我叫你花花不介意吧?”
  “公子想怎麼叫惜然都行,花花這個名字是在平江府的時候別人叫的,惜然與公子相識也是在平江府,我現在對平江府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的厭惡了,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就是公子的花花,花花永遠伺候公子。公子怎麼叫花花都很開心。”
  “那好,以後就叫你花花了!”
  “恩!”
  “你還記得小時候家鄉的樣子嗎?也許有一天我能幫助你找到回家的路!”劉林說。
  江惜然輕歎一口氣,靠在了廊前柱子上說:“記不起來了,我被拐出來的時候很小,只是我記得家中應該有和這一樣美麗的園林、小橋流水,那一小片竹林中還有一個小亭子,爹爹喜歡帶我在那裏玩耍。沒有娘親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連爹爹的影子都模糊了。”
  “最起碼,你在兒童的時候還見過你的爹爹,我都沒有見過父母的樣子。我一生下來就與父母失散了。”劉林說。
  江惜然雖然身世淒苦,可與自己比起來還算是幸福的了,她的記憶中還有父親模糊的身影和家的樣子。而自己的記憶中卻是一片的空白。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12
第八章 京師南都得月樓(4)


  以前劉林把孤兒院當自己的家,工作後四湖漂泊為家,而來到了這個世界後,他就把柴桑縣花山村劉之善先生的族學中,當成了自己的家。
  惜然吃驚的問:“公子也是孤兒?”
  劉林點頭不由自主的低吟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惜然覺得這句話很美,可惜自幼離家,所識的字極少,她還不能理解兩句話的含義。不過她知道劉林出口成詩,這已經很了不起,不愧是鄉試的舉人,她堅信公子這一次殿試一定能夠金榜題名。
  “哈哈,長雲還有這樣的情懷!”未見其人已聞其聲,劉林的聽覺告訴自己,早就有人已經接近了這幢明月樓,現在聽到了聲音原來是師父建康王。
  劉林轉身向走廊的左面盡頭走去,江惜然退回到了屋裏。
  “師父,您怎麼來了,請恕徒兒未能遠迎!”劉林迎上前去問好。
  劉林心裏認為,建康王的到來沒有經過通報,也許是他對劉林的測探,劉林可不能再表現出未卜先知的異能,自己的聽覺和視覺超于常人,更不能讓別人知道。一個有著實權的大將軍王,不可能容忍一個可以千尺之內聽到他談話內容的人存在,就是他的徒弟也不成。
  建康王李淩和劉林登上了二樓,“這明月樓的景色如何?”
  “西湖美景盡收眼底啊,徒兒是開了眼界了,真是樓外之樓,師父選的址好,造的樓更是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劉林自然滿口的好話。
  “果然才子,長雲又讓為師長見識了。先前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現在又有‘樓外之樓’的見解,料想今科長雲必將金榜題名。”建康王說。
  “師父過獎了,慚愧,徒兒只是道聼塗説偶得之,怎敢在師父面前賣弄!”劉林謙虛道。
  見劉林如此謙遜建康王自然開心,隨著劉林走進了二樓廳堂,坐在了主位之上,另外讓劉林在邊上坐了下來。
  惜然伶俐的為建康王和劉林奉上了上好的龍井茶,之後便向二人行了禮退了出去。
  看著江惜然小巧伶俐離開的身影,劉林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幸福,這是一種不同于劉騰兄弟般的關懷,也不同于劉之善師長般的慈愛。他覺得這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自己應該好好的照顧她。她既然把自己當成了唯一的親人,劉林心裏也給江惜然一個定位,能夠有這樣一個乖巧的妹妹是再好不過了。
  “明日我的侄兒來別苑,到時候引你與他相見。他不但喜歡舞刀弄槍也喜歡談文品墨,更是心懷富國強軍的雄心壯志,你以後要與他多親近親近,對你有好處的。”建康王對劉林說的好處,自是以後在朝中為官方便,多座靠山對於為官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劉林一邊應著。
  建康王又說道:“明天西湖上有畫舫文會,你可與我那侄兒一同去走走看看。天色要晚了,晚飯會有人送到這樓上來!將要月半,在這明月樓上,看著湖中明月的倒影,一邊用餐,天下最美不過如此了。”
  劉林附和道:“師父說的是,真是明月樓上得明月!”
