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晴禛意切 作者: 悅薇 (連載中)

kkmollyhome 2010-4-24 13:12: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 61197
kkmollyhome 發表於 2010-4-24 14:03
第19章 十三的成長

  那是個一如以往的夏日,晚晴趴在她的寶貝躺椅上垂涎地對著她的葡萄流口水,忽然小桃像火燒屁股似的沖了過來,嘴裡嚷嚷著:“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出事兒了。”嚇得她一下子從躺椅上摔了下來,一邊呲牙咧嘴一邊揉著PP:“什麼事你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成這樣兒?”

  “主子別玩了,十三阿哥出事了。”

  “什麼?十三他怎麼了?”

  “十三阿哥的額娘,敏主子她,昨個兒晚上,薨了。”

  “烘了是什麼意思?”一時沒反應過來。

  “主子都什麼時候你還開玩笑,小桃真的不是說著玩的。四爺現在在宮裡穩著十三爺呢,傳信兒回來讓嫡福晉和您趕緊去呢!”小桃簡直都要哭出來了,這都什麼時候,她主子還跟沒睡醒似的。

  “你的意思是十三,他的額娘,沒了?”終於反應過來。天。

  “是啊,主子您快去吧,福晉催著呢。十三阿哥一定很傷心,您好好勸勸他啊。”小桃一邊緊急地收拾著東西,一邊還給她穿上進宮的衣服。晚晴一時愣在那裡,由著小桃擺布。

  一直到馬車搖搖晃晃到了宮門口,晚晴才意識到這件事將要給十三帶來多麼巨大的影響。一直恣意歡笑的十三,一直瀟灑不羈的十三,他最最親愛的額娘居然這麼就去了,他要怎麼辦?他會怎麼辦?

  隨著那拉氏先進宮見了駕,康熙明顯清瘦了一圈,畢竟逝去的是他最寵愛的女人。但他依然是個帝王,很快便恢復了情緒,讓她們倆去勸勸十三。

  到了敏妃宮裡,只見十三直挺挺地跪在敏妃榻前,面無表情,雙眼呆滯,整個人像是變成了化石,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見,只是死死抓住敏妃的右手,有任何人上前,他的身子就進入警戒狀態。他的兩個妹妹尚且年幼,只懂得跪在一旁哀傷哭泣。晚晴只看了一眼便覺得不妙,哀莫大於心死,十三心裡的郁結要是不找個渠道發洩出來,遲早會把身子骨憋壞的。四四站在一旁,紅著眼睛看著十三,看來他也用盡了方法,卻沒收到什麼成效。福晉上前去扯了扯四四,四四抹了一把臉,把福晉拉到了一邊細細交待著什麼。只一會兒,福晉便過來,先帶了兩個幼女進了裡間休息,可憐的孩子小臉哭得通紅,兩眼腫成小桃子,嗓子也啞了,再不來人把她們勸止住,只怕先扛不住的會是她們兩個。

  四四看了晚晴一眼,晚晴走上前去,輕輕跪在十三身旁。十三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僵硬了身體。緩緩伸出雙手,將十三輕摟住靠在她肩上,輕輕說道:“十三,讓額娘休息會兒吧,她累了,你也累了……”輕輕哼起搖籃曲,十三剛開始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沒有任何反應,晚晴不懈氣,一遍又一遍地哼著,終於,十三合上了雙眼,睡了過去,只是身子還是僵硬著,不肯放松,又將拳握得死緊,像是攥住了敏妃的雙手就不會有事,一放開就會放跑她一樣。晚晴仍然輕聲哼著,示意四四過來解開他緊抓住敏妃的雙手。

  十三雙手握得死緊,四四解了半天才終於解開。把十三安置在床上,看著他睡著了還是倔著的身子,四四啞著聲音說道:“自打敏額娘半月前宣布不好之後,十三弟一直守在她榻前,喂藥,服侍從不假他人之手。沒想到敏額娘還是去了,十三弟從昨天晚上一直跪到現在,不說也不哭,像是什麼感覺都失了似的。我真怕他就此,就此……”說著,嗓子竟是有些哽咽。

  晚晴伸出手輕輕握住四四的手,“不會的,十三弟這麼堅強,他不會有事的。他只是一時緩不過來而已,等他緩過勁兒來了,就好了。”說著,眼淚如雨而下。

  到第二天早上,敏妃的屍身入儉,十三的兩個妹妹惠兒、靈兒情緒也穩定了一些,四四已是兩夜沒有合眼,福晉心疼他讓他去睡一會他也不願意,跟著晚晴一起守在十三床前。

  不一會兒,十三醒了,一睜開眼睛,便要尋他額娘,看到他額娘已入儉便歇斯底裡地狂叫了起來,死命要打開棺材,把他額娘抱出來,好不容易止住哭的兩個小格格也再度感染了哥哥悲傷的情緒,大聲哭了起來。四四上前去緊緊抱住了十三,不讓他靠近敏妃的屍體,十三便十分激烈地掙扎起來,又踢又打,完全忘了這是他平時又敬又愛的四哥,直到他掙扎得累了,全身沒有力氣,嗓子也啞得喊不出一絲聲音,才漸漸安靜下來,又恢復了化石般的模樣。

  晚晴走過去,跪坐在他旁邊,開口娓娓說道:

  “我聽過一個故事。說是很早之前四川發生了很嚴重的地震,數以萬計的房屋坍塌,無數人們的生命在瞬間被奪走。有一位母親,在房屋要倒塌的時候用身體形成一座保護塔,將她才幾個月大的孩子護在身下。”十三仍是沒有任何反應,但晚晴知道他一定在聽。“等救援人員把他們挖出來的時候,這位母親早已氣絕多時,但她的身體仍然維持著保護孩子的姿勢,而她的孩子毫發無傷,甜甜睡著。救護人員在那個孩子身上發現了一片用血寫就的遺言‘親愛的孩子,如果你活著,記得娘愛你’。”這是汶川地震中一個真實而感人的故事,晚晴改動了一些細節。

  她繼續說著:“我們一生不管多麼精彩,最後也只能孤獨一個人走過。無論誰的離去都是必然,只是時間前後不同而已。再如何傷心,也得學著放開。你的額娘,並不能一生呵護你於掌心,以後,即使你摔得疼了,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她並不能伴你一生,但你的生命,卻是她賦予的。你是她的延續啊!所以,在某種意義上,她並沒有離去。”晚晴輕輕抹去十三眼中流下的淚水,哽咽著:“生有何懼,死有何哀。你只要記著,你額娘她愛你,就好了。你要好好珍惜你額娘臨終前對你的希望,做一個,讓她驕傲的兒子,做一個,讓她在天上看著,也能微笑出來的兒子。”

  “額娘她,真的會為我而驕傲麼?她會在天上看著我麼?”十三的聲音小得可憐,但晚晴還是聽見了。

  “會的,她會時時刻刻關注你的,你是她最愛的兒子呀。”晚晴抹了抹眼淚,微笑著說。

  十三“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在道明失去母親的痛苦,又像是在盡力發洩自己的情緒。晚晴輕輕攬過他的身子,邊微笑著流淚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神情聖潔得一如一個母親。四四在旁邊深情看著,也微微紅了眼眶,卻勾起了嘴角。

  大哭過後,十三顯然清醒了很多,先吃了些東西補充體力,然後有條有理地辦著敏妃的喪事。兩個妹妹也在他的安撫下平靜下來,被晚晴帶著喝了些她燉的湯水,邊喝邊時不時地抽噎,可憐見地招人疼惜。

  敏妃的喪期間,晚晴時不時地進宮探望十三兄妹三人,帶著她燉的湯和點心,十三之前瘦下來的一圈漸漸補了回來,惠兒靈兒也變得對晚晴很依賴,每當她要回府時,就一個抱左腿一個抱右腿,睜著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晚晴,讓她本來就不硬的心腸更是柔成了一灘水,不忍離開。她們剛失去了親生母親,雖說由宮裡其他妃子養著,但畢竟還是缺少安全感。於是每次都留下來把她們哄睡了才離開。十三仿佛一夜之間長大,眉間少了年少輕狂,竟漸漸脫離了少年之氣,變得像個大人了,晚晴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十三之於她,一直像個弟弟,她本身很喜歡照顧人,十三突然懂事,不再依賴她,竟讓她有種不捨的感覺,仿佛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同時,又得到了某種力量一樣矛盾。好在兩個小女娃很是粘她,她漸漸也釋懷了。不管怎麼說,對十三而言,成長未必是件壞事,雖然代價非常沉重。

  康熙三十九年,就在這樣揮不走的哀傷中,走到了盡頭,轉眼進入平靜的康熙四十年春天。
kkmollyhome 發表於 2010-4-24 14:06
番外 外號風波

  
  私下給阿哥們取外號,已經成為了晚晴無聊生活的調劑。四四工藝軒早已沒她什麼事兒了,連小桃這個曾經的骨干都退居二線,一心一意做起了她丫環的專職。主要是因為晚晴給四四又提了個很好的建議,讓他到民間雇了些窮苦人家的女兒,挑出心靈手巧的先送進府裡讓小桃培訓培訓,等學會了那些手工制作,就讓她們定時給店裡補貨。四四讓她們每人簽了一份契約,大意就是要保護四爺府上的知識產權,不可將制作工藝外洩什麼的。

  等這些女工上崗之後,晚晴就只需要發明新的樣式出來,交給小桃培訓她們,其他事兒就甩手不干了。於是她又閒得可以數蒼蠅。後來連小桃都加入了數蒼蠅的行列,可見無聊真的是降低人類智慧極有效的武器。

  有一天晚晴嘗試著烤了法式薄餅,九、十、十三、十四還有小十六和小十七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又跑過來混吃混喝,晚晴與這群臉皮極厚的食客早已沒有了尊卑之分,絲毫不吝嗇地送去‘秋天的波菜’,還是白色(念‘shai’r’)的。十阿哥尤其過分,吃完自己的一份兒(足足一大盤)又來禍害她的,把她的給搶光了不說,又盯上了小十六的,可憐小十六力氣沒他大,嘴也沒他大,搶又搶不過,吃又吃不快,一邊噙著淚胡亂往嘴裡塞,一邊癟著嘴向十阿哥不停投去哀怨的眼神。晚晴生平最見不得別人欺負弱小,何況這弱小還是他的親弟弟,於是發出了正義的吼聲:“十阿哥,你是豬八戒轉世還是飯桶投胎啊?搶小孩子的東西你丟不丟臉啊你?”

