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末世狩獵者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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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燕秀雪 2010-1-20 16:26:1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7 443712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0 19:54
第五十二節 - 圈養


      “食人花”,這是一種存在于古代植物圖鑒中的東西。對于這種生物,狩獵者們顯得相當陌生。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們對于周圍環境的漠不關心。而是因為這種怪異的植物數量實在太少,少到讓人根本不會注意的程度。

    一團看上去與普通蔓藤沒有多少分別的匍匐植物。這是一名族人在移栽過程中發現的東西。只不過,他自己也為發現物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就在他剛剛抄起手中的鋼筋,想要從根部將之挖起的瞬間。那些看上去絲毫沒有任何動靜的蔓條,忽然仿佛受人控制一般四散揮舞起來。它們從四面八方把企圖移載者的身體完全纏繞,將其手腳拼命勒緊,好戲裹粽子一般,把近兩米高的人體捆紮成一團結實的肉球。最後,塞進了蔓條生長最密集的草叢中。得知消息迅速趕來的天翔與狩獵者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眼前的慘劇把他們心頭那點剛剛升起的快樂火焰,猛然間又強壓了下去。就好像一個統治地域的魔鬼,狂笑著再次聲明自己在黑暗世界中的權威與力量。警告著這些企圖挑戰自己尊嚴的人類,放棄那種自由的想法。必須無條件地,卑躬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

    死亡對于狩獵者們不是什麼希奇的事。他們並不畏懼死亡,也從不躲避死亡。只是,在看到同伴那種悲慘古怪的死法時。包括天翔在內,所有的人,內心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被蔓條“抓住”的狩獵者已經死亡。沒有人能夠在身體被捆縮到那種緊密的程度之後還能存活。他的頭與身體已經被粗大地蔓條擠壓得完全粘連在一起。頭顱的後部死死地貼在大腿後側。貼得是那樣緊,以至于粗壯的腿部已經被來自頭部的力量,完全壓出了一個圓形的凹槽肉坑。手臂從一個常人根本無法彎曲地角度,被硬生生地掰斷,只有在皮肉包裹下,尚能看出原本與身體連接的位置。至于手掌,則早已在強大的外來壓力下,被逼使著,捅進了自己的肚子。因為,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一截被紅色血管纏繞的花白腸子,正從手掌造成的傷口破裂處隱隱露出。。。。。。

    血,紅色的血液是映入人們眼眶最多的東西。天翔注意到,纏繞人體的蔓條上,長滿了許多細小而堅硬地利刺。它們正在用這些尖利的小刺,紮遍了死者的全身。大滴的血液從中流出,淌滿了整株四周。可以想象,被抓住的人。在臨死前曾經遭受到一種什麼樣的痛苦折磨。

    但是,吃人的蔓藤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早已不再動彈的死者。它們還在繼續收縮,用一條條帶剌的蔓條拼命勒緊死者身體間的縫隙。甚至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肉體之中,還絲毫沒有想要將之放棄的想法。最令人恐懼的是,它們似乎有著自由行動的能力。因為,那些緊緊捆紮死人肉團的蔓條,有的,已經從死者身體各個空處延伸出來。最明顯的一處。莫過于其口、眼處帶著模糊血肉伸出的堅挺蔓枝。其中一條地頂端,還顫顫微微地晃動著一團被紅色血液包裹起來的黑白球狀物。

    眼珠,那是死者的眼珠啊!天翔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可怕的植物,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不僅是他,就連得到消息趕來的劉睿,那個已經活了幾百年,見多識廣的電子人,也不禁看著眼前的血腥一幕張大了嘴。

    只不過天翔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從劉睿眼中流露出的。不僅僅是恐怖與畏懼。還有驚慌,一絲淡淡地,若有若無的驚慌。。。。。。在這些瘋狂晃動的蔓條底部,天翔還看到了另一些東西。

    蟲子的甲殼、殘肢、以及一些散亂的毛發。

    很明顯,這是一種食肉類植物。它們不單會吃人,還會吃蟲。甚至,別的動物,它們可能也很感興趣。“毀了它!毀掉這種可怕的吃人植物!”憤怒地天翔差一點兒就要把這句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脫口而出。但是最終,還是將其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人已經死了。就算把它摸得粉碎也于事無補。與其做些無用的危險事,還不如朝著好的一面,仔細想想如何利用這種恐怖的植物。”太極心法對于狂熱中的頭腦,的確有著莫大的影響能力。最起碼,它能神奇地引導狂暴中的思維。進入一個相對冷靜的狀態。

    黑暗世界中隱藏著眾多的危險和殺機。一株可怕的吃人植物對于自己或敵人來說,都是一種具有相當威脅力的存在。更何況,這種東西數量相當少,如果利用的好,完全可以將之變成守護基地的一種強力防禦工具。

    接連的幾天,天翔都一直默默守候在食人植物的附近,仔細觀察著其中的一舉一動。他發現,這種植物似乎隨時都處在一種緊張的獵食狀態,只要周圍一有動靜,那些蔓伸到各處的刺狀藤條,馬上就會以最迅速的動作,從各個方向將獵物緊緊包裹起來。那種速度,就好像一只被古代自動包裝機打包的貨物一般。

    “還好,它是植物。是一種被完全固定在地面的植物。如果這種東西有腳會移動的話,很難說現在統治地球的,究竟還會不會是蟲子?”天翔苦笑著想到。這從植物的蔓生地域並不大,充其量也不過方圓五、六米的樣子。它似乎沒有任何引誘生物的本能。僅僅只是單純依靠守株待兔般的動作,迎候著自動送上門來的獵物。從這一點上看,把它稱之為一處固定的陷阱,可能還比較貼切一些。

    可能,它們深紮在泥土中的根部,僅僅只是用做一種彌補自己生長必須養分的必要手段而已。至于狩獵動物。才是其生長過程中最重要的能量來源。天翔很想把這株植物移栽到距離基地更遠一些的地方。然而,從目前的情況下,似乎根本沒有這樣地可能。食人植物的蔓條很靈活,稍微有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它們的狂舞。有了行前死亡族人以生命為代價的警告。天翔斷不會傻到用自己的手指去做試驗的地步。

    那麼,這種植物的種子呢?有沒有可能在指定位置栽植它的種子?抱著這樣的想法,天翔在食人植物四周放開思感仔細搜尋。最終在一片被蔓條籠罩的石片下,發現了三顆黑不溜秋,看上去絲毫不起眼的橢圓形狀果實。

    一根細長的鋼筋,拔拉著石片,將目標物從蔓條的控制區域弄了出來。其間的過程,當然會受到蔓條的騷擾。不過,它們似乎能夠分辨出纏繞的物品是沒有生命的死物。就這樣,在一次次緊張的纏繞與放棄後。天翔最終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播下種子地位置,定在通往基地的幾處看似道路的地方。在天翔看來,這種植物數量稀少,可能與之生長速度的緩慢有關。但令他意外的是,種子播下僅僅不到一個星期,就已經從地面冒出了幾根嫩綠的柔軟蔓條……戰風帶領的狩獵隊已經回來過兩次。他們的成績相當不錯。一塊塊新鮮的肉食再次填充了冷庫的空間。為了加快運輸及狩獵速度,一種古代常用的獨輪小車也被制造出來。有了這種東西的幫助,狩獵者們就能一次搬運更多、更重的東西。只不過。就天翔自己也沒有料到,原本用于提供給狩獵隊使用的獨輪小車,居然會由自己首先使用。

    自從春天以來,“蟲圈”一直處于空置狀態。這固然是因為入冬前的大肆捕殺所造成,更主要的,還是因為狩獵者們忙于其它事務,無暇打理這塊未來的食物生產地。而年輕族長自己也在狩獵隊來回搬運獵物的反複中,終于決定,帶領部分族人,首先解決這個關系到今後肉食來源的最重要問題。旋毛蟲、蚜蟲、齧草蟲……這些植食性昆蟲似乎都有雜居在一起的習慣。它們地相互居住點雖然位置相當接近。卻一直保持分群合居的現象。而且,對于所食用植物的挑選,也有著異乎尋常的同樣見解。也許,這就是為什麼直到現在為止,蟲子數量會堅持保持龐大可觀的原因吧!距離基地西南兩公里遠地那處廢墟,已經被選定做為蟲圈的所在地。連日來眾多族人的辛勞,使得這里一掃入冬前的蕭條,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完全由郁郁蔥蔥生長旺威植物帶來的繁茂之感。而且。從那幾只在之前狩獵中幸存下來,現在正肆無忌憚地大口吞咽著鮮嫩草莖的旋毛蟲看來,似乎它們已經根本忘卻了人類給自己帶來的威脅。古人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蟲子也是一樣。“捕捉活的食草蟲,把他們放養到我們自己的蟲圈中。”這是天翔對所有參加狩獵族人下達的命令,這命令很簡單。很簡短。不過,也只有這樣簡單易懂的命令,才能讓眾多族人明白且執行。至于其中蘊含的深遠意義,那是要到他們自己今後切身感受到其中的好處才能體會。獵場早已選定,距離基地南面十多公里的兩次蟲山就是最好的獵物來源。就在那些長滿青綠苔蘚潮濕的瓦礫下面,隱藏這密密麻麻,數量多到可怕的蟲子。那些萬頭攢動,眼前來回搖晃著一只只背面刻滿紅黃色鮮豔花紋的食草蟲,根本就會讓人看了產生一種頭暈目眩、惡心想吐、且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這就是食物。外表惡心、恐怖、張牙舞爪的食物。捕殺蟲子誰都會。手一揚,投槍飛出,正中目標就完事。剩下的工作當然就是高高興興地跑上前去,照著可能還沒徹底斷氣的蟲子再補一槍。然後將之叉在矛尖,扛起來就往家走。

    這種事情,任何一個狩獵者都會。

    然而,今天的狩獵卻有些特別。按照年輕族長的說法。對于捕獲地蟲子,他只要獲的,不要死的。這種事情,沒人知道該怎麼做。

    一輛裝滿土黃色小陶罐的獨輪車被推了上來。這就是天翔制造的麻醉罐。說來好笑,最初制造這種東西地時候。他所考慮的,僅僅只是想要作為一種能夠替代手雷的消耗品。卻絲毫沒有料到,第一次實際使用麻醉罐的場地,居然會是在這里。

    正前方二十米處,一堆密密麻麻疊摞在一起的旋毛蟲,慵懶地在瓦礫與草叢間慢慢地爬來爬去。看樣子,它們剛剛享用過一頓美味兒的草葉大餐。正舒服地做著必要的飯後休息。。。。。。天翔小心在嘴邊豎起左手食指,示意跟隨在身邊的族人們不要說話。右手則從小車的貨架上抓起一只橢圓形的麻醉罐,輕輕地在手上澱了掂。隨即一揚手臂,把裝滿液體地土陶罐子重重扔了出去。

    “啪——”輕薄脆弱的罐體准確地落在了蟲群中間。在一塊堅硬的磚石棱角上撞碎了身體。一股刺鼻的辛辣氣味兒,隨著從破裂罐內流出的墨綠色液體一起,頓時彌漫在濕潤的空氣中。“效果不錯!”臉上早已用厚實濕布紮緊的天翔,滿意地看著眼前一只只四腳朝天的蟲子,在心里暗自贊道。

    確實,麻醉罐地威力的確強大。以罐子落點處為中心,方圓十余米內的所有蟲子,全部都停止了動彈。肢爪緊緊收縮在一起。就好像遭到了致死打擊一般,一只只僵直著身體,絲毫沒有任何知覺地躺在了原地。其余的蟲子雖然有所警覺。它們也發現了這群距離自己不遠的人類。只是,這些狩獵者看上去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敵意。最起碼,他們不有武器。有的,只是一個緊緊篡在手中的土黃色小罐而已……

    “繼續,扔出去!”幾個顏色鮮亮的小罐再次從狩獵者手中飛出,分別落在了投擲者各自選定的區域內。絲毫沒有防備的蟲子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在本不該睡覺的時候進入了夢鄉。

    “動手撿吧!”天翔笑了笑,順手從腰間抓過一條潮濕的布條。給已經圍系在臉上的濕巾又加上了一層保險。旋即縱身躍上“蟲山”,抓起兩只已經被麻醉的旋毛蟲扔上了獨輪車。有了族長做示范,獨守獵者們也開始有樣學樣。雖然,在他們看來,年輕族長的膾是的不可思議。凶猛張狂的蟲子居然會像最聽話的寵物一般,任由自己擺弄。就算自己把蟲子重重甩上國,也根本不會打攪這些獵物的睡眠。

    “天!這哪里是在獨守獵!根本就是在撿蟲子嘛!”一個身材矮小地族人感慨地說道。事實上,不僅是他,除了天翔之外的所有人。都有著同樣的想法。

    裝車的速度很快,不過一會兒工夫,五十輛獨輪小車就已經完全被麻醉的蟲子裝滿。剩下地,就是把這些已經失去自由的家伙,放養到新的“蟲圈”中。狩獵者們來回搬運了四次。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超過一千五百只食草蟲,終于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自己原來的家園,在人類刻意為它們准備的新居所內留了下來。

    一整天過去了,麻醉的效果也在逐漸減退。天翔欣喜地看到,從睡夢中醒來的蟲子,除了略帶疑惑地稍微打量過陌生的新居後,便肆無忌憚地撲到茂密的草叢中大飽口福起來。莫名其妙睡了一天,就算是人類醒過來,也絕對會做出同樣的舉動。“這些植物長得很快,足夠給它們提供充足的食源。只要這些蟲子在這里安家,就會一直繁殖下去。到時候,狩獵隊也就不必每天都跑那麼遠。呵呵!一個穩定而充裕的食物供應地,古人的飼養方法實在是奇妙啊!”

    天翔微笑著站在遠處,興意盎然地瞧著瓦礫堆間肆意亂爬的蟲子。腦子里則在考慮著下一步應該進行的計劃。。。。。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偏偏在這個時候從近旁響起。

    “族,族長,不好了,你。。。你,趕快回去。。。出。。。出事了!”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0 20:01
第五十三節 - 褐蟻


      戰風率領的狩獵隊一般都在距離基地至少十公里遠的地方狩獵。這樣做,主要是為了保證基地附近現有的可利用資源不被破壞。但是,包括天翔在內的任何人都沒有料到,裝備了在這個世界最強力武器的狩獵隊,居然會遭遇到最恐怖,最可怕的襲擊。

    北面的一處廢墟,距離基地大約數十公里。那里有著大量的油蟑。這可是戰風在上一次狩獵時就已經計劃好,專門為今天行動所准備的獵物。然而,一件突如其來的意外,使得這樣的想法徹底變成了泡影。距離狩獵地不遠,有一條昂長的帶狀水泥廢牆。它不公遮擋了狩獵者們的正常視線,也仿佛一道障礙般,攔在了正常行進路線中。想要在最短的時間里往返與基地和狩獵地之間,就必須翻越過這道廢牆。

    這對體力強健的人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只不過,就在他們剛剛走到距離牆邊不遠的地方,卻聽到,從數米高的水泥殘牆另一邊,傳來了一陣低沉且淒慘的嚎叫。

    “蟲獸!這是蟲獸的吼聲!”

    戰風對于這種聲音並不陌生。不僅是他,所有狩獵者都對這種聲音相當熟悉。小青偶爾發怒時,也會發出同樣的低吼。然而,從廢牆背面傳來的吼叫似乎並沒有蟲獸慣有的那種憤怒與威武。相反,卻有著一種莫名的無奈與悲哀。悲鳴,這絕對是蟲獸在瀕死前發出的慘叫。

    而且,與之伴隨在一起的,還有一種聽上去相當奇怪的悉梭聲……站風無法想象,強大如蟲獸的生物,居然會發出如此聲音。在他的記憶中。就算是那頭曾經被自己與天翔合力干掉地巨蝗,在臨死前也沒有發出過如此淒慘的嚎叫。因為,它們是地球生物界中的最強者。絕對不可能發出好像小蟲子一般的悲鳴。

    可是,這樣的低吼,又是怎麼一回事?無暇多想。戰風馬上指揮著族人快步上前。飛快地抓住廢牆上地各種附著的物,靈活地躍身縱上了牆頂。

    天啊!怎麼,怎麼會這樣?

