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儒將 作者:吏少一 (已完結)

 關閉
ivyyahui 2009-7-1 14:24: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57327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26
第九章 原來她叫李沫(3、4)


  劉林聽完建康王與李陽的對話,自己佩服一下自己,原來這樣的異能真是比起竊聽器來還要好用,萬事攻心才是最為關鍵,這些異能將會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利器。
  建康王此次進京為的是南唐立儲之事,建康王應該是支持李陽的,可李陽似乎不會被選擇,而且還差點遭別人陷害。要是當時在平江城東驛,建康王遇刺身死,那麼楊義會不會把繳獲的那些弩弓呈給皇帝?
  劉林挪動腳步又開始往回走去,遠遠的孫思雷看到劉林遠離了園子,輕輕歎了一口氣。
  劉林不想再去想李陽的事,那些只是皇家裏爭權奪利的事,與自己無關。不過他現在是知道了,為什麼一提及鄉試解元的名號,這建康王便知道了自己,還知道了《少年大唐說》。一個堂堂的大將軍王,怎麼會關注一個小小的鄉試舉人,居然還收了自己這個徒弟。這一切,原來都有李陽做出了鋪墊,原來這一切都已經在長江渡舟之上,埋下了前因。
  會不會這鄉試的舉人也是李陽暗中相助?畢竟自己柴桑縣進學時只是最末一名,以自己的文風劉林當初實沒把握奪魁,中了鄉試第一名也感到意外和吃驚。
  “王爺,剛才劉舉人來過!說是閑來隨便走走。”守在園門口的孫思雷見建康王和湖州王走了出來,迎上前去低聲在建康王耳邊彙報。
  “他來過?現在去哪了?”建康王問。
  孫思雷拱手回道:“王爺與湖州王殿下在內談話,屬下沒有讓劉舉人進來,他已經回映月樓了!”
  “現在是得月樓了,以後得改口!”李陽補充一句。
  “是!得月樓。”孫思雷不知道為何又要改樓名,只知低頭回話。
  “你讓人去叫他到前堂來,以後他要見我通報一聲便可,不可直接回駁了。”建康王吩咐道。
  孫思雷應聲去安排人叫劉林,李淩和李陽二人緩緩向前堂走去。
  “這個長雲,平江府東驛要不是他的一句話,也許老夫真的要命喪平江了。”建康王李淩說。
  李陽聽皇叔這麼說,有點吃驚的看著他,“他只是一個讀書人,哪里知道這些?他能說什麼?”
  “他還是個武學奇才,雖然沒有學過什麼武功,可竟然內力真氣都能傷人。他使的是不是內力真氣還說不定,看到那盜賊的傷口,我也不能確定那是被什麼樣的內力所傷。不過現在我已經收了他當徒弟,假以時日,劉林定能成為統兵一方的儒將。”
  “皇叔,侄兒求了您那麼多次,都不願意收我這個徒弟,卻收了劉長雲?”李陽失落的說。他一直以來也想成為和皇叔建康王一樣的統兵大將。
  “哈哈,陽兒,你要學的可不止這些,你要學會的是寬厚待人,學會籠絡部下的人心,而並不是需要自身有多麼強的武功。”
  李陽早知道皇叔又會這樣敷衍自己,多年來他受的教育也是治國平定下的學術思想。
  “他真有內力?”李陽還是懷疑的問。
  “有,不但有,他的內力還很深厚,只是他的內力像是天然而成,並非是勤學苦煉修習而來。這就怪了,我從他的身形上看,怎麼也不像是個身懷絕技的人。這樣的人,恐怕一日真對武功大徹大悟的時候,天下恐無人能及,要是利用的好,會對你有很大幫助的。”李淩說。
  劉林還沒有回到得月樓就被王府的親衛追上,說是王爺要見他,劉林隨著親衛來到了別苑的前堂。
  這前堂是別苑中唯一正式的會客場所,別的亭台榭都是園林的風格,唯獨這一座廳堂建的稍高大一些,頗具氣勢。
  劉林讓自己的聽覺恢復了常人一樣,自從平江城東驛與盜賊一戰之後,劉林已經可以熟撚的控制自己的聽覺、視覺的有效距離,他的反應還是那樣的敏捷。
  通報過後,劉林進了堂中,建康王和李陽分主賓坐於堂前,劉林上前給建康王行了一個禮。
  “不要拘束這些禮節,長雲可認識他?”李淩揮了揮手讓劉林坐下說。
  劉林自然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可還是努力看了一會對方的面貌,恍然大悟般驚語,“你是李東耳?渡舟上一別已有不少日子,沒想到能在師父府上別苑再見到。”
  李陽拱手站起,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劉兄,小弟當時向你隱瞞了身份,我姓李不假,不過單名一個陽,字子哲。當日實不方便……”
  “哦,您就是師父說的侄兒?失敬!”劉林欲行禮,被李陽一步上前扶起。
  “李陽是皇三子,要不是他與你相識,為師也不可能知道你!”李淩介紹說。
  劉林面露驚色,“原來您就是三皇子殿下?”
  “先不說這些,你們即是老友重逢,老夫今日還有要事,你們自己去西湖邊上遊玩吧。畫舫上有文會,陽兒帶長雲去走走!”
  建康王先走了以後,李陽沒有帶隨從侍衛,劉林也把劉騰和江惜然留在了王府別苑中,二人並肩出了王府別苑,順著湖堤向熱鬧的畫舫集中的地方走去。
  四月的春風吹拂著西湖水,漾起層層波紋。
  西湖水面上畫舫如織,有大有小。靠近岸邊的兩艘超大的畫舫並連在一起,搭成了一個大平臺。十幾條跳板將畫舫與石砌的岸邊連接上。
  舫前圍了好些人,許多人都沒有上船的資格,只能遠遠站在岸邊觀看。
  “上船也還要有資格,什麼資格才可以上船?”劉林搖頭問李陽道。兩人一路走來已經談的頗為投機,李陽對劉林的談吐仍舊是相當的佩服和賞識。
  “須是今科參加殿試的舉子,要麼就是江南名士,其他人恐怕難以登船。”李陽說著停住了腳步,“走,隨我也去湊湊熱鬧!”
  不由分說,李陽先行兩步,劉林只得隨後。
  他本不想去湊那份熱鬧,在他的眼中這些文會都有點沽名釣譽之嫌,沒有絲毫實用意義。
  湖心裏的其他畫舫中傳出的樂音和女唱聲,劉林也不喜,那些風塵女子為了營生在這湖上取悅於人,就是唱的再高雅,也脫離不了世俗的泥潭。那些畫舫便是讓人深陷的泥潭,這個世上有幾個人敢自稱出淤泥而不染?
  舫前有八名統一服裝的家將護衛著,放人通行的跳板處有兩人檢驗著參加文會人員的身份。後面站著一個白麵的書生,遠遠的劉林便覺得這個書生很是眼熟,竟然是個女的。那潔白的長袍雖然寬鬆,經微風吹拂,那動人的曲線還是沒能逃過劉林的眼睛。
  原來她就是鄉試考場女扮男妝的差官。那時候看起來江淮學政李維常大人都懼她三分,她竟是什麼人?那江淮學政衙門屏風後面坐的人會不會也是她,她的聲音劉林還是能夠聽出來的。
  那女孩看到了李陽,兩人微微點了點頭,李陽就登了畫舫。
  “他兩認識,她就是建康王口中所說的沫兒?李陽的妹妹,當今南唐皇帝唯一的女兒?”劉林的腦中轉的極快,思索著隨著李陽往畫舫上走。難怪建康王會建議劉林來參加這文會!
  李沫攔住了他說:“你是殿試學子?”
  劉林心裏那個悶啊,怎麼轉間就不認識自己了?原以為自己的詩文給她留下了印象,建康王可就是通過李陽和李沫兄妹兩知道他這個鄉試解元的。怎想現在她立於船頭,竟然這樣問他?
  劉林求助的目光看著李陽,心想真不要讓登船就不登了吧,可李陽已經在了畫舫上。李陽向劉林招了招手,劉林無奈的聳聳肩膀,她不讓進還能怎麼辦?
  “學生是建康府的鄉試舉人,確來參加殿試的。”劉林恭敬的說。
  李沫皺了皺俏麗的鼻子瞥了他一眼說:“知道你是鄉試舉人,江淮學政衙門,你不是說不來殿試,今日怎麼混到這舫上來。”
  李沫的一句話,已經證實了那日江准學政衙門屏風後正是她。
  看來這李沫是來刁難他來的,劉林不得不指著坐在舫前席位上遠遠看著熱鬧的李陽說:“我和李公子一起來的,公子若是不放行,這舫不登也罷。”
  劉林說完轉身便走,李沫猛的拉住了劉林的手,“喂,你這人好生沒趣……”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拉住了劉林的手,李沫臉色微紅,忙觸電般的縮回了纖纖小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掌心滲出細細的香汗。
  這時李陽已經回到了劉林的位置,他站在李沫的身後說:“長雲怎麼還不上來,那邊還有空坐,來吧!”
  劉林看看李陽,又看看李沫,李沫的俏臉兒已經緋紅。
  “那我登船了?”
  李沫沒有回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徑直走向進舫裏。
  “這裏太熱鬧,有點不太習慣。”劉林和李陽落坐甲板上的一條矮幾後,劉林低聲說。
  “剛才攔你之人可認識?”李陽明知故問。
  劉林心想真是沒話找話,自己甚至可以叫出她的名字了,只是怎麼聽來的卻不能讓李陽知道。
  “認識,他是鄉試考監的巡查差官,有過一面之緣。”劉林說是一面,在考房的時候,他是只見過李沫數面,姑且只算一面吧。可李沫自從取走了劉林的試卷之後,一夜之間不知道在他的考舍前徘徊了多少次。
  “呵呵,你果真不知道她是女孩?別裝了!”李陽笑著說,那笑容看的劉林頭皮發麻,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殿下,別開玩笑了,女孩?女孩怎麼能進得了考監,那可是江淮學政李維常大人主持的考場?”劉林壓低著聲音說。
  “哈哈,長雲兄,你真是書讀多了。沫兒的裝扮,誰人一眼不能看穿,也只有她天真的像個孩子,以為能瞞過別人的眼睛。原來你也是這樣天真之人,果然是一對啊!”李陽也同樣將手掩於口側,小聲的與劉林交淡。
  畫舫的入口處仍舊三三兩兩的有人登船。
  “她是?”劉林問。
  “她是我的妹妹,名沫,泡沫的沫。知道她為什麼能進鄉試考場了吧,江淮學政能攔得了她?”
  “哦,原來是……”劉林把公主這個稱謂咽回了肚子裏,這裏人多耳雜,一不小心便會洩露了李沫的身份。
  “怎麼了,這畫舫不是舉子便可以登船嗎?”一個聲音在登船處大聲的嚷嚷,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畫舫上的人這般不顧絲文的大聲喧嘩,這位還是頭一個。
  劉林看向了登船處,眉頭輕輕一皺,“怎麼是他?”
  那人正是建康鄉試第三名的勾貴,當日江淮學政衙門裏這傢伙不是讓李維常打了板子革了功名,怎麼又混到了南都來,難道他還有資格參加殿試?
  “睜開你的狗眼,這可是吏部尚書勾大人的公子,建康鄉試舉人,為什麼這畫舫他登不得。我家公子要是登不得,這船上的那些人恐怕更是登不得了。”勾貴那胖胖的身段後鑽出一個猴精一樣瘦的家丁裝腔做勢的說。
  “怎麼著,看著不像?”勾貴瞪了一眼檢查登船的幾名護衛,傲慢的跨上了畫舫,護衛聽那家丁報上了吏部尚書的名頭,自是不敢攔阻,心裏有點憋屈,這肥豬一樣滿臉油光的傢伙,哪里像是個舉人?
  勾貴登船後站在甲板上,一雙圓圓的小眼珠四下搜索,在劉林和李陽的位置停了下來,總算找到了個熟人了。
  劉林本來想躲,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真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與這人是同年同榜的舉子。
  可是怎麼能躲得了,這畫舫就這麼點兒大,勾貴已經腆著大肚腩攥著手中的摺扇,指向了劉林,“長雲,你也在這,給我騰個地方!”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29
第十章 註定不會平靜的生活(1)


