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衙內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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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10-1-9 11:21: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8 3634495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9 18:06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向農村市場進軍

    徐國偉溝通倒沒啥困難,他是見識過我本事的。

    拜訪了方金德的次日,我去酒廠找了徐國偉。而且叫上程新建一道。程新建很不樂意。這兩位結的梁子有點深,當然,主要是程新建不待見徐國偉。

    我笑著勸解道︰“程哥,你也別老記恨著那事。徐國偉也是被徐國昌哄了。如今徐國昌進了班房,你那口氣也該消了。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嘿嘿,大少爺,你也別勸了,我老程啥時候沒听過你的?你說怎麼的就怎麼的……他NN的,送了他徐國偉那麼大一個人情,也該讓他知道知道……”

    饒是本衙內臉皮甚厚,也難得一紅。

    這個鳥程新建,粗是粗點,可不笨,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但你小子也別那麼直白,多少給本衙內留點面子嘛,真是的!

    臉紅歸臉紅,該賣乖還得賣乖,該示好還得示好。

    徐國偉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精神萎靡不振。這也難怪,老婆進了班房,要退贓減罪(法律上是不承認這一說的,不過實際操作起來,退贓積極與否,量刑時會考量進去),拉下一大截虧空,精神壓力之重可想而知。

    酒廠的員工,特別是銷售科那些家伙,一個個看徐國偉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料必他現在發號施令,也不是那麼靈光了。

    這對一個領導來說,是很致命的。

    胡家輝急得在辦公室團團轉。好不容易酒廠有了起色,他正卯足了勁要大干一場,卻出了這檔子事。徐國偉一旦垮掉,一時三刻,到哪里去找一個合適的人來頂替?

    七九年那會。精通銷售管理地長才可不多。

    “胡叔。什麼事這麼著急啊?”

    我笑眯眯地。明知故問。

    “嗨!”

    胡家輝瞥了焉頭巴腦窩在椅子里地徐國偉一眼。

    “嘿嘿。徐廠長看來有點打不起精神啊。”

    “俊少爺來了……”

    徐國偉趕忙起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一眼瞥見隨後進門的程新建,頓時尷尬無比。

    “哼!”

    程新建重重哼了一聲,抬頭望向天花板。

    我笑了笑,也不去理他。

    “徐廠長,別誤會,我和程哥不是來瞧熱鬧的。”

    徐國偉難堪地點點頭,囁嚅著說不出話。

    “程哥,把門關上。”

    程新建依言關上辦公室的門。胡家輝有些詫異,料不到程新建這個治安大隊長這般听我的話。

    我也不客氣,在徐國偉對面坐下來,緩緩道︰“昨晚上,我和程哥去了方金德家里。”

    徐國偉立即露出驚訝的神色,胡家輝也豎起耳朵。程新建拖過一張椅子,離開徐國偉有一兩米的距離,翹起二郎腿,抓了一張報紙來看。

    這個時候,徐國偉也顧不得程新建的態度了,眼巴巴地望著我。

    我倒也沒拐彎抹角吊他的胃口,直截了當說道︰“方檢說了,張雲霞在本案中是從犯,有立功表現,如果積極退賠全部贓款,檢察院會向法院建議減輕處罰。”

    “方檢察長當真這麼說了?”

    “你NN的,小俊花了四條大前門四瓶茅台酒,才掏出方金德這麼一句話,你還不信?”

    程新建很不爽地插話道。他可沒有做好事不留名的習慣。至于稍稍夸大其詞,倒也在情理之中。

    徐國偉和胡家輝頓時都呆住了!

    四瓶茅台酒四條大前門可不是小數目,很大的一個人情啊,按後世可比價格算,好幾千塊。眼見得徐國偉眼淚泱泱的,感激的話便要脫口而出,我慌忙伸手止住他。

    “好了,多的話不說了,你想辦法退贓吧……嗯,有沒有困難?”

    “沒……沒啥困難……”

    胡家輝不悅道︰“老徐,有困難就明說,大伙都可以幫你一把。說吧,差多少?”

    徐國偉瞧瞧我又瞧瞧胡家輝,囁嚅道︰“千把塊吧……”

    說完自己又心虛地垂下頭。

    一千塊,在當時是個足以嚇死人的數字!想想看,廣大農村人均每年現金收入才十二三塊錢啊!一千塊等于七八十個人辛苦勞作一年的全部成果。而一對普通的雙職工夫婦,養兩個孩子的話,節儉一點的,一年大約也就兩三百塊錢的積蓄。

    胡家輝撮撮牙花子,臉上露出決然的神情︰“我借你兩百。”

    他和徐國偉以前並不熟,也就是在酒廠共事了幾個月,一下子同意借兩百塊,足見他的惜才之心。

    徐國偉的眼淚就下來了。

    我笑了︰“胡叔,算了吧,你家底也不厚實,等你年底發了獎金再借不遲……這個事,還是我來想辦法吧。”

    “你?”

    胡家輝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

    晉才家這小子,腦子沒進水吧?一千塊呢!

    “好了,別愁眉苦臉的,天塌不下來,走吧,一起去吃個飯,我請客。”

    “你請客?”

    胡家輝再次怔住。

    “行了,老胡,小俊怎麼說你就怎麼听,管保你一切順利。”

    程新建一听說吃飯,馬上來了精神。

    一行四人擠在程新建的邊三輪上,突突的來到人民飯店。程新建嘀咕道︰“胡廠長,都說你們酒廠如今發財了,買個車嘛。”

    胡家輝笑笑。

    結果到了酒桌上,程新建給胡家輝氣得夠嗆。除了“五峰老酒”,胡家輝堅決不同意上其他酒水,還說得振振有詞︰“我是酒廠的廠長,都不喝自家的酒那還像什麼話?”

    “得,你喝你的五峰老酒,我喝我的茅台。”

    我笑道︰“程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們好歹也是向陽人,支持家鄉建設那是應該的。”

    本衙內發了話,程新建頓時便不吭氣了,不過還是滿臉不愉之色。

    “好啦,呆會你拎兩瓶茅台回家去,喝個夠!”

    程新建這才回嗔作喜。

    “不過呢,你還得辛苦一趟。”

    “你說。”

    “你去趟巧巧面包屋,找巧兒拿一千塊錢過來。”

    我本想叫他將巧兒也一並帶過來,瞥了胡家輝一眼,忍住沒說。胡家輝跟老爸私交著實不錯,巧兒的事情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一個不小心,本衙內會惹上大麻煩。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程新建無奈,屁顛屁顛跑腿去了。

    如果說胡家輝和徐國偉開始還有點不信,等程新建將硬扎扎的一摞“大團結”丟到桌子上,他倆終于服氣了。

    目瞪口呆良久,胡家輝詫道︰“小俊,你哪來那麼多錢?”

    “巧巧面包屋你們都知道吧?我最好的朋友開的,生意不錯,賺了點錢……徐廠長,麻煩你打個借條吧。”

    “哎哎……”

    徐國偉一迭聲答應,掏出筆寫下借據。

    “朋友?”

    胡家輝喃喃自語,兀自有些不信,心道你個小屁孩,怎麼會有那麼闊氣的朋友?真是奇怪了。不過也沒再多問。他若知道我那個最好的朋友,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怕是會當場暈厥。

    ……  一個多月後,徐國昌案一審判決,徐國昌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同案犯張雲霞有立功表現,又是從犯,判處有期徒刑兩年,緩期三年執行。自宣判之日起,解除羈押。

    當晚,徐國偉便領著張雲霞來我家登門道謝。

    老爸對這個事其實不大清楚,不過徐國偉認定這其中有老爸的授意,滿懷感激,沒口子稱謝。老爸嘴里敷衍,不住拿眼楮瞟我。

    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老爸便知道是我首尾。

    看得出來,老爸對我做的這個事還是很滿意的。他當初決定啟用徐國偉,多少帶有一點陪襯胡家輝的意思,以免給別人造成“任人唯親”的印象。誰知這個徐國偉居然真是個人才,干活舍死力氣,將酒廠的銷售搞得蒸蒸日上,成為胡家輝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老爸技術干部出身,看重的就是這些做事踏實的干部。再說那時節人的思想都還比較純潔,覺得在人家落難的時候拉一把,乃是天經地義之事,頗合聖人“仁恕”之道。

    “小張啊,既然法院判了,這個事情就算過去了,不要有什麼思想包袱。”

    老爸和顏悅色地道。

    “當然,人生觀世界觀的改造也不可放松,畢竟犯了錯誤嘛,今後要時刻注意。”

    張雲霞連連點頭。早听說柳主任平易近人,今日得見,果然傳言非虛。

    “國偉同志,這下子心里安定下來了吧?哈哈……”

    徐國偉慚愧地道︰“柳主任,前段時間我工作沒做好……”

    “家輝可是急得跳腳,跑到我這里來念叨過好幾次。”

    想起胡家輝著急的模樣,老爸不禁微笑起來。這個家輝,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少點大將風度啊。

    徐國偉感激地道︰“是的是的,家輝廠長對我很關心。”

    得,這個幫手胡家輝算是徹底折服了。

    “徐廠長,眼下五峰酒廠的銷售基本算是打開了局面,不過,也只能算是初步打開了局面。”

    我在一旁插話。

    “是的是的,我們的工作還做得很不夠……”

    徐國偉很謙遜地說道,怎麼這意思听起來,是我在肯定他的成績似的。老實說,我還真沒表揚他的意思。在我看來,五峰酒廠目前也只是剛剛起步罷了,離成功甚或是輝煌,還差老遠呢。當下不大客氣地打斷他的謙遜,說道︰“徐廠長,客套話就不必說了,酒廠前一段的工作干得不錯,但是後續的工作該怎麼開展,你們有完整的計劃沒有?說來听听。”

    徐國偉沒啥,倒將張雲霞驚住了。柳主任那麼平易近人,他家這個小兒子,卻好像有點不通人情世故呢,說話老氣橫秋的。

    “嗯,這個,目前寶州地區的市場,我們基本上是打開了,七縣一市的招待所,大一些的門市部都有我們的五峰老酒,下一步,我們打算走出寶州地區去,向大寧市進軍。”

    說到工作,徐國偉便即精神抖擻起來。

    我淡淡一笑︰“走出寶州地區,向大寧市進軍,這個目標是不錯。但怎麼進軍法,還有待商榷。就憑五峰酒廠現有的技術力量和產品質量,要真正打開大寧市這樣的大中城市的市場,並且保證幾年後不被競爭對手擠出來,那還差得遠呢。這個以後再說,先說寶州地區,徐廠長以為,五峰老酒上了七縣一市招待所的貨架,上了各縣城門市部的貨架,就算佔據了寶州地區的市場了嗎?早著呢……”

    張雲霞瞠目結舌,徐國昌卻是惶恐中帶著期盼,每次和柳主任父子見面,無論老子還是兒子,總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俊少爺既如此說,指定又是有啥新招術要賜教了。

    “請俊少爺指點……”

    听到這個稱呼,我嚇了一跳,斜眼一瞥老爸,發現老爸並未在意,亦是很專注地等待著我的下文。

    “寶州地區七縣一市,連帶寶州市在內,百分之九十是農村,沒有佔據廣大農村市場,就急著想往外走,未免太性急了些。”

    “我們也推過農村市場,但是五峰老酒定價是瞄準西鳳酒去的,農村……很多人買不起啊……”

    徐國偉小心地回答道。

    我笑了笑,說道︰“那你們為什麼不在包裝上想想辦法呢?一瓶買不起,半瓶買不買得起呢?要是半瓶都買不起,那二兩總買得起了吧?”

    “半瓶?二兩?你是說賣散裝酒?”

    徐國偉疑惑地道。

    我笑著搖頭︰“國偉廠長,賣散裝酒,虧你想得出來。那不是走回以前的老路上去了嗎?還走什麼高檔路線?你就不會在酒瓶上打打主意,設計出一種半斤裝的瓶子和二兩裝的杯子?誰說白酒一定要一斤裝的?”

    “對呢對呢,我怎麼那麼笨吶!”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徐國偉拍著腦袋,恍然大悟。

    “這種小瓶裝的酒,除了主打農村市場,其實火車站汽車站這些地方都可以銷過去,出門在外的人,好這口的,隨手買個二兩裝的,喝完了酒,杯子還可以留下來當茶杯用。不就等于在四處給五峰老酒做廣告?火車跑到什麼地方,這廣告就做到什麼地方,還不用花錢。”

    說起來,還是佔了重生的便宜,這般搞法,後世倒是隨處可見。

    徐國偉連連點頭,高興不已。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9 18:07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三十四章 要出大事

    今公安局操坪上的晨練隊伍,較之在縣革委大院時,幾倍,差不多有二十個人了。新近加入的,大都是公安局的年輕後生。每天看到別人在操場上練得呼啦呼啦的,手底下似乎也是真有兩下子,漸漸便加入進來。當然,也不排除有極個別人懷著功利思想,想要借機接近梁局長。

    毫無疑問,真懷著這種念頭的人,很快便失望了。晨練場上,梁國強根本就是個閻羅王,對任何人都不稍假辭色。練功便是練功,若誰敢去套近乎,一準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嚇得兩腿打顫。

    這個梁局長,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雖然表情並不嚴酷,卻讓許多下屬望而生畏。好不容易逮著個晨練的機會,想要跟他親近親近,才發覺練功場上的“梁師父”比辦公室里的“梁局長”還要“恐怖”。

    便是本衙內,這時候也是毫無特權的。規定項目沒練完或者沒達到標準,就等著加餐吧!

    除了馬步沖拳、仰臥起坐、俯臥撐這些固定項目,擒拿格斗我已經很有些功底了,所差者氣力而已。畢竟在耐力和爆發力方面,十歲的身體無法和成年的身體相比,這個卻是急不來的。不過身手卻是益發敏捷了,現下與一個成年人正面交鋒,或許仍嫌不足,假如是出其不意,卻大有可能一招制敵。

    至于運息二十周天,已加碼為運息三十周天。仍然是小周天。上輩子看過些武俠,我偶爾也會很八卦地問一下梁國強,什麼時候教我大周天。

    梁國強就笑笑,說道︰“還早。要等你丹田氣息成形之後,才能走到那一步。”

    我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麼叫丹田氣息成形?”

    “這個可不好說,嗯……起碼你要感覺到丹田處有一股熱氣,暖烘烘的……”

    梁國強說著,提了一口氣,仿佛在檢測自己的丹田氣息。

    我試了試,貌似是有一點點感覺,若有若無,時隱時現。然而,焉知不是尿急?

