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大秦之小兵傳奇 作者︰晶晶亮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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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chanbr 2009-8-5 00:49: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4 157485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0
第二百二十三節 末日之戰

    陽光刺眼,透過項羽魁梧的身體照進帳中,晃得人連眼楮都睜不開。

    沒有被采納諫議的陳平低著頭,沒有再說話,他只是順從的跟在了謀士隊伍的後面,默默的忍受同僚們的白眼與譏笑。

    一個被主公喝罵的謀士是沒有任何前途的,縱然你自詡才高八斗也是一樣,而這樣的人在同僚們中間也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眼下,陽武人陳平的境況就是如此。

    因為傅戈的突然出現,本來早就應該和劉邦見面的陳平依舊還在項羽帳下做一名郁郁不得志的謀士,他已經幾度三番的獻計了,而每一次都是象今天一樣的結果。

    陳平的計策實話說相當的精妙,項羽要是采納的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章邯徹底消滅,前幾天劉邦之所以能輕易的拿下葉城,就是依靠拉攏和賄賂章邯軍士兵的策略。可惜,陳平的這一計並不對項羽的胃口,這位勇猛無比的霸王信奉的是戰場上斗智斗勇的淋灕快意,而不是陰謀詭計。

    “項羽,枉為諸侯之領袖,楚霸王,實際上不過是魯莽的武夫罷了,這樣的人早晚會被人取代的,我應該盡早的為自己找一條出路才是!”正為即將擊破章邯叛軍而興奮不已的項羽不知道,此時在他的背後,有一個人正在為背叛作著謀劃,而這個人的危害,比章邯的整支軍隊還要嚴重得多。

    項羽瞧不起陳平,並不等于其它人也一樣這麼認為,至少在傅戈眼里,陳平這樣一個才能杰出卻反復無常的人是絕對要籠絡到自己麾下的。

    所以,就在陳平想著應該去投奔宛城的漢王劉邦還是關中的傅戈時,一個人的適時到來讓他更加堅定了背叛項羽的信心。

    這個人是他的老朋友魏無知,魏無知本在劉邦的手下做一個不起眼地行軍司馬,不過在定軍山一役時魏無知成了秦軍的俘虜。

    一個不出名的俘虜在楚俘營中的日子過得單調又乏味,當然也不可能享受象張良一樣的特殊待遇。而對于劉邦來說,魏無知這個人是死是活也不重要,一個小小的司馬還不值得他費心思去向傅戈討要。

    于是乎,當一臉茫然的魏無知被丞相府的親衛秘密帶到傅戈書房時,他恨不得感激涕泠地朝著舉薦自己的張良給跪下,出頭了,受苦受難的日子終于到頭了,接下來不管秦人讓我做什麼。全都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再說。

    “游說陳平,包在我魏無知身上好了!”魏無知連聲應道,生怕听錯了話又被送回到俘虜營里去。

    “魏無知,你這一趟去就對陳平這麼說,他想要升官發財、封侯拜相的話就盡快的投靠到秦國這邊來,晚了可就沒有機會了。”

    看著魏無知一張對富貴榮華渴求的臉,傅戈一字一句的說道,同時,又命令親兵將案幾上的一個青襄打開,里面是滿滿的賞賜給魏無知地財寶。

    “這里只是一部分定金。你若辦成了此事。還會得到一塊封邑,怎麼樣,好好干吧!”張良接下來地話其實魏無知已經完全听不到了。早就心動的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多的誘惑。

    “說吧,傅相要我做什麼?”見到魏無知突然到來,心有靈犀地陳平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來意。

    先虛情假意的推托一番,然後再欣欣然表示接受,這不是陳平的作風,既然早就想棄了項羽別謀他就,那麼就要好好的把握每一個機會。

    “想方設法離間項羽和範增,讓他們之間產生隔閡,最好能讓項羽對範增失去信任度,這就是臨來時傅相和張軍師交待的任務。”

    一臉喜色的魏無知很快就和盤托出了密謀的計劃。如此輕易的就說服了陳平,這真是太輕松了,想想回去之後得到的封賞,魏無知地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又有何難,你先回去告訴傅丞相,就說我陳平保證在三個月內讓範增自動回他的居巢老家去!”陳平冷哼一聲,心中由然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意。

    “項羽,你不用我的計策也就罷了,居然還羞辱于我。那麼,你就等著吃苦頭吧!”陳平心中暗自忖道。

    大秦新元三年六月二十九日。

    陽夏城外三里,密林。

    潰逃中的章邯殘軍被英布和鐘離昧的追兵趕上,並團團圍住,由此,一場結果早已注定的混戰開始了。

    無奈之下,章邯只得下令依托林木的遮護,司馬欣、董翳、章平各領一千余士兵守衛三面,而他自己則率領剩下的一千多親衛居中策應。

    打這種徒增消耗地死仗,對于已成殘兵的章邯來說相當的不值得,但他沒有辦法。

    “大哥,怎麼辦?四面都是楚賊,我們跑不掉了!”未幾,章平一臉血污,提著一把斷劍跌跌撞撞的跑回來向章邯哭訴道。

    “你的部隊呢?你的一千人馬呢,他們在哪里?”章邯瞪著血紅的眼珠,厲聲喝問。對于這個不成器的弟弟,他已經再無話可說了,帶兵才能平庸,打小報告的本事卻是一流,想想當初要不是听信了他的話,或許自己和傅戈的關系也不會鬧得這麼僵。

    現在再看看,人家在關中風光無限,而自己卻在這里被趕得象一條喪家野狗一樣,這世道怎麼就這麼的不公平?

    “大哥,都跑了,那幫吃里扒外的亂兵,今早嘩變了,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沮喪的章平帶著哭腔說道。

    “你,那你還有臉回來?”章邯此時已被氣得花白胡須亂顫,他連連點指章平,怒發沖冠。

    “大哥,這怪不得我呀,你快想想辦法抵擋楚軍的進攻吧,那個殺人王英布就快過來了。”章平見章邯鎮怒,嚇得連忙把英布給搬了出來。

    也是章平幸運,他的話還未落下,遠處就傳來楚軍如雷般的吶喊撕殺聲,不出意外,這是楚軍在大肆屠殺被俘的敵兵。

    “傳令,讓司馬將軍、董將軍率部向我靠攏!全軍退入密林堅守。”章邯狠狠的跺了跺腳,防線因為章平一處的松動而處于崩潰的邊緣,雖然退入密林是自居絕地,但他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

    事實再是明顯不過,已經沒有突圍的機會了,剩下的就只是拼死一戰,身處絕境的章邯倏然被激發起了秦人的悍性,他已決定要在這里進行一生中最後的一戰。

    作為秦國的大將軍,一個曾經統領過萬馬千軍的統帥,他有過輝煌的時候,犯過諸多的錯誤,更有屈辱投降的窩囊,而今,在這里他選擇象個真正的軍人一樣光榮的戰斗!

    “大哥,還是趕緊下令投降吧!楚賊太多了,我們這點兵力根本殺不完的。”听到這一命令,章平頓時面如土色,他幾乎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去死!”忍無可忍的章邯怒吼一聲,一劍刺穿章平的咽喉。

    章平瞪大了死魚般的眼珠,顫抖著雙手,喉間支吾著吐出幾個字︰“大哥,你——你殺我!”未等說完,失去生機的尸身便軟軟的倒了下去,攤倒在一堆爛泥里。

    “傳令下去,再有妖言惑眾,擾亂軍心者,一律殺無赦!”章邯臉上抽搐了一下,稍臾才冷冷的吩咐道。

    對于章平這個弟弟,他平日里總是百般的呵護,卻不想反倒害了他。

    “大將軍,我軍已經不支了,怎麼辦?”司馬欣騎著一匹瘦削的戰馬,吃力的帶著只剩下了幾百人的殘軍向章邯靠攏過來。

    剛才的阻擊戰中,楚將鐘離昧的大軍連續猛攻司馬欣防守的右翼陣地,這種死守的戰法實在太可怕了,對于弱勢的一方而言,簡直就是一場毀滅神經的大災難,好不容易支撐到章邯的命令下來,司馬欣就趕緊奔了過來。

    “怎麼辦,堅守到底!直到楚人將我們的頭顱割去!”章邯聲音悲愴,落魄到此,奇怪的是他的心中沒有怨恨,只有著一戰決死的勇氣。

    密林。

    章邯軍的最後一戰就在這一塊無名的地方開始並結束。

    辰時剛過,楚軍就已經通過空地搶入,密密的人群布滿了整個密林。而後面的軍隊也迅速的匯合而至,形成了夾擊之勢。

    “來吧!”章邯猛然舉起手中的劍,然後從半空揮劈下來。

    “眾將士,鑿穿敵陣!”

    這一聲令罷,章邯當先出戰,這時聚攏起來的章邯軍一共還有二千余人,他們就象是一艘汪洋中的小舟,隨時有可能被驚滔駭浪而吞沒。

    在章邯的帶動下,處于絕望之中的章邯軍士兵迸發出了驚人的戰斗力,沖擊陣頃刻發動,首先沖向剛從南面森林進入,還末來得及站穩陣腳的楚軍。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0
第二百二十四節 落寞英雄

    血,大量的血,不再只是在地上流,還揮霍彌漫到了空氣中,血色的霧氣從章邯軍沖擊陣的前端飄散開來。

    在一層層飄散的血霧中,以章邯為首的突擊陣型如刺針般刺進了楚軍匆忙組合起來的方陣中,章邯軍手中的鐵制戰刀便是那刺針的針鋒,擋路的敵人無一幸免,劍斷穿身,一刀劈翻當先之敵的景象比比皆是。

    懷著收獲勝利的喜悅,第一個帶兵沖入林中的楚軍大將鐘離昧根本想像不到章邯至此時還會有如此拼命的舉動,倉促迎戰的他被拼死一戰的章邯纏上,差一點脫不了身,等到他回悟抽身出來再調動兵力截擊時已然晚了。

    在密林這種狹窄的地型上,根本不容他把過多的兵力投放到戰場上,一番惡戰肉搏之後,章邯率領著突擊軍團鑿穿楚軍方陣,主力破出包圍!

    不過,就算出了重圍,章邯也一樣無路可走,密林外面,英布正統領著楚軍大隊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章邯能做的唯一選擇就是再殺回去。

    兵臨絕境,無奈的章邯也只能再用嘶啞的聲音吼道︰“再殺進去!”

    殺回去,剩下的一千二百余名決死的章邯軍士兵與更多沖上來的楚軍一起擠在密林中窄小的空地中,士兵與士兵身體、手臂相踫,刀與劍相交,雙方甚至連展開陣型的空間也沒有。

    “咋!”

    沉悶的聲音在林中響起,這是刀劍扎入肉體時的聲響,在章邯軍以命搏命的非常戰法面前,楚軍不得不步步後退,刀劍在林梢揮動,章邯軍一步一步的前進,他們就如鐵錘一下下重敲在楚軍陣型的最前端,使它一點點凹陷,或許。再擊出一錘,楚軍就會崩潰了!