    不僅是戰風,所有攀上牆頂的人,都在目光觸及被觀察物的瞬間所驚呆。他們根本沒有料到,被廢牆遮掩住的,竟然會是如此恐怖而淒慘的一幕畫卷。一頭不甚高大,但體積卻足有十余米方圓的扁平蟲獸,正痛苦地在布滿堅硬瓦礫的地面來回翻騰。而造成這樣結果的,卻是一種體積遠比其小得多。不過正常人類巴掌般的一種弱小生物。

    褐蠍。

    在遠古地球自然界中,有一種你叫做“螞蟻”的微笑生物。比起其它昆蟲來,螞蟻地脆弱自不用說。一個小小的指頭,就能毫不費力地將之捏死。就算進化到了現在,螞蟻的體形雖說有所改變,但對于任何狩獵者來說,仍舊是不需要武器,一腳便能輕輕踩死的弱小種族。

    “命比蟻更賤。”很形象地說明了螞蟻的處境。然而,那只是針對某一只或幾只落單的螞蟻而言。任何在面對成千上萬只螞蟻組成的可怕蟲群時,唯一的辦法,只能是以最快地速度落荒而逃。

    雖然,有許多生物,都是以螞蟻為食。有一種叫做“食蟻螻”的飛行類昆蟲,就是其中的代表。褐蟻,是黑暗世界中性情最凶猛地蟻類之一。它們幾乎什麼都吃,動物的肉就更是它們口中的美味兒。和所有的螞蟻一樣,落單的褐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群結隊。鋪天蓋地而來得瘋狂蟻群。

    很明顯,這頭蟲獸正是遭遇了這樣一群可怕地褐蟻。

    龐大的蟲獸身軀在任何狩獵者看來,絕對是一種強悍與力量的代表。可此時在饑餓的褐蟻眼中,不過是一堆數量龐大且豐美的肉食。它們以一種對食物的狂熱,從蟲獸與地面接觸的腳肢蜿蜒而上,在短短幾分鍾內就布滿了蟲獸全身。蟻肢前端的鋒利鉤爪牢牢釘進了蟲獸堅硬的甲殼。爪心處幾個微小卻相當管用的吸盤,也承受著身體的重量,死死地吸附在光滑的蟲背上。它們抓得是那樣緊,以至于被蟲獸巨大身體翻轉碾壓成碎末。與自己的身體完全分離後,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地與目標物緊緊粘連在一起。蟲獸地處境相當不妙。大量攀爬到背部的褐蟻已經張開鋒利的甲鍔,切開自己堅硬的甲殼,大肆飽餐其中柔嫩的肉體。不,不止是背部,頭、胸、腹、還有腳趾……身體各處都同時有著那種刺入骨髓的麻癢與痛苦傳來。敏感的神經末梢拼命地向大腦中樞傳遞著它們遭遇到的所有襲擊。就算自己用沉重的身體在地面反複翻滾也無濟于事,那些該死的螞蟻在啃著我身上的每一塊肉,每一根骨頭。甚至于就連覆蓋在表面最堅硬的甲殼也絲毫不放過。在那一刻,蟲獸不由得生出一種莫名的後悔。它後悔,自己的複眼為什麼要進化得如此完美。以至于就連遠處一群褐蟻圍聚著一節黃綠色物體大口齧咬的情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節腳肢。一只粗壯的,剛剛從自己身體上咬下來,還連著一絲筋道脆娕韌帶的腳肢。

    啊____我_____我受不了啦____它們———這些該死的螞蟻——它們在吃我的肉啊!

    從視線剛剛與蟻群接觸的瞬間,戰風眼眶內的瞳孔變急劇地縮小。寬闊的額頭上也不由自主地滲出了一滴滴冰冷的汗珠。篡緊鋼矛的手臂也變得青筋突顯。至于身體,則在莫名地顫抖。盡管,抖動的幅度很微小。小得連他自己都幾乎無法感覺。

    葉戰風很緊張。但是,這絕對不代表不代表他在害怕或恐懼。事實上,從第一眼看到那只被萬千褐蟻包裹起來地可憐蟲獸時,他就已經在大腦中迅速思索著自己的下一步動作。很明顯。那頭蟲獸已經完了。他所要做的,就是挽救自己的族人,挽救自己帶領的狩獵隊。

    古代地螞蟻沒有聽覺,它們相互之間的聯系,主要是依靠自身散發出來的氣味兒與視覺。以及相互觸角的碰觸來產生。但是,生存在黑暗世界的狩獵者卻憑借自己的經驗知道,螞蟻有聽覺。盡管不是很靈敏,但是它們卻完全能夠聽到一些聲音。譬如:從地表傳來的震動。

    一百多人的跑動,在任何時候都絕對會產生巨大的聲響。

    逃跑!這是肯定的。但問題是,這樣做,勢必會驚動牆下密密麻麻地蟻群。不跑?那麼啃完蟲獸的褐蟻群,馬上就轉身發現並撲向這一百多名人類。絲毫沒有任何憐憫地嚼光他們身上最後一點肉渣。數米高的廢牆,在褐蟻眼中看來,不過只是一條方向與地平線垂直的大路罷了。

    「你。快走。一個一個走,把命令傳下去,告訴大家,不要驚慌。我數著時間,每隔十秒鍾離開一個!快!」

    一百個人與一個人的腳步,撞擊地面後發出的聲音絕對不能同一而論。少量而單獨的離開,或許會是一種目前情況下最好的辦法。

    命令以戰風為中心,從左右兩邊小心的順序往下延伸到每個人的耳朵里。盡管連上的神色掩飾不住內心的慌張,隊伍中也隱隱有些騷動的跡象。但畢竟沒有亂。所有的人都遵從著隊長的手勢,緊張而有秩序的一個個離開藏身的廢牆蟻群絲毫沒有發現廢牆背後的動靜。它們目前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蟲獸所吸引。所有的褐蟻都在瘋狂地朝著那團巨大地黃綠色影子簇擁過去。一頭蟲獸雖然不能完全滿足所有褐蟻的饑餓要求,至少,總可以填充其中部分螞蟻的肚子吧!“十秒鍾一個人,連上自己,總共是一百零一個人。也就是說,總共需要十多分鍾的時間,才夠讓所有人安全撤離。”悄悄貓下身,死死地巴住牆壁。緊張地注視著蟻群動向的戰風,一邊飛快地盤算著流逝的時間,一邊則無助地默默祈禱著那些看不見的神靈,希望能夠多獲得一點點寶貴的時間。

    這個時候,多十秒鍾就代表著能夠多活一個人。他實在不敢想像,一旦褐蟻群發現了自己的存在,鋪天蓋地蜂擁而來時,會是一個什麼地情景。葉戰風是人,是人就會害怕。盡管他的體內有“探路者”基因。但歸根到底,終歸還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是身為領導者的天翔與他在一起,戰風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自動承擔起最後離開的艱巨任務。因為,在他的腦子里,已經有了這樣一種固定地意識。

    “天翔是領導者。他是能力遠超于我的兄弟。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死!”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會為其他人去死。盡管那些手下也是自己的族人,可是,我也要活。

    蟲獸已經停止了翻滾。遍布其全身的褐蟻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每一處角落。沉重的背部甲殼已經在蟻鍔的瘋狂切割下脫落,隱藏在下面白嫩光滑的獸肉吸引著所有褐蟻的注意力。僅僅過了不到五分鍾,兩條足以讓上百名狩獵者飽餐一頓的美味肉塊兒,就完全消失在了成千上萬拼命齧咬的褐蟻口中。螞蟻在啃,人也在悄悄地逃離這片恐怖的惡鬼域。

    “夏冬、商劍鳴。。。。。。好!都走了!就是現在!戰風默默地念著一個個離開者的名字,在身邊僅剩四個人的時候,猛地攔住身邊一個即將離開的族人。

    ”我先走,從一數到十後你在離開。現在,開始數吧!慢一點!“說著,戰風臉上綻現出一絲如釋重負般的微笑,縱身從數米高的廢牆上。輕輕跳了下來。他計算過,四個人,四十秒。足夠自己跑到安全區域了。

    至于剩下的人,相信他們也能順利脫身。畢竟,這個時侯地蟲獸雖然已經被啃剩下了一堆沒用的甲殼。但從蜂擁而上的褐蟻群看來,他們似乎仍舊對這堆已經沒有多少吃頭的垃圾抱有濃厚的興趣。

    這種時候,就算一次跑兩個人,估計都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緊跟在戰風後面准備離開地一名族人,可能是由于太過緊張的緣故吧,居然手忙腳亂地踩塌了一塊承受自己身體大部份重量的石塊。失去平衡的他,頓時身子一歪,從廢牆上摔了下來。

    廢牆將逃離者與褐蟻群分成了兩邊,很不幸,他落到了蟻群密布的一邊。

    幾乎所有沉迷于蟲獸尸骨中的褐蟻,都在這一瞬間被驚動。它們驚喜地發現,原來就在自己的身邊,居然還隱藏著如此味道鮮美的嫩肉。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距離牆邊較為接近的褐蟻發現了剩余者的存在。同時,也隱約感到了從遠處地面快要消失地輕微震動。。。。。。“啊——”

    幾聲淒厲無比的尖叫,從廢牆所在的方向,遠遠地傳到了狂奔中的站風耳朵里。很明顯,那些留下來的人,肯定遭到了蟻群的攻擊。那種痛苦的慘叫,就連已經跑出百米遠的站風聽了,都會不由分說生出一種可怕地顫栗。畢竟,那是自己朋友與族人絕命前的最後哀號啊!“自己絕對不能回去。他們已經不可能還有人活下來!”默默地聽著耳邊傳來的慘叫,戰風強迫著自己打消那種想要轉過身去支援的想法。理智告訴他:剩下的人,已經死了。

    沒有人能夠從褐蟻群的圍攻下逃生。哪怕他有十條命,最終的結果也只能是被褐蟻鋒利的甲鍔肯光十次。

    除非,在那之前,你本身就已經是一堆白森森的白骨。褐蟻只對肉感興趣。至于骨頭,它們啃不動,也消化不了。

    “跑!快跑!”戰風腦子里只剩下了這唯一的念頭。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跑得這麼快。那種瘋狂的速度,讓他接連超過了兩名之前離開的狩獵者。

    速度,這個時候的速度,根本就代表著活命。褐蟻移動的速度也很快。擁有六條短小腳肢的它們雖然沒有人類那樣的速度。卻擁有比著人類更加耐久的體力。尤其是在剛剛享受了一番人肉滋味以後,對于柔軟嫩肉的渴望,就好像一種巨大的誘惑般,牢牢占據了每一只褐蟻地大腦。

    幾仟公里的距離,並不太遠。尤其是在快速奔跑地狀態下,就更加顯得接近一些。飛快的速度與體內過人的耐力因素。使得戰風在短時間內與其余地族人拉開了距離。直到他望見那幢高聳在地平線上,標志著與營地距離不遠的廢樓影子時,已經整整有六個人落在了他的身後。長時間的奔跑會給人的心髒帶來巨大負擔,體內生理機能也會因此造成部分衰竭。供氧、供血系統更是會產生部分滯礙。所有的這一切,都向人體發出巨大的威脅與警告。

    “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恐怕會死的!”如果換在平時,以輕松的步伐慢跑完同樣的距離,可能沒有一個狩獵者會感到疲勞。畢竟,經年累月的與蟲子拼殺,已經使他們習慣了這樣的高強度體力運動。只是,人畢竟不是機器,任何運動都會產生疲勞。

    尤其,在這樣以最快速度瘋狂奔跑的狀態下,疲勞感往往會更加容易產生。

    但是,不跑也得死。而且,死得更慘。戰風只覺得自己眼前的東西在不住晃蕩,呼吸也無法跟上體內氧氣消耗的速度。體內的血液似乎已經沸騰。不,不是沸騰。而是燃燒,每一滴血,每一滴汗,所有的水分,都已經全部被那股從心底升起的火焰蒸發的一干二淨。長時間作著高速交替運動的兩條腿,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它們只是在憑借著一種本能,機械地做著同樣的動作。

    天啊!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讓我死吧!

    以最高速度長時間飛奔的結果,在這個時候完全顯現了出來.應該承認,葉戰風的確跑得很快,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里,跑完如此遙遠的距離,換在平時,根本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張大嘴巴,拼命向外呼氣的戰風,踉蹌著腳步死命向前移動.他知道,只要距離基地越近,自己也就越安全.只要天翔能夠及時發現外界的異動.那麼也就越能早一起帶領族人撤離.只是,就在距離廢樓甚遠的地方。葉站風意外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天翔,沒錯,的確是天翔。只不過,他的手中正端著一支G18OS遠程狙擊步槍。黑洞洞的槍口,正牢牢指向自己的眉心。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0 20:04
第五十四節 - 男孩


      “他要殺我?”一絲莫名的恐懼從戰風心底油然而生。滿臉駭然的他不由得放慢了移動的腳步。癡癡然地站在了距離槍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呯”槍聲響了,一團狹長形的黃火焰從粗黑的槍口噴出,一直延伸到了脫離槍口米許的地方才逐漸消失。一顆完全隱蔽在黑暗幕布下的子彈,正以肉眼難以辨清的速度,飛快地朝著戰風所在的位置襲來。似乎想要在第一時間就穿透他的腦袋……"啊---"一聲慘叫從背後遠處傳來,仿佛信號一般驚醒了

    迷茫中的葉戰風。使得他突然生出一股說不清從哪兒冒出來的力量,猛的朝著天翔所在位置沖了過去。

    很明顯,天翔槍口並沒有瞄向自己。那個緊跟在後面,

    距離自己有數百米遠的族人,才是他真正想要狙殺的目標。“快,把他帶走。”天翔僅僅只朝用盡最後的力氣,剛剛越過自己便一頭栽倒在地的戰風瞟了一眼。便頭也不回地再次端起了手中的G180S,通過瞄准鏡放大後的十字標距中心,將目標再一次鎖定在了距離自己近千米遠,拼盡全力奔跑,卻也無法再將速度提升一點兒的另外一個族人身上。

    再一次槍響,再一名狩獵者倒下。緊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直到第六名進入射程的狩獵者被高速飛來的子彈擊穿頭部後,面無表情的天翔,這才從身上的衣袋中摸出兩個裝滿麻醉草劑地土陶小罐.猛沖幾步,順勢將其從手中拼力扔出,撞擊在堅硬的地面上。使得其中的麻醉液體飛濺得到處都是。不僅是戰風的來路,就連附近一些看上去可能變成通路的地域,也紛紛遭受了麻醉罐地攻擊。一股濃重的辛辣之氣,頓時,彌漫將這一地區籠罩在了一片陰沉的迷醉氣氛中。

    身後的族人已經將戰風帶走。不僅是他。就連其余那些先一步跑到,卻完全脫力地狩獵隊員,也已經被聞訊趕來的族人架走。他們已經沒有余力再走一步。從這里直到營地地最後路程,必須依靠其他人的幫助才能走完。天翔也在往回走。他在放出自己的探測思感。計算著褐蟻群與自己之間地距離。他也嘗試著想要利用思維能量,控制其中幾只看上去是好像是帶隊的褐蟻。希望能夠用這種方法,將它們引去別的方向。然而,先前的腳步聲已經完全驚動了蟻群。它們已經不顧一切地,朝著這邊瘋狂撲來。

    營地距離這里並不遠,僅僅只有數百米而已。褐蟻群淹沒了路上遭遇到地數具尸體。鮮美的血肉滋味兒,使得它們更加確信食物所在的方向。只不過。已經完全消失的地面震動,又使得它們相當疑惑。幾分鍾後,隱藏在廢墟的天翔滿意地從“心眼”中“看見”:在啃光地面數具尸體後,一直朝向自己方向而來地蟻群,已經一掃之前那種洶洶而來的氣勢。它們,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有些彷徨。

    顯然,它們已經無法找到逃走食物的所在位置。氣味,一股從不遠處飄來的古怪氣味,傳入了跑在最前面的幾只褐蟻嗅覺器官內。使褐蟻的中樞神經,產生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判斷。

    食物,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道,明白無誤地告訴蟻群,前面有食物,有新鮮的嫩肉。

    毒藥,那種昏沉的麻木感,也在清楚地告訴每一只褐蟻,我是死神的代理人。如果你活得不耐煩,那麼盡可以邁開大步走過來。褐蟻可能是世界上最富冒險精神,同時也是最為謹慎小心的生物之一。一方面,它們敢于向比自己強大千萬倍的蟲獸發起挑戰。另一方面,卻會被一股飄散在空氣中,可能導致自己死亡的古怪氣體所嚇倒。天翔覺得很遺憾,如果他的大腦思維能量保持從前狀態的話,一定能夠清楚地知道褐蟻究竟有著怎樣的想法。然而,現在的他,頂多只能探測到蟻群的基本動向而已。不過,這已經能夠讓神經一直保持高度緊張的他松了一口氣。

    因為,一直徘徊在麻醉區域邊緣的褐蟻群,可能是由于其生物特有的警覺,已經出現了逐漸轉向的勢頭。畢竟,看不見的危險,遠遠要比看得見的食物,更有說服力。安心地享用一堆並不好吃的蟲獸甲殼,遠遠要比莫名其妙的死去更加美好。

    火光映動的地下基地里,亡命逃回的狩獵者已經恢複了部分體力。現在的他們,正心有余悸地把一碗碗剛出鍋的肉湯送到嘴邊。只有那些膽大者,還有余力向留守的人們訴說著那恐懼萬分的一幕。“怎麼樣?好點了嗎?”走進基地的天翔快步來到戰風身邊。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彎腰坐了下來。

    戰風默默地點了點頭,恢複正常運轉的太極心法,使得他比其他人要恢複得更快。只是,現在的他還遠遠沒有從之前的驚駭中平複自己的心緒。

    “殺了幾個人?”他小心地問道。“六個!”天翔從一旁的妹妹手中接過湯碗,湊到嘴邊

    抿了一口。絲毫不帶任何感情地回答道。

    “都死了?”

    “都死了!”戰風無力地閉上了雙眼,頭腦中只覺得一陣莫名的眩暈。這是大腦短暫缺氧後的最顯著症狀。

    “沒辦法,他們不死,就會把蟻群一直引到這里來。到時候,就不僅僅只是死一個人。恐怕在這里所有的人,都會被螞蟻啃光。”

    “。。。。。。我明白。。。。。。”戰風頗有些無奈地接受著天翔的回答。他很清楚。天翔沒有做錯,如果那些人能夠保持和自己同樣的速度回來,那麼他們就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上。要知道,瘋狂的蟻群。那是任何武器都無法抵擋的最可怕存在啊!

    只是,自己人殺自己人,這種事情從天翔口中道出,多少會令自己有些難以接受。“如果……如果落在後面的人是我。你,你還會開槍嗎?”戰風的問題頗有些古怪。卻也在情理之中。

    “會!”天翔地回答直接而簡單。

    “不單是你,就算換了是我,換了是我處在與他們同樣的地位。你也得開槍。”仿佛是為了證明什麼似的,不等戰風再次發問,天翔緊接著再次道出了內心的想法。“就算我是族長,你也得一樣開槍。哪怕要死再多地人。只要整個族群能夠有一個存活,那麼這些人也必須死!記住,這是規矩!我定下的規矩!”