  今天下午本文迎來第一個推薦,請朋友們多多支持推薦,今天四更,第一集就在今天結束,明天開始上傳第二集,敬請期待支持!新書沖榜不易,作者將會努力的回報大家的支持謝謝!
  ****************************************************
  李陽看著那人向自己這邊走來,剛才那名家丁的話這一大片人都能聽到,這裏誰人還不知道那人便是吏部尚書勾程大人的公子。
  這人竟然和劉林認識,李陽雖不知道劉林與他關係怎樣,可他看勾貴時厭惡的神情溢于言表。
  “這人你認識?”李陽問。
  “鄉試同榜,沒有什麼交集。”劉林回話,本來他還準備和勾貴打聲招呼,現在那傢伙居然當著眾人面讓他騰出地方,難道要讓自己站在他身後,讓他那胖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算他老子是吏部尚書,劉林這個時候也咽不下這口氣,雖然心裏難咽這口氣,可自己只是一個舉子,怎麼能夠和有權有勢的吏部尚書鬥?
  “這位兄弟,你認識我?”劉林不想讓開位置,又不好直接得罪於他,只能蹩腳的玩起了失憶。
  一旁的李陽心裏有點好笑,劉林剛才還說是自己同榜舉子,現在又不認識了,跟這傢伙相識真夠丟份的。
  “咳,你不認識我了?”勾貴吃驚的大叫一聲,感覺就像親爹不認識兒子一樣。這怎麼可能,自己這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其他的鄉試同年都爭相的巴結於他,而這窮鬼劉長雲居然說不認識他了?
  劉林眉頭緊鎖,認真的瞅了勾貴幾眼,搖了搖頭說:“確實沒有見過兄台。”
  “我勾貴啊!我們是同榜的同年,我就是鄉試的第三名。記起來了嗎?你腦子是怎麼了,我都記不起來了?”勾貴一屁股坐在了李陽的身邊,探出身子和劉林說話。
  “哦,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被學政大人打了板子革了功名的勾公子?幾天不見長的更加挺拔偉岸了,難怪小弟認不出來了呢?”劉林的聲音說的比剛才要大,鄰桌的那些舉子聽到之後,紛紛好奇的打量著勾貴。原來被學政大人革了功名的傢伙,也好意思跑到這裏來湊熱鬧。
  勾貴倒沒覺得這句話讓他丟臉了,反而有點沾沾自喜的大聲嚷嚷:“一個小小的學政,想要革了我的功名,門都沒有。我這不是又恢復了舉人身份?這次進京一來是觀光,二來是為了中個進士。哈哈,這全都是我爹一句話的事……”
  勾貴還沒說完,李陽已經忍無可忍,站起來。這裏都是舉子文人,他又不好發作。今天和劉林二人出行,身邊又沒帶個侍衛。心裏雖然知道自己的親衛肯定在暗中保護著他,皇叔也應該派人跟了出來。只是這樣的事,他是不會讓親衛現身的。
  “長雲兄,我們換個地方去。”李陽對劉林說。
  劉林如釋重負,吐了一口氣,對勾貴道了聲失陪便隨李陽走向了畫舫之內。
  “別丟下我啊,我一個人找誰說話逗樂子!”見劉林離開,勾貴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貼著跟了上來。
  李陽和劉林走進畫舫的正廳裏,兩旁的護衛沒人阻攔,可勾貴卻被攔了下來。
  今天登船第二次被攔,勾貴頓時火冒三丈,“你知道我是……”
  “知道你是勾公子,這裏不是你能進的。”一名護衛沒拿正眼瞧他的說。
  “咳,反了你了,知道我是誰還敢擋老子的道?”勾貴說完那肥嘟嘟的手扇向了那名護衛的臉。
  護衛伸手捏住了勾貴的手腕,疼的勾貴低頭彎腰想要掙脫。“你敢動小爺,我誅你全家。”
  護衛又猛一用力,勾貴殺豬般的慘叫起來,“啊……小爺不進了還不成嗎?”
  勾貴求饒,護衛便鬆手放了他。勾貴的幾個家奴見自己的主子被人阻擋,又捏痛了他的手腕,在石堤上張牙舞爪要衝上畫舫幫忙,被另外幾個護衛幾拳打回堤上蹲著不敢上前。
  “他們怎麼能進?我為什麼不能進去?”要是平時不讓進吃了點虧也就算了,這京城之中大官可不只有他爹一個,在建康他可是撒野慣了,上次在江淮學政衙門被打板子,來到京裏又讓當尚書的老爹給教訓了一頓。可劉長雲居然能進去,自己卻進不去,他覺得這太不正常,讓他心裏不平。
  護衛們根本不搭理勾貴。
  “你們怎麼進來了?”李沫坐在桌前見劉林隨著李陽進到畫舫廳堂便問,李沫手中拿著的一塊潔白的手帕慌忙的往袖中藏起來,劉林早已經看清了那潔白手帕上用紅絲線繡著的一個“謝”字。
  這個“謝”字怎麼這麼眼熟?這不是劉林自己寫的字跡嗎?
  劉林恍然大悟,這不是自己在鄉試考舍裏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後留下的?那一碗熱面給他驅走了早春一夜的寒氣,他的心一直感激,甚至還懷疑是不是有人送錯了地方。原來是李沫。
  劉林的腦中閃過了一幕幕清晰的記憶,江准學政衙門屏風後的人聲,讓主考李維常打勾貴板子革去功名的人都是她,就連資助自己二十兩紋銀以做殿試盤程的也是她。現在用自己的“謝”字,繡成手帕的也是她。
  “怎麼不能進來,外面那條狗太讓人心煩!進來坐坐也好,要是不歡迎,我們便離開這畫舫也罷。”李陽笑著坐在了桌子邊上,一邊示意讓劉林也坐。
  劉林對著李沫點了點頭,坐在了李沫的對面,李沫已經將那潔白的手帕放好,恢復了平靜。
  “來人,把外面的那條狗給我打將出去,別再讓他上來!”李沫吩咐護衛。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55
第十章 註定不會平靜的生活(2) 