  話說以前干這種事的一直是十三這廝,後來被晚晴早一頓晚一頓地說教給訓怕了,現在把野蠻的搶劫行為合法化,變成使用哀兵政策,呼拉拉吃完自己的,就眨巴著星星眼看著小桃這些丫頭,小桃她們哪扛得住這種攻勢,紛紛舉白旗投降。十阿哥那木頭腦袋哪裡想得到這種高明的計策,直接變身山寨土匪,搶到手再說。

  十阿哥被罵了可不像十三那樣不痛不癢,跳起腳來就反駁:“誰讓你每次都小氣巴拉地做這麼點兒?都不夠爺塞牙縫的。小十六他們還小,吃不了那麼多,爺一天到晚忙成那樣,當然得多吃一點。”

  “切,你當我是五歲的孩子呢吧?誰不知道您十阿哥號稱‘京城三大閒人’之首,連晚晴都要甘拜下風,您忙?您忙著吃喝玩樂吧?”
  “什麼是京城三大閒人啊?有哪幾個?”九阿哥興致勃勃地插了一句。

  “哎呀九阿哥你沒見我正跟十阿哥吵架嗎?吵架這種事最忌諱被別人打斷你知道不?哪兒涼快你先哪兒呆著去,我哪知道還有哪些閒人啊。”晚晴超級不耐煩,她還沒吵完呢。結果發現十阿哥居然又把小十七的那盤薄餅給搶過來扔嘴裡兩下就吞了,小十七頓時嚎啕大哭。晚晴正義的火焰霎時熊熊燃燒了起來,直接追殺過去,一邊拿盤子、水果皮等東西扔他一邊嘴裡也不留情:“胤我你這只豬,你別跑,本姑娘要代替月亮懲罰你!今兒不打得你桃花朵朵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九阿哥噴茶了,十三好不容易騙來的餅干掉了,小十六嘴也不癟了,小十七也顧不上哭了,紛紛睜大眼睛觀賞這許久未見的‘星球大戰’!

  只見那十阿哥頂著雞蛋殼葡萄皮西紅柿餅干屑滿院子飛奔,可憐他剛吞下一大口餅干還沒來得及喝水,這下憋得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給活生生噎死,好在晚晴追了半天叫了半晌也累了,正停下來扶著腰狂喘氣,小桃趕緊端了水來給主子喝,小扣子那個吃裡扒外的丫頭也端了杯水送給十阿哥。晚晴邊喝水邊射過去X光線:“小扣子你這個叛徒,你怎麼可以背叛黨和人民對你的信任投靠敵營。”搞得小扣子委屈得要命,把水送上去不是,收回來也不是。十阿哥倒是一點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撈過來就牛飲。

  晚晴也沒辦法,只能在言語上占便宜:“十阿哥我看以後十三的外號就免費送給你了,十三你終於可以脫離豬的隊伍,回到咱們人類世界中來了。”

  十三咧嘴露出八顆白牙:“多謝晚晴姐姐提拔。”十阿哥怒目相視。

  九阿哥搞不清楚狀況地問道:“什麼外號?”

  小十六好心地給他九哥解惑:“就是‘八戒’和‘飯桶’。”九阿哥當場笑得震天響。

  十阿哥看他九哥這麼沒有兄弟愛,便把他也給拉下水:“九哥你先別忙著笑,晚晴可沒落下你的。”

  “不是吧?本阿哥這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高貴優雅,她還能挑出毛病來不成?”

  “哼哼,晚晴說你太過自戀,像朵水仙,又愛得瑟,所以你叫‘水仙’,又名‘得瑟’。”十阿哥幸災樂禍地爆料,兄弟嘛,就是要有難同當啊。

  “晚晴你也太不公平了吧?九爺我可沒惹你啊,居然連爺都給取外號,要取也取個‘京城最美男子’啥的,怎麼取這麼難聽?再說,爺根本就不自戀。”九阿哥看來很在意他的名聲。

  “呵呵,我說二位爺,晚晴一介小女子沒什麼見識,可不像阿哥們學貫古今,能取些響當當的風雅名兒,晚晴就是個俗人,反正取都取了,您們哪看著辦吧。”耍賴誰不會啊,一皮天下無難事這道理她懂著呢。

  “不行,本阿哥堅決不要叫這麼難聽的外號,你一定要取的話就給爺取個好的。”

  “哎呀九哥你就別挑了,你的還算好的,其他兄弟的還有更難聽的。”十三干脆把晚晴給各個阿哥取的外號全抖了出來。

  “大哥叫‘桃太郎’,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二哥叫‘麼麼茶’,因為他很愛喝茶;

  三哥叫‘書蟲’,倒也貼切;

  四哥叫‘四四’又叫‘BOSS’,這個是英吉利文,老板的意思,呵呵;

  五哥叫‘路人甲’,因為晚晴說他沒什麼存在感;

  七哥叫‘長江七號’,搞不清跟長江有什麼關系;

  八哥由於愛笑,得了個‘笑瞇瞇’的名兒,又叫‘甜不辣’;

  九哥剛已經知道了,‘水仙’還有‘得瑟’;

  十哥剛得了我的名兒,‘八戒’和‘飯桶’,以前叫‘爆竹’,又名‘二腳踢’;

  十二哥愛好佛法,晚晴說叫‘一燈’,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十三我的外號已經正式贈予十哥,就沒啦,哈哈。

  十四那小子最愛生氣,又霸道,晚晴說他像‘霸王龍’,又說他生起氣來嘴撅得可以掛臘腸和豬油了,又叫‘豬油’和‘臘腸’;

  小十五叫‘肉包’,小十六叫‘石榴’,取其十六的諧音,小十七叫‘果凍’;

  剩下一個壓軸的,皇阿瑪她也敢取外號,叫‘康師傅’。報告完畢。”

  十三真不愧是大清廣播電台台長最佳人選,瞧這一大段話說下來愣是大氣都不帶喘的。

  “十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這個台長。”十三最新的外號出爐啦。

  “台長是什麼意思?”十七很有求學精神地問。

  “就是大嘴公長舌婦的意思。”晚晴笑瞇瞇地為小豆丁傳道授業解惑。

  “哇,晚晴你也太毒辣了,這麼惡心的名字你也取得出來。”十三哇啦哇啦。其他幾只都笑得快抽了,比起十三、十四的,他們的已經
叫“口下留情”了。而十五到十七向來走可愛路線,這幾種食物他們也吃過,平時早就叫開了,這會兒都習慣了。

  結果沒兩天,老康頭就把晚晴召到宮裡去了,問外號的事兒。

  “朕的兒子們都讓你給取了哪些外號兒啊?說來聽聽。”晚晴汗了,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又不敢不說,這老爺子肯定已經知道了,這會
兒就是故意裝糊塗,嚇她呢。只好汗著說了一遍。

  老康頭黑著臉瞪著晚晴:“朕出色的兒子們合著在你眼裡就這副德性啊?”

  “皇上恕罪,晚晴沒有惡意,只是覺得有個外號叫著比較親切。皇上要是不喜歡,晚晴以後不叫就是了。”

  “合著你還覺得委屈了不成?”

  “晚晴吃了大象膽也不敢,皇上,您別生氣,氣壞了身體可不好。”讓她知道是哪個大嘴巴告的密,非把他人道毀滅了不可。

  康熙本來還想再裝一會兒,結果看晚晴那副小老鼠的樣子,馬上就破功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丫頭,總是這麼精靈古怪,也不知道
腦袋瓜子裡成天見地想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朕問問你,你為什麼要管朕叫‘康師傅’呀?說不出個好的理由來,朕可就要罰你
了。”

  不是吧?真是一家子小心眼,這麼記仇。

  晚晴諂媚地沖康熙笑著:“啟稟皇上,晚晴是覺得皇上您勤奮好學,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又文治武功,愛民如子,這等高風亮節實乃
天下之師,所以才親切地稱您為‘康師傅’的。”反正這個時代的人不吃方便面。

  康熙“噗”地笑出聲:“你這丫頭真會拍馬屁,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皇上您這可冤枉晚晴了,晚晴是發自內心地贊美您,也不算拍馬屁的。”馬屁連環功,看你還受不受得了。

  “行了行了,看在你拍馬屁拍得這麼辛苦的份兒上,朕這次就饒了你。以後可不許這麼糟踐朕的兒子。”

  “謝康師傅皇帝陛下。”晚晴偷偷把要跳出來的心又按了回去,還好,有驚無險,有驚無險。

  自此晚晴收斂了很多,不敢再隨便給皇子們取外號,沒想到阿哥們互相取笑來取笑去,竟把外號都叫開了,流傳甚廣,見面甚至都直呼
外號,這大概是康師傅後來也沒料到的吧。四四知道這事兒以後,罰晚晴抄書三月,某晚苦不堪言(¯︿¯)。
kkmollyhome 發表於 2010-4-24 14:08
第20章 受寵的母雞不下蛋

  晚晴在府上的主子丫頭們眼中,是個很有福氣的女人,一進府病成那副德性也沒有死掉,慢慢好轉了竟變得聰明伶俐了起來,後來還得了爺和福晉的寵愛,眼見著皇上也喜歡得不得了,甚至連各個小阿哥都對她言聽計從,不知道她是從哪裡長出來這麼不一般的魅力。李氏就是屬於不服氣她的群眾裡的一員。不過好在這那晚晴好像是個不下蛋的母雞,爺十天倒有五天歇在她那兒,也不見她的肚皮有什麼消息。生不出兒子的女人再得寵又能得瑟幾天?爺這樣家世,少說得生七八個兒子才能分擔,等以後爺老了,沒有兒子的她,在府上怎麼立足?李氏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得意洋洋地想。雖說她的弘盼三十八年殤了,可她肚子爭氣呀,三十九年又懷上了,這會兒已經六個多月,肚皮尖尖,肯定又是個兒子。這人哪,還真是得聽天由命,命好就是不一樣,一個兒子沒了,老天爺又給一個,誰說她不比那晚晴有福氣?依她看哪,那晚晴也只是靠點小聰明尋得一時的寵幸,指不定哪天就翻了船失了寵呢。

  這廂李氏正得意著,那廂的那晚晴同志也沒閒著。她在院子裡找了兩棵毗鄰而居又長得健壯的大樹,正忙活著在樹下安裝一個秋千。她這秋千可不一般,是她特意畫了圖,找了工匠專門打造的貴族式可躺秋千。歐式風格的縷空花紋,嵌著繁瑣的玫瑰形狀,用色以白色為主,在邊緣處配以淡淡的青綠點綴,完全是一把沒有腳的歐洲古代皇室專用貴族躺椅,整個人躺下來睡覺都沒問題。再鋪些軟墊子上去,簡直就是人間享受的極致啊。秋千頂上的樹干上還綁了一些牽牛花和吊蘭,慢慢沿著秋千的繩子纏繞,遠遠望去竟像是天然形成一般。

  四四不得不再度感歎了他這個老婆的創造力,真是讓人嫉妒地會享受啊。裝完了之後,小桃都驚歎著躺上去不知道有多舒服。於是,晚晴便在小桃的驚歎和宋氏的羨慕聲中坐上了安裝完畢的秋千,開始它的第一次試飛。嗯,舒適性OK,安全性也沒問題,可以投入使用了。又讓興致勃勃的宋氏坐著玩會兒,接著是小桃,小扣子小珍子,甚至楊媽都不嫌老骨頭老臉地試了一把,感覺像是找到了逝去了很久的青春,滿臉笑開了菊花。