    算了。反正咱也不想成為一代大俠。隨他去了。據武俠小說里頭說。只要存了這種“勝固欣然敗亦喜”地心思。內功修習反而能夠事半功倍。

    所謂欲速而不達嘛。

    不過梁國強嚴肅歸嚴肅。卻絕不藏私。凡是有恆心有毅力跟來晨練超過兩個月以上地。他均會主動督導。教他們一些技擊手法。他是楓林公社著名地“武把式”。所會者。絕不僅僅只是擒拿格斗。

    瞧著一些人面上恭敬。轉過臉呲牙咧嘴地模樣。我便竊笑不已。

    當初本衙內就是這麼“中招”來著。以為檢了個大便宜。哪知道是自討苦吃。若非本衙內上輩子干地技術活。養成了一股子不達目地誓不罷休地狠勁。這一年多地“自虐”怕也難以承受。這些家伙既上了“賊船”。想要中途開溜。哪有那麼容易?往後在梁局長心目中。豈不是要留下一個“怕吃苦”地壞印象?無論如何都要咬著牙關死撐下去。

    唉唉。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眼見得師父雖然黑著臉,卻是精神抖擻。想來乾坤大挪移之後,來自內部的反對勢力土崩瓦解,公安局長做得甚是意氣風發。

    師父一帆風順,本衙內這個做弟子的,也過得蠻愜意。制磚廠每個月一萬多元的收入,穩穩的流入腰包,巧巧面包屋的營業額也是逐月增長,眼下每月淨利潤已經接近五千了,分一成給梁少蘭,也有四五百之多。第一次給她錢的時候,她還畏畏縮縮不敢接。店里做事的人,每個人都漲了工資。小青姐按月能領到四十元,雖然還是和梁巧暗暗較勁,面子上倒甚是和睦,從未爭吵紅過臉。

    這一點最讓我安心。

    騰飛機械廠情況也非常之好,阮成勝接手主管銷售,按照我的思路,已在寶州市、青安縣等臨近的三四個縣建起了代銷點,張力從洪山機械廠、芙蓉鍛造廠等幾個兵工廠挖到好些個技術過硬的老師傅,每個月來柳家山上四天到一個禮拜的班,專車接送,有效地緩解了技術人才短缺的壓力。張力甚至成功挖到一個專業設計人員,情願放棄國營工廠的鐵飯碗,加盟騰飛機械廠。

    張雲霞被判緩刑,丟了工作,我索性讓她去騰飛廠擔任會計。盡管她以前是做出納的,會計並不專業,總歸比五伯要強得多。廠子大了,五伯管理上頭的任務蠻重,再兼任會計,一則力有未逮,二則也忙不過來了。雖說柳家山離縣城遠了些,每周都有順風車搭,張雲霞也很滿意。畢竟工資比她在石馬區財務室上班時還高一截呢。

    到得十一月底,銀行貸款基本就可以還清。預計到陰歷年底,實現二十萬的盈利絕無問題。這還是淨利潤,不包括工廠的固定資產和我的初始投資,經過一再擴建,騰飛廠固定資產已經超過了三十萬元,包括一台邊三輪摩托,一台全新的吉普車和一台二手的嘎斯車。也就是說,這個機械廠建成投產半年時間,固定資產加利潤,翻了十番都不止。按照我和柳家山大隊達成的協議,一半股份也有二十五六萬之多。

    想當初投入的不過是區區四萬之數而已。

    雖說我擁有先知先覺的優勢,也未曾料到回報如此之快如此之豐盛。既鼓脹了自家的腰包,又壯大了柳家山大隊的集體資產規模,讓一批鄉親迅速脫貧,真是一舉數得。每次回柳家山,听著大伙對我的贊揚,特別看到是外公外婆笑眯眯的神情,心里那叫一個爽。

    自打小舅去了公社當干部,外公外婆原想搬回去和大舅一家子住,考慮到沒人給我們守祖屋,又有些猶豫不決。

    好在外公外婆身體還好,生活完全能夠自理。至于他們兩個老人家的責任田,是肯定無須耕種的了。按照我的吩咐,大哥會按月給二老撥過去足夠的生活費。一應挑水這樣的體力活,也都有大哥和三哥柳兆和代勞。大舅的兒子,我的大表哥阮偉德在騰飛廠跑銷售,閑暇時分也會前來幫忙料理一些家務。倒是外公外婆都閑不住,在自留地里種了些蔬菜,外公還種了兩三分地的煙草——老人家抽不慣紙煙,覺得還是抽自己種的葉子煙夠勁!

    也不錯,權當是鍛煉身體了。

    我本來不想那麼快歸還銀行貸款,按照二十一世紀的理財經驗,銀行貸款能拖多久就拖多久。那點利息和投資所產生的利潤比較起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無奈五伯十分推崇“無債一身輕”的處世哲學,對我賴債不還的所謂“道理”嗤之以鼻,堅決要還銀行貸款,言道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我也不好過為己甚,只得由他。

    當然這麼做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鄭行長听說月底便能還清全部貸款,笑得兩個大眼袋都快將整個眼楮遮蓋住了,一迭聲夸贊五伯是“信譽卓著的老黨員”,瞧那意思,只要五伯真如期把錢還過去,說不定鄭行長真能給五伯戴個大紅花發個獎狀啥的。

    唉,也只好指望“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了。

    這一日,方文剔拖著條殘腿來找我,卻是為了搞風扇廠的事。

    我很奇怪,問他︰“不是說好明年年初才搞的嗎?現在急什麼?”

    方文剔嘻皮笑臉道︰“我這不是怕你忘了嗎?再說干嘛等到明年,為什麼不現在就搞?”

    我笑起來,眯縫眼楮盯著他︰“瞧來方老板掙了不少錢,發了是不是啊?”

    听我語調怪怪的,方文剔便搔了搔頭,不好意思。

    “哪能跟你比啊,不過如今不但寶州市那個甦老板要貨要得多,青安縣一個姓李的老板,上個月也要了十幾台機子過去,營業額倒是增長了些。”

    呵呵,連方老板也跟我講起“營業額”來了,不錯不錯,是個好現象,按照後世的流行說法,這個叫作“與時俱進”。

    不過方老板雖然觀念“與時俱進”了,智商可不見得“與時俱進”。

    “方老板發了財,錢多了燒得難受是不是啊?”我笑著調侃道︰“風扇廠,你怎麼不看看現在是什麼節氣?眼看就是冬天了,天氣越來越冷,你生產出風扇來,打算賣給誰呢?”

    方文剔頓時鬧了個滿臉盡赤,咧開嘴笑了。

    “回去吧回去吧,過完年再說。”

    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梁巧見方文剔吃癟的樣子,抿著嘴笑。

    方文剔朝梁巧做了個苦相,又問道︰“到底過完年什麼時候呢?”

    以前倒沒見他有這股子不屈不撓的狠勁。看來不掏點實在的東西是打發不走了。

    我認真想了想,說道︰“二三月份吧,春暖花開的時候,咱們開始籌備,趕在五月底六月初投產,剛好趕上節氣。”

    “那,銷售方面……”

    看來我還真小瞧了方老板,這家伙如今越來越有生意頭腦,工廠都還八字沒一撇,便操心起銷售的事情來了。

    “放心,寶州市可以交給甦老板代理,青安縣,你不是說有個姓李的老板麼,要是靠得住,青安縣就交給他了。再說騰飛機械廠的銷售網絡到明年一定可以覆蓋整個寶州地區,風扇廠可以借用機械廠的銷售渠道。”

    得了這個保證,方文剔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我搖搖頭,抬起腕子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得回去吃晚飯了。

    通常情況下,我中午在巧巧面包屋吃中飯,早晚兩頓都是在家里吃。畢竟我才剛滿十周歲,整日在外頭晃蕩不歸屋總歸不大好。

    吃完晚飯之後陪嚴菲玩一會,看看書,或者陪老爸聊聊天,十點鐘左右洗洗上床睡覺。每天早晨六點鐘必須準時起床參加晨練,睡眠時間是一定要保證充足的。不然的話,影響了身體發育,成年後變成“二等殘廢”,白瞎了一張英俊面孔和“衙內”的金字招牌,未免得不償失。遠的不說,單單嚴菲與梁巧,若是不得不穿平底鞋與本衙內出去逛街,滋味就大大的差勁了。

    回到家里,老媽已經早早搞好飯菜。

    我不覺略感奇怪,問道︰“媽,今天怎麼吃飯這麼早?”

    老媽一邊吩咐二姐三姐擺碗筷,一邊說道︰“今晚所里有行動。”

    公安同志晚間有行動十分正常,我便不再多問。問了老媽也不會說,警察抓壞人的行動,通常是要保密的。

    老爸照例回來得比較晚,這段時間山北區的水泥廠建成投產,緊接著就是修路,雖然不要修什麼高等級公路,一條七米寬的石子路是要修的。修路燒的就是錢。今年大棚菜、蜜蜂養殖和農機廠都取得了很不錯的效益,縣財政相比往年,要充裕了些,不過聯產承包責任制剛剛實施沒多久,除了歷史性地如期完成了公糧征購任務,經濟效益尚不明顯,而最有希望大幅增加財政收入的“五峰酒廠”,因為要擴建生產線,進行技術升級,需要投入大量資金,短時間內非但不能給縣財政輸血,反而要財政撥款扶持。現在又要修路,老爸這個家著實難當。

    嚴玉成做了縣委書記,手里捏著官帽子,將這頭痛的難題全扔給老爸,甩手掌櫃倒做得甚是愜意。老爸支撐不住時不免向他訴訴苦,孰料這人十分可惡,竟然冷笑連連,道是“你家有個諸葛亮,你來問我還不如問他”。

    什麼話這是?

    以向陽縣一窮二白的底子,要想在短短一年多時間內打個大翻身仗,便是當真諸葛亮再世,怕也頭痛萬分,遑論在下柳俊一凡人乎?真以為穿越者萬能啊!

    老爸無奈,只有極力騰挪,每日里忙得焦頭爛額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我陪著老爸聊了聊,給他出了幾個諸如向上級要求撥款之類毫無營養的餿點子,被老爸一一否決,也束手無策。就算我頭腦發熱,將全部家當都捐獻出來,亦只是杯水車薪,濟不得事。

    正憋悶間,忽然看到客廳外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

    我忙即起身,走到門外一看,那個賊頭賊腦打探的家伙竟然是方奎。

    我不覺略感奇怪,方奎如今雖然也算得上是我的小弟,卻是從未到我家來找過我。何況還這麼晚了。

    “方奎,怎麼啦?”

    “不好啦,俊哥,要出大事!”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10 09:58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如意算盤

    方奎滿臉惶急,我見慣了他吊兒郎當的模樣,一時間笑罵道︰“天塌下來了?奶奶的,你還是個人民警察呢,瞧你那點出息。”

    現在是十一月中旬,晚間的天氣已經很涼快了。方奎卻滿頭滿臉的汗水,伸手胡亂擦了一把,急得直跺腳。

    “俊哥,你還開玩笑,真的要出大事了?”

    我頓時也緊張起來,問道︰“什麼事?”

    這時候老爸在客廳里說道︰“小俊,是你的朋友嗎?請進屋里來說話嘛,站在門口,不是待客之道。”

    “哎。”  我應了一聲。

    “方奎,進屋說。”

    “不了,我……我害怕……”

    我不覺皺眉道︰“你害怕什麼?”

    “我怕柳主任……”

    我笑道︰“我爸又不吃人,怕什麼?進來說話。”

    方奎無奈。只得畏手畏腳地進了門。頭差點垂到胸口。叫了聲“柳主任好”。便沒了聲息。

    “爸。這是方奎。檢察院方檢察長地兒子。如今是縣公安局治安大隊地民警。”

    我先給老爸引薦了一下。

    “哦。原來是金德同志地小孩。快請坐吧……呵呵。別緊張。你爸爸和我也是老熟人了。”

    老爸有點隨意拉關系地傾向。他和方金德。見過一兩次面罷了。哪是什麼老熟人?

    見方奎全無反應。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腳。罵道︰“瞧你那德行!說吧。什麼事?”

    方奎咽了口口水,一挺身子,抬起頭說道︰“今晚上,梁局要親自帶隊去抓一處家庭舞會……”

    “什麼家庭舞會?要我師父親自出馬?”

    我不由皺起眉頭。

    “就是,就是一幫混子,在老街那邊搞的……搞的貼面舞會……”

    方奎瞧瞧老爸的臉色,有些膽怯地道。

    老爸沉下臉來,嚴肅地道︰“方奎同志,你身為人民警察,怎麼能夠擅自泄露公安局的重要行動呢?這是嚴重違反組織紀律的行為。”

    “是是,柳主任,我錯了……”

    方奎嚇壞了,求援似地望向我。

    我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心里隱約感到一絲不安,朝老爸搖搖頭,問道︰“方奎,都是些什麼人搞的貼面舞會?”

    “是,是一些干部子弟……”

    我心里一跳,臉色益發凝重起來。這個事情,我早有耳聞,所謂貼面舞會,其實就是淫穢的流氓聚會!我曾經阻止程新建去查,沒想到如今竟然驚動梁國強和老媽親自動手了。

    “那你知不知道,都有哪些干部子弟參與其中?”

    方奎再次咽下一口口水,艱難地道︰“唐書記的小兒子唐勝州,馬主任的兒子馬文才,魏書記的小兒子魏紅旗……”

    好家伙,縣里幾個大頭頭,人人有份啊!

    這一來,不但是我,連老爸都嚇了一跳,不再阻止方奎說話。

    “還有誰?”

    我沉聲問道。

    “還有……還有明哥……”

    我頓時頭大如斗。

    老爸征詢地望著我。

    我苦笑道︰“嚴伯伯的兒子,嚴明!”

    老爸的臉色剎那間黑成了鍋底。

    嚴明今年沒能考上大學,嚴玉成堅持要送他去部隊鍛煉,只是每年的征兵工作,都是在十一月底十二月初進行,放暑假以來這幾個月,嚴明倒是自由自在了一段時間。眼看著征兵工作就要開始,嚴玉成料必也已同縣武裝部打好了招呼,不想嚴明卻陷入這樁大麻煩之中。

    嚴明、唐勝洲、馬文才、魏紅旗,假若再加上區區在下,排名前五位的縣委常委家的小孩,就全到齊了。這回玩得有點大了。

    我氣得兩眼冒火,壓低嗓子喝道︰“程新建呢,怎不見他跟我通個氣?”

    還好是在老爸面前,我強忍住沒罵粗話。不然“娘賣X的”只怕會脫口而出。

    “程……程大隊岳父老子滿十,他請假了!”

    奶奶的,這般關鍵時刻,程新建居然剛巧請假了!

    “誰報的情況?”

    “不……不太清楚,好像是向陽派出所最先得到的情況,說是今晚一大幫流氓混混搞聚會……”

    “那你怎麼沒參加行動?”

    “我……我不夠格啊,梁局這回調集的都是精兵強將,說是要一舉拿下。若不是肖劍意識到情況不對,和我漏了點口風,我還不知道今晚有行動呢。”

    肖劍是治安大隊一中隊的副隊長,吳軍的同學,程新建的死忠,身高膀闊的一條漢子,追隨梁國強搞晨練好幾個月了,梁國強很看重他,這次大行動,應該有他的份。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說道︰“那你怎麼知道嚴明他們都在?”

    方奎都知道這個內幕,梁國強怎會不知?假如梁國強知道這個聚會里面的人有嚴明這幾位“衙內”,必定不會輕舉妄動,定然要先跟我通個氣,商量一下。

    “哎呀,他們是老街聚會的常客,那個場子,就是馬文才家一個親戚的房子,早幾天前他們就說了今晚要搞個厲害的,多……多……”

    方奎突然意識到是在柳主任面前,頓時不敢往下說了。

    “多什麼?你倒是利索點啊!”

    方奎擦了把汗,咬咬牙道︰“說是要多找些女的去……”

    “混賬!”

    老爸禁不住怒火勃發。

    “爸,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你趕緊去和嚴伯伯通個氣……”

    老爸搖搖頭︰“你嚴伯伯去地區開會了。”

    “那你去找唐伯伯魏伯伯他們……方奎,咱們走。”

    老爸一怔︰“你去哪?”

    “去救人啊。”

    “救人?”

    “對,救我師父,還有老媽……”

    說話間,我已經拉著方奎跑出門去了。

    這個事情當真大條了。

    照說梁國強身為公安局長,除暴安良,鏟除社會毒瘤乃是他的職責,理論上說,不管嚴明、唐勝洲、馬文才、魏紅旗這些家伙是誰的兒子,觸犯了法律,就該嚴懲不貸。問題在于,梁國強真若這麼干了,只怕公安局長也就當到頭了。

    上輩子在小說里頭,電視里頭,也不是沒見過執法如山的公安局長或者是檢察長之類牛人,不過老實說,我是不大相信的。而且情況和眼下也有些出入。文藝作品里的“高大全”局長,

    要對手是他的上級,亦即書記市長本人,這些上級一T|干淨,一番較量之後,被“高大全”局長揪住狐狸尾巴,最終結果當然是正義得到聲張,邪惡必被壓制。如今涉及到向陽縣排名前列的四個常委,魏玉華、馬智寬這兩位我未曾深交,不知底細若何,但嚴玉成和唐海天立身甚正,本身是絕無多少問題的。拿下了嚴明、唐勝洲那干人,決不能搖動嚴玉成和唐海天幾人的地位。

    慫恿梁國強去收拾這班衙內,不就是要往死里整他嗎?