  兩名護衛領命後,走到舫上甲板,將還在廳堂門前徘徊的勾貴直接扔下了船。勾貴帶著的幾個家奴苦著臉圍了上來,他們剛才也挨了打。
  “少爺,我們也讓這些傢伙給打了,少爺要為我們做主啊!”幾個惡奴跪成了一排。堤上站著的人們和護衛們哈哈大笑的看著這場好戲。
  “我他媽的幫你們做主,誰幫小爺我做主?你們就這點能耐,真不給本公子長臉,回頭再收拾你們。”勾貴今天是碰到硬釘子了,以前報出爹的名頭,自然有人買賬,今天好像這一招不靈了,那些護衛根本不在乎他是吏部尚書的兒子。勾貴在一群家奴的扶持下,悻悻地離開了。臨走時小聲的嘀咕著:“劉長雲,你給小爺記著,今天的羞辱全記在你的頭上,日後有你好受的!”
  勾貴被趕走,外面漸漸的安靜了,李沫問:“你們一會參加詩會嗎?”
  李陽看了看劉林,劉林回道:“在下實拿不出好詩文來,怕毀了才子們的興致。”
  “你!”李沫只吐一個你字便住口不語。
  “我也不準備參加,我們只是隨便轉轉,那些詩文讓別人去做吧。”李陽說。
  “三哥,你就幫著他說話。時候差不多了,就算你們不做詩,也可以旁聽雅賞吧,這可是我辦的第一個詩會,你要是不捧場,我就不理你了。”李沫嗔道。
  “那是那是!”劉林滿口應承,這個要求不能再不答應,只作為旁觀者看看也好。
  兩條巨大的畫舫並聯在一起,前部的甲板上排開了十幾個矮桌,每個矮桌後面坐了兩個人,已經沒有了空位。劉林隨著李陽和李沫,出了廳堂來到甲板上。
  三人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李沫居中,李陽居右,劉林居左。眾人看著三人,無不羡慕劉林和李陽的位置,誰人看不出李沫是女兒之身?要是看不出那真是榆木腦袋了。
  又有三四艘畫舫圍了過來,舫上雖有青樓女子,可立於船頭的都是些沒有登上李沫這兩艘畫舫的舉子。只有一艘畫舫上只孤立著兩名士子,一人約三十歲年紀,留有兩撇淡淡的鬍鬚,另一人稍年輕一些,比留須士子要黑一些。一看就知道這人膚色是久經風吹日曬的。
  劉林又看到了先前和李陽坐過的側面矮桌後一個鄉試同年,那人便是建康鄉試的第二名易楠生易沐安。他還是穿著那件漿洗的發白的粗布長衫,身邊坐著另外一名舉子,那人眉清目秀,衣錦腰玉,應該是個家世富足的公子。
  易楠生也看到了劉林,對於劉林能夠坐到了主人之右位置,心裏頗有點驚奇,這劉長雲什麼時候攀上了京裏的貴人小姐?
  劉林和易楠生相視一笑,遙相拱手,算是行了禮問了好。
  靠近的另一艘畫舫之上,幾名美貌的青樓女子全被那兩個士子攆到了艙裏。站在船前的那名留須的士子對身邊的膚色黝黑士子說:“老六,看到那中間的那假公子了嗎?”
  “當然看到了,穿著男裝都能這樣的容貌,真不知道換上女裝會是什麼樣傾國傾城的模樣?”叫老六的士子說著面向李沫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你也看上她了?”
  “三哥看上的人,我怎敢打主意,回頭我幫三哥打聽打聽這小女子是哪家的,叫什麼名字。”老六收回了目光對著三哥說。
  老三壓低了聲音對老六說,“別回頭了,現在就讓人去查,文會散了就讓人直接帶走,給她家人留些銀子。我要的是人,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老六聽三哥這麼一說,滿臉壞笑的說:“明白,三哥放心。”
  老六應著準備離開去安排此事,老三又把他叫了回來,“一併查查她身邊的那個人什麼來頭?居然跟她坐的那麼近,我不想再看到他們。現在要是能混過去,那是最好不過!”
  劉林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掃過一側停泊的畫舫,那畫舫上此時只剩下一個留著兩撇鬍鬚三十歲上下的士子。在這一片區域還有誰的談話能逃過劉林的一雙耳朵,他之前不願意去分辯聽取別人的談話,實在是太吵了,想想耳朵邊上有著成百上千種不同的時候在嘰嘰喳喳,不瘋了才怪。他只能有選擇的使用自己異常靈敏的聽覺去偷聽別人的談話。
  劉林看到了那艘畫舫特別的冷清,只有兩個士子憑欄而立,眼睛看著這邊,目光似乎落在李沫的身上。當聽到兩人對話,心裏一涼,感覺這兩人像是要上演強搶的勾當,仔細聽來後面居然要查自己和李陽的身份?不想再看到自己,那不是要滅了自己?他們是什麼人?
  這事可不能再等,不但關係到李沫更是關係到了自己,劉林不會允許別人來企圖傷害自己。
  自己的第二次生命讓他比平常人更懂得珍惜,更加的怕死。而李沫的情況他已經想清楚,李沫袖中的那條手帕足以證明少女的心,可劉林清楚皇家金枝玉葉怎能是自己可以攀附的?
  不論怎麼樣,他也不會容忍別人去傷害李沫。
  劉林向李陽使了個眼色,李陽隨著劉林進到了艙裏,支開了左右的護衛後,劉林便說:“殿下,我看這畫舫周圍人太雜,剛才看到兩個可疑的人,最好還是多安排幾個得力的人保護公主。”
  “怎麼了,這話從何說起?”李陽並未覺得現場有何異常。
  “我也只是猜測,一旁畫舫上的兩個陌生人盯著公主已經很久了,我怕他們會心生歹念!”劉林是不會告訴李陽自己的超于常人的視聽。
  “皇叔說過你的猜測很准!你挺關心沫兒的嘛!”
  “殿下別誤會……”劉林忙解釋。
  李陽打斷了劉林的話,“我沒誤會,呵呵。”可是聽李陽的笑聲,劉林清楚他是真的誤會了。
  現在沒有時間再談這些,劉林急著說:“殿下,安排人盯上那兩個人,另外注意試圖靠近畫舫的陌生人吧,我感覺到有事要發生了。”
  “好吧,這天子腳下的南都城,誰敢撒野?還是按你的意思做吧!”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5:59
第十章 註定不會平靜的生活(3)


  兩人回到甲板上的矮桌前坐下,李沫瞟了兩人一眼,那意思是怎麼又跑到了一邊鬼鬼祟祟?
  李陽安排了護衛前去調集自己的親衛,開始著手暗中探查試圖靠近畫舫的可疑人,另外加強了公主和自己身邊的護衛。
  劉林端起茶杯,輕輕的啜飲著新品的龍井茶,眼睛的餘光盯著仍舊獨自立於側面那條畫舫上的士子。岸上的人很多,劉林可不是專業的刑偵出身,他就是眼睛再好使也無法發現誰會是他們安排的人。
  可劉林最終還是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個叫老六的皮膚黝黑的士子,他正遠遠的和幾個尋常打扮的人接頭小聲交談著。劉林想要聽他們談話內容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迅速的散開匯入了人群之中,轉眼便無法分辯誰是剛才在那裏的人了。
  隨後李陽派出的畫舫上的護衛回來了,李陽的親衛們已經開始了畫舫週邊的清理。劉林已經看到了人群中迅速而兇狠的打鬥,兩個人被別人架起後,匕首直接插入了要害,這裏除了劉林沒有別人看到那一幕幕血腥的殺戮。他們的動作太快太隱秘,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
  果真動手了,那畫舫上的兩個士子可不是平常人,在天子腳下的南都城居然有這樣的能量。劉林不知道那些被暗暗殺掉的人,究竟是李陽的親衛還是那兩名士子的人。雙方這個時候都已經發現了對方有了防備。
  不一會兒,一人給畫舫護衛亮了腰牌,迅速的走到了李陽的身後,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句話。劉林已經聽到了,“對手很強,人也不少,他們手上有袖弩,我們已經消失了四個人,我們抓住的兩個人都服毒自殺了,沒有一點線索。回別苑的路現在無法走了,那裏有埋伏,派回別苑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李陽的臉色突然變的陰晴不定,扭頭看了看劉林,劉林也看了看他。
  李陽側身靠近李沫小聲的說:“馬上安排人送你回宮,這裏不安全!”
  這裏的文會就要開始,一些舉子們已經躍躍欲試,只待李沫開局了,現在居然李陽讓她離開。李沫才不信三哥的話是真的?這南都城內大白天的,難道出了強盜。
  “我不,我不能走!三哥,要走你走就是了。”李沫嗔道。
  “別任性,我的人已經死了四個,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皇叔前些天遇刺,這事你不記得了?最近不太平!”
  劉林的餘光偷偷看了側面畫舫一眼,畫舫的四板上只是閒散的站著幾個青樓女子在那裏看熱鬧,哪里還有那人的影子!劉林忙在人群中搜索,也沒有發現。
  “他不見了!”劉林對李陽說。
  李陽聽到了劉林的話,知道他說的是側面的那人,一把拉起坐著的李沫往船艙裏便走,“快走!”
  三人走進船艙的廳堂中,李沫扭動著肩膀帶哭腔的說:“哥,你弄痛我了,放開我。”
  “我的好妹妹,這裏真的不能再留下了,以後哥再補你一個文會。長雲可以作證!”李陽拿這個妹妹沒辦法,她要真的不願意離開,無論自己怎麼勸也是無效的。
  劉林沖著李沫點點頭,李沫踢著腳上穿的繡花鞋,撅著俏皮的嘴唇說:“真掃興,以後你們要補我一個文會。”
  “一定會補!”李陽哄著說。
  “你要給我做詩!”李沫對劉林說。
  劉林還是點點頭。
  “你總是點頭,不會說話啊,你要不答應,我就不離開。”李沫耍起了小公主的脾氣。
  劉林沒有辦法,只好應著:“草民一定會為殿下賦詩一首!”
  這個時候李陽安排來接應的人已經到了畫舫邊的岸上,一頂輕便的快轎,八個可以輪換的強壯轎夫,還有十多名騎馬的親衛,還有二十多名佩劍的親衛。
  穿過別人不可思議的目光,李沫被李陽拉著送進了快轎之中,李陽已經安排人接著主持繼續這舉子文會。親衛給李陽和劉林牽過兩匹馬來,李陽蹬上馬,示意劉林也上馬。劉林看著高頭大馬,不好意思的聳聳肩低聲對李陽說:“我不會騎馬!”
  轎裏傳來一陣輕笑,“我都會騎馬,要不你坐轎子,我騎馬?”
  “胡鬧!”李陽斥責轎中的李沫,李沫見三哥發火也不敢再說話。
  “我跟著跑吧!”劉林說。
  李陽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拉緊的馬韁說:“也只有這樣了,委屈長雲了!”
  劉林發誓以後要學騎馬,跟隨著李沫的快轎奔跑,就算身手敏捷,他也沒有轎夫的那個體力,漸漸地便被轎夫丟在了後面。
  李陽、劉林一行人馬疾速穿過街市,往宮城的方向奔去。劉林的耳朵此時緊張的聽取著四方八方傳來的聲音。
  叫賣聲、打罵聲、嬉戲聲聲聲入耳,甚至還有一間街市的房間裏傳來了陶醉的叫床聲。雜七雜八的聲音充噬著他的耳朵,不過就是這樣他還可以隱約聽到另一條平行的背街上有六七十人奔跑的腳步聲,還有四匹馬蹄聲。那道平行的街道是比較背市的街道,較為冷清,與劉林他們行走的街道在前方不足五百米處有個交匯口。
  劉林心裏暗叫不好,肯定是對方已經追來,而且已經超過了他們行進的速度。
  劉林猛的施展出靈敏的步伐,腳步像是脫離了地面,掠向前去,終於又追上了李沫乘坐的快轎,不過體力似乎有點透支,大吃的喘著粗氣。
  “殿下……前方是交叉路口,可能會有埋伏!”劉林對馬上的李陽說。
  這一朝國都之中,已近宮城,李陽已經派出了人手請求禁軍支援,這個時候李陽根本不相信會有亂黨賊子敢追到這裏,還可能伏擊?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6:01
第十章 註定不會平靜的生活(4)