  自打有了這秋千,她的院子就更熱鬧了,府上不論大小孩子都愛來玩,丫環們也常常借故瞅來瞅去,晚晴便開放了這處景點,只限上午。下午她可是要留著和宋氏、桃子她們一塊兒玩的。宋氏在長時間的相處中慢慢打開了心房,和晚晴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害羞的性子也變開朗了很多,終於像個十九歲左右的妙齡女子了。

  偶爾十三也會把妹妹送過來讓晚晴帶幾天,兩個小格格對秋千也是愛得緊,午覺都得在上面睡,每次回宮前都一步三回頭,惹人憐愛的神情,看得晚晴又萌個半死,恨不得兩個小家伙是自己的女兒,在一起能永不分離。十五長大了,進了學堂,十六現在倒是帶著小十七到處調皮搗蛋,這些還未滿六歲的阿哥們不像那些已經上了學堂的哥哥們被康熙管得很嚴,而是有點縱容,有點寵溺地由著他們到處‘為禍四方’,反正都是可愛的孩子,再調皮搗蛋也不會過火到哪裡去。

  這天去給那拉福晉請安的時候,福晉笑咪咪地告訴她宋格格有喜了。一見晚晴聽了這消息一時愣在那裡,還以為她終是受了府上那些風言風語的影響,心裡不舒服了,趕緊又安慰她道:“妹妹許是身子還虛,加以時日好好調養,把身子養壯實了,爺這麼寵你,將來孩子肯定會來的。”她哪知道晚晴是尋思著難怪宋氏這幾日過來總是一副欲言又止,明明開心又有些忐忑不安的樣子,原來是因為這個啊,怨不得讓她吃甜點她也不吃,平時很喜歡的蜜汁雞翅也只吃了一點點就吃不下了,居然是有了小寶寶。好消息好消息,待會兒看看她去。

  說行動就行動,也不管福晉還為著她剛才的失神在內疚著呢,說是要去看看宋氏就告退了。留下那拉氏一個人在那兒納悶‘剛不是還黯然神傷麼,怎麼說好就好了?’

  到了宋氏的院子裡,還沒進屋就聞見一股子中藥味兒。晚晴心裡一驚,趕緊沖了進去,赫然是宋氏在喝藥。“宋姐姐,你怎麼了?不是說有喜了嗎?難道身子哪裡不適?”連珠炮似的發問。

  “晚晴你來了啊。太醫說我身子有些虛,得多進補。你別緊張,這些只是補藥。”宋氏靦腆笑著。在晚晴的堅持下,她也就直呼晚晴的名諱了。把碗放在一邊,招手讓晚晴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前些日子已經覺著可能是有了,但一直沒敢確認,所以就沒有告訴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哦。府上傳的那些話,我每次聽了心裡都很難受,所以,所以……”

  晚晴其實知道宋氏想說什麼。府上的那些話她不是沒聽到,可是一來她覺得自己生理上還沒成年,太早要孩子反而不好,可能也是由於之前的身體一直不好,倒也免了她一直想辦法避孕還不知道怎麼跟四四說;二來她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尤其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是非,越是在意反而越是纏身,她寧願沒心沒肺過日子,也不想活在別人的看法裡。宋氏一向柔弱善良,她肯定是怕自己懷孕的消息刺激到了晚晴,才一直瞞著不說的。

  “宋姐姐,你這麼說就是把晚晴當外人了嘛。懷孕是好事啊,妹妹也會替你高興的。那些空穴來風的事情我從來不放在心上,倒是你,都要當娘的人了,別去想這些有的沒的,養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我還等著你生個大胖娃娃給我玩呢。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給你做。你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別跟我客氣哈。”晚晴豪邁地拍了拍胸脯。

  宋氏的眼睛馬上就有些濕潤了,她緊緊握住晚晴的手:“晚晴,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能有你這樣的姐妹,是我的福氣。”
  “哎呀姐姐你可別這樣,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呢。你呀,為了肚子裡的寶寶著想,一定要好好吃好好睡好好養好身子,做個健康的額娘,這樣生出來的寶寶才健壯。”趕緊給她擦淚,真是個水做的人兒。

  晚晴又道:“姐姐你現在身子不方便就別老是往我那兒去了,這麼一大段路,我不放心。還是我來看你吧。聽說頭幾個月是最得小心的。”宋氏點點頭。又陪她說了會話,看她也累了,晚晴就回去了。

  以後的日子,自是一番忙碌。每日給新晉孕婦研究健康食譜就花去了晚晴大部分的時間,比她自己懷孕都緊張,畢竟宋氏的身體底子的確是差得和她以前有得一拼,據說兩年前也懷過一胎,才兩三個月就保不住,沒了。宋氏現在都有了恐孕心理,生怕這胎又保不住,太醫建議她前三個月臥床靜養,她就乖乖待在床上動也不動。晚晴雖然沒有做過母親,卻也聽說過孕婦還是要適當運動運動對胎兒才比較好,不過她不是專家,也不敢胡亂給建議,只能做她比較拿手的東西,用食補的方法來幫耿氏調養身體。而宋氏由於有晚晴朝九晚五的陪伴,心裡安定了不少,開始顯現母性的光輝。

  李氏的院子。

  “啪”的一聲,又一個花瓶被摔到了地上,碎成一片片。

  “千防萬防,一直防著那晚晴那妖精,卻沒防著宋玉蝶這小賤人。她倒是運氣好,指不定靠著這一胎給抬成側福晉呢。一天到晚和那狐媚子混在一起,准是靠著這個才得了爺的注意,懷上這胎的。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李氏一張美麗的臉扭曲成十分可怕的線條,她現下火氣正旺,底下的丫環大氣都不敢出。

  “主子,你也真是的,這還沒生呢,您就氣成這樣,小心肚子裡的小阿哥。都有了身子的人了,還這麼大火氣。快快快,把這烏雞湯給喝了,消消火。”說話的是李氏的奶娘容嬤嬤(嘿嘿,某薇故意滴),自李氏小時候便一直在身邊服侍的老人,平時李氏對她也比較親近,所以一旦李氏發起小姐脾氣,她就充當起滅火器。

  “奶娘,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哪還有閒心喝什麼鬼湯啊。本來爺就不是個惦念女色的人,這那晚晴病好了之後,爺倒是只惦著她了,哪還記得我呀?要不是借著弘盼的傷逝得了爺幾分疼惜,只怕是這胎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懷上。這宋氏倒是沒聲沒息地就有了,這生下來要是個丫頭還好說,要是個阿哥,我,我,我就算是也得了個小阿哥,爺也不會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這兒的。”李氏說著說著,竟委屈得哭了起來。

  容嬤嬤趕緊上前安慰道:“主子,奴婢都說了,這還沒生呢,您就氣成這樣。靜下心來,這事兒可以解決的辦法多得是,何必為了那個不成氣候的格格傷著自己和小阿哥呢?”

  “你有什麼辦法?”李氏抬起淚眼問道。

  容嬤嬤甩了甩手,讓四下的丫環都退了出去。

  “下個月初八是弘法寺的高僧覺遠大師開壇講經的日子,咱們可以如此這般……”容嬤嬤附到李氏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apple654321 發表於 2010-11-29 02:28
落轎事件

  到了五月初,這天福晉和李氏過來看宋氏,正好晚晴也在。
  那拉氏笑著開口:「前兒聽了李妹妹說,京城的弘法寺裡有位得道高僧覺遠大師,初八那天要設壇講經,開光布道。李妹妹說想去為肚子裡的小寶貝求個平安符,讓大師給開開光,保佑小寶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也難為李妹妹了,身子都七個月了,還這麼有誠心。我覺著宋妹妹這些時日身子像是好了很多,不然就一起去,也好為肚子裡的孩子一道求個平安不是?宋妹妹,你意下如何?」
  宋氏自是歡喜,起身謝過福晉和李氏:「多謝二位福晉關心。玉蝶自是求之不得。」
  晚晴心下倒是很不以為然,佛祖如果真的這麼靈,世人便可以什麼都不用做,天天只顧著求神拜佛,便可求得太平安穩,可是這上下幾千年來,可曾真正長久太平?不過古人就是喜歡靠這些信仰求個心安,拜一拜倒也無可厚非。只是心下有些不放心宋氏,便開口求福晉:「福晉,晚晴還沒去過弘法寺呢,可否與二位姐姐一同前去?」
  「你這丫頭,正準備說你呢。去求求佛祖也好,爺子嗣單薄,自然是多多益善。」晚晴心下大汗,難不成福晉以為她也是去求子的?切,求佛還不如求己呢!
  李氏輕輕瞥了眼晚晴,內心冷笑不已,表面上卻仍是裝著笑容可掬,親熱地挽著宋氏的手說:「兩位妹妹都去,都去,一路上咱們也有伴不是。佛祖見咱們心誠,指不定呀,晴妹妹也很快能給爺懷上個大胖小子。」
  晚晴呵呵乾笑兩聲,倒也不去反駁,由著她們怎麼想。
  初八這天,福晉特意送了兩位孕婦到門口,隨行的丫頭侍衛一大堆,生怕二人出一點差錯。又好生囑咐了李氏和宋氏一路上小心,吩咐丫頭婆子們好生照顧,才肯放行。
  晚晴一眼望過去,不由得內心又哂笑一番。只見外面停了三頂轎子,分別是豔粉、淡粉和淺綠三種顏色。皇家的子媳出行,最是講究等級和排場,只有嫡福晉才能使用正紅色,側福晉的行頭則是豔粉色,庶福晉則是淡粉色,而一般的格格侍妾們則只能用淺綠色(某薇不知清朝是否有這樣的規矩,為了情節需要,先杜撰一個再說)。切,平時將人分成三六九等也就罷了,坐個轎子還這麼講究,真是受不了。腹誹規腹誹,還是得按規矩來。
  晚晴細心地扶了宋氏坐進淺綠色轎子裡,李氏自是由她的奶娘照應著,她也就隨後便坐進自己的淡粉色轎子裡。剛坐穩起轎走了沒幾步,便聽見「福晉」「格格」幾聲驚叫,同時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晚晴嚇了一跳,趕緊讓轎伕停下,下來一看,傻眼了。
  只見李氏和宋氏都從轎底摔了下來,李氏的奶娘正抱著李氏的身子大呼小叫,而宋氏則趴在地上,神情痛苦,她的丫頭素素也急得上前一邊試圖扶起她的身子,一邊叫著:「快來人哪,格格摔著了……」侍衛們也迅速進入警戒狀態,丫頭婆子們有的去扶各自的主子,有的往府裡奔去叫人,一時場面極度混亂。
  晚晴一時還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也看到了宋氏的情況好像不太妙,於是趕緊上前抱住她,急聲問道:「宋姐姐,宋姐姐,你怎麼樣?」宋氏流了滿臉的汗,她緊緊扣住晚晴的手,聲音低啞急促地說道:「晚晴,快,快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說著,眼淚也流了出來,卻終於還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李氏那邊的情況也是一團混亂,沒怎麼聽到李氏的聲音,估計也昏了過去。容嬤嬤哭叫得極其大聲。
  晚晴正急著讓下人們把兩位福晉抬進去,倒是容嬤嬤比較奇怪,讓轎伕們把轎子也抬著進府。晚晴則只顧著宋氏和李氏的身體,根本無暇注意到這等細節。
  福晉本也是剛轉身準備回去,沒想到才走了兩步就出了這等亂子,不過她還是顯現出了女主人的氣勢,雖然著急,卻還是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一夥人把兩位傷員抬進最近的院子裡,又抓緊派人去請了太醫過來。
  等太醫過來診斷,據說李氏摔下來的時候,還好容嬤嬤在旁邊眼明手快地扯了一把,結果正摔到容嬤嬤身上,所以只是受了驚嚇,昏了過去,腹中胎兒暫無大礙。而宋氏的情況則比較嚴重,一是受驚過度,二來她摔的那一下也不輕,胎兒本來處於不穩定時期,這雙重打擊之下,估計很難保住,而且目前宋氏自身也非常危險,有失血過多的跡象,所以還必須儘早做決定,不然連大人都保不住。四爺從四月份跟著皇上巡永定河工,到現在還沒回來,府上的大小事情由福晉說了算,眼下這種情況,也只能讓太醫盡力而為。
  晚晴看著宋氏蒼白的睡顏,心裡一陣陣揪痛,宋氏好不容易盼來了這孩子,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失去了,她知道後還不知道會如何傷心。福晉顯然氣得不輕,到了外廳,叫來眾人責問:「真是反了天了,你們一個個是怎麼侍候的?我才剛轉身,你們主子就出事了,要你們跟著是干什麼吃的,一個個的就這麼由著你們主子摔成這樣,啊?」
  「啟稟福晉,李主子和宋主子才剛坐上轎子,走了沒兩步,就聽見轎底『咯吱咯吱』作響,主子正說著轎底有點晃悠,就摔了下來,奴婢斗膽猜測,肯定是有人事先做了手腳,才釀成這樁慘劇。」容嬤嬤氣憤地說道。
  「求福晉明察,還奴婢主子一個公道。主子她,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孩子,還沒見著面,就……求福晉為宋主子做主!」素素哭著給那拉氏叩頭。
  晚晴的眼淚也倏地流了下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到底是誰,用心如此險惡,竟然對孕婦也下得了手。
  「你先起來吧,我一定會查明此事,給兩個妹妹一個說法。」那拉氏讓素素起來,「把李側福晉和宋格格的轎伕給我叫進來,一個一個問話。」
  「啟稟福晉,老奴覺得,應該也把那庶福晉的轎伕叫進來,雖然那主子沒事兒,但是也得問個明白,說不定那主子的轎底也被動了什麼手腳。」容嬤嬤再度進言。
  福晉點點頭,「那就都叫進來吧。」
  晚晴心裡更是難受,如果出事的是她就好了,反正她也沒有懷孕,頂多也就摔一下,破點皮什麼的,總好過宋氏摔沒了孩子。
  轎伕們進來一一問了話,個個叩頭叫冤,聲稱事先根本不知轎子被動了手腳。福晉派人去檢查了轎子,李氏和宋氏的轎底居然都被人齊齊割斷四條邊,只在邊角處留下一小斷連接著轎身,這人一坐上去,受不住力,絕對會摔下來。奇怪的是晚晴的轎子完好無損,一絲一毫被人動過的痕跡都沒有。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晚晴身上來了,晚晴一時也沒想到事情居然這樣急轉直下,她竟然變成了嫌疑犯。
apple654321 發表於 2010-11-29 02:28
兇手是那晚晴?!

  一時之間,眾人都沉默了。福晉也愣在了那裡。晚晴心裡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這絕對是一樁事先設計好的陰謀,□裸的陷害。該如何說呢?她向來知道豪門深似海,尤其是皇家,更是萬丈深淵,她以為獨善其身就能一直這麼著和樂地過下去。沒想到她還是太過天真,那些陰暗的是是非非怎麼肯放過涉身其中的每一個人?只是,宋氏何其無辜……
  晚晴看著福晉,什麼話也沒說。
  福晉終於反應過來,厲聲說道:「此事需嚴查不怠,一旦查出何人所為,本福晉絕不姑息,但是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若有人敢亂嚼什麼舌根子,就不要怪四爺府上法制無情!聽清楚了沒有?」
  眾人均齊聲回答:「聽清楚了。」
  「聽著,先把轎伕都押到府上柴房裡關起來,嚴加看管,此事未查明之前,不得放出來。本福晉絕不是為難你們,但是這涉及到兩位主子的身家性命,還有還未出世的小主子的一條命,若查出非你們中人所為,自會放你們出來。」說完,便讓侍衛押了眾轎伕下去關押。
  福晉叫來一個侍衛,讓他急速給永定河的四爺去一封信,請他速歸。隨後便看著晚晴,輕聲說道:「我知此事絕非妹妹所為,但真相還未水落石出之前,還請妹妹在院子裡靜養,不宜四處走動。」晚晴點點頭,表示瞭解。回頭看了看房裡還昏迷著的宋氏,開口想說些什麼,卻被素素迅速擋住門口的身影給阻止了,素素那憤恨的眼光,像一把利刃一樣,割得她絲絲作痛。
  福晉嘆了口氣,招手讓小桃帶晚晴回院子。
  回到院子裡,小桃氣得直嚷嚷:「這明擺著就是陷害嘛!主子您跟宋格格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害她?主子您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福晉平時這麼英明的人,怎麼這會兒也跟著那些沒見識的一起犯了糊塗?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懷疑主子您,真是太氣人了!要讓桃子我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陷害主子您,我一定讓他後悔生在這世上……」
  「行了行了,別像個山大王似的,讓別人聽了還以為你主子我是土匪頭子。福晉也沒給我定罪,你氣什麼呀。」晚晴其實心下有幾分明白這件事有可能是誰做的,雖然她向來混著日子,可不代表她真的眼盲心盲,她只是不想摻合進這些鬥爭中去。事後想想,李氏的安然無恙,容嬤嬤三番兩次的提示,都說明了李氏跟這件事脫不了關係。但是跟自己被懷疑一樣,她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畢竟現在李氏也是受害人之一,一般人都會站在弱者一方,現階段,她這個黑鍋是不背也得背。
  「奴婢就是替主子您委屈嘛,您到好,一點兒也不擔心。外面指不定又把您給傳成什麼樣兒呢。等爺回來查明這件事,小桃一定會讓那該死的傢伙好看。」晚晴懷疑小桃有意大利跳豆的血統,蹦了這麼半天,也不覺得累。
  小桃看著她的主子一點也不操心,只顧在那兒發呆就急得頭頂冒火,可是有什麼辦法,主子都不著急了,她做下人的也不敢輕舉妄動。
  在院子裡待了一兩天,晚晴非常擔心宋氏,總是催小桃用盡千方百計去打聽她的情況。據說宋氏醒來後得知孩子沒了,不哭也不鬧,只是發症,喃喃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胡話。晚晴燉的湯讓小桃送過去,也被素素給扔了,說不要她貓哭耗子假慈悲,把小桃氣得差點和她打起來。晚晴也不怪素素,只是仍然讓小桃注意著宋氏的情況,隨時給她匯報。當然,雖然福晉嚴令禁止,府上還是有風言風語傳來,說晚晴嫉恨李氏和宋氏懷有身孕,狠下*****云云。晚晴一概不予理會,倒是經常把小桃子和小鈕子氣得蹦蹦跳。
  出事的第三天下午,四阿哥從永定河趕了回來,康老頭他們聽說此事,也都在隨後起駕往回趕。聽說了事由,四爺自然大為震怒,又把那些轎伕叫來拷問了一遍,並著手讓底下辦事得力的人去查明情況。嚴刑之下,有人招供了。
  晚晴再度被叫到了府上的正廳,一進門,就發現是三堂會審的局面。主位上坐著黑口黑面的四四,福晉坐在他右側,下手右側坐著大腹便便的李氏,她一進門李氏便用一種痛心疾首的眼光盯著她,她淡淡看過去,沒有發現宋氏。看來,她還是不太好。
  「那氏,有人招出是你買通了轎伕在轎底下做了手腳害了李側福晉和宋格格,你可承認?」四四面無表情地發話。
  晚晴站得筆直,目光直視四四的眼睛,平靜地回答:「晚晴沒有做過之事,如何承認?」
  「那轎伕的供詞你可有話說?」
  「晚晴不知從何說起。在此事發生之前,晚晴從未識得此人。」
  「那晚晴,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孩兒?要不是我的孩子福大命大,我豈不是和宋妹妹一樣痛不欲生?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你究竟是何等狠心之人?這也是爺的孩子啊!」李氏說得痛徹心扉,淚眼漣漣。
  晚晴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著李氏,李氏本來哭得挺入戲,被她這樣的眼光盯得心里長毛,竟有些不安,難道她知道了些什麼?可沒見她這幾天有什麼動靜呀?容嬤嬤說事情辦得絕對可靠,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吧?薑還是老的辣,容嬤嬤這一箭雙鵰之計甚好,一下子能除掉兩顆眼中釘,宋氏經此打擊,估計以後再也成不了氣候了,這那晚晴,估計也到頭了。看爺那臉色,哼,她絕得不到什麼好下場。想到這裡,底氣彷彿上來一般:「你做什麼這樣盯著我?難道我說錯了嗎?你見我與宋妹妹都有了身孕,而自己卻遲遲沒有消息,惟恐失去爺的寵愛,便狠下毒手,可憐宋妹妹的孩子,才三個多月,就這麼沒了……爺,您一定要為秋棠和宋妹妹作主啊!」(李氏名為秋棠,宋氏名為玉蝶。)
  「行了,李妹妹你身子才剛好轉一點,還是先歇著吧,這事爺自會查清楚,給你個交待。」福晉開口發話,李氏看了看四阿哥的臉色,只好委屈地閉嘴。
  「來人,將轎伕帶上來。」四阿哥再度發話。
  那轎伕一帶上廳來就直奔著晚晴腳下撲來,連連叩頭,叩得地面都彷彿在震動一般「咚咚」作響,一邊還不忘記哭嚷:「求庶福晉救命,小人一切都是聽您的吩咐做的呀,求您救小人一命,小人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晚晴看著這轎伕額頭上的血跡,想不通他究竟為了什麼,寧願豁出性命也要拖她下水。
  「你說你不識此人?」四四走過來踢了轎伕一腳,把他踢到一邊去離晚晴遠遠的,開口問道。
  「不認識。」
  「那這銀票你怎麼解釋?這上面可是你的筆跡?」四四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到她面前,厲聲問道。她那狗刨一般的字,獨此一家,別無分號,想要模仿,確實相當困難。
  晚晴看都沒看銀票,就笑了:「請爺喚小桃過來問話,您就清楚了。」
  四四深深看了她一眼,揮手讓小桃上前。
  誰知小桃也是看都沒看銀票一眼,直接否定:「這銀票可不是我家主子的。」
  「你連看都沒看,何以如此肯定?」
apple654321 發表於 2010-11-29 02:29
 晚晴的怪癖

  小桃彷彿柯南得知了真相一般露出自得的微笑,她背著手走到轎伕面前,低下頭衝他呲了呲牙:「怎麼?你在陷害我家主子之前都沒有事先調查過,我家主子是從來不用銀票的麼?」
  「你說什麼?」發出驚叫的不是別人,赫然是李氏。四四回過頭瞟了她一眼,她立馬安靜。
  福晉一直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你說你家主子從來不用銀票?」
  「我家主子認為,銀票只是一張紙,放在身上很沒有存在感,一不小心就易丟失;而且防盜防偽標誌不夠明顯,容易為人模仿盜用;第三,萬一不小心弄濕或是著火,損失更是慘重。因此,主子從不用銀票。何況,我家主子有多少收入,爺心裡肯定很清楚。」小桃偷偷撇了撇嘴。
  福晉不由自主地望向四四。四四挑了挑眉,這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丫頭,還敢跟他叫起板來。
  「她不是有家店麼?賺得還少啊?區區三千兩銀子,對她豈不是九牛一毛?」李氏又有話說。
  「那店裡的收入都在爺這兒,怎麼,你有意見?」四四又冷冷看李氏一眼。李氏呆了。
  「誠如爺所說,我家主子的收入也只是每月的例錢,還有一些賞賜。但主子常常給各個阿哥和主子們做些吃的穿的玩的,花得全是自己的錢,這樣一來,主子日子過得緊巴巴自不必說,哪裡還有過多的積蓄來買兇害人!」小桃義憤填膺地說道。「就算主子用銀票,這筆跡也不是主子的,我家主子簽名從來不單單只簽一個名字,還會在後面畫上一個笑臉圖案。這筆跡確實學得有七分像,可惜卻忽略了我家主子簽名的習慣。」
  四四想起了工藝軒裡那些印上圖像標記的那些布偶,突然有些想笑,這個女人啊,還真是喜歡作記號。不會連她的銀子上面都做了標記吧?
  正想著呢,小桃又繼續得意洋洋地衝那轎伕說道:「就算你拿著銀子來也害不了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小到一枚銅錢,大到一錠銀子一柄玉如意,都在上面刻有特殊記號。」說著,走到晚晴的面前,把她戴在手上的玉鐲子和頭上的玉簪取了下來:「主子,先借用一下。」說完,呈上去分別給四四和福晉過目。二人果然發現了很明顯的雕刻痕跡,是三道彎弧,形成一張笑臉的圖案。兩樣物件的痕跡一模一樣,很明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看得出來有一定日子了,痕跡邊緣變得圓潤。他們自然不知道,這都是某人無聊下的產物。
  福晉笑了,「晚晴你這都是些什麼怪癖呀,還真是,真是逗人得緊。」像個小孩子似的,自己的東西都要做個標記。
  「福晉,我家主子說這叫『品牌』,得有保護意識。」小桃再次對主子的先見之明五體投地。而晚晴也對自家丫頭的八卦程度再度拜服。
  四四拿著碧玉簪子過來,輕輕地替晚晴插在了頭上,晚晴看著他深沉幽暗的雙眸,一直飄蕩起伏的心就這樣沉靜了下來。他必是信她的吧。
  四四轉身沖那轎伕又踢了一腳,厲聲斥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害了兩位主子還不夠,居然還妄圖嫁禍到那庶福晉身上?是誰給了你這熊心豹子膽哪?今天你要是不一五一十說清楚,我讓你吃得了初一的米,喝不著初二的粥!」
  「求四爺饒了奴才這條狗命吧,奴才,奴才確實沒有親見那主子本人,是一個帶著白紗帽的女子交待給奴才的,說她是那主子的人,給了奴才這張銀票,奴才,奴才的兒子患了重病,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呀,求主子開恩,求主子饒命!」轎伕邊哭邊嗑頭。
  「你的兒子就比較金貴?爺孩子的命就不值錢了嗎?三千兩銀子你就敢謀害皇孫,那幾萬兩子你豈不是敢*****了?來人哪,把他給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留著他一口氣,等爺查出幕後黑手,再取他的狗命!」
  李氏坐在一旁睜大了雙眼,沒想到到嘴的鴨子也能飛了。不成,這事情生變,恐怕她很難脫身。這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晚晴這*****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正驚疑不定時,四四轉過身來對著她冷笑:「李氏,你教出來的好奴才呀!自個兒的主子都敢設計,該說她是膽子大呢,還是說她骨頭硬啊!」
  李氏心裡一驚,卻仍是面無變色地回話:「秋棠不知道爺說的是誰,秋棠根本不認識此轎伕啊。」
  「哼,你以為爺的侍衛什麼都沒查到嗎?告訴你,你養的那些個奴才,個個都不得了啊,連爺都敢糊弄,怎麼著?你是不是覺得爺平時慣著你寵著你,你就可以由著你的奴才無法無天?!」
  李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現在的身段能做出這麼高難度的動作,足見心裡何其害怕。「爺,求爺明查。秋棠不知此事牽扯到了哪個大膽的奴才,若是確有此人,秋棠一定全全交由爺和福晉處置!」
  「把人帶上來。」
  就見著府上的侍衛拖了個鮮血淋淋的女子出來,臀部和腿部都被打得血肉模糊,晚晴看了一眼就挪開眼睛,不想再看第二眼。
  「說,你是誰養出來的狗奴才?」侍衛踢了那女子一腳,那女子微微動了動,卻什麼話也不說。李氏當場嚇得癱坐在地,那人雖面目污濁,她卻仍認出了那是容嬤嬤的女兒,她娘家的大丫環——容淨。
  「不說是吧?爺有一千種方法讓你開口。爺倒是要看看,你這張嘴能硬到幾時。來人哪,上刑。」只見侍衛提了夾棍出來,準備套上那女子的雙手。
  晚晴雖然痛恨這心術不正之人,卻也不讚成嚴刑逼供,何況這女子已是重傷在身,眼看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再上刑,只怕也是撐不了一會兒就死去。正準備開口求情,只見一條人影竄了出來,撲到了那女子身旁,哭喊到:「淨兒,淨兒,我的兒啊。」竟是容嬤嬤。
  侍衛一把提了容嬤嬤到一邊,四四走到她面前,「怎麼?現在知道她是你女兒了?你當初謀害主子的時候怎麼就沒考慮到她是你女兒?」
  李氏一見容嬤嬤出來,即知大勢已去,頓時心內驚慌,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顫,肚子裡的孩子受到母體的刺激,也不安了起來。福晉眼尖地看到李氏的不對勁,急忙叫了人來:「快來人,李主子有些不對勁,快把她抬進房,去,去叫太醫。」
  下人迅速抬了李氏進屋,四四也揮手讓人先把容嬤嬤和她女兒帶下去關押,隨後便也去看李氏的情況了。
  等太醫過來,說李氏有早產的傾向,趕緊的又讓人請了穩婆過來候著。到了午夜,果然生了一個還算健壯的兒子。四四得了兒子,本來不爽的心情豁然開朗,對李氏的責罰也就不了了之。本來容嬤嬤就把所有的罪責都擔到了自己身上,說是看著李氏長大,不願看著主子的地位受到威脅,也不想主子受委屈,才自作主張害了宋氏,嫁禍那晚晴,李氏對此毫不知情。事已至此,又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李氏參與此事,最多也就是管教不嚴之過,再加上她給四爺府上又添了個阿哥,自然是從輕處罰,斥責幾句了事。倒是容嬤嬤和她女兒容淨,被交了宗人府,唸著她服侍李氏多年,留了二人全屍。
  李氏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在以後的日子裡安分了不少,不再像平日那麼囂張跋扈,整天待在院子裡陪著小阿哥。皇帝聽說了此事,取消了給李氏生子的獎賞,只給她兒子賜名——弘昀,是為四爺府上排行第二的小阿哥。
apple654321 發表於 2010-11-29 02:29
晚晴的憂鬱

  晚晴很難過,雖然事情真相已經查明非她所為,但是宋氏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了,而宋氏好不容易變開朗的性情似乎也隨之而去。那天宣佈完她的清白,她馬上跑去探望宋氏,素素已經知道事情與晚晴毫無關係,又是叩頭又是道歉,反而宋氏神情淡淡的,好像變得對什麼都不在意似的。晚晴也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只說了幾句:「好好調養身體,孩子以後還會有的。」說完自己也覺得這些話很蒼白。宋氏聽了,神情慘淡,甚至有點奇怪地笑了笑,低低地說了一句:「皇家的孩子,豈是那麼容易生得下來的?」晚晴聽見,心下百感交集。
  宋玉蝶恍然地望向窗外,表情漸漸變得漠然。「一開始,我就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做不來這麼有城府的事。何況,這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不管什麼樣的女人,一旦進入皇家,就變得只為子嗣活著。誰,該在什麼時間生下什麼樣的孩子,都身不由己。我的兩個孩子,只能說他們沒有這個命,這樣也好,省得來這世上遭罪。」
  晚晴沉默了。難道宋玉蝶兩年前流產一事也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這皇家,太可怕了。宋氏一向與世無爭,居然也屢次遭人暗算,那麼懶散無用的自己,是不是也逃離不了那一天?不,應該說她已經牽扯其中了,這一次的嫁禍如果成功,她豈不是早就又變成一縷遊魂?從她「病好」的那一刻起,她所以為的完美生活早已出現絲絲裂痕,只是她太后知後覺,宋氏,用她自己的孩子,給晚晴重重地敲了一記警鐘。
  「晚晴妹妹,你心思單純,處事卻極有分寸。爺他性子冷淡,但玉蝶看得出來,他對你有著不同於他人的眷戀,你是大福之人,自不必過於憂慮。你亦不必為我思慮過多,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早已有了這等覺悟。我累了,想休息了。」宋氏淡淡說完,也不管晚晴,便逕自躺下,閉上了眼睛。晚晴看著她憔悴的玉顏,只覺得自己向來裝不了太多東西的腦袋變得非常漲痛,像充滿了污濁廢氣,馬上就要爆炸一般。
  從那以後,宋氏變得足不出戶,整天待在自己的院子裡繡花種草理佛,連晚晴的院子也很少再來。晚晴有著失去好朋友的疼痛,卻又覺得宋氏這麼做是在減輕傷痛,便不再勉強,只是向來無所思慮的臉上,漸漸添了輕愁。她經常看著四四發呆,看著弘暉發呆,看著過來蹭飯的小十六和小十七發呆,整個人明明身體在這裡,心緒卻好似神遊到了十萬八千里外。偶爾小十七好奇問她在想什麼,她好像突然從外太空回到地球一般,猛地盯住小十七不放,隨即哈哈傻笑:「沒啥沒啥,咱是生在陽光里長在紅旗下的大好青年,啥也不怕。」這時,弘暉就會睜大眼睛:「阿瑪說他統領正紅旗,可是正紅旗下都是軍隊呀,晴姨娘你何時參過軍啊?」簡直是雞同鴨講。
  四四發現晚晴的憂鬱是在一天晚上,他一如既往地逗弄著她敏感怕癢的耳垂,卻發現平時一觸就跳得老遠的人今天不知怎麼半天沒有反應,一副神遊天外的德行,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覺得有些被忽略的不滿,便張口咬了她的耳垂一下,結果還是沒有反應。四四怒了,用力啃了她的嘴唇一記,終於把某人從十萬八千里外拉了回來。晚晴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被咬疼的唇,委屈地低叫:「你幹嗎咬人?」又不屬狗。
  「你不理爺,說,是不是在想哪個野男人?」這真是天外飛來的指控。
  晚晴瞪大眼睛:「你,你魚蝦之嘴,何飯不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爺就是魚蝦之嘴,也能吃了你這不知所云的揚州炒飯!」說完就行動,吃將起來。晚晴一邊抗拒,一邊分神想著自己剛剛神遊到一個很重要的地方,不過隨著某人越來越過分的動作,終於再也想不起來,專心對付她的男人去了。最是動情之時,卻突然靈光一閃,趕緊對著快要忍不住播種的男人叫道:「你,你不要弄到裡面,快出來。」邊說邊推,四四怒極,這些天她老是對他的求歡時有抗拒,現在居然拒絕他的子嗣,看來這女人是真的有二心了!於是半報復性質地加大動作,惹得晚晴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最終還是阻止不了他將全部種子灑在她體內。
  晚晴一邊喘息一邊委屈地抱怨:「都說了讓你不要弄到裡面,要是萬一中標了怎麼辦?」今天又不是她的安全期。
  四四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不過沒使太大力氣,咬牙切齒地問道:「你給爺坦白交待,是不是看上外面的野男人了?你要是膽敢對爺不忠,爺一定殺了你。」
  「你神經病啊!我一天到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去哪裡找野男人哪?」晚晴也爆發了小宇宙。這男人,不體貼她也就算了,還冤枉她,以為她跟他一樣沒有節操啊?!
  「那為何拒絕爺的子嗣?你不想給爺生孩子?」居然敢罵他神經病,四四比她更委屈。
  「我……」晚晴不知道該不該對他說明她的憂慮。
  「我什麼我,你不要給爺吞吞吐吐,有什麼就直說。」耐性真差,什麼冷靜沉穩的「冷面王」,依她看是小霸王才差不多。
  「我怕我的孩子……也那麼沒了,我一定無法像宋姐姐那麼堅強,我,我好怕……」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喜歡孩子,可她不要她的孩子有一絲一毫閃失,既然無法保證,還不如不要。這些天來,這種恐懼就像是把鍘刀一樣懸在她頭上,隨時都有掉下來把她剁成肉醬的可能。
  四四這才明白過來宋氏的被害流產居然對晚晴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他起身,將她環抱入懷中,抬起她的下巴,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你不信爺可以護你周全?」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我又傻又笨,懶得揣人心思,不知不覺被別人算計了還不知道,做事大大咧咧,容易落人把柄。這樣的我,連保護自己的本事都沒有,我哪裡承擔得起做母親的責任?!」晚晴越說越沒自信,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別胡說。」四四低頭輕咬了她一口:「你把暉兒、十五、十六他們都照顧得這麼好,何況自己的孩兒?你心靈手巧,對待孩子既有耐心又有愛心,如何不能做一個好母親?爺會保證你的安全,不要胡思亂想,恩?」親暱地親吻她的發絲,想讓她安心。
  晚晴不再多說。這男人哪裡知道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膨脹起來,是會使出任何手段的。晚晴還記得當她還是活著的竇小蔻時,在高二那年,班上的班草對她稍微好一點,班上的大部分女生就不理她,甚至還有人捉了蛇和蜘蛛放在她的抽屜裡,從那以後,她見蛇色變,怕得要死,直到她對班草表明態度,只想做普通同學,這些惡作劇才告一段落。由於她的個性爽朗易相處,長得也不錯,到了大學更是桃花不斷,卻也因為這些而一直被女生排擠,所以她一直都沒有交男朋友,一是因為一直在打工沒有時間,另一方面也是由於上述原因。
  皇家有太多利益牽扯,他自己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何況一沒背景二沒手段的她?何況他以後是做了皇帝的人,她一點兒也不想她的孩子像他一樣,重蹈皇家無奈又孤獨的命運。
apple654321 發表於 2010-11-29 02:30
煙花三月下揚州

  時間並不因晚晴的憂鬱而停止前行的腳步,一天又一天,指針走到了康熙四十二年春天,皇帝老爺再次興起了出遊的興致,要進行他在位期間的第四次南巡。太子、四四、九九和十三均要同去。康師傅還特意交待四四把晚晴也帶上,以表明他沒有忘記她這個開心果。
  這一年多來,晚晴的肚子遲遲沒有消息,她也漸漸放下心來,便興沖沖地收拾了一大包東西,帶上小桃子準備游江南啦!為此,小鈕子還抱怨晚晴偏心眼兒,只帶小桃不帶她呢。唉,要不是她堅持,小桃子她都帶不了……四四見了她那一大包有的沒的所謂「居家旅行必帶裝備」,深深不以為然。又不是去什麼蠻荒之地,居然連鍋都帶上了,狂汗。
  在BOSS大人的冷眼下將行李精簡了又精簡,終於簡得只剩下兩個包裹,裝了些衣物和她特意做來路上吃的點心,其他的都被BOSS淘汰了,惹得晚晴又是一陣腹誹。再次穿上她心愛的羽絨襖,江南,俺小豆子來也!(某晚一激動時便喜歡自稱『小豆子』,諧音『小竇子』是也)
  一路上,就數晚晴這輛馬車最是熱鬧。時不時從裡面傳出來各種各樣嘹喨的歌聲:「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在山滴那邊海滴那邊有一群藍精靈,他們活潑又聰明」「洪湖水呀,浪呀麼浪打浪啊」……把在皇輦裡的康熙皇帝逗得眉開眼笑,連連點頭表示帶晚晴這丫頭出來真是英明的決定,不愁路上沒樂子,聽得在外面騎馬的四四眉頭擰成了花又鬆開,鬆開了又擰緊,把在一旁的十三看得好糾結,不知道他四哥是高興還是鬱悶。而九阿哥一路上眼睛就沒離開過晚晴的馬車!
  十三湊過頭來對著打開的簾子問道:「晴嫂嫂,你怎麼這麼高興哪?」
  沒等晚晴回答,小桃便搶著說:「十三爺,咱家主子長這麼大頭一次出遠門,不興奮才怪呢。」晚晴白了小桃一眼,繼續她的好心情。雖然早春的天氣很冷,但是想著終於能正大光明地公費旅遊,她就止不住想仰天狂笑。
  「平時哪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一聽要出去玩,起得比雞還早。」四四糗晚晴。
  「四爺,您這麼說可不符合事實啊,主子她哪是早起啊,她是激動的一晚上沒睡。」這個死小桃。
  「哦?這麼積極?」九阿哥也參與到話題中來。
  晚晴努力挽回形象:「咱們青年人就應該像早上辰時的太陽,要緊密團結在以康師傅皇帝陛下為核心的領導班子中央,時刻養成早睡早起的優良習慣,鍛鍊強健的體魄,這樣才能為咱大清的繁榮富強做出積極滴貢獻嘛!」切,想她在現代可是都受CCTV毒害二十多年的人了,這些冠冕堂皇的說辭,小case啦!
  「辰時的太陽?噗,主子您除了今天和下雨天,哪天不是見的午時的太陽?!」小桃這傢伙越來越目無尊長了,老是曝她的短。而車外眾人聽了,自是一陣狂笑,連康熙都驚動了,著人過來回了話兒,也是大笑不已。
  第一站是揚州。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的千古華章,讓揚州成為一個充滿了魅力、遐想、思索的地方,深深地吸引了很多文人騷客前往。這個經過2500年經濟文化積澱形成歷史文化名城,地處江蘇中部,長江下游北岸,江淮平原南端,是康熙皇帝每次南巡的必經之地。
  不管是前世的竇小蔻還是這一世的那晚晴,都從來沒有到過揚州。所以一下馬車,她也顧不得自己被顛得還在難受的身子,巴巴地想要四處亂竄。江南果然是繁華富庶之地,瞧這如煙垂柳小橋流水,嘖嘖,真是視覺一大享受啊。比她在現代待的受盡工業毒害污染的城市強了可不止百倍,都純天然的清新空氣呀!
  才邁開步子,就被人一把扯了過去,回頭怒視,趕緊換上笑臉:「BOSS大人,有何指示?」
  四四早已對她的沒個正形兒免疫,皺皺眉:「你要去哪兒?」
  「好不容易來趟揚州,當然是四處逛逛啦。」
  「胡鬧。老爺還沒發話呢,哪有你私自出行的道理。給爺老實上一邊待著。」由於是微服出巡,要隱瞞皇家身份,便稱康熙為「老爺」,幾個皇子分別是「二少爺」、「四少爺」、「九少爺」、「十三少爺」,晚晴則是沒什麼特色的「晴夫人」,又讓她有一種歐巴桑的感覺。
  晚晴衝他扮個鬼臉,便乖乖在一旁呆著,惹來十三的輕笑,不由又白了他一眼。
  到了下榻的客棧,九阿哥大手筆地包下了整個客棧,掌櫃喜笑顏開,對待這些看起來非富即貴的財神爺們更是慇勤。到樓上的包間美美地吃了一頓,就各自回房休息了,畢竟旅途確實勞累過度。
  到了安排好的天字四號房裡,小桃侍候著晚晴梳洗,四四還在老康頭的房裡等候指示,晚晴等得有點不耐煩,想著是不是能偷溜出去。剛轉完這個念頭,四四便進房來了。晚晴馬上靦著臉上去,小狗一樣在四四身上磨蹭:「爺,咱們出去玩兒嘛。」
  「你不累?」趕了快一個月的路了,就沒見她精神不濟過。
  「我在馬車上補過覺啦!嘿嘿,咱得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無限的吃喝玩樂中去……」
  「你還真以為爺過來是遊山玩水的?爺還有差事要辦。晚上再帶你出去走走,現在你給爺老實在房裡待著,哪兒也不許去。小桃,要是你家主子不見了,小心你的腦袋。」
  小桃縮了縮腦袋:「小桃遵命。」說完就目光如炬地盯著晚晴。
  切,暴君。晚晴不客氣地丟過去兩顆白眼,氣呼呼地跳到床上,拿被子矇住了頭。看得四四和小桃都想笑,她也不怕把自個兒悶壞。
  到了晚上,四四果然信守承諾,帶了晚晴游瘦西湖。當然啦,同行的還有康師傅和他的兒子們,以及一幫子大臣侍衛。也不知道單獨屬於他們倆的約會到底什麼時候才得以進行。
  夜晚的瘦西湖婉如一個神秘的少女,夜色中的槳聲燈影彷彿掀開了她層層的面紗,緩緩展示了她動人的容貌。
  眾人沿著堤岸緩行。康熙邊走邊點頭:「這瘦西湖無論何時來看,都別有一番風韻啊。晴丫頭啊,你覺得如何?」
  晚晴呲牙:「晚晴覺得,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在賦予我大清壯麗山川的同時,又不忘創造這些細緻秀美的景色。江南便是如此得天獨厚。」
  說到江南,就想起林俊傑那首著名的同名歌曲,不由自主哼了兩句,耳尖的九阿哥又起鬨讓她獻唱,惹來她家男人冷眼N記。不過康師傅發話了,她也就不管不顧地開嗓了:
  「風到這裡就是粘,粘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裡纏成線,纏著我們留戀人世間
  你在身邊就是緣,緣分寫在三生石上面
  情有萬分之一甜,寧願我就葬在這一點
  圈圈圓圓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臉,生氣的溫柔埋怨的溫柔的臉
  不懂愛恨情仇煎熬的我們,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
  相信愛一天,抵過永遠,在這一剎那凍結了時間
  不懂怎麼表現溫柔的我們,還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言
  離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濃
  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心碎了才懂
  ……
  卻不知,正如歌詞中所唱,她將要面對長達數年的離愁。
  眾人聽得如痴如醉,就連四四也彷彿陷入了夢中,隔著柳條對她展現朦朧的溫柔。混然不知,柳暗花明不遠處,也有一雙眼緊緊盯上了晚晴。
  康老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人間自是有情痴,這曲子幽婉動人,聞之令人動情啊。晚晴丫頭,唱得不錯。想要些什麼賞賜啊。」
  晚晴看了四四一眼,皮皮一笑,「晚晴想請老爺賞賜夜渡瘦西湖。」
  「哈哈,看來晴嫂嫂想坐船了。」十三笑道。
  九阿哥招了招手,隨即便有侍衛前去叫了船家過來。登上這艘雕樑畫棟的豪華型遊船,晚晴覺得過癮極了,她總算也體會了一番穿越女泛舟湖上的風流滋味了,呵呵。
  四四由著她在船上四處亂竄,反正船上都是自己人,只要她不想著下湖撈月,一會兒把船研究完了,自會回來。果不其然,一會兒某人就又邁著八字步踱了回來。真是,又不是男人,裝什麼風流樣子。
  趴在欄杆上,吹著沁涼的夜風,某晚再度歌興大發:「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湖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倒也挺應景。四四拿了件披風披到她身上,帶有一絲寵溺,靜靜地佇立在她身旁。某晚心裡甜絲絲的,一點一點挪過去,不一會兒就挪到某人懷裡去了。嘿嘿,總算佔領陣地了,一點兒也不冷。
  九阿哥看著緊緊依偎的二人,暗自神傷。
apple654321 發表於 2010-11-29 02:30
採花賊

  第二天四四准許晚晴上街溜躂,但必須有侍衛隨從,晚晴自然求之不得。四四要替老康去打探一些不法商販倒賣私鹽的差事,九阿哥卻說要藉機視察其在揚州的若干產業,可與晚晴同行。四四不動聲色地看了九阿哥一眼,不置一詞,便讓晚晴去了。
  剛走到街上,就看見一大隊的官兵走來走去在盤問些什麼。晚晴找了個大娘問了問,才知道原來近期出現一個本事了得的採花大盜,許多人家的清白女兒都遭了污辱,這採花賊還是個特別挑的變態,專挑一些琴棋書畫皆通的才女下手。偏偏這採花賊本領了得,又擅長易容,官府查了一個月,都沒有逮住他的小尾巴,現如今受害人還在持續增加,百姓家裡的女兒們白天都不敢出門,晚上更是門窗緊閉,人心惶惶。官府的壓力也與日俱增,全城戒嚴盤查。
  難怪昨天他們進城還被城門處的守衛攔在外面要檢查手令,還好他們有令牌在身。
  晚晴正義的小宇宙再次爆發,令堂的,還有這種喪盡天良的惡人,讓她那女俠碰到絕對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九阿哥看她憤憤的樣子很是可愛,差點看呆。一不留神,撞到一個人身上,那人匆匆道了歉,急急離去。晚晴靈光一閃,急忙讓九阿哥看看有沒有丟失什麼貴重物品,一掏腰間,果然錢袋和玉墜子都不見了。錢袋丟了還不要緊,腰間的玉墜子是 九阿哥建府那年皇帝御賜,丟了可就難交待了。九阿哥讓晚晴留在原處,轉身就和侍衛一起追小偷去了。
  結果等九阿哥抓住小偷返回時,發現小桃昏倒在旁邊的小巷子裡,晚晴不知所蹤。頓時,心下大駭。
  ******************************採花賊滴分隔線***************************
  晚晴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破廟裡,身下鋪著稻草,鼻子裡有些不舒服,很想打噴嚏。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地「阿秋」,引來了一陣咭咭怪笑。
  晚晴嚇了一大跳,四處望去,發現一個很怪異的傢伙正蹲在佛台上盯著她。之所以說他怪異,是因為他的臉上塗得亂七八糟,活像個調色板。
  這人是誰?
  「你怕我?」這人聲音也難聽得緊,像是餓了七八天的烏鴉。
  「你是人是鬼?」晚晴戒備地問道。
  「是人如何,是鬼又如何?」
  「咱倆都是人我怕你幹嗎?是鬼的話就更不用怕了,你都是死人一個了,還能幹嗎?」
  「哈哈,你果然比那些只會哭叫的女人有趣多了。我都有點捨不得這麼快對你下手了。不過你家的侍衛很難纏啊,我花了不少力氣才擺脫他們。」那人「嘎嘎」怪笑起來,晚晴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是誰?」先弄清這人身份再說。
  「區區不才在下正是那個你想讓後悔出生在這世上喪盡天良官府正欲除之後快的惡人。」切,說這麼快顯示他肺活量很好嗎?
  等等,「你說你就是那個該死的殺千刀的採花大盜?」
  「很榮幸認識您,美麗的小姐。不知小姐可否賞臉與在下共度一個銷魂動人的春宵?」
  你祖母的,老娘當然不願意。晚晴真鄙視這人的智商,她頭殼又沒壞掉。
  「看來小姐有些不情願哪。那怎麼辦呢?小生真的很仰慕小姐瘦西湖畔迷人的歌喉與動人的身姿呢,小姐難道連一次憐香惜玉的機會都不肯給予在下?」
  媽的死變態,非逼她說粗話,明明是個色魔還裝出一副風流不下流的德性,以為他是唐伯虎啊!看來他在昨天晚上就盯上她了,千金難買早知道啊,不然她就不出那個風頭了。這下可好,惹來個死變態,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她可不想給她家男人戴綠帽子,下場絕對相當悽慘。
  這死變態看起來像要發情了,不行,得趕緊想個辦法脫身才是。
  「喂,死變態,你既然欣賞本小姐的歌藝,看來也是愛好音律之人,本小姐也算遇著知音了,不如切磋切磋,如何?」遇險第一招,拖時間。
  「什麼叫死變態?」某變態還相當有好學精神。
  「呃,就是風流才子的意思。」某晚對於欺騙這種壞人一點兒都不覺得愧疚。
  「多謝小姐誇獎。既然小姐如此風雅,小生願意奉陪。」不行了,看著這人頂著一張油漆臉自命風流,她真的很想吐。
  忍了忍,問道:「不知變態兄可曾聽過一首曲子?」四四怎麼還不來,她都失蹤這麼久了。
  「何曲?」
  「乃是一名女子思念在外的情人所作之曲,情意真切,字字纏綿。」
  「哦?還請小姐不吝賜聽。」
  晚晴吞了吞口水,「本小姐自從被你『請』來,還沒喝過一口水呢,嗓子有些干啞,可能唱出來不是太理想。」
  「倒是在下待客不周了,請小姐稍候。」話音剛落,人影一閃,消失不見。
  晚晴剛準備起身跑路,白光又是一閃,那人竟瞬間就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壺茶還拎著兩個蠱,茶還冒著熱氣。晚晴抽了抽嘴角,接過茶水,惴惴喝了一小口,靠,還是相當好的雨前龍井。
  磨磨蹭蹭喝完了茶,只能開唱了,孫楠的《你快回來》:「沒有你,世界寸步難行,我困在原地任回憶凝集……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嗚嗚,四四你快來啊,你再不來,你的媳婦就要被狼吃了!!
  一首接一首,那採花賊倒是聽不膩,某晚可是唱得聲廝力竭。眼看太陽快落山了,她嗓子都唱痛了,肚子又餓,心裡也越來越著急,這變態不知道還能堅持聽幾句,他要是沒耐心了,她可就真的難逃此劫了。
  「啪啪啪啪」,聽完晚晴唱的《暗香》,那變態用力鼓起了掌,同時也站起身朝晚晴走過來。某晚急了,睜大眼睛抓住自己的衣襟:「你,你過來幹什麼?你站住!」
  「小姐唱了這麼久也該累了吧?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個地方可是荒無人煙,大羅金仙都難尋到。你的救兵不可能來的,你就死了心從了在下吧。」說完便撲了過來。
  晚晴奮力抵抗,可眼看失地越來越多,衣服越來越少,她的心裡也越來越害怕。就在她的胸衣即將被扯出來的時候,那變態突然伏在她身上不動了。一看,背上插了支箭。晚晴鬆了口氣,用著僅剩的力氣用力推開他,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門外飛速奔過來一人,緊緊將晚晴摟在了懷中,輕輕搖晃著她:「晚晴,晚晴。」
  晚晴睜開眼睛,居然是九阿哥,四四呢?他沒來嗎?
  不由自主地,雙眼飄向門外,門外有好幾個身影,其中一道藏青色的和一道白色的身影也急速向此處奔來。近了,是他,還有十三。晚晴笑著流淚,沖四四伸出擅抖的右手,四四衝過來,看著衣衫襤褸頭髮散亂的晚晴,眼眶都紅了,牙齒咬得死緊,一把握住晚晴的右手,力氣大得像要把她的手折斷一般。
  晚晴示意九阿哥將她鬆開,九阿哥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交給了四四。四四抱了她,親吻:「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受苦了。」他的眼角竟有些濕潤,身體也在顫抖。她的身上有好幾道淤青和血跡,那個混蛋,竟如此虐待她。
  小桃隨後衝了進來,一見,眼淚也如雨般落下。
  「你來了,我等了好久,你終於來了。」晚晴淚流不止,「我一直想著,你一定會來救我,一定會的。還好,你來了。」她竟是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四四以為她受刺激過重,心裡更是難受,十三當下拔了劍,「我宰了這畜生。」
  「等等,」晚晴反應過來,阻止了他。「這壞蛋雖然罪大惡極,卻該交由此處的官府處理,這樣,那些少女才會真正心安。」喘口氣,看著四四,嘶啞著嗓子繼續說道:「我沒事,他還沒有來得及……那血,是我用指甲撓他濺到身上的。我,我也沒讓他討著好兒。」說完,傻笑了一下,就昏了過去。
  *****************************俺是得救滴分隔線*****************************
  晚晴嘴裡嚼著四喜丸子手裡剝著小龍蝦眼裡還巴巴地看著四四筷子上的油燜春筍。
  四四寵溺地把筷子伸到她嘴邊:「來,張嘴。」
  晚晴啊嗚一口吞掉,然後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你儂我儂的甜蜜著,渾然不覺房間裡的人不止就他們二位,何況旁邊還杵著幾盞熠熠生輝滴飛利浦大燈泡。當然,四四是心疼某晚剛剛遭受磨難,順便也對某個對他老婆心存覬覦的傢伙宣告一下主權,而晚晴則是只顧著吃美食,對別人詫異的眼光根本沒自覺。
  她昏迷了一夜,剛醒過來就嚷著餓,倒讓一直守在床前的四四和小桃他們鬆了口氣。曉得餓就沒大礙,話說晚晴也算是奇人,換作其他女子,哪個遭受此事不是又哭又鬧,要許久才能恢復精神,她倒好,睡了一覺又是活蹦亂跳小豆子一粒,真是打不死的蟑螂。一直等著消息的康熙聽說她已醒來,也親自過來探望,看她沒事,自是欣慰不已。
  收拾了一番,就趕緊讓小二上了幾道好菜給她填肚子。情意綿綿地吃完了,晚晴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那個死不要臉的變態採花賊呢?」
  小桃回道:「十三爺交給揚州知府了,明兒個上午遊街示眾,午時三刻斬首。」當然在交給官府之前,他們每個人都好好招呼了他一番,估計這會兒還面無全非著呢。
  第二天上午,晚晴非要纏著四四去看壞蛋遊街。四四自然順著她。觀望的人很多,人人怨聲載道,不停地向變態扔各種東西以表示憤怒。擠到人群最前面去一看,那個鼻青臉腫但還是看得出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真的是那變態?
  望瞭望四四,投去疑問的眼光,四四點頭確認,眼裡利刃劃過。要不是晚晴的要求,他有一千種方法讓這混球生不如死。
  「靠!」晚晴爆發了:「這就是傳說中自稱本領通天舉世罕見五毒俱全老少咸宜男女通吃辣手摧花膽大包天目無尊長橫行江南遇花摘花見草除草的採花賊──蝴蝶蘭君嗎?年紀居然這麼小?」想到她居然差點被這麼個小青年給「欺負」,就覺得很丟臉……
  實在忍不住,沖上前去,四四一把都沒拉住,只好緊跟在她身後,生怕她又出什麼意外。晚晴衝到囚車前,劈頭蓋臉苦口婆心外加循循善誘:「你說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幹什麼不好要去幹這種活著要進牢房死後要下地獄的缺德事你不為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想想也得替自己的父母考慮考慮你下手殘害他們之前都沒有一絲猶豫和一點兒仁慈之心嗎人是人他娘生的妖也是妖它娘生的就算你看起來不像個人也要有仁慈的心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而是人妖……」說到最後,自己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那變態少年耷拉著腦袋,黯然瞅了晚晴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被官差推走了。晚表既為他感到可悲,又覺得他可恨,最後也沒提起興趣去看血淋淋的砍頭。
apple654321 發表於 2010-11-29 02:30
遇刺

  過了幾天,大夥兒動身前往江寧,也就是現在的南京。江寧織造曹寅不知道從哪兒得了消息,竟在離城還有二十里處迎駕。後來晚晴才知道是康熙派人通知的,以免在城裡又發生什麼意外。晚晴明白是為了她上次的事兒,心裡很有些感動。
  在江寧時的行宮就設在織造府上。晚上君君臣臣的自然有商議不完的話題,晚晴閒著就逛起了花園。看來這曹寅很富有,花園裡亭台樓閣比起貝勒府都差不了多少。
  在一處亭橋站了一會兒,感覺身後有人過來,回身一看,是九阿哥。他笑了笑,走到她身邊一併站著,並不開口說話。晚晴便由著他,也靜靜看著夜色。
  過了一會兒,九阿哥揮手讓小桃下去,小桃楞了一下,看了看晚晴,在晚晴的示意下告退。九阿哥想必是有什麼話要問吧。
  再度沉默了半晌,九阿哥終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難道我就那麼比不上四哥?如果一開始,你嫁的是我,會不會就有所改變?」
  晚晴對著遠處溫柔一笑:「九阿哥,很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做再多假設也不過是多添惘然。您問我為什麼?我無法給您確切的答案,四爺他既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依靠,他之於我,意義太多太多,我反而無法來衡量。這就好像您問魚,水對它的意義是什麼,它能怎麼說?太過理所當然的存在,反而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回過頭來,對著九阿哥:「九阿哥,我們每個人的生命只有那麼幾十年,晚晴眼界短,看不到更長遠的東西,只能緊緊把握住現在擁有的一切,盡心呵護珍惜,以圖將來無所怨尤。您一定也有值得守護和珍惜的人和事,所以,請您,活在當下,別為以後徒增遺憾。」
  說完,蹲身一福,翩翩告退。
  活在當下嗎?
  可在她心裡,他終是比不了四哥……
  ****************************偶是刺客的分隔線******************************
  為了對皇帝一行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織造府特地設下豪華宴席。席間觥籌交錯,歌舞昇平,曹寅唯恐招待的不好,還特意向皇帝稟明請了江南最好的戲班子,包下了揚州最好的酒樓--集雅軒,準備三天後請皇帝好好地聽上一回戲。康熙一家都是忠實票友,對聽戲自然不會反對。倒是晚晴暗暗叫苦,她聽黃梅戲可以,對咿咿呀呀的京戲半點興趣也無,尤其對打打鬧鬧、鑼鼓喧天的武戲更是感冒,偏偏又不能拒絕,只想著到時偷偷地在耳朵裡塞上兩坨棉花得了。
  三天後,揚州最大的酒樓——集雅軒。
  其實把耳朵堵上了,看台上的翻跟頭還挺好看的,晚晴看得挺自得其樂,四四在不遠處看著她耳朵裡若隱若現的棉花團,想不明白她既然聽不見聲音還有什麼可樂呵的,但是看見台上一翻跟頭,她那倆眼就直放光,算是明白了她的趣味性在哪兒了,不由得又想給她幾粒白眼,不過她這會兒也無暇理會吧。
  小桃輕輕搖了搖晚晴的胳膊,晚晴依依不捨地把眼睛從台上撤回來:「怎麼了?」
  小桃把嘴附到她耳邊說了句什麼,晚晴偷笑著點點頭。這丫頭真是的,上廁所就直說嘛,還搞得像匯報啥重要情報似的。
  過了好大一會兒,上完廁所的小桃才回來,臉上的神色怪怪的。她瞅了晚晴一眼又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晚晴實在受不了她這麼不乾脆,把頭撇過來直接問:「幹嗎啦?茅房裡有鬼啊?」
  小桃四處看了看,湊過來神秘地說道:「主子,奴婢覺得這個戲班子有問題。」
  「挺好啊,有什麼問題?」
  「奴婢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見兩個戲班子裡的人拖了兩個官兵出去,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就偷偷跟了過去,結果聽見他們說什麼要為三太子報仇什麼的,還在討論皇上坐的位置和阿哥們的特徵。主子,他們不會想要對皇上不利吧?」小桃緊張地問。
  「天哪,你確定你沒有聽錯?」事情大條了。
  「奴婢雖然離得有一定距離,但是大體的還是聽清楚了。主子,咱們要不要跟四爺說啊?」
  「你先說說他們有沒有發現你?」
  「應該沒有,因為奴婢離開的時候,他們好像還在扒那些官兵的衣服。」
  「那你還認識那幾個人不?」
  「可以認出來。」
  「茲事體大,咱們得趕快通知四爺。」
  晚晴翹首看了看,皇帝和阿哥們正沉浸在戲文中,四四彷彿和她有了靈犀一般,回首看向她這邊。晚晴正準備向他招手,突然看見對面角落處銀光一閃,身子的反應比聲音更快,立馬向他撲了過去:「四爺小心。」
  四四被晚晴撲得歪向一側,恰恰躲過了射過來的飛刀。此時,台上原本還在打鬥的戲子彷彿得了信號一般,紛紛從戲服中抽出了刀劍,跳到台下就衝著皇帝和阿哥們刺去。好在阿哥們都是學過功夫的,反應都很快,皇帝身邊更有侍衛保護,跟刺客們纏鬥在一起。
  曹寅早在飛刀向四四射過來那一刻就慌了神,大叫:「有刺客,有刺客,護駕!護駕!」原本在酒樓外駐守的官兵迅速向屋內湧來。
  四四護了晚晴在懷中,沉穩地觀察著現下的局勢。刺客目前大多數集中在皇上和太子那一桌,看起來阿哥們和侍衛還應付得來,官兵們此時也過來支援,形勢看來很快就能得到控制。想想剛才的驚險情況,要是那一刀紮在她身上,心裡一揪,不由得摟緊了晚晴。 晚晴扯了扯四四胸前的衣襟,急促說道:「他們有人易容成了官兵,要提醒皇上他們。」
  四四皺了皺眉,揮了揮手,馬上閃來一個精瘦的漢子:「爺有何吩咐?」
  「你保護那庶福晉,爺去幫皇阿瑪。」說完深深看了晚晴一眼,晚晴衝他點點頭,示意她會乖乖聽話,四四這才轉身,直奔皇上而去。
  晚晴在精瘦漢子的保護下一時安全無虞,本身她也不是被刺殺對象,她緊張地盯著四四的身影,生怕他不小心就被刀劍傷到。
  別看十三小小年紀,身手倒很是不凡,幾下就撂倒一個刺客。
  刺客們一看官兵都湧了進來,急忙向外圍散去,意圖撤退。不料官兵們把出口都堵住了,於是又集中竄往另一側的樓梯口。晚晴轉向一看,小桃正在樓梯口處,急忙對了精瘦漢子說道: 「你快去把小桃帶過來,她有危險。」
  精瘦漢子略微遲疑:「爺讓奴才保護福晉您。」
  「哎呀我現在沒事啦,你快去保護小桃,刺客都去那邊了,她肯定很害怕。」晚晴推了推漢子,漢子四處看了看,略一抱拳:「請福晉稍候片刻,在下即刻便回。」晚晴點點頭,他便馬上躍向小桃的方向。
  晚晴正分心一邊觀察小桃的情況一邊注意四四的情況,忽然覺得脖子一涼,胸前多出來一隻粗壯的胳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