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龍傳說 作者︰黑天魔神(連載中)

看到談判已經形成了這樣的局面，克勞爾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尊敬的主席閣下，我不得不說，貴方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苛刻？呵呵！專使先生的用詞不當哦！苛刻這個詞用在這里可不對。”看到克勞爾的話語轉向自己一邊，主席不由得饒有興趣地幫他糾正起語法錯誤來了。順便一語雙關道︰“我們都是朋友，朋友之間應該是以誠相待，不應該有所藏私的嘛！”……

    克勞爾這下真的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外交就是這樣，當你有實力的時候，你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可以利用自己的實力逼迫對方就範，也可以利誘對方加入自己的陣線。但是如果你沒有任何實力，沒有優勢。那麼，就算你的口才再好，好得可以把上帝說得來當不要自己一分錢的免費佣人，也不可能在外交的談判桌上得到任何好處。

    “專使先生，咱們就別繞彎子了。”看著克勞爾窘迫的樣子，主席也不再開玩笑，正色道︰“把問題都擺到台面上來說，直接點。你想要的就是‘漢龍’電池，不是嗎？”

    “的確是這樣，但是.”看到對手已經開始準備亮出底牌，克勞爾連忙回應道。

    “沒有什麼但是，我說話很直接。你們想要新型電池的所有材料，這個要求，我們不能答應。”主席依然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主席閣下，請等一下，我想我們還應該有商討的余地。”看到對手扔出的居然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克勞爾急了，連忙說︰“對于電池的技術，我們非常需要，也可以用任何東西來交換。只要貴國可以答應交出關于‘漢龍’電池的所有研究資料和數據，我們可以接受你們提出的任何條件。”

    此語一出`，全場大嘩。總理和部長的臉上多少都有些動容。“可以接受提出的任何條件”，這在外交史上出現率極少的一句話。因為這樣的用語意味著談判方已經放棄了所有討價還價的希望，一心一意地只想達成自己的唯一目的。一般來說，要談判對手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是很難的。但是，今天它居然從地球上唯一的一個超級大國——美國的外交發言人，國務卿嘴里說了出來。這對于在各個方面都正在發展的中國來說，是具有多麼大的誘惑力啊！

    (本書首發于起點)

    頓時，寬敞的房間里，再也沒有了任何說話的聲音。每一個人都在認真思考自己的問題。

    良久，主席慢慢地抬起了自己低垂雙眼，望著克勞爾，聲音不大但卻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了解貴國政府需要這些資料的迫切心情，也毫不懷疑貴國政府對此表示出的誠意。但是，不管貴國政府願意以什麼樣的代價來進行交換，這都是不可以的，我們絕對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和要求。我相信，在座的每一個中國人都有著和我一樣的想法。”

    “完了，沒有任何希望了。話說到這個地步看來是沒有任何希望了。”這是克勞爾听了主席話以後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

    “中國人不願意提供這項技術，這將意味著美國已經完全喪失了世界超級大國的身份。這將會引發一連串的嚴重後果。”克勞爾汗浸浸地想到來中國前總統與自己的一番私人對話︰“沒有能源做保障，國內的經濟狀況將再次一副滑坡，失業率也會發副上升。最危險的還是美元的匯率，一旦中國人的成品電池打入國際市場，人民幣將會在能源的幫助下直接推翻美元國際貨幣的位置，自己取而代之。這無疑會讓整個美國社會完全崩潰。到那個時候，伊拉克、中東、日本、歐洲……世界上所有和我們有過節的國家都會以各種方式瓜分美國的所有利益，個別國家甚至可能還會和我們發生戰爭。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可怕了，親愛的克勞爾，你此次訪問任務重大，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你必須要和中國人達成協議，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獲得他們的好感和支持，我們必須得到這種電池的資料和數據。你記豬，如果美國不能掌握這種電池的制造技術，那麼，美國就完了。”

    “不是我不盡力，是根本就無力可使啊！”克勞爾不由得的在心里默默地哀嘆道︰“看現在這種情況，我所擔負的任務就是上帝也無法完成啊！”

    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上帝，還是上帝真的听到了克勞爾這位虔誠信徒的祈禱。就在這個時候，主席說話了︰“不過專使先生是否會對我們的某些建議感興趣呢？”

    “哦？”沮喪中的克勞爾听到這話微微波一楞，旋既正色道︰“願意恭听主席閣下的提議。”

    “呵呵！那到談不上。”主席笑著擺了擺手︰“美國人民是我們的朋友，也是我們最好的伙伴，我們是不會看著你們有困難而不幫忙的。”

    “那麼，主席閣下所說的建議究竟是什麼呢？”看見中方領導人又在一如往常地打起了太極，克勞爾不禁苦笑著問道。

    “我的建議有兩項。”既然客人已經直接發問，主席也不好再饒圈子︰“第一、關于‘漢龍’電池的技術我們不會提供個任何一個國家。第二、十年之內，我們將不會在國際上開拓任何關于這種電池的相關市場。”

    “您說的是真的嗎？”這番話對于處于沮喪狀態中的克勞爾來說無疑是一針興奮劑，刺激的他兩眼直放光。

    “絕對是真的。”主席鄭重其事地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的上帝，看來你還是存在的，你還並未放棄虔誠的美利堅子民。”克勞爾聞言心里一松，隨既忽然想道︰“這該不會是中國玩的什麼陰謀吧？”

    “我們需要朋友，”仿佛是為了解除他的擔心一樣，主席又說道︰“我已經說過了，美國人民是我們的朋友。對于朋友，我們回真誠相待。關于這一點，專使先生在這幾天里應該有著親身的感受。雖然因為一些不好說出口的原因，我們不能對貴國提供所需要的東西。但是，我們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朋友蒙受損失，所以，在這樣的狀態下，我們所能夠做出的唯一選擇就是封閉這項技術。當然是在中國的範圍內。”

    “作為合作伙伴和朋友，我很感激貴國政府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心中大定的克勞爾臉上恢復的初時的神采︰“在我訪問的這幾天里，我完全可以感受到這種朋友間深厚的友誼，可以感受到貴國對我的歡迎和尊重。不過任何事都是有著雙方面原因的，呵呵！不知道主席先生對于開出的條件需要索取什麼樣的價碼呢？”

    “呵呵！專使先生說的完全正確。”主席臉上依然掛著那副永遠也叫人猜不透的笑容︰“我們需要的東西你會知道的，條件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都是貴國完全可以做到的。對于朋友，我們是永遠都會幫助他的。”

    小丫頭這幾天可是真快忙死了。自從她一口答應幫我料理公司所有的生意以後，就成了“龍”集團名副其實的主人。說句實話，剛開始把集團的事物交給她打理，僅僅是我的一種半開玩笑的想法。自己老婆嘛！你說要是什麼事都不讓她知道那還得了？她那脾氣又火爆，一句話不對頭可以把你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早點給她知道，不但免了這一著，還可以趁機偷點懶，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丫頭鬧歸鬧，但是的確有著經商的天才。集團里的各個分公司工作職能都不一樣，分管的營運項目也不一樣。雖然每個公司都有幾個專門改造過的商業型培養人主持打理，但是那畢竟是一個單獨的機構，在總的協調和均衡方面，還是需要有一個人來統一管理。以前，這個角色總是由我來扮演。誰讓我是他們的老大兼主人呢？不可否認，高高在上，對下面隨意指使的感覺是很不錯。但是也太累，累的自己幾乎沒有一點空閑時間。雖然我轉化為地球人身體以後吸收了很多關于經濟管理方面的知識，也有了一副比起以前來強壯了很多的身體。但在我下意識里，還是偶爾會使用以前的薩爾身體聯絡方式——心靈感應，也就是使用腦波進行聯絡。這樣一來是方便了，可是給正在開發的腦部也造成了很大的負擔。要不是小丫頭的自動出現，我想我恐怕真的該發愁了。

    這不，克勞爾訪華的消息一傳來，我就以這個借口跑開了好幾天，美其名曰︰“忙于國家大事。”

    偷懶歸偷懶，公司里的一切我還是得要關注的。畢竟，那是我的希望所在。

    不過根據龍語澤、龍進康等幾個高級管理培養人的觀察，小丫頭在公司里的表現十分出色，行政管理能力也很不錯，在他們幾個看來。小丫頭這個副總裁顯然要比我這個經常看不見人影，正兒八經的正牌總裁要合格得多。有一次龍語澤甚至在公司的季度報告里提出︰如果我沒有太多時間的話，大可以把集團里的所有行政事務統統交給小丫頭來處理，自己也好多點時間搞點別的。看得我是兩眼冒火，直郁悶。

    當然，這是玩笑話。對這個還沒過門的老婆，我疼愛都來不及呢！

    不過，小丫頭這幾天確實是有些讓她心煩的事。

    自從開始管理集團事務以後，小丫頭一直都是趁上學的閑暇過來打點所有事情的。時間上安排的也很合適，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沖突。但是這幾天，卻出現了一點小麻煩。

    也不知是怎麼了，最近一段時間黃燕天天都會拉著小丫頭一起吃飯、上課，就連放學以後的時間也像1一塊帥不掉的牛皮糖似的會粘著她。無論琳兒去哪兒，她都要跟著。

    如果僅僅只是她跟著那也沒什麼，畢竟兩個女孩子在一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只要黃燕和小丫頭在的時間超過分鐘，陳峻明的身影就絕對會出現。

    答應幫陳峻明追到琳兒，這是黃燕的承諾。

    既然要幫，就要為幫的人創造機會。

    上午四節課，下午兩節課，外加晚上偶爾會有的練功課。這些都是陳峻明自己可以把握的機會。

    剩下的空余時間，就需要這個媒人幫忙了。

    女孩和女孩之間總是很好說話的，特別是像小丫頭和黃燕這樣又是住同一個宿舍的就更好說話了。

    剛開始的時候，小丫頭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大家都是同學，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也沒有不好，何況每次都是三個人在一起，也不覺得會有什麼尷尬的問題。所以她明知道陳峻明對自己沒安好心，還是照樣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小丫頭這麼想，別人可不。

    先說集團里吧！我交代過，所有的事情就我和小丫頭說了算。我在的時候可以找我，我不在的時候就找小丫頭。我的事情多，國務院、軍隊里都有，主席他們隨便一個電話我就得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侯著，一侯就是好幾天。各個公司里的事情多，動用各種款項都要審核，集團里再怎麼著也得有個人在主持。找我是沒指望了，只能找小丫頭了。

    找她？也行，以前可以。現在，小丫頭正煩著呢！

    先不說黃燕每天像只跟屁蟲似的跟在後面，陳峻明也陰魂不散的逮到機會就過來。加上集團里所有的大小事務都要她來決斷，我又不在，電話也經常關機，真要把她苦悶死了。這不，陳大帥哥又來了。

    陳峻明這幾天心情可是出奇的好。有女人幫忙來追女人，這效率就是高。以前自己天天押著時間找機會跑去和心上人一起打飯、打水、排練，都經常有撲空的時候，還會出力不討好得上幾個白眼。現在可好，美人身邊多了一個自己的幫手，一個成天跟著她的活的跟蹤器，隨時報告著她的行蹤，隨時通知自己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出現最合適。這可比衛星定位儀還管用。就靠了她，這段時間和琳兒接觸的機會越來越多。雖然琳兒對自己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但是陳峻明相信，時間是會改變一切的。