    可惜,一錘,就一錘,章邯也無力擊出了。

    得悉前方戰事膠著的英布迅速的率領大軍壓了過來,得到增援的楚軍又重新扳回了劣勢,楚軍有增援部隊,而章邯卻是一個援兵也沒有。

    事實上。如果楚軍不是采取了殺俘地策略,章邯連進行這決死一戰的力量都沒有,他手下的這些士兵與其說是為了效忠章邯,還不如說是為了不被殺死,不被楚軍象狗一樣屠殺掉。

    血與肉橫飛的惡戰持續了約半個時辰,連同章邯在內,一千二百一十三名將士在楚軍的這一波反擊中,陣亡過半,除去重傷無法再戰的,章邯的身邊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

    這三百人已經被迫到了密林中的一處角落。

    寂靜。死一般地寂靜。

    楚軍沒有選擇繼續狂攻不休。他們停了下來。

    在獵物即將臨死的時候,放松一下爪子,讓他喘息一口氣。讓他的心里充滿了絕望與無助,然後再補上致命的一擊。

    對于這一套貓捉老鼠時玩的把戲,英布已經煉就的爐火純青了。

    殺人,也要講究方式方法,一味的野蠻屠殺是沒有腦子的人才做的事情。

    雖然英布之前也喜歡那樣做,但現在,他更喜歡用玩的方法來結束對手地性命,他要享受這一美妙地過程。

    “章老賊,死到臨頭了,你還要垂死掙扎嗎?”林中。血氣彌漫開來,英布得意的笑聲清晰的傳來,在說到老這個字時他地語氣里充滿了輕蔑。

    章邯斜靠在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下,氣喘如牛,他已經說不出話了,銀白的頭發上更是沾滿了血紅的碎屑,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人的。

    人老不以筋骨為能。

    老了就是老了!要是換作年輕的時候,這一番撕殺算得了什麼。想當年在王剪將軍麾下時,還是一名校尉的章邯曾經和項燕的楚軍在壽春激戰數日,並第一批登上壽春城垣,在那一戰中,章邯親手殺敵裨將七人,斃敵士兵二十九名。

    “章老賊,你此時一定是在拼命喘氣吧,放心,我英布是絕不會趁人之危的。”英布肆意地狂笑清晰的傳入每一個章邯軍將士的耳朵里。

    鎮定,一定要鎮靜下來,英布這是在使激將之計,雖然章邯已經拼命的在告誡自己不要中計,但他的心卻在這一刻熊熊燃燒起來。

    終于,忍無可忍的章邯嘶聲厲吼︰“哼,英布,你想取章某的頭顱,就盡管沖過來吧!”就算雙臂已經再也無力提起鐵劍,但一顆心卻依舊要戰斗。

    “過去與你這老家伙決斗嗎,對不起,英布我沒有這個興趣,你想尋死還不容易,我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讓你和你身邊的那一點可憐的兵力化成一灘血水。”英布冷冷一笑。

    老!

    與年輕氣盛正值壯年地英布相比,已過五旬須發皆白的章邯確實老了!

    “哼,英布你休得意,總有一天你也會有老的時候,總有一天你也會有我今日的下場!”喝罵聲中,不堪再受羞辱的章邯滿身是血搖晃著帶領最後的三百余士兵沖殺了出來。

    “左、右兩翼,圍殺過去,有割下章邯首級者,賞五百金!”瘦削的英布站在楚軍中,他只是冷冷的瞧著面前的這支殘破不堪的軍隊,這樣老弱的對手實在提不起他多大的興趣。

    章邯,或許換在三年之前,還能算作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而現在,面對的這個老者不過是一不識時務的愚蠢之輩罷了。

    英布心中,真正的對手只有一個,那便是在陳縣將他殺得大敗的那個人,那個叫傅戈的秦國丞相。

    章邯死了!

    死在一個名叫司馬童的楚軍軍侯手里。

    他一生的光榮與輝煌由平叛而開始,又由叛亂而結束,人生的軌跡竟然是如此的玄妙,讓人直感嘆冥冥中上天的安排。

    也就在章邯戰死沙場的同時,司馬欣投降了!這位曾做過長史的風雲人物又一次借助其出眾的人際能力逃脫了死亡的懲罰。

    在那些圍困的楚軍諸部中間,眼尖的司馬欣迅速的向打著“項”字旗號的楚軍逃了過去,讓他感到幸運萬分的是率領這支楚軍的是項聲,項梁的兒子,項羽的族弟。

    司馬欣是幸運的,同樣被俘的董翳就沒有他這般好運氣了,落到英布手里的董翳很倒霉的被砍了腦袋,這位一直追隨著章邯的秦軍將領實現了他至死相隨的夢想。

    章邯軍全軍覆沒。

    但秦國卻沒有覆亡,因為秦國的旌旗已經轉到了另一個更強有力的人手里,他的名字叫傅戈。

    項羽和劉邦都在忙著剿平章邯的叛亂,其它諸侯則忙著大的吞並小的,小的算計大的勾當,曾幾何時,這些以反抗暴秦起家的豪杰們都有了自己的煩心事,經過數年的撕殺之後,他們開始發現舉事時喊出的讓貧民百姓過上好日子的口號已成了一句空話。

    戰亂讓關東一帶的人口銳減!

    象大梁、邯鄲、宛等一些大城市,人口相比戰前減少了十分之六,原來的萬戶大邑只剩下了約四千余戶,換句話說,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在戰亂中存活了下來,而就是這部分活的人,也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戰亂結束的那一天。

    為了活命,許多百姓開始逃亡,或攜家逃入荒無人跡的深山避難,或逃到相對安定的地方,在這其中,有許多人選擇了向西投奔秦國。說來也真是不可思議,在這些逃亡到秦國去的人中間,就有許多人的兒子、兄長追隨著諸侯的軍隊與秦軍交戰過。

    曾經反抗秦國的人又選擇了投奔秦國,這在預示著什麼?預示著民心所向。

    函谷關。

    烈烈的西風將旗幟吹得作響,整裝待發的五萬秦軍戰卒精神抖擻,雄姿勃發,這是一支由從南疆回來的老卒組成的軍隊,他們作戰經驗豐富,他們是新組建的秦軍中最有戰斗力的一支,而他們的主將正是最近威名赫赫的大將軍韓信。

    “傅帥,項羽、劉邦等諸侯為圍剿章邯,爭先率軍滯留于南陽宛城一帶,三川以北只有殷王司馬印駐守于河內,我軍正可伺機討伐,拿下這一毗鄰太原、上黨的重要地區,消除其對我北方運輸線的威脅!”

    也就在章邯全軍覆滅的同時,韓信的建議適時而來,早就心意相通的傅戈對此心領神會,立即兵符盡出,下令起兵出征。

    “大將軍,等一等,請讓我隨軍同行出征!”一個蒼勁有力的呼喊聲響起在戰陣前方,自函谷關上,一騎飛奔而下,正是老將澗間。

    “老將軍還是不要去了吧,這函谷關的守衛也相當的重要,沒有了你坐鎮,那叛軍還不乘虛而來。”韓信勸慰道。

    “大將軍是瞧不起老夫嗎?我開弓可拉箭,跨馬可征殺,軍中哪一個不服的,盡管站出來,若能贏了我老澗,我保證立即解甲歸田,再不言披甲上陣之事,但若無人能贏我,大將軍可不許阻我上陣殺敵!”澗間一邊朗聲說著,一邊翻身躍上馬背,隨後他用挑戰的目光一一逼視軍中諸將。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1
第二百二十五節 決戰虎牢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這是戰國之時趙王詢問名將廉頗時的一句問話,而今,同樣的問題擺到了澗間面前,作為一員經歷過統一戰爭的老將,澗間心中依舊豪情壯志不減。

    巨鹿那一場覆滅秦國北方軍團精銳的激戰尤然在澗間耳朵回響,鏗鏘金鼓之間,曾經風雲一時的將領們俱都四散,甦角、尉繚戰死,王離被俘後不知去向,估計已落寞而終了吧,只有他澗間依舊高舉著秦國玄色的戰旗,披著黑甲,奮勇向前!

    “誰來與我一戰!”

    澗間聲若洪鐘,一時令三軍氣為之奪。

    澗間雖然已年過六旬,須發皆白,但他的身軀依舊硬朗,駐守在函谷關的這二年間,澗間並沒有讓自己的武藝荒廢,甚至于時不時的他還帶領小股部隊出動下關挑釁楚軍,每戰若不斬獲敵首絕不收兵。

    兩馬交錯,一番龍爭虎斗!

    雖然驚懼于澗間的氣勢,但在如此炫耀武力的場合,還是有幾個秦將躍躍欲試著出馬殺將過來。

    “殺!”

    澗間又是一聲大喝,戰刀斜劈在對手的後背上,幸爾他已收了力道,否則這一下就會要了對方的小命。

    連續三名邀戰而出的裨將敗在了澗間的戰刀下,在眾目睽睽之下有勇氣出來挑戰的,都是軍中自認為是能力高強的勇士,而澗間在片刻間竟能連敗三將,已經足以讓眾將領膽落了。

    “好,澗將軍果然勇猛不減當年,我韓信即命將軍為先鋒,率軍七千奔襲朝歌城!”目睹澗間有如此的勇力,正為缺少一員驍勇善戰的先鋒發愁的韓信大喜過望。

    “大將軍放心,我澗間保證二十日之內拿下朝歌城,擰下司馬昂那小子的首級獻上來!”澗間一听韓信應允,頓時喜上眉梢。

    韓信笑了笑。將澗間拉近跟前輕聲說道︰“二十日太——!”

    未等韓信說完,澗間以為韓信有後悔的意思,立即急急表態道︰“十日,只用十日就可攻取朝歌!”

    “哈,澗將軍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這朝歌城不要急于攻取,老將軍只需圍住城池即可!”韓信淡然一笑,胸有成竹說道。

    圍而不打。讓心急如焚的司馬昂去向項羽搬救兵,而只要楚軍趕來救援,那麼在河內一帶進行決戰對于秦軍來說是相當有利的,過西河就是秦國地界,相反,楚軍補給線過長,遠道奔襲又兼人困馬乏,這實力此消彼長,勝利地天平就會傾向于秦軍這一方。

    根據預先偵察的情報,司馬昂的兵馬充其量不過三萬之眾。其中還裹脅了大量的青壯。這些被脅迫來的農民剛剛放下鋤頭拿起武器,幾乎沒有什麼戰斗力,因此。用澗間的七千秦軍去對付司馬昂應該是綽綽有余了。

    而韓信則率領接近五萬的秦軍主力,隱藏于蒲阪、臨晉一帶,引而不發,一旦等項羽軍來到,則韓信就會立即出動,攔腰將楚軍後路截斷,如此一來,得悉輜重糧秣接濟不上的楚軍必定軍心大潰,再無戀戰地斗志。

    圍點打援——,韓信在河內郡設下了圈套。他在等著遠道而來的楚軍上鉤,項羽會來嗎?他會不會看破韓信的這一圖謀,一切都在未知之中。

    朝歌城。

    這里曾經是商王朝的首都,不過,在商紂王的軍隊被西周滅了之後,它的地位就開始沒落了,到了秦時朝歌已經淪為了河內郡的一個小城,若不是殷王司馬昂將這里作為都城,朝歌的名字怕是再不會被世人所提起。

    司馬昂也是舉兵反秦的豪杰之一。曾是趙王歇下面的一位將軍,在巨鹿大戰前夕,司馬昂率領一支趙軍在榮陽一帶活動,並與當時還是西征楚軍盟主地劉邦一道攻打過函谷關,當然,在函谷這座雄關面前,司馬昂損兵折將踫了一鼻子灰而回。

    在此之後劉邦遇到了韓人張良,並听從他地諫議轉戰南陽一帶,而司馬昂則繼續在三川一帶流竄與秦軍作戰,就在項羽兵發棘原與章邯對峙時,司馬昂也率一部精兵趕來匯合,因為這一功勞而被封為殷王。

    殷王,這個稱號雖然還是風光,但卻是外表光鮮,內里草薺,河內這個地方靠近西河,往西過了蒲阪、臨晉就是秦國的地界了,項羽將司馬昂分封在這里,一是為了瓦解諸侯中勢力最強大的趙國地實力,二就是想讓司馬昂成為抵御秦軍的第一道屏障。

    尤其是在英布、鐘離昧等楚軍主力調往南方去平定章邯叛亂之後,司馬昂就成了函谷正面唯一一支與秦軍對峙的諸侯了,在他的北面本來還有魏王豹的軍隊,豈料想三個月前秦國騎軍突然渡過西河,短短二十幾天就連奪安邑、平原、太原等多座城池,連戰連敗的魏王豹只得敗退到了大梁一帶。

    “報殷王,秦軍一萬大軍已出函谷,正向洛陽殺來。”

    “報殷王,秦軍已攻破落陽,前鋒已離開洛陽而東而來!”