    冷酷、堅韌、以及清楚卻又讓人無法接受地現實。這就是在黑暗世界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則。盡管對于天翔開槍射殺自己人的舉動感到迷惑,但族人們仍舊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異議。他們已經習慣于接受年輕組長地命令,習慣于按照他的指令去辦事。因為,直到現在為止,至少他所說的話都是對的。而且,自己也沒有因為他地錯誤決斷餓過一天肚子。

    兩天後,補足人數的狩獵隊,在戰風的帶領下再次出發。盡管不可知的危險時刻籠罩在他們的頭上,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就是生存在黑暗世界地唯一法則。幸運不會永遠跟隨你,厄運也必須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化解。而狩獵,更是時刻都不能放松的大事。盡管一樣要死,吃飽肚子撐死,也遠遠要比其它死法舒服很多。

    幾個月後,女人們的工作任務已經完成。從野外獲得的所有塊莖全部都栽了下去。盡管基地附近可堪利用的栽種土地面積並不大,可女人們仍然在所有能夠挖動的泥土下面,埋進了一塊塊被人們寄予無限希望的塊莖。畢竟,那是古代文明毀滅後,第一次被人類重新發現的可食用植物啊!被“綁架”到蟲圈中的食草蟲,也開始了自己正常

    的生活。這類蟲子的活動地點很固定。只要居所附近有

    食物,它們就絕對不會脫離環境跑到別處生存。畢竟,

    這樣至少可以吃飽。同樣的,也給了人類飼養它們的絕

    佳機會。架設在周圍廢墟中的巨弩完成了大半。依靠著煤塊燃燒後產生的熱能,天翔已經手把手地訓練出一班熟練的鐵匠。雖說不能精確地打造一些小物件,但憑借著古人遺留下來的上等好鋼,所有的族人已經配置了一整套鋒利的長短刀武器,以及一些沉重卻相當管用的身體防護器具。

    有了這些東西,族群的安全也有了保障,彈藥的消耗,也多少可以減緩。然而,所有的這些,並不能制止死亡的降臨。

    一名族人死了。

    這是一個從劉睿族群中帶來的老人。據說,他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整整五十二個春秋。老人的死是在一天早上發現的。那個時候,族群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只是,躺在他身邊的同伴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其叫醒。

    自然老死,這種死法,比起那些喪身蟲腹或人口中的生命來說,無疑幸運了許多。

    只是,他的死亡,卻給所有的族人心里,壓上一塊看不見的沉重石頭。沒有人喜歡死亡。哪怕就算是自然老死也一樣。

    天翔沒有安排葬禮。那種給死人的禮節只有古代才會存在。按照狩獵者的習慣,對待死者尸體,通常只有兩種方法可以選擇。

    吃。人也是動物,身上的肉自然也能充饑。新鮮的尸體,當然也在此列之中。

    埋。

    入土為安。也是對死者的尊重體現。只是,這種做法在旁人看來,未免有些類似浪費食物般的可惜。吃人,在天翔的族群中並不允許。更何況,現在還沒有到那種餓到極至。沒有任何東西果腹的地步。

    所以,理所當然只剩下另外一種選擇。

    兩個強壯的男人,分別抬起死者地手腳,慢慢向基地外面走去。他們的動作很輕。似乎不想驚動死者的靈魂一般,躡手躡腳地緩緩拉開墓地大門。走向了那片生長正旺的塊莖載植地。死人也有自己地作用。向植物提供自己的身體作為養分,就是其中最重要地用途之一。

    “別看了!我們都會死,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被餓死。來吧!還有很多工作等待我們去做呢!”天翔的話打破了基地里那種沉悶的氣氛,在默默無語地人群中多少產生了一點熱情的效果。

    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突然,一個肚子隆起老高的女人慘叫倒在地上。那是一個孕婦。一個即將生產地孕婦。

    女人和老人們紛紛圍了上去,用各種他們熟知的辦法,盡量減輕她的痛苦。男人們則鐵鍋中用各種容器端來熱水,小心的放在產婦身前,將剩余的工作。交到其它女人的手中。

    天翔靜靜地看著眼前忙碌地人群,沒有說一句話。族中的女人幾乎都懷了孕。對性欲的渴望,使得她們與男人之間一直進行著最基本的動物身體交流。在這種情況下,懷孕也就成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新族長上任後,族群中的第一個新生命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降臨人世。

    “哇——”一道響亮的哭聲從接生的人群中傳出,果然,孩子已經安全脫離了母體,

    “男孩!是個男孩!”

    一個雙手血汙的女人,高興地從產婦身下接出一個渾身被醬紅色血塊所包裹的嬰兒,興奮異常地朝著周圍靜候的人群大聲喊道。沒錯,這的確是一個漂亮的男孩。這一點,從其胯下

    那團醒目的生殖陽具就能看出。只不過,它的擁有者,目

    前還緊纂著兩只柔嫩的小拳頭。眼睛也還沒有睜開。

    新生嬰兒誕下,對于整個族群帶來的影響是天翔根本

    沒有預料到的。盡管他們當中很多上年紀的人,都曾經親

    眼看到過一名孕婦生產的全過程,卻還是忍不住爆發出一

    股由衷的喜悅與快慰。老人死亡帶來的陰郁,在這一瞬間被一掃而空。

    死亡----出生,兩種截然不同,卻又相輔相成的行為,使得整個族群的人口數量再一次持平。

    盡管天翔是一族之長,也有用古代文明傳承下來的知識。但是他卻很難理解中、老年族人那種對新生嬰兒異乎尋常的熱情。畢竟,他還年輕。

    “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

    不知什麼時候,劉睿已經走到了天翔背後,輕輕拍擊著他的肩膀,微張著兩片布滿皺紋的嘴唇,喃喃地重複著這句簡單的話語。這個時侯的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電子人的痕跡,有的,只是一種老人對生命的渴望。以及,對未來的期盼。生與死,在這一刻竟然銜接得如此完美。人類對于死亡的畏懼和生存的向往,也在這一刻顯露得清楚無比。

    天翔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所有的這一切。

    他明白,現在不需要自己說話。這種時候,自己不應該是一名對全族發號施令權力者。而僅僅不過是一個見證生命誕生的普通人。溫暖的熱水輕輕洗淨嬰兒身上的每一處血汙,柔軟的織物包裹起他稚嫩的身體。女人們在仔細而小心地做完這一切仿佛是儀式般的工作後,最終,把新生的男孩抱到了天翔面前。

    “族長!給這孩子起個名兒吧!”

    天翔感慨萬千地接過繈褓,認真地端詳著懷中熟睡的嬰兒。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動頓時彌漫了他的全身。一縷金色的陽光從狹長的墓地通達道口射進,一直照在嬰兒粉嫩白淨的臉上,映出一片紅紅的日暈。

    今天是太陽日,一個難得看見陽光的日子。

    “陽光!光輝!就叫他阿輝吧!”天翔愛憐地用手指碰了碰嬰兒的小臉,微笑著說道。“那麼,姓呢?”

    “姓?”天翔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般來說,族群中新生的嬰兒只有兩個姓。一是跟隨母親,一是跟隨族長。至于其它的姓氏,則只可能是在能夠完全辨清父親的時候,才有可能擁有。畢竟,很多時候,就連產婦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但是,按照古人的觀點,能夠讓一個孩子繼承自己姓氏的男人,必須是他的父親……“就跟我姓吧!以後,這一類的孩子生下來,都跟我姓!”

    這種事情雖說有些滑稽,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要知道,天翔可是連一個指頭都沒碰過那女人啊!“

    誰讓自己是族長呢。。。。。。。

    只是,在那一瞬間,天翔猛然想到一個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0 20:08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10-6-2 20:53 編輯

第五十五章 姓氏

「等等!姓氏。。。。。怎麼。。怎麼會這樣!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不可能啊!我,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儘管突然想到的問題使得天翔內心驚駭無比,但他仍舊不動聲色的保持著之前的表情,小心的將嬰兒遞到女人手中,這才招呼著其餘的男人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這一天,所有人的幹勁都很足。他們甚至完成了平時需要兩至三天才能做完的所有事情。而且,直到晚上收工回到基地,仍舊保持著一種極其興奮的狀態。

    新生命的誕生,也是其中之一。

    戰風的狩獵隊也回來了。比之平時,他們帶回了更多的獵物。這樣的巧合頓時把族人們的熱烈情緒煽動到了最高點。

    一場完全自發的慶祝就這樣開始。

    肉湯和烤肉成了人們歡樂後單調且簡單的食物。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歡娛的興致。敲擊木頭的鼓點,女人吟唱的歌聲,還有男人簡單且動作利落的舞蹈,所有的這一切,都給族群帶來了無比的歡樂。

    天翔沒有參加到歡樂的人群中。他避開了人流和篝火,拉著戰風,悄悄的躲到一處被雜物陰影遮擋起來的牆壁前坐了下來。

    戰風很熟悉朋友的做法。每當這種時候,必定是有著重大事務需要與自己商量。商議後共同做出的決定,也肯定是對族群發展有利地計劃。只不過,正當他習慣性的彎腰坐在一塊看上去比較舒服的硬地上時,從天翔口中說出的話,卻使得他不由得一陣發愣。

    「戰風!告訴我,你姓什麼?」

    「我姓什麼?」戰風聞言睜大了眼楮,帶著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訝的說道︰「當然是姓葉,我記得和你第一天認識的時候,就這麼說過啊!」

    「我知道!」天翔沉重的點了點頭,面色陰鬱的看著他︰「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葉戰風這個名字,究竟誰幫你取的?」

    戰風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顯然,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答案。只是,從他閃爍而疑惑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對於天翔即將要說的話,他已經多少能夠瞭解。

    「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究竟是怎麼來的。我只知道,從我記事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已經在用這個名字叫我。說真的,就在今天以前,我甚至一直以為趙天翔這個名字是他取的。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哦?為什麼這麼說?」戰風奇道。

    「很簡單,我的父親。沒有名字!」

    就在這一瞬間,葉戰風的心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猛然揪起。他終於明白天翔這番聽起來沒頭沒腦的話其中的意義所在了。一個沒有名字的狩獵者,怎麼會給自己的孩子起名?要知道,名字,是一個人的代稱。也是知識與文化延續的表現。一個整天忙碌於食物與肚子的狩獵者,根本不會有時間和餘力去考慮這些東西。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你叫趙天翔?」戰風心裡還有一個迫切需要弄明白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應該叫做趙天翔。就好像我知道天柔應該就叫這個名字一樣,沒有人告訴我,似乎這種事情生來我就知道。。。。「

  儘管突然想到的問題使得天翔內心驚駭無比,但他仍舊不動聲色的保持著之前的表情,小心的將嬰兒遞到女人手中,這才招呼著其餘的男人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這一天,所有人的幹勁都很足。他們甚至完成了平時需要兩至三天才能做完的所有事情。而且,直到晚上收工回到基地,仍舊保持著一種極其興奮的狀態。

    新生命的誕生,也是其中之一。

    戰風的狩獵隊也回來了。比之平時,他們帶回了更多的獵物。這樣的巧合頓時把族人們的熱烈情緒煽動到了最高點。

    一場完全自發的慶祝就這樣開始。

    肉湯和烤肉成了人們歡樂後單調且簡單的食物。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歡娛的興致。敲擊木頭的鼓點,女人吟唱的歌聲,還有男人簡單且動作利落的舞蹈,所有的這一切,都給族群帶來了無比的歡樂。

    天翔沒有參加到歡樂的人群中。他避開了人流和篝火,拉著戰風,悄悄的躲到一處被雜物陰影遮擋起來的牆壁前坐了下來。

    戰風很熟悉朋友的做法。每當這種時候,必定是有著重大事務需要與自己商量。商議後共同做出的決定,也肯定是對族群發展有利地計劃。只不過,正當他習慣性的彎腰坐在一塊看上去比較舒服的硬地上時,從天翔口中說出的話,卻使得他不由得一陣發愣。

    「戰風!告訴我,你姓什麼?」

    「我姓什麼?」戰風聞言睜大了眼楮,帶著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訝的說道︰「當然是姓葉,我記得和你第一天認識的時候,就這麼說過啊!」

    「我知道!」天翔沉重的點了點頭,面色陰鬱的看著他︰「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葉戰風這個名字,究竟誰幫你取的?」

    戰風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顯然,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答案。只是,從他閃爍而疑惑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對於天翔即將要說的話,他已經多少能夠瞭解。

    「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究竟是怎麼來的。我只知道,從我記事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已經在用這個名字叫我。說真的,就在今天以前,我甚至一直以為趙天翔這個名字是他取的。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哦?為什麼這麼說?」戰風奇道。

    「很簡單,我的父親。沒有名字!」

    就在這一瞬間,葉戰風的心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猛然揪起。他終於明白天翔這番聽起來沒頭沒腦的話其中的意義所在了。一個沒有名字的狩獵者,怎麼會給自己的孩子起名?要知道,名字,是一個人的代稱。也是知識與文化延續的表現。一個整天忙碌於食物與肚子的狩獵者,根本不會有時間和餘力去考慮這些東西。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你叫趙天翔?」戰風心裡還有一個迫切需要弄明白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應該叫做趙天翔。就好像我知道天柔應該就叫這個名字一樣,沒有人告訴我,似乎這種事情生來我就知道。。。。「

    天翔的回答聽上去很簡單,但是卻又沒有任何道理。

    戰風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盯著天地眼楮。半晌,這才彷彿下定決心一般,從緊閉的口中硬生生地吐出幾個字。奇跡中文

    「我也和你一樣,只知道叫做葉戰風。至於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明白。」

    對於戰風的表現,完全就在天翔意料之中,其實,他並沒有對戰風的身份有太多的疑問,畢竟,他有著與自己完全相同的「探路者」基因。至於名字,很有可能是古代人類在最初就已經設定好,當作數據一般隱藏在自己的大腦中,這一點,從那些在二號基地接收到的資料中,已經有所說明。

    但是,其他人呢?族群裡的其他人呢?那些擁有各種不同名字的人,難道說,他們也是與自己和戰風一樣的探路者嗎?

    夏冬、商劍鳴。李彬。。。。甚至就連流雲女族的首領黃曼雲,這些名字叫起來合理順口,而且很好聽,只是,這是一個野蠻的狩獵者可能擁有的名字嗎?

    最古怪的,當屬那些女人。

    素卿。杏芳。愛貞。。。這些聽上去無比女性化的名字,很容易給人以聯想,在一些古代書籍中也明有出現,但是,這絕對不應該是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名字。

    因為,它們沒有任何代表意義,除了那些通曉古代文明的人類之外,根本不會有其他人明白這些名字的含義。

    一個叫做素卿的女性狩獵者,就和古代名叫「張短命,李該死。王蠻橫」之類的女人一樣,令人難以接受。

    但是,天翔和戰風卻認為這很正常,因為,他們通曉古代文明。

    而其他人呢?那些在飢餓時仍舊會以人肉為食的其他族人,他們又為什麼會對這種事情泰然處之?

    如果說,劉睿原來的族人,是因為多少接受了他的影響,觀念有所轉變的話,那麼,流雲族的女人呢?她們又該做何解釋?

    要知道,她們可是連一個古代文字都看不懂地人啊!

    「這其中有問題,我也是今天才想到問題的關鍵,想想看,新生嬰兒的姓氏,一般都是跟隨母姓或族姓。女人們的姓還好說,畢竟她們是自由結合起來的弱勢群體,保持自己原來的姓氏,多少還可以理解,但是,劉睿的族人呢?最起碼也應該有一半以上的人姓劉,而現在,僅僅只有四個人是劉姓,這種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你說吧!我該怎麼辦?」戰風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簡單地問道。

    「我想,這幾天狩獵隊暫時停止行動,你在私下從側面詢問一下其他人姓名地來源。至於劉睿和黃曼雲,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和他們好好談談!∣

    天翔很有信心,畢竟,沒有人能夠在他地面前撒謊,能夠推測到對方思維能量的腦波,就是最好的測慌器。

    只是,詢問的結果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如果說,劉睿在得知這一問題後,表現出來地思考與愕然尚在情理之中的話,那麼,黃曼雲在聽到天翔發問後,臉上流露出地茫然與不解,那就無論如何也說不通。

    很明顯,他們已經習慣於用這些聽起來絕對不合理地名字,稱呼自己的族人,如果不是天翔提醒,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覺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他們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族人名字與現實不合理這樣的事實。

    他們似乎根本沒有發現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不對。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都沒有說謊。

    不單是他們兩人,甚至就連戰風在私下問起的其餘族人,在聽到問題的時候,也無一例處地表現出與他們完全相同的神色。

    他們已經習慣使用現在的名字,就好像突然有一天,某人告訴你,現在使用的名字不合理。應該叫做別的阿貓阿狗之類的名字,才是你應該真正擁有的名字一樣,那種吃驚不解,任何人都能理解。

    很意外,所有人對於自己名字的來歷,解釋全都完全一樣。

    」我生下來就這名字。。。。「

    難道說,所有的人,都與自己和戰風一樣,都是古人選出來的探路者?

    當然不可能。

    既然名字的來歷不清楚,那麼就換一個問題,姓氏,族中如此眾多的姓氏,又是從何而來?

    「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四個劉姓的人是我給他們取的名,其餘的人,都是他們的父母取好名字之後,再報到我這裡來的。至於他們的姓,說實話,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考慮過!」

    劉睿的回答很清楚,字面上也沒有任何模糊的地方,然而,這樣的說法,未免有些讓天翔接受不了。

    可是,天翔還是很清楚地知道,劉睿沒有說說謊,他說的,的確都是事實,戰風從側面詢問族人的結果,還有自己思感探測後得出的結果,明白無誤地說明了一點。

    那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與其他狩獵者相比,自己的族人腦裡,都有著一種潛意識的古代文明痕跡嗎?

