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營救
“裘老掌櫃呢？”葉揚跳下車廂，衝著三平問道。
三平敬畏地看著葉揚，先前跋扈勁一點也不存，他拱手道：“在…在下沈三平，未請教……”
葉揚才懶得管他是沈三平還是四平，截口道：“我在問你，裘老掌櫃在哪裡？”
沈三平被葉揚不客氣的言語嗆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支唔道：“大概在車中吧。”
葉揚掀開幾輛車的門簾都沒發現，沈三平也著急起來。
“我……我在這裡，咳咳……”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車後傳來。
兩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找，總算在兩具商隊伙計的屍體下發現裘老掌櫃。
沈三平連忙過去翻開屍體，把裘老掌櫃扶起。
裘老掌櫃用力一拽袖子，把手臂從沈三平手中掙出來，罵道：“你這蠢材，成事不足，真是要被你氣死，你怎能答應那些賊人的要求，這樣小姐還能生還麼？你這不是救小姐，而是在害她呀……要不是念你對商號忠心耿耿，我……我……。”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又一頭栽倒在地上。
沈三平又上前去扶，這次裘老掌櫃沒有甩開他，低著頭劇烈地咳嗽起來，過了好半晌，吐出口血痰，氣息才順了過來，他緩緩地環視一周，悲道：“咱們只剩下這麼幾個人了麼？”
“唉……”裘老掌櫃以掌擊地，長嘆一聲，道：“真是牆倒眾人推啊，沒想到少東家只不過仙去不到一年，這夾雲峰的賊眾就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果真視我西平號無人嗎？”
西平號？葉揚心中一震，沒想到裘老掌櫃竟是西平商號的人，傳言中西平商號富可敵國，連當今皇上都要給他們東家三分面子，要知道市面上流通最廣的銀子以西平銀為最，成色好又足值，而且商戶們交易時大多也只認西平號的銀票。
只是……以西平號偌大身家，怎麼會他們小姐出行時只帶這麼一點護衛，而且身手並不怎麼高強。
至於這沈三平，他架子是有了，卻是個繡花枕頭，不頂事的。
裘老掌櫃嘆了兩句，支撐著站了起來，老頭子似是傷到了筋骨，稍一動額上就滲出汗珠，但他仍強行支撐著站直身子，給葉揚正正規規地行了個大禮，嘆道：“這些不成材的傢伙讓小兄弟見笑了，若不是及時你趕回來，咱們西平號這一脈今日就此煙消雲散了，唉……”
葉揚閃身避過，站地一邊，道：“蒙你老兩次結納，這份人情一定要還的。”
“人情？嘿嘿。”裘老掌櫃額頭冷汗直淌，他苦笑道：“小兄弟果然是季布不諾，君子一言，只是……”說著，長長地哀嘆一聲，眼神中升起了期冀，“小姐是我這老頭子活下去最大的盼頭，還望小兄弟能再施援手。”
葉揚看了沈三平一眼，平靜地道：“你們不是打算以財物換回你家小姐麼？”
一提這茬，裘老掌櫃牙都咬了起來，道：“這個蠢材，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把希望寄託在一夥賊人身上，提起來就……就……”他忍不住衝沈三平吼道，“既然別人求財，你就不知道讓他們把人送到這裡來？在別人地頭上，不要說小姐，就算是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人砍的，氣煞我也……”
沈三平呆呆地站在一邊，吶吶道：“我……我……”
裘老掌櫃見葉揚臉上波瀾不動，掩不住留露出失望之色，他低下頭，緩緩道：“小姐是老頭子我看著長大一點點的，在她小的時候，少東家為了家族營生四處奔波，很少著家。她從小就與父母聚少離多，總是少了一分歡愉，老頭子我看著心急啊，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拼盡全力多為少東家分一點憂，希望能讓少東家多點時間陪在她身邊……待到她及笄之年，卻又突逢大變，父母雙雙離去，而家族各方白眼狼狠起心腸，將財產瓜分一空，我這老頭子無奈之下只得按少東主生前意願，將她送去她母親師門避禍，沒想到……沒想到……”裘老掌櫃唏噓不已，抬起頭時已是老淚縱橫。
一旁的沈三平和另外兩個護衛均面有悲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以頭嗑地，“是我沒用，是我們沒用，護不了小姐，老掌櫃不要傷心，我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救出小姐。”
裘老掌櫃長吁了口氣，道：“怎麼救？你們去不是白白送死嗎？”
葉揚何嘗沒有看出來裘老掌櫃的做態，但這其中又怎麼不是他們的真情流露呢？
他心中突然想起了那女子一雙烏黑晶亮的眼睛，原來她的境遇與自已何其似，那眼中的一抹憂傷原來也是離散之悲……
裘老掌櫃見到葉揚臉色微動，以為他在猶豫，忙道：“小兄弟若肯出手相助，老頭子願以重寶相謝！”
“哦？重寶？”葉揚漫不經心道。
裘老掌櫃重重點點頭，道：“只要能救出小姐，什麼代價我也願意，絕不食言。”
葉揚遲疑了一下，輕聲道：“也罷，我去救她。”
一個護衛聞言大喜過望，道：“有你明日與我們同往，一定能救回小姐……”
葉揚皺眉道：“不行……”
裘老掌櫃異口同聲道：“不成，必須馬上動身。”
葉揚看了裘老掌櫃一眼，“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人多反而不便。”說完轉身向馬車外圍走去。
一邊走著，他集中神識與袖中段天涯聯繫，“你能知道那伙賊人所在的夾雲峰馬王寨在哪兒嗎？”
段天涯哈哈一笑，“這有何難，啖鬼噬魂老子最最拿手，你只管取馬上路，我來給你指明方向。”
葉揚無奈地搖搖頭，段天涯一聽到他要去殺人，這興奮勁兒就按捺不住。
他見到套在馬車上的馬匹大多還未失散，就走過去，挑了一匹高大的，吩咐兩名護衛將馬卸下。
裘老掌櫃問：“知道怎麼走麼？要不要找個未死的賊人審問一下？”說著四下打量，想找個活口。
葉揚道：“不用，我知道。”他抬頭查看天色，此時已到日中時分。
裘老掌櫃毫不懷疑，咬牙，忍著身上疼痛拱手道：“還望小兄弟能在申時前救出小姐，否則……”
葉揚點點頭，伸手牽過護衛遞上來的韁繩，招喚大黑過來，蹲下身，輕聲細語：“你就呆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去去就回。”
大黑汪地一聲，不知懂了沒有。
葉揚縱身上馬，腿一夾，打馬急奔而去。
“三個時辰內我定會救出你家小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