    報信的斥候一個接著一個,象走馬燈一樣在司馬昂面前轉來轉去,斥候接連送來噩耗,讓司馬昂心煩意亂,這洛陽一失,河內郡的一半就落到了秦軍的手里了。

    “媽的,快,與我發兵虎牢關!堵住秦軍地去路。”司馬昂急急吼叫道。

    虎牢關又稱汜水關、成皋關,武牢關、古崤關。在商王朝時,它的名字叫汜水關,昔日商朝大將黃飛虎逃奔西歧就曾受阻于這座關隘前,此後,相傳周穆王“射獵鳥獸于鄭圃””曾將進獻的猛虎在此圈養,因改名為虎牢關。

    此關地處東西咽喉,南連嵩山,北拒廣武山及黃河,山嶺夾峙,犬牙交錯,因其形勢險要,各朝都會設置關隘,鎮守重兵,素為兵家必爭之地。這虎牢關也是守護河內郡東部朝歌城的最後一道關隘,若是再失了這里,司馬昂就真的只能兵敗如山倒了。

    “殷王,單憑我們這一軍根本不是秦軍的對手,現在我們應當立即向霸王求救,請求他號令諸侯一同對抗秦軍才是!”

    司馬昂的手下還算有幾個腦筋活絡的謀士,這最初亂哄哄的一陣過去之後,他們就向司馬昂提出了請求項羽發兵來援地諫議。

    “這,你們既有此議,還不早就,快,快差精干士兵去霸王軍中送信求援!”從驚惶中醒悟過來的司馬昂一邊披甲持矛,一邊迭聲吩咐道。

    也由不得司馬昂在听到秦軍來犯時如此緊張失態,函谷關一戰中,司馬昂的部隊也夾雜在進攻的諸侯軍中,當然,以他手底下的那些弱兵,還輪不上去上陣攻打關隘,就是這樣,在最後那一場大逃亡中,幸虧司馬昂識機得早,又熟悉三川一帶的地形地貌,否則的話極有可能被秦軍堵死在關隘前的西原上,成為一具具腐臭發爛的死尸。

    與秦軍在野地里交鋒,就算借司馬昂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憑籍著虎牢這座險關阻擋住秦軍的進攻,然後等待楚軍的救援。

    大秦新元三年七月八日,午時。

    司馬昂這邊剛剛率領集合起來的三萬士兵抵達虎牢關,澗間的軍隊就如風卷殘雲般殺了過來,司馬昂在三川一帶布置下的那些阻塞營壘在秦軍勢如破竹的攻勢面前,就象那些一推就倒的籬笆一樣,沒有起到一絲一毫的效果。

    “快,都給我滾上關城去,失了這虎牢關,我們就都會被秦人所坑殺掉!”司馬昂持著明晃晃的利劍,惡狠狠的對著兵士威脅道。

    秦軍會坑殺掉所有的降卒,司馬昂的這個威脅口號其實在士兵中已經沒有了說服力,若是這句話換到更東面的彭城去說,那里的百姓也許還會相信,而在毗鄰關中的河內郡一帶則只能騙騙三歲的孩童。

    自從傅戈在秦國實施新政以後,廣納百川、包融萬物,可以說以極大的胸心接納著四面八方的百姓,河內一帶的許多人不堪戰亂,紛紛洇渡過河逃到了秦國,他們很快就通過各種渠道將那邊的情況傳了回來。

    若不是司馬昂派兵嚴密把守住了邊境,他手底下的這三萬士兵怕是也強征不到。

    “怎麼辦?秦軍的先鋒可是澗間,這老家伙可不是好惹的,霸王的援兵也不知幾時能到!”眺望關隘下黑壓壓的秦軍旌旗,司馬昂心急如焚。

    項羽能不能來救援,會不會來救援,說實話司馬昂心里是一定數都沒有,他和項羽其實並沒有多深的交情,他這個殷王也不過是項羽為了一己之私而刻意抬舉出來的,可是現在,若不向項羽求援,他還能找哪一個?各路諸侯中又有誰能抵擋秦軍的進攻,前三個月,上黨的魏王豹只與秦國的騎軍一次交鋒,就連失了太原、上黨、代郡一帶大片的魏國土地,井陘關的代王陳余曾擁兵二十余萬,結果怎麼樣了呢?還不是被秦軍殺死于亂軍之中。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1
第二百二十六節 奇兵敵後

    虎牢關

    一場誘援與被誘的好戲就將開演!

    究竟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不管是秦軍還是楚軍,也不管是韓信還是項羽,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絕不會是司馬昂。

    在這場騙局之中,司馬昂不過是一枚利用的珙子,他的價值就在于沒有他的存在,這一場精心策劃的軍事圖謀就不會如此的天衣無縫。

    韓信率領秦軍一部兵出函谷,也就在這個時候,就在虎牢關前一場惡戰開啟之時,傅戈這位大秦國的丞相大人也沒有閑著,他的身影出現在了漢中郡武關城隘上。

    不止是他一個人,與他同時出現的還有秦軍大將、漢中郡守邸商和蜀郡郡守彭越,邸商在武關出現並不奇怪,自從殲滅了臨江王共敖的軍隊後,邸商就將秦軍的防線一路東推至武關一線,現在,秦軍只需順著河水一路而下,就可抵達楚國的故都郢了。

    傅戈舍棄了咸陽的政務到此,當然不是為了游山玩水,事實上,他這一次遠道拔澗到武關的目的也是為了布置一枚棋子。

    一枚足以影響到未來戰局發展的重要棋子。

    這枚珙子不是別人,正是千里迢迢被傅戈從夜郎召回的彭越。

    武關上,秦國玄色的旌旗已經取代了漢軍火紅旗幟,城頭變幻大王旗,在這亂世之中,這樣的變遷實在平常不過。

    城垛口,特意被傅戈從戰事漸息的南方調回的大將彭越正靠著城垛,意氣風發的眺望著周圍的山巒。

    青山綠水,河水奔流。

    這一切是這樣的陌生,又是這樣的熟悉。

    能夠重新呼吸到故鄉吹來的氣息,讓彭越的心情分外暢快,這二年多年滯留巴蜀地日子雖說也有愉快喜悅的時候,但終究遠離了中原故土,特別是生養自己的梁地。游子思鄉,彭越也不例外,他此刻最希望的就是能率一支軍隊縱橫馳騁于故鄉的山山水水之間。

    “唉,也不知要再過多久,才能再回到故鄉去,有時還真是羨慕以前為盜的日子,想來就來,想去就去。”彭越心中暗自輕嘆。

    “彭將軍。你想不想回家鄉一趟?”想什麼,就來什麼,仿佛是看破了彭越心思一般,傅戈竟然適時的問了這麼一句。

    “想,當然想,可惜,這關山遠隔,要回去又哪有那麼容易,首先必須要擊敗了劉邦、項羽的軍隊才行,否則地話。這回去就算我想。他們也不同意呀?”彭越搖了搖頭,苦笑道。

    “哈,誰說非要先擊敗了楚、漢兩軍才行。這關東大地廣闊無垠,可比巴蜀來得輕松自在得多,對于你這個游擊將軍而言,要想回去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嗎?這樣吧,我讓拔從軍中挑選四千精兵,然後你可以帶著他們縱橫于巨野澤一帶的水域之中,往來無忌,快意恩仇,如何?”傅戈哈哈大笑,他的笑容里充滿了激勵與信任。

    “可是傅帥。這樣一來的話,漢中一帶的防御豈不是又會削弱了,萬一要是諸侯聯合起來再度進逼,那又如何是好?”

    彭越遲疑了一下,問道。听到傅戈這麼一說,其實他的心已所動,若是換了從前,他怕是早就跳起來吆喝士兵去了,看得出經過這二年多的時間。彭越已明顯比從前成熟多了。

    “放心吧,武關由我邸商鎮守著呢,敵兵殺不進來!”一旁陪同的酈商笑著使勁拍了拍彭越的肩膀,大聲說道。

    “彭將軍,到了梁地,一定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地那十六個字,千萬不要徒自逞強,記住只有先保存了自己,才能更大程度地打擊敵人!”

    傅戈上前,替彭越扶正頭上的盔纓,下了這武關,彭越就不能再穿這一身秦軍的甲衣了,他又會重新換回為盜賊時地那一套裝束。

    就讓彭越去做他的“專職工作”吧,總比強留在身邊碌碌無為來得強,在剛剛過去的攻伐夜郎的戰役中,彭越發揮的作用明顯不及欒布來得重要,這一方面是欒布確實有相當的才干,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彭越更擅長靈活機動的游擊戰術,兩軍對壘一刀一槍的撕殺不是他的強項。

    用人當用其長,避用其短。

    秦國現在已經渡過了將領短缺的危機,軍中不僅涌現出了李烈、邸疥、陳參這樣地一個個後起之秀,還有大批富有經驗的南方軍基層將校回歸了,在這種情況下,是該讓彭越一展其所長了。

    深悉彭越游擊之王的聲譽的傅戈已經下定了決心。

    “彭越,我已在三輔的扶風郡已經給你二個邑的封地,希望你莫要辜負我的期望,若這一次作戰你能立下大功,到時我親自為你籌備封侯大典。

    曉之以利,動之以理。

    光有精神獎勵沒有物質獎勵是絕對不行的,彭越之所以加入秦軍之中,為的就是封侯成王,滿足了他地這一期望,就等于是讓彭越有了作戰的動力。況且,彭越這一去要對付的不是別人,而是劉邦、項羽,這兩人手下皆是謀士能人眾多,保不證會遣人以利誘拉攏彭越。

    防範于未然,在事情未發生之前,就做好預防的準備,這是應對危機的最佳策略,在這一點上,傅戈希望自己能夠做到讓對手無隙可乘。

    “放心吧,傅帥,我彭越絕不會讓你失望的。”彭越面露狂喜,又有大仗可打了,而且一仗得勝之後還會實現長久以來的夢想,這真是太好了!

    關樓下,換過一身普通的平民裝束彭越身影漸漸失去,傅戈的一顆心也隨之懸了起來。現在,魏國的大部和代國已經被秦國所佔領,韓信率軍正在進攻三川地區和河內郡,這一戰的勝負在短時間內恐怕不會有結果。

    而就目前秦、楚、漢三家所擁有的地盤而論,楚霸王項羽擁有故楚國和梁國最繁榮的地區,劉邦的漢軍則佔據了韓地的宛城南陽一帶,進而有窺視重鎮榮陽的企圖,他們兩家的地盤雖然都不如秦國來得大,但這兩處地方都是關東最富庶的地方,人口最多,經濟也最發達,因此,秦軍要想在短時間內消滅楚、漢,起碼在短時間內還做不到。

    在這種情形下,遣出彭越這一支奇兵去梁地干騷擾任務,無疑是一個準確的主意,彭越對梁地一帶的地形可謂是熟得不能再熟,若由他在項羽背後活動的話,楚軍的麻煩就會很大,軍隊的輜重、糧秣接濟也會跟不上來。

    以正兵阻敵于前,以奇兵奔襲敵後。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勇冠三軍的項羽屈服吧!