    天翔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對不對?他只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他第一次覺得,那場毀滅世界的慘烈大戰,箇中的原因,恐怕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戰爭那麼簡單,畢竟,僅僅從名字這樣的一件事上,就能看出其中的一些問題。狩獵者們,為什麼能夠獲得一些如此古怪的名字?

    時間在流逝,人也必須要活。

    狩獵隊帶回的肉食已經將冷庫重新裝滿,剩餘的肉也被洗淨後,切成片狀或條狀,用籐繩穿起,掛在通風環境好的樹稍及墟頂端,這樣自然乾燥後的肉塊就能長久保存,而且,比起那些直接在火堆干制的肉,還有著一種獨特的香味。

    這些肉乾,如今已經掛滿了基地四周的牆壁,那咱龐大可觀的數量,足以讓任何人看了都會感到由衷的欣慰。

    這是狩獵隊辛苦獵殺地成績,也是留守在基地人員的辛勞所得,捕殺回來地獵物,經過他們認真地清理,最終連那些慣常被拋棄的雜碎也沒有被扔掉,與肉塊同樣地加入了可食用儲備物的行列。

    蟲子的內臟,一般都會被狩獵者們所丟棄,這東西既不好吃,而且食用部分也不多,如果不是餓到極至,根本沒人對它們感興趣。因此,當獵獲一隻蟲子時,狩獵者通常只會取身體兩側肥實地肉塊,其餘的部分,則根本不要。

    這些東西,既沉重又噁心。與其大老遠帶回家,還不如直接丟掉。尤其是食物來源相當充實地情況下,這樣地舉動就更加顯得正常。

    只是,天翔的看法明顯異於常人。

    古代烹飪書籍中記載有一種美食---香腸,其做法相當簡單,不過就是將種種動物身上的可食用雜碎,填在其體內的腸子中,晾曬後加熱食用,就像那些古代的豬、牛等動物的腸子,都可以用做其原料。

    而且,那東西的滋味兒據說相當不錯。

    蟲腸,能用來做香腸嗎?

    按照天翔的要求,狩獵隊沒有扔棄任何獵物身上的部分,他們用輕便的獨輪小車,將這些已經死亡的蟲子全部運了回來,雖說這樣做相當耗費體力,可當他們第一次嘗到那種新奇美味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為此付出的辛苦,絕對值得。

    從蟲子身上取下的可食用部分,除了整塊的肉,其餘的,完全被女人們剁成了碎末,加上少許有闐特殊香味的植物葉子與鹽,稍加醃製後,便直接填入洗淨的腸體,植物葉子添加的很少,天翔找人試過,食用後,絲毫沒有覺得任何不適,有了這種東西的幫助,蟲肉腸的味道會變得更加香美。

    古代的香料,同樣有毒,只要使用得當,也能變成一種對人類有用的東西。

    飼養的蟲子已經開始了繁殖,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因些獲得了另外一種之前根本沒有想到的新食物---蟲卵,天知道那些旋毛蟲怎麼那麼能生,一次產下的卵,足以將整個蟲圈完全覆蓋,再加上那些深入蟲山內部的數量,根本就是一個極其可怕的數字

    其實,蟲子產卵量龐大很正常,從破卵而出到最終成蟲,蟲必須經過一系列危險的經歷,眾多天敵與肉食蟲都是其數量大為減少的根本原因,因此,母蟲產卵一次,能夠幸運活到最後的,也不過十之二、三罷了,

    然而,有了飼養者的出現,這種危險已經幾乎不存在,只是,蟲圈的承受力有限,一旦周邊的植物被吃光,恐怕被飼養的蟲子就會另外尋找新的居所。

    就這樣,在麻醉罐的幫助下,天翔帶領族人開始了一場清理蟲圈的工作,結束之後,狩獵者們獲得了數萬枚蟲卵,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咱短期內食用的絕佳美味。

    栽植的地下塊睫已經成熟了一次,距離將它們第一埋下時,其間只過了五個多月而已,儘管不清楚這種東西能否一年收穫兩次,天翔還是讓女人們再一次進行了耕種,因為他發現,這種塊睫的生長能力實在可怕,如果單以這次收穫的數量來計算,就已經足夠整個族群吃上好幾個月。

    也就是說,只要能夠按期按量栽種這種塊睫,整個族群將從此完全擺脫飢餓的困擾,甚至,不用再著生命危險出去狩獵。

    這絕對是一個無比美妙的消息。所有的族人在得知後,幾乎高興得發了狂、

    那種無比的喜悅,是只有親身體驗過飢餓煎熬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到的。

    然而,歡愉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很偶然地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自從第一個產婦生下趙輝後,第二、第三個新生的嬰兒,也陸續從母體中加入到族群的行列,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女人們前後誕下了四十七名嬰孩,對於他們及其母親,天翔與族人們給了相當的關愛。

    這些孩子,他們代表了族群的繁衍和生機。

    只有一個嬰兒除外,

    在出生之前半個多小明,他的母親就已經死亡,從表面上看,那個可憐的女人是被活活疼死,因為,臨產前,她已經被那種撕心裂肺的巨大疼痛折磨了幾個小時之久。

    當時,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難產所致,在黑暗世界中,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況且,與之伴隨在一起的,通常都是嬰兒在母體內窒息而亡。

    可就在正準備把死者抬出基地埋葬時,卻驚恐地發現,死亡婦的肚皮,竟然從中破開了一條細小的裂縫。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0 20:11
五十六節 - 嬰兒


      裂縫在不斷擴大,與之伴隨在一起的,還有一種被所有狩獵者所熟悉的古怪聲音。

    撕扯,那是類似用不甚鋒利的刀子,在半生不熟肉塊上使勁兒割裂撕扯後發出的奇異響聲。

    通常,這種聲音只有從獵物身上取肉的時候才能聽見。可是現在,同樣的聲音,居然會從一個死亡多時的產婦腹中發出。聞訊而來的天翔連忙吩咐眾人放下尸體,小心而仔細地認真觀察起這怪異的一幕。因為,這個時候,那條原本只有短短數厘米長的裂縫,已經擴大到了尸體的胸口及下陰。從部分從內部撐起的皮肉來看,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想要從里面拼命掙紮出來。“哧拉!”緊密結合在一起的肌肉,最終在來自內部的巨大力量撕扯下,從中被分成了兩半。隨著傷口處大量鮮紅血液的溢出,一個模樣怪異的幼小生物出現在眾人眼前。使得圍觀的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駭然的驚呼。因為,圍觀者當中,有不少人對于這個剛剛從尸體中強行破出的生物,並不陌生。

    類人。

    那種先前在城市廢墟外遭遇到的可怕類人。猙獰的頭部、尖利的爪牙、渾身被一層厚厚的體毛所覆蓋。以及,一雙對人類充滿仇恨與殘忍的眼睛。所有的這一切,都明白無誤地表明——這是一個類人。一個幼小的,剛剛出生的類人。

    只是,這種生物為什麼會在這里?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名人類孕婦的腹中?天翔小心地用手緊扣住幼類人的手腳,將其輕輕地,從積滿血水的尸體腹腔中拎出。交到近旁的戰風手上後。這才強忍著那股刺鼻的濃烈血腥,從腳邊抽出匕首,飛快將空疼的尸體腹部切開。

    他不明白,這具尸體為什麼在腹部破開的瞬間,居然會流淌出那麼多地血?這不合情理。要知道,就算是把一個人的手腳從中砍斷。恐怕也不會弄出這麼多的血。然而,就在天翔的雙手剛剛把死尸胸腹上的皮肉掀開後,驚恐與憤怒結合在一起產生的激動,使得他臉上的肌肉根本無法抑制的緊緊絞合在了一起。

    “畜生!這東西根本不是人,簡直就是低等的畜生!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不,他甚至連畜生都不如,他根本就是一種最低下、最卑鄙的生物。”女尸的腹腔已經變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肉。子宮完全被撕爛。附近的腎髒及身體器官都出現過被撕咬的痕跡。甚至于位置更高的心髒與肺泡,也失去了部分。從破損的傷口來看,應該的被某種生物食用後留下的痕跡。那些多得異乎尋常的血跡,正是由此而來。唯一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只可能是那只剛剛出生的幼小類人。

    它竟然把生育自己的母體當作食物,在母親肚子里就開始了進食。

    憤怒,不僅是天翔。所有圍觀的人,都表現出一種瘋狂的憤怒。沒有一個人能在看到這樣悲慘恐怖的一幕後不感到憤怒。孕育生命的女人遭到如此地厄運,這是令任何男人都無法接受的事實。女人在哀哭。死去的人是她們的姐妹,這讓她們如何能不痛苦?

    當然,悲哀的同時,她們也不由得生出一種深深的恐懼。

    如果,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個這樣把自己當作食物地類人。那該怎麼辦?天翔終于明白。自己先前在營救女人過程中。那種在路上時刻伴隨自己的莫名不安究竟從何而來。那種在廢廟中產生的恐懼,以及一路上心緒不甯的所有原因,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解釋。他也終于知道,那些死去女人的尸體究竟為什麼會不翼而飛,那些身單力薄的女人為什麼能夠活下來,還有回來的路上,那些類人為什麼會那樣瘋狂的對自己進行阻攔……

    所有的原因只有一個——為了這些女人。很明顯,類人們已經把這群孤苦的女人當作自己的私有物。她們既是食物,也是生育繁衍下一代的必要工具。而且,還是剛剛出生後幼類人最好的營養品。

    根據女人們的哭訴和回憶,在廢廟居住時,外出的人偶爾會出現莫名其妙的現象。醒來後也只發現自己衣衫零亂,下身腫痛。卻絲毫沒有想到,自己體內已經被種下根本不屬于人類的種子。像死者一樣,懷上了類人後代的女人究竟有多少?誰也不知道。畢竟,連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懷孕的具體時間。

    有一點可以肯定,還會有女人被自己產下的嬰兒吃掉。

    對此,天翔毫無辦法。所有懷孕的女人都已經臨近產期。雖說狩獵者們也有一些獨特的墮胎方法,但是絕對不能在她們身上使用。這個時候的胎兒已經在母體內成熟,墮胎對于她們來說,根本就是一種自殺行為。

    當然,古人書中也記載著一種剖腹方法。可以提前將嬰兒從母體安全取出。據說,危險性還相當小。只是,這種方法早已經失傳。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天翔實在不願意用自己人的性命去冒險充當實驗品。唯一的辦法,只能是靜候著女人們自然生產.雖然這樣做會死人,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幼類人被關進一只狹小的鐵籠。就它的體積來看,那里已經相當寬大。而且,它對自己的新居,似乎相當滿意。

    脫離母體不過半小時,它就已經開始能夠雙腳站立並移動。口中也不時發出陣陣威脅班的低吼。從外表上看,毛茸茸的它似乎還有些可愛。如果不是那些至今殘留在其口角出的血肉汙痕,恐怕很難有人會相信,這是一個剛剛吃掉自己母親的怪胎。它似乎相當仇視人類.一個看其可憐,想要弄些食水塞進籠子的女人,成了受其傷害的首要目標.那只端著水碗的手.在剛剛伸進鐵籠地瞬間,就被尖利的牙齒撕下了一塊鮮血淋漓的皮肉.

    它已經用實際行動向所有人宣告:我要吃肉,要吃人,要吃活人.“給我宰了它!”天翔怒吼著,從地上猛地拎器鐵籠,瘋狂地扔進了燃燒正旺的火堆。只聽得幾聲淒厲的慘叫後,類人幼小的身體頓時被燒成一團烏黑的焦炭。

    “戰風,你帶一個小隊。時刻守護好這些女人。不許讓她們受到任何傷害。也不允許任何人歧視她們。一旦在生育過程中發現任何不對,不要手軟,馬上在第一時間割斷她們的喉嚨。這樣做,多少也能減輕她們地痛苦。”天翔的命令雖說聽起來無比冷酷,但是每一個人都明白,這是目前能夠給予懷孕女人們最好的待遇。畢竟,與那種來自身體內部噬心齧肺的巨大痛楚相比,被自己人一刀結果性命,實在是一種相當舒服的死法。

    “從今天起,給所有的女人增加一半食物。想吃什麼任由他們挑選。只要是我們有的,絕對不要吝嗇。工作量也按照最少的安排。我想,這樣的決定,應該沒有人會反對吧!”沒有人出聲,所有的人,都在仔細地聆聽著年輕族長發布的號令。

    “外派的警戒要雙倍人手。那些放置了巨弩的攻擊點必須隨時保持一半以上隨時有人把守。夏科、商劍鳴。帶上你們的小隊。把附近所有地地井全部偽裝起來。武裝人員增發平時一倍以上地彈藥。提高你們的警覺和注意力。記住。我們的敵人,不單是蟲子、蟲獸,還有那些時刻想要吃掉我們的類人!”天翔這樣做不是一時艱興起.而是經過仔細認真考慮後得出的結果.他很清楚,盡管類人自從上一次在廢廟遭遇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是他敢打賭.這種恐怖的食人生物,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那些懷上其後代的女人.它們很可能隱藏在暗處,距離基地不遠,但是已經超出自己探測范圍之外地暗處.觀察著族人的一舉一動,只等時機一到,就會立即現身,搶走那些破開母體而出的幼小類人.

    這是一種最基本的生物本能.就好象一個柔弱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與別人拼命是同樣的道理.也正因為如此,天翔才第一次覺得,那些布置在周圍廢墟中的巨弩,可能還遠遠不夠承擔起包圍基地的能力。

    巨弩威力強大,但是仍有射擊死角。而且,對于類人這種行動極其敏捷的生物來說,笨拙的巨弩可能根本無法將其瞄准。因此,想要活下來,想要安全地呆在基地里,就需要更多,更游泳的防禦武器。

    尤其是那種能夠成片攻擊的武器。譬如:古代的發石車。接連幾天,所有的族人在在翔的指揮下,除了那些身子日益沉重,無法進行重體力勞動的孕婦這外,其余的人,都在緊張地完成著兩項與他們安危密切相關的工作。

    裝陷阱和制造發石車。

    基地周邊有著許多深圓的水泥地井。不管古代人類究竟是把它們挖出使于何種用途,最起碼,對于目前獰獵者們生活的環境來說,這些東西的確能夠起到一定的防禦效果。小青就是最好的例子。

    撐上簡單的支架,蓋上一層薄薄的干草與泥土,在隨便撒上一點零亂的碎石。一個中古結合的完美陷井這樣偽裝成功。從表面上看,隱藏著肉眼無法看穿殺機的它們,根本就與平地沒有任何區別。砍伐附近的植物藤條,是夏冬小隊這邊幾天來的主要工作。運回基地的藤條,被從中切開並烘干後,再次被絞揉成粗大的藤繩。只不過,它們現在的作用,並不是用來充當弓弦,而是交替紡織成一張張結實的藤網。伸展開後,四只角用兩根長大的硬森拉開繃緊。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蒼蠅拍子。外形並不等于實際功用。這些“蒼蠅拍子”地安置地點。只要是廢墟樓頂或基地外的各個隱蔽點。硬木的末端,被兩根手工絞成的藤繩,緊緊維系在一台模樣古怪的木制器械上。使之形成一個能夠反彈的夾角。另外一根被滑輪將自己伸縮范圍絞到極致的藤條,則死死地拉住了“蒼蠅拍子”的另外一端。把它不情願地從夾角地正常距離內,反向扭轉了半個正圓。在巨大的拉力下,強行摁進了器械後面的齒槽中。至于“蒼蠅拍子”頂端那張結實的藤網中,則裝滿了大大小小的堅硬石塊。它們每一邊的棱角是那樣尖銳鋒利,以至于任何人的手輕觸上去,都會感覺到一陣從指端傳來地寒意。

    這樣的發石裝置,一共布置了三十六台。至于戰風,在帶領他的人守護女人之際,也沒有完全閑著.一套從太極心法中演生而來的簡單刀法,成了幾天來他向眾人傳授最多的東西.這套刀法是天翔在書中最後的隱蔽冊頁處發現.簡單`實用`而且容易練習.外派的警戒哨兵裝備極其精良。兩人一組的他們配有威力強大地M5G43突擊步槍,還有能在數千米遠一槍斃命地G18OS。手雷與麻醉罐當然也在配備之列。不過,尤其值得一提地,當屬那些由狩獵者自行制造,看上去頗有些粗糙,但是卻相當管用的鋼制防護裝甲。護肩、護胸、護腿……這些本應該屬于遠古冷兵器時代鎧甲上的名詞,再一次出現在手持槍支的狩獵者身上。用細密藤繩連接而成鋼制裝甲片,成了他們除衣服之外的另外防護手段。盡管這些東西穿在身上有些沉重,樣子也並不值得恭維。但是不可否認,對付意外而來地突然襲擊,它們的確相當管用。

    年輕的族長可能是在所有人之外最為清閑的一個。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看法罷了。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整天坐在那里冥想,當然會被不知內情的人理解為在偷懶。天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熱烈地期盼著,散發開的腦波能夠盡可能地延伸到更遠的地方去。一千米的距離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絕對遙遠的概念。哪怕就算是身手再敏捷的狩獵者,以最快人速度跑完全程,至少也需要數分鍾的時間。對于時刻保持警惕的防禦者來說,這點時間。已經足夠發出警報,再送上一顆子彈身穿他的腦袋。

    但是天翔覺得,探測距離還是太短。哪怕能夠多往前延伸一百米、十米、甚至一米都是好的。至少,這樣可以給族人多帶來幾秒鍾的准備時間,多留住幾條鮮活的生命。冥想對于思感的控制的確很有用,加上天翔體內運轉的太極心法,只要加以時日,完全可以擁有常人無法理解的能力.只是,短時間內的急躁,並不代表著飛快的進展.一千一百二十米,這是天翔目前的最大搜索范圍。也是多日來反複修煉的成果。

    又有兩個女人死了。與前一個一樣,他們也是被體內的幼類人嬰兒啃吃完內髒後,喪失身體機能而死。只不過,他們並沒有經受到之前死者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發現異狀的族人,飛快地看下他們的腦袋。死者沒有任何知覺,但活下來的人,卻要承受著無比的恐懼與負咎.