  “長雲放心吧……”李陽的話還沒說完,前方街角的二層木制樓房的房頂上射來十來隻弩箭,弩箭刺入了親衛士兵們的脖子、側腹部等盔甲保護不到的地方,射擊的精准度很高。只有射向劉林的那只弩箭被他猛的一閃躲了過去,那只弩箭射入了劉林身後的一名轎夫。
  李沫的快轎因倒下一名轎夫,一角拖地停了下來,李沫被嚇的尖叫。替換的轎夫連忙頂上,抬起了快轎。
  “下馬!快!”劉林喝道。這個時候李陽和那幾名親衛騎在馬上,是最明顯的靶子。
  又是幾隻弩箭取走四名親衛士兵和一名轎夫的生命。劉林推動快轎的抬杠,快轎在原地旋轉,將轎簾方向對後,伸手從裏面拉出驚嚇的渾身發抖的李沫。拉著她奔向街上的一條小巷,那裏現在是對方弩箭射擊的死角。由於劉林出手的速度過快,李沫本受驚嚇,被拉的幾乎脫離地面掠行,待在巷角停下,才看到是劉林救她出來的。
  李陽和親衛士兵們也紛紛退向了小巷。李陽這方還有七個親衛士兵和一名校尉、六個轎夫。李陽方勢弱,對方在這不利於自己的環境中阻擊,勢必只求速戰速捷。劉林知道對方的目的是強搶李沫,李沫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是射殺的目標。
  街上的行人已經驚恐的退避到了兩側民宅裏關上了門。屋頂瓦片上也傳來了輕捷的腳步聲,劉林全神貫注的聽著對方的一點點動靜。現在他們只能期盼著前來支援的禁軍快點趕到。
  可最先趕到的是南都府的捕卒,八名腰間掛著佩刀的捕卒在一名分捕頭的帶領下,沖到了小巷附近,還沒拔出腰上的佩刀就全部被弩箭放倒,當場死亡。
  “閉上眼,別看!”劉林伸手捂住李沫的眼睛,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嬌生慣養的少女,怎能看到這樣血腥的一幕。其實劉林要不是上次在平江城東驛見識過一次偷襲阻殺,恐怕現在也無法平定自己的情緒。
  “會是什麼人?”李陽自言自語道,他實在想不通誰會敢在南都城內下如此狠手,難道和阻殺建康王的是同一夥人?難道是為了立儲之事?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殺手,不過李陽已經把自己設想中最有可能的幾個親王都咒駡了一遍。
  “不管是什麼人,現在最關鍵的是殿下和公主的安全。”劉林其實心裏掂記的只是李沫和自己的安全。李陽與自己的交情不深,而他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他從李沫的那張繡了一個他草書“謝”字的潔白手帕,就已經明的了這個金枝玉葉一樣女孩的心,他當然想要保護她的安全,這個世界已經不會再讓自己如理想中那樣平靜的活著。
  現在只有李陽和李沫都安全了,自己才有可能安全,就算憑藉著自己的敏捷身手和感官,一個人能夠逃過此劫,如果一個皇子和一個公主遇難,他這個隨行的舉人恐怕後半生就得亡命天涯了。劉騰和江惜然還留在別苑,要是自己跑了,他們怎麼辦?
  這是劉林極不願意看到了局面,他嚮往的是平靜舒適的生活,現在已經捲入了這場無法逃避的災難之中,劉林下定了決心,要努力的讓自己活下去。無論是誰,企圖破壞他將來舒適的生活、剝奪他寶貴的生命,他就要讓對方不得善終。
  一道短促的破風聲傳到劉林的耳中,他的手已經在聽到那聲音之前舉起,抓住了一支射向李陽心窩的弩箭。箭高速射出後突然被劉林抓住,沒有練過武功的劉林手掌被箭身磨破,鮮血從他的掌心滲出。
  李陽感激的看了劉林一眼,他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九階高手以外,還有人能夠這麼精准的抓住弩箭。這弩箭可是軍用的禁制武器,幾乎可以破襲普通的鋼甲。看到劉林流血的掌心,李陽知道劉林並不是九階高手,九階高手抓住一隻弩箭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更別提會被箭支磨傷手掌。
  劉林扔掉那只弩箭,鮮血浸染了右手中指的那枚碧綠的翡翠戒指,這枚戒指是在建康鄉試期間低階買入的。這枚戒指就好像是為了劉林而生,在別人的手指上它只是一杖普通的戒指,可在劉林的掌上便使劉林可以感受到自然環境中某種充沛的力量,而這種力量真可以提供給自己使用光束異能攻擊的能量。
  劉林看到戒指因為沾染了自己的鮮血,而散發出淡淡的黃色光芒,而李陽他們根本好像看不到這種奇異的現象。
  劉林腦中迫切的希望自己這個時候能還擊,一道潔白光束從他的指間射出,沿著剛才弩箭射來的路徑原路返回。
  伴隨著一身慘叫和重物落地的聲音,那名弩手被劉林的光束刺穿了脖子,從屋脊馬頭牆上墜落在巷間的青石板路面上。弩手的脖子處仍然飄著皮肉燒焦的青煙。
  “打的好!”李陽喝彩,現在他的幾名親衛已經士氣低落,劉林的這一擊恰好鼓舞了親衛士兵們的士氣,同時也堅定了李陽自認一定能夠獲救的信心。
  李陽的聲音讓李沫鼓足了勇氣睜開眼睛,她看到的是劉林那只懸在空中的右手,掌心還在不停的沽出鮮血,鮮血已經染紅了李沫蹲下位置的青石板。
  “你……”李沫說不話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從寬大的袖中抽出了那條繡著草書“謝”字的白手帕,捉過劉林的手。將那白手帕疊成三折,紮在了她的手掌,那個火紅的草書“謝”字正貼著劉林掌心的傷口。
  李沫紮的很仔細,劉林抬起手,一動不動的看著手背上手帕角紮出的“蝴蝶”。“蝴蝶”的翼上還有沾著自己血液李沫的紅色指紋印跡……
  “謝謝公主殿下!”劉林低語的同時,猛的將公主往牆角一推,他再次向襲來的弩箭伸出了右手,可這一次由於剛才的短暫分神,他的速度沒有跟上,那枚弩箭已經穿透了他的掌心。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6:07
第十一章 進宮面聖 (1、2)