    除了項羽之外,傅戈來到武關還為了另外一個對手,那便是劉邦。

    項羽暫時可以留給韓信去對付,而劉邦這個滑頭則必須由傅戈親自去應付一番,放了別人去和劉邦較量,傅戈是怎麼也放心不下。

    漢中一帶的秦軍兵力約有三萬余眾,其中扣除俘虜共敖的那部分意志不堅的降卒之外,能征善戰的秦軍應有二萬將士。

    武關拿下之後,漢中一帶秦軍兵力不足的矛盾得到大大緩解,秦軍只需要守住武關就能保得漢中安全了,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尋找戰機適時出擊打擊漢軍就成了下一步秦軍的必然選擇。

    劉邦自從脫困于漢中之後,尤如一條游回大海的蛟龍,在韓國故地的南陽一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短短的三個月內,他的軍隊不僅佔據了宛城這座南陽盤地最大的城市,而且已將勢力擴張到了長江中游的大部分地區,最倒霉的就是那個臨江王共敖,不僅被騙進了漢中作了秦軍的俘虜,而且連地盤都被劉邦給悉數吞並。

    若是再這樣放任著劉邦在韓地鬧騰下去,屢受打擊的漢軍就會漸漸恢復元氣,一旦讓這一種勢頭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劉邦就會取代項羽成為秦國的頭號死敵。必須搶在劉邦壯大起來之前就消滅他,這樣才是對付他的最佳辦法。

    若是象傅戈熟知的那段歷史上的項羽一樣,雖然一次又一次的將劉邦殺得雞飛狗跳,狼狽逃竄,但卻始終不能致敵于死命,結果怎麼樣?重新糾集隊伍的劉邦一次比一次變得強大,而項羽卻是越戰越弱,直到最後被圍垓下,自刎烏江。

    就象現在,劉邦已經經歷了蕭縣、雍丘、藍田關、定軍山等一系列敗仗,但他卻依舊信心不減,依舊活得有滋有潤,他的軍隊就算在一役中會被打得落花流水,但不悄多長時間,你再看劉邦,就會驚訝的發現,他的身邊依然會有諸多的將領追隨,他的麾下依舊能夠統領一支多達十余萬的軍隊,這種本事當真是絕無僅有。

    如果始終打不垮劉邦的話,那麼,接下來吃苦頭的就是自己了,對此有著清醒認識的傅戈並沒有因為劉邦的實力不如項羽而放松了警惕,相反,他的注意力始終盯著劉邦的一舉一動,就算一時打不死,也要揍他個七暈八素,令其元氣大傷。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2
第二百二十七節 勾心斗角

    夏日的陽光照在青石的武關城隘上,泛起一道道血紅的異樣光芒,刀光劍影,在這亂世之中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擁有斬釘截鐵的信心與決心。

    在穩固了自己的後方之後,傅戈立馬就將目光投向了紛亂不休的關東,混水摸魚,當項羽、劉邦、田橫、張耳、韓成這些個諸侯們在為各自的利益而鉤心斗角的時候,在他們的背後,豁然站起一個更加龐大強悍的身影。

    “酈商,你現在立即派出數路斥候打探宛城漢軍的動向,如果發現劉邦主力有移師榮陽的跡象,就迅速帶兵奔襲宛城,只要我軍拿下那里,劉邦就只會成為一支沒有根據地的流寇,他就不會獲得強大起來的根基。”在彭越率軍走後不久,矢志三路並進的傅戈又向大將酈商下達了第二個命令。

    滎陽是三川一帶的糧倉,劉邦早就對那里垂涎良久,傅戈能夠斷定,在听說項羽北上馳援司馬昂的消息後,劉邦是絕不會坐視機會白白逝去的。

    一旦劉邦進攻由項羽楚軍控制的滎陽,那麼分屬兩大陣營的關東諸侯之間一致抗秦的表皮也就撕破了,接下來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混戰,而這種情形對于秦國來說無疑是最佳的結果,坐山觀虎斗,傅戈不僅要看,還要主動的參與進去,謀取己方最大的利益。

    以關中、漢中、巴蜀為後方補給基地,由井陘、函谷、武關三處分兵襲出,對關東的諸侯勢力實施不間斷襲擾戰略,同時,再以彭越一部深入敵後,開展游擊戰爭。

    短短的二年時間內,在傅戈的領導下,重新振作起來的秦軍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包容態勢對關東諸侯實施大反攻,它的力度雖然還無法與始皇帝的統一戰爭相比,但在具體的戰術構想上。無疑更有氣魄。

    在傅戈熟知地青史上,項羽劉邦楚漢爭霸四年,使得全國人口降到了十分之二、三,經濟發展更是大為倒退,也正因如此,在匈奴人入侵時劉邦的軍隊才會被打得一敗涂地。

    一個內亂的民族是沒有前途的民族。

    一個只會內斗的民族也是沒有發展的民族。

    而今,傅戈不奢望自己就是救民于水火的大英雄,以他一人之力也不可能馬上結束這一場波及全國的戰亂。但至少他希望屬于秦國地地方能多一點,讓老百姓能有一條活路的地方能再擴大一些,這樣總也不負來這千余年前的世上一遭。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而今,秦國又重新站起來了,爭霸天下的英雄中,除了項羽、劉邦之外,又多了一個人。

    一個曾經默默無聞,但現在卻是一鳴驚人的小卒。

    宛城,郡衙內。

    這座穎川南陽一帶最大的城池因為逃過了大的兵災而顯得相當富庶。城中百姓也比屢經戰亂的邯鄲、彭城要多得多。劉邦率軍出漢中之後,第一個攻克的就是宛城。

    拿下宛城之後,漢軍的士氣重新振作。軍隊補給輜重也都有了著落,而且,劉邦平易近人、善于和地方父老打成一片地個性也讓他一下子獲得了民眾地支持。

    熱氣騰騰,房間內,二個侍婢正忙著將熱水加到碩大的木盤內,漢王劉邦已經脫去了衣服準備洗澡。洗澡能舒緩緊張的神經,放松疲憊地身體,更可以讓已經松馳的肌膚保持良好的彈性,自打從漢中回轉宛城之後,劉邦就開始喜歡上了這個習慣。

    戎馬一生。年近半百,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行將過去,是該好好的享受一番了。

    這段日子一直困擾劉邦的關節痛終于有了好轉的跡象,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在漢中時劉邦的腿就一直痛得不行,現在一回到關東,這病立馬就好了大半,病愈再加上部隊剛剛在葉城打了勝仗,這些都讓劉邦的心情大好。

    “漢王。好消息,秦軍出兵攻打河內了,剛剛得到情報,項羽正集結楚軍主力向北進發,似乎有去增援司馬昂地意思,這樣的話,我們的機會就來了。”正在劉邦準備美滋滋的享受著與美婢同浴的樂趣時,丞相蕭何急匆匆的跑來稟報道。

    若是換了旁人,劉邦早就一盤洗澡水潑了過去,但蕭何卻是例外。

    更何況,今天蕭何還帶來了一個這麼好的消息。

    “相國,你說什麼,項羽主力離開滎陽了,這是真的?”劉邦激動的一躍站起,卻差一點春光乍泄。

    由不得劉邦不興奮,滎陽地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除了地理位置的重要外,有了這個大糧倉的支援,劉邦就再也不用發愁糧秣補給的困難了,在漢中的時候,軍中將士就是因為糧秣供應緊張而紛紛逃亡,招募士兵的工作也進行得極不順利。

    因此,要想贏得戰場上的主動權,保證糧秣的充足供應是必須的,士兵們只能吃飽了,才會賣力氣打仗,否則的話就算是再驍勇的士兵也無法餓著肚子作戰的。

    “千真萬確,司馬昂在虎牢關被秦軍猛攻,已經快支撐不住了,項羽身為諸侯領袖,若他不去救援,那麼今後勢必無法再號令天下諸侯,所以,我可以斷定,項羽此次不僅會去救援司馬昂,而且還會傾師前往,他留在榮陽的士兵絕不會多。”蕭何應答道。

    自從張良被俘之後,蕭何除了要承擔漢軍大總管的份內職務外,還不得不承擔起了打探敵情的任務,這讓他看上去整個人都要比其實際年齡蒼老了許多,因此,從外表來看的話,相反,倒是劉邦顯得更年輕一些。

    “相國辛苦了,這一次我親自帶兵攻打榮陽,也讓各路諸侯看看,我漢王劉邦不是只吃敗仗只會逃跑的將軍。”劉邦恨恨道。

    自打他在秦軍手里屢戰屢敗之後,就得到了這個羞辱的稱號,現在,他要馬上去見諸侯們證明一點,他劉邦絕不是一個沒有能力的人。

    “漢王,這萬萬不可,攻打滎陽只需遣一員上將領兵即可,漢王你應當留守宛城,以防備秦軍出武關偷襲我軍背後。”听到劉邦有意出征,蕭何連忙急諫道。

    滎陽的重要性固然明擺著,但宛城也一樣不能失去,漢軍一旦丟了宛城,就如同一只被鎖進了籠子里的飛鳥,就算再怎麼撲騰翅膀,也飛不出秦、楚兩軍的包圍圈了,只有保住南陽一帶,劉邦才有回旋的余地,才能有足夠的實力與其它強敵一較短長。

    “嘿,又是可惡的秦狗,丞相,你說說,這傅戈他以重兵駐扎武關想干什麼,是不是又想尋我老劉的霉氣,要是想打的話,那就干脆一點下關來決戰來了,我也不怕再敗一次!”漢王劉邦高大的身軀在燈影下顯得異常的醒目。

    一想到傅戈,劉邦心頭就有一股惡氣出不來。他沉著臉不停的來來回回的在房間里走著,時不時的還一腳踢翻擋路的甕器,倏然瞧見劉邦這副凶神惡煞樣子的二個侍婢縮在角落里,嚇得瑟瑟發抖。

    英雄氣短,被傅戈重兵壓境的滋味著實在不好受,更何況漢軍將士都被秦軍給打怕了,藍田關、定軍山多少驍勇的戰將化作了一具具白骨,讓士兵們如何再能提起撕殺的勇氣。

    “漢王,傅賊以重兵在武關駐守我看很明顯,他是想尋機吞掉宛城,這一次秦軍出函谷攻打河內,打的就是一石二鳥的主意,他們除了想吞並富庶的三川以外,還有謀奪南陽的意思,我們切切不可中了傅賊的詭計。”對劉邦這般流氓習氣,蕭何已經司空見慣了,他想了想之後說道。

    關于秦軍下一步有可能的謀劃,蕭何和曹參綜合收集到的所有資料,整整思考了二天,才好不容易得到這一個準確的結論。

    “媽的,又想佔我老劉的便宜,沒那麼容易,這宛城可不是藍田關、定軍山,丞相,你傳令下去,讓周勃、張耳帶著精兵一萬去取滎陽,其余將士隨我留駐宛城,我倒要看看秦狗還敢不敢來捋我劉邦的虎須。”劉邦猛然跺腳,大聲吩咐道。

    宛城一帶是韓國故地,民心所向是不會站在秦國那一邊的,對于這一點劉邦有信心,就算他劉邦一個籠絡不住,不是身邊還有韓王成這個,韓國王族後裔幫襯著呢。

    吃一塹長一智。

    在傅戈的連環圈套面前,劉邦沒有再上當,他決定將主力留在宛城,這樣一來,酈商要想偷襲漢軍後路就會變得相當的困難。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劉邦這次僅派出一萬精兵去謀取榮陽,這點兵力也太少了點,要知道當初吳廣數十萬叛軍攻打榮陽,連著猛攻了二個月之久,也沒有拿下秦軍把守的榮陽城。

    強攻自然不成,劉邦這一回用的是智取。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2
第二百二十八節 討敵罵陣

   智取!