    畢竟,是他們親手殺了這些與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

    兩個剛剛出生的幼類人,被緊緊地綁在了位于陷阱群中央的一棵樹頂.

    這是天翔憤怒的命令,也是他嘗試著用來引誘敵人的必要手段.既然你們毀了我的女人,那麼,我就要宰了你們的孩子。饑餓干渴,我倒要看看,這兩個吃人的小雜種究竟能夠堅持多久?

    關愛自己的孩子,大概是所有動物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吧!說句實話,天翔自己也對憤怒之下的舉動,能夠產生多大作用並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那只是一種沒有任何人實驗過的措施罷了。

    只是,這樣做,似乎很有效果。因為,就在兩只小類人被綁在樹頂的當晚,冥想中的天翔忽然發現,從基地的西面,似乎傳來一陣微弱的能量波動。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0 20:15
第五十七節 捕獲

波動與實際感應到的生物存在是兩碼事,它可能是由于某只吃飽了沒事干,晚上出來溜達的蟲子所造成。也有可能是對人類沒有任何敵意的弱小生物路過引起,

    當然,更有可能是那些原本就應該藏在暗處,小心地窺視著狩獵者們一舉一動的類人所發出。

    天翔沒有猶豫,在喚醒戰風並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便從地上抓起自己的突擊步槍,貓腰鑽出基地,朝著感應到輕微波動的方向飛快躍去。

    正常的能量波動當然不會使天翔草木皆兵。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從那絲若有若無的能量中,發現了一些很熟悉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則完全與他只前在女族

    留守廢中感應到的東西,完全相同。

    西面,那里有兩組警戒哨,從距離上判斷,他們應該還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不要說話,動作放輕一點。跟我來。”

    天翔小心地帶領著四名哨兵,悄悄潛入了面朝此方向的一幢廢樓內,這里是組成基地防御圈的一部分,也是兩個因定巨弩攻擊點的所在地。

    三層高的主廢樓,除了最底層留下一條僅供個人通過的樓梯外,其余兩層所有的窗口,都已經被數台威力強大的巨弩所佔據,至于最高處的頂層,則雜亂地堆放

    著一些枯黃的樹木枝葉,除了知道其中內幕的人之外,根本不會有任何想到,在這層看似平常的雜物下面,竟然隱藏著一台裝滿石塊,緊繃絞繩的發石車。

    連同樓內原有的一名值守者在內,五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只是安靜而警惕地望著微閉雙眼陷入靜思的天翔。耐心地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令。

    “六個,沒錯!就是六個!”天翔完全能免清楚地感應到潛伏在遠處廢墟間類人的數量,這些外表高大恐怖的怪導生物,正小心翼翼地藏身于那些肉眼無法觀察

    到地死角,沿著地面起伏不定地土丘和石塊的背面,以常人難以覺察到的速度,緩慢而又穩定地。一步步朝著基地的方向挪來。

    顯然,他們的目的,就是那兩個被綁在廢樓後面百多米處樹稍之上的類人。

    天翔不知道類人地有效視距究竟是多遠?但是他很清楚,這些非人非獸的生物,絕對擁有遠比人類優秀得多的目視能力,因為,那些類人的眼楮,始終都沒有離

    開過類人所在樹頂,而兩者之間的距離,已經超過了千米。

    憤怒,悲哀,瘋狂。所有地這些,都是“心眼”從類人眼中觀察到的東西,那是任何父母在看到自己孩子慘遭虐待後,都會不由自主做出的正常反應。

    類人還沒有死,剛剛出生地它們身上粘滿了血污,引來一群群手指般粗細地吸血小飛蟲的崽。只要是生物,它們都會感興趣,那怕你長得再劇丑再猙獰。只

    要你有血,就是它們最好的光顧對象。

    不得不承認,類人的生命力實在強悍,被飛天蟲圍攻了一整天的小類人。居然到現在也都沒死,仍舊在哀怨地發出一聲聲有氣無力的慘叫。

    這就使得潛伏在遠處地類人群,加快了它們行動的速度。

    可能是確認周圍完全無人把守,在距離天翔藏身廢樓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潛身隱進的類人們,突然在一瞬間從黑暗中暴露了自己的所在,瘋狂地騰越著,以一種

    人類根本無法想象的速度,飛快地從一塊塊亂石間躍出。朝著類人所在的大樹位置狂奔而去。

    “射!快射!”隨著天翔急促而緊張的命令,面朝類人而來方向上設置的三台巨弩,幾乎沒有任為什麼微小時間差地,同時向數百米遠處的目標,射出了一排沖

    擊力量巨大的木制弩箭。奇跡中文在完全絞緊的藤弦彈射證,它們的飛行速度快得幾乎連肉眼也無法觀察,就仿佛見了新鮮血肉的惡鬼一般,朝著類人們的所在,猛地

    躍射了過去。

    沒有命中目標。三支巨大的弩箭,沒有一支命中目標。獰獵者們遺憾地看見,帶著強大沖擊力完全沒入泥土中的弩箭,除了裸露在空氣中的箭尾,沿在親慣性的

    作用下,拼命顫動著自己渾圓的木桿,向所有人證明著它們應試具有的威力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能夠表明其功績的成果。

    類人仍然在繼續奔進。靈活敏捷的速度,還有那種對危險與生俱來的強烈預知感,都使得它們在面對突然飛來弩箭的襲擊時,本能地做出一種下意識的回避動作

    。

    當然,對于暗藏敵人的攻擊,類人們顯得相當憤怒,但令天翔意外的是,這些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頭腦的恐怖生物,根本沒有轉向朝著自己撲來的意思,它們只

    是加快了腳下奔跑的速度。

    至于目標,仍然還是那兩個被捆在高高樹頂上的小類人。

    “馬上轉向,從另外一面射擊。”天翔死死地盯著從自己所在廢樓下掠過的類人群,飛快地向幾名負責操作巨弩的族人下達著新的命令,很快,與此前攻擊方向

    完全相反的三台弩,再一次朝著那些難以捕捉到其移動軌跡的目標們,再一次發動了進攻。

    “噗!噗!噗!”一連串金屬物件與地面接觸發出的沉悶的撞擊聲後,三支粗長的箭尾,以射擊角度完全符合的斜兒,齊刷刷地豎立在了碎石與瓦礫中。與剛和

    的無效攻擊一樣,它們也沒有獲得任何戰果。

    只是,行進中的類人們,顯然也發現了周圍暗藏的重重殺機,它們似乎有些明白,那些肉搏能力遠遠不如自己的人類,在大腦智慧的運用方面,絕對要比自己強

    得多。光是這麼一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廢棄樓房內隱世故的武器,就能對自己的行動造成如此之大的威脅,發地麼,其它地廢墟呢?那些環區矗立在捆綁自己孩

    子大樹周圍的廢樓,它們難道也是人類刻意布置的可怕存在嗎?

    “忽啦——”仿佛是為了證明類人們的想法一般,從西面一幢低矮的廢樓頂上,突然飛出一片烏黑密集的碎石塊,頓時,將六名剛剛躲過弩箭攻擊的類人,完全

    籠罩在了其中。

    破空而來的石頭,殺傷力顯然沒有巨弩來地強大,對于肉體強悍的類人來說,更是難以造成當場致命的效果,不過,這並不會減少或影響它們撞擊肉體帶來的疼

    痛。甚至,一些稜角鋒利的碎小石片,更會直接劃破目標物體地表皮,造成一些看上去並不礙事,實際上卻相當疼痛的輕微傷口。

    “嗷嗚——”一陣充滿憤怒與無奈的嚎叫聲,在“石雨”剛剛落下後,便從來不及躲避地類人中中發出。回蕩在完全陷沒于地下地基地上空。

    類人們的傷亡是慘重的。剛剛躲開巨弩攻擊的它們,無法在瞬間同時閃避開一片攻擊範圍寬達數十平方米的石塊,如果說。那些密密麻麻,拳頭般大小的堅硬水

    泥塊,撞擊在身上僅僅只能帶來一片頗有些疼痛淤青地話,那麼。包裹在其中一同襲來。仿佛足球般大小的石頭,則根本就好像是一柄破空飛來的重錘。那種可

    怕的撞擊力量,哪怕就算是體格強壯的類人,也絕對無法抵擋。

    六個類人,沒有一個死亡,但是那些覆蓋在其身體表面,大大小小的各種傷口。任何人看了那會覺得觸目驚心。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完全被密密麻麻的傷口處

    口處流淌的紅色血液裹滿了全身,那些從口部伸出,裸露在空氣中的巨大獠牙,在淡淡磷火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絲絲攙雜著透明紅色的慘白。遠遠望去,就好像

    一只只剛剛從血泊中爬起的人形怪獸一般。

    它們在喘氣,在痛嚎,在用巨大可怕的鋒利爪子,緊緊按住不斷流血的傷口。希望能夠以這樣的舉動,來緩解自己身體上的巨大痛苦。

    盡管如此,它們還是沒有停下奔跑的腳步,但是,看得出來,它們已經開始逐漸喪失理智。不再小心地躲避著身邊每一處看似暗藏危險的地域,而是選擇了一條

    與類人所在距離最短的路線,拼盡會力,口中噴吐著因受傷造成的血沫,瘋狂地朝向那里奔去。

    現在用巨弩攻擊,絕對一箭一個,天翔完全相信,動作比之原先遲緩了許多的類人,絕對不可能避開自己的再次攻擊。

    問題是,殺了它們,對自己有好處嗎?

    毫無疑問,類人該死,僅以它們對人類的敵對態度來看,這些恐怖惡心的家伙,就算是死上一萬次也絕不為多。這里一共有六個類人,連同那些曾經死在自己手

    下的類人,其數量已經過百,雖然這些怪異的生物強悍有力,但是卻無法抵抗子彈與弩箭的威力,就以現在來說,殺死它們,根本就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問題是,殺了它們,還會有別的類人前來報復嗎?類人的族群,又有多少?它們的巢穴究竟在哪里?放它們侵犯過身體,留下那種發啃吃母體為營養唯一來源的

    女人,又有多不呢?如果類人保持繼續生存繁衍,是否會以地球上殘存的所有女人為代價?

    “它們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我需要用它們來找到其巢穴,我要些該死的類人斬草除根!”

    已有計較的天翔連忙制止了幾名手下準備攻擊的舉動。他很清楚,綁著類人的大樹前,就是一個深達十數怕米的地下深井,也是一處經過表面偽裝的陷阱,只

    要能夠捕捉到這些類人中的其中之一,那麼,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

    只不過,其他人在沒有收到天翔的命令以前,根本不會停下手中的攻擊。

    就在天翔尚來不及有所動作時,一枚從北面攻擊點射來的弩箭,已經帶著破空而來的呼嘯,從胸部透穿了一名類人的身體,並且帶著巨大的慣性,將其牢牢釘在

    了地上。

    “見鬼!是夏冬!”透過“心眼”,天翔可以清楚地得知,造成這一後果的人,正是自己的得力手下,對此他毫無辦法,得蔓延開的恩感雖然可以探測並捕捉到

    任何微小地動靜,卻無法對其進行有效地命令及制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即將踩上陷阱的類人,就這樣被透胸而過的巨大弩箭,變成一團活活順穿在上

    面的血肉。

    無暇多想,天翔頓時從窗口處飛身躍出,靈活地抓信對面樹枝上垂下的蔓藤,借助其力蕩出了數十米,利用自己體內運轉太極心法的速度優勢,從後面追上了快

    速奔進的類人。

    他並不想屯類人肉搏,他只是想用手中地突擊步槍,把疲憊的類人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攆趕,讓它們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乖乖落入已經準備好的陷阱。

    類人發現了尾隨而來地追逐者。如果換在平時,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轉身撲來。帶毒害那種淋灕暢快的感覺。狠狠擰下脆弱的人類腦袋,撬開上面地頭蓋骨,

    趁著新鮮,喝下里面熱氣騰騰地腦漿。然後再劃破他的腹腔,從中抓出鮮美脆嫩的心髒與肝髒大嚼。

    只是,現在的它們,顯然沒有那個興致,它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在了那兩個被綁在樹頂,奄奄一息的小類人身上。

    “嗷——”又一聲慘叫從類人口中響起,從西南面廢樓上飛來地弩箭,把一個頭部長得頗有些類似古代馬類生物的類人大腿扎穿。失去行動能力的它,只能嚎叫

    著躺在了地上。

    “見鬼!不要再打了!”天翔惱怒地朝著怒箭飛來的方向用力擺了擺手,同時也朝著各個攻擊點所在的位置頻頻做出焦止攻擊的動作,他實在是不希望臨時制定

    的計劃,就這樣毀在自己人的手上。

    又一支弩箭飛了過來。與之前幾只不同,它沒有命中任何類人,只是帶著強大的沖擊力,一頭栽進了泥土之中。把距離最近的一名類人驚嚇得猛地朝相反的方向

    縮了幾步。

    很明顯,這支弩箭並沒有瞄準任何類人,它的目標,本來就是那片臨近類似的土地。

    “是戰風!看來他已經明白我的意思!”天翔欣喜地發現,弩箭發射處的指揮者,顯然已經多少懂得了自己的意圖,因為,從那一方向上飛來的第二支弩箭,再

    次落在了有些偏離方向的類人行進點附近,逼迫著它們,朝著看不見的陷阱所在,一步一步邁去。

    尾隨在其後的天翔拉開槍栓,朝著正前方的類人群射出幾顆子彈,清脆的槍聲與子彈撞擊夸石發出的導樣聲響,在類人听來,都充滿了具有死亡意味的威脅,盡

    管從其臉上能夠看出,它們對人類的舉動是怎樣朱悄與憤怒,但對此卻毫無辦法。只能被驅趕著,朝著天翔意料之中的方向,奪路奔去。

    “撲通——”肉體與堅硬水泥地面踫撞後發出的聲響,在天翔听來是那麼的美妙動人,他滿意地看見,四名瘋狂奔進的類人,已經完全從地面失去了蹤影,取而

    代之的,則是陣陣從正前方遠處深井中傳來的悲鳴與怒嚎。

    這是一個足夠寬大的地井,奔跑帶來的巨大慣性,使得類人們不由自主地掉落在了其中,從十數米高處無意識落下,給身體帶來的巨大的傷痛,盡管地井邊壁上

    有著一排可供自由上下的鐵制把手,但完全擁擠堆疊在一處的類人們,顯然一時間,無法做出任何正常的逃生反應。

    天翔沒有多想,他以最快的速度,從衣袋中摸出兩只小巧的麻醉罐,照準堅硬的井壁狠狠砸去,兩聲清脆的破裂聲後,從地井中不斷發出的類人哀嚎,也逐漸滑

    了任何聲息。

    “把它們捆起來,捆結實點。”天翔一邊對匆忙趕來的族人們說著,一邊轉身走到那個腿部受傷,並且已經被弩箭釘牢在地上的類人面前,輕輕地從地上撿起一

    根粗長的鋼筋,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面容,照準那顆長滿毛與尖利牙齒的馬形頭顱,狠狠揮了過去。

    鋼筋準確地砸在類人的頭部,巨大的沖擊力量,頓時使得它昏闕過去。只有幾顆從從嘴邊掉落下來的牙齒,多少還表明自己主人曾經具有恐怖與可怕。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0 20:18
第五十八節 - 酷刑


      有被捕捉到的類人,都被手臂般粗細的藤繩,牢牢捆綁在于幾根直插在基地外面的粗大木樁上。手、腳、頸,以及所有可能自由活動的身體部位,都按照天翔的命令,反複用藤繩纏繞綁緊。那種緊密的綁法,只有古代一種被稱作“棕子”的食品,多少才能夠媲美吧!

    五個類人,不,准確地說,應該是四個半。因為那個大腿被弩箭身中,腦袋上還結結實實吃了天翔一棍的類人,傷腿早已被齊根砍下,沒辦法,弩箭身入地面太深,順利取出,必須花費大量時間。想要在類人完全清醒以前將之綁起的話,只能使用這種殘忍且簡單的方法。當然,天翔也在砍斷其大腿的同時,也並沒有忘記在傷口處抹上一把濕臭的黑泥.這樣做,多少可以止血.

    類人們的身體顯然要比蟲子強悍得多.就連小青吸入後都整整昏睡了兩天之久的麻醉草劑,對于它們僅僅只產生了一半的效果.不到一天的時間,那種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的淒厲嚎叫,便再一次回蕩在了基地的上空.天翔一直在嘗試用語言和腦部交流兩種方式與類人溝通,令他失望的是,類人似乎無法領會道其中的意思,人類的語言對于它們來說,做出的反應僅僅只是怒吼。至于腦部交流,似乎能夠多少令其懂得一些自己的意圖。但換來的反應,仍舊只是類人慣有的憤恨、瘋狂、以及暴怒。如果是換在以前,天翔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割下這些怪異生物的腦袋。畢竟它們對于自己地思感詢問雖然明白一定的意義,但是卻根本不做任何答複。對付這樣的甯死頑抗者,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殺掉。

    但是,在成功馴服小青後,天翔開始發現,那本據說是古人馬戲團專用的《馴獸指南》,其中暗藏地意義,只有真正實施過的人才能領會。畢竟,如何馴服一頭恐怖的野獸,古人早在幾百年以前,就已經有了一整套系統的辦法。饑餓,仍然是首先實施的第一步驟。

    極度的饑餓,會使理智的人類變得瘋狂。同樣,也會使凶暴的野獸失去自己固有地邏輯。饑餓中的人類會吞下身邊所有看似能吃的東西。樹皮、草根、乃至泥土。

    盡管,這些東西並不能吃。野獸也不例外。以肉為食是它們的天性。但在可怕的饑餓煎熬下,一頭專吃鮮肉的老虎。很難說也會以枯黃的甘草為食。

    雖然,在它們嚼來,這些草料實在難以下咽。

    類人呢?是否也會有同樣的舉動?對此,天翔並不清楚。他需要做試驗,活生生的饑餓試驗。幾天過去了,類人似乎並沒有感到饑餓的威脅。它們仍然在嚎叫。在憤怒地盯著每一個看守它們的狩獵者。“這些家伙大概與我們的食物笑話標准不同。不用擔心,仔細檢查好繩子是否結實就行。一天不夠就兩天,兩天不夠就三天,我倒要看看,它們是不是真的能夠餓上一整年!”