  大年初一堅持更新,只求朋友們的推薦票和收藏,謝謝!
  ************************************************
  那枚疾速飛過的弩剪幸好只是袖弩,箭矢長約三寸,箭矢穿透了劉林的右掌,在他的臉側掠過,濺起一蓬血雨。
  手掌已經麻木,剛才磨傷的創口被弩箭洞穿過後,包裹的沾血手帕被撕裂。
  “長雲!”李陽驚呼。剛才劉林要不是在關鍵的時候推開了李沫,這一箭恐怕將會正中她的後腦。
  跌坐在牆角的李沫被嚇的閉上眼睛尖叫出聲,可立即又睜開眼睛,在沾染鮮血的青石板上爬向劉林。
  “別過來,公主請就在那裏……”劉林伸手制止李沫往自己的位置來,她現在所處的牆角位置正好被巷中一戶人家的院門門廳側牆給擋住了。
  劉林的右手上悲翠戒指閃爍著只有他一個能夠看到了淡黃色的光芒,那如光芒中如星光一相點點落下的潔白的元素物質,附著在他掌心傷口處。傷口竟然奇跡般的止住了血,李陽和李沫只看到劉林的傷口沒有再流血,卻看不到這神奇戒指所有的奇異功能,俱是覺得又吃驚又幸運。
  又有幾名弩箭手在馬頭牆上探出了頭,劉林的左手速度奇怪的向著弩箭手探出腦袋的位置指去,一束束光箭擊穿他們探出的腦殼,留下一個沽沽流出鮮紅血液和濁白腦漿的孔洞。
  李陽睜大了眼睛,今晨還聽皇叔說過劉林是一個內力雄厚的高手,可現他左手射出的光束居然比連弩都要快,還是那樣的精准。
  這是什麼樣的內力武功,居然強悍到這種地步,他一個人甚至比一個大型的機關連弩都要利害,機關連弩只能用於大規模的戰役,其有效精度很低,想比之下,劉林這樣的人真是千載難得。這樣的人能文能武,凡事又有先見之明,要是能忠心為己所用,那何愁心中的大業不成?
  劉林的耳朵在聽著遠處的動靜,李沫的一雙眼睛始終盯著他拖在衣服邊的鮮血淋淋的右手,眼中噙滿了淚花。她根本沒有因為發現劉林是一個高手而感覺高興,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劉林那只被弩箭擊穿的手掌。
  劉林猛的左手指向頭頂上空,一道光箭射出了,一名面戴黑巾身穿革制弩弓手服的偷襲者,捂著被光箭洞穿的脖子墜落在劉林的身後。弩弓掉落在了李陽的腳下,李陽撿起弩弓打量了一下弩身,弩身之上居然沒有任何製造印記和所屬軍隊名稱。弩弓在大唐和渤海國均屬於軍中的專用武器,民間不允許私自製造有擁有弩弓。大唐和渤海兩國所使用的弩弓之上都標有所屬軍隊的名稱或製造地的名稱。弩弓是暗殺最好的利器,而這偷襲者使用的弩弓竟然什麼印記也沒有。
  李陽從死去的弩手身上箭筒中取出弩箭,拉弦填箭動作十分熟練,他靠在了劉林的身後,與他兩人同時分擔起這小巷中李沫的警戒保衛。七名親衛士兵和轎夫也立即擁在李沫的周圍,為保護公主而組成一堵人牆。
  劉林呼了一口氣,終於聽到了大隊人馬的聲音,不過這聲音是從他們的身後大街上傳來,而並非皇城的方向。劉林知道這不是皇宮的禁衛,那只有可能是建康王的親衛軍了。偷襲的賊人不可能在襲擊他們的時候把力量分成兩股,而這股人馬劉林通過馬蹄聲可以分辯出是近百人的騎兵,與建康王帶入京的親衛軍人數相若。
  “殿下,援軍到了。”一名李陽的親兵在巷口看到了建康王的親衛軍。
  劉林偏過身子,從牆角看到了那支援軍,正是由懷化中朗將孫思雷率領的建康王親衛隊。百騎親衛有半數手持硬弩,其餘一律鐵杆長槍。他們身上的黑色盔甲上沾染了鮮紅的血跡,看樣子在來到這裏之前遇到了激烈的戰鬥。
  孫思雷率領的親衛軍鬥志昂揚,均是百戰之士,憑著密集的弩箭開道,長槍騎兵隨後沖向了街角的阻擊者。
  孫思雷沒有下馬,瞟了巷內幾個人一眼,便帶著騎兵沖向前去,最後面還有十來個持弩的親衛士兵跳下馬,圍在了李陽他們的週邊,警戒著,以防混亂中敵人潛伏的弩弓手。
  前方皇城方向傳來了大隊人馬的腳步聲和馬蹄聲,禁軍中調出的一千人馬已經殺到,配合著孫思雷的騎兵前後夾擊,逃上屋頂的幾個阻殺弩弓手也被建康王親衛射殺。沒有一個敵人逃掉,幾個負傷的敵弩弓手在禁軍和親衛騎士俘虜他們之前都服毒自殺。
  戰鬥結束,孫思雷快馬回到小巷口,下馬跪在李陽的面前,“殿下,末將來遲,請殿下責罰!”
  “孫將軍快快請起,你們來的正是時候。要是今天長雲不在,後果不堪設想。”李陽伸手虛扶孫思雷,孫思雷抬頭看著一旁受傷的劉林。他那右掌還包裹著一條破爛的手帕,已經分不出手帕本來的顏色。
  孫思雷有點納悶,這一個鄉試舉人能幫忙什麼?
  “三哥,快給他找個大夫啊!”李沫心痛哭叫起來。這個時候劉林麻木的手掌已經開始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劉林雖然自認不是英雄豪傑,也不是大俠硬漢,可身為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能輕易讓自己落淚。
  強忍著手掌傳來的巨痛,劉林的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衣服都已經濕透了,整個人冒著一股淡淡的白色水氣。
  “快,快去請御醫!”李陽吩咐一名親衛火速前往御醫院。
  “我還好,血已經止住了。”手掌被弩箭洞穿,右手的五指暫時失去了活動的能力,這麼短的時候創口的血液居然自動凝結。這要在別人的眼中簡直是奇跡,可劉林知道這都是那枚翡翠戒指的功勞。
  “長雲身上的怪事可真多,你的那種奇異的內力真氣攻擊,本王從來沒有見過。還有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手掌幾乎被射爛,這樣的創口都能自動凝血,長雲真不是一般人哪,難怪皇叔竟然破天荒的收了你做徒弟。”李陽已經安排親衛去請太醫,在劉林的身邊感歎著。
  長街的盡頭馳來了一騎,馬上人穿著紅色的宮衣,快馬穿過收拾殘局的禁軍來到了李陽和劉林他們所在的巷道口。
  來人正是當今皇帝身邊寵信的一名年輕的宦官,禦書房首領太監高本慶。
  “聖旨到,湖州王李陽、平江公主李沫接旨。”高本慶那尖細的聲音唱喝起,李陽、李沫及劉林、孫思雷等眾人皆跪伏在地上。
  “宣吾皇口諭,湖州王李陽、平江公主李沫及建康鄉試舉子劉林速速進宮見駕,飲此!”高本慶宣讀完皇帝口諭見李陽還愣在地上沒有謝恩,瞟了一眼地上跪著的眾人,聲音提高了八度又說:“湖州王還不接旨?”
  李陽心裏還在想著,怎麼援軍來的那麼慢,可這口諭來的倒極快,皇帝居然已經知道一行人中有劉林的存在?
  “兒臣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成歲!”……
  接旨畢,高本慶忙陪著笑臉上前跪下給李陽和李沫行了禮道:“小慶子給湖州王殿下和平江公主殿下請安,兩位殿下受驚了,可曾受傷。小的在宮中聽到了殿下遇襲的消息坐立不安,特向陛下請了宣口諭的差事,想要早些確認兩位殿下是否安好。還好殿下吉人天佑逢凶化吉,實乃大唐之幸啊!”
  李陽面露感激之色,扶起高本慶,小心的說:“多謝高公公掛記,小王定當厚報,還請公公引路進宮。只是劉舉人他現在手掌受重創,血跡斑斑,貿然進宮恐有礙聖目。”
  “小的真是愧不敢受殿下賞賜,只有先給您磕頭謝過了。”高公公一聽李陽說有厚報,立即臉上堆的笑朵桃花般燦爛,忙著又給李陽跪下。
  “快起來,你我不必拘泥這些規矩。”李陽虛扶著高本慶說。
  “殿下,皇上有了交待,劉舉人怎敢抗旨不遵?傷口清洗包紮一下,就可以進宮了。”高本慶說著看了一邊受傷的劉林。
  隨後而至的兩名老太醫,給劉林清洗包紮傷口時連呼奇跡,被弩箭重創的筋脈和骨胳都已經自動連接到了一起,恢復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新鮮的傷口。他們又看不出原因,只能說劉舉人乃奇人。
  在禦書房外,劉林已經聽清了建康王李淩的聲音,另外還有兩人,應該其中一人便是當今的皇帝陛下。
  皇帝的禦書房中,高本慶通傳李陽、李沫和劉林入內。三人進殿后伏地三跪九叩,山呼萬歲之後,李陽和李沫才發現原來建康王李淩和禮部尚書卿居正也在禦書房中。
  李陽和李沫又拜見了建康王,李陽拜見了卿居正,卿居正也給李陽和李沫行了禮。原來李陽的正室王妃是卿居正的獨女,卿居正是李陽的岳父。只是礙于皇子的身份,這個岳父也得給女婿行禮。
  “都起來吧!”皇帝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憔悴和蒼老。
  三人謝恩,皆立於下首一側。
  “建康王已經向朕稟報了陽兒沫兒畫舫途中受襲的事,要不是建康王火速趕來見朕,朕居然還不知道在南都城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一幕。我大唐的皇子和公主竟然會遭人阻擊,險此要了朕一子一女的性命,南都府尹和守備將軍拿下問斬,咳咳……!”皇帝越說越憤怒,一掌拍在椅前案桌上,不住的咳嗽起來。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啊!”建康王拱手道。
  “讓我怎麼能息怒?陽兒可知道阻擊你們的是什麼人所為?”皇帝問。
  李陽忙跪於地上回道:“稟父皇,兒臣也是在畫舫之上與建康舉子劉林一起參加沫兒舉辦的文會,劉林發現鄰近的畫舫上有人異常,兒臣遂安排了親衛排查可疑人等。沒想到那此惡人竟一觸即發,企圖截殺兒臣及劉林,擄走沫兒。途中幸虧劉林捨身保護,才等到了皇叔的親衛和禁軍的救援。截擊兒臣的賊人被俘者全都吞毒自盡了,使用武器也沒有印記,這些人是什麼人尚無一點頭緒……”
  “豈有此理!”皇帝震怒,一兒一女遭人截擊,竟然還不知是何人所為,天家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前幾天,建康王遭遇阻襲,而偷襲者也不知是何人指使,今天又遇到這樣嚴重的事件,是不是朕老了,朝中的某此人覺得朕已經管不了這大唐江山甚至是南都城了?”
  “臣弟請命徹查此事!今科殿試在即,南都城內實不能再有此類事件發生,弩弓沒有印記,他們會不會是北面的人。”建康王請命道,言下南都城內科舉之事只是個幌子,大唐立儲才是壓倒一切的大事。
  “二弟你新傷未全愈,這件事朕自會安排人查辦,你還是好好養傷吧。”皇帝沒有准李淩的請求,把目光又投向了在李陽身側立著的劉林。
  “你就是建康鄉試的解元?”皇帝問。
  劉林忙跪下回道:“回陛下,草民正是建康鄉試舉子劉林。”
  “好,我聽沫兒和建康王提起過你,你的《少年大唐說》朕讀了,確感振奮人心。大唐有你這樣憂心國是的舉子,朕心甚慰!今日你在陽兒沫兒遇襲時捨身相救又立大功,你有什麼要求嗎?儘管提來,只要合性合理,朕自然會恩准予你!”皇帝說話的聲音威嚴中帶著一絲溫和,剛才的慍怒之氣似乎煙消雲散。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6:34
第十一章 進宮面聖 (3、4)