    貌似還要牽扯上我媽,阮副教導員!

    梁局長和阮副教導員帶隊端了這個淫窩,將嚴玉成、唐海天、馬智寬和魏玉華的兒子全抓了,叫人家怎麼看老爸?嚴玉成或許能正確對待此事,解英呢?她若不因此記恨老媽一輩子才有鬼!天天在嚴玉成耳邊吹枕頭風,只怕老爸和嚴玉成親密無間的關系也要產生裂痕。

    至于唐海天馬智寬等人,更是要心生嫌隙了。

    也不知道這事誰整出來的,一家伙將縣委五大常委都兜了進去,果真好手段!

    我心急火燎,往老街狂奔,不覺又恨恨地想︰科技落後真是要不得,這個時候若有個手機啥的,什麼事不都解決了?

    方奎屁顛屁顛跟在我後頭猛跑。

    “方奎,他們走了多久?”

    “有一陣子了吧……半個多小時……”

    這當兒,鍛煉與不鍛煉的差別就顯示出來了,我跑得很快,卻臉不紅氣不喘,行有余力。方奎腿比我長,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心里就安定了一些,公安局搞大行動,通常會做周密布置,一切停當之後再行雷霆一擊。半個多小時的話,應該尚未動手。

    “快點快點,具體在哪個位置?”

    “解……解放後街145,靠近圖書館那邊……”

    方奎氣喘噓噓。

    我便心里有了底。解放後街圖書館那邊,解放前是向陽鎮的富人聚居區,房子都比較大,解放後,這些地主老財資本家通通打倒,掃地出門。所居“豪宅”成了革命群眾的勝利果實。一部分改為公共建築,一部分分給了私人,不成想時過境遷,竟又成了一眾紈褲的淫樂之所。

    “方奎,你站住,不要跟過來了。”

    “為……為什麼?”

    “娘賣X的,你是警察啊,通風報信這個罪名你擔當得起嗎?”

    不管這事最後如何收場,方奎如果這時候露了面,都是大忌諱。這小子關鍵時刻明大局,不枉了我給他塞進公安局去。事到如今,倒不好牽連他。

    方奎頓時打住腳步,想了想,又追上來,叫道︰“那你呢?”

    “你蠢啊,我是小孩子,誰能把我怎麼樣?”

    “這倒是!”方奎搔搔頭,終于止步不前,喃喃道︰“你真是小孩子?”

    一口氣跑到解放後街,還好,似乎尚未听到什麼動靜,設或師父已經動手,必定已然雞飛狗跳了。在解放後街的入口處,我穩了穩神,辨明了圖書館的方向,放慢腳步,向里頭走去。

    夜幕下的解放後街,平靜異常,連個路燈也沒亮。本來每隔五十米左右,是有一盞路燈的,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公安局有行動故意拉的閘。已是初冬時節,天黑得早,九點多鐘,街道兩旁的住戶大都黑了燈,早早睡下了。整條街黑漆漆的,陰森磣人得緊。

    不過我一路走過去的時候,還是感覺在兩旁屋檐下的暗影里,有人影隱約在晃動。隨著梁國強練習了一年多武技,貌似還練了個“內功”,仿佛是有了點耳聰目明的意思呢。

    無疑這些人便是公安局的精兵強將了。卻不知梁國強瞧見我沒有。

    既然尚未動手,我便不打算先驚動梁國強和老媽。

    畢竟是一次大行動,因為我一句話而流產,事後不好交代,一些別有用心的家伙定然會揪住不放的。對梁國強的威信是個打擊,說不定還會捅到上邊去,說梁國強徇私舞弊,放縱罪犯。

    解放後街145,是座獨門獨戶的院落,佔地大約近三百平方,里頭的建築物是棟兩層的小洋樓。這若放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便是了不得的大宅子。在向陽縣當然亦是大宅子,只是不怎麼值錢罷了。馬文才這幫混賬,選在這麼個地方搞淫穢聚會,眼光倒也不差,不會打擾左鄰右舍亦不會被左鄰右舍打擾。只不過公安局抓捕起來,那也是個甕中捉鱉的架勢。

    我徑直走過去敲門,邊敲邊大聲叫嚷,叫的是嚴明的名字。

    這個其實主要是叫給梁國強和老媽听的,盡管不知道他們具體的位置,但必定就在左近那堆晃動的人影里。我一叫“嚴明”,他們焉能不知情況有異?

    叫了一陣沒啥反應,我索性踹起門來。

    “你媽的唐勝洲,馬文才,給老子滾出來!”

    唉,如此一來,本衙內的乖乖崽形象怕是全然毀了。試想老媽還有梁國強,听得十歲的小俊滿口粗言穢語,不知作何感想。估計他二位現在的震驚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了。

    小俊跑到這里來干嘛?

    嗯嗯,好像叫的是唐勝洲和馬文才的名字,怎麼,除了嚴明,這兩位公子哥也在?

    “魏紅旗,王八蛋,開門啦,約好老子到這里來玩,搞什麼名堂?”

    我將最後一位衙內的名字也報了出來。

    我也不是一點擔心都沒有,萬一哪個警察二桿子脾氣發作,直接沖過來將我制服或者提前發動,本衙內一番心血不免付諸流水。不過自始至終,沒人沖出來。

    想想也簡單,有人要擺梁國強一道,順便將縣委五大常委都捎帶進去,算盤打得挺精的,腦袋瓜子必定不笨,這個時候沖過來對本衙內出招,擺明是要做出頭鳥了。人家梁國強惹不起五大常委,難道其他人便惹得起了?

    喜歡耍陰謀詭計的人,往往缺乏一往無前的勇氣。

    好不容易有人過來了,門捱開一條縫,一個賊眉鼠眼油頭粉面的家伙探出半個腦袋。一見這人,我便笑了。

    竟然是曹生明!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10 09:58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偃旗息鼓

    曹生明一見是我,先是一怔,隨之臉露懼色,再接下來堆笑了。

    我懶得去理會他的神情變化,一把推開他,跨進門去。

    曹生明驚恐不安,雖說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可是想起我身後站著的那一堆狠角色,沒一個是他惹得起的。

    “把門鎖上,外邊全是公安局的人!”

    我壓低聲音,很嚴厲地道。

    曹生明頓時面如土色,哆哆嗦嗦關上了門。

    “嚴明他們呢?”  “在……在里面……”

    我丟下驚駭欲死的曹生明,大步闖向里面的小洋樓,一腳踹開門。一樓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守門的年輕人。我看得真切,正是兔子。

    而樓上,隱約傳來男女交歡的淫穢之音。在外邊的時候,瞧不見二樓的情形,大約是窗簾很厚的緣故,只漏出一點點微弱的光線。

    “誰……干什麼……”

    兔子叫道,滿嘴漏風,要往起站。

    我順手一記巴掌甩過去。如今本衙內身高大約相當于十二三歲地半大小子。身手敏捷異常。兔子又是坐著地。全無防備。一巴掌扇個正著。“啪”地一聲又倒在了椅子里。

    “你媽地閉嘴。看清楚。老子是俊少爺!”

    “俊……俊少爺……”

    對這個名字。兔子可謂刻骨銘心。死了爹媽都不會忘記俊少爺!原本沖沖大怒想要反擊。一听我自報家門。立時便泄了氣。捂著臉結結巴巴地哼哼著。

    “看好下面。外邊全是警察!”

    “啊?”

    我懶得理他,順著木制樓梯咚咚咚上了二樓,推開門往里一瞅,奶奶的,還真不是一般的淫穢啊。至少有十幾個光溜溜的男女糾纏在一起,正干得熱火朝天。

    老子在下邊弄出不小的動靜,他們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大約全都心無旁騖,“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去了!

    要說本衙內穿越回來三年,近來與梁巧挨挨擦擦,耳鬢廝磨的香艷情形也有過幾回,但見到真家伙,而且是一次見到這許多活春宮,卻硬是頭一回。

    剎那間頭腦一陣眩暈,小腹處一熱,竟然有了反應。並且絕不是梁國強所說,內功習練有成,丹田處有一股成形的內息!真真切切,是動了淫欲!

    娘賣X的,本衙內當真如此不堪!

    好在胡思亂想也只是頃刻間的事,本衙內大喝一聲,懾定心神,將心猿意馬收了起來。

    這一聲斷喝,中氣充沛,頓時將奮力嘿咻的一幫無恥之徒全都震醒。

    “你們這幫蠢豬,快穿衣服,快點,警察就在外頭,隨時會沖進來……”

    “小孩,你是誰?”

    一個家伙愣頭愣腦地問。他大約不認識我,我卻是識得他的,這混蛋肥頭大耳,跟魏玉華長得一個德行!

    “魏紅旗,你媽的想害死你老子啊?給警察抓到這個現場,我看你怎麼死!”

    我怒喝道。

    嚴明最先回過神來,一躍而起,手忙腳亂找衣服,邊找邊叫︰“快點快點,他是柳主任的兒子……”

    嚴明雖不是這班混蛋的首領,但他老子是縣委書記,官最大,他都如此緊張,其他人焉得不驚?何況他已報出了我的身份,柳主任的兒子,半夜里會跑到這里來開玩笑?

    我一個一個掃視過去,唐勝洲和馬文才我不大熟悉,角落里一個家伙,卻分明是康小剛。另有一個女人,也算是老相識,乃是號稱牛皮糖的唐萍。

    這種場合,要是沒有牛皮糖的身影,倒是奇怪了。自打上回設局摁住方奎,這**便即徹底墮落了,有向暗娼發展的趨勢。

    你想啊,都已經在公安局承認了暗娼的身份,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了!否則也太不劃算了。

    眼瞅六七個年輕女子四肢著地到處亂爬著找衣服,姿勢誘惑無比,雖說是些庸脂俗粉,似我這般憋了三年之久的四十歲“小孩”,也有些抵受不住挑逗呢。

    “他媽的你們倒是快點啊,誰知道警察什麼時候進來?”

    這回我倒不曾大喊大叫,壓低聲音喝道。

    “啪”地一聲,也不知是哪個混蛋手快,將二樓的大燈打開了。

    客廳里頓時一片驚惶的尖叫。

    “住嘴!”

    我再次怒喝,將這些混蛋不知死活的嚷嚷壓了下去。不過這幫混賬無恥到了極點,對于這種群交亂交的情形經歷得多了,打開大燈只有極短暫的一瞬間的怔愣,隨即便繼續找衣服往身上套。

    這個時候,嚴明手腳利索,已穿好衣服,正毛毛亂亂在扣扣子。

    “都在這里嗎?還有誰不在的?”

    我沖著嚴明問道。

    “呃……唐……唐勝州在里面房間,他……他說不習慣這麼多人在一起……”

    嚴明指著一間房子結結巴巴地答道。

    瞧不出這個混蛋,居然還有幾分羞恥之心。

    “快去叫他穿好衣服滾出來,媽的,都想找死啊!”

    我邊說邊豎起耳朵傾听門外的動靜,似乎還沒有啥異常聲響。

    “哎……”

    嚴明忙不迭地答應著。

    其實唐勝洲听到外邊客廳的響動,已然意識到情況不妙,在穿衣服了。好在他的衣服沒跟別人混在一起,找起來倒不費時間。

    “媽的,動作都利索點,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檢起來……”

    我繼續罵罵咧咧。跟這些混蛋說話,要是斯文了,他們根本不拿你當回事。我這麼橫插一杠子進來,先就聲明外頭一堆警察,嚇得他們屁滾尿流,再由嚴明證實一下我的身份,一個個便都老實得緊。衙內這個群體中,很講究“老子”職務的高低。若論到一個“混”字,嚴明嫩得很,就是在底下守門的曹生明和屠四軍,資格也比他老得太多。只因他老子是縣委書記,大家就都捧他的場,自然,也不排除有利用的意思在里頭。而我老子是向陽縣二把手,盡管我年紀小些,這幫子混蛋誰也不敢輕忽了。

    這時候大家都基本穿好了衣服,在手忙腳亂撿拾遍地的衛生紙和避孕套一類東西。

    “那個誰,康小剛,你媽的,背著手做老爺嗎?還不把這些東西都給老子扔廁所里頭去,你倒是利索點啊,想死啊!”

    康小剛頓時苦了臉。

    其實我大可以吩咐牛皮糖去干這骯髒差使,但本衙內就是瞧他不順眼,特意要惡心他一把!他老子一個小工商局長,在一大幫子衙內里頭,他不過敬陪末席罷了。這小子曾經還在本衙內面前擺臭架子來著。

    俊少爺發了話,康小剛不敢不听,卻趁我不注

    一大堆贓物都塞到唐萍手頭。

    我順手操起一個酒瓶子就砸過去。

    “基八,本少爺吩咐你辦點事,你還不樂意啊?信不信老子再扒掉你一層皮!”

    酒瓶子雖然沒砸到身上,康小剛嚇得夠嗆,哪還敢有半分遲疑?慌忙自唐萍手里再將大堆髒東西搶了過來,飛也似跑衛生間去了。

    唐勝洲剛從房間里出來,還有點鬧不清狀況,見我如此囂張,不由有些不滿,朝魏紅旗嘀咕道︰“這小孩誰啊?這麼……”

    魏紅旗連忙朝他猛打眼色,將他後頭“大不敬”的言辭硬堵了回去。

    這個時候得罪我,可實在太不明智了。

    見唐勝洲不吭聲了,魏紅旗才壓低聲音道︰“柳主任的兒子,特意來救我們的……外頭全是警察……”

    唐勝洲大吃一驚,再望向我的眼神就全變了,滿是驚恐和感激。

    其實就算將他們全抓進局子里頭去,估計問題也不是特別嚴重,在一個縣里,斷然沒有哪個公安局長敢當真將縣委四大常委的兒子們一齊辦了。但可怕的是隨之而來的家庭風暴和可能引發的一連串無法預計的**,這才是真正最要命的。

    唐勝洲二十出頭,參加工作也有一兩年了,這中間的要害之處,焉能不清楚?

    “記住了,警察要問起來,就說是朋友們在一起聚個會,聊聊天。誰要是他媽的說漏了嘴,那就自己找個地方去死吧!”

    我插腰站在客廳門口,目光自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點點頭。我進來這麼久,梁國強他們還沒發動,估計是不會再行動了,不過還是吩咐了一句,小心無大錯。

    “好了,大家都不要慌,分頭離開,兩個人一撥,男的跟男的走,女的跟女的走。嚴明,你和唐勝洲現在就走,記住,出門時要鎮定,不要東張西望……快走吧!”

    嚴玉成和唐海天與老爸關系最好,自然要先照顧他倆。

    當此緊要關頭,每個人都很听話,嚴明當即與唐勝洲相偕而去,經過我身旁時,朝我點了點頭。盡管我招呼他們要鎮定,腳下卻還是有些慌亂。

    我拉開厚厚的絨布窗簾,眼瞅嚴明兩人出了門,消失在黑暗之中,依舊是毫無動靜,這才真正安下心來。

    隨後離開的是馬文才和魏紅旗。這兩個家伙到底是久經風浪的老鳥,到得客廳門口,魏紅旗停下腳步,彎腰拉住我的手,感激地道︰“兄弟,這個人情,哥哥記下了,改日一起喝酒。”

    他老子是縣紀委書記,我自然要給個面子,當下微微一笑,說道︰“不客氣,改日我請你們。”

    “行。那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我點點頭,笑道︰“放心,我小孩子家,他們能把我怎樣?”

    馬文才大約二十出頭,兩個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一看就知道是個機靈家伙,聞言笑道︰“說得是,那改日再見。”

    待到所有衙內都走光了,我這才在曹生明和屠四軍的左右衛護之下,施施然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一路上,感覺黑暗中那些隱約的人影都還在的。

    回到家里,已是十一點鐘左右。卻發現客廳里高朋滿座,煙霧彌漫,顯見得這兩個小時內,四位常委基本上便沒斷過煙。

    見我進門,唐海天、馬智寬、魏玉華都一齊站起身來。

    這個禮節可太重了。

    我慌忙擺手,連聲道︰“三位伯伯,這可不敢當!”