  建康王微微一愣,劉林說的好啊,原本取名明月樓一是這片湖水的形似彎月,又有如鏡的水面可以欣賞明月的倒影之意。劉林的一句得明月,竟在這一層含義之上,不僅僅是形似明月、觀賞明月,而是得到了明月。
  “好啊,這樓就改名得月樓好了,希望長雲住在這得月樓,果真能夠得到你想要的月亮,金榜題名之時,為師再為你好好慶祝一番。”
  建康王李淩離去,遠遠的劉林聽到了他低聲對隨從的親衛統領孫思雷說:“進宮!”
  建康王的別苑在西湖邊上,距離皇宮禁城還有不短的距離,他選在了天黑的時候進宮,並不符合大臣覲見皇帝的規矩。劉林知道他這次進宮必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孫思雷字傳佑,這個人雖只是建康王身邊一個小小的親衛統領,可他同時也是大將軍王麾下正四品下的懷化中朗將。
  二十六歲的他這麼年輕就作了正四品階的武將,也不是空有虛名。在平江城外與潛伏刺殺者的一戰中,劉林看到了他的實力。有叛變嫌疑的親衛副統領楊義就死在他的手中。
  楊義與孫思雷已經在一起共事三年有餘,兩人一正一副任著大將軍王的親衛副統領,護衛著建康王的安全,兩人也都算是建康王的心腹將領。孫思雷與楊義兩人相處的也非常融洽,可在關鍵的時刻,涉及到了建康王的安全問題,孫思雷對待往日的老友下手沒有半點含糊。
  孫思雷這個人不易過於親近,也不能過於疏遠。
  劉林站在得月樓的回廊上靜靜的思考著,他現在雖然名為建康王的徒弟,可要像孫思雷一樣成為建康王的心腹,那還需要建康王對他的考察。
  劉林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鄙夷的笑意,“我這是怎麼了,我在想什麼呢?我不是一心只想著要平淡富足的生活嗎?為何想起要成為建康王的心腹了?”
  劉林一直自認為對於權力沒有奢望,可看到了建康王的威儀和這臨湖的別苑,他看到了平民難以享受到了物質生活。劉林有些不由自主的動搖了。
  不過一會之後,劉林便冷靜的清醒過來,楊義為什麼而死?身為四品的將軍,為什麼還會被殺死?也許是他先想殺別人才會累己身死,不過可以肯定他是捲入了上層爭權奪利的紛爭中。劉林認為,在官場之中一旦捲入了自己無法抗拒的政治旋渦中,只會被旋渦所吞沒,除非你根本就不沾水。
  劉林暗暗自醒,不成為建康王的心腹也許是好事,知道的少一點,應該會安全一點吧。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16
第九章 原來她叫李沫(1)


  來到了南都城中之後,劉騰的話比以前更加的少了,總是默默的在劉林身邊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動靜。除了跟著保護劉林,幾乎其他的時候他都在練功。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就有兩個王府別苑裏的小丫鬟靠近了得月樓被劉騰突然出現嚇的半死。劉林勸了劉騰,讓他安心的呆在樓上,可是他仍然神經緊張,就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焦躁不安。
  江惜然晚上睡在劉林房前的外屋,這裏還有空房間,劉林本來讓她到另外一間屋去睡,她怎麼也不肯。還說丫鬟其實都是這樣的,她還是當天下午在別苑與王府中的丫鬟學的。
  劉林說自己並沒有把她當作丫鬟來看,只是把她當成小妹妹。他說的是真的,從來沒有讓人伺候照顧過,突然多了個丫鬟還真有點不自然。
  劉林話話的時候,惜然兩眼中淚花花的,低著頭說:“其實我一個人住大屋子,怕黑!”
  這句話肯定是假的,劉林見不得這個小女孩在自己面前落淚,也不再勸她,任由她睡覺在了外間屋裏。
  劉林習慣了晚起,可是第二日建康王說他的侄兒會來,於是便起的稍早。
  大戶人家裏的臥室設計都別有講究,裏外間的臥室設計方便了主人起居,方便主人叫應伺候的僕人。劉林的裏屋有了一點點動靜,惜然便起床了。
  匆匆穿上衣服的惜然,忙著來到劉林的床前。劉林正在穿衣,見惜然清晨便進來房間,頗為不解的看著她。哪想她突然向他伸出手來,劉林被嚇了一愣。原來惜然是來伺候他穿衣的。
  幾個月下來,劉林已經習慣穿著古裝,穿起來也倒方便。他沒有讓惜然幫他穿衣,這樣他會覺得很不習慣。
  “花花,我自己可以穿,你這樣會慣壞我的,真要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我還有什麼用?”劉林邊穿著邊對一邊像是受了委屈的惜然說。
  “公子嫌棄我了,這只是我份內該作的事,我是公子的丫鬟啊!”花花抬起俏臉,眼眶中的淚水竟然奪眶而出。
  怎麼又哭了,劉林怕見花花哭,她開心笑的時候是那樣的可愛天真,而哭起來的時候又讓人感覺到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女生,有點讓人揪心。
  劉林安慰她說:“記住了,你還是個小女孩,這些事我自己完全可以做。我不要你做,不是嫌棄你,而是有點不忍心,你還是個孩子。”
  “什麼?我還是個孩子?我都十四歲了?”惜然不服氣的說。
  “呵呵,也許是我的心態比較成熟吧。”劉林說。心裏想著,這個時代十四歲的女孩有的都已經嫁人了,十五六歲做媽媽的比比皆是。自己居然當著惜然的面說她還是個孩子,難道自己的心態真的有點過於成熟?