    劉邦在籌劃著智取滎陽的計謀,而在另一處戰場,面對虎牢這樣一座雄關險隘,秦軍先鋒大將澗間可以說已經用盡了可能想到的全部計謀,但對于龜縮關隘上不出的司馬昂,他卻還是毫無辦法。

    罵戰!

    在澗間的統領下,每天一早,一批專門負責罵戰的秦軍士兵到了虎牢關下,一齊向關上叫罵,罵到口渴之時,便從懷中取出飲食,坐在地上大啖。罵得累了困倦時,就卸下衣甲,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睡醒了之後就又叫罵,直到日落的時候方才收隊回去。

    如此一連數日,秦軍都在關隘前討敵罵陣,但隘上的司馬昂卻象是沒有听到一樣,免戰牌高掛。

    在這一點上,司馬昂可比項羽軍中那個受不得劉邦所激的大司馬曹咎要強得多。

    無奈之下,澗間決定強攻關隘!

    然而,虎牢關的險隘讓秦軍的強大戰力無法得到有效施展,在居高臨下的趙軍擂石滾木打擊下,幾次沖鋒都無果的澗間只得下令收兵。

    “稟澗將軍,大將軍有令,命你部加緊猛攻虎牢關,以吸引楚軍的注意力!”正在澗間為虎牢關久攻不下而煩心時,傳令將士送來韓信的緊急命令。

    楚軍終于來了!

    只要能再把楚軍吸引到成皋以北,那麼韓信就能率領秦軍主力猛撲向楚軍的後路,到時候兩路秦軍前後夾擊,楚軍必定崩潰。

    對于韓信的這一計策,澗間是深表贊同的,這也是他為不能進一步加大對虎牢關的壓力而煩心的原因。

    “傳令全軍將士,擂鼓攻隘!”

    澗間猛然大喝,他決定不計代價再進行一次強攻,這一仗一定要把司馬昂給打痛嘍,只有這樣。楚軍才會加快行軍速度趕來增援趙軍,而一旦其行軍步伐加快的話,其後面的輜重部隊就會成為最佳的打擊目標。

    “弩手,集射壓制!”——

    澗間大吼著,親自披甲持銳沖在前面,秦軍弩手集射的威力雖然無法和後世密集地槍林彈雨相比,但至少在這個時代是壓制敵方火力的最佳辦法,弩機精確的彈發。望山分毫不差的瞄準,這一波接著一波的弩矢讓關隘上剛剛參軍的趙軍士卒抱著腦袋,縮在藏身的地方瑟瑟發抖。

    只要一露頭,就會成為一具箭豬,這真是太可怕了!

    “都給我起來,把石頭砸下去,把箭給射出去,你們這幫蠢豬!”無獨有偶,就在趙軍新卒們為即將到來的惡運而忐忑不安時,司馬昂氣急敗壞地聲音也自關上響起。

    失了虎牢關。會怎麼樣?

    司馬昂也算是統兵一方的將領。對于河內郡一帶的地形可謂是了熟于心,失了虎牢這座隘關,他的朝歌城鐵定是保不住了。接下來那就是被秦軍象趕鴨子一樣逼得到處亂竄,最後說不定會象陳余一樣落一個死于亂軍之中的悲慘下場。

    一想到死,司馬昂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媽的,想要老子的命,沒那麼容易!”司馬昂惡狠狠的提著青銅劍,冒著被弩矢射中的危險督促著士兵反擊。

    在督戰隊的逼迫下,趙軍士兵開始了瘋狂地反撲,借助關隘上有利地地勢,事先準備好的擂石滾木如雨點般的飛瀉而下,在狹隘地山道上。擁擠在一起的秦軍士兵根本沒有辦法躲開飛石,他們只能將身體緊緊的貼靠在山崖上,希冀關隘上快快的耗完所有的擂石滾木。

    一個時辰的猛攻!

    換來的是近千名將士的傷亡,這還是趙軍士兵中以新卒居多,戰斗力不強的緣故。

    澗間的日子不好過,司馬昂卻比他還要難過,這一波進攻下來,趙軍士兵受傷地比秦軍還要多了不少,經過清點。總數竟有將近五千士兵負傷失去了上陣的可能,他們中間大多數就是為秦軍弩箭所射中。

    想想也是,身上沒有什麼防護的趙軍士兵對于秦軍射來的青銅三稜箭頭根本沒有抵御能力,司馬昂也沒有精力和能力去關照手下士兵如何躲避秦軍的箭矢,至于配備防御戰甲,那更是一種奢望,象司馬昂這樣一個勢力弱小的諸侯,能夠保住一塊地盤就相當不錯了,又哪里有心思去考慮開爐煉鐵、打造鎧甲這種費時又費力的差使。

    戰場上,生存淘汰的規律是如此的殘酷血腥。一切都需要你用鮮血和生命去體驗,一旦稍有不慎,那麼你就再也沒有機會體驗一次了。

    “快,快去催促楚軍,明天一早若再不趕來地話,這虎牢關就真的守不住了!”司馬昂氣喘噓噓,迭聲吩咐著送信的軍士。

    有虎牢關這座隘關支撐著,居然還一戰損失了五千士卒,戰斗力上的巨大差距讓司馬昂徹底的放棄了獨立抵抗秦軍的幻想。

    虎牢一失,秦軍不僅可以長驅直入拿下河內郡的全部,更嚴重的一點是如果秦軍馬不停蹄的一路往東殺去的話,項羽的都城彭城就會赤裸裸的暴露在秦軍面前。

    汜水畔。

    楚軍前鋒經過二日二夜的急行軍,終于趕到了距離虎牢關只尺的地方。

    “龍且將軍,秦軍就在前面虎牢關前,我們怎麼辦?”問話的人是秦軍先鋒副將薛公,作為一名裨將,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在楚軍中僅次于英布的猛將龍且面前,他應當保持恭敬的態度。

    龍且,原為齊王田榮手下的一個司馬,後來傾慕項羽的赫赫威名便投奔到了其麾下,自此之後龍且便與英布一同成為項羽軍中的龍虎二將,不過,與頗具野心的英布不同,龍且對于項羽可謂是忠心耿耿,絕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雜念。

    “殺過去,讓秦狗瞧瞧我大楚健兒的厲害!”龍且沉聲喝道。

    以作戰勇猛著稱的龍且深得項羽喜愛,其脾性也和項羽一樣,不過,龍且在戰術上的造詣明顯不如項羽,其人勇略有余,智謀不足,往往在面臨大戰時他會更多的考慮用硬踫硬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歷史上龍且在齊地才會讓韓信算計並全軍覆沒。

    時過境遷,龍且的性情卻還依然。

    面對在虎牢關前討敵罵陣的澗間軍團,只統領了三千騎兵的龍且還是決定搏殺一番。

    “龍且將軍,秦狗在關前總有七千余眾,我們在數量上少了一半,這是不是等到霸王的主力跟上來之後再戰不遲!”薛公見龍且有意立即與秦軍撕殺,心里不禁哆嗦了一下,秦人的悍勇他是見識過的,這莫說是三千人,就是三萬人與對方的七千人交戰,薛公都覺得一點也不多余。

    “哼,秦狗滯留關前多日,早已久戰兵疲,此時不戰難道還等他們逃回去嗎?不要多說了,傳令全軍將士,渡汜水出發!”龍且面帶不豫之色,看得出他對薛公的唯唯諾諾相當的不滿意。

    龍且估算得確實沒有錯。

    澗間所部在虎牢關前久攻不下,確實有些疲憊了,但有一點龍且沒有算準,疲憊並不等于失去戰斗力,事實上,若不是韓信在臨行之前的刻意囑咐,就算是拼光了血本澗間也會力爭爬上虎牢關的。

    既然是誘敵,那麼就要裝得像一點。

    在這方面,作戰經驗豐富的澗間可謂是駕輕就熟。

    一次強度相當大的猛攻,讓司馬昂接二連三的向楚軍求救,然後,就派出數路斥候打探楚軍先鋒部隊的進展情況,當听到楚軍先鋒猛將是龍且時,澗間不覺暗暗佩服起韓信的出色謀略來。

    “傳令,全軍速速起寨,且戰且退向蒲阪靠攏!”

    澗間雖然很想與楚軍好好的打一仗,但他還不是一個一見打仗就頭腦發暈的匹夫,眼下,楚軍士氣正旺,與渴求一戰的龍且去死拼只會趁了他的心意,只有慢慢的引誘龍且追擊,才是最佳的破敵辦法。

    龍且這一追,項羽擔心龍且被秦軍合圍吃掉,那麼就不得不率楚軍主力隨後跟進,這樣一來,楚軍的後勤輜重部隊就會赤裸裸的暴露在秦國騎兵的面前。

    鋒芒畢露的戰刀在半空中如閃電倏過,鮮血在刀鋒下肆意噴灑,一想到這樣的場面,澗間不禁熱血澎湃。

    等著吧,龍且,我澗間會回身與你決戰的,不過,不是在現在。

    等到龍且率軍疾風暴雨般趕到虎牢關前時,他見到的是滿地的狼籍和秦軍士兵留下的嘲笑的歡送話語,而此時,關隘上的司馬昂居然目睹秦軍離開不敢追擊。

    “你的部隊,為什麼不去追?”龍且氣洶洶瞪著心虛的司馬昂,質問道。

    听到龍且這一怒吼,情知理虧的司馬昂滿面通紅,只得支吾道︰,“這,這不是怕中了秦狗的埋伏,要是因此失了虎牢關,那責任可就大了。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2
第二百二十九節 各為其主

   龍且追擊了!

    面對秦軍刻意留下的一地狼籍,感到萬分羞辱的龍且若是不追,那他就不是龍且了。

    薛公和司馬昂雖然並不贊同冒險追擊實力未傷分毫的秦軍,但他們也沒有辦法阻止龍且,薛公是地位不及,司馬昂雖為殷王但又有求于人,龍且一慣深受項羽信任,已經養成了驕縱的毛病,眼下只怕是亞父範增趕來,也難以讓龍且停下追擊的腳步。

    秦軍且戰且退,楚軍步步緊逼!

    然而,他們之間的實力對比卻並不如戰場上態勢這般,隨著澗間軍團越發的靠近韓信的秦軍主力,龍且所部的危險也在越來越大。

    危險正在日漸逼近,龍且卻毫無察覺,或許更確切的說,即便他發現了秦軍的意圖,也不打算就此收兵。

    對于麾下這支騎軍的戰斗力,龍且就相當的自信。

    蒲阪。

    五萬秦軍正在緊急調動之中。

    在這支秦軍中間,還有剛剛渡過臨晉關的五千騎軍,率領他們的正是聲名赫赫的李烈,井陘一戰李烈負創數處,幸好都不是扎在要害部位,流血過多的他經過這二個多月的靜養,已經能夠重上戰場了。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韓信的一聲令下。

    西河畔,大將軍韓信正和謀士李左車此時正悠閑的站在滔滔的河岸上,前面河水奔騰咆哮,夾帶著滾滾的泥沙一往無前的向遙遠的大海而去。

    “大將軍,前方急報,澗間將軍已經依照計劃向這邊撤退,龍且的楚軍在後面猛追,雙方已經數度交鋒,各有損失,接下來該是我們出場了。”李左車淡淡一笑,說道。

    自從下定決心歸附秦國之後。傅戈充分尊重李左車的意見,將他依舊安排到了韓信的麾下,這樣一來李左車的心理也會更加舒服一些,畢竟急促的讓李左車這樣心高氣傲地人和一個不相熟的共事,他會很不適應。

    對于這一安排,李左車相當的滿意,他就這樣安安心心的在韓信身邊做了一介謀士,對于已經見識過滄桑變化的他來說。現在需要的不是張揚波瀾的人生,而是平靜安定的生活。

    也許,在渡過了一段輕松自在地日子後,李左車的心中會再次燃起對夢想追求的火焰,而到了那時,他就會真正的將自己的余生托付給傅戈,他也會真正的為復興大秦而付出自己的心血。

    有一個相知的同伴在跟前,那一種感覺確實相當的美妙,你不用說他就已經猜到了,李左車與韓信現在就是這樣。

    李左車話剛說完。韓信已是哈哈一笑。道︰“龍且乃一勇夫耳,他這一追必然會讓楚軍陷入到被動之中,我可以判定項羽接下來會不顧一切的增援龍且。這樣一來,我軍就有了取勝地機會。”

    從某種意義上說,韓信與龍且地對決就象是劉邦對項羽一樣,一個,以智取勝,一個以勇著稱,在這樣一場不對稱的比拼中,看的就是哪一方更有底牌和實力。

    “傳令,步兵三萬出擊包圍龍且地部隊!”