    三人對視一眼,均有些失笑。

    老爸問道︰“都解決了?”

    “都解決了,公安局的同志沒進去,嚴明哥哥,唐勝洲哥哥,馬文才哥哥和魏紅旗哥哥都在我前頭走的,應該已經回家了。”

    當著唐海天幾個人的面,禮數還是要顧的,本衙內不得不拗口異常的在每個混蛋名字後面加了“哥哥”二字,省得他們以為我在居功。

    人這會子,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臉面。

    听說小子們都回了家,唐海天幾個便坐不住了。

    “柳主任,已經很晚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你早點休息吧。”

    老爸忙即起身相送。

    走到門口時唐海天三人不約而同地摸摸我的頭,唐海天特意加了一句︰“小俊你也早點休息!”

    我微笑著點頭,嘴里說著“伯伯再見”,心里卻暗暗發笑,唐勝洲這幾個混賬,就等著被好好收拾吧。若說我對他們幾個嫉妒,我也無話可說。奶奶的,同為衙內,老子可比你們高明多了,僅僅因為比你們小了幾歲,就眼睜睜瞅著你們瞎搞,干瞪眼沒辦法!還得氣喘噓噓為你們擦屁股。

    什麼世道!

    送走唐海天幾位,我們爺倆全無睡覺的意思。我走過去抓起老爸的水杯,一口氣喝干了半缸子茶水,又提起開水瓶為他續滿,再給自己也泡了杯濃茶,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來。

    老爸望我一眼,我點點頭,他便重新靠回椅子里,不吭聲了。

    大約十二點左右,老媽才略顯疲憊地回到家里,與她一道來的,還有梁國強。

    走掉三桿大煙槍,客廳里的煙霧已經沒那麼濃了,地板上的煙頭和果核瓜子殼之類的,我也已掃進垃圾簍,顯得不是太零亂。

    “小俊,你怎麼……”

    老媽一見我,就迫不及待地問。

    我微微嘆了口氣,起身給他倆讓座︰“媽,師父,你們坐吧,累了一晚,也辛苦了。”

    “柳主任!”

    梁國強穿著制服,雙腿並攏,給老爸打了個立正。

    “小梁,坐吧。”

    老爸露出一絲笑容,招呼梁國強。

    “媽,師父,這個事情,你們被人家利用了。”

    等他們坐下,我倒了兩杯茶水遞過去,慢悠悠地道。

    “嗨!”

    梁國強一拍大腿。

    “情況不明,我們事先也不知道嚴明他們幾個都在……”

    “情報哪來的?”

    梁國強瞥了一眼老媽。

    老媽搖搖頭︰“所里接到群眾的舉報,說是有一幫子流氓在搞聚會,人數眾多,所里警力不足,就報到了局里……”

    “看來公安局和派出所內部,還是有個別同志的思想不統一啊。”

    老爸抽了一口煙,緩緩說道。

    梁國強臉有愧色。

    “這個事情,你們並沒有做錯。小梁,你也不要背什麼思想包袱。明天嚴書記從地區回來,我會向他匯報。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10 09:59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嚴書記有請

    晚上搞到一點多才睡覺,第二天還得六點起床晨練。眼見梁國強也是一副強打精神的樣子,師徒倆倒是同病相憐。

    不過我比梁國強要好得多,吃過早餐,書也懶得看,一溜煙跑到巧巧面包屋,鑽進梁巧香噴噴的被窩里,扎扎實實補了一覺。

    睡得正香,鼻子里忽然聞到一股香氣,隨之嘴里多了一股鮮甜,好似雞湯的味道。我吞下雞湯,咂咂嘴,張開眼來,便看見絕美的梁巧正端著一個小碗,拿著湯匙在喂我喝湯。喂之前還要先吹幾下,放到自己嘴里嘗嘗,確定不燙人了才喂過來。

    呵呵,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不過實話說,我喜歡這種感覺。當下也不反對,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窩里,將一小碗雞湯喝了個一干二淨。

    梁巧抿嘴一笑,放下碗,掏出手絹給我抹嘴。

    我雙手一伸,便將她摟在了懷里,伸出嘴就要親吻。梁巧輕笑著,微微別過臉,讓我親到臉頰。親嘴這個活,我試過幾次,每次她都輕輕躲過。也不知是不適應還是暫時不敢造次,怕抵受不住,鑄成大錯。

    想起昨晚見到的活春宮,本衙內小腹下又涌起一股熱流,所幸已是冬天,棉被甚厚,以我眼下的級別,想要將棉被撐起帳篷來,還有點難度。倒不怕為人察覺。

    梁巧輕輕掙脫,將我光溜溜的雙臂放進被窩里,笑道︰“別著涼了。”

    “吃飯了吧?”

    “已經吃過了。怕吵醒你,我們在下面店里吃的。”

    “啊?睡了那麼久?”

    我抬起手腕一看。原來已經下午兩點了。看來年幼之時。確實是不能耽擱睡眠。

    “你怕我餓著。就來喂雞湯?”

    “嗯。”

    梁巧微微皺起鼻尖。伸出手來撫摸著我地臉。眼里愛憐橫溢。

    “昨晚上做什麼去了?”

    我從被窩里伸出手掌。握住了她柔嫩地小手。笑道︰“救人去了。”

    “救人?誰啊?”

    梁巧有些吃驚又有些好奇,還有些擔憂。想來救人這種事情,總要擔些風險罷?

    “我師父,你國強叔;還有我媽,還有嚴書記,還有……算了算了,反正一大堆人,你不認識的……”

    “那,事情辦妥了嗎?”

    听到梁國強、阮教導還有嚴書記這班人的名字,梁巧更是吃驚,那可都是些牛人啊!在她眼里,每一個都是能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居然要我去救?

    我嘻嘻一笑,說道︰“那還要說?有我出馬,什麼事辦不妥帖?”

    梁巧就笑起來,突然俯下身,在我臉上吻了一下。

    我便又有些心猿意馬,正要摟住她再親熱一陣,樓板偏就很不識時務地響動起來。

    “巧兒巧兒,小俊醒來了沒?國強叔找!”

    是少蘭姐的聲音,不過只上了幾級樓梯,沒再往上來。

    我師父找來了?他可很少到面包屋來找過我。倒是程新建和方奎,沒事就往這里跑。

    我意識到師父有重要的事情,忙即放開梁巧,一骨碌坐起來穿衣服褲子,梁巧笑著在一旁幫忙,不經意間看到我腹下的小帳篷,頓時羞紅了臉。

    好在本衙內面皮越發厚實,非但不臉紅,反倒趁機又輕薄了她一下。

    “師父,什麼事?”

    我匆匆結束停當,臉都來不及洗,一溜煙下樓來。

    “肖科長打電話來,叫我找你去嚴書記辦公室。”

    梁國強臉色凝重,多少帶點不安。盡管柳主任昨晚答應去向嚴書記匯報,自然是有幫忙開脫的意思在內,卻不知嚴書記心里到底作何感想。

    想想也真是後怕,昨晚上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一大堆警察破門而入,摁住嚴明一干衙內的光屁屁,這個事情就鬧大發了,想捂都捂不住。自己好不容易坐上的這個位置,怕是要易主了。

    雖說梁國強是個實誠人,但三十歲出頭的漢子,誰不想奔個前程?權力這個東西,一旦沾染上了,哪能輕易罷手言棄?患得患失,也便在情理之中。

    “那走吧!”

    我走出店門就往吉普車上鑽。

    梁國強艱苦樸素,設備器材先緊著一線干警使用,自己平時上下班或者外出辦事,大都踩個破單車。所幸當時許多局辦的一把手,也都是踩單車,倒免了作秀的嫌疑。今日嚴書記宣召,事情緊急,梁國強這才破例動用了吉普車。

    “小俊,你還沒吃中飯呢……”

    這回出言提醒的卻是小青姐,眼見我沒有停下來吃飯的意思,慌忙抓了三四個面包,追將出來,塞進我手頭。

    嗯,倒確實感到有些餓了。

    我飯量本大,耽誤了一頓中餐,光靠一小碗雞湯可不頂事。

    “謝謝小青姐。”

    我很客氣地說道。

    毫無疑問,我是故意的。用這種比較隱晦的方式在提醒她,我和她之間與我和梁巧之間,不是一回事。這個勉強不來的。

    小青姐神情就有些黯淡。

    這也沒法子。我又不是情聖,可以搞定一切女人。

    好在大家都小,還是那句話,寄希望于時間吧。過得幾年,小青姐就該出嫁了,自會找到自己的幸福。

    吉普車啟動,我狼吞虎咽,片刻間報銷兩個面包,這才想起師父就坐在旁邊,忙將手頭剩下的兩個面包遞過去,梁國強笑了笑,說道︰“我吃過中飯了。”

    我也不客氣,繼續大嚼起來。吉普車開到縣革委辦公樓下(雖然成立了黨委會,人們暫時還是習慣稱青山嶺為縣革委,要改變這個習慣,大約需要等革委會正式改成人民政府之後了),短短幾分鐘時間,四個面包已不見了蹤影。盡管感覺還不是十分飽足,也只能將就了。

    肖志雄一直在門口等著,見我和梁國強過來,微微一點頭,敲了敲門,探頭進去報告一聲,隨即引我倆進門。

    進了書記辦公室,我就笑了。

    怎麼,開縣委常委會啊?“涉案”五名衙內的老子,齊刷刷在座。貌似本衙內應該不是涉案人員,不過昨晚緊要關頭橫插一杠子,壞了公安局精心策劃的“大行動”,也算一個吧。

    “諸位領導,宣召小的來,有何吩咐?”

    我一進門,就大大咧咧的嚷嚷道。

    肖志雄這會子尚未退出去,臉上就變了顏色。心想這小子還真是“恃寵而驕”

    在嚴玉成面前胡說八道還則罷了,如今可是五大常委T|其中魏玉華是王本清線上的,馬智寬是鄭興雲線上的,你還當是只有你老子和岳父老子兩個人?

    其實我本不是這麼沒眼色的,明明看見幾個常委人人陰沉著臉,如臨大敵一般,還敢插科打諢,故意找罵。我又不是“受虐狂”,焉能如此囂張?本衙內這也是被逼無奈。

    無非是想要吸引這幾個狠角色的注意力,給梁國強分擔點壓力。

    “小俊,不許沒大沒小,胡說八道!”

    老爸端出老子的架勢,呵斥道。

    不過一听他的語氣,我便即安心,分明不太嚴厲嘛。

    當下微微一笑,徑直走到茶幾前拿起兩個杯子,泡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梁國強。梁國強神色緊張,微微搖頭,一直立正站立,不曾搖動分毫。

    我也不勉強,放下一杯茶,拉過一張椅子,大咧咧坐了,眼瞅嚴玉成,等他發話。

    眼見得這一連串動作做下來,五大常委盡管依舊正襟危坐,卻用雙眼的余光在做無聲交流,神色都略有松動,唐海天嘴角,甚至隱隱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如此做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嚴玉成咳嗽一聲,避開我的眼神,盯住梁國強,問道︰“梁局長,昨晚上什麼情況,你做個匯報吧。”

    “是!”

    梁國強一挺身子,答道。

    “各位領導,情況是這樣的,向陽鎮派出所接到群眾舉報,說是經常有人在解放後街145搞男女聚會,可能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派出所經過調查,覺得舉報基本屬實,考慮到派出所警力不足,報到局里來,我們便組織了昨晚上的行動……”

    “那麼,有抓到什麼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嗎?”

    嚴玉成不動聲色。

    “報告嚴書記,沒有!”

    “哦?為什麼呢?舉報不實?”

    “報告嚴書記,舉報有部分屬實,部分不實。”

    嚴玉成淡淡道︰“此話怎講?”

    “男女聚會的情況屬實,但只是普通的朋友之間聊天說話,並未涉及到什麼不正當的男女關系!”梁國強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年輕男女比較喜歡扎堆,在一起談論理想談論人生,也是很正常的行為。”

    我拼命忍住才沒有笑出聲來,滿臉漲得通紅。

    卻原來老實人有時也很會撒謊的。

    奶奶的,談理想談人生要脫光了衣服褲子大家一起談?

    昨晚嚴明一干混蛋穿好衣服之後,我本來打算招呼警察同志進來看看的,想想還是算了。雖說穿得整齊,縣委五大常委的兒子齊聚一堂,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年輕女子共處一室,傳揚出去,總歸不是好事。老百姓可絕不會相信這些混蛋是在談理想談人生。尤其本衙內年紀還小,清白名聲不可毀于一旦。

    不過很顯然,幾位領導都喜歡听到這樣的話。畢竟涉及到各自兒子的人生大事,可馬虎不得。梁國強這話,正好對上上下下都有個交代。

    “原來是這樣,男女青年在一起聊個天說個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嘛。國強同志,以後工作要做細致一點。這要傳揚出去,說咱們向陽縣有個黑窩子,那就很不好听嘛,給縣里臉上抹黑啊!”

    嚴玉成打起了官腔。

    我微微一笑,知道梁國強這一劫算是渡過去了。嚴玉成這話,分明是在為此事定調子。

    “是的是的,嚴書記,我們工作沒做到位,我向各位領導深刻檢討。”

    梁國強滿臉恭謹。

    不過我估計師父此刻心里也必定有些憋屈。奶奶的,分明那班混賬就是在胡搞,若不是小俊及時趕到,你們幾位大人物今兒就去局子里領兒子吧!弄了半天,倒還是我錯了,要做深刻檢討?

    嘿嘿,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人在官場,又何曾由得自己了?

    嚴玉成打完官腔,就拿眼楮掃視一下其他幾位常委,意思是我的話說完了,輪到你們了。

    老爸端起茶杯喝茶,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清清楚楚,這會子自然無須饒舌。唐海天面帶愧色,料必昨晚已審問明白,知道了自己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人家梁國強如此說法,嚴書記如此定調,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如悶聲大發財好了。

    馬智寬性子急躁,卻無這般好涵養。先者嚴玉成在問話,官場規矩,上級說話時不得隨意插嘴,容忍這許多時候,好不容易見老爸和唐海天都不想開口,他在常委中排名第四,自然就輪到他說話了。

    “梁局長,到底這個情況剛反映上來的時候,是向陽鎮派出所哪一位同志最先受理的,又經過哪些調查了解?既然情況沒有弄清楚,就貿然上報你們公安局,差點鬧出大笑話來!”

    我心中一凜,此人果然是個臉皮厚的,不檢討自家小孩好色無恥,剛得脫大難,便謀劃起反攻倒算來了。不過就官場規則來說,這一手卻是必要的。你做了初一,我便做得十五,沒啥客氣好講的。

    梁國強遲疑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措辭。

    大家心里明鏡似的,這事其實是真有的。能夠馬馬虎虎糊弄過關,既保住了四位常委的面子,又保住了梁國強的局長位置,將就著也就過去了。要反攻倒算,現在還不是時候。逼得人家急了,又給你捅了上去。

    “這個,是我們工作失誤,我們會好好檢討,找出原因,向縣委做個交待。

    ”

    梁國強艱難地道。

    馬智寬雖不管司法口,畢竟是老資格的縣里領導,梁國強盡自腹誹,也不好硬抗。

    所幸馬智寬亦非草包,並未揪住不放,點到即止。說到底,向陽鎮派出所的指導員,還是我媽兼著呢,窮追下去,柳主任面上須不好看。

    馬智寬瞧瞧魏玉華,魏玉華搖了搖頭。

    “國強同志,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嚴玉成和顏悅色地道。

    “是!”

    梁國強雙腳並攏,左右一轉,向幾位常委行了個注目禮,轉身退了出去。

    嚴玉成眼光又落到我身上。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絲毫沒有要退席的意思。嚴玉成的眼楮就眯縫起來,知道我有話要說。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10 10:02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的政策

    這般做派,嚴玉成和老爸自是司空見慣,唐海天和魏是有所領教。馬智寬和我打交道不多,加之性子又急,比較愛端架子,見了我不知進退的模樣,心中不喜,臉色也便有些難看。只是礙于老爸的面子,不好發作。

    老馬的心思,如何瞞得過我?