  ********************************
  大年初一更新八千字,請投票支持,謝謝!
  ********************************
  “草民不敢提任何要求,草民忝為大唐臣民中的一員,雖力量微薄,可遇難而上也是草民應盡的本分。皇上福澤深厚,湖州王和平江公主殿下金枝玉葉,自有上天庇佑,臣實不敢居功。”劉林一番至誠的謙遜。
  “好,好好!”皇帝手指輕叩桌案,連道三聲好,眼睛微閉著盯住了劉林的右手。他的右手之上纏著潔白的紗布,紗布上面滲出殷紅的血跡。
  “劉林,你的傷怎麼樣了?”皇帝問。
  “謝陛下關心,草民的傷無礙!”劉林回道。
  “父皇,他的傷很重,都是為了救沫兒,才會被弩箭射穿了手,恐怕殿試不方便提筆了。”李沫走到皇帝的身邊,拉著皇帝的手臂撒嬌的說。
  寶貝女兒來到身邊,皇帝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笑容,他慈愛的看著李沫說:“那你要朕怎麼賞他?”
  “父皇你親自裁定,兒臣不敢提要求。”李沫說著看了劉林一眼,劉林仍然跪在地上。
  “你的傷會影響殿試嗎?”皇帝問劉林。
  劉林忙拱手道:“回陛下,草民之傷不會影響到殿試,實在不行的話,草民可用左手書寫答卷。”其實劉林心裏異想天開,皇帝要是隨便賜他一個進士那就好了,省去了他的考試,然後遠遠的派他一個小小的閒職,讓他遠離這是非之地,他便謝天謝地謝皇帝,去過他夢想中的富足舒適的生活。可這樣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建康王和李沫都在皇帝面前曾經舉薦過劉林,劉林在三皇子李陽和平江公主李沫遇襲時,又立有大功,當今的皇帝都已經開始關注他了,想要淡離大唐朝野,恐怕難以實現。
  皇帝看著李沫說:“沫兒,不是我不賞他,實是劉林心高氣傲,就讓他參加殿試吧。如右手實不能書寫,左手又不便於書,朕可令一名宮人聽你口授抄錄便是。”
  皇帝對劉林已經是格外的恩賜,劉林叩謝,李沫雖然沒有達到原訂的目的,可也算比較滿意了。
  “朕乏了,你們都跪安吧。沫兒不許再出宮了。皇弟和卿居正留下。”皇帝有病在身,今天已經說了夠多的話,這就打發李陽、李沫和劉林三人離開,並且給李沫下了禁足令,只留下了建康王和禮部尚書卿居正二人在書房內。
  李沫留在了宮中,李陽和劉林準備先回建康王西湖邊上的別苑。遠遠的離開禦書房,可劉林超于常人的聽覺仍然可以聽到皇帝在書房中疲憊的聲音。
  “劉林雖然有才,今日看來此人能文能武,朕希望他能像二弟一樣正直中立,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著想,他要是參與到皇子奪權的爭鬥中,朕定不會留下他!”
  雖已離開數百步遠的距離,劉林聽到皇帝的這句話還是讓他驚的身上冒出冷汗。他不想再竊聽下去,只要老皇帝還活著一天,他就不能參與到皇子的爭鬥之中。
  皇帝不允許在大唐朝出現兄弟相殘的情況,三個兒子都是公孫皇后所生,無庶出之子的南唐皇帝李承業,想要看到的是兒子和睦的局面,就像李淩對皇帝本人一樣。
  在禦書房內觀察皇帝的面色和氣息,已經可以猜測老皇帝命不久矣,難怪他會擔心升天之後幾個兒子會不會手足相殘。
  劉林現在並不瞭解其他兩個王子的情況,對李陽的情況瞭解也只是通過建康王和這一日的相處。保命是重要,不過老皇帝死後呢?現在必須選擇一股最終將有可能登上皇帝寶座的勢力,以現在與建康王的師徒關係,想要跳離建康王這條大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建康王的政敵不會有可能容納他。
  建康王與李陽的關係劉林自然已經從他們的對話中偷聽一二,建康王遇襲繳獲刻有湖州王府印記的弩弓,他都能相信不是李陽所為。可見他對湖州王李陽的足夠信任,在他的心中湖州王李陽,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
  可皇帝並不這麼想,有公孫皇后的遺囑,皇長子繼承大位的可能性更大。
  劉林心裏升起不祥的預感,皇帝難道現在是意圖穩定住建康王?皇帝真的相信建康王不會扶植自己喜愛的侄子李陽奪得帝位?會不會為了穩定以後太子的地位而削減建康王的兵權?劉林陷入了思考,自己現在所站的陣營已經無法選擇,如果老皇帝死後,會出現皇子奪權之爭,那自己勢必捲入,還是早做點防備的好。對於先前自己想要逃避的思想,劉林認識到了,那會害了自己。
  在建康王親衛的護送下,李陽和劉林二人回到了西湖邊上的別苑中。李陽暫時不回自己的王府,隨著劉林一起來到了得月樓。
  遠遠的看劉林回來,江惜然便從樓上小鹿一樣的跑了下來。她早就在樓上張望著,一見到劉林的身影,先前還愁容滿面的惜然,現在臉上掛滿了喜悅。
  “公子,您回來啦!吃過午飯了嗎?呀……你的手怎麼了。”江惜然不顧李陽這個陌生的人在一旁,拉起劉林的包裹著紗布滲透出血跡的右手,心痛的打量著。
  “我沒事,湖州王殿下在此,不要鬧了。”劉林沒有停下,邊走邊說。
  “民女叩見湖州王千歲!”江惜然機靈過人,一聽劉林提及湖州王,立即反應過來,給湖州王道了個萬福。
  李陽本來陰霾的心情拔開了一絲空隙,惜然的純真的聲音讓他面露淡淡的微笑,“起來吧!”
  “惜然,殿下和我還沒有吃午飯,去給我們弄點吃的吧。”劉林聽惜然問起有沒有吃飯,覺得腹中饑餓,這個時候早就過了飯點,現在事態平息了,李陽恐怕也餓的要命。
  江惜然去準備飯菜酒水,其實也不用她下廚,只要她去向王府裏的下人們通傳一聲,不一會兒功夫便會有可口的飯菜送來。劉林中午沒有回來,劉騰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還要練功,惜然一人只簡單吃了點點心。
  劉騰聽到了劉林的聲音,從三樓下來,見到了正在廳中坐下等待飯菜的劉林和李陽。
  劉騰看著李陽,這人怎麼這樣面熟,好像在哪見過?
  劉林給劉騰介紹了李陽的身份,劉騰便給李陽行了一禮。
  “我與長雲是生死之交,你與他是兄弟,自然與我也是朋友,大家在一起不用拘束。一起坐吧。”李陽的一番話似乎拉近了大家的距離。
  “劉騰,還記得在哪見過三王爺嗎?”劉林問。
  “大哥,你的手這是怎麼了?”劉騰沒有理會劉林的問話,而是注意到了劉林的右掌。
  “在畫舫到皇宮的路上,我們遭遇了賊人的襲擊,長雲的手掌被弩箭射穿了。”李陽說。
  一聽說劉林的手掌被弩箭洞穿,劉騰馬上緊張起來,捧著劉林的手關切的問:“大哥,手還能動嗎?”
  劉林中箭的時候也曾想過,這只手是廢了,可是後來指上的翡翠戒指出現了特異的情況,他現在對手掌恢復如初充滿了信心。劉林輕搖了搖受傷的手掌說:“現在感覺還行,很快會好起來的!”
  劉騰靠在桌邊坐下後,悔恨的左手托著額頭右手捶著自己的大腿說:“都怨我,我應該跟著保護大哥才是,不該留在這別苑中。”
  “這怨不得你,我大意了,本以為能抓住那箭的,是我太自信了。”劉林說。
  “不,大哥,你要答應我,以後無論去哪里,我都要跟在身邊。”劉騰忙說。
  “我能照顧好自己的,你也有你自己的事要做,哪能天天讓你跟著我。”
  “大哥,你忘記了在柴桑的時候我們說過,我會永遠保護大哥,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看樣子,劉騰是鐵了心以後一直追隨著劉林的左右,劉林心裏感動,自然不能拒絕。
  見劉林答應,劉騰高興的回歸到先前的話題,瞅著李陽說:“王爺與我們在建康府渡船上見過一面的一位少爺挺像的。”
  “李東耳正是小王當時的化名。”李陽說著看循聲看向了門外,幾名王府婢女端著幾碟菜送了進來,江惜然也隨後進來。
  “都沒吃飯吧!”劉林問。
  “我還沒吃,嘿嘿!”劉騰看著桌上的顏色很考察的飯菜,來了食欲。
  江惜然卻小聲的回道:“已經吃過了!”說完便立于劉林的身後。
  劉林、李陽、劉騰三人沒有飲酒,吃了些飯菜。吃完飯,惜然和王府婢女收拾了碗筷自退了下去。劉騰則守到了門外廊間,他現在不讓自己再離開劉林過遠。
  “長雲,你對今天旁邊畫舫上的那個士子怎麼看,你認為他會是什麼人?”李陽飯後與劉林兩人單獨交談的時候突然問起劉林,其實飯間他一直在思考著上午的事件,雖然面上平靜下來,可依然心有餘悸。
  劉林也一直在思考這問題,結合起建康王遇刺事件,兩起事件比較起來,今天的這件更加兇猛,但應該不是一夥力量所為。劉林在畫舫之上已經通過了特異的聽力獲悉,那兩名指使這起事件的人,起因只是因為貪圖李沫的美麗,想要擄走她。
  劉林說:“殿下,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這些只是推測罷了!”
  “說來無妨,我也沒有一點頭緒!”
  “今天在畫舫上,那條船上的兩人極有可能是策劃此事件的主謀,目的卻有可能只是為了平江公主!”
  “什麼?這怎麼可能?”李陽不相信,有誰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幹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件事引發的極快,下手之狠更像是預謀已久,“那你估計是何人所為?”
  “不知道,不過絕不會和刺殺師父的是同一夥人!在禦書房中,師父曾說過可能是北人所為?”劉林哪里知道那兩人是誰,他只知道兩人有可能是兄弟,一個排行老三,一個排行老六,也極有可能是結義的弟兄。
  “為何?我覺得這事件就像是為了立儲來而,這背後有個極大的陰謀。”李陽歎道,在他的心中也徘徊不定,就像是為了立儲之事,誰人敢在當今皇帝的腳下如此倡狂?
  “刺殺師父事件,我認為是與立儲有關,當時我也在附近。師父進京只有百騎親衛護送,行蹤隱秘不易探聽,可能是出了內奸。師父是大唐最有名望的親王之一,又坐鎮大唐北方邊境,他是唯一能在立儲之事上說上話的親王。能在師父進京道上伏擊他的人,定是大唐國內手眼通天的人物。”劉林分析道。
  李陽何嘗不知道這些,他還知道那些刺殺者是怎麼想的,不管刺殺成與不成,那些刻有湖州王府字樣的弩弓都會成為栽贓於他的利器。還好建康王非常相信湖州王,建康王一向喜歡湖州王李陽,如果建康王有什麼不測,最大的受益者其實是李陽的兩位皇兄。
  可建康王素稱天下第一忠心,不管是兩個皇兄還是自己如果能繼承皇位,都不會希望失去建康王。一旦確認了儲君之位,無論是誰,建康王都應會忠心侍奉。
  李陽想不通,那會是誰要殺建康王?而且那個楊義又是誰的人?
  “說的不錯,只可惜還不知道是誰。那今天的幕後主使者,你怎麼看?你指的那兩個人,我見著也面生的很。”李陽說。
  “我想他們也許真的如師父所說,並不是大唐的人?”劉林一語驚的李陽向他瞪大了眼睛。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6:38
第十二章 懷念那碗陽春麵(1)