    西瓜，是夏天最常見的水果。而小丫頭是最喜歡吃水果的。

    西瓜在這個季節隨處可見，但是現在陳峻明手里捧著的這個西瓜可以不是街上那種大路貨。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新疆吐魯番產的大西瓜。

    陳峻明的老爸是個官兒，還是個不小的官兒——XX部門的XX長，自然有人給他送這種稀罕物。有老爸吃就有兒子吃，只不過，兒子想把東西拿來和心愛的人一起吃。

    小丫頭不缺水果吃，只要她願意，她可以從任何地方購買自己喜歡的水果空運過來。當然，這是她自己的秘密。

    看著眼前捧著沉重西瓜的陳峻明，小丫頭心里忽然有了那麼一絲感動。

    雖然自己已經有了喜愛的人，雖然自己已經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他，雖然在自己心中已經再也裝不下別的男人。但是，小丫頭還是會感動。

    女人是天生的感情動物，也是天生的弱勢群體。當她們被男人這個強勢群體保護、呵護的時候，總是會被不由自主的被感動。

    30多度大熱的天，一個英俊帥氣愛慕自己久的男人，大汗淋灕地抱著一個碩大而沉重的西瓜氣喘噓噓地站在自己面前。這種場景本身就令人感動。

    小丫頭覺得很無奈。對于陳峻明的無數次表白，自己都報以無數次的拒絕。但是換來的卻是一次次加倍堅決的追求。面對這種情況，小丫頭覺得自己聰明的腦袋完全就不夠用。

    怎麼辦？再次的拒絕？還是直接的帶著滿臉嘲笑和不屑撫袖而去？不，都不行。

    小丫頭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拉下面子好好和這個痴情的帥男好好談談。

    想到這里小丫頭把頭轉向旁邊的盯梢者︰“黃燕，麻煩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和陳峻明有點事要談。”

    黃燕疑惑地甩了甩頭，自己沒听錯吧！這丫頭轉性了還是怎麼了？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想和陳峻明私下談談？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沒管她怎麼想，旁邊的帥男早已喜不自禁了。在他看來，這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完全的回報。以前的小丫頭總是見了他就跑的，當然除了上課。這幾天要不有黃燕在旁邊，自己根本就沒機會接近她。現在小丫頭忽然說出這麼一句不亞于天賴之音的話，怎麼能夠讓他不高興呢？

    “黃燕，你就出去一會吧！琳兒可能有話想和我單獨說。”陳峻明迫不及待地要趕走已經成了妨礙物體的黃燕。

    “呵呵！好啊！你們就慢慢談，我不著急，我會很晚才回來。哈哈哈！”看見事情似乎有點眉目，黃燕也樂得脫身。于是站起身來走出了並不寬敞的宿舍，順手拉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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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琳兒指著對面的椅子道。

    “好，好，好”，帥男連聲應著，放下手中的大西瓜，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陳峻明，”小丫頭嘆了口氣，正色道︰“我知道你喜歡我，也知道你為我所做的種種事情。說真的，我很謝謝你，也很感激你。”

    “呵呵！那並沒有什麼啊！只要你喜歡就好。”平日自命清高的陳峻明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嘴巴笨拙得像個剛學說話的小孩子。

    “但是感激歸感激，”忽然小丫頭話鋒一轉︰“我還是要對你說，我真的不喜歡你。對你，我真的沒有一點感覺，真的，一點也沒有。”

    听了這話笨拙的帥男定住了，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小丫頭

    “我不是呆子，也不是傻子。自從我踏進這個學院的大門，”琳兒沒理會他的表現，自顧繼續說道︰“我就知道你喜歡我。我想說，你很優秀，是一個很不錯的男孩。你的性格，你的外貌，你的學識，讓每一個認識你的女孩都喜歡你。據我所知，不論在班上，還是在學院里，都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喜歡你，仰慕你。她們都是你的追求者，她們也都希望得到你的垂青。可是，你把這一切都給了我。我不得不說，我實在是太幸運了。”

    陳峻明沒有說話，他安靜地坐在那里听琳兒說話。半年多了，每次看見琳兒她都會以各種不同類型的借口跑出自己的視線範圍，像今天這樣面對面的說話，還是第一次。

    “為了我你做了很多，我都明白。為了我，你放棄了進修高級舞蹈演員資格的考試，只是為了陪我這個剛剛走進校園大門的小女生一起排練；為了我，你放棄了去國外深造的機會，只是為了可以天天看見我；為了我，你幾乎周末都不回家，只是為了能夠在第二天好約我出去逛街。這一切我都知道，也都明白。說真的，你這麼做我很感動，真的很感動，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被感動。能夠有像你這麼一個優秀的男孩做為自己的男朋友是每一個女孩的夢想。但是我不可以，因為我有男朋友。”

    “你男朋友……”說起這個話題陳峻明就火大。媽的，就是因為那頭豬，就是因為他琳兒才根本看不上我。我人比他長得帥，外形比他好。錢也比他多，家世也比他好。哪一點不如他？真不知道琳兒為什麼偏偏看上了他？

    “他很胖，很黑，樣子也沒有你帥，但是我的確是喜歡他。”仿佛是為了回答他的問題一般，小丫頭一點一點地解釋道︰“我和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那時候我4歲，他7歲，剛剛上幼兒園。”

    陳峻明一本正經地坐在那里，心里卻在哀嘆道︰“天啊！你們竟然那麼早就認識了，不要告訴我你從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他了。”

    但是琳兒好像是故意要讓他失望一般地說道︰“我們是在一所軍隊里的幼兒園，園里所有的孩子都是各個軍人家里的小孩。當然，以男孩子居多。記得那個時候，連上我在內，園里只有4個小女孩。當然，在那一群孩子中間，是屬于經常被欺負的人。”

    陳峻明不再說話，也不再胡思亂想，他有點想把這個故事听完的想法。

    “小孩子最喜歡吃零食，但是軍隊幼兒園里每次發給我們的零食就只有那麼一點可憐的餅干和糖果。每個孩子都想要，每個孩子都想吃，但是每個人都只有那麼一份，吃光就沒有了。所以，我們幾個瘦弱的小女孩手中的那一份零食，就成了那些大孩子眼中理所當然的索取物品。”

    說到這里，琳兒可能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往事，羞澀地笑了笑︰“那個時候，我真是覺得非常痛恨那些搶我東西吃的男生，他們實在是太可惡了。”

    “那麼，你男朋友呢？他也搶過你的東西嗎？”陳峻明被這個故事吸引了，不由自主地問道。

    “他？”說到自己心愛的人，琳兒有些臉紅︰“那個時候，他總會跑過來保護我們，不讓那些大孩子得手。他從小就那麼胖，力氣也大一些，聲音又大。所以只要看見我們幾個女孩子被欺負，他就會跑過來打那些大孩子。呵呵！說是打，其實是壓。他很胖，一個人壓上去，幾個人都翻了。呵呵！”

    想到當年我壓人的情景，小丫頭笑彎了腰。連陳峻明自己也听得笑了起來。

    “每次他打跑那些人總會趾高氣揚地找我們要東西吃，我們呢，也總會感激地把手上那點不多的零食分出一半給他。現在想想，他真的是很狡猾。”琳兒無奈地笑著說︰“他還經常帶著我去幼兒園的廚房里偷東西吃。其實說起來那里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不過就是點咸菜啊什麼的。但是在我們這些小孩子的眼楮里，卻是最可口的零食。每次去，都是我幫他把風，看住老師。他偷偷溜進去從半人高的罐子里抓出一大把腌蘿卜干，再若無其事地出來拉著我跑到背風的地方一起分享。呵呵！想起來真是好笑，每次他都是只給我兩根，剩下的就被他自己全部塞進肚子里去了。”

    “哈哈哈！”听到這里，陳峻明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琳兒顯然也被他的笑聲所感染，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那後來呢？”半晌，笑過的陳峻明意猶未盡地問。

    “後來，那支部隊撤銷了在那里的駐地，我也離開了那里的幼兒園。從此，我和他徹底分開了。但是，那段兒時的記憶，卻給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我長得很漂亮，這一點我自己也很清楚。”琳兒接著回憶︰“從小到大，從小學到中學。都有很多男孩子圍著我轉，他們都說喜歡我，都想我做他們的女朋友，都說過會好好對我，好好愛我。我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因為在那個年紀的人在這種事情上是不會說謊的。但是，我誰也沒有接受。不可否認，在他們當中，有很多人的條件很好，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非常優秀。但是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每當接受別人的邀請一起出去玩的時候，腦海里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傻、大、黑、粗，長著一張圓臉蛋，胖胖的男孩。剛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歡這個早已沒有任何聯系的男孩，畢竟我和他相處過的時間是那麼短，甚至連一年都沒有。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你越是看不見他，就越是想他，就會對身邊各種獻殷勤的男人越沒有興趣。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依戀之情吧！”

    陳峻明已經不再笑了，他靜靜地听著琳兒的回憶。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這個自己心愛的女孩現在心里的那一份快慰，雖然，那並不是為了他而產生的。

    “本來，我都以為我和他就這樣分開了，相見恐怕已經成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夢想。可誰知道，老天經常會給人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很偶然的一個機會，我和他又相遇了。你知道嗎？到那個時候，我才得知，原來他就住在離我家不遠的一幢小樓里。可笑的是，我那麼喜歡他，離他也那麼近，居然一次也沒有見過他。”

    “這就是緣分，”陳峻明不由得接口道︰“是你們倆個人之間的緣分。”

    “是啊！的確是這樣。”小丫頭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和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他，我不能沒有他。你人很不錯，對我也很好，但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就像你剛才說過的，需要緣分。緣分這兩個字，拆開來看就是緣和分。什麼是緣？什麼是分？你能告訴我嗎？”

    陳峻明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是啊！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好來解釋呢？

    “你不知道嗎？我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小丫頭輕輕地說︰“我覺得，‘緣’這個字，筆劃太多，結構也很復雜。所以，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可以發明出來的字。可能是在很久以前在使用甲骨文的時代，在某一次祭祀的典禮或者儀式上，某一塊龜甲或者片骨被火燒起了裂縫。而這種形狀的裂縫有恰恰被當時的人們記載了下來，就形成了今天的‘緣’這個字。所以說‘緣’，是上天給予你的，是不能強求的。”

    “那麼，‘分’字呢？”對于小丫頭的解釋，陳峻明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又不得不認同她的說法，同時，也急于想知道她對另外一個字的解釋。不禁問出了口。

    “‘分’字，從字面上看，是一個‘人’字和一個‘刀字的組合。’也就是說，是一個人，和一把刀構成了這個字。這個字寫得好看了，就是一個肩架結構很不錯的‘分’字，如果寫不好了，上下分得太開，那麼就是一個人和一把刀。難道，你不覺得這和兩個人在談戀愛的關系很相象嗎？合則來，不合則分，其實就是人和刀的組合而已。”

    “精闢，實在是精闢。”都說漂亮女孩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但是幾天陳峻明所听到的見解確實讓他大開眼界。

    “再從字面筆劃上看，‘緣’的筆劃多，‘分’的筆劃少，所以，這恐怕也就是人們為什麼說‘七份靠天，三分靠人’的緣故吧！”