    奶奶的,老子昨日一路狂奔,差點得了肺氣腫,這才力挽狂瀾。若非如此,你家小子已進了班房。如今倒

    在意起本衙內的態度來了?

    嘴臉!

    老馬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分立即垂直下降。

    還好我留下來,所謀者大,也無暇去計較老馬的態度。

    “嚴伯伯,這個事情,你們打算如何處置?”

    嚴玉成“哼”了一聲,怒道︰“你通風報信,破壞人家公安局的整體行動,該當何罪?”

    啊?還怪起我來了?這事怎麼整的?

    我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嚴玉成這是在擺一個姿態呢。嚴玉成睿智過人,且為人正直,個人操守無可詬病。這也是他在縣委班子里享有很高威望的主要原因。昨晚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自家小子是“淫穢聚會”的一份子。盡管被我攪了局,以嚴玉成的性子,這個姿態是必定要擺一擺的。不然的話,他在其他幾位常委心目中鐵面無私的高大形象怕是要大打折扣。

    既如此。本衙內就必須要陪他把這出戲演下去。

    我雙手一攤。很是無辜地道︰“嚴伯伯。你這是說哪里話來?昨晚上。嚴明哥哥說帶我去玩。和唐勝洲哥哥幾個一起唱歌跳舞。我有事耽擱了一會。後來趕過去地。我又不知道公安局有什麼行動。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怎麼說是我通風報信呢?要不你隨便叫公安局地同志來問。看我昨晚有沒有和公安局地人打過交道?”

    嚴玉成又“哼”了一聲。意即不信。

    唐海天嘴角地笑容卻愈加明顯了。好似現在才發覺。原來柳家這小子。撒起謊來也是一套一套地。臉不改色心不跳啊!

    “嚴伯伯。事情地真相就是這樣子地。如果真有什麼淫穢聚會。亂搞男女關系。他們叫我這個十歲地小孩子去湊什麼熱鬧?您說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連馬智寬也露出了贊許地神情。

    盡管昨晚沒抓到現行,流言蜚語必不可免了。我這一說,卻是對付流言最有力的武器——叫一個十歲小孩去參加“淫穢聚會”,虧你們想得出來!

    眼見得五大常委都長長舒了一口氣,我便知道大功告成。梁國強那里,定然沒啥問題了。至于怎麼追查情報來源,怎麼整治內部關系,那就是人家公安局自己的事情了,與諸位常委大人無干!你們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區,老揪住公安局那點破事不放干嘛?

    給嚴玉成搭了台階下來,我又忍不住想要惡搞一把。也不知為何,我就是想跟嚴玉成斗斗嘴。

    “嚴伯伯,你要是再不信,就叫公安局定我個包庇罪名好了。哼哼,雖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下柳俊,年方十歲,倒要看他公安局能把我怎樣!”

    眼見嚴玉成瞠目結舌,被我頂得下不了台,老爸適時出面,笑罵道︰“小俊,不許沒大沒小的胡鬧!”

    我展顏一笑,吐吐舌頭做個鬼臉。

    “嚴伯伯,對不起啊,氣氛太沉悶了,就是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您大人大量,恕罪則個!”

    “臭小子,就你話多!”

    嚴玉成胸襟博大,哈哈一笑,也不以為忤。

    一笑之後,嚴玉成又皺起眉頭。

    “嚴伯伯,諸位伯伯,這個事情有點不正常啊,你們卯足了勁想要干番事業,為向陽縣打個翻身仗。可是總有人不肯消停,要在後頭出陰招使絆子!”

    老爸是嚴玉成的知己,本衙內也不妄自菲薄,堪稱嚴玉成的忘年之交。知道他心里想些什麼。有些話他不方便出口,便由我來說好了。仗著年紀小,百無禁忌。

    這番話一說出來,五位常委都是悚然動容。

    馬智寬開初那點小覷之心,也早已拋到了爪哇國,驚異地瞧著這個侃侃而談的小屁孩。

    魏玉華怒道︰“看來要下大力氣要殺一殺這股歪風邪氣才行了。

    ”

    他是紀委書記,表這個態正是時候。

    嚴玉成皺著眉頭想了想,擺擺手。

    魏玉華便挺直身子,面向著他,一副靜候指示的模樣。

    “這麼整,正好中了他們的算計。大家忙于內斗,搞得人人自危,哪還有心思抓工作促生產?”

    我頓時露出欽佩的神色。

    嚴玉成到底是嚴玉成,思慮果然高人一籌。

    “要想讓人家心悅誠服,不出陰招不使絆子,最好的辦法不是殺一儆百,而是樹立典型,弘揚正氣。大家齊心協力抓工作促生產,將向陽縣貧窮落後的面貌來一個徹底的改觀。”

    這一來,非但是我,自老爸以下四名常委都露出了欽佩的神情。

    幸福的家庭,都是差不多的;而不幸的家庭,則各有各的不幸。

    這話真是有道理。

    往往一個地方的工作干得有聲有色,那個地方的班子就愈是團結,上下協力,萬眾一心;而愈是貧窮落後的地方,往往就是一盤散沙,勾心斗角,內訌不斷。最終從上到下,都精疲力竭,每一個人落下好。此前王本清鄭興雲主政向陽縣時,就是這般模樣。

    嚴玉成這番話,是真正抓住了要害。

    “嚴書記說得太正確了。我看,年底可以組織召開一個總結表彰大會,好好表彰一下在各條戰線做出良好成績的先進模範,將正面典型樹立起來,號召全縣人民向他們學習。”

    老爸插言道。

    這個思路,乃是結合了縣革委主任和宣傳部長的雙重身份。

    唐海天等人紛紛附議。

    我豎起大拇指,笑道︰“書記高見,諸位領導英明!”

    頓時引得大伙一陣哄堂大笑。

    估計站在門外的肖志雄正納悶,剛才都還如臨大敵般緊張兮兮,一眨眼間怎麼就笑成這樣了?看來又是柳俊這小屁孩的功勞,有他在,嚴玉成的臉愣是板不下來!

    拍完馬屁,本衙內又適時支了一招。

    “光總結表彰還不夠,還要各縣直單位、各區公社和大一點的國營工廠,包括幾個園藝場,都要將明年的工作計劃和任務目標

    ,交到縣委。凡是工作計劃和任務目標定得合理,T[大會上發言,表決心,明年就以此為標準,考核各單位一二把手的政績!能者上,庸者下。如此一來,大伙都會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搞小動作的心思就少了吧?”

    嚴玉成等四人點頭微笑,老馬的眼楮瞪得像雞蛋那麼大!

    這哪里像個小屁孩啊?

    老馬原以為昨晚之事,是老爸一手策劃的,心里雖然很承情,卻沒把功勞記在我的頭上,現在看來,只怕未必!

    柳晉才這個兒子,當真生得讓人嫉妒!

    “就是這麼辦!”

    嚴玉成一拍桌子,興奮地道。

    “咱們這就召開常委會,將這個形成決議,把文件迅速發下去。”

    大家又都一致通過。

    縣委會一共九名常委,有五名在這里,隨後召開的常委會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事實上決議已經通過了。

    縣委常委會議一個紅頭文件發下去,各單位立即毛毛亂亂行動起來。表彰先進還則罷了,今年基本已經過去,努力也已經遲了,這個工作計劃和任務目標卻是絲毫不能含糊。既不能搞得太浮夸,免得明年完不成挨板子,又不能搞得太保守,否則馬上就挨嚴書記和柳主任的訓斥。

    文件上可是說得清清楚楚,這是明年的政績考核指標,弄不好要下台的。

    如此一來,肖志雄和江友信這兩位主要領導的秘書就成了人人追捧的香餑餑,底下的一二把手不敢當面去套嚴書記和柳主任的口風,只好想法子圍著肖江二人轉悠,指望能得到一點提示。更有甚者,居然想要找別人的工作計劃書來參考參考。

    這就有點像競標的意思了,搞清楚了別人的底牌,豈不是步步領先?

    自然,絕大多數家伙的美好願望最終都化作了南柯一夢。肖志雄江友信焉能如此沒有原則?偷偷泄露一點消息事小,若被嚴書記柳主任知曉,麻煩就大了。

    這個險卻是不能冒的。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例外。陳立有、孫有道、胡家輝就一點都不用擔心。一切有本衙內這個內線呢。

    陳立有出面,發出了撮一頓的邀請。孫有道和程新建自然附議,這兩個家伙,巴不得本衙內出血呢。照程新建的話說,就是“小俊都那麼有錢了,不吃白不吃”,媽的,什麼人吶都是?好在我師父雖然也樂呵呵地出席了,卻尚不似程新建那般無良,至少沒將“敲詐”的話說出口來。

    江友信沒有出席,要緊關頭,他要避嫌。

    但是我估計他這個秘書也做不長久了。

    原因是他和大姐之間的苗頭越來越明顯,若不是礙于大姐尚未高中畢業,只怕便要將戀情公之于眾了。

    江友信有才華,穩重踏實,年紀輕輕上了副科級,老爸老媽都對他很滿意,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樂觀其成。等大姐明年考完大學,他們的事情當眾敲定,江友信便不再適合擔任老爸的秘書了。

    這個忌諱,是一定要避一避的。

    我已經在暗中籌劃,明年將他放到哪個單位去最為合適。既然他成為我大姐夫基本已成定局,那麼自然要將他列為老爸政壇接班人的頭號種子(本衙內例外,呵呵)。

    人民飯店坐定,酒菜上來,程新建便忙不迭的給大家斟酒,也不理陳立有有何大事要商量,先就吆喝著要干三杯。

    這家伙,真將茅台當成水啊?

    所幸胡家輝雖然也在座,這回卻沒有堅持要上“五峰老酒”,不然估計程新建要郁悶得吐血。胡家輝第一次和梁國強陳立有這些實權局長坐在一起喝酒,多少有些拘謹。同時他也驚訝地發現,酒桌上的“一號人物”,既不是手中有槍的梁國強,亦不是資格甚老的陳立有,而是我這個十歲小屁孩。程新建第一杯酒,居然不是給頂頭上司斟的。

    除了胡家輝是第一次參加影子內閣聚會,小舅也是第一次。

    說起來,小舅如今也出息了,上回農業局定點幫扶紅旗公社,我給他們撮合一下,出了個點子,農業局派出大批機關干部和技術人員下到紅旗公社的田間地頭,指導社員生產。小舅以此為契機,在《寶州日報》上又搞出一個系列報道。不但大大幫陳立有和向陽縣農業局揚了名,自己也撈到不少好處,居然被《寶州日報》聘為“特約記者”,發了個大紅燙金的記者證。

    紅旗公社書記張木林臉上有光,高興之余,推薦小舅擔任了紅旗公社專管宣傳工作的黨委委員,級別暫時還是股級,卻正經是黨委成員了。他參加工作不過一年多時間,年紀剛滿二十歲,能有這個進步,放眼整個向陽縣乃至寶州地區都不多見。

    縣委常委、宣傳部長李承彥甚至提出要調小舅來縣委宣傳部供職,被張木林死命攔住了。其實這個事情,張木林是請示過老爸的,老爸的意思,小舅還年輕,多在基層鍛煉鍛煉並非壞事。

    經常被程新建灌幾杯茅台,本衙內如今酒量也見漲了,可以扛得住二兩茅台。照這麼發展下去,到得四十歲的時候,不敢說海量,三瓶啤酒是斷然再也整不出一個穿越來的。

    陳立有心思不在酒菜上,三杯酒罷,就提起了縣委的紅頭文件。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其他人所關心的。

    我夾起一塊紅燒肉吃了,笑道︰“這個紅頭文件,說起來,陳局長是最不必要擔憂的。今年總結大會表彰的先進模範人物,必定有你的大名。”

    孫有道湊趣道︰“就是,如今你陳大局長可是門縫里吹喇叭——聲名在外了。《寶州日報》都給你出過系列報道,你不是典型誰是典型?”

    我指著孫有道︰“孫哥,你也不差,指不定到了年底,你那個副字就去掉了。”

    孫有道頓時滿臉流光溢彩。大家都是自己人,倒也不必假惺惺的謙虛。

    “好啦,今天主要就是喝酒聊天,公事休要提起。農業局,供銷社和酒廠,就按照今年發展的思路,做好明年的計劃,我估計,別的縣市想要追上來,還得等個一兩年。不過到了那時候,咱們又有新招了。”

    陳立有一干人便滿臉喜色,果然不再提起公事,推杯換盞,盡興而散。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10 10:06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三十九章 總結表彰

    一九八零年元月上旬,農歷臘月中旬,向陽縣年度工作T會如期召開。縣委九名常委和縣革委七名正副主任全部到會。

    向陽大禮堂門外,彩旗招展。

    與往年召開全縣大會時略有不同的是,單車雖然還是那麼多,吉普車和邊三輪摩托車卻也增加了不少,以至大禮堂門口的停車位置不夠,許多車子停到了大操坪上。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一年以來,向陽縣的情形正在悄悄起著變化。

    向陽大禮堂門口,是一個很大的運動場,俗稱向陽大操坪。平日里搞什麼運動會,全縣動員大會,都是在這里召開,用來停車,倒也合適。

    這次表彰大會,由縣委副書記、縣革委主任柳晉才親自主持。會議一共兩個議題,其一是總結表彰,其二是展望明年。

    陳立有、孫有道和胡家輝都狠狠露了一把臉。被樹為正面典型予以表彰。

    陳立有代表縣農業局第一個上台,做了《轉變思路,為農業生產辦實事》的發言。這個發言稿,是我給的思路,由農業局辦公室副主任,對徐國昌倒戈一擊的吳軍起草,再經過我、小舅阮成林和江友信三次修改定稿的,端的是花團錦簇,既有實際內容,又文采斐然。

    發言席上,陳立有語調鏗鏘,抑揚頓挫。為了這次發言,他可是下足了功夫,據他自稱,至少念了幾百次,都快能倒背如流了。這個當然是有點夸張,不過幾百次沒有,幾十次估計少不了。要不陳局長也不會念得如此聲情並茂,富有激情和感染力。

    向陽大禮堂里上千號干部,哪個不是文山會海里久經鍛煉出來的?各種各樣的報告,听得耳朵都起了繭子。可是陳立有這個發言,卻讓所有人在不知不覺豎起了耳朵。

    陳立有的發言稿並不長,思路清晰,條理分明,內容新穎,刨去那些必要的大話套話,便是一篇精彩絕倫的施政大綱。

    主席台上的縣領導一個個听得頻頻點頭。

    連正襟危坐地縣委書記嚴玉成也禁不住與老爸悄悄耳語了幾句。想來是在贊賞陳立有。

    料不到這個破農業局里。居然鑽出來陳立有這麼一個人才。

    陳立有發言完畢。嚴玉成率先鼓掌。剎那間掌聲雷動。饒是陳立有久經風浪。也略略顯現出些許激動。

    光榮啊!

    他從政二十年。何曾有過如此風光?

    第二個上台發言地。乃是胡家輝。縣酒廠整合。成績顯著。短短半年多時間。將一個年年虧損地破敗工廠。迅即扭虧為盈。產品覆蓋了寶州地區七縣一市。還遠銷到了大寧市等省內地大中城市。確然當得起這個先進典型地稱號。

    當胡家輝說到明年五峰酒廠的生產線擴建完成,將投產新型曲酒,預計以一到兩年時間,佔領省內中高檔白酒市場的時候,嚴玉成不待他發言完畢,中途鼓掌,以示贊賞。

    第三個上台的是孫有道,供銷社主持的大棚菜種植,目前已推廣到全縣絕大部分公社,尤其在向陽鎮郊區的十余個大隊,建立起了成規模的大棚菜種植基地,縣供銷社在大寧市、洪陽市、寶州市等七個大中城市建起了銷售網絡,簽訂了數百份長期供貨合同。

    嚴玉成听得眉飛色舞,覺得當初破格將孫猴子放到這個崗位上,是十分明智的決策。

    第四個上台的,居然是五伯,柳家山大隊支部書記柳晉文。他被樹立為隊辦集體企業的模範帶頭人,基層支部書記的樣板。

    隨著五伯嘴里報出的一連串盈利數據,台下干部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我的乖乖,十萬啦!