  “什麼?你也認為他們不是大唐人?”李陽不可思議的問,怎麼劉林突然說出這個驚人的看法。
  劉林說:“這些只是我的感覺,我覺得他們如果是大唐人,有如此實力的人物,不會連公主是誰也不知道,而不會像今天這樣準備的倉促。雖然他們很有戰鬥實力,可還是沒有周密的組織。如果這些人組織得當,便不會在文會現場露出馬腳,讓我發現。那些刺殺者訓練有素,比起殿下的親衛也不弱,如果此事是周密設計的,恐怕我們早就已經被殺或被擄。這些人是誰沒人知道,被俘的刺客全都服毒死了,能培養出這樣一批死士的,必然是個強大的組織,甚至是國家。不過這件事的發生只是偶然的,可是現在那兩個指揮這場襲擊的人已經逃脫,就算是南都城封鎖搜查,也肯定抓不住他們了。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公主的身份,如果以後還有類似的舉動,公主的安全將會是大問題。”
  劉林的想法是根據自己在文會現場聽到的內容推斷出,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這只能是猜測。
  李陽相信劉林,上午在畫舫上要不相信劉林,自己肯定坐以待斃了。
  現在雖然劉林說的沒有根據,他仍然堅持讓自己相信他。在李陽的眼中,劉林已經成了他的福將,他希望能夠得到劉林的忠誠,有他在身邊,以後必能逢凶化吉。實現自己遠大的夢想,劉林將會是自己必不可少的臂助。
  “沫兒的安全父皇會考慮周全,皇宮重地侍衛中七階的高手就有四人,還有更高級的老供奉在宮中坐陣,只要她在皇宮中別出來。沒人會威脅到她的安全,這一點可以放心。”李陽又對劉林說:“長雲兄,殿試放榜過後,我讓皇叔將你調配到湖州任職怎麼樣?那樣我也好時常請教!”
  李陽言出,劉林便知他是存心要拉攏自己了,劉林不想立即就表明立場,同時也不想直接拒絕李陽。
  “殿下,在下何德何能,僅一貧寒舉子,能得到殿下的賞識本應高興。可我向來喜歡過清靜舒適的生活,好逸惡勞習慣了,恐到了湖州之後不能勝任,辜負了殿下的厚愛。我本來的志向只是謀一閒職也就罷了。”劉林說。
  “長雲文章之中,可見拳拳報國心,又是身懷絕技,文可治國,武可安邦,怎可這樣妄自菲薄。你那奇異的內力攻擊,可是比機關連弩都要強大!”
  劉林思量著,李陽已經這樣說,自己不好再拒絕,現在自己可還沒有得罪朝中任何權貴的能力啊。李陽知道他的異能光箭攻擊,並且對於皇帝保密了這件事,如果他不答應李陽,那他將極有可能會被李陽做為一個潛在的危險給除掉。
  劉林點了點頭說:“草民定會為王爺盡綿薄之力,謝王爺栽培之恩!”
  劉林口上答應的爽快,可心裏清楚,就算李陽想自己到他轄下任職,要真的能夠實現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到時候指不定會把自己放到哪個偏僻的地方任職。
  來到了南都參加殿試,又成了建康王的入室弟子,即已成了俎上魚肉,現在也只有等待別人的分配安排了。不過無論自己任職何方,他都會去盡全力保證自己與劉騰、惜然的安全不受威脅。
  殿試還有十余日,李陽自從那日在得月樓與劉林一起用餐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建康王警告過李陽,不要和朝中的大臣將領甚至新入京的舉子們走的過近。建康王也好像無所事事,皇帝也不再召他進宮了,天天就悶在這別苑中。
  李陽奉旨離開南都返回湖州時來到別苑向建康王辭行,建康王甚至沒有讓劉林見他一面。李陽就這樣帶著妻室家人黯淡的離開了南都,遷往他的封邑——湖州府。
  南都城內所有的達官貴人們,都知道了湖州王與王儲之位是肯定無緣了。
  劉林天天早晨起來讀會書,早餐過後出去走走,回來之後便教江惜然讀書認字。下午一人關在房間裏修煉韓忠遺留下的秘笈,他希望能提高一點自己的內力。西湖畫舫事件過後,劉林感受到了只有提高自己的修為,才能更好的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
  可劉林修煉了幾天,卻感覺不到內力等級有絲毫提升的跡象,依然是一層的前期。他很疑惑自己看似深厚的內力,怎麼可能一點進展也沒有?
  殿試其實並不是在大殿上進行科舉考試,而是在南都城東的文院舉行,這裏可容納千名學子應考。殿試為三日時間,最終將由皇帝從主考官和三名副主考推舉出來的進士名單中點出第一、二、三名。
  殿試這一天,劉林起了個大早,出門前惜然將包裹和食盒乾糧都給他準備好了,劉騰和惜然一人給他拎著一個包。這些天建康王都留在別苑中閉門不出,懷化中朗將孫思雷總是守在王爺住的那進小院門前。劉林幾次散步到了院前,總是繞著走開,他沒有能夠聽到院內有絲毫動靜。
  這一日,劉林他們遠遠的路過建康王住的那個小院門前,這一次孫思雷見到劉林便向他走了過來。
  劉林見孫思雷走了過來,便停下拱手道:“孫將軍,早啊!”
  “劉舉人,王爺有句話讓我傳達給你。”孫思雷依然對劉林冰冷如常。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6:41
第十二章 懷念那碗陽春麵(2)