  惜然知道公子這是在愛惜她,滿心歡喜的跑出去給他端了一盆熱水,為他擰乾了毛巾。
  看著惜然忙碌的身影,劉林搖了搖頭,看來不讓她忙是不行了,還是隨她喜歡吧。
  劉林一邊擦著臉一邊對惜然說:“以後有空我教你認認字吧,讀些書。”
  “您要教我認字?”惜然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哪有公子會這樣對丫鬟好的。她的心裏美滋滋的,臉上在燃燒。
  “是的,讀書認字總比做這些伺候人的活好。你要過的開心自在,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燦爛的笑容。”劉林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裏也是這麼想的。這個第一眼在平江城看到的小女孩,在看清她眼底的那份純淨時,他就已經註定命中自己會多了一個妹妹。
  “大哥,吃早飯了!”劉騰在屋外喊門。
  惜然連忙跑去開門,心裏還在回味著公子剛才的話。
  三人吃過了王府別苑裏丫鬟送上來的早點,飯後劉騰坐在了二樓的廊前閉目養神,他修煉的武功遇到了第一個瓶頸,現在暫時無法突破。在這別苑之中又不方便他作訓練,也只有這樣靜坐修習內功。他總覺得在這裏,似乎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也許是住這樣大的房子有些不適應,也許是自己過於緊張。
  劉林在教了惜然認了幾個字之後,留下她一個人在屋裏練習寫生字,也沒有讓劉騰跟著,獨自一人緩緩的走下了得月樓。
  早上起床已經一個多時辰,本來起床是為了等建康王的侄兒,劉林想這建康王的侄兒最小也得是個小王爺吧。可等了這麼久,他們遲遲不來,劉林等的實在著急,便在園中散起步來。
  也許建康王忘記了?
  沿著得月樓下的鵝卵石鋪就的甬道,不知不覺已經走的較遠,眼前的白色牆壁上開著一個圓型的門洞,門洞內沿是黑色的磚砌成,與潔白的牆壁形成強烈的反差。孫思雷正在門洞的左側站著。
  “孫將軍,起得真早啊!”劉林主動的和孫思雷說著打招呼的廢話。
  孫思雷微反感的瞥起眉頭,這小動作一閃即逝,可劉林還是捕捉到了這一絲不易覺察的神色。
  “你早!”孫思雷平淡的回了一句後,仍然紋絲不動的手撫佩劍站在門左。
  見孫思雷似乎沒有心情理自己,劉林自嘲的笑笑說:“閑來無事,四處走走看看!”劉林邊說邊跨步向欲往孫思雷把守的園子裏走去。
  “劉舉人請止步,這裏不能進。”孫思雷對劉林的稱謂讓劉林覺得很吃驚,這聲音冰冷不說,看似這一句劉舉人叫的還頗有敵意。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21
第九章 原來她叫李沫(2)

  劉林尷尬的摸摸後腦勺說:“哦,不知者無罪。我去別的地方轉轉吧。”
  劉林早知道孫思雷守在院外,院內建康王肯定便在其中,這別苑中還有誰能讓這正四品的懷化中朗將親自把守門禁?
  這下更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孫思雷這個人竟然如此不易接近,為何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有點敵意?
  劉林緩緩的沿著院牆的邊緣往回走去,耳朵裏可以聽到這周圍七七八八的各種聲音。有士兵們小聲的低語,也有王府裏家丁和侍女的調笑聲。平時劉林都不願意開啟自己的特異能力,一旦自己全神貫注的聽,這個世界就會變的太吵鬧,就連一個蒼蠅飛過他的頭頂,感覺聽起來就像是一架轟炸機一樣。
  現在他排開這些雜亂的聲音,分析出了一個聲音,那是建康王的聲音,另外還有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只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
  “皇叔,父皇真的要讓我去封地?我真的沒有可能繼承大統了……”那個聲音失落的問道。
  “昨天夜裏,陛下還沒有下定決心,他也喜歡你,不過你母后殯天的時候給他留下了請求,這也是我沒有料到的。”建康王說。
  “什麼?母后都殯天幾年了,怎麼……母后留下了什麼話?”