    一個大隊?

    要知道去年全縣各大隊的平均集體積余,不過是區區數百元而已。這這這,居然冒出來一個“十萬元戶”!叫人怎能不大吃一驚!

    其實這還是我要五伯打了大埋伏,只報出了少許的利潤。

    畢竟這個工廠我有一半的股份,報多了未必是好事,怕人眼紅啊。反正一個十萬元,已經足夠讓五伯睥睨全縣,傲視群雄了。

    為了一張獎狀,若再鬧出什麼匿名舉報信來,可不劃算。

    五伯發言之後,又有幾個模範代表人物陸續上台做報告。隨後便是表彰,又是一個讓大伙意想不到。除了獎狀,錦旗之類傳統的獎品,竟然有現金獎勵!由幾千元到上萬元不等。

    陳立有更是拿到一個兩萬元的紅包。盡管這錢不能裝進私人腰包,卻也足以令得與會干部一個個眼紅到雙目滴血。

    不管怎樣,那是一筆可以列為辦公費用的不菲資金啊。

    這年頭,什麼都缺,尤其缺錢!

    這些個混蛋,當真發了。

    也有個別老練的黨務工作者,對縣委這麼搞不以為然。歷來組織上的表彰表揚,主要都是精神上的嘛,如今搞出個現金獎勵來,不是搞“經濟掛帥”那一套麼?嚴玉成和柳晉才膽子真夠大的,就不怕犯“路線錯誤”?嘿嘿,這兩個家伙,貌似就是犯“路線錯誤”起家的。

    不過撇嘴歸撇嘴,這些“精神至上”的老黨務,對台上諸人手里鼓鼓漲漲的大紅包,還是很眼熱的。

    尤其讓人眼熱的是,縣委常委、組織部長吳秋陽代表縣委,宣布了對孫有道的任命,任命其為向陽縣供銷社主任。五峰酒廠廠長胡家輝,行政級別調整為正科。

    啊?

    這兩個家伙,年中上任時才上的副科,這麼快就上正科了?

    向陽大禮堂頓時跌落一地的眼鏡!

    接下來,縣委書記嚴玉成的一番話,更是讓一些抱著觀望態度的中基層干部心驚肉跳。嚴書記明白無誤告訴大家,明年的工作任務不能完成的話,一把手調離原崗位。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犯原則性錯誤,降職是不行的,這個大家都明白。但是人家嚴書記讓你卸下重擔,去啥的統計局、檔案室、氣象站這些單位修心養性,頤養天年,卻合理合法。

    看來是動真格的了。

    五伯在表彰大會上出足了風頭,滿臉流光溢彩,拿了一個五千元的紅包,興高采烈坐著新買的吉普車回柳家山去了。

    五伯干了半輩子革命工作,也是第一次這麼風光。不但台上風光,台下也風光。那些農村來的干部,包括一些區里的領導在內,見五伯一個大隊支書,來回小車接送,眼楮都直了。

    這個世道真是要變了啊!

    五伯回到柳家山,受到凱旋英雄般的歡迎。在全縣干部大會上發言,從縣委書記手里接

    ,從縣革委主任手里接過紅包,這可是柳家山大隊破得到這種榮譽。

    那晚上,五伯喝醉了。

    第二天一大早,五伯就要司機開車來縣里接我,去參加柳家山大隊年終總結表彰大會的“預備會議”!開車的司機叫周厚群,是柳家山的退伍汽車兵。二十多歲,挺敦實的一條漢子,車業開得挺穩當。在我看來,能夠在七八十年代的鄉間公路上開好車的人,都是蠻不錯的司機。

    五伯倒也不是一時興奮瞎客氣,作為騰飛機械廠的大股東和制磚廠的幕後老板,這個總結表彰大會的“預備會議”我是必得要參加的。難道要人家干活時一天一趟地猛跑,臨到要發紅包了,就躲起來不成?貌似本衙內雖非愛心泛濫的慈善人士,也絕非小氣成性的無良資本家。

    這個預備會議,是在五伯家里召開的。騰飛機械廠太吵,而原來的大隊部又太寒磣。參加預備會議的一共七人,五伯柳晉文,七舅阮成勝,騰飛廠廠長張力,制磚廠廠長柳兆玉,制磚廠“技術總監”七伯柳晉平,騰飛廠名義上的大股東兼兩廠出納柳兆時再加上區區在下柳衙內。

    五娘臨時擔任總接待,忙著給大伙端茶倒水上瓜果點心。

    我甫一落座,便笑道︰“五伯,柳家山都成十萬元戶了,那個大隊部也該整修一下。我估計,明年就會有許多領導同志前來參觀視察,你總不能都接到家里來吧?”

    五伯一拍大腿︰“是呢,你要不提,我差點忘了。

    ”

    阮成勝笑著打趣︰“支書昨天得了縣里的表揚獎勵,估計高興壞了,一夜沒睡吧?”

    一句話說得大家都笑起來。

    確實值得開心呢。

    大家剝著瓜子花生,說笑一陣,我笑道︰“五伯,今年怎麼分紅,你老人家拿個章程出來。”

    五伯也不客氣,往年大隊年底分紅,都是他說了算,現今自然還是這個規矩。

    “今年金銀花收了三茬花,有四五千元的收入,養魚三千多,大隊的集體現金收入是……兩萬零四百二十七塊三毛。柳家山一共有壯勞力兩百零九人,半勞力兩百三十五人……”

    我很不客氣地伸手止住五伯,笑道︰“五伯,大隊的事,就不用說給我听了。咱們就說說騰飛廠的分紅吧。”

    五伯一怔,想想是這個理,人家小俊又不是大隊的什麼人,大隊的事確實與他無關呢。當下也不生氣,笑著對大哥說道︰“兆時,騰飛廠賬面余有多少現金?”

    “二十七萬一千八百六十六塊五毛。”

    大哥隨口報來,倒是異常熟悉。我瞧他一眼,見他穿著呢子中山裝,外頭加了一件呢子大衣,卻是整潔異常,人也精神多了。與兩年前的大哥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看來辦企業搞銷售確實挺能鍛煉人的。便是七伯,往年總是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舊衣服,過年時也不見換新的,每日里佝僂著腰,見人矮三分的樣子,如今也穿起中山裝,披起軍大衣,胡子刮得干干淨淨,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幾歲。他現在按月拿三百多元的工資,加上小青姐也有了穩定的收入,家里的境況是徹底好轉了,進入了柳家山“先富起來”的行列,再不是當初給小青姐看病時,整個家當湊起來都不到二十元錢的赤貧情景了。

    五伯就望著我,意即叫我拿主意。

    我微笑著對張力道︰“表哥,你是廠長,你的意見呢?”

    張力擺擺手,謙遜地道︰“我這個廠長,只管技術生產,別的事,你和晉文支書拿主意。”

    “那好,五伯,我看這樣,每位管理人員發一千塊錢獎金,五伯和表哥是兩千,七舅和幾位師傅每人一千五,其他管理人員統一發一千,來幫忙的師傅每人三百或者五百,根據幫忙的日子長短來定。這個歸表哥去負責。學徒工每人兩百。五伯,你看這樣行不?”

    我邊說,大哥邊打算盤。瞧不出來,他如今連算盤也會打了,手指頭動得滿利索。

    “獎金總額一共是三萬一千四百元。”

    大哥報出數字。

    五伯低頭沉思一會,說道︰“我看行,就是這麼辦。那還剩下二十四萬,兩家各分五成……兆時,呆會你去縣里,把賬轉一下,該小俊那份,轉到他賬上去……”

    “五伯,我只要十萬,而且現在都可以放在賬上,不忙轉。我還有錢用呢。”

    “啥?你只要十萬?”

    五伯吃了一驚,其他人也不解地看著我。

    “小俊,這可不行,咱們大隊不能佔你私人的便宜。”

    七舅說道。他是大隊長,說這話不算僭越。

    “五伯,七舅,你們听我說……”

    我擺擺手,笑道。

    “我不是學雷鋒,也不是要白白拿錢給大隊用。我的意思,咱們兩家各出兩萬塊,作為柳家山大隊的獎勵基金。”

    “獎勵基金?獎勵什麼人?”

    五伯奇道。

    “獎勵讀書的人!”

    我斷然說道。

    “凡是柳家山大隊,只要能考上高中的,所有書籍費、學雜費、生活費,都由我們包了。往後要是能考上大學,也一並由我們來負擔!要是四萬塊不夠,再加。我哪怕一分錢分紅都不要也沒關系。”

    “小俊,這……這個不合適吧……”

    五伯猶豫地道。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五伯,七舅,你們也看到了,騰飛廠要請一個技術人員是何等艱難,以後企業要發展壯大,人才是關鍵。我們要立足于自己培養人才,加強造血功能。”

    “五哥,小俊說得有道理呢。後生們還是要多讀書,像小俊一樣,讀書讀得好,有大出息啊!”

    一貫不大吭聲的七伯忽然開口說道。

    五伯點頭道︰“我知道小俊說的有道理呢,不過,這是我們大隊公家的事,怎能叫他私人掏錢?”

    我笑起來,說道︰“五伯,你別忘了,我也是柳家山的人呢。照你老人家這個意思,是要把我從柳家宗族里趕出去了?”

    五伯一怔,大笑起來。

    “要這麼說,我還不能不答應了……”

    眼見柳兆玉一直眼巴巴地望著我,我笑道︰“兆玉哥,你也別這麼盯著我看,制磚廠是我們自家的事。放心,虧待不了大家。”

    柳兆玉搔搔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10 10:07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四十章 過年

   過年了,華夏大地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都說大人望插田,小孩盼過年。

    偏我就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分類,到底該算是大人還是小孩。看來這個事情,不到我二十歲以後,是難以搞清楚了。

    照規矩,正月初一小孩子都要去給長輩拜年。

    一大早放完鞭炮,用罷早餐,嚴菲蹦蹦跳跳跑到我家來了。拜年是個幌子,找玩伴是真。去年整出那個“淫穢聚會”之後,嚴玉成毫不猶豫將嚴明送到部隊去了,魏紅旗跟著倒霉,也被他老子魏玉華塞進“鋼鐵長城”接受再教育去了。

    唐勝洲和馬文才已然參加工作,算是逃過一劫。

    為了嚴明當兵的事,老爸親自和老部隊的首長聯系,我也聯絡了梁經緯,幾經周折,將嚴明塞進了梁經緯所在的部隊。梁經緯承諾,新兵訓練結束之後,他會主動去要嚴明。

    我見識過梁經緯的能耐,料必嚴明在他手下,能練出個模樣來。

    嚴明去了部隊,嚴菲就更孤單,也更黏糊我了。得空就跑我家來玩。

    這不,大過年的,小丫頭更是迫不及待了。

    “柳叔叔過年好,阮阿姨過年好,大姐過年好,二姐過年好,三姐過年好……小俊,過年好!”

    嚴菲不憚繁巨。一一拜年問好。

    小姑娘依舊梳兩條小辮子。穿著帶黃花地紅子。黃色地燈芯絨長褲。白玉般地臉蛋上略微撲了點胭脂。顯得尤其嬌俏秀美。人見人愛。

    老媽連聲答應。眼楮都笑眯了。趕緊給人家掏壓歲錢。

    那時節給小孩子地壓歲錢。大多在五毛至兩元之間。因為嚴菲身份特殊。老媽特意給包了五塊錢。過年之前。我給了老媽一千塊錢。當著老爸地面給地。果然不出吾之所料。老媽嚇了一大跳。還是老爸點了頭。她才收下地。看來這位公安局地領導同志警覺性不高。兒子都整出個十萬富翁來了。她老人家楞給蒙在鼓里。不過老媽是負責向陽鎮派出所地。對柳家山地工廠了解不多也情有可原。

    有了這一千元。老媽這個年過得甚是寬裕。鼓搗著換了一套像樣點地桌椅。算是將客廳美化了一下。眼瞅著客廳煥然一新。阮副教導員滿足地嘆著氣。說了一句十分經典卻又很沒覺悟地話。

    “還是有錢好啊!”

    舉凡臘肉、雞魚蛋和油炸豆腐之類年貨,老媽自己備了一些,柳家山的親戚送來不少,其中尤以五伯、七伯和七舅家送得多,大哥更是開著邊三輪,一口氣送來十只雞、二十斤臘肉。這類土產,又是柳家山送來的,老爸倒是不拒絕。

    想一想,咱也當得起。不說施恩圖報,本衙內在柳家山鼓搗的兩個工廠,給柳家山的父老鄉親帶來多大的實惠?家家戶戶都賺了不少的工錢,又從大隊分到比往年多得多的現金,小日子過得美氣多了。飲水思源,送點土產表示一點心意,也屬正常。硬往外推是不對的,顯得太不近情理。

    臘月二十三,梁國成專門跑了一趟巧巧面包屋,也送過來一大堆年貨。這個我就更沒有往外推的道理了。一句假惺惺的客氣話都沒有,一總拿了,氣喘噓噓抱回了家。

    這麼多年貨,老媽有些奈何不得,便叫大姐給江友信送了一些過去。縣革委直到臘月二十九還在上班,江友信一直堅持給大姐補課。

    逢年過節,若說這種土特產,給領導秘書進貢的人未必便比給領導進貢的人少。不過江友信一直謹守規矩,怕是不會收得太多。但柳主任給的,自然不在顧忌之列。

    大姐吃過中飯就拎了東西過去,直到兩點鐘之後才回家來,卻不知在做些什麼!呵呵!

    既然老媽都不聞不問,我這個做兄弟的,自然更加不會多管閑事了。

    家里年貨太多,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我的小房間里堆滿了各類食品。好在大冬天的,蟑螂蟲蟻絕跡,若是六月天氣,本衙內指定要給一幫“小強”搞得無容身之地了。

    嗯,那就……去梁巧的小房間里睡?嘻嘻……

    春節期間,巧巧面包屋歇業七天,便本衙內有禽獸之意,亦無可施展手段。徒喚奈何!

    見到嚴菲,我才意識到一種新的痛苦產生了︰有錢沒處花!

    在此之前,本衙內跑遍了向陽鎮的大街小巷,愣是買不到像樣的禮物。只得買了兩個粉紅色的蝴蝶結,怪寒磣的。沒奈何,現在也只能拿出來獻寶了!

    “菲菲,來,送你過年的禮物!”

    我朝她招招手,拐帶進了我的小房間。

    老媽便會心一笑。

    “喜歡嗎?”

    我扭扭捏捏地拿出了蝴蝶結,臉上一紅——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啊!都是寒磣的!

    “嗯!”

    嚴菲重重點頭,烏溜溜的大眼楮里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還好,還好!人家小姑娘心地純潔,尚未被銅臭沾染。呵呵,等她再長大幾歲,不幸被銅臭沾染後,商品物資也極大地豐富了,小俊哥哥再給買鑽戒啥的,將虧欠的都給補上。

    “我給你系上。”

    嚴菲便乖乖將小腦袋靠過來。

    我小心地給她在小辮子上一邊系上一個蝴蝶結,烏黑油亮的頭發給粉紅色的蝴蝶結一襯,嚴菲嬌媚的容顏更猶似要滴出水來。

    “真漂亮!”

    我退後一步,細細打量,情不自禁地贊嘆道。

    嚴菲燦然一笑,當真是如花般嬌艷。

    這個錦上添花的細微變化,去嚴玉成家拜年時,倒還是嚴玉成先察覺到的。大年初一,嚴玉成也將滿臉威嚴收了起來,換上了笑顏。

    一大早,他家就已賀客盈門。

    嚴玉成和客人們點頭應酬,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小女兒的不同。

    “菲菲,蝴蝶結誰送你的?”

    “小俊送的。”

    嚴菲甜滋滋地道。

    “爸爸,漂亮嗎?”