    韓信的命令就如同在秦軍中掀起了如雷風暴一般,早就等著不耐煩的秦國將士就象剛剛吃飽了的戰馬一般,撒開蹄子朝著包圍圈方向疾奔了過去。

    以三萬步卒去包圍龍且。剩下的二萬兵士用來打援,韓信的二手安排可謂是進退有度,就算一時吃不掉龍且,也不能讓項羽討到半分的便宜。

    滎陽。

    這座城池的發展因為一條溝而興盛,它的名字叫做鴻溝,鴻溝由戰國時的魏國開鑿,引黃河水流向東南,與淮水、泗水、濟水、汝水等匯合,把榮陽同陳郡、定陶等著名城市以及江淮一帶連成一個商業貿易網。

    這條鴻溝既可以用于水運。又能灌溉農田,可以這麼說,魏國之所以能夠成為戰國七雄之一,就是得益于鴻溝所產生地巨大利益,在統一戰爭時期,滎陽被秦軍攻取,魏國也就很快走向衰落,再沒有復興的機會了。

    而今,楚軍大司馬曹咎正率領著一萬楚兵鎮守這座城池。

    霸王項羽已經率領楚軍主力奔襲河內郡去了,留給曹咎的是一萬老弱殘兵,當然,用這些兵力來守衛易守難攻城牆高聳的榮陽的話,只要應付得當,守住城池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況且,在榮陽的周圍,也只有漢王劉邦還有些許的實力。

    劉邦會冒與項羽撕破臉的代價來進攻滎陽嗎?

    曹咎當然不這麼認為,事實上,不止是曹咎一個,楚軍中地許多將領都這麼認為,要說對此有疑慮的,恐怕項羽身邊只有範增一人了。

    不,應該還有一個人。

    他便是降了復叛,叛了復降的司馬欣。

    司馬欣在被項聲俘虜之後,就立馬又表態歸順了楚軍,這一次,縱算再有對項梁救命恩情眷顧著,司馬欣反復無常的舉動也讓項羽對他產生了警惕,再次統兵打仗是絕對不可能了,司馬欣留在楚軍中的唯一奢望就是活下去。

    在這亂世之中,能夠歷經戰亂而不死的,雖不能說是英雄豪杰,起碼也是一個相當有眼光的干才。

    司馬欣在保命方面的杰出才能讓他很快就發現了楚軍布防上的漏洞,曹咎這個家伙雖然深得項羽的信任,但在軍事上卻是一個十足的門外漢。

    他居然將部隊全部帶進了滎陽城中死守,而對于滎陽以北的中轉糧食轉運地敖倉只派了區區不到千人防守。

    這種本末倒置的部置讓不吃大虧,那簡直就是老天不睜眼了?

    司馬欣不住的在心里暗罵。

    “大司馬,請允許我領一軍駐守敖倉,以防有敵偷襲?”雖然知道曹咎很看不起自己,但為了保命,也為了證明一下自己還有價值,司馬欣鼓起勇氣向曹咎諫道。

    “這,霸王臨行之前囑咐我一定守住滎陽,現在我軍兵力單薄,故而分兵不得,司馬長史若是有意帶兵的話,就留在城中協同各位將領吧!”曹咎客氣的回絕道。

    讓司馬欣這種反復的小人帶兵,別開玩笑了!要是象以前一樣,司馬欣把兵都拐跑了的話,那曹咎豈不是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嘿,豎子無能,必為敵所乘,我還是早早離了這是非之地為上!”司馬欣步出滎陽郡衙,恨恨咬牙說道。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別的路好走了,唯一一條道就是投奔佷子司馬亮,好歹憑著這一層血親關系和這一張老臉,總也能討得人家收留不是?

    不提司馬欣在滎陽收拾細軟,準備連夜出逃,單說劉邦麾下的大將周勃和曾為趙相的常山王張耳正統領著一萬精兵朝著榮陽而來。

    以一萬對一萬,縱算漢軍再是精銳,楚軍再是無備,面對曹咎這種龜縮不出的態勢,周勃要想順利拿下滎陽確實有困難,不過,他還有一記殺招亮出。

    曹咎只顧著防守滎陽,卻將更為重要的敖倉給忽略了,得悉曹咎犯下這樣致命的錯誤,不止是周勃,連劉邦這個在軍事上能力平平的漢王都禁不住跳了起來。

    “常山王,你督領後軍跟上,我領一軍去襲佔敖倉,莫要等曹咎這個家伙反應過來,那就什麼好處都搶不到了!”

    周勃悶聲說道,張耳自從被陳余趕出了趙地之後,就一直依附在劉邦的麾下,失地無兵,他的常山王的王位也很少有人再提及了,不過,出于對張耳這位名噪一時的豪杰之士的敬重,周勃在與張耳對答時還總會如此尊稱,這讓張耳甚是感動。

    “周將軍盡管前去,我自引軍截斷滎陽與敖倉之間的甬道,保證不讓楚軍增援!”張耳沉聲答道,雖然軍事才能欠缺,但好歹威望仍在,以張耳的能力對付比他更加平庸的曹咎應是綽綽有余了。

    敖倉的戰況一如周勃所料,只留守了不到一千殘兵的楚軍根本不是漢軍驍將周勃的對手,僅僅半個時辰不到,守衛糧倉的楚軍將領就放下了武器。

    周勃這一擊完全出乎楚軍的注意,他們在此之前只關注會不會遭到秦軍的進攻,而一旦發現滎陽周圍根本沒有秦軍活動時,楚軍將士就放松了警惕,而這樣一來正好給偷襲的漢軍留下了可乘之機。

    戰場上,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

    更沒有永久的信譽,無論什麼條約、協定都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之上的,對于這一點,漢王劉邦和秦相傅戈都明明白白,唯一看不透這一層的也許就只有項羽了。

    為了虛名的諸侯領袖,去鑽秦軍早己布下的圈套,換了劉邦的話,司馬昂是死是活關他屁事,而項羽則不然,他要去救,他認為他必須去救,這既是項羽吸引人的魅力所在,又是他最終結局的悲哀之源。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3
第二百三十節 無賴戰法

   敖倉被漢軍奇襲攻破!

    听到這個驚人的消息,正在衙內吃飯的曹咎差一點被噎住,他萬萬沒有想到,打敖倉主意的不是秦軍,而是劉邦的漢軍。

    劉邦這個無賴,他,他居然敢和霸王作對?

    忿怒不已的曹咎被怒火沖得失去了理智,這一時他才省起司馬欣曾經告誡過他,敖倉的守備應當加強!

    “快,請司馬長史、極公等將軍前來議事!”曹咎急聲令道。

    然而,一切都已來不及了,心灰意冷的司馬欣早在二日之前就悄悄的離開了滎陽,對于他的去向楚軍中沒有人能說清,象司馬欣這樣一個,殺又殺不得、用又不可能用的閑人,是沒有人會感興趣去了解他的行蹤的。

    “極公,劉邦竟然敢出兵敖倉,你速速去點齊兵馬,與我搶回敖倉!”曹咎氣急怒聲喝道。

    這時他才醒悟過來,敖倉是糧秣的中轉站,通過鴻溝這條水路糧秣就可以順利的運抵楚軍前線,而現在,他居然掉了敖倉,這真是不可原諒!

    “大司馬,我軍兵力單薄,這一出兵敖倉,萬一作戰不利,那豈不是連滎陽都保不住,到時候霸王怪罪惡下來!”極公急聲諫道。

    “哼,你以為死守滎陽不出,霸王就不會責怪了嗎?”曹咎厲聲道。

    以曹咎和項羽的姻親關系,他自然不用過多的擔心項羽的責難,但縱公就不同了,到時候,總要找一個替死鬼出來以正軍法的,而象極公這樣領兵的裨將正是最佳的替罪羊人選。

    “諾!謹遵大司馬令,屬下這就點兵出征!”無奈之下,極公只得領兵而去。

    項羽善于用兵,但卻不善于識人、用人。

    說實話,象曹咎這樣的軍事庸才讓他處理一下後勤補給方向的雜務就差不多了。就算是真為他好,信任于他,那也應當將其留在彭城替自己管理後方,而象現在,將曹咎放到一方重鎮主將的位置上,這不僅是對曹咎不公平,也是對自己不負責。

    輕視敖倉的重要性,忽視劉邦地威脅。這是曹咎犯下的第一個錯誤,而隨後,本應該死守滎陽的他又做出了第二個錯誤的決定,率兵試圖去復奪敖倉,試想一下,先不問曹咎手中的這一點兵力能否打敗精銳的漢軍,單單論將領的才干,曹咎、縱公與周勃、張耳就差了何止是一丁半點。

    羞怒之下,曹咎點齊萬余滎陽的一萬兵卒沿甬道向敖倉開進,一路上卻遭到張耳所部地層層阻擊。三日之內僅推進了不到二十里。而與此同時,嗅到強烈戰機的周勃立率一支精兵分襲空虛的榮陽城,一戰竟下。

    隨後。周勃又迅速回師與張耳一道夾擊曹咎主力,兩軍在敖倉以南遭遇,一番激戰之後曹咎大敗,潰退途中更遭周勃追殺落水而死,一萬楚軍只余下極公帶領著約二千不到的殘余向成皋一帶逃奔而去。

    一時間,漢軍連奪榮陽、敖倉,再加上本身居有的宛城、葉城等地方,可以說劉邦的勢力得到了大大的擴張,按理說,劉邦應該大笑、狂笑、猛笑;然而。他此時卻是想哭、大哭、痛哭!