    這是吃飽喝足後地天翔,打著飽嗝對負責看守它們族人所說的話,在那一瞬間,他注意道。其中一名體格顯然要小一些的類人,似乎對那股從自己口中噴出的熟肉氣息相當在意。它使勁呼吸著遙遙飄來的肉味兒,口中流淌的涎水,已經完全浸濕了被毛發覆蓋的下巴……兩天以後,被捆綁在木樁上的類人已經完全失去了原先的活力。盡管朝著狩獵者望去的眼睛里,仍然有著那種刻骨的仇恨與憎厭。可是,其眼神中固有的精明與凶悍已經不複存在。有的,僅僅只是那種完全為饑餓所帶來的虛弱與無力。

    與之前一樣,類人們仍舊沒有任何想要與天翔接觸地意思。雖然它們很餓。餓得只要一看見看守者們口中大嚼的肉塊,便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莫名的沖動與無用的掙紮。幾天以來,天翔不停地用食物為引誘,一思想感應的方式,對每一只被俘的類人進行探詢。可結果卻總是令他失望。類人顯然已經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它們完全拒絕語他交流。

  失望過後,一般會產生兩種情緒:悲觀語憤怒。天翔顯然屬于後者。

    “既然你們想要硬扛,沒有問題,我可以滿足你們的所有要求。忘了告訴你們,死,是一種很簡單的東西。只不過,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種。至于此前你們那位被直接射死的同伴,他所遭遇的,將會是你們所有當中,最愉快,也是最輕松的一種死法。”

    這是天翔明確對類人們提出的最後通牒。也是《馴獸指南》中提到過,那種專門針對暴躁且難以馴服猛獸的特有對待方式。首先選定的目標,是所有類人中體格最高大`最強壯的一個.看上去,它似乎應該是這群類人中的首領.狩獵者們小心地將其從木樁上取下,在數支堅硬的鋼制撓鉤的幫助下,把這個現在僅能發出陣陣虛弱嚎叫的恐怖生物,牢牢地固定在一張頗有些傾斜的"木床"上.

    至于固定的方式,則采取了捆綁加釘制的混合.數枚粗大的鐵釘,從類人手腳四處的綁紮處狠狠釘下,一直穿透了牢固的木床.

    所有的這一切,都當著其它綁在木樁上的類人進行.“割掉它的肉。一片一片地割,讓它時刻感受到鋒利刀子造成的痛苦,同時又不能讓人啊在最短的時間內喪命。”這就是天翔的命令。

    操刀手是戰風,一柄精鋼打造,並且在粗糙的石頭上磨得鋒利無比地匕首。成了這一殘酷流血活動的制造者。首先下刀的部位是類人的左腿。戰風小心地從距離類人身體最接近的根部開始,劃出一條剛剛穿透其毛皮地細縫,繼而將刀口一直向下延伸至腳踝部分的爪尖。然後,用力卻無比仔細地拉開兩邊的表皮,以力量的撕扯。結合匕首的切割,慢慢割開類人皮膚與肌肉之間處那些粘連在一起的白膜。在一聲聲刀口破開皮肉時,發出的特有“哧拉“聲中,完整地將覆蓋在類人左腿上所有毛皮,全部剝離了下來。類人地皮質不錯,天翔曾經試穿過類人皮做的鞋子。很軟,很暖和。走在地上,很有一種輕盈舒適的感覺。

    既然要它死。那就在死之前把它們的皮剝下。這樣做,很疼,但是絕對不致命。慢慢地部分剝皮,完全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綁在大床上的類人已經疼得暈死過去,就算是再強壯地類人,也無法抵抗那種從身體表面傳來的齒心痛楚。盡管戰風並沒有割下其身上的一片肉,但是從皮下神經組織傳來的劇烈刺激,足以使類人的大腦對此作出最強烈的反應,尤其是那種親眼看見自己的身體,在無法阻止的情況下被慢慢剝皮,那種觸目驚心的感覺,根本就是一種最可怕、最恐怖的回憶。

    “弄醒他,別讓它睡覺。我要他一直保持清醒的狀態。”天翔對站立在一旁的族人說道。一桶冰涼冷水的刺激,使天翔的要求得到了滿足。“繼續,不要停。”

    得到肯定命令的戰風,再一次揮動起了手中的匕首。刀口緩慢地在類人粉紅色地肌肉表面劃過。帶走一片又一片手指大小的肉塊。他的動作很慢,刀鋒語肌肉接觸的時間也相當長。一刀下去,往往要連續剜動數次。才能從連接在一起的肌肉上,割下一片小小地肉。這樣做,為的就是想要給受刑者帶來更大、更多的身體痛苦。盡管如此,兩小時後,被匕首割下的小肉塊也落滿了一地。從類人腳踝到膝蓋之間的部位,僅僅只剩下了一條沾連著部分干類人一直在嚎叫。慘痛而緩慢的刑罰。根本不是它所能夠忍受的巨大折磨。天翔的思感觀察到,類人很憤怒,也很悲哀,同時也有著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痛悔。這種思緒,是自己在之前與它們接觸時,從來沒有感應到的最新情緒。

    旁觀的類人早已憤怒。它們嚎叫著、怒吼著,以前所未有的巨大聲調表達了自己內心的願望。只是,所有的這一切,根本無法掩飾那種隱藏在憤怒下的另外一種情緒。恐懼,它們在恐懼.盡管這樣的情緒很微小,小得幾乎令天翔的思感難以捕捉.但是,它確實存在.

    "戰風,繼續動手.換另外一條腿!"天翔頗有些不悅地下著命令,他剛剛向所有類人再次發出了探詢.和原來一樣,同樣遭到了最徹底的拒絕.木材燃燒後產生的灰燼,是止血最好的藥物。想要類人不死,就必須首先止住那些流淌出大量血液的傷口。只是,天翔並不打算就這樣對它進行“治療”。他還要這個頑固的類人嘗到更加慘烈的痛苦。

    一個襲滿灰燼的陶盆被端了上來。同樣是灰燼,卻明顯有著異樣。和那些冷卻後灰白色的灰燼不同,盛放在陶盆中的灰燼顯示出一種明亮的鮮紅。

    這是一盆即將燃盡,卻並沒有燃燒完全的灰燼。天翔再一次發出了探詢,在獲得意料之中的拒絕後,抓起手邊的鐵鏟,撮滿整整以鏟滾燙的灰燼,直接傾灑在了人類裸露的傷口表面。在一陣淒厲的慘叫與劇烈的顫抖中,一股鮮肉剛剛被燙熟的香美滋味兒,頓時彌漫在了空氣中。

    “你不說話,就得死。我會讓你慢慢的死,我會割下你身上的每一片肉,敲斷你的骨頭,吸干里面的骨髓。最後,留下你保持生命必要地內髒與腦袋。當然。到了那個時候,你也就和死去沒有多少分別。”殘酷的施刑持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受刑的類人雙腿已經不見了一半。膝蓋以下的肌肉被全部割去。耷拉著皮肉的腳爪與完好無損的上肢,兩者形成鮮明的恐怖對比。天翔滿意地發現,所有旁觀的類人。在憤怒過後,都表現出一種深切地悲哀。這也是在此前的思維探尋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只要這樣持續下去,我相信,它們中間至少也會出現一個突破口。“天翔把一塊烤熟的蟲肉塞進洗淨血汙的戰風手中,以不容質疑地口氣說道:”它們很凶殘,但卻仍舊是動物。只要它們有思維,就一定會對自己可能遭受同樣的待遇感到害怕。不過,在這之前,至少得讓它們活著。“

    幾碗濃郁的肉湯,用一只豁了口的鐵桶盛著,倒進了類人張開的大口中。劇烈的疼痛會消耗大量體力。饑餓了數天後的類人,如果再不吃東西,恐怕無法抵擋住體力上的巨大消耗。在它徹底被玩死之前.必須存活.

    第二天,殘忍而痛苦地游戲再一次上演.

    與昨天不同,戰風今天的下刀部位,換做了類人的身體.在完全剝下從胸口以下的毛皮後,他開始順著胸`腹的位置,一一片下小塊的肌肉.只是,止血的物品並不是昨天地滾燙灰燼.而是換成了冷卻後的同種物質.內髒所在的位置必須小心。天翔可不想因為過度的痛感,活活把手上的最佳演示物及玩具給痛死。

    也正因為如此,活著的類人們,也才得以觀看到戰風那種精巧的刀功,以及令它們永世難忘的一幕。

    肌肉的下面地骨頭,骨頭形成的胸廓中包含著一系列柔軟的體內髒器。這些東西,只要損傷其中任何之一,都會令類人當場死亡。然而它卻沒有。割下的肌肉塊恰到好處地微薄。戰風下刀的力度也很講究,該有三分決不會割出四分。盡管劇烈地疼痛使得類人身體在不停顫抖。卻絲毫沒有影響操刀者的判斷。

    到了晚上,受刑的類人身上,只留下了一層整體被削薄的肌肉,其透明程度,甚至可以看清楚那些包裹在其中,不斷晃動的內髒。而旁觀的類人,則顯示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沖動與駭然。

    看得出,盡管它們很冷血,也並不把人類的生命當一回事。但是它們仍舊會害怕,害怕那自己遭遇到那種最可怕、最恐怖的刑罰。

    只是,它們仍舊拒絕與天翔交流。因此,戰風的工作也仍舊沒有結束。第三天,戰風小心而艱難地從受刑類人的胸口,敲下數根粗壯的肋骨。還割下了類人雄壯發達的生殖器官。

    第四天,手術蔓延道了類人的頭部,那些無礙于生命的累贅肌肉全部都被割下。包裹類人眼球的所有肌肉被慢慢分離。僅有幾條粗大的神經與韌帶與之相連接。至于那兩顆圓形的球體,則完全變成一種無用的裝飾,歪斜地垂掛在失去軟骨支撐的鼻梁之上。

    盡管如此,奄奄一息的類人仍然沒有死。它還在喘息。

    只是,它並沒有挨過第四天晚上。

    “把那些惡心的東西取下來,扔給小青。”天翔命令著族人將刑罰用的木樁清理乾淨後,再次綁上了一名類人俘虜。此前割下來的肉塊都喂給了蟲獸。看得出,小青對于這些新鮮的血食很喜歡。被綁上的類人,是一個長有狼形頭顱的動物.天翔根本不費任何力氣,就能夠確切地探測到它內心那種無法掩飾的恐懼和慌張.它甚至可能做出最激烈的動作,來反抗狩獵者們將它從木樁上解下,轉移到木床上的全過程.

    但是,和所有類人一樣.它同樣拒絕與天翔交流.

    當然,它也並沒有遭遇到與此前同類相同的命運.飛天蟲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厭惡的昆蟲之一。它們吸血,吸任何動物的血。只要被它盯上,要麼是它死,要麼就是你等待著全身血液被吸光的悲慘命運。

    與之前的類人一樣,現在的受刑者,也是在絲毫不危及生命的情況下被剝去了表皮。裸露在空氣中的紅色肌肉,無一不顯示出類人的強健與悍勇。尤其是那些鼓鼓囊囊隆起的部位,更是明白無誤地顯示出它曾經擁有的絕對力量。體力與血液,是成正比的一種存在。也是生命的絕對象征。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0 20:22
第五十九節 - 吸血


      一團無遮無掩,散發著濃郁血腥氣味的肉體.對于帶著一張管狀口器的飛天蟲來說,絕對擁有無限的誘惑力.少去了表面皮膚防禦的類人,也肯定會是那些喜食血肉小蟲子們的最愛.

    飛天幼蟲,絕對是存活在地球上數量最多的東西之一.飛天蟲以它們強大到恐怖的生殖能力,保證了自己種群的繁衍.那些必須在水中產下的卵,絕大部分都成為了水中生物的美食.至于那些能夠脫離水中,並且擁有一雙能夠自由飛翔翅膀的幼蟲,也必須在成年前,遭遇各種食蟲生物的瘋狂獵殺.所以,盡管每只飛天蟲一次產卵可以多達數萬枚.但就其成年的概率計算,僅僅不過千分之二`三罷了.因此,見血就盯的飛天幼蟲,也成為了黑暗世界中隨處可見最令人討厭的生物。

    只是,現在天翔卻打量需要這種小蟲子的幫助。懸掛在樹上的兩個類人嬰兒,早已經被一群群指頭般大小的飛天幼蟲吸成了人干。對前一名類人實施刑罰是,密集的蟲群早就對捆綁在木床上的類人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無奈的是,狩獵者們並不打算給它們以有待。幾堆燃燒並發出陣陣嗆鼻濃煙的火堆,使它們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打算。只能帶著滿腦子對食物的欲望,咬牙切齒飛舞在半空中,垂涎欲滴地看著那些本應該屬于自己的肉食,飛快地消失在一頭巨大的蟲獸口中。但是現在,那些該死的人類似乎已經轉變了對自己的態度。他們不但把一只強壯地生物剝光了皮,還把它捆住手腳,赤裸裸地放在了自己面前。這根本就是一種最高規格的優待。

    從清晨開始,基地外面的上空,就一直回蕩著類人最淒慘的哀嚎。那是一種對生命和目前處境最失望、最無奈的慘叫,也是一種對于無法忍受痛苦能夠發出的最直接發泄。

    雖然,這樣淒厲的慘叫,對于改變它自己目前的處境,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一團濃密得仿佛烏云一般的飛天蟲,正瘋狂地圍繞在被綁類人的身體周圍。帶著一種無法抑制地快樂,將自己頭部那枝帶有堅硬前端地口器,深深紮入類人粉紅色的肌肉中,拼命吸取這其中滋味兒美妙的液體。在它們的刺激下,類人的身體表面,很快出現了一種鮮豔的血紅。同時與之伴隨的,還有那種無法忍受痛楚造成的顫抖。

    痛啊!痛死我拉!不光是痛,與那種難以名狀摻雜在一起的,還有一種深徹骨髓地麻癢。

    止癢,很簡單,用手抓抓就行。可問題是,如果在你手腳都被牢牢綁住的前提下,你該怎麼做,才能制止癢的感覺?

    奄奄一息的類人,根本想不到自己在臨死前,竟然還要遭到如此痛苦的可怕刑罰。千萬只飛天幼蟲叮咬造成的痛癢,絕對不是任何語言所能描述的酷刑。那些為了填飽肚子的小飛蟲。在類人身上的所有部位進餐。尖利的口器刺入身體,在敏感的神經末梢造成微小的刺激。到來部分麻癢。這種感覺,類人不是沒有經曆過。那個時侯,它僅僅也只是用爪子隨意撓撓,就會感到一陣平複後的舒暢。

    因為,那時叮咬自己的飛蟲,不過那麼可憐的幾只罷了。然而,現在卻有那麼多的飛蟲同聲向自己的身體進攻。那種被萬千蟲口齒咬後產生的酥癢,簡直就令人發瘋。

    類人的身體表面已經完全被一層粘稠地鮮紅色液體所包裹。那些被幼蟲刺破並正在吸吮著的傷口,在肚子喝得滾圓。心滿意足的蟲子離開後,身體內部馬上奔湧出些許濃亮的血珠將之淤塞。以這樣的方式對破開地傷口進行封補。畢竟,干涸後血液可以凝結成疤塊。這也是動物自身的愈合再生能力之一。對于體格強壯的類人來說,這樣的自我治愈能力,更是顯得遠比人類強悍得多。只是,那怕再強的自愈能力,也遠遠趕不上成千上萬只饑餓飛天蟲的死命吸吮.

    剛出娘胎的嬰兒,身上的肌膚最是嬌嫩.盡管小類人的體表覆蓋著柔軟的皮毛,卻絲毫不會降低它們對飛天蟲的吸引力.對于這道意外的營養大餐.幼小的飛天蟲們樂意至極地笑納,只是,並不過癮.如果你看見那兩具從樹上取下的小類人尸體,一定會誤認為,那是兩具從遠古時代保留至今的干尸。飽滿嬌嫩之類形容新生嬰兒的詞語,與它們根本不沾邊。干枯、萎縮、褶皺。。。。。。這類專門形容時間的負面名詞。則能夠最准確地概括他們目前的模樣。

    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很簡單。那些遍布其全身,密密麻麻的孔狀傷口就是最好的解釋。饑餓並不僅僅只是專門針對人類的專利。對于昆蟲,它們同樣具有可怕的威脅。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飛天蟲只能選擇吸干小類人體內的每一滴血。

    雖然,那不完全是血。畢竟,動物身體內的絕大部分,都是由水來構成。

    失去水分的類人,自然也就變成一具可以理解的干尸。而現在,全身皮膚都被盡數剝光的狼頭類人,則再一次變成了飛天幼蟲的最佳吸允對象。因為這些漫天飛舞的小東西發現:比之那兩個體表多少還有絨毛覆蓋的小類人,這個體積龐大的家伙,顯然更加易于充當十五的角色。自己口器刺其中的感覺,根本就語直接刺中一個水泡沒有任何區別。

    直接喝血,當然會更加暢快且甘美。剝了皮的類人一直在嚎叫.那種遍布全身的劇烈麻癢,根本就是神經難以承受地苦難.看著遠處慘叫不已的類人,天翔絲毫不懷疑:如果這個類人的手腳在此時被放開.那麼它所做的第一件事,絕對不會是擰下任何近在咫尺狩獵者的腦袋.而是用它尖利的爪子,在其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及目的抓痕.甚至,它還有可能一片片將身體上的肌肉撕下,將爪尖深入到森白的骨頭中去繼續撓癢.