    “我和他，相遇靠的是緣分。所以，我們之間已經有了‘緣’這個字。剩下的‘分’字，就需要我和他一起去寫了，我仔細考慮過。這個字，我只能和他在一起才會寫好，換了別人的話，我實在沒有信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望著桌子對面落寞的帥男，小丫頭輕輕地說。

    明白……當然明白，要是連這都不明白，那和傻瓜有什麼區別？只是這種明白，實在是太令人痛苦，太令人難受了。陳峻明悲哀地想。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隔著桌子靜靜地看著對方。屋子里的氣氛沉悶極了。

    仿佛是故意要打破這令人難堪的沉悶一般，在靜默了許久之後，陳峻明艱難地首先開了口︰“那麼。我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

    “不要用機會這個詞好嗎？”看著他的眼楮小丫頭真誠地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機會，有的只是緣分和友誼。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可以在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地區，同一個校園里認識，並且成了朋友，這本身就是一種難得的緣分嗎？”

    “沒錯，這的確是一種緣分……只是，這種緣分實在是讓人太難以接受了。”帥男痛苦地說。

    “我只想勸你，想開一點，我們難道不能做朋友嗎？你那麼優秀，完全可以找到一個比我好得多的女孩。雖然我這樣的說辭已經很老套，但是卻很有必要。你說呢？”

    還能說什麼呢？我還能說些什麼呢？陳峻明暗自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希望了，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我的愛情，就這樣像肥皂泡一般地破滅了。

    其實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很明白小丫頭不會喜歡他。自從他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就明白，照我和小丫頭現在這種關系，想要進來插上一腳是不可能的。琳兒的人品特也很清楚，絕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然而，就想所有陷入愛情陷井的人一樣。在陳峻明的心底總還有那麼一點希望，希望能夠出現奇跡。

    然而，今天他的希望算是全部破滅了。小丫頭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你是一個好人，真的。”這個時候，小丫頭又說話了︰“優點也很多。細心、體貼、會關照別人。雖然有時候會耍點小孩子脾氣，但是你真的很不錯。知道嗎？我們女生宿舍里一直都在把你列為學院里的第一號男性情人。呵呵！我說的是真的，女孩子們在一起總會討論一些男人的話題，就像你們男人總會討論女人的話題一樣。要知道，在整個舞蹈學院里，喜歡你的女孩子可以大有人在哦！”

    “是嗎？”陳峻明苦笑道︰“但是我寧願不要她們，我只要你，只喜歡你啊！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我最喜歡的人。”

    “別這樣，”小丫頭趕緊勸道︰“你應該重新選擇，真的，不要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好好做朋友不好嗎？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夠這樣。”

    “再說吧！給我點時間，我試試看……”帥男沮喪地說︰“我盡量去做吧！”

    宋子健又送錢來了。

    還是上次那家吃飯的餐廳，還是上次那間用餐的房間，還是上次那些同樣的酒菜。和上次一樣，還是同樣的一盒兩瓶裝的茅台，里面也還是同樣的二十萬美元。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當著我的面打開了這個盒子。

    宋子健這段時間並沒有閑著，他利用手上所有的關系在打听。打听關于“漢龍”電池的一切能夠得知的資料，打听我和這種電池之間的聯系，打听關于我的所有情況。他需要從中分析。分析能不能從別的路子搞到電池的情報，分析能不能把主管這項研究的人拉下水，分析能不能把我買通。雖然宋子健並沒有受過相關的間諜訓練，也並不是一名專業的間諜，他只是一個已經忘記了國家利益的漢奸。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只有從其他人的手里得到更多的東西，才能讓自己的老板滿意。自己也才能從中獲得更多，更大的好處。

    國家能源部公布的第一批“漢龍”電池供應單位是第一汽車制造廠。一汽的對外宣傳資料上都表明，他們的確是中國首家對這種電池進行使用的企業。但是根據宋子健從各個方面所獲得的情報都表明︰一汽領導層並沒有真正得知“漢龍”電池的生產、制造原理，他們獲得的，僅僅只是對這種電池的單一使用方法。

    所以，日本談判團在一汽那里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他們想要的東西。

    電池技術的關鍵與核心部分應該還掌握在某些高層人士手里。這就是宋子健得出的結論。

    情況雖然明了了，但是也復雜化了。畢竟，這意味著電池技術的重要程度遠遠要比自己以前想象得要大。而掌握這些技術的人也更難以買通。

    可是，究竟是哪些人掌握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宋子健不愧是從基層爬上來的人，這方面的嗅覺特別靈敏。利用自己手上廣絡的人脈和各個方面匯總過來的消息，他很快找出了電池的真正主人——軍隊。

    軍隊的裝備需要研究和開發，這就不可避免的要和能源發生關系。所以，研究武器裝備的科研所成了宋子健迫切需要打開的大門。

    而我，就是這扇大門的主人。

第一次送了那二十萬美元以後，宋子健心里一直在打鼓。走這一招是必要的，也是危險的。平白無故的送錢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而且還是二十萬之多。如果要說對這人沒什麼企圖或者要求，恐怕這話連豬都不會相信。

    但是宋子健不怕，因為他有護身符。

    給軍隊提供秘密資金。這就是他的護身符

    如果對方是個有縫的蛋，那麼他自然會把這錢收下，當然這也是自己最願意看到的一種情況。如果對方是個沒縫的蛋，那麼他一定會把這錢上交，以此來表明自己的立場，上面自然會來問自己是怎麼回事。那也不用怕，只要拿出“軍隊秘密資金”這幾個大字來做免死金牌，自己也一樣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只是，關于電池的技術秘密，就得另外找門路了。

    第一次送出錢以後，宋子健曾經做了大量的防範準備工作。雖然軍方的人雖然對他有好感，而且在和我認識、送禮的整個過程中，都有軍方的其他人在場。他根本就不擔心在這一環節會出什麼問題。但是，最讓他覺得拿不定注意的，還是我。

    因為是我把劉小東整下台的。

    破壞自己利益的人，就是敵人。但是這個敵人，卻又得非要把他拉攏過來。因為他掌握著自己最需要的東西。

    本來按照宋子健最初的想法，對于我這種從表面上看明顯是站在對立面的人，是根本就不值得拉攏的。但是當他從我的個人材料上看到，我只有區區19歲的時候，他放心了。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他的體力和智慧剛好成反比。18、19歲的人在體力和精力上都處于一生中最旺盛的時候，這種旺盛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減退，只至死亡。與之相反，智慧需要時間來積累。剛出生的人就像是一個空空的瓶子，需要隨著生命的成長來往里面裝填知識和智慧。時間越久，裝得也就越多。人也就越有經驗約聰明。俗話說︰姜是老的辣，說的就是道理。這也就是宋子健看到我年齡時候的為什麼會放心的原因。

    一般來說，19歲的人，是不會搞什麼陰謀詭計的。雖然在這個年齡就爬到了掌管全軍武器研究的核心職位，但是誰知道這個叫趙倫的人會不會是哪一位大員家里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可以得到高位的人雖然比較罕見，但並不是沒有。而且就我現在的地位來看，應該還會多少有著小小的野心。宋子健不管也不想去管我究竟會是哪一位中央首長的親戚，他心里最惦記的就是新型電池的技術。那才是真正能改變他命運的東西。在他看來，我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毫無根據經驗的年輕人，一塊可以幫他達到目的的墊腳石。

    一個年輕沒有多少經驗，同時可能還會有那麼一點點欲望。這就是宋子健對我下的結論。

    在這樣的理論推測下，同時各方面的情報也顯示我收取了上次那筆錢以後並沒有聲張。宋子健對可以完全掌控我更加有信心了。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第二次飯局。

    接到宋子健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這家伙可能又要給我好處，所以心里多少有了點準備。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當著我的面毫不隱晦的拿出了二十萬美元。

    “宋部長，這是什麼意思？”對于這家伙的心思我大概知道一點，但是他在我身上下這麼大的功夫，究竟是為了什麼？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管他，隨便先打個哈哈應付著套套他口風再說。

    看見我嘴里漫不經心地問著這個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問題，眼楮卻死盯著桌子中間的那盤碩大無朋的澳洲龍蝦，手里的筷子也拼命地朝那個方向進攻。宋子健心里不由得的對我的評價又降了幾分。

    “呵呵！哪里啊！這是一點小意思而已。趙所長每天事物繁忙，實在是辛苦了。這麼區區一點錢，就算是宋某敬送的辛苦費吧！哈哈哈！”

    “辛苦費？呵呵！談不上啊！”看著他遞過來的錢我笑了笑，伸手接了過來。呵呵！送到嘴邊的錢，哪有不要的道理？暫且不管你這錢是怎麼來的，也不管你送這錢是什麼用意，總之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怎麼用那是我的事，幫不幫你也是我的事。呵呵！我又沒跟你要，是你自願塞給我的嘛！

    看見我伸手接了錢，宋子健心中大定。其實他今天走這一步棋，完全是一種帶有賭博性質的嘗試。如果我很自然的收了這筆錢，那麼從某種意義上我就和他成了栓在一根線上的螞蚱，誰都得幫誰。如果我不收這筆錢，而且還義正詞嚴地拒絕。那這筆錢就只能認倒霉，打了水漂。雖然對他沒有什麼損失，但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還好，事情的發展總是往他所希望的方面發展。當然，這只是他個人的想法。

    該送的送了，該收的也收了。再加上包間里只有我和宋子健兩個人，飯桌上的氣氛自然也就活絡開了。敬酒、夾菜這些順理成章的程序也開始正常運作起來。

    五糧液，一杯又一杯，喝了整兩瓶，度數不高，也就45左右。不過，我喝得多，宋子健喝的少。軍人的酒量一般都很大，特別是野戰部隊的軍人，幾乎可以用牛飲來形容。我的酒量雖然沒那麼夸張。不過比起一般人來說，也可以算得上不錯了。這一點，與宋子健估計的差不多。

    喝酒喝到七分糊涂三分清醒的時候，也是話最多的時候。平時很多不敢說的話，不敢罵的人，都會在這個時候隨著血管里奔涌著酒精的刺激下，不通過大腦直接脫空而出。這就是人們平時常說的︰“酒後吐真言”，也是宋子健今天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要是對付一般人，這些招數真的很管用。可惜，宋子健沒想到，按照地球上的標準，我是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精。

    酒下的差不多了，談話的內容也開始從一開始的相互吹捧，相互景仰，相互照顧等等，變成了一問一答的形式。當然，問話的是宋子健，回答的肯定是爛醉如泥，頭腦清醒的我。

    宋子健很小心，從喝第二瓶酒的時候他就有一句沒一句地東拉西扯。一會是我，一會是我的家人，一會又是我的興趣愛好。從我的頭上問到腳下，從我的里面問到外面，只差沒問我是不是屁股上有顆胎記之類的了。然後一會夸一會抬，一會敬一會捧。連我拿筷子舉酒杯的動作都要被他夸得跟朵花似的，連說我舉手抬足有偉人風範……弄得我心理直犯嘀咕︰“我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老追星族？”

    雖然他的各種問題看似無聊的酒話，但是仔細分析，其中卻大有毛病。我發現，他文化從來不一個話題問到底。而是在話題的當中很不經意地插進那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東西。比方說，他問到我年齡的時候，很隨意地偏了一下，插進一句︰“這麼年輕就當上所長，你的軍齡應該很長了吧？”