  建康王這麼多天沒有露面,會有什麼話要說?
  劉林說:“將軍請說。”
  “王爺說,讓你好自為之,為了自己的理想,好好的考出自己的真實水準來!”孫思雷說完便離開,甚至都沒有和劉林打一聲招呼。
  劉林聽了這句話以後,一時半會摸不著頭腦,放慢了腳步,聽覺異能開啟,他清晰的聽到了建康王李淩和他的親衛統領孫思雷的對話。
  “王爺,您吩咐的話我帶給劉舉人了。”
  “多謝孫將軍,本王想要一個人安靜會。”
  “那王爺您休息,末將不打撓了!”
  劉林聽到這對話的內容,如遭雷擊一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王爺什麼時候對屬下這樣說話?
  劉林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與劉騰、江惜然一同來到了文院大門外的街上,這裏已經彙集了八百多名應試舉子,加上送考的親友,可並排行五輛馬車的大街上給擠的水泄不通。
  文院的門還沒有開,劉林他們找到一個人離正門稍遠的角落停下,這裏的人較少一點,三個人方便說說話。
  “回頭,你帶花花找間客棧住下,別回王爺的別苑了,照顧好花花。”劉林對劉騰說。
  “大哥,怎麼了?”劉騰不解的問。
  “公子,住客棧好浪費的!”惜然心疼花錢,她知道劉林只是個寒門書生,沒有閒錢的。
  劉林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只是心裏有不祥的感覺?王爺居然叫孫思雷為孫將軍,這種稱謂太詭異,這裏面一定出了狀況。
  王爺為什麼會托孫思雷給自己帶話,帶出的話卻看起來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自己好自為之,好好應考。難道這裏有什麼玄機不成?
  “我也說不清,我感覺有點不妙,你們先別想別的,反正你們別回去了,考試完了,你們來接我過去。”
  劉騰和惜然只得答應按劉林的安排去做。
  “劉年兄,劉年兄!”劉林循聲望去,只見鄉試同年易楠生正在喊著自己。他向劉林走來,身邊跟著一個人,劉林看出那人正是在畫舫上坐于易楠生一桌的舉子。這名舉子眉清目秀,衣錦腰玉,算是個富貴之人。
  “原來是沐安兄啊!多日不見。”劉林拱手問好。
  “這位元是在南都認識的摯友,他雖身家富貴,可絕無紈絝的惡習,郭兄邀我同作一間客棧,經常一起把酒聊天,好不暢快。要想去尋劉年兄,只是自從那日畫舫匆匆一別,再也沒有見到年兄。”易楠生說。
  “在下成都郭辰,字乘風。兄台便是建康鄉試桂榜頭魁劉長雲?”郭辰拱手道。
  “正是在下。”
  “年兄那日匆匆與船主他們離去,文會雖然繼續舉行,不過場面甚為冷清。過了些時候,便有大批官兵包圍了畫舫,連周邊的幾條船也被官兵控制住,他們對畫舫上下進行了搜查,當時我們真被嚇得不輕。本來擔心年兄是哪里得罪了官府,今日在這裏相見,沐安也就放心了。”易楠生說。
  “是啊,也正是那日,沐安兄在畫舫之上告訴我長雲兄是鄉試的同榜解元,那日我兩還在羡慕長雲兄能被佳人相邀,入席上位。後來的事確實讓人比較擔心。”郭辰說。
  “呵呵,那日有事先走了一步,同坐的兩位都是在下的朋友。所謂友無貴賤,他們能不以長雲出身低微貧寒而邀同席,我自然不能拒絕他們的好意。”劉林只能敷衍他們兩人。
  這個時候整個南都城內誰人不知前些日子,城內發生一場惡戰,可對於受襲者是誰卻嚴密的封鎖著。城內的所有小道消息只是猜測。
  易楠生說:“乘風兄也是如此,乘風兄家尊乃四品大員,卻沒有一點紈絝公子的架子,與我這樣貧寒的書生也能相交,和長雲兄所說的朋友倒是相似。”
  “慚愧,家父近來身體不適,都有打算要告老還鄉,回建州老家頤養天年了。”郭辰說。
  文院的正門此時大開,裏面兩隊守兵出來維持秩序,舉子們已經開始向門口攏去。
  “開始了,咱們考完了再見!”劉林說著與二人告辭,招呼站在一邊的劉騰和江惜然把包裹食盒拿了過來,和惜然與劉騰告別後,一人背著包裹拿著考試資格文書,站到右側的長隊後面查驗入場。
  直到劉林進入了文院大門,劉騰與惜然才離開,兩人一起去尋客棧。
  此次殿試的主考是禮部尚書卿居正,副主考是幾個學政,江准學政李維常也是這次殿試的副主考。
  開考前,考官在考場巡查,李維常和卿居正都見到了劉林。李維常點了劉林頭名解元,自然對他印象深刻。他鄉試時候做的詩文的確上乘,加上李沫以前的關照,想忘記這個人都難。
  而卿居正只在禦書房見過劉林一面,居然一眼便認出了劉林,在劉林的考舍前停了下來,左右的人也識趣的走開。
  “你來考試了?手完全好了?如果不行,陛下可是恩准了給你安排人執筆口授的。”卿居正小聲的問。
  “學生的手已經無礙,寫字不會受到影響。”劉林回答,他的手受傷後不到十天就已經痊癒,連異能光箭能用右手發射了,何況寫寫字。
  卿居正抬頭看看考舍外的天空,天空中飄浮著幾縷在清晨的陽光照射下鑲著金黃色邊的雲彩。卿居正有點失神,一會後方如自言自語般說:“好自為之吧!”
  劉林見主考卿大人若有所思的出神,便收拾案上的筆硯,突然從卿居正口中聽到“好自為之”幾個字,手中的筆掉落在了地上。
  一天之中,劉林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好自為之”這四個字了,偏偏又是今天殿試。建康王讓孫思雷傳話,而卿居正看似無意的說出,劉林聽在耳中,心中揣摩著不會這麼巧合。他們想要告訴自己些什麼?
ivyyahui 發表於 2009-7-1 16:44
 第十二章 懷念那碗陽春麵(3)


  劉林苦惱的思考著,怎麼也想不透,開考以後無法和卿居正說上話,卿大人自從考前在劉林面前說過“好自為之”後,便一直沒有再進考場內巡查。巡查的只有幾位副主考和禮部的監考官員。
  考場內安靜的連監考官員走路時布鞋與青石板的磨擦聲都能聽清,劉林想到了,如果沒有南都城內的截殺事件,也許這個時候會有一個俏麗的小吏在這裏巡視。也許第二天起床後,考舍的桌案上又會放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
  而現在他只能啃著乾硬的饅頭,看著案上還是空白無一字的答卷犯迷糊。
  劉林默默的從懷中掏出一塊中間破了三個孔洞的手帕,那手帕正是受了弩箭傷後李沫給他包紮在掌上的。由於手帕被鮮血染紅透了,清洗了後手帕已經成了淡淡的紅色,帕中的紅絲線繡出的“謝”字已經破碎的看不出模樣。他現在所懷念的,不僅僅是那碗陽春麵。
  “你做什麼?”一名監考官員見劉林端詳著一方破布,心生疑竇,快步走到劉林面前。
  “沒什麼,擦汗呢?”劉林忙將手帕揣回懷中。
  考官不相信,立於考舍前說:“拿出來,交與本官查驗,如若是夾帶,打你板子後逐出文院。”
  這時候副主考江淮學政李維常緩緩走來。
  見副主考大人過來了,那名身著淺綠色七品官服的監考官忙拱手彙報:“大人,下官發現一名考生有夾帶嫌疑。”
  李維常見監考所指夾帶之人便是劉林,略吃驚的看著劉林,劉林這時候也滿臉無辜的看著李維常說:“大人,學生只是在懷念一碗陽春麵!”
  李維常也不太明白劉林這話說的是什麼,考場之上懷念陽春麵,這還是頭一回聽到!
  “放肆,膽敢在副主考大人面前胡言亂語?看我不把你打出文院!”監考官怒斥道。
  “罷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是有值得懷念的地方?”李維常微笑著說,然後便問那名監考,“人說他夾帶,那夾帶的東西呢?”
  這時劉林已經從懷中掏出了那方破帕,放在了案上。監考官連忙將那破帕抓在手上,左右翻看,卻看不見破帕上有任何文字。
  監考官皺著眉頭有點失望的將破帕扔還給劉林,小聲的嘀咕著:“這麼破!”
  “大人,學生的手帕雖破了,您也不能因為它破而就這樣扔還給我吧。”劉林不高興的說。
  “不就一方血染的破帕嗎?”監考官鄙夷的說著回身拱手向李維常彙報:“下官查驗了,只是一方破帕,未曾發現夾帶。”
  “好了,他應該不會夾帶抄襲的,他可是建康鄉試的解元,還是有真才實學的。哪日你要看了他作的詩文,你就不會擔心他夾帶了。”李維常說完便緩緩離開。
  監考官也準備離開,劉林卻叫住了他:“大人,學生覺得您應該為這方手帕向我道賺,您剛才錯誤的懷疑了我。”
  劉林很生氣,並不是因為他懷疑他夾帶,而是因為他剛才對懷中手帕的態度。他甚至打撓了自己懷念那碗陽春麵,而現在關於陽春麵的事,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知道?
  “什麼,向你道歉?”監考官的聲音提高了點,幾個鄰近考監的考生都向這邊望來。
  劉林不緊不慢的將手帕仔細的揣入懷中點了點頭,“正是!”
  監考官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考生,他很生氣的在劉林的考舍前踱了兩步,伸手指著劉林說:“你再無理取鬧,本官將你逐出文院!”
  劉林抬起頭,雙眼緊盯著監考官說:“你再威脅我,就算我被逐出考場,我也會向卿大人告你!”
  “嘿,反了你了!”監考官在劉林的案上猛拍了一下。
  “現在你又污蔑學生謀反,如果查無實據,大人您可是要反坐的!”
  劉林咬住了監考官的字眼不放,反正現在他的腦中還是空空,進入文院一日了,連考題都還沒有看完。現在的他腦中還在反復的思量著為什麼建康王和卿居正會對他說出同樣的話,還有就是那碗陽春麵。
  “你!”監考官被劉林氣的無話可說,反了這樣的敏感詞被他盯上,細評起來自己真的是汙他謀反,怎麼拿出證據,難道就憑一句讓他道歉的話?
  監考官一甩衣袖,憤憤離去了。劉林也沒有再叫住他,出了口氣便罷,再說自己那話也只是詭辯。
  直到殿試的第二日下午,劉林才開始匆匆答卷,答的很隨意,也很心痛。本來這麼好的一次殿試機會,就這樣讓自己給葬送了。劉林自認這樣的答卷,是肯定不可能中進士的了。
  他終於想透了點建康王話中的含義,他從孫思雷的話語中聽出,似乎孫思雷與建康王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會不會建康王對他的話是一種隱晦的暗示?
  殿試第三日,南都城內華燈初上,劉林才拎著包裹從文院裏出來。有些舉子還題還沒有作完,在文院之中哭天喊地,被文院衙兵架出扔開。劉林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文院對面街角站立眺望的劉騰和江惜然。
  劉騰身體槐梧高大,江惜然則生的小巧玲瓏,兩人一高一矮站在接場的人群中特別好認。
  他們也看到了劉林,惜然擠過人群向劉林跑來。劉騰上前從劉林的手中接過包裹和空了的食盒。原本在劉林手中覺得和心情一樣沉重的包裹,拎在劉林的手中就像是沒有份量,他隨意的搭在了肩上。
  “公子,考的怎麼樣啊!”惜然問劉林。
  “大哥,我們回客棧吧。”劉騰說。
  劉林沒有回答惜然,只是對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伸手輕撫著惜然那有點發黃的頭髮。突然公子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惜然的心跳的驟然加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再追問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ivyyahui

LV:6 爵士

追蹤
  • 21

    主題

  • 1242

    回文

  • 0

    粉絲

200 字節以內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