    畢竟,只要那里,才是神經中樞的所在.也是感應到所有麻癢地反應所在.“癢到骨頭里去。”這句古代諺語,說的實在是相當貼切。那些活著,並且綁在木樁上的類人俘虜們,以它們超卓的視力。看到了發生在同伴身上的一切。它們根本沒有想到。就在第一個同伴慘死之後,那些體格遠不如自己強悍的人類,竟然會再次以更加恐怖的刑罰,使自己簡單的大腦神經經受了無法想象的沖擊。如果說,第一個被分尸的類人,遭受的僅僅只是劇烈疼痛地話。那麼,現在正被飛天蟲群瘋狂吮吸的同伴,則正在遭受一種遠比之更加淒慘且難以忍受的折磨。這種折磨,遠比死亡更加可怕。

    也就是直到這一刻。類人們才多少明白,那個看似狩獵者首領模樣的人類,對自己所說的那句“生不如死”,其實並非虛言。一種對死亡莫名的恐懼,頓時,在活著的類人俘虜中迅速蔓延。這種恐懼,是它們此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也是它們從來也沒有想象過的事情。死,很平常,很簡單。雙眼一閉兩腿一伸。哪怕就算是被當作蟲獸的點心,一口一口咀嚼在其口中。相信也絕對不有任何類人對此皺一下眉。畢竟,死亡對它們來說,僅僅不過是生命地終結而已。

    然而,兩名同伴遭受到的酷刑,使得活下來的類人,不由自主地對這些狩獵者掌握的死亡方式,產生了深深的,不可名狀的恐懼。為了加強效果,天翔隨手將兩具幼類人干尸。扔在了類人眼光可以觸及的地方。只是,這樣做,卻產生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效果。

    大滴的眼淚,從三名類人俘虜的眼角,緩慢而確實存在地溢了出來。

    恐懼、悲傷、無奈、還有絕望。所有的這些。都是天翔能夠從類人腦子里獲得的所有東西。與幾天前相比,它們已經明顯轉變了這股莫名思感的探詢。也並不再反感天翔發出的交流思想。但是,它們仍然拒絕與天翔進行接觸。對于所有他發出地問題,都只是報以一種悲觀的沉默。

    “難道是我產生了錯覺?難道這些類人根本就沒有任何自我思想?難道它們根本無法理解我所說的那些話?”刹那間,天翔不由得對自己最初的想法,產生了懷疑和動搖。但是不可能啊!腦波是自己與所有動物進行交流的最根本手段。雖然現在自己的大腦控制能力,遠不如過去那麼強悍。但是再怎麼說,也完全可以達到與之進行基礎對話的目的。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麼通常唑有兩種可能。

    一、對方是沒有任何自我智慧的低等生物。

    二、交流對象還沒有進化到足以擁有大腦的程度。顯然,這兩點對于類人來說,根本就說不通。況且,在自己第一次用腦波探尋的時候,它們就已經明確表現出對自己的厭惡和反感。這樣的反應,絕對是智慧生物的最基本體現。

    單從他們潛入女族營地,暗中以強奸的手段繁衍後代的做法來看。類人其實已經擁有初級智慧的更高模式——陰謀。"看來對它們的刺激還不夠!"天翔自言自語道.他盤算過,自己手上還有三名類人俘虜.只要能夠讓其中一個接受自己的要求,那麼,就算是所有的類人都死光,也絕對值得.

    更何況,對于這些卑鄙的生物來說,此前施展的殘酷刑罰,根本無法抵消它們對女人所做的萬一.天翔甚至覺得.區區幾個類人俘虜,根本不夠充當那些古代酷刑地試驗品.要知道,從書中獲得的古人刑罰,可是多達數百種啊!被剝光了皮的類人仍然在慘叫。他的身體與之前相比,明顯萎縮了許多,從遠古蚊子進化而來的飛天蟲,實在是把賦予它們的吸血任務完成的太出色了。

    “換下一個。”天翔冷漠地朝著飛蟲最密集的遠處瞟了一眼,隨即轉過頭來,朝著身邊的夏冬說道:“把它捆在木頭上,拉出舌頭釘起來。”拔舌。這是古代刑罰中最殘酷的逼供手段之一。通常地做法,是將受刑者本人地舌頭盡量拉出。用數根粗大的鐵釘。牢牢固定在一塊與人面齊平的木樁上。然後在舌尖點上蜜糖,引誘附近的螞蟻前來覓食。柔軟的舌頭與蜜糖、鮮血混合後,是蟻類最喜愛的食物之一。很快,聚集的螞蟻越來越多,受刑者遭受的齧咬癢痛就越來越難以忍受。在整條舌頭被螞蟻爬滿後,它們很快就會轉而朝向受刑者的頭部。此時,施刑者在適當地將受刑者臉部劃破,以濃烈地血腥,吸引蟻群蜂擁而來。那種傷口處被一口口齧咬的感覺。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經受得了。當然,有時候,為了增加刑罰效果,通常也會在受刑者赤裸的足下,放上一塊燒得通紅的鐵板,使其在有限的角度里跳躍。以此增加其體內血液流動速度。也加劇了痛苦的折磨。

    天翔並不打算采用螞蟻,他想用另外一種東西。

    甲螻,是這個世界上,大小與習性與古代螞蟻甚比的一種昆蟲。被綁的類人可能是感受到了自己即將遭遇的非人折磨,其情緒也開始變得狂暴不已.兩名狩獵者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其口上下部分扳開.夏冬也才得以順利拉出那條滑膩腥臭地舌頭.只不過,就在他剛剛將第一枚釘子,穿透舌尖,釘進木樁的時候,那名瘋狂而可憐的類人,居然從根部,齊刷刷地一口咬斷了自己無法再縮回的舌頭.

    大片的鮮血從類人口中奔湧而出.這樣的舉動,使得按住其頭顱的狩獵者們不由得倒退了幾步.以一種無法名狀的複雜心情,看著這個可恨又可憐的俘虜.類人沒有浪費這些血液。只見它地喉嚨,一直在不停地上下聳動。很明顯。它是將這些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重新吞下了肚。突如其來的食物,對空癟的胃袋造成了強烈的刺激。也使地奄奄一息的類人體內,煥發出最後的活力。

    只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它居然會用這點最後的力量自殺。那條緊緊纏繞在其頸部的藤繩。成了類人死亡的最好工具。它拼命地將自己的脖子往外拉伸。就這樣在無用的掙紮中,活活地勒死了自己。

    哪怕就算是這樣艱難的死法,也絕對要比人類提供給它的死亡舒服得多。

    還有兩個活著的類人。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半。那個失去一條腿的家伙,頂多只能算是半個。但是,它們仍然拒絕與天翔進行交流。

    繼續刺激?還是應該采取一些別的手段?

    此時,天翔心中已經不再對類人抱有任何幻想。他已經看得很清楚,這些異樣的生物,應該是人類的最大死敵。兩者之間根本無法共存。至于想要讓她們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根本就是一種不可能的事情。刺激,已經不需要,刺激得已經夠多,已經使得類人不堪忍受而自殺。要知道,那樣的自殺,絕對需要巨大的勇氣與決心。

    那麼,剩下來事情,就只能是徹底地消滅它們,盡可能多地消滅它們。

    兩名類人被扔進了地井。與當初囚禁小青一樣,井口還是用數根鋼筋封閉。只不過,這些鋼筋相互的搭建位置,並不是很緊密。類人的雙腿已經被砍下,連同它們自己一起扔進了地井。也就是說,現在的這兩個類人,只能完全依靠手臂來移動自己的身體。

    和天翔預料之中一樣,清醒後類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地上抓起曾經屬于它們自己的大腿一陣亂嚼。它們甚至連那些噎喉的毛發也沒有浪費,連同堅硬的骨頭一起,全部吞下了肚。

    自己吃自己,反正都是肉。想要滿足饑餓,就必須付出代價。更何況,那些腿,已經不再屬于自己的身體。沒有腿的類人,又能夠逃多遠?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0 20:24
第六十節 - 追逐

出乎天翔的意料之外,受傷的類人,當天晚上就開始了逃跑。它們艱難地順著地井邊緣的扶手,攀爬到井口。小心地拉開覆蓋在其上的鋼筋,以強勁有力的雙臂,抓起所有能夠被抓住的地面附著物。用這樣的方法,在亂石嶙峋的地面上,艱難地爬行。

    腿部的傷口,已經被草木灰燼填塞。這樣做,是天翔並不想讓它們死。確切地說,應該是不讓它們現在就死。因為,在它們回到自己的巢穴之前,必須活著。

    找到類人的老巢,殺光所有的類人。這就是天翔的計劃。也是他在與人頻繁接觸後,從所有備用的方案中,特別甄選出來的唯一可行計劃。

    到于那些隱藏在類人背後的秘密,可能在它們的巢穴中,多少會有一些發現吧!食物帶來的魔力就是那樣令人無法理解。盡管是在吞吃自己的身體,飽餐一頓後的殘廢類人,還是煥發也巨大的活力。雖然去了雙腿,但就其在廢墟間那種靈活的移動速度,仍然需要狩獵來們與平常的步行速度才能勉強跟上。

    五個小隊,五十個人。這是天翔帶出的所有進攻力量。與空手搏斗的類人相比,裝備精良的他們,顯然擁有著絕對強悍的武器。更重要的是,他們是人類,是能夠運用智慧。擊敗一切敵人的人類。“一千二百米!”走在隊伍最前端地天翔,略微探測了一下目前與逃走類人之間的距離。稍做思量後,便命令手下的族人們加快了行進速度。他計算過,與類人之間的距離。最好保持在千米左右。這樣既方便自己地腦波跟蹤,又能夠確保在被類人所發現。

    與他預料中一樣。受傷類人的移動方向,明顯是朝著城市廢墟之外。而且,就大概地域來看,很有可能就是在那處曾經宿營地廢村附近。類人爬了四天,狩獵者們追了四天。

    與幾天前相比,類人的移動速度明顯不如從前。天翔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們已經精辟力盡,兩只強悍的手臂已經開始顫抖,體內的力量流失速度也變快了許多。四天之中。他們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甚至連水也沒有喝上一口。盡管類人忍受饑餓的能力,遠比人類強出許多,但不管怎麼樣,它們畢竟也是需要以食物為支持的動物。不過,從它們的情緒中,天翔分明可以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喜悅與歸屬感。

    很明顯,這里距離類人的巢穴,已經相當接近。

    “戰風,吩咐下去。所有人保持警惕,各小隊必須嚴格按照戰斗隊形編排。放出所有地後衛警戒人員。准備開始戰斗。”廢村的西面,是一片連綿的丘陵。那場毀滅世界的戰爭,似乎對于這里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比之城市,這里生長的植物顯然要茂密得多。各種不同類型的食草類昆蟲數量,也要遠遠超出在水泥廢墟中生活的同類。

    天翔絲毫沒有放松對類人的跟蹤。放出的思感已經牢牢鎖定了它們所在地位置。盡管肉跟無法觀察到類人的具體移動路線,但憑借著自己與之的跟蹤方向,狩獵者們的隊伍,仍舊保持著與類人之間不過千米的距離。突然,思感中的類人停了下來。正當天翔正准備從“心眼”中,查看一下究竟出了什麼狀況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超過二十個以上的同樣波動信號,中從前方朝著兩名受傷的類人蜂擁而來。

    類人,是他們的同類,

    很明顯,受傷的類人,已經遇到了它們的族人。甚至。它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大為興奮的天翔頓時以類人所在為目標點,小心地觀察起這段不過千米地距離來。他要確定一下周圍的地形及環境.

    只是,令他驚異的是,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任何入口之類的東西。

    山洞、溪澗、地下坑。。。。。。所有這些可能是入口的低反個,他都探測過,卻絲毫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是類人群的波動很明顯就在那里。甚至根本就沒有移動過位置。

    “加快速度,前性五百米。”天翔一邊飛快地下達著新的命令,一邊縱身朝著類人曾經走過的地方躍去。他要看看,自己的腦波判斷,是否真的出了差錯。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距離在縮短,天翔的心也再一次被提得老高。他仔細觀察過所有看似可能是入口的地方,卻絲毫得不到任何發現。

    五百米,距離類人群只有最後五百米了。

    該怎麼辦?就這樣冒然沖出去?還是再多等一等?“所有人注意,小心保持戰斗隊形,緩慢向前移動。發現任何異常,立即開火。”

    這是唯一的辦法。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天翔與腦波鎖定的目標距離也在一點一點的縮短。可讓他覺得無法理解的是,自己與類人群的所在已經不到一百米。但是為什麼,就在如此短的距離內,居然沒有看到一只類人的身影?不單是自己,所有的狩獵者都是滿臉迷惑。他們根本看不見一個敵人。

    然而,發出的探測腦波,卻又明白無誤地告訴自己:危險已經臨近,那些恐怖的類人,就在與自己咫尺不到的距離。

    那種情況,根本就詭異之極。如果你是一個古代軍人。發現雷達已經功能探測到敵人的所在,距離自己只有不到百米,然而肉眼卻無法看到其存在地時候,你會怎麼想?

    鬼?可能會是這種時候的唯一解釋。天翔腦門上滲出了滴的汗珠。如此怪異的情況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明明知道敵人地所在。卻根本看不到它們的影子。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絕對的匪夷所思。難不成。這些類人有上天入地的能耐?

    等等!如地?對,就是地下。猛然間想通了其中關鍵的天翔,頓時改變了思感發散的方向,開始朝著地下延伸開來。

    果不其然,就在目標位置所在出,天翔成功地發現了一個距離地面約莫百米的空間。失蹤的兩名殘廢類人,赫然就在其中。

    “沒錯!就是這里,類人的巢穴。”類人以山洞為居,這是天翔意料之中的事。只不過。他卻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外表與人類相差不大的生物,居然是生活在地底。而且,就目前腦波探測到的范圍看來,它們似乎並沒有發現尾隨而來狩獵者地存在。

    目標是找到了,可問題是,這個隱藏在地底的巢穴,它的入口,究竟在哪里?警戒人員已經四散分開,所有的狩獵者。也都在緊張而小心地翻找著每一處看似可疑的物體,希望能夠從中發現通往類人巢穴的入口。但結果卻令所有人大失所望。

    別說入口,甚至就連一個能夠僅容納個人鑽進的小洞,也根本無法找到。對此,天翔也頗覺得有些無奈。腦波已經清楚地告訴自己,要找的目標就在自己腳下,但是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進入到地下,這種事情,簡直就是一種天大的玩笑。

    “見鬼!怎麼會是這樣!一個隱藏完好的地下巢穴,這些該死地人類。居然也會和我們想到了一塊,它們竟然也會想到在地下築巢,這和我們現在居住的那個古代基地有什麼分別?。。。。。等等。。。。。地下基地?”刹那間,天翔自己都被那種猛然間湧上心頭的想法,驚得滿身冷汗。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對于類人的判斷,可能遺漏了一個很大的問題。自從第一次與類人遭遇以來,天翔一直都認為,這些獸頭人身的生物,應該只是地球生命進化繁衍而來的一種形式。畢竟,雙腳直立,是《進化論》中極力倡導的最佳生物進化模式。這意味著四足著地的動物,可以從此將身體地負擔,完全轉移到強壯的後肢。閑置出的前肢,就能進行一些最基本的勞動與制作。這也是大腦進化的必然發展過程。因此,對于接二連三出現地鼠、虎、狼等形態的類人,天翔始終都認為,它們應該是產生突然變異後的進化類生物。也就是說,盡管從有記載的毀滅之戰到現在,僅僅不過六百多年的時間。也絕對不足以使得生物達到類人的演變。但是,它們完全通過突然變異的方法,達到同樣進化的效果。

    所以,對于類人,天翔一直都以為,它們是最基本的地球原生物。雖然,它們已經脫離了幾百年前的原始形態。但是,他一直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卻又似乎不關痛癢的問題。

    如果,這些類人,是由古代人類所制造?

    就好象自己,沒有父母生育,完全是由古代生物學家在試管中培育而成一樣。就好象戰風是“探路者”。這些莫名出現且根本不合乎進化邏輯的類人,是否也是由于某種原因,被古代人類采用基因合成的方法,秘密培育出來的新物種?要知道,以一個隱藏于底下的基地來當作巢穴。這種事情的發生機率實在太小。就連那處圖書館下面的居住地,也是自己歪打誤莊才得以進入。天翔絕對不相信,僅僅只擁有未進化完全大腦的類人,竟然會獨力制造出一處堪與此媲美的巢穴來。

    只不過,所有的一切,到目前為止。都還只是天翔個人地想法與猜測。他沒有任何真憑實據能夠證明這些。“不管那麼多,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到那些躲藏在里面的家伙出來為止。我就不相信,它們能夠在里面呆上多久。它們總得吃東西。要吃東西就得出來,只要有耐心。機會,總是有的!”