    讓劉邦如此傷心欲絕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萬惡不赦、甚稱他命中克星的傅戈。

    兩國兩軍交鋒、不外乎斗智斗勇這四個字,不過這個字眼若是出現在劉邦和傅戈之間的比拼中,勇字是可以被省略掉地,剩下地就只有斗智了。

    起初,傅戈謀劃的是劉邦傾主力謀奪榮陽,然後秦軍便可乘隙將富庶的南陽一舉拿下,如此既絕了劉邦地後路,也讓他失去了回旋的余地。而且更重要的是劉邦兵發榮陽,那麼他就等于是和項羽正式反目了。

    以項羽疾惡如仇的性格,豈能容忍劉邦在他眼皮子底下蹦來跳去,到時候一個回師猛撲,劉邦那一點可憐的烏合之眾就會傾刻間灰飛煙滅,可惜,傅戈的如意算盤拔得精,也比不過劉邦這條滑泥鰍。

    在獲悉楚軍留守大將是曹咎這個粗坯之後,一心想要發展成為繼秦、楚之後第三股勢力的劉邦遣出了周勃、張耳這二員經驗豐富的戰將去對付曹咎,而他自己則率領主力留駐宛城,並不失時機的開始聯絡故楚西部的地方長老,試圖取代項羽成為楚國名義上地繼承人。

    裂土分封之後,項羽將義帝熊心遷至江南,隨後更是密令衡山王吳芮、臨江王共敖將熊心給毒殺,如此一來雖然讓項羽順里成章的贏得了楚國第一繼承人的地位,但也使相當一部分忠于王室的楚地長老們心生了芥蒂。

    劉邦正是要利用項羽的這一弱點大做文章,所以,他決定冒險,冒與項羽反目成仇的風險,冒著雞蛋與石頭相踫的巨大危險一試,因為他清楚︰只有將自己和項羽區分割裂開來,他才能贏得楚中父老的支持。

    劉邦已經孤注一擲,這倒是有幾分出乎傅戈的意料。

    這一次,劉邦沒有按照傅戈設定地計劃行事,這讓秦軍兵出武關奔襲宛城的圖謀變得渺茫起來,唯今之計只有一條,那就是強攻宛城。

    以秦軍目前的戰力,三萬秦軍士兵對劉邦的六萬留守部隊,雖然戰事會相當不容易,但也並不是沒有取勝的可能。

    漢軍連連在秦軍手底下吃敗仗,包括重要將領在內,對于和秦軍交戰都沒有什麼信心,因此,就算在人數處于倍數優勢的情況下,傅戈估計劉邦還是會選擇堅守。

    重兵堅守的宛城不是一座可以輕易攻取的城市,在這種情況下,秦軍若是強攻的話,難免會付出巨大的傷亡,而這不是傅戈想要的結果。

    劉邦已經使出了潑皮加無賴的作風,他是一個賭徒,他在賭傅戈拿他沒有辦法,的確,在得到劉邦分兵偷襲榮陽的消息後,傅戈一時確實沒有什麼好的計策,不過,隨即他就想到了一個克制劉邦發展的“笨招”。

    那就是強行遷民,讓困守于宛城等幾座大城的漢軍無糧可食。之所以說這是一個笨招是因為遷民的舉措實行起來相當的困難,而且還會召致不願意離開家鄉的百姓群起反抗,這一招確實夠笨的。

    但是,就目前的局勢而言,這又是遏制劉邦發展的根本一招。

    采取強行移民的方式將南陽一帶的百姓強遷入漢中起碼有二點看得見的好處,那就是既彌補了漢中人力資源上的不足,又可以讓龜縮城中的劉邦得不到足夠的糧秣,土地再肥沃,沒有人去耕種的話一切也是妄然。

    以秦軍現有約三萬之眾的實力,驅趕百姓入漢中的計劃實施起來雖然會有抵抗,但只要能保證大多數南陽穎川一帶百姓進入漢中,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

    “沒有人種糧食,劉邦空有糧倉,也只能徒乎奈何?就算這個手段低劣了點,那也必須而為之。”傅戈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

    自大秦新元三年的七月至八月的一個半月間,三萬秦軍數度兵出武關,但卻又不去攻打由漢軍重兵防御的堅城,他們只是派了二萬余精兵在宛城一帶監視,其余軍隊則開始四處劫掠,以勸說加強制的手段將南陽一帶的百姓分批趕往人煙稀少的漢中、巴蜀。

    秦軍的這一措施立時激起了以故楚、故韓國地方長老為首的宗族勢力的強烈反對,他們開始煽動百姓抵制遷民的政策,對此,早就有所準備的傅戈祭出了“現身說法”宣傳與武力威脅相加的策略,開動秦國強大的宣傳機器,一群又一群早先自願逃亡的秦國境內的韓人“宣傳員”開始大肆宣揚自己過上的美好日子,他們的鼓動立即起到了成效。

    現身說法宣傳這一套伎倆雖然看上去相當的拙劣,但對于飽經戰亂之苦的普通百姓來說,有一個活性命的機會是那麼的迫切與重要。

    韓人、秦人、魏人、楚人——,這些個身份其實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都一樣,重要的不是身份,而是活命的機會。

    這些百姓留在南陽這個亂戰之地,只能成為炮灰,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復拉劇戰中,男子被強征入伍,婦孺則充作糧秣,甚至于人肉餅子,強征入漢中雖然讓他們背井離鄉,但至少從長遠來看,也保住了他們一息命脈。

    明白了這一點,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麼大多數百姓最終還是願意背井離鄉,離開祖祖輩輩居住的土地遷移到另一個陌生地方的原因了。

    對于那些心向劉邦的地方長老,傅戈也沒有客氣,借助強有力的軍隊,進行血淋淋的武力鎮壓,得不到劉邦支援的地方叛亂勢力在秦軍勢如雷霆的圍剿下,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4
本帖最後由 jackchanbr 於 2009-8-6 03:28 編輯

第二百三十一節 混戰一團

  大秦新元三年七、八月的這個悶熱夏天,也許注定是一個多事的炎炎季節

    在故韓一帶的南線戰場上,三萬秦軍與六萬漢軍,秦相傅戈和漢王劉邦糾纏在一起,以一種別人無法看懂的態勢膠著,雙方時時處處保持著接觸,又時時處處保持著克制,小規模的磨擦不斷,大仗卻是一次也沒有。

    “想讓老子出城去送死,沒有那麼容易!”

    被打怕了的漢軍將士一個個不約而同選擇了避戰,對于城外虎視眈眈的秦軍,他們已經沒有勇氣再出城去一戰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漢軍避戰,雖然听起來劉邦手中的漢軍總兵力有六萬之眾,但其中真正經歷過大場面的士兵只有二萬不到一點,就是這些“老卒”也是早被秦軍的威武被嚇怕了,至于另外四萬余剛從南陽一帶強征來的新兵,那就更不用說了。

    人數與戰斗力是不成正比的。

    對于這一點,劉邦和他的將領們都一清二楚。

    特別是在周勃率領著漢軍中最精銳的一支軍隊襲擊榮陽去後,劉邦就給軍中將領下了死令,有持驕不听號令出戰者,立殺之!

    漢軍上下不想交戰,兵力相對分散又忙著強遷百姓的秦軍也沒有攻城的欲望,當然,若是有不識相的漢軍將領願意冒全軍覆沒的風險的話,等候在宛城外,早就憋得一肚子火的酈商、陳武是極願意顯露一下他們新裝備的鎧甲和鐵刀的。

    “傅帥,這劉邦縮在城中不戰,我們在這里呆著豈不是白費功夫!”這一天,憋了一肚子火的陳武一見剛剛抵達巡視的傅戈,便開口抱怨道。

    “哈哈,陳武,你只管把大旗在這城外豎著,要是有劉邦的小股軍隊出來,你就給我狠狠的揍回去。

    若是他不回來,你就好好的養精蓄銳,這仗呀有的你打地。”傅戈瞧著陳武的急樣,不禁大笑。

    陳武,曾為西征楚軍中勇猛無比的剛武侯,他的威名漢軍將士哪能不知,他的勇猛曾與樊呤、周勃等漢軍勇將齊名,現在劉邦軍中樊哈、灌嬰、傅寬、周諜等以勇著稱的將領已悉數戰死。唯一一員上將周勃還率兵去了滎陽,其它如夏侯嬰、紀信等寥寥幾員戰將劉邦根本舍不得再讓他們步上與秦軍撕殺的戰場。

    “媽的,一個個跟死了娘老子地一樣,有種的都給陳爺爺滾出烏龜殼來呀!”面對死守不出的漢軍,急于一雪定軍山羞辱的陳武也只得不耐煩的罵罵咧咧。

    罵歸罵,吃過一次冒進虧的陳武頭腦還算清醒,他不會再犯定軍山一時被灌嬰包圍以致全軍盡墨的錯誤。

    漢軍六萬,在陳武眼中算不得什麼?

    秦軍的戰斗力在裝備了先進的鎧甲和戰刀後,又有了新的提升,這幾個月來。在申屠二地統領下。大秦兵造地鐵匠們以極高的效率為前方作戰的士兵打制上好地兵器、鎧甲,就目前來說,雖然還不能完全滿足十余萬將士的需要。但至少能夠裝備一半了。

    現在,臨鄧的鐵石開采和打造已經步入了正規,在巨大的利潤面前,唯利是圖的商人們已經變得瘋狂無比,以卓子越、卓王孫為首的卓氏家族更是投入了全部的家當,招募采石匠人的“廣告”更是由蜀中貼到了漢中、關中一帶。

    豐厚的待遇、安定的居住環境,這一切都讓剛剛遷入秦國境內地流民們感到欣喜,他們失去了家、失去了土地,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唯一還有的就是一把子力氣。

    “去吧。這開采鐵石還能養活一家老小,總也比被亂兵殺死強得多!”就是抱著這樣一個樸素之極的想法,許多被秦軍驅趕入漢中的百姓又輾轉到了更偏遠的蜀郡。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天府之國”當然不止鐵石一項重要的資源,大量流民的到來使得都江堰水利澆灌的土地有了成倍的增長,在王珙等地方官員地努力下,通過控制和改進尖沙嘴的水流量,成都平原上的數千畝荒地成為了良田。

    男人們可以去采石和耕田,女人也有她們的用武之地。蜀郡的錦鍛一早就聞名暇邇,是西南乃至更遙遠的身毒(印度)等國渴求的重要貿易品。當男人們在外面揮汗如雨養家的時候,女人們在家里也是辛勤紡織,當一幅幅美妙絕倫的蜀錦從女人的縴手上構勒出來時,誰又不贊嘆這人間獨有的奇跡。

    “移民填川”這個政策其實並不是傅戈的發明,起源于他知曉的歷史上,只蜀一帶曾經發生過數次戰亂,隨後統治者為了發展這里的經濟,往往會采取異地移民的政策來彌補因為人口劇減而帶來的肅條情形,其中最有名的一次就是在明末清初發生的“兩湖填四川”的大移民活動。

    大秦新元三年八月九日。

    宛城外。

    在百無聊懶嚴陣以待了一個來月的秦軍大營開始起拔,對于這一場雷聲大雨點小的“大戰””秦軍上下只有一個詞形容“沒勁”。

    好在,經過一個半月的努力,移民入秦這一項繁瑣的政治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剩給劉邦的除了這里的荒蕪土地外,已經沒有其它的了。

    “哼,劉痞子,你不是能忍嗎?那麼就好好的給我餓肚子吧!”

    忍,是呀,劉邦確實是在咬牙硬忍著,只有忍下去,才有他劉邦出頭的機會。

    困守城池的滋味是相當的不好受的,若不是蕭何將糧秣屯積安置得妥當,僅這一個半月,宛城就會出現糧荒。

    好在,秦狗終于要退了!

    長期滯留在敵境,對于秦軍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負擔,比拼耐力和消耗,劉邦相信自己還能再堅持下去。

    在這些日子里,也不斷有年輕少壯的將領向劉邦請戰,要求出城與秦軍交鋒,這些年輕無畏的將領沒有經歷過藍田關、定軍山的苦戰,對于秦軍的悍勇尚無切身的體會,他們心中有的只是建功立業享受萬人敬慕的虛榮。

    “諸位將軍,秦狗在這南陽呆不長的,大家都留著力氣,這仗總有你們打的?”無獨有偶,劉邦勸諫漢軍將領的話和傅戈竟是驚人的一致,也不知這是不是英雄所見略同。

    與秦狗去死拼?