    “漂亮,漂亮。”

    嚴玉成瞅著手拉手的一對金童玉女,微笑著連連點頭。

    等解英過來一看,更是眼楮都笑得眯縫起來。年前她升了教委工會主席,一個光拿錢不用正經干活的職務,蠻合適她的性子。好歹也是個領導的身份了。這個事情,則完全是老爸親自干預的結果。等嚴玉成知道,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也只有一笑置

    道還能板下臉將老婆的這個破工會主席拿掉不成?我77)聚會”那事,等于是挽救了嚴明的聲譽,解英很承情。兩家一貫交好,瞧她笑成那樣,莫不是真在心里將我當成了未來的姑爺?

    呵呵,還小著呢,大年初一的,不興想這種“色色”的事情。

    大姐要留在家里幫老媽招待客人,二姐帶隊,領著三姐、嚴菲和我,自唐海天家開始,挨個給縣委常委和縣革委副主任拜年。對這些人,二姐其實遠不如我熟悉。進得門去,都是我和這些叔伯聊上幾句,賺了紅包利是,抓幾顆糖,滿載而去。

    一直忙到中午時分,我才有空到梁國強家里拜年。這次是我一個人去的,沒有帶上嚴菲。好歹梁國強是梁巧的族叔,帶嚴菲去總有些不大合適。

    梁國強自是十分熱情,夫妻倆忙著招呼我留下來吃中飯。我笑著搖頭婉拒了。師父如今是公安局長了,家里面賀客也是一大堆,忙得暈頭轉向,咱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

    回到家里,卻意外地發現梁國成和梁巧都來拜年了。梁國成坐在那里和老爸說話,梁巧卻進了廚房,幫老媽打下手去了。

    眼見梁國成風塵僕僕的樣子,這才想起,大年初一,是不通班車的。敢情他父女倆都是走著來的?二十幾里地,可不容易。

    我心里痛惜,有心要和梁巧說幾句話,卻不得其便。

    正聊著,腳步聲響動,五伯、七舅、七伯、大哥等人笑呵呵來了。如今騰飛廠有吉普車、嘎斯車、邊三輪,闊氣得很,五伯就抖了起來,大年初一開著車,呼啦啦帶一幫子人來縣革委拜年。

    看到家里人,老爸覺得格外親切,忙不迭的遞煙。我則在一旁幫忙倒茶水。結果有點越幫越忙的意思。要知道我年紀雖小,身份卻非同一般了,柳家山實業的幕後大老板,五伯固然是安之若素,其余人自七舅以下,見我端了茶水過來,無不趕緊起身,雙手接過。

    梁巧在廚房里听到我和人打招呼的聲音,探出頭來,正好和我四目相對,甜甜一笑,又縮回廚房去了。

    “五伯,七舅、七伯、大哥,周師傅(吉普車司機),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楓林公社的梁國成梁叔叔,公安局長梁國強的堂哥,他兒子梁經緯可是自衛反擊戰的特等功臣,XX軍區戰斗英雄。”

    眼見一屋子都是我家的熟人,梁國成有些拘謹,我便為他引見。

    公安局長的堂哥,戰斗英雄的老爸,可不是一般的身份。

    五伯等人連忙起身見禮,心道難怪可以坐在柳主任家里,果然有來頭。

    梁國成是老實人,嘿嘿地笑著,掏出大前門來給大家敬煙。梁家的日子和七伯家的日子一樣,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變化,梁國成養蜜蜂賺了不少錢,過年前,在我的一再堅持之下,梁巧拿回去兩千塊。這在當時,是筆巨款,梁國成如今也跟城里的干部一般,衣冠楚楚,從兜里掏出大前門來,就更不足為怪了。

    打扮齊整的梁國成,精神煥發,依稀可見少年郎君時的英俊模樣。

    若非如此,也生不出那麼俊朗漂亮的兒子女兒來不是?

    相比以前在醫院里差點“賣掉”女兒的淒慘場景來,簡直便是天壤之別了。

    見了梁國成和七伯的變化,我心下也自安慰,這一趟穿越回來,總算不是一事無成。

    當下我特意將話頭引到梁經緯身上,談論起他的英雄事跡,听得大家眉飛色舞,嘖嘖稱奇,看梁國成的目光里,更多了幾分敬重。

    梁國成搓著手,憨厚地笑著,一臉的滿足神情。

    熱熱鬧鬧吃過中飯,梁國成便起身告辭。走回去還有二十幾里地,太晚了不好。梁巧妙目流盼,只在我身上打轉,戀戀不舍的神情當真讓人心醉。

    我笑了笑,對司機周厚群說道︰“周師傅,麻煩你一下,送國成叔和巧兒回楓樹大隊好不?”

    我是騰飛廠的大股東,這個話說來不算僭越。

    梁國成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又不遠,走回去很快的……”

    五伯是個熱心腸,馬上說道︰“梁師傅,你就不要客氣了,楓樹大隊又不遠,送一下有什麼關系,大過年的,呵呵……”

    老媽手忙腳亂的提了兩瓶酒兩條煙還有一些年貨作為回禮,梁國成死命推辭,我笑道︰“國成叔,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就不要客氣了。”

    梁國成見推辭不了,只得接了,神色間甚是不安。

    甫才出門,嚴菲從家里走來,與梁巧在走廊上踫個正著。

    “巧兒姐姐,你也來了?過年好!”

    嚴菲眼楮一亮,跑過來拉住巧兒的手,很是親熱。

    梁巧如今益發的豐滿漂亮了,不再是往昔身材單薄的小姑娘,穿著時興的大翻領女裝,脖子上圍了條絲巾,烏雲般的秀發披灑在雙肩上,腳下蹬一雙粉紅色的高跟女式皮鞋,外邊披了件米黃色的風衣,要多時便有多時髦。

    這套行頭,還是我專程給梁經緯寫了信,寄去梁巧的衣服尺碼,請他在D省省會南方市給挑的,權當是我的新年禮物。梁巧一直舍不得穿,卻原來留到今天才派上大用場。

    兩個丫頭,一個青春靚麗,一個天真秀美,一時之間,看得人眼楮都花了。

    “菲菲,過年好!”

    梁巧見到嚴菲,也很開心,微微彎腰,和她拉著手。

    “菲菲,你好漂亮。”

    “巧兒姐姐,你才漂亮呢……小俊,你說是不是?”

    暈!

    這個時候,我躲都來不及,這小丫頭偏偏沒心沒肺地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嗯嗯,都漂亮都漂亮……”

    饒是本衙內英明神武,睿智過人,這當兒也舌頭打卷,講不出一句利索話來。

    梁巧水汪汪的大眼楮瞄了我兩下,輕輕抿嘴一笑,讓我真切感受到了啥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嚴菲也是巧笑嫣然。

    只不知日後,相處還能這般融洽否?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10 10:07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四十一章 籌建搪瓷廠

    節一過,整個向陽縣上上下下就忙碌開了。去年年T[個總結表彰大會效果顯著,各區、公社的頭頭腦腦們卯足了勁要干一場,能不能得到表揚且在其次,最起碼不能被擼了。

    改革開放了,隨著聯產承包責任制的落實,老百姓的日子漸漸紅火起來,對日用品的需求大幅增長。

    春節過後,向陽鎮老街的集貿市場一角,多出個“人才市場”。

    一大幫子青壯勞力,集中在這一塊等著給人家幫工。所謂幫工,大多是做建築工地的小工,搬運工之類沒啥技術含量的活計。這些人背著簡單的行李,一旦安頓下來,洗臉盆、水桶、口杯、搪瓷碗這些家什是必不可少的,百貨公司準備不足,導致幾個門市部都斷了貨源。緊急去洪陽市搪瓷廠調貨,人家也是忙得團團轉,一點庫存都沒有,連二級品、等外品都搞得精光,根本發不出貨來。

    孫有道急得跳腳。

    他堂堂一個供銷社主任,親自上門去要貨,也被人家毫不留情趕了出來。

    “俊少爺,你們那個騰飛機械廠,不是能生產各種機器嗎?干嘛不生產一些做搪瓷制品的機器?奶奶的,老子一見洪陽市搪瓷廠銷售科那班家伙的嘴臉就生氣!”

    孫有道吃了癟,很是不甘,在酒桌上嚷嚷起來。

    我撇了撇嘴,笑道︰“說你是技術盲,你還不服氣。做搪瓷制品的機器,那是大型液壓機械,你以為說生產就能生產出來的?騰飛機械廠想要生產這種液壓機,最起碼還得一兩年時間來發展。”

    孫有道便泄了氣。

    程新建調侃道︰“你以為做了個鳥主任,就啥人都要給你面子?”

    “去去去。你別以為你穿身公安皮子了不起。你要去了。人家一樣不尿你!”

    程新建好幾杯茅台下了肚。臉色微醺。怒道︰“老子還就不信搞不來幾個搪瓷臉盆?他敢不給。老子一槍 了狗日地!”

    “也不必那麼凶狠吧?為了幾個搪瓷臉盆就開槍 了人家!”

    明知他胡說八道。本衙內就逗他開開心。

    程新建咧開嘴笑了。

    方奎忙即給他滿上。

    自打上次方奎給我通風報信,立了大功,我高看他一眼,小範圍聚會的時候,時常叫上他和肖劍一道。這小子草包些,卻是會獻殷勤,嘴巴子也甜,“俊哥前俊哥後”的,听在耳朵里著實開心。再說他關鍵時刻不含糊,也不是全然的一無是處。

    喝了幾杯酒,我見孫有道兀自氣鼓鼓的,心中一動,說道︰“孫哥,你若是有辦法從洪陽市搪瓷廠給我挖兩個師傅過來,我就有辦法把這個搪瓷廠給整起來。”

    “當真?”

    孫有道醉眼猛地一亮。

    我微笑點頭。

    這個孫有道,人精似的,讓他去干挖牆角的活,比本衙內還內行,活活能把人給忽悠死!

    其實建個搪瓷廠,資金不成問題,機械廠去年盈利的二十來萬,五伯只分了兩萬塊錢的紅利給大隊的社員,加上我的十萬一直沒動,現在機械廠賬面上還有十八萬元的現金。過完年之後,我一直在尋找新的合適的項目。不然的話,賬面上的錢就是死錢。

    既然重生回這個遍地機會遍地黃金的年代,焉能干這種收死錢的蠢事?

    光一個機械廠,也無法真正讓柳家山騰飛起來。畢竟柳家山男女老少八百多口子人呢。我的計劃是讓柳家山先行一步,打好基礎之後,以柳家山為龍頭,至少帶動周邊幾個大隊共同致富。自然,我個人的財產也會在這個致富的過程中迅速膨脹,以幾何級數遞增。

    搞實業,最重要的是技術人才。

    搪瓷廠看似簡單,若沒有真正懂行的人參與,再多的錢投進去也是白瞎。

    孫有道見了我淡定的神情,心里便有了底。

    如今他是越來越信服我了,貌似和我交往以來,沒有哪一件事是我事先不曾料中的。他由一個股級干部,半年時間完成三級跳,上到縣供銷社主任的位置上,全都是拜我所賜。

    “行,我明天就去洪陽市給你挖人!”

    孫有道辦事雷厲風行,倒不含糊。

    眼見得這小子嘴角浮現出一絲陰毒的笑容,大約是在想挖走洪陽搪瓷廠的技術骨干,好報被人拒絕的一箭之仇。

    程新建笑道︰“孫猴子,你小子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呢……”

    孫有道笑嘻嘻地道︰“俊少爺,這事真的能搞成呢,我手下那個業務股長,和洪陽搪瓷廠的一個姓唐的工程師是親戚,那個唐工,老家也是我們向陽縣的人。”

    一听有這般好事,我頓時來了興致,忙道︰“那個唐工多大年紀了?洪陽廠里,能放人嗎?”

    孫有道笑道︰“你放心,唐工已經退休了,廠里管不到他。”

    呵呵,這真是剛想睡覺,就有人疊被鋪床遞枕頭!

    他NN的,重生一把,貌似運氣也轉了呢。

    “太棒了,也不用等明天了,喝完酒,你馬上就去洪陽市。”

    孫有道目瞪口呆。

    程新建和方奎都竊笑不已。這個鳥老孫,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俊……俊少爺,我可是剛從洪陽市回來……”

    “瞧你那點出息,怎麼,舍不得老婆?”

    我笑罵。

    孫有道臉就綠了,我的爺,這是一個十一歲小屁孩說的話麼?

    眼見得程新建和方奎躍躍欲試,有更難听的話要脫口而出,孫有道當即投降。

    “行行行,你說了算,誰叫你是大少爺呢?吃完飯咱就走!”

    我笑道︰“小同志,這個工作態度就對頭了嘛……”

    程新建和方奎笑倒。孫有道無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慨嘆,俊少爺越來越擺譜了。

    這時候,包廂門突然推開,人民飯店的經理肖慶安嘻皮笑臉擠了進來,後頭還跟著兩個滿臉堆笑的家伙,一老一小。

    年輕的那個,正是我極不待見的康小剛。去年“淫穢聚會”那事,這小子也有份,若不是看在要救出嚴明幾人的份上,本衙內才不會管他的死活。

    年長的那

    十幾歲年紀,身穿中山裝,梳著大背頭,頗有一點官)]些面善,一時記不起來。

    見了他倆,程新建先就重重“哼”了一聲。

    他知道康小剛得罪過我,還嚷嚷著要親自動手收拾康小剛來著。程新建這人,果然鐵桿得緊,愛憎分明!

    “小俊啊……我是康伯昭,呵呵,小剛的爸爸……”

    唔,原來這家伙就是工商局的局長康伯昭,康小剛那混蛋的老子。

    過年的時候,來我家坐過一陣子,難怪瞧著面善。只不過春節那幾天,來家里拜年的干部實在太多了,饒是本衙內聰慧過人,一時之間,哪里記得周全?

    這家伙將兒子調教成那般囂張跋扈,不知“死”字怎麼寫的德行,可見也不是啥好鳥。不過我還是站起身來,客客氣氣地道︰“康局長,你好。”

    我對嚴玉成、唐海天這些比老爸年長的,都尊稱為“伯伯”,至于康伯昭這樣的,自然是稱呼官餃。要我也尊稱他“伯伯”,那是想都不用想。若非瞧在他是工商局長,日後不免要打交道,我理都懶得理他。

    “呵呵,小俊啊,去年那事……呵呵,真是感謝你啊……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我敬你一杯……我先干為敬,你隨意……”

    康伯昭果然一飲而盡,康小剛也隨著他老子滿飲一杯。

    嗯,這個老康,四十幾歲的正科級實權局長,能在我小小孩童面前放下身段,刻意結交,也算得頗有眼色。都說“花花轎子人抬人”,人家做出了姿態,我自然也不好擺譜。

    我為人處事的原則很簡單︰如果確定某人是仇家,那就變著法子往死里整,頂好是打倒在地,踏上一萬只腳,永世不得翻身!難道留下首尾,叫人家伺機報復不成?倘若只是小小過節,那便“冤家宜解不宜結”,揭過就算。做“衙內”也不能太過驕橫霸道,樹敵過多。須知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呵呵,康局長太客氣了。”

    我舉起酒杯沾了沾唇,意思了一下。

    我酒量本就欠佳,這些日子被程新建孫有道趕鴨子上架,長進了些許,亦不過二三兩的量。和康伯昭這樣“酒精考驗”的干部硬踫硬,純粹自找不痛快。

    而且人家擺明以“下禮參見”,該端的架子還是要端一端的。

    還是那句話︰有些人,你把他當個人,他就把你當個鳥;你若把他當個鳥,他反倒把你當個人!

    這就叫作“人之初,性本賤!”

    “康局長,一起坐坐,喝兩杯?”

    我邀請道。

    康伯昭瞧瞧桌上的殘羹冷炙,笑道︰“今天就不打擾了,我那邊也還有幾個客人,改日我一定請各位大醉一場。”

    這人倒也有些眼色,知道不惹人厭,難怪能做到工商局長。

    “老肖,往後咱們在喝酒,別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包廂里面領,煩死人了!”