    心下已有計較地天翔。馬上命令族人在附近找了一處適于休息的地域。放出了警戒哨兵後,天翔這才閉上了雙眼,在冥想狀態中,放出思感,對發現地地下巢穴,進行著仔細而小心地探測。只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就是思感剛剛放出的瞬間,忽然發現,兩個長著貓頭形狀的類人。正朝著一處看似平常的巨石走去。其中一人,則直接將右手,按到了巨石上一處明顯的突起之上。

    就是距離天翔不到五十米遠的地方,一塊與周圍環境儼然一體的石塊,忽然從中裂開,繼而分成了兩半。其中的寬度,就算是五個人並排通過也綽綽有余。“就是這里!戰風,夏冬,帶上你們地人,快!沖進去!”無暇多想,天翔幾乎是吼叫著發出自己的命令。而他自己,則首當其沖,朝著剛剛出現的洞口縱身躍去。

    “一處機關門。真是活見鬼,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這是一條向下延伸的狹長形甬道。直奔而下的天翔,在剛剛進入通道的瞬間,便已經看清迎面而來的兩名貓頭類人。從其臉上的古怪表情可以看出,它們似乎對于在這里遭遇到人類覺得相當驚訝。不過,這樣的驚訝瞬間就轉變成了一種憤怒,其間還有看到食物時。眼中所表現的熱烈欲望。天翔沒有猶豫,兩個短促地點射,准確地命中了類人的頭部。便得猙獰的面孔刹時爆開。鮮紅的血液和雪白的腦漿,噴濺得到處都是。

    甬道內的空間很寬大,清脆的槍聲通過牆壁的反射。一直傳遞到其內部很遙遠的地方。“見鬼!怎麼會有這麼多?”天翔一面從類人尸體旁飛快地躍開,一面放開思感捕捉著每一個能夠在有效距離內搜尋倒地目標。結果發現,起碼有超過兩百個以上的能量波動,紛紛從四面八方朝著自己的所在湧來。

    兩百個類人,居然有這麼多。“夏冬,商劍鳴,帶上你們的人,就地防禦。”

    “戰風,你負責控制這里。不要讓任何人去碰那塊石頭,那里是控制這里進出大門的關鍵。”“方欲,你地小隊轉到那塊石頭後面去,從那里射擊。還有,讓人傳話給李文銘,讓他的小隊在外面保持警戒。不過再沖進來,這里空間不夠,人來多了沒好處。快點!”

    一連串的命令在飛速下達,狩獵者們也開始按照年輕族長的指令奔向了各自應該的位置。這里與巢穴相連接的入口,也是類人們出入的必經之地。與狹窄的通道相比,巢穴內的巨大空間,足以使得看到它的人感到驚訝。這處隱藏與地下的所在,竟然與狩獵者們居住的所在絲毫不差。甚至可以說,除了肮髒、零亂、還有那股彌漫于空氣中的糞便臭味兒,這里根本就是一處與自己基地完全類似的翻版。巢穴的盡頭,有一處寬敞的鐵門。距離那里不遠的正是天翔此前探測到兩名殘廢類人的所在。只是,從鐵門中狂奔而出的大量類人,在瞬間就已經將那里完全占滿。它們正張著大嘴,顯露出隱藏在內的尖利獠牙,飛快地朝著突然出現的入侵者撲來。從鐵門到入口之間的距離對于它們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太過遙遠的障礙。數秒鍾後,跑在最前面的一只類人,已經距離狩獵者們的槍口,不過百米之遙。“開槍!”不等天翔一聲令下,伏身在亂石之後的狩獵者們,紛紛扣動手中槍支的板機,猛烈的攻擊使得槍口噴出的火焰形成一副壯觀的畫面。尤其是在昏暗的光線中,那種帶著嗆鼻氣味的桔黃火焰,理是顯現出一種怪異的顏色。“嗷嗚——”一連串淒厲的哀嚎與慘叫從類人口中發出。帶有強勁沖擊力的子彈,在瞬間就穿透了它們的身體,飛旋而出的彈體,肆無忌憚地撕裂類人的血肉。擊碎它們的骨頭,帶著些許粘連在上面的粘腥液體,穿過所有阻礙,再一次鑽入緊跟其後的柔軟身體中。

    當然,並不是所有類人都有身體僅僅被穿透的優待。它們當中更多的人,遭遇到的卻是彈頭在體內炸開的厄運。洞開身體的子彈,無法承受巨大的壓力從前炸開的厄運。洞開身體的子彈,無法承受巨大的壓力從前端爆開,在類人強健的身體表面頓時突起一個人乒乓球大小的賀形腫塊。瞬間消失後,猛地從洞穿出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在其表現炸開一朵朵燦爛的血花。
黑燕秀雪 發表於 2010-1-21 02:25
第六十一節 - 發現


      不要停,繼續射擊。”天翔一面朝著身邊幾個手忙腳亂換彈匣的族人大聲吼道,一面點射中一個撲面而來類人的腦袋。距離太近了,這種時候根本不能浪費彈藥。節省一顆子彈,根本就意味著把自己的腦袋送進類人的嘴里。

    “二百一十四、二百一十五……”中彈倒下的類人數量,顯然與此前探測到的有所出入。短短數分鍾之內,倒在狩獵者槍口下的類人,已經超過了兩百名。盡管如此,那扇目可視及的鐵門內,還有不斷沖出一個個瘋狂憤怒的類人。一名狩獵者剛從腰間摸出麻醉罐,正准備甩手扔出.卻被天翔制止.

    ”不准使用手雷或麻醉罐之類的投擲類爆破武器!”一道簡單而明確的命令,很快地從眾人口中傳遞下去。其實,面對蜂擁而來的類人,最好的武器首屬這些殺傷力巨大的爆炸物品。只不過,這里的空間實在太過狹窄,地頂之間距離也相當有限。一旦手雷炸開,生成的氣浪根本無法得到釋放,只能從平面上向四周擠壓。這樣一來,類人的攻擊固然會受陰,可能爆炸的狩獵者們,也肯定會深受其害。至于單純依靠氣味攻擊的麻醉罐,那就更不用說。沒有攜帶任何防護裝備的人們,恐怕在類人被醉倒的同時,也會立即陷入昏睡之中。

    這種時候,簡單的射擊,卻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戰風與另外兩人占據了入口處的高處,他們居高臨下地用手中的狙擊步槍。准確地射殺著每一個越過安全線的類人。突擊步槍用于阻擊近處的類人去群,在確很有效果。對于遠至鐵門處的目標,卻沒有太大的威脅,超遠距離射擊的G180S正好可以彌補這一空缺。

    類人們也發現了其中的奧妙,它們當中的部分,開始轉向朝著戰風等人的所在襲來。只是,卻無法穿越那張完全由火焰和子彈構成地死亡之網。最終,在最後一聲槍響過後,鐵門後面,再也沒有出現任何類人的身影。

    “三百七十六個!”這是天翔在默默點清類人尸體後得出的數字。當然,也包括那兩名被他用做帶路的殘廢類人。

    “夏冬,帶著你的小隊保持警戒。”“商劍鳴,仔細查看一下這些尸體。發現沒死的,就給我補上一刀。”

    “戰風、方欲,帶上你們的人,跟我進去。”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混雜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兒。相互交織在一起,使得任何人聞了,都有一種想要窒息地皺眉之感。幸運的是,這里的通風條件顯然很不錯。不過數分鍾的時間,那種嗆鼻的氣味。就消散了大半。

    天翔帶著數十名荷槍實彈的狩獵者,穿過那扇將戰場一分為二的鐵門,進入到另外一條顯然是通往更深處的甬道中。甬道很長,數分鍾後。僅僅只看到盡頭處一個閃耀著亮白光線的半圓拱門。而且,在周圍牆壁上固定的燈光照耀下,狩獵者們甚至看見,原來應該整潔的地面上,卻到處堆棄著類人留下的糞便。

    “看來我想地對的。這里應該也是一處古人留下的基地。”天翔暗自想到。拱門沒有鎖,光線正是從那扇半開的大門中透射出來。天翔甚至注意到,牆壁兩邊那些放射出慘白冷光的裝置,也是完全依靠太陽能在維持。

    只不過,當天翔一把推開那扇虛掩地門縫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所驚呆。

    “這,這些都,都是什麼啊?”方欲一手端著槍,一手指著面前的怪異物件,結結巴巴地說道。他的手指向的地方,豁然矗立著一排淡綠色的橢圓形透明物體。這東西的形狀相當古怪,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兩頭完全一致的蟲卵。然而,這樣的“蟲卵”表面卻是完全透明。狩獵者們甚至可以看清楚里面的內容物。

    一人類人,一個長著老鼠腦袋的類人。

    看樣子,它似乎正躲在里面沉睡。幾根粗大的管子,正從“蟲卵”的外部,一直延伸到其中,與它的口鼻連接。從那些不斷升起的氣泡看來,“蟲卵”的內部,應該是充滿了液體。天翔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但是他又感到相當熟悉。因為,在二號基地中,電腦傳送給的資料中,就有專門針對這種古怪物。

    “培養槽”,這是一個專門用于培養生物的培養槽。就在那一瞬間,天翔忽然覺得自己的大腦一陣眩暈。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在這些類人身上能夠看到如此眾多的古代動物痕跡,也明白為什麼類人會違反進化規律而出現。其中的原因實際很簡單,簡單得令人聽了想發笑。

    有人制造了它們。它們根本就是一群認為制造出來的非自然物。五個培養槽,五個尚未脫離其中的類人。盡管他們的腦袋各不相同,但是毫無疑問,它們是類人,是不屬于地球自然界非正常出現的生物。天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緩步走上培養槽前的控制台。伸手按下其中一處紅色的圓形按鈕。只聽見一陣水流滲漏的聲響過後,槽中盛放的綠色液體從底部消退。而位于培養槽中部的一扇橢圓形拱門,也自動彈了開來。

    封閉在其中的類人,也隨之掉落出來。渾身濕透的它,半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眼睛也只能微微睜開那麼一絲狹小的縫隙。“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清楚它地操作系統。”天翔苦笑著,一面向身邊張大了嘴的族人們解釋道。一面從腰間抽出備用的戰刀,邁步上前,狠狠砍下了類人的腦袋。

    另外四個培養槽,同樣釋放出了它們裝有的內容物。

    “都給我殺了,不要留活口。”天翔簡單且不帶任何感情的話,決定了類人們的命運。而他的眼睛,卻絲毫也沒有離開這些既陌生又熟悉地培養槽。毫無疑問,這里肯定是古代人制造的基地之一。似乎也是制造類人的一處實驗基地。

    古代為什麼要制造出這種可怕地怪異生物?在制造之初,是否就已經設定它們與人類為敵?更或者,類人根本就是在突然產生變異後,才會演化成了今天的模樣?還有,他們那種古怪的繁衍模式,究竟是不是古代制造者所賦予?所有的問題都沒有答案。盡管天翔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多,但他仍舊很清醒地沒有忘記,自己到這里來目的之所在。

    殺光類人,殺死每一個類人。

    “戰風、方欲,帶著你們的人,仔細搜索這里的所有房間。注意,不要輕易去碰任何東西。只要是發現類人,馬上開槍射殺!”這樣說,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天翔發現,這處略比外面稍小地房間里。盡管矗立著眾多怪異的古代機器。卻並沒有占據太多的空間。而且,就在那一排培養槽的背後,居然有著整整五個小門。

    這意味著,將有五個未知地房間或通道。

    只是,掩蓋在門口面的東西,卻根本不盡僅相同。冷庫,幾個巨大的冷庫。綜合容量遠遠超出狩獵者居住基地內冷庫近百倍的同樣裝置。從凝結在冷庫周圍牆壁上的寒冷霜晶來看,這些冷庫至今仍在工作。至于供應其運轉的能量,天翔懷疑。很有可能也是同樣來源于太陽。

    只是,在冷庫中,並沒有找到任何可食用的東西。那些古代人,可能早在幾百年以前就將這里完全搬空。

    或者,是那麼類人把儲存的食物消耗殆盡。因為,就在冷庫的邊上,狩獵者們發現了四具已經凍結成冰塊地男性人類尸體。他們的身體部位均有殘缺,看上去,應該是被撕扯後留下的痕跡。

    “難道是類人把這些尸體堆放在這兒,用作食物儲藏的嗎?”天翔輕輕地搖了搖頭,從冰冷的地面站起。從這幾具尸體地裝束判斷應該都是慘死的狩獵者。至于其中的原因,似乎已經不用再去深究。

    一個落入禽群中的人類,其結果可想而知。只是,讓天翔覺得奇怪的是,這些尸體的斷口都很新鮮,並沒有完全像身體表面其他部位一樣,呈現出那種久經冷凍後的慘白。而是略微還有部分微紅的血塊凝結在上面……

    在最左邊的房間里,葉戰風發現了大量的好東西,興奮異常的他連忙叫來了天翔。這是一個整齊碼放著大量物資的倉庫。寬敞的空間里,容納著數千只表面標注著“大米”、“面粉”字樣的布袋。這些東西天翔和戰風並未見過,但是他們卻知道,這是食物。是古代人類吃得最多的食物。

    如此眾多的大米和面粉,足夠整個族群吃上好幾年。

    然而,時間,這種至關重要,卻幾乎沒有任何人會注意的東西,使得這次重大的發現,變成了一場空歡喜。所有的食物都已經黴爛,甚至變成了飛灰。大米雖然仍然保持了顆粒狀態,卻一碰既碎。至于那些面粉,更是直接散發出一股嗆鼻的味道。布滿其中的黑色絨毛斑點,也仿佛在嘲笑著狩獵者們的驚訝與失望。“沒關系,就算不能吃,多少我們也算有收獲。”天翔安慰著戰風。這麼說並不是口頭上的無用之語。是啊!就算布袋里的食物已經完全變質,那麼布袋呢?這幾千只細密結實的布袋,至少也能給整個族群供應大量布料。要知道,黑暗世界中地衣服。可是與食物有著同樣重要的地位。

    比之戰風,方欲小隊的發現雖然沒有那麼多的驚喜,卻也足夠令人駭然。他們發現的不是特別的東西,而是人。

    女人。

    大量的女人。

    幾百個目光呆滯,沒有任何生氣的女人。

    這是一個充滿血腥和死亡地房間。一只只僅能供人半臥的鐵籠中,關押著大量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女人。她們以一種最冷漠地眼光,瞟視著滿臉驚駭的男人們。肮髒不堪的手中,還不住地從鐵籠的縫隙中。撿起一些散落在四處的枯黃骨頭,死命地啃嚼。

    鐵籠擺放的很整齊,上、中、下三層放置的籠子排成了兩行。從房間入口一直排到了盡頭。看上去,這里應該是古代用來馴養某種動物的地方。只不過,籠子里的動物,卻已經變成了人類。

    因為,天翔清楚地看到,那些懸掛在鐵籠邊緣,用來喂放食物地溝槽內,豁然留有部分尚未啃盡的骨頭。盡管上面布滿了牙印,卻也能清楚地分辨出,那是人骨。

    至于人骨中最堅硬。也是最顯著的部分——頭骨,則丟棄得到處都是。從幾個明顯是暴力砸成兩半的頭骨看來,食用者最初地目的,應該就是里面的腦漿。用人肉喂養人類。

    這難道就是古代們的傑作嗎?或者,是那些類人的所為?

    方欲從地上抓起一根鋼筋,用力撬開其中一間鐵籠的大門。滿心酸楚地從中拉出一名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女人。從衣袋中摸出一塊蟲肉干小心遞過。卻意外地發現:這名女人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

    “類,類人?難道……”一名站在天翔身後的狩獵者顫抖著說道。

    不單是他,所有地人都看見了女人鼓起的腹部。

    高無疑問,這里應該是類人的繁衍基地。至于這些女人,應該都是被抓來的被迫交配者。

    “清點一下,這里有多少人。”天翔的語氣相當平淡。平淡得叫人聽了覺得有些異樣。只有戰風等與之熟識地人,才能多少聽出其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清點的結果很快得出:“三百七十二人。

    其中。絕大部分女人,已經能夠看出懷孕的跡象。

    所有的女人都已經從籠子里放出。也就是在這一刻,她們才終于發現,打開籠門的人,並不是那些外表可怕且令人憎惡的類人。而是與自己一樣。有著同樣身體與外貌的人類。

    當然,還有最顯著的區別。他們是男人。

    “你有吃的嗎?能給我點吃的嗎?”這是被放出的女人們,口中說的最多的一句話。狩獵者們攜帶的食物都很有限。充其量不過每人帶了足夠十天食用的肉干而已。出發前,天翔已經明確告訴他們,多帶彈藥,比多帶食物更加重要。因此,除去那幾塊不多的肉干外,男人們的身上,帶有的最多的東西,就是武器和彈藥。

    幾塊不多的肉干分發到了饑餓的女人手中。這立即在女人群中引起了爭搶。僅僅只為了一塊手指粗細的蟲肉干,幾個女人開始手腳相加,爭斗起來。頓時,食物引起的騷動,很快演變成了一場拼殺。

    天翔異常惱怒地看著眼前哄亂的局面,不由得憤怒地拔出腰間手槍,朝天扣動了扳機。突如其來的聲響,使得女人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轉向這邊看了過來。

    而那個位于爭斗中心的可憐女人,那個最先拿到肉干,尚未來得及塞進嘴里的女人。已經躺在一片血泊中。兩個瞳孔放大的眼睛,早已失去了神采。她的死,很快引發了另外一場新的騷亂。一場同樣為食物而起的騷亂。爭搶的對象馬上從小小的蟲肉干轉向了地上的女人尸體。

    對于饑餓的她們來說,死人就是食物。只要能吃,任何東西都是食物。

    狩獵者們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人說得出一句話來。他們只覺得嗓子發干,喉嚨處沒來由的一陣堵噎。濃重的血腥氣味頓時彌漫了整個房間。死去的女人已經被分成了數塊。每一塊尸肉,都會引起活人的爭搶。骨頭、內髒、手腳.....所有的身部分,都在瞬間被撕扯成了更小的碎片。所有的女人口中都在拼命咀嚼著大塊的血肉,那種食物帶來的滿足感,是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無法想象的暢快。

    人肉,能吃。哪怕是生的,也能果腹。天翔冷冷地望著眼前瘋狂的人群,手中的突擊步槍已經悄悄抬起。他實在無法容忍這些女人的作為,更何況,她們很可能已經全部都與類人交配,就算現在不殺,以後她們一樣要死。

    然而,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卻意外地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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