  “皇后臨終前囑託陛下,說你雖聰慧過人也是皇帝嫡子,可銳兒畢竟是皇長子,又無過錯。最重要的是銳兒知節儉,三十多歲了至今仍然只有一個王妃。皇后認為銳兒鍾情一人與陛下極為相似,陛下三子一女皆是皇后所出,這一點天下還沒有哪個皇帝可以做得到。陛下追隨太祖皇帝打下大唐的江山,即帝位後,陛下一直聽從皇后的安排,不近女色,勵精圖治,大唐才得已物阜民豐。皇后相信銳兒繼承大統之後,一定會像陛下一樣是個好皇帝。皇后殯天後,陛下沒有了約束,這幾年寵倖淑、貞兩位昭儀夫人,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所以才悔恨當初沒有聽皇后的囑託。陛下已是風燭殘年,現在回想起皇后的臨終所說,才開始冷落淑、貞二妃。現在立儲已是國之根本,陛下召我進宮雖為商量立儲之事,可他的意思早已經決定了。”建康王說。
  “唉,父皇不知道大哥常流連煙柳巷啊!可這些我無法告訴父皇。”
  “是啊,你總不能對陛下說你派了人進了銳兒的王府吧?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只是風聞,你就是栽贓,陛下可是最恨手足相嫉,你們可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建康王說,“還有,陛下已經知道了我在平江城東驛遇刺的事,我只淡淡將此事帶過。這些消息來的還真快,出了這樣的事,想要瞞也瞞不住了。”
  “皇叔,你的傷怎麼樣了,我也聽說了這件事,究竟是什麼人指使的?”
  “陽兒,你等等,我去取樣東西來給你看?”建康王說。
  一會之後,劉林遠遠地聽到了那人驚恐的聲音:“皇叔,這……這弩弓怎麼會有我府上的印記?”
  “你確定?”建康王問。
  “可以肯定,弩弓後托部有湖州王府字樣。整個王府也就二百支,皇叔……”湖州王覺得事有蹊蹺,忙跪於地上說,“皇叔,侄兒確實不知,侄兒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樣大逆之事?”
  湖州王李陽終於嗅到了皇叔建康王的言下之意,驚的一身冷汗。要是這件事被捅到父皇那裏去,真不知道會怎麼樣?被令回到封地無詔不准入京那都是小事,要是解除了他私人衛隊的武裝和湖州三府的總管軍政權,那這個湖州王以後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陽兒起來,為叔沒有懷疑是你,這是有人嫁禍。這些弩弓是禁器,怎麼管制這樣鬆散。現在只有這一把了,其餘的都已經銷毀,這把你看過之後也會銷毀。”建康王說。
  “侄兒明白了,這些弩弓定是仿製的,侄兒一定查清這件事!”李陽說。
  “怎麼查?連我身邊的楊義都不是我的人,你就敢保證你的身邊沒有別人的眼線?你現在還是安分守己的去當你的湖州王好了,對於下屬要多留點心。好了,不早了,帶你去見個人,在建康的時候聽你和沫兒都極口稱讚他,什麼‘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又‘千金縱買明月樓,明日黃花蝶也愁。’聽得老夫早就想要見見這個人,怎想來京的路上就碰到了。”建康王說。
  劉林駐足在院外,仔細的聽著,現在居然聽到了建康王和湖州王李陽在談論自己。
  他已經聽出來了,原來湖州王李陽就是自己參加建康鄉試時在長江渡船上見到的錦衣少年李東耳。當時自己還以為他只是一個紈絝子弟,沒想到會是當今南唐皇帝的季子。那沫兒會是誰呢?居然讀過鄉試中所做詩篇?
  “他來了?我去見見他!”李陽似乎暫時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按照沫兒的要求,應長雲詩中所作,將映月樓改成了明月樓。我本覺得明月樓並不如映月樓貼切,誰想長雲呼之為‘明月樓上得明月’,真是一字之差意境差的就大了,還是‘得月樓’叫的妙。”建康王說,“走吧,我讓人叫他過來!”
  “沫兒真是胡鬧,居然改叔叔的映月樓?”
  “不妨,我就這麼一個乖侄女,現在不是改成得月樓了嗎,比起映月樓,這得月樓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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