    劉邦早已不作這個打算了。

    自打決定回師關東之時,他就已經把戰略的重點瞄向了項羽。

    既然暫時打不過秦人,那麼就不妨換一個對手試試。

    漢王劉邦已經將目標鎖定了霸王項羽,這一點出乎項羽的意料,在這位勇武蓋世的霸王心中,向來有的只有我不去打別人已是幸運,哪里會有人敢來打我的主意。

    沒有人敢打楚軍?

    除了劉邦之外的其他關東諸侯自然沒有這個膽量,但這並不代表全部。

    最起碼秦軍絕對有這個勇氣和實力。

    七月末八月初。

    蒲阪渡東,西河支流津水畔。

    一路猛追澗間部的龍且楚軍被三萬秦軍團團包圍,以三千對三萬,十比一的巨大差距,若是秦軍發動猛攻的話,龍且支撐不了多久。

    殲滅龍且這員項羽手下的得力干將,是韓信的既定計劃,圍點打援,打的就是象龍且這樣冒進的先頭部隊,為了速戰速決,韓信此戰出動了三萬將士,目的就是想要一舉將龍且部連根除盡。

    然而,戰局的演變卻並沒有如韓信所想。

    問題倒不是出在秦軍將領執行命令不堅決上,而是出在項羽的迅速增援上。

    得知龍且部追擊秦軍而去,對于戰場變化有著敏銳嗅覺的項羽一下子察覺到了危險,不過,他卻並沒有下令龍且停止追擊,將計就計,韓信抱的是圍殲龍且的主意,而項羽也希望以龍且部為誘餌,誘出秦軍主力位置,然後來一場象巨鹿一樣的大決戰。

    小打小鬧一點意思都沒有,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正是抱著這一種想法,項羽才會在听到榮陽被劉邦襲擊、曹咎身死的消息後,依舊不依不僥的揪住秦軍猛追,劉邦的漢軍——,那算什麼對手?等到我大楚軍隊擊敗了秦軍之後,再回過頭來收拾也不遲!

    八月十日。

    也就是在秦軍從宛城撤圍的第二天,秦楚兩軍等待許久的決戰開始了。

    得知龍且部被圍津水,嗅到戰機的項羽迅速的率領楚軍主力四萬余眾朝著秦軍壓迫了過來,楚軍的行動之迅速讓負責阻擊的二萬秦軍促不及防,一層層阻截防線在項羽親自突擊下,頓時被沖得七零八落。

    自八月十日至十二日,救援的楚軍主力連破秦軍四道防線,眼見著就快逼近津水了,而這時,被包圍的龍且也開始活躍起來,楚軍內外夾擊,秦軍的防線頓時及及可危。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8-6 02:24
第二百三十二節 群斗項羽

    津水北岸。

    秦軍中軍大營。

    來來往往忙碌穿梭的披甲持銳士兵在中軍帳外嚴陣以待,這一番與眾不同的肅靜預示著帳內正在進行一場重要的軍事會議,主持秦國北線戰事的大將軍韓信、剛剛決定投奔傅戈不久的韓人張良,井陘一戰後歸附的趙人李左車以及秦將澗間、李烈等俱都一一到齊。

    “諸位,大敵當前,形勢的嚴重性相信大家都已經知曉了,接下來我軍應當如何謀劃需要好好思量一番,韓某不才在此希望大家能夠多多諫言群策群力共抗強敵!”

    帳中,大將軍韓信一臉嚴峻,雙眸通紅,卻依舊凝視著地圖上的圈圈點點,許久不肯離開,就目前的態勢來分析,圍殲楚軍先頭追擊部隊的預想可能要泡湯了,而更嚴重的是,一旦秦軍作戰失利,則還可能面臨遭到楚軍尾追有潰敗的危險。

    踫上項羽這樣一個蠻不講理的強悍對手,當真是幸運又是不幸,幸運的是有這樣強大的對手是為將者的光榮,能夠讓霸王項羽瞧得上的將領這世上絕不會多;不幸的是項羽的強悍已經出乎了常理的估算,韓信已經預算到楚軍的增援,因此他布下了四道封鎖線,卻不想只用了一天時間項羽就勢如破竹般的殺到了自己跟前。

    “大將軍,怎麼辦?是撤圍還是繼續打下去?”

    同在中軍帳中的還有李左車和負責誘敵的老將澗間面面相覷,皆是臉色凝重,這戰局的變化委實讓人促不及防,這項羽實在太可怕也太勇悍了,戰甲防護和兵器上都領先的秦軍在這位霸王面前,居然還是連吃敗仗。

    “打,怎麼不打?這兩強相遇勇者勝,我就不信項羽還能重復一次巨鹿之戰?”沉悶之中,一聲冷哼響起。

    李烈眼中鋒芒盡露。

    當初在巨鹿時,李烈只不過是王離手下的一員都尉,都尉的地位與軍侯並級,在等級森嚴的秦軍中沒有發言權,另外,當時李烈的戰斗經驗也不甚豐富,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屢經惡仗地李烈已經成長為了一員驍勇善戰的騎軍將領。對于曾給予自己敗仗恥辱的楚霸王項羽,李烈心中涌動的是一股硬踫硬決戰的銳1氣。

    再打一仗分個勝負如何?我就不信秦軍會再一次吃敗仗?

    李烈戰意昂然。

    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秦軍的主將已經不是猶豫不決的王離,而是換成了更有智慧更有決斷力的韓信。

    韓信會重導王離地覆撤嗎?

    當然不會。

    對此,不僅韓信有自信,帳中所有的人都有信心,在對韓信有信心的人中間,當然還包括遠在南線指揮作戰的秦相傅戈。

    為了馴服項羽這頭猛虎,傅戈幾乎把手中的能干之才悉數留給了韓信,文有張良、李左車;武有澗間、李烈,除了這些智勇雙全的將領謀士之外。在楚軍內部。還有陳平這枚棋子隨時會發揮作用。

    “大將軍,良听說戰國齊威王時,齊王約大將軍田忌一同賽馬。田忌府中的馬當然沒有辦法和齊王相比,因此結果往往是田忌輸得多,贏得少,後來孫臏給他出了個主意,用下等馬對齊王的上等馬,用中等馬對齊王的下等馬,用上等馬對齊王的中等馬,如此三局兩勝,田忌反而獲得了勝利!現在李將軍既有如此雄心壯志,我們何不成全于他!”

    听到李烈慨然之言。一直沉默不語地張良朝著韓信淡淡一笑,緩緩而道。

    “軍師是說,用騎軍去對付騎軍?”韓信眼楮一亮,智者之間地對話總是令人賞心悅目,話只要說一半,對方就完全明白了你的意思。

    大秦騎軍是韓信手中的一張王牌,用它來對付項羽地親衛騎軍的話結果難以估量,但若用他來對付已呈強弩之末的龍且部,那取勝的概率絕對超過八成。

    一念及此。會意的不只是韓信一人,李左車的眼中也流露著一抹微笑,不需要再考慮其它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李烈將軍,你有沒有信心去取了龍且的首級?”韓信目光炯炯,喝問道。

    “龍且,我早有心一會,大將軍只管下令,我保證二個時辰之內將龍且的首級呈上!”李烈毫不示弱的朗聲應答。

    龍且並不是好惹的,他手底下地三千騎軍可以說是楚軍中僅次于項羽身邊親軍的精銳,秦軍先鋒澗間一路上為了牽制住龍且的牛鼻子,可算是費盡了心思,僅僅是損失的士兵就足有二千余眾。

    以李烈的精騎去對付龍且部的騎兵,騎軍與騎軍的撕殺,比拼的就是雙方誰的馬更好,誰地騎術更為精熟,誰的訓練水平更高?

    秦國的戰馬與楚國的馬匹相比,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騎術相拼,關中男兒縱橫馳騁馬背的功夫向來不弱于關東尤其是擅長舟楫的南方人。

    至于戰陣操練水平,經過了下林苑數度揮汗苦練和井陘實戰體驗的秦騎也有不弱于楚騎的信心與實力。

    “好,我就給你二個時辰,但你必須保證全殲龍且,如果時間過了但卻還不能殲滅,那麼後果會怎麼樣?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到時候你就自己向傅帥去交待吧?”韓信沉聲說著,同時持起一支令箭,鄭重的交到李烈手里。

    “其余諸將,隨我上去抵擋項羽的進攻!”

    沒有什麼好猶豫了,以勇氣和信心去迎接挑戰,這才是真正戰場王者的氣度。

    津水南岸,疾進中的楚軍揚起道道煙塵,遠看上去尤如一股股炫目的光柱,讓人目不暇接,氣為之奪。

    與秦營中凝重肅然的緊張氣氛相比,騎乘于烏騅馬上的項羽神情相當的輕松自若。

    “稟霸王,秦軍韓信部已經在前方十里布下營壘,英布將軍詢問是否給予痛擊!”報信的楚軍斥候一路飛奔而來,向項羽稟報最新的戰況。

    “哈哈,韓信,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有膽量來一戰,亞父,吩咐下去,讓眾將士們飽餐一頓,然後隨我出擊!”

    項羽朗聲大笑,自從臨晉關一役以來,他還沒有如此暢快的大笑過呢。

    秦軍終于耐不住性子主動出擊了,這正是一雪前恥的絕好機會,上一次,受限于西河(黃河)天塹阻攔,矢志西進的項羽大軍不得不在蒲阪折戟沉沙,而這一回,在關東這片熟悉的土地上,項羽前面已經沒有了阻礙。

    “秦軍主將是誰?韓信,那個曾在某家帳前持戟的郎中,又怎可能是我霸王的對手?”

    想到這里,平素自視甚高的項羽心中涌起一絲輕蔑與遺憾,這一次的對手怎麼不是傅戈,若是他的話,那麼一戰而勝之這結果就太完美了。

    “霸王,增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看著意氣風發的項羽,一旁的範增臉上顯過一絲陰郁。

    “亞父有話請講?”項羽笑道。

    “霸王,韓信能得傅戈重用,已非昔日之持戟郎中,這一戰我們萬萬不可大意,以增之見,我們現在應當從速集中兵力,爭取突破秦軍側冀包圍,先將龍且將軍營救出來,然後再決定下一步是否要與秦軍決戰!”範增急聲諫道。

    “亞父之言差矣!霸王,屬下曾听聞︰昔日秦趙長平之戰,趙軍以趙奢之子趙括為將,代替老將廉頗指揮,結果只會紙上談兵的趙括一敗涂地,六十萬趙軍盡被武安君白起坑殺,趙國由此從強盛走向衰落,而今秦相傅戈以年紀輕輕缺乏統兵經驗的韓信為將,這豈不和趙王一樣,我軍若能效法白起的戰法,這一戰大破秦軍就在眼前!”提出這一反駁範增見解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心向秦國的陳平。

    在楚軍中,反駁範增的人絕不會多,許多人擔心招惹範增會惹禍上身,因此,往往軍議到最後會變成項羽和範增二個人的對話。

    範增年近七旬,又被項羽尊稱為亞父,這資歷明擺在那里,楚營中沒有人比他更有發言權了,甚至于有時就連項羽也不得不受他的管束,以項羽自由奔放的個性對此當然不快,因此,範增看似受寵,實際卻是危機四伏。

    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陳平決定冒險一試,他要與範增唱一次反調,同時,也是幫一次秦國的大忙,以便為今後的投奔創造條件。

    “陳平,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快退下!”範增厲聲喝道。

    “慢,亞父,陳平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我大楚軍隊若能再破秦狗,我看這天下誰還敢與我項羽作對?”項羽哈哈大笑。

    立下象武安君白起一樣的功績,陳平的這一句話一下子打動了項羽,白起位列戰國四大名將之首,素有殺神的稱號,也是項羽平生最為敬慕的一員戰將,若能夠讓自己的名字與白起並列,那真是無上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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