    等康伯昭父子出去,程新建哼哼著,很是不爽地對肖慶安道。

    肖慶安也是個八面玲瓏的家伙,當即連連點頭。不過往後會不會听得進去,就只有天知道了。

    孫有道辦事利索,兩天之後,果真將洪陽市搪瓷廠那位退休的唐工請到了向陽縣。唐工大名唐元英,六十開外年紀,頭頂謝了大半,剩下的頭發也是稀稀疏疏的,盡皆花白了。不過精神健旺,微胖的身軀里似乎還蘊藏著無窮的精力。

    見了唐元英,我甚感滿意。

    搞搪瓷廠是個辛苦活,假使孫有道給我弄個半死不活的老家伙過來,盡自技術了得,身體怕也吃不消。我原意是要讓他休息一晚,畢竟坐了四五個小時汽車,也挺辛苦的。不料唐元英干勁十足,不顧旅途顛簸,要求立即去柳家山實地考察。

    得,既然人家老頭都有這個干勁,咱年紀輕輕,可不能叫他小覷了。

    只苦了孫有道和供銷社那個司機,兩三百里地從洪陽市趕回來,來不及喘一口氣,就要馬不停蹄地往柳家山趕。

    如今供銷社也闊氣了,大棚菜不但給孫有道賺回一頂扎扎實實的官帽子,也為他賺回大把大把硬扎扎的票子,雖說大部分要上繳,以業務需要為名,截留一點置辦兩個小車,改善一下辦公條件,卻也天經地義,無人能有甚閑話。

    孫有道一聲“開車”,司機倒沒怨言,一踩油門車子就飆出去了。只是在心里暗暗納罕,這小孩子誰啊,怎的孫主任對他畢恭畢敬?

    車子開到柳家山,唐元英一見“向陽縣騰飛機械制造廠”的招牌,就神情激動,連聲道︰“想不到想不到,柳家山居然搞起這麼大一個工廠來了。”

    唐元英乃是向陽縣九里鋪公社人,一張口就是純正鄉音。據他自己說,出去工作二十幾年了,洪陽市搪瓷廠打從建廠開始,他就參與其中,一直干到退休。離家二十多年,這鄉音居然依舊純正,倒也難得。

    來到機械廠辦公室,只有會計張雲霞一個人在,想來五伯和張力都在忙著呢。

    張雲霞見我進來,慌忙起身招呼。

    “張會計,麻煩你去找我五伯過來,我有事要跟他說。”

    “哎。”

    張雲霞正準備倒茶水,听我這麼說,趕緊放下杯子,一溜小跑出去了。張雲霞本就是石馬區的出納,算得上正宗街上人,無論是氣質還是衣著打扮都顯得與一般農村婦女不同。在柳家山的隊辦企業里見到這麼一位女干部似的的人物,唐元英原本就暗暗納罕,見她對我畢恭畢敬,再回想起初見面時孫有道對我親熱中透出的小心巴結,唐元英就更奇怪了,不知這小孩子是什麼來頭,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本衙內來。

    我知道他心里想什麼,笑道︰“唐工,很多年沒回老家了吧?要不今晚送你回九里鋪看看?”

    唐元英搖搖頭︰“九里鋪那邊,也沒啥至親的人了。還是工作要緊。”

    我一豎大拇指,贊道︰“唐工不愧是勞動模範!呆會我五伯來了,你倆一定聊得來。”
Nineider 發表於 2010-1-10 10:08
重生之衙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敲打敲打

    五伯,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洪陽市搪瓷廠的唐)Z師。老家是我們向陽縣九里鋪公社的。唐工,這是我五伯,柳家山大隊的支書柳晉文。”

    我給五伯和唐元英引介。

    五伯不知道我忽然找了這麼一個退休老工程師來柳家山干嘛。洪陽市搪瓷廠?貌似與柳家山沒啥關系。

    與唐元英握手的時候就有點疑惑。

    我又給引介了孫有道和司機。

    听說孫有道是縣供銷社的主任,五伯握手時便加了幾分客氣。

    縣供銷社主任,在一縣之地,也算得是個角色了。

    寒暄過後,大家落座,張雲霞這才得空奉上茶水。

    “五伯,孫主任特意請唐工到柳家山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在柳家山建個搪瓷廠。”

    孫有道有些奇怪地瞧我一眼,心道怎麼變成我的主意了?細細一想,可不就是自己提的頭嗎?小俊這麼說,大約也是不想在唐元英面前泄底。

    關于我在騰飛機械廠佔股份的事情,孫有道其實也不是十分了解內幕,只是隱約猜到一點。在這些事情方面,我是很小心的,並不因為孫有道是我的死黨就什麼都不瞞他。

    既然是秘密。知道地人自然越少越好。

    若不是今天需要我穿針引線搭個橋。我都未必會來這一趟。時間雖然跨進了一九八零年。政策方面。松動地程度還很有限。

    不過我隱約記得。四大經濟特區就是今年批準建設地。國內第一批中外合資企業。也在今年正式批準成立。市場經濟地逐步啟動。只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建搪瓷廠?”

    五伯如今也是見過大世面地了。掌管著騰飛機械廠這麼大地攤子。對于再建個搪瓷廠。倒也並不如何吃驚。馬上就在心里計算此舉地可行性。

    “需要多少資金?”

    呵呵,五伯現在也開口閉口“資金”,不再說“錢”了。

    大家都眼望唐元英。

    “那要看你建多大規模了。”

    我笑起來,說道︰“一開始,小心點好。一家伙搞洪陽市搪瓷廠那麼大的規模,肯定是不行的了。”

    唐元英見我說話一套一套的,更是詫異,瞧我一眼,說道︰“單單只生產臉盆,比較好辦些,如果口杯和搪瓷碗也要生產的話,最起碼需要四台液壓沖床,一台卷邊機,一個酸洗車間,一個搪瓷車間,一個噴花車間,一個搪燒車間,一個成品倉,另外龍門吊車這些設備也是必不可少的。……嗯,至少需要投資二十五萬到三十萬……”

    五伯微微皺起眉頭。騰飛廠賬面上,現在只有十八萬現金。

    “資金不是問題。”

    我淡淡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我。

    我只是點點頭,不再多言。制磚廠的贏利十分穩定,每月大約在一萬二千塊左右,如今我存折上的數字,已經超過了六位數。巧巧面包屋的利潤結余也有三萬多元。窩在向陽縣這麼一個小地方,手握近二十萬的巨款,最大的痛苦就是沒處花。拿一部分出來投進搪瓷廠,也不礙事。

    以騰飛廠目前的贏利能力,歸還這筆款項,不要兩個月的時間。必要的時候,可以再打打鄭行長的主意。再說了,建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需要先設計廠房建築圖紙,然後搞基建,自然,廠房的規格不可能定得太高,能遮風擋雨就行。目前柳家山的水準,也還沒到建鋼筋水泥現代化廠房的地步。廠房有了個譜之後,才是購置機器設備,沒有一兩個月時間,不可能弄好。有這段時間的緩沖,說不定根本無須動用我的私房錢。

    唐元英見連五伯都很信服我的話,也便收起了小覷之心,說道︰“本來還要車床、磨床這些設備來加工沖壓模具,不過騰飛機械廠有這些設備,這一塊倒是可以省了。”

    我笑道︰“省的只是初期投入的資金,搪瓷廠和機械廠都要獨立核算,搪瓷廠請機械廠加工模具,一樣要付加工費,不能混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五伯點頭道︰“是這個理,親兄弟明算賬嘛。”

    貌似一上來就說到了建廠的細節性問題,人家唐工願不願意跑到這山里來還是個問題呢。畢竟洪陽市是N省僅次于大寧市的地級市,在N省絕對算得上大>+>,商量這些事情便全無意義。不過老人家瞧上去興致倒是蠻高的。

    這個問題,五伯也意識到了,又不方便直接問唐元英,就拐彎抹角說道︰“搪瓷廠建起來之後,誰去管呢?”嘴里這麼說,眼楮卻直往唐元英身上瞟。

    孫有道及時插言道︰“這還用說,現放著唐工在此,還用得著別人嗎?”

    唐元英笑著擺手︰“各位莫要抬舉我。我在搪瓷廠干了一輩子是沒錯,不過干的都是技術活,工廠管理可不在行。給你們做做技術指導還行,搞管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呵呵,要的就是你老人家這句話。

    只要解決了技術問題,內部管理咱自家想辦法。

    我和孫有道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這位唐工真是個實誠人,一不小心就著了道兒。

    “唐工,您老真的願意到柳家山這偏僻的山旮旯里來?”

    我有些不放心,問道。

    貌似以他的年紀,該是兒孫滿堂的。縱算他願意來柳家山發揮余熱,家里老伴兒女同不同意尚在未知。

    唐工摸摸謝頂的頭皮,慨嘆道︰“老了,想家了,葉落歸根……我和我家老太婆都是這麼個想法……回到向陽縣,听著鄉音,親切啊……”

    “那您的子女?”

    我還是不放心。

    唐工輕輕嘆了口氣,有一點落寞︰“就一個兒子,在青鳳市上班,平時也難得見上一面。”

    原來如此。青鳳市遠在N省的西南角,是青鳳:;+陽市的距離,足有三四百公里遠近,要去洪陽市,火車還得先從向陽縣過呢。若唐工兩老葉落歸根,往後他兒子還可以省點探望的路程。

    五伯一拍大腿,說道︰“這就再好不過了,只要唐工願意來,我代表柳家山八百多口子向你表示熱烈的歡迎……”

    說著,便起身與唐工再度握手。

    唐元英被五伯的“隆重”搞得有點不好意思,連聲說道︰“晉文支書太客氣了。”

    我又感到有些驚異。只听了一遍介紹就記住了五伯的名字,這位唐工腦袋瓜子還蠻好使的,看來再發揮個三五年余熱絕無問題。

    “這樣,

    廠房的時候,我看要專門建一棟樓房,往後,凡是願TT柳家山上班的專家和技術人員,都住進樓房里面……”

    五伯接下來說出來的這段話,將我震得目瞪口呆。

    啊呀,五伯竟然有了這種超前的思想了?了不起啊!

    震驚良久,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五伯,了不起啊。我完全贊同,全力支持……你這就叫作‘栽下梧桐樹,引得鳳凰來’!”

    我這一帶頭鼓掌,大家跟著鼓起掌來,呵呵,都是沒完沒了開會整出的毛病,倒弄得五伯有些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你們別夸我,這是偉德前不久跟我提起的。

    ”

    “偉德?我大表哥?”

    我詫道。

    阮偉德是我大舅的兒子,年紀比小舅還大著幾歲,一直在騰飛廠跑銷售,很是精明能干的一條漢子。沒想到他能考慮到這一層。仔細想想,上輩子的大表哥似乎沒這般機靈呢。料必是世面見得多了,眼界不一樣,看問題的層次也就不一樣了。

    五伯這一提大表哥,倒解決我心中的一個疑難。

    唐元英不管工廠的俗務,這個廠長人選一時頗費思量。我本打算請七舅放下騰飛廠銷售的擔子,暫時來接手搪瓷廠,也算是折中的方案。現下五伯一言提醒,得來全不費功夫。

    “五伯,我看,搪瓷廠的籌建,就要我大表哥來牽頭負責吧。”

    我建議道。

    五伯沒有多想,點頭應承。

    眼下騰飛廠賬面上盈余的十八萬元,其中有十萬是我的,該大隊的那一份紅利,年前抽出兩萬來成立了那個“獎勵基金”,又抽出兩萬來修葺改善大隊部的辦公條件,就只余下八萬了。全都投進搪瓷廠還嫌不夠,缺口資金需要我去落實。若果按照出資比例來定股份的話,我就是大股東。讓誰來管理搪瓷廠,論理該我說了算。

    倒不是我定要搞“家天下”,實在本衙內年紀太小,又礙于現行政策,無法親自出面掌管企業,自然要選我自己完全放心的人來牽頭負責。創業之初,凡事小心,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再說在推動柳家山共同富裕起來的過程中,照顧一下自己的親戚家人,也在情理之中。大表哥能想到“優待人才”這一點,就是可造之材。

    “還有銷售的事情,也要議一下。”

    我說道。

    建廠之前,先想好銷路是很有必要的。不能蒙著腦袋上了,結果生產出一大堆滯銷產品,或者產品雖然有市場,銷售渠道不暢仍會造成積壓。

    後世有所謂“三拍干部”,那是有公款給他繳學費。柳家山的實業若搞砸了,繳的可都是“私款”。

    “銷路不用愁,我都包了!”

    孫有道將胸口的排骨拍得“砰砰”響,大包大攬。

    我不覺“哧”地一笑,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對孫主任的打擊就太大了。真不把豆包當干糧啊?

    “怎麼,信不過我?”

    孫有道很是憋悶的樣子。

    當著這許多人,我原本不想落他的面子。然而這小子盡自機靈,便是有些容易驕傲自滿,若不時常敲打敲打,只怕尾巴要翹上天了。

    我端起茶來,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其實茶水早便涼了,也沒有茶葉浮在面上,這麼做作,只是擺一擺大少爺的架子罷了。你孫猴子如今是正科級沒錯,可也要搞清楚,你那個正科級到底如何上去的?向本衙內的權威挑戰,你還差點資格!

    這個神情就更讓孫有道難受了,又不敢公然向我反擊,一時間抓耳撓腮的,極不自在。

    眼見憋得他夠了,我這才放下杯子,淡淡問道︰“孫主任打算怎麼包銷搪瓷廠的產品啊?”

    孫有道一怔,怎麼叫起“孫主任”來了?有點怪怪的。

    “嗯,我負責把貨鋪到縣里的每一個角落……”

    他是縣供銷社主任,這話倒並非吹牛。

    “嘿嘿,這個我相信。不過,你有沒有仔細算過,搪瓷廠一年的產量有多大,向陽縣一年的消耗量又有多大?若是供大于求,孫主任又將如何解決?把搪瓷臉盆、口杯缸子都買回家收起來嗎?”

    孫有道登時語塞。

    這個問題,他確實是沒有細細想過,在他想來,掌管了一縣的流通渠道,就是很了不起的大市場了吧?

    “還有,孫主任知不知道,騰飛機械廠的產品,都銷到哪些地方去了?”

    “這個……”

    “我告訴你吧,目前騰飛廠的銷售網絡,已經完全覆蓋了寶州地區七縣一市,從今年開始,要準備在N省十五個地州市全部落實一級代理商和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縣級代理商,爭取用一到兩年時間,覆蓋全省的市場。”

    我娓娓道來,全無炫耀夸張之意,卻听得孫有道和唐元英目瞪口呆。

    “高!實在是高!”

    孫有道不愧號稱“孫猴子”,腦筋轉得極快,馬上豎起大拇指,一記馬屁拍了過來。

    “那俊少爺的意思,搪瓷廠也要使用騰飛廠的銷售方式了?”

    我笑了笑,不吭聲。

    “嗯,這個事情我也幫得上忙……”

    孫有道說著,瞟我一眼,見我面帶笑意,立時便得到了鼓勵。

    “我可以去地區供銷社找張主任,讓他出面協調一下,寶州地區七縣一市的供銷社,優先進柳家山搪瓷廠的貨。”

    好一招“官商勾結”,這個倒是我未曾想到的。我的腦筋都花在市場運作上面了,卻忽略了眼下的大環境,最大的市場渠道,還是掌握在供銷社手頭。這個狀況,還要等三五年才能有大的改觀。

    看不出這個“孫猴子”,果然精奸似鬼。

    以他的精明,既然當上了向陽縣供銷社的主任,地區供銷社那邊的關系,是一定會想方設法去走通的,說不定那個什麼張主任,果真能給他忽悠住。

    我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不妨一試。不過,就算張主任點了頭,也只能管到寶州地區的縣市,再遠,他也無能為力了。要覆蓋全省甚至全國市場,還得按市場規則來操作。”

    見我開口閉口全省乃至全國大市場,孫有道咽下一口口水,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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