    一般來說，對于這種問題只會有兩個答案︰“長”或者是“短”。但是問題就來了，既然你軍齡長，那肯定和你的年齡不成比例，那麼你究竟是靠什麼關系那麼小就參軍的呢？如果是短，那也有問題，才當了幾年兵，就混到了少將，還當上了武器研究所的所長。你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後台呢？

    所以，對于宋子健的問題我既不能不回答，也不能說實話。開玩笑，牌局還沒開，就被對手知道了你手里所有的牌，那還怎麼打？所幸還有酒精這個同盟軍一起陪我作戰，所以有些敏感的問題，我也就借著酒勁裝糊涂，慢慢掩飾過去。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這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談話也持續了很久。宋子健居然一點也沒有顯露出任何有求于我的意圖。這讓我覺得很奇怪，難道他真的沒有任何別的意思？難道我真的是判斷錯誤？

    不，絕對不可能。稍一思索我肯定了原先的想法。如果他送我的錢只是兩千，或者是兩萬，那麼我都不會太多的懷疑他。可以，那畢竟是二十萬美元啊！而且還送了兩次，足夠一個普通人掙一輩子的了。這家伙肯定還有話沒說。

    熬吧！看咱們誰熬得過誰。

    果然，第三瓶酒開封的時候，宋子健看似不經意地夾起一只清蒸螃蟹的大螯敲開，一邊有滋有味地吸吮著硬殼里面鮮美的蟹肉，一邊漫不經心地用和剛才沒有什麼兩樣的語氣閑聊般地問︰“趙所長，你們所里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哪？”

    不出所料，問題來了。我警覺地想︰剛才那麼多時間他都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現在這一句看來才是關鍵。

    “沒什麼啊！還不就是和以前一樣，開發下各種彈藥的穿透力什麼的。最近沒什麼新的研究項目，比較清閑。”打著哈哈，我慢慢地避過了這一問題。

    “呵呵！看看，不說老實話了不是？”宋子健夸張地拎著已經啃完了的蟹腿指著我︰“上個星期財政部才從我們那兒提了4000多萬劃到你們所的帳上，說是今年的項目研究追加撥款。要是沒什麼新項目，要那麼多錢干什麼？”

    “財政部的撥款是一項很隱密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多。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把撥款對象隨意告訴別人，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我不禁有些奇怪。但臉上還是掛著笑道︰“宋部長的消息很靈通啊！呵呵！是有這麼回事。”

    “你看，你看，露餡兒了不是？”看見我承認，宋子健得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你那單位性質特殊，保密程度也有點嚴格。可咱們倆都這麼熟的人了，有什麼話不好說呢？再說了，這酒桌上的東西可以隨便談嘛！哈哈！我又不是間諜，只是對你們那里的工作情況有點好奇罷了。”

    “呵呵！也是啊！來來來！喝酒，喝酒。”我假意笑著，心里卻罵道︰“媽的，你不是間諜？只是感興趣？靠！普通人誰會對些東西感興趣？就憑這一點，你小子就有問題。”

    “其實你們那新研究的項目，不就是電池嘛！瞞不了我。”帶著幾分不知是真還是假的醉意，宋子健又拋出一句讓我听了一楞的話。

    “這是最高機密，他怎麼會知道？”我隱約覺得問題可能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宋子健是一個主管外貿的普通人，雖然從最近的一些媒體報章的報道上不難看出，新型電池的應用程度很廣。要說軍事上不采用的話，那別人也很難相信。但是要從這些散亂的東西里清理出“軍隊正在對新型電池進行研究”，這樣一個結論來，這多少需要具有一點基本的軍事理論和分析頭腦。要說宋子健他關心國家軍事，是一個軍事迷，放在平時這多少我會相信。但是在今天這種場合，他又連送了我兩次錢，都是數額巨大，我不得不對這個人身上的秘密感到越來越好奇了。

    “我說老宋，這種事情你可別亂猜。呵呵！我們怎麼可能在研究它呢？”想到這里我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擰開瓶蓋給他滿上︰“你不是搞工程的，可能對于動力這方面的知識多少有些不了解。‘漢龍’電池的功能我也听說過，存儲量大，持久力強，這都是它的優點。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這種電池在軍事上的用途其實並不大。”

    “哦？為什麼？”宋子健迷醉的雙眼里隱約露出一絲精光。

    看到他樣子，我心里一喜，裝作毫不在意繼續說道︰“你知道一輛汽車和一輛坦克的動里區別嗎？一輛汽車充其量不過幾噸重，但是一輛坦克最少也有三十噸以上。雖然電和汽油都是可以發出動力的能源，但是這兩者之間的差別是很大的。在普通車輛上安裝的高性能電池，可以驅動一輛汽車行駛幾百甚至上千公里。但是同樣儲量的電池安裝在一輛中型坦克上，所發出的動力可能僅僅只夠行駛十多公里，甚至還更短。因為推動越重的物體，所需要的動能就越大，這就是為什麼坦克的發動機和汽車的發動機不同的道理。電能和汽油相比，動能更弱，動力也越小。所以就現在的電池技術來看，要運用到軍事領域還不是很理想。”

    嘿嘿！先給他上節物理課，看看他的反應。雖然我說的這些東西全都是假的。不過，用來蒙人應該是足夠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听了我的這番糊弄外行的高論，宋子健足足發了5分鐘的呆。

    “那麼，你們就沒有想過要把這種技術更改一下應用到軍事上來嗎？”半晌，他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掩飾性地問了這麼一句。

    “呵呵！這種電池從剛剛問世我們就實驗過了，完全達不到軍隊的要求。作為一種民用能源，它或許表現很不錯，但是要運用于軍事的話，呵呵！起碼現在還不行。”看著有點發怔的他，我惡意地補了一句。

    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宋子健蒙了。

    自己辛辛苦苦搭上的目標，費力費錢費精神好不容易才套出的話題，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軍方不需要？這可能嗎？宋子健心想。

    不太可能。最近的各種消息都在說，世界上的石油存儲量已經接近枯竭，開發新型能源已經成了各國首腦最關心的事情。面對這麼一種產生在自己國家的新型能源，軍隊會不關注？宋子健有些懷疑。

    但是看這小子的樣子又不想在說假話。從剛開始吃飯到現在，一共試探了他52個問題，都是與他有各種各樣關系的問題。這些問題其實自己早就知道答案，只不過是想試試看他會不會對我說真話。雖然在幾個問題上的回答有些含糊，但就總體來說，他還是能對自己知無不言，畢竟他收了我的錢。而且從他剛才對電池那番很專業的話里來看，他應該沒有騙我。難道是自己找錯了目標嗎？

    對于宋子健現在心里的想法，我多少可以猜到一點。而且現在我也可以完全斷定︰他的目的就是電池。

    一時間包間里安靜極了，我們倆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考慮著下一句話該如何說出口。當然，臉面上肯定都堆著一副虛假的笑容。

    “呵呵！看來宋部長還是很關心我們軍隊的建設啊！”想了半天，我冒出這麼一句官場上的常用客套話來。

    “哪里，哪里。”宋子健苦笑這掩飾道︰“其實是我的一個親戚想搞電池經營，那天來我家問了我半天關于這方面的專業問題。你也知道，我是搞經濟的，對這些東西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所以，今天趁趙所長在，順便請教一下罷了。”

    “呵呵！請教談不上，只是在這方面我多少懂一些罷了。”他的掩飾我看在眼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問題搞清楚了，無論是宋子健還是我都沒有心情再在這里坐下去了。他是忙著回去重新挑選新的突破人，我是忙著回去告密。

    飯錢自然是由宋子健來付，臨走我順手又拎了幾瓶茅台和劍南春。要不回去那幾個酒鬼又得叫了……

    出了飯店，上了車，暈頭轉向地在城里繞了幾個圈。確定沒有任何人跟蹤，我這才猛地一踩油門，往中南海的方向疾馳而去。

    “肯定有問題。”這是主席听我的匯報以後說的第一句話。

    “馬上聯系安全部和內勤部，把負責安全保密的張之簡和喬亞給我叫來。”簡單地對外面的警衛人員下達指令後，主席拿起手邊的專線電話，接同了總理和部長。在他的召喚下，很快，所有的人都在最短的時間里趕到了這里。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當著所有人的面，我把這幾天以來所有發生的事又重述了一遍。當然，那二十萬剛到手的美元也交了出來。

    “閻王還沒開席，小鬼就先來討錢。”看著桌上的錢，劉部長先開了口︰“他們的動作倒是夠快的，我們剛剛才發布消息，黑手就伸進來了。”

    “手伸進來倒不怕，怕的就是我們內部的鎖不牢靠。”主席點起一支煙，淡淡地說道︰“在這方面，我們早就已經安排了嚴格的保密措施。但是沒有想到，很多問題是從我們內部產生的。”

    “不過這樣也好，問題暴露出來就容易解決。這比隱藏在暗處要好得多。”總理接口道︰“我想，是不是應該以此為契機，在我們的內部進行一次大的整頓？”

    “不行，絕對不行。”主席一口否決了總理的建議︰“現在是我們最為關鍵的換血時期，根本來不得半點動蕩。只要稍微有一點點動靜，就會給我們的敵人以最好的借口，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會化成泡影。畢竟這次能源轉換的動作實在太大，對國內各種行業產生的不良影響也很多。大量的企業破產，人民的失業率上升，這些都是負面影響。所以在這一時期我們需要大量的資金來填補這些巨大的缺口。這個轉換時期是必然也是必要的，只有等我們的社會完全適應了新型能源的使用，各種企業和行業也都在新能源的帶動下產生新的利益，我們才能放開手和敵人進行較量。那個時候，我們將會佔盡所有的優勢。所以，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整頓是不合適宜的。”

    “那麼就這樣對他們放任不管嗎？”我有些吃驚地問道。

    “放任？當然不會。”主席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濃的煙氣，平靜地說︰“對于這些小鬼，暫時還騰不出手來抓他們，只能對他們實行監控。雖然閻王權利大，但是小鬼數量太多啊！當然，對于個別鬧騰太厲害的小鬼，是要抓起來以儆效尤的。這樣在短時期內，多少可以震懾一下其他人，也可以為我們贏得所需要的時間。”

    “那麼，對于‘漢龍’電池資料的保密該怎麼辦？現在應用這項技術的領域已經越來越多，有的時候不給予完全的使用技術是不可能的。很多民用企業都已經在關注這個問題了。”總理憂心忡忡地問。

    “我看這樣，”主席端起面前茶幾上的煙灰缸，把手里的煙灰彈了彈︰“繼續以現有技術以最普遍的形式推廣到全國。一些不太重要的技術，比如電能的輸出和控制等等，都可以提供給相關的企業。當然在這之前要把這些技術賣給那些對它們非常感興趣，也千方百計想要搞到它們的人。既然人家要，我們總不能不給嘛！這些東西總要被人知道，我們還不如在被別人研究出來以前把它沒給好價錢。當然，最核心的技術，電能的儲存和能量的轉換等一些技術含量很高的東西必須嚴格保密，絕對不能泄露。這些資料我最放心不下，它們是關系到我們國家振興的所有希望啊！”

    “那麼您看這樣可以嗎？”部長接過話來說道︰“這方面的文件全部交由軍方統一保管，任何人不得借閱及參考。保密等級再往上增加一級可以嗎？”

    “這樣還不夠，”主席補充說︰“所有文件和資料最好全部銷毀，只留下兩份。小趙那里留一份，他那里最安全。還有一份就交由總參保管。出了問題，我拿你是問。”

    “那麼。對于宋子健，該怎麼處理。”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小鬼要討錢，那我們就給他錢。”主席滿含深意地看了看我，笑道︰“有錢才能引來更多的小鬼，閻王也才好抓鬼啊！”

    美國，五角大樓。

    國防部長克萊格上將今年已經51歲了，這是一個城府和心機很深的老家伙。平時不苟言笑的他在部下面前總是緊繃著臉，一副嚴肅的樣子。據一名跟隨他20多年的的老勤務下士私下和人交談是透露。在他的印象里，克萊格上將只笑過兩次。一次是他的兒子出生，另一次就美國總統宣布從越南撤軍。不過今天，在五角大樓寬敞的作戰室里。所有在場的參謀人員和各種軍官都看見了一幕讓他們難以忘記的情景︰克萊格上將笑了，笑得還很歡暢。

    克萊格上將確實有值得讓他如此高興的理由。因為，從那個神秘的發明家手里購買的新型飛機發動機圖紙已經完全量產化成功了。

    按照軍方原先的估計，這種引擎的生產過程極其復雜，材料和工藝水平的要求都相當高。所以，當幾家專門為軍方提供服務的飛機制造商看過這份圖紙以後，報出的單架預算價格基本上都在二十億美元以上。當然，這種價格是連軍費預算佔世界第一位的美國人也無法負擔的。

    二十億美元，想想都覺得可怕。最新研制的F—22戰斗機每一架的采購價格，也不過5000千萬美元而已。就是這樣的價格也已經讓克萊格上將很為難了，要是新型飛機以提案的形式報到國會的話，照這個價錢估計根本就不會被批準。那幫眼楮里只看得見錢的蠢豬政客們根本不會理解這些購買武器裝備資金的重大意義。他們只知道今天華爾街的股票市場在下跌，明天期貨市場又反彈。總之，都是一幫死捏著錢的，戴著小禮帽的豬。

    為了得到這份該死的飛機圖紙，克萊格上將所管轄的國防部已經付出了整整15億美元。如果因為生產價格過高導致這種飛機生產夭折的話，那麼這筆生意做得就實在是太劃不來了。

    其實F22的價格昂貴來自幾個方面︰第一美方在開始設計的時候提出的標準過高，第二每架飛機的價格還包含研制費用，第三當時很多生產工藝還不成熟。因此按美國原計劃裝備760多架的時候大概每架是7500萬美圓，但是後來國防部縮減經費（冷戰結束），削減到300架左右後每架大概1.47億美圓，後來由于工藝材料電子技術的進步，現在價格大約1.2億美圓左右。但是通過F22的超前工作，JSF的成本得到極大的控制，估計2000~3000萬美圓，低于SU27單價。所以和F22一比較，擁有太多超前構想和設計的新型戰機價格也並沒有多麼昂貴。

    但是，國會根本就不會管那麼多。他們只知道你浪費了多少錢。而這些錢，都是從納稅人的口袋里一點一點地擠出來的。

    所以，為了能夠從那些議員老爺們手里拿到錢，為了新型戰斗力機購買計劃得到批準，為了保持美國在世界上軍事科技領先優勢，這款堪稱完美的戰斗機圖紙必須做出修改。要把它改得更便宜，把它改得更簡單，最重要的，是把它改得更能夠讓國會接受新的價錢。

    作為一個軍人，一個親身體驗過戰場殘酷性的老兵，克萊格上將完全明白一件功能強大的武器對一名士兵意味著什麼。照他的意思，對于這麼一款性能超群的新式戰機根本就不應該做什麼調整，那樣的舉動簡直就是在一件新的防彈衣上挖幾個窟窿——自己找死。但是對此他卻毫無辦法。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就連一分錢都拿不到，更別說什麼給部隊更換新裝備之類的話。試想一下，當一個人極度饑餓的時候找你要十塊錢來買飯吃，你卻給了他一個饅頭。雖然這個饅頭根本不夠吃，也吃不飽。但是那個饑餓的人卻只能別無選擇的接受它。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別的東西可吃。

    克萊格上將現在就處于這樣的一個位置。所以他別無選擇，只能忍痛對已經完成設計的圖紙下令進行更改。

    改就改吧！在有限的資金面前，再好的東西也只能做出削足適履的舉動。雖然看起來很愚蠢，但是也沒辦法。

    改吧！速度太快了，飛那麼快干什麼？給我降低一點。靈活性太好，要那麼靈活干什麼？給我改笨重一點。隱形性能太好了，要那麼高的隱形效果干什麼？你的眼楮是干什麼吃的？給我改了讓我看得更清楚……就這樣，克萊格上將心疼地看著這款曾經被自己寄于了極大希望的飛機，就因為經費的問題被涂改的面目全非。

    雖然各個方面的性能都被改低，價格當然也降到了令人滿意的7000萬美元一架。雖然總體性能有所下降，但是因為這款飛機的設計性能就極其強大。所以，雖然更改過後，各方面的性能遠沒有從前那麼夸張，但仍然不失為一款不錯的戰機。它的性能遠遠超過美軍正在設計中的第六代戰機。在美國國防部的新式裝備研究檔案里，這種飛機的編號被稱為︰F—31。

    “7000萬美元，應該差不多了，國會那些老爺們應該多少會同意購買一些了吧？畢竟這和原先20億的天價相比，已經減少了很多。”一想到這里，克萊格上將總會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當他興致勃勃地拿著F—31的購買計劃書和性能說明書邁進總統辦公室的時候。斯科特總統正在和剛從中國回來的克勞爾國務卿商談著這次訪問的成果。

    “十年之內，不開闢國際市場？這真是他們說的嗎？”斯科特總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萬確，這是那位主席閣下親口說的，上帝可以做證。”看到總統最自己的話表現出相當的懷疑，克勞爾多少有些不太高興。

    “不可思議，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斯科特總統摸了摸自己的光禿禿的腦門，自言自語道︰“他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大的讓步？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不，我覺得一點也不意外。”看到總統的表現，克勞爾連忙說道︰“我覺得，現在的中國人根本就沒有與我們為敵的意思。恰恰相反，他們甚至想要刻意地拉攏我們做他們的盟友。換句話說，他們需要我們。”

    “盟友？他們需要對付誰呢？”對于這位國務卿的話，斯科特有些不理解。

    “日本人，那是他們目前最大的敵人。”國務卿解釋道︰“南海石油危機對全世界造成的影響，除了東南亞周邊的國家，就是日本最嚴重。這個島國沒有任何資源，國土面積也非常狹小，根本不利于發展。但是日本人手里有一張最大的王牌，那就是，他們擁有在亞洲地區首屈一指的經濟實力。而中國恰恰與日本相反。土地、資源都很豐富，經濟情況卻並不樂觀。這一次能源危機的之後，日本依靠聯姻的手段重新獲得了新的石油來源，保障了國內的需求供應。但是中國人卻在這個時候推出了‘漢龍’電池，不能不說，他們實在是太會挑選動手的時機了。”

    “哦？你的意思，中國人對此已經早有準備？”斯科特聞言一楞。

    “應該是這樣，”克勞爾點了點頭︰“早在幾十年以前，眾多的能源學家就預測過地球上的石油資源所剩不多。從那個時候起，各國都在爭相研究新型能源。雖然我國在這一方面起步比較早，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這些東西，我們在國際上從未公開過，其他國家在這方面也和我們的態度一樣。所以，我們完全排除中國人從我們這里竊取資料的可能性。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早就已經研究出了新型電池，但是一直都沒有投入實用化。”

    “這怎麼可能？我的上帝，克勞爾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國家的科學技術可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啊！”總統驚呼道。

    “表面上看，確實如此。”克勞爾無可奈何地說︰“但是對于其他國家的研究項目我們根本不得而知，他們不公布成果，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取得了什麼樣的成就。中國是一個神秘的國家，當古代歐洲還處于蒙昧狀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擁有了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科技。但是這些知識，當時的歐洲人根本不知道。這就是知識封閉的結果，根本怪不了誰。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

    “雖然听起來讓人難以接受，但是，我不得不贊成你的說法很有道理。”斯科特默默地點了點頭︰“那麼，你說他們是我們的盟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中國人雖然開發出了完全可以替代石油的新型電池。但是，中國人缺少時間，他們需要時間。”克勞爾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慢慢地說道︰“我不清楚他們為什麼要挑選在能源危機爆發的時候推出這種電池，也不清楚他們是不是剛剛把這種電池的技術完全實用化。但是，他們挑選現在這樣一個時候在全國範圍內進行能源的替換工作，絕對是不明智的。”

    “為什麼呢？”斯科特有些不理解。

    “因為公眾的認知程度很有限。”克勞爾繼續道︰“就以美國來舉例，您認為如果我們明天就公布在國內以電池來代替石油這樣的消息，民眾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總統想了想，沉默了。

    “當人們習慣使用某一種東西的時候，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形成一種依賴。”沒有理會思考中的總統，克勞爾繼續道︰“能源也是如此。當你每天習慣性地打開車門準備出去，突然發現熟悉的油量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的電壓計，這肯定會讓人一時間無法接受。普通人尚且如此，那麼以經營現有能源的各種企業和公司就更不能想象了。一旦發布這樣的消息，國內所有的能源公司都將面臨倒閉和關門的局面。雖然電池的強大功能和產生的效益可以迅速填補這一空缺。但是這種能源觀念的的更新肯定會對現有的經濟形式造成極大的破壞。而中國人，雖然他們擁有了可以實用化的電池，但是他們也正在面臨著這種可怕的局面。”

“但是，在這場新舊能源替換的戰爭中，中國人遭受的損失，絕對要比我們小得多。”听到這里，總統也點點頭插了一句。

    “的確是這樣，”克勞爾贊同地笑了笑︰“他們的國家政體和我們不同。他們的政府可以使用強制性的措施逼迫能源商人們在最短的時間里改換經營的產品，也可以通過社會主義國有化經營的方式減少在這一變更時期帶給他們的損失。但是我們不行，絕對不行。我們需要的時間遠遠要比他們長得多，替換形式也要困難得多。雖然中國人普遍受教育程度都不高，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卻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因為這樣，他們的人民才會完全听從于政府的命令，但是我們的人民卻不會這樣。我們是完全的民主制度國家，平民們擁有太多的權利，只要他們絕對不滿意，就可以把我們趕下台，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樣是錯還是對。他們需要的只是能夠滿足他們要求的政府。所以，在這一點上，我真的很羨慕中國的領導人。”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統苦笑道︰“是上帝讓我們出生在美國，又讓我們坐上了這個位子。”

    克勞爾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繼續發表自己的見解︰“所以我認為，中國現在的狀況很不樂觀，他們正處于新舊交替的最關鍵時期。在這個時候，如果他們發展的好，成功地渡過了這一關，那麼今後的世界，將會是他們一家獨大的局面，因為他們有著別人沒有的能源。如果他們發展的不好，在這個時候陷入了經濟危機和國內反對勢力擠壓狀況的話，那麼這條東方的巨龍就再也飛不起來了。”

    “克勞爾，那麼你覺得，我們應該幫助這條龍？還是應該在這條龍將要飛起來的時候發射一顆導彈把它打下來？”斯科特盯著面前的國務卿，輕輕地問。

    “當然是應該把它打下來。呵呵！”一個洪亮的聲音從辦公室的門口響起。隨著這個聲音，克萊格上將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兩個人的視線當中。

    “克爾，你這該死的家伙。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近來要先敲門。”看著這個不請自到的客人，斯科特總統氣惱地說。

    “我親愛的朋友，今天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以至于忘記了您再三叮囑我的話。呵呵！不過不要緊，下次我會注意的，下次。”克萊格上將一反往常嚴肅的樣子，少見地和總統開起了玩笑。

    “看你那興奮的樣子，說吧！又有什麼高興的事情讓你變得像只發情的公雞？”對于這個根本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朋友，斯科特總統只能對他報以口頭上的嘲諷。

    “發情的公雞？這個比喻我喜歡。呵呵！你先看看這個怎麼樣？”面對總統的諷刺，克萊格上將毫不在意。管他說什麼呢，只要他批準我的購買方案就可以了。說話間，他把手上的F—31購買計劃內放到了總統和國務卿的面前。

    “7000億美元？800架飛機？克爾，你沒發瘋吧？”隨便翻看了一下面前的計劃書，總統被其中所寫巨大的金額嚇得叫了起來。

    “這已經是更改過以後的價格了，以前的購買價你也知道，要二十億啊！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明顯不滿于總統的態度，克萊格上將用一種略帶生氣的口吻說道︰“對于這種武器，我們已經更改得太多，絕對不能再少了。”

    “可是，這樣巨大的購買計劃，國會是不會通過的。”斯科特總統擔憂地說。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斯科特，這一次你必須幫我。”看著朋友憂慮的眼楮，克萊格上將重重地說道︰“這是一款跨時代的飛機，無論從那一點來說，它都是最優秀的。世界上還沒有任何國家的飛機可以和它對抗。我們測試過，無論是速度、裝甲、隱形能力還是靈敏度，它都超越了這個星球所有的飛機。斯科特，我請求你，幫我一起說服國會那幫家伙。我寧願他們取消所有購買F—22的計劃，寧願他們把明年的軍事預算縮減一半，也要他們批準這個購買計劃。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看著老朋友執著的眼神，斯科特總統無奈地擺了擺手︰“好吧！那東西先放在我這里吧！要來杯咖啡嗎？”

    “當然！”看見總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克萊格上將心中大定，說話的口氣也不知不覺輕松下來︰“對了，你們剛才在商量著用導彈打誰呢？”

    “你這個家伙，听了一半就來搗亂。”斯科特總統搖了搖頭，轉向自己的國務卿︰“克勞爾，你給他解釋一下。隨便也听听這家伙的看法。”……

    “想听听我的意見嗎？”克勞爾的講話剛一結束，克萊格上將就一口喝完了手中的咖啡，大聲地叫了起來。

    “說吧！”總統顯然是對他的這種表現見多不怪了，只是冷冷地從嘴里吐出這兩個字。

    “中國很狡猾，這是我的觀點。”克萊格上將根本不顧總統的態度，旁若無人地發表起了自己的觀點︰“他們很狡猾。你們還記得在前一段時間的南海石油危機嗎？我覺得，這場危機和中國人大有關系。”

    “哦？你的理由？”斯科特總統一楞。

    “中國人一向都認為南海諸島是他們的領土範圍。”上將說道︰“不管什麼國家的漁船、飛機一進入那里，中國佬都要叫囂著主權問題，但是那幾個島嶼的歸屬問題誰也說不清楚。一扯起這個問題，南海周邊所有的國家都會說那片地區屬于自己。可誰知道呢？也許在幾百年前他們當中某些人的祖先確實在上面生活過，也許還把尸體埋在了那里。呵呵！這種事情多了。我的祖先在探險的時候還死在了印度呢！難道我因此就要說，印度是我家的後花園嗎？所以，他們要爭，就讓他們去爭，那一帶的局勢越亂越好。我們就可以從中得到更多更大的利益。因為就算南海諸島周邊所有的國家加起來，也肯定不會是中國人的對手。當然，我們的支持對象一定要是弱者，這才能顯示出我們是救世主的偉大形象。”

    “克爾，你扯遠了。”總統不滿地說。這個家伙只要一說起軍事話題來，總是滔滔不絕。

    “遵命，我的閣下。”上將夸張地做了個遵從的動作︰“我想說的是，南海底下的石油就這麼的在一夜之間全都蒸發了，你們難道不覺得這里面有問題嗎？”

    “會有什麼問題？”斯科特總統奇怪地問︰“地殼變動引起裂縫，石油全部都滲漏下去了。這可是地質專家們說的。”

    “去那些狗屁專家吧！”克萊格上將不屑一顧地從懷里摸出一個精致的小煙盒打開，從中抽出一支香煙點上︰“他們知道什麼？地震引起的裂縫？他們是親眼看見了還是親耳听見了？見鬼去吧！先不說這些石油的去向不明不白，光是它們流失的時間，就有很大的問題。”

    “……你的意思，中國的電池在這個時候推出，是早有預謀的？”國務卿插進話來。

    “我敢打賭，肯定是中國一手策劃了這場游戲。”上將深深第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噴出一股濃煙︰“那些石油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定是他們搞的鬼。”

    “這不可能。”克勞爾否決道︰“他們根本沒有能力那麼做，那可是幾百億噸的石油啊！再說消失的石油完全都在地下深處，他們怎麼會做得到這種事情？”

    “呵呵！親愛的克勞爾，你難道沒有听說過地下爆破作業這個名詞嗎？”上將笑了笑︰“我並沒有說中國人把這些石油弄了上來，我的意思是說，很有可能是他們導演了這場地下幾千米深處的大地震。”

    總統和克勞爾都不說話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情況就太可怕了。”半晌，斯科特總統才皺著眉頭說了這麼一句。

    “不光是這樣，”克萊格上將又說道︰“還記得上個月在東南亞發生的金融危機嗎？南海周邊的所有國家貨幣被人巨額拋出，套購了大量各種商品。卻沒有用過一美元或者是別的什麼通用貨幣。而購買這些貨物的人後來竟查實，全部都是他們本國的在籍華商。可是這些人在套購行動一結束，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光是他們本人，就連他們的家屬和所有的財產全部都不見了。你們覺得，這難道會是一件單純的經濟事故嗎？”

    “這事我也有印象。”克勞爾點了點頭︰“那些被拋出的錢對所在國家的經濟構成了相當大的損失。那幾個國家當天的貨幣匯率馬上就下降了百分之二百還多，雖然後來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但還是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通貨膨脹。那件事情的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中國人，但是我們卻又拿它沒辦法。畢竟那里不是美國。”

    “所以我說中國人很狡猾。”看見國務卿支持自己的意見，克萊格上將高興地沖他笑了笑，繼續道︰“中國絕對不能強大，它的存在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所以我認為，他們根本不可能會是我們的盟友。對于他們，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剛才你說的，用導彈把它打下來。”

    “克爾，那是在開玩笑。該死的家伙，你可別出去亂說。”听了這話，總統哭笑不得的說。

    “不！我的意見恰恰和克萊格將軍相反。”克勞爾搖了搖頭︰“我們應該與中國人合作。”

    “與那些東方猴子合作？”克萊格上將斜著眼楮看了看國務卿︰“為什麼？”

    “呵呵！理由是你最關心的東西——錢。”克勞爾笑道。

    听到這樣的解釋，克萊格上將不禁奇怪地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國務卿。

    “中國人手里捏著我們太多的錢。”克勞爾進一步解釋道︰“中國是世界上外匯儲備量最的國家。不但是我們，英國、法國、德國……只要是世界上的國家使用的貨幣他們都有儲備。其中以美元最多，估計有將近6000億美元之多。”

    “6000億？那麼多？”上將的眼楮一下子紅了。

    “的確是這樣，”總統嘆了口氣，接口道︰“6000億可能還少了，如果再加上他們國內在民間流通的美元和香港、澳門等對外中立城市儲備量的話，根本遠遠不止這個數字。”

    “是啊！6000億，將軍，您想象過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嗎？”克勞爾打趣地問道。

    “6000億……我的上帝，那夠買多少架F—31啊？6000億！要有這麼多的錢，我可以買通上帝來做我的私人保鏢了。”克萊格上將喃喃地說。

    “所以，我們現在絕對不能和中國人發生沖突。”沒有理會旁邊上將發出褻瀆神靈的話語，國務卿接著說道︰“相反，我們必須和他們保持良好的關系。因為他們手中有著太多我們需要的東西。電池、美元還有市場……這些都是我們所需要的。而且在他們那里，我也完全感受到了友誼的氣氛。別的不說，單單就他們承諾的十年內不把剛性能電池投入國際市場這一條，就足夠我們挽回大部分損失了。只要這條聲明一發布，國內底迷的經濟馬上就會回升，我們也可以騰出手來對現有能源制度進行緩慢的轉化。最重要的，我們將不用擔心中國會在國際上像對付東南亞國家一樣拋售美元，只要這個問題得到解決。就算中國人再強大又算得了什麼呢？”……

    听完克勞爾的話，總統和上將都沒有說話，他們都在思索著自己關心的問題。克萊格上將關心的是如果這樣的話，國會能夠批準多少軍費預算，中國對美國又將形成什麼樣的威脅。斯科特總統考慮的則是雙方如果合作，對美國的經濟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和好處，中國人又將從中得到什麼樣的好處。但是不管他們再怎麼衡量，總是既有好的方面，也有壞的方面。

    好的方面很多︰國內失業率下降，經濟成長率可以上升，新的能源政策得到緩沖，還可以繼續得到一個龐大的市場……最重要的，民眾的支持率會上揚。

    壞的方面同樣也很多︰中國將得到他們最為迫切需要的時間來完成能源形式的轉換，而且在對日本問題和台灣等問題上將得到美國的支持。

    任何事請都是有利就有弊，完全有利的事情是沒有的，國家之間的相關利益也是如此。

    左右衡量以後，斯科特總統終于下定了決心︰“克勞爾，給北京回話吧！我同意他們的條件。”

    龍進康這幾天很煩惱，煩惱的原因是生氣，生氣的原因是人，人呢，還是那幾個新近招來的大學生。

    自從上回因為浪費食物的事情被龍進康批評過以後，這幾個人倒是再也沒有犯過相同的錯誤。因為在那之後，他們幾個再也不去公司的餐廳吃飯了。對此，龍進康並不是很在意。公司沒有硬性規定員工午餐非要固定在那里，只要你不耽誤下午的上班時間，你就是去國際飯店吃午飯都沒關系。

    一個公司對外聯系的方式很多，傳真和電話是最主要的手段。對于“辰龍”公司這樣一個有著六百多名員工的大型電腦公司來說，電話費的支出比例是相當大的。對于這一點，龍進康是知道的，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在每個月的話費簽單上，他都會注意一下本月的費用。

    但是這幾個月的電話費，卻高得有點離譜。與前幾個月相比，整整高出了將近三分之一。

    龍進康很奇怪，一般來說，電話費暴漲的情況以前在公司里也不是沒有過。但那是在抗剛創立的時候，需要和外地銷售商反復進行電話聯系和貨物數量核對所引起的。可就算是在那樣的時期，也沒有過一下子超出這麼多的記錄。而且根據貨物進出倉庫的單子核對與外聯部、公關部等對外部門的記錄，最近也沒有那麼多的客戶需要進行頻繁的電話聯系。那麼，這筆數額巨大的電話費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所以，在查閱過所有聯系資料以後，龍進康的第一反應是︰會不會是電信局搞錯了？

    很快，派去電信局的人拿來了通話記錄單，上面明明白白的印著上個月所有從公司里打出的電話和時間。其中所佔話費比例最重的就是一些國際長途電話。這一切都表明，電信局沒有搞錯。

    “我們和國外的公司並沒有任何聯系啊？而且在國外也沒有任何相關的聯系人，那麼，這些國際長途電話該怎麼解釋呢？”龍進康喲些糊涂了。

龍進康雖然是一個培養人，但他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這幾萬元的話費對于“辰龍”公司來說，雖然並不是很多。但是這錢既然花了，就得讓花的人心里得個明白.

    這個月的電話費用單又送來了，還是超支了幾萬元。同時，龍進康安排檢查的人也查出，所有的國際長途都是那幾個新來的大學生打的

    龍進康有些惱火，公司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不準使用辦公電話辦私事。但是也沒有嚴格得很過火，大家都是在一起上班，偶爾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或者跟家里說個事情也是常有的事。對次，龍進康和公司管理層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員工們也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大家也都很自覺地遵守這個不成文的規矩。但是，為什麼偏偏就只有這幾個家伙要搞特殊

    龍進康想要弄個明白。

    很快，五名大學生在秘書的帶領下，走進了他寬暢的辦公室。

    談話的結果讓龍進康感到很無奈，非常無奈。這幾個人絲毫沒有掩飾，這兩個月以來幾乎所有的外地長途和國際長途都是他們打的。目的只有一個——吹牛聊天。

    五個人的家都不在北京，晚上呆在宿舍里覺得無聊，又不想出去玩，就跑到公司辦公室里打電話。打給家里人，打給朋友，打給信息台。反正是公司里的電話，又不用自己出錢，隨便聊吧！所以，他們通常拿起電話一打就是幾個小時。其中有兩個人的女朋友分別在英國和新西蘭讀書，耐不住相思之苦的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免費通話機會。

    從他們進公司到現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硬是打掉了九萬五千多元的電話費。

    “你們這樣做，知道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嗎？”看著眼前幾個高談闊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年輕人，龍進康忍不住叫了起來。

    “龍總，我覺得這樣做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一個戴眼楮的大學生傲慢地站出來說︰“我們都是公司的員工，我們完全可以使用公司的電話進行一些相關的聯系活動。雖然我們打電話的時間稍微長了點，但是並沒有什麼不對啊？不但是我們，很多其他的員工平時也在使用公司電話辦點私事。比方說您手下的幾個部門主管，還有一些普通辦事人員，他們還不是經常給家里打電話問候。您怎麼不說說他們？非要抓住我們不放？”

    “給家里打個電話不是不可以，我完全可以理解這種行為。”龍進康耐心地解釋道︰“工作之余，拿起電話問候一下家人，或者辦理一點私人的事情。這些都可以理解。你可以看看公司里有誰會拿起電話就聊個不停。根本沒有，大家都很自覺，隨便說個幾分鐘，事情講清楚就完了。但是你們呢？一打就是幾個小時。這叫辦事嗎？這是問候嗎？從中國打到新西蘭的國際長途，多少錢一分鐘？將近5元錢，你們怎麼不用自己的手機打？怎麼不自己出電話費？你們知道這兩個月你們給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損失？你們怎麼能這樣啊！絲毫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還要拉扯上別人，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龍總，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一個瘦瘦的學生氣憤地站了出來︰“不就是點電話費嘛！不就是那麼幾萬塊錢嘛！這麼大一個公司，您何必這麼小氣呢！真是的。”

    龍進康語塞了，犯了錯誤被人抓到還這麼有理，真夠拽的。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具體處理等公司決策人來了再說。”

    不是龍進康不想處理他們，要照他的想法，這幾個自命清高的家伙直接開除得了，省得看了心煩。但是小丫頭說了，這批新招進來的人員必須由她來親自處理。所以，只好先往上報告了再說。

    第二天，小丫頭照例來到了公司處理一些日常工作。

    听了龍進康的匯報，琳兒決定先听听這幾個人主管的意見。

    “您說那幾個新來的啊！不說也罷，說起來我就一肚子火。”主管是叫來了，但是一談到這幾個大學生的事情他就火大︰“剛來那幾天表現多少還可以，畢竟是名牌大學出來的，基本功比起別人來是要強一些。但要論起工作經驗來，那是一點也沒有。最讓我惱火的就是他們的目中無人。您也知道，干IT這一行經驗最重要，甭管你以前在學校里技術有多好，出來以後肯定得重頭學習，因為學校里教的就是那麼幾個軟件和指令。說起電腦的工作原理什麼的，他們幾個比誰都說得出來，但是一旦上手操作就不行了。全部都說不會，都說學校里沒教過。這也情有可原，那不會就學吧！可人家根本就不願意學。人家說了，他們是名牌大學畢業，學的是高深的知識，是最關鍵的原理問題。他們只願意做編程，別的根本不想做。”

    “那就給他們做吧！難說他們在這方面有特殊能力呢？”小丫頭平靜地說。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主管接著說道︰“好吧！那就安排做編程吧！可他們編出來的都是些什麼啊！說是游戲又沒有可玩性，說是功能軟件又不實用，而且操作復雜，沒有太多的商業性能。雖然是這樣，其他的工作人員還是盡量幫他們修改得比原來要的多，達到了上報生產部門的程度。可是這幾個小子根本就不知好歹，把所有功勞都算在他們的頭上。不單是這樣，他們還經常嘲笑別的同事。說他們是雜牌大學出身，既不精通外語又不會說英文，以此來抬高自己的身價。我是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就是龍總和小姐你們不來過問，我也會把事情往上通報的，他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虛，正在火頭上的主管叫來了一些和他一起工作的員工。說起這幾個新人，他們也是滿臉的憤怒。

    小丫頭有點火了，招他們進來是為公司做事，給他們較好的待遇是為了讓他們安心工作。現在這幾個名牌大學生卻給她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生氣之余，她讓人叫來了這幾個大學生。

    “你們幾位，都是名牌大學出來的，我也是看中了你們的學歷才決定讓你們到本公司工作。但是你們能否對最近的所作所為做出合理的解釋呢？”看著這幾個人，小丫頭平靜地問道。

    “張總，在這里我想先聲明一下我的觀點。”還是那個戴眼楮的先站了出來，高傲地說︰“我是名牌大學畢業，在學院里我的各項成績都是名列前茅，也一直都是系學生會的主要干部。”所以我覺得，我的工作職位應該比現在更高一些，而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職員身份。我的英文通過了國家六級考試，我的電腦操作是國家四級水平，在學校里我的編制的各種應用程序是最多的。但是為什麼我到了這里就一定要從底層做起呢？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較高的職位？為什麼要我和一些學歷沒有我高，知識面也沒有我豐富的人呆在一起呢？而且工資待遇個方面也沒有他們好。為什麼我們隨便犯了一點小錯誤就要揪住不放？何況我認為我們並沒有犯任何錯誤。希望你能夠給我們一個解釋。”

    “小錯誤？難道你認為你們犯的僅僅只是小錯誤？”小丫頭火了︰“當初我是看中了你們的文憑和知識才請你們進公司來的。從最基層做起，這是每一個進公司來的人必須經過的一個階段，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至于你在學校里的成績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社會不是學校，公司上層的管理人員也不是你的老師。你在學校里表現的再好，成績再出色，再受老師喜歡，那僅僅只能說明某一個方面。至于說因為你是學生會干部，所以公司必須要給你一個比較高的職位，這就更不可能了。一個公司在社會上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要賺錢。這也是每一個公司老板最關心的事情。如果你認為你的能力很優秀，可以勝任更高一級的工作。可以，我不會埋沒人才，你可以向公司高層提出申請。但是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就算你提出了申請，也通過了決策層的評定。你一樣還是要從基層做起，這是程序，也是過程。就像一幢大樓，不管你蓋多高大，多雄偉。總是要從第一層蓋起。因為，那是基礎。”

    這番不留任何情面的話一說出來，五名大學生的臉色剎時漲得跟豬肝似的。為首戴眼鏡的那個更是憤怒得連眼楮里都快噴出火來了。

    “怎麼？覺得我的話說重了？受不了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小丫頭更是挑釁般地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你這是不尊重人才，不尊重知識。”一名高傲的人受不了這樣的侮辱，站了出來。

    “我不尊重人才？我不尊重知識？”小丫頭這回是真的發火了︰“我正因為是尊重人才和知識，這才對你們幾個看走了眼。本來看你們是名牌大學畢業，所學專業又是計算機，所以我覺得你們的知識應該會對公司的發展有所幫助。這才破格錄用你們，待遇也比一般剛進來的試用人員要高得多。可是，看看你們進公司兩個多月以來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吧！編制的程序不過關，無法達到商業要求，根本不能為公司賺進一分錢。不但如此，還浪費了大量的研究時間和編制材料。為了幫助你們，甚至拖慢了其他同事的工作進度。但是你們呢？仗著自己畢業的學校有幾分名氣，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做事情挑三撿四，隨便浪費公司物品。不但大手大腳而且還很自私，非常自私。從你們私自使用公司電話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個時候，一個長得比較高大的男生粗暴地打斷了小丫頭的話︰“你別以為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在這里擺架子。我們是看不起他們，他們是什麼地方出來的？雜牌大學。我們呢？不是清華就是北大，那可是中國首屈一指的高級學府。當年我進去的時候，考的分數的我們那里的第二名，第二名啊！有多少人比不過我？有多少人不如我？但是其他的三流大學呢？隨便考點分就可以上了，就算你分數不夠，只要交點錢照樣可以上。就憑這一點，我們就看不起那些三流大學畢業的人。清華出來的人，都是人才，都是要拿高薪的金領。實話告訴你，我們的同學現在一家外企。工資待遇是你們這里的兩倍還多，各種福利也比這里的好。哪兒像這里，處處都看不順眼，連打個電話都要被批評。我們早就想跳槽了。”

    “跳槽？你們？哈哈哈……”聞言小丫頭大笑了起來︰“就憑你們？還跳槽？哈哈……笑死我了！”

    “有什麼好笑的？”眼鏡男憤怒地叫道︰“我們是高級知識人才，不管走到哪兒都會有人要的。就憑我們扎實的基本功，絕對比在這里混得好。”

    听著這幾句豪言壯語，小丫頭沒話說了，龍進康沒話說了，主管沒話說了。所有在場的公司高層人員都沒話說了。狂人的傳說听得不少了，但是像這麼狂的狂人說出來的狂話，還真是從來都沒有听見過。

    “張主管，”沉默了一會兒，小丫頭發話了︰“告訴財務科，一會兒給他們幾個人結算一下這個月的工資，他們的辭職要求我批準了。電話費的事情就算了，缺額部分我來補。就算是公司給他們幾個人最後的一點禮物吧！”

    說到這里，小丫頭停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這幾個滿臉寫著驕傲和不屑的畢業生，慢慢地說道︰“你們能夠進入名牌大學，本身已經說明在某些方面的確比別人優秀。我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不顧公司的用人規定，執意把你們的待遇提高到和正式員工一樣的水平。因為我希望你們能夠很好的運用所學會的知識為公司服務，但是你們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不但頻頻違反公司的各項規章制度，還不懂裝懂，搞出一些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軟件程序。通常剛從大學里畢業的人都沒有什麼工作經驗，這並沒有什麼。只要你自己能夠在工作中虛心一點，耐心一點，願意抱著一種謙虛學習的態度來對待工作，那麼就算你做錯了什麼，別人也不會怪你。畢竟誰都會有這樣的經歷。但是如果像你們所說的一樣，仗著自己的名牌大學畢業就想一來就坐上公司的高位。我想這是任何公司的經營者都不可能答應的事情。另外，我覺得不珍惜公司財物品也是你們最大的一個問題。我不知道你們在學校里的生活費標準是多少，但是你們也實在是太浪費了。就拿上次在餐廳發生的事情來說吧！可能你們平時大手大腳慣了，對于那點飯菜也根本不在意。可是對于一個親手種過地的人來說，你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那意味著一年中辛辛苦苦的勞動所得完全被你們糟蹋。站在你們的角度上來看，對于這樣的事情可能非常不理解。一點米，一點面，一點菜，能值多少錢？充其量10塊錢打頂了。但就是這10塊錢，要讓一個農民整整在田里干上一年的時間。如果你和這個農民調換一下位置，讓你來站在他的角度對這件事情說說看法的話，恐怕你們就不會這麼想了。”

    幾個人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們的眼楮里可以看出，對于小丫頭這番苦口婆心的講話明顯是沒有听進多少。

    看到自己的話對他們完全沒有起作用，小丫頭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話說多了你們也不愛听，隨你們的便吧！只是希望你們到了新的公司不要有後悔的想法。”

    處理完這件事情，小丫頭的心里一直很不痛快。對于這幾個人的離開，她多少有些遺憾。按照她的想法，其實他們應該是可以很好的干好自己的工作的，只要加以時日進行培養，他們完全可以成為公司有用的人材。但是，事與願違，這讓作為始作俑者的小丫頭根本就高興不起來。

    不高興就不高興吧！可這丫頭一不開心就要找我的麻煩。

    兩個月以前我曾經答應過，放假就帶她回雲南老家。但是後來的一段時間一直很忙。先是忙著偷運石油，後是忙著搞電動車樣本，再後來就是接待美國國務卿克勞爾訪華。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是找機會去看看小丫頭了。這下好了，舊債沒還，新帳又莫名其妙地來了。看來，我注定是個勞碌的命啊！

就這樣，在怒氣沖沖的小丫頭一再要求和威脅下。不得已，我只能妥協答應兌現自己的說過的話。

    很湊巧，最近一段時間並沒有什麼太重要的事情。石油危機剛剛開始，所有的後續工作已經安排國務院的同志進行了。電池工廠的產量很穩定，各種原料的儲備量也都很充足。國際方面，美國已經答應了我們所有的要求，開始對他們國內的能源市場結構進行相關的調整。其它國家也都分別得到了中國政府同樣的保證，所以，他們在短時間內是騰不出手來干涉中國的新興能源行業的。軍委對我們上報的五機合作戰斗方式經過多次驗證和場景模擬，得到了很多寶貴的技術資料，現在全軍所有裝備了機動裝甲的部隊都在熱火朝天的展開大練兵。我所管轄的龍牙一師也在王建強和其他幾名師部軍官的帶領下拼命訓練。他們的目標是︰要做全軍做有戰斗力的一個師。

    所有的事情都在亂，所有的人都在忙。我卻難得地清閑了下來。所以，利用暑假陪小丫頭回家看看，隨便到處走走看看玩玩，也就成了我這兩個月最重要的事情。

    買好機票，裝好行李，就可以出發了。不過，比起幾個月來北京以前，我身上又多了一樣東西——槍。

    軍人的武器是槍，這是傻瓜都知道的道理。雖說我是一個半路出家的軍人，而且從某些方面來說，我可能還達不到一個完美軍人的標準。但是不管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個有著少將軍餃的軍人，就這一點來說，我完全擁有持槍的理由。

    手槍出現的時代，說法大相徑庭。一種說法是手槍出現在１５４０年，由意大利人造出了皮斯托亞手槍。另一種說法是，１４１９年，胡斯信徒在反對兩吉斯蒙德的戰爭中使用了一種哨聲短槍，手槍因此而得名。從火器史來看，手槍大致經歷的發展過程是︰火門手槍——火繩手槍——轉輪發火手槍——燧發手槍——擊發手槍——轉輪手槍（又稱左輪手槍）——自動手槍。但是人們通常所說的現代手槍，實際上只包括擊發手槍、左輪手槍和自動手槍。

    手槍應用于軍事領域，可以追溯到１６世紀中葉。１５４４年，德國騎兵在倫特戰斗中，對法軍使用了單手轉輪打火槍。隨後法國也使用了相同的手槍騎兵。金屬彈殼發明後，擊發式手槍便出現了，其首要標志是美國人伊桑-艾倫設計了胡椒盒手槍，即多管旋轉的擊發手槍。接著，英國和歐洲大陸也開始生產此類胡椒盒手槍。但這種手槍較重，擊錘抬起時影響瞄準，軍用價值不大。

    當代國產手槍的發展始于新中國成立後。經過50年的發展歷程，國產手槍走出了一條從仿制到自行設計、自行研制的發展道路，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國產手槍系列，在世界手槍的發展行列中擁有了一席之地。在50年代初期，兵工戰線在簡陋的生產條件下，以仿制為主，開始了國產手槍的發展歷程。1951年，首先對甦聯的7.62mm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槍進行了測繪，並成功地進行了仿制，被命名為1951年式7.62mm手槍。隨後，該槍裝備我人民志願軍赴朝作戰。1953年，仿制工作開始走上了正軌。從甦聯引進了有關產品圖紙及技術資料，聘請甦聯專家，並通過培訓技術人員、調整生產線、補充與檢修設備、改造工藝裝置開始了產品試制工作。1954年，在51式7.62mm手槍基礎上，成功地生產定型了1954年式7.62mm手槍。這就是大名鼎鼎的“54式”手槍。該槍雖然是仿制產品，但對原槍存在的不足進行了改進，使新產品的性能更加完善。這是我軍在新中國成立後列裝的第一種手槍。

    54手槍使用至今，已經過去了近50年。其間，雖然我國的武器研究所不斷對軍用手槍的性能進行改進，也推出了不少新的槍型，最新的當屬ＱＳＺ－９２式９毫米手槍。這種手槍具有單動、聯動雙重功能，限射擊時扣動一次扳機就可完成待擊和擊發，因而首發彈射擊不用預先扣動擊錘，倘若萬一出現瞎火，繼續扣動即可補火。而且該槍采用了半自由槍管短後坐回轉的閉鎖方式，使得後坐能量在傳遞時即被吸收了一部分，槍機運動撞擊位于塑料握把里面的彈性支架時又被吸收了一部分，塑料握把本身還可吸收一些能量，這樣在射擊時就不會引起全槍過大的、不舒適的後坐。所以，比起老得快掉牙的54手槍來，92式自然要受青睞得多。

    但是中國有幾百萬的軍隊，如果按照一級武裝體制來進行裝備的話。那麼就需要近百萬支這樣的手槍。所以作為中國自行研究和生產的第一款大口徑手槍，54式的生產數量從誕生至今，已經保持了幾十萬這樣一個龐大的數字。在我們的軍械庫里，存量也是最多的。

    雖然老54槍有諸多優點，雖然老54槍的數量龐大，但是，作為一種武器，它出現在中國軍隊的武裝軍械庫里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50年，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何況是一把手槍。

    手槍是單人使用的自衛武器，它能以其火力殺傷近距離內的有生目標。手槍由于短小輕便，攜帶安全，能突然開火，作為一種在戰場上使用率和靈活性極強的武器。它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薩爾星球上也有手槍，不過在那里它可不叫這個名字。薩爾人管它叫“便攜式小型攻擊器。”不同于地球火藥武器的是，它是以能源射線作為子彈發射的。這種東西比起地球上的手槍來，實在是好用太多，性能也很不錯。但那畢竟是在科技和工業力量極為強大的薩爾星球上使用的。中國軍隊如果要以它為制式裝備的話，顯然不現實。

    “智龍”超腦，是一台有著獨立智慧能力的超級計算機。以地球人的特點設計出一款性能超群，簡潔實用的手槍對它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早在軍委發給我持槍證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在那一周以後，一張新的手槍設計圖紙送到了軍委武器評估小組的面前。

    與其他槍械比，手槍的主要特點是︰質量小，體積小。槍管較短，口徑多在７．６２～１１．４３ｍｍ之間，也有采用小口徑的，但大多采用９ｍｍ口徑，適合于殺傷近距離內的有生目標。彈匣供彈，自動手槍彈匣容量大，多為６～１２發，有的可達２０發。多采用半自動（單發）射擊，但也有少數手槍（如沖鋒手槍）采用全自動（連發）射擊方式。但是它最重要的特點就是︰結構簡單，操作方便，易于大批量生產，成本低。

    “智龍”設計的這款手槍。帶彈全重為500克，槍身最長度22厘米，采用9mm子彈，槍彈匣容量10發。由于采用槍身百分之九十的部位都采用輕型超硬化塑料為基本材質。所以對于減輕槍擊產生的後座力有著明顯的緩沖作用。槍管部位的使用壽命也比較長，約為一萬至一萬一千發左右。最重要的的一點，就是它的生產成本非常低廉，僅僅只是最新款92式四分之一。面對性能各方面如此優秀的一款近戰武器，評估小組的成員們毫不猶豫地通過了它的最終審查材料，依照槍械排序把它定名為“95式”。馬上投入了量化生產序列。

    我的配槍當然就是它。開玩笑，自己推薦的東西都不用的話，我恐怕是吃多了撐的。

    回家要帶的東西其實並不多，幾件換洗衣服就可以了。小丫頭是女人，她要的帶的可能會多一點，我和她一人一個小皮箱應該夠了吧？抱著這樣的想法我來到了小丫頭的宿舍接她一起去機場。

    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偉人的人說過一句很有名的話︰“想象與現實之間總是有差距的”。以前我總覺得這句話有道理，但是直到幾天我才發現這句話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四個一米多高的大旅行箱，整整齊齊地碼做一堆，放在小丫頭床前的桌子上。

    看著這堆小山一般的箱子我不由得一陣發怵，不就是回趟家嘛！怎麼要帶那麼多的東西？想到這里我趕緊問道︰“老婆，這些都是你要帶走的東西嗎？怎麼這麼多？”

    “多？不多啊！”小丫頭對我的話明顯不滿意，嘟著個嘴慢吞吞地說︰“一箱衣服，一箱零食，一箱玩具，還有一箱是給親戚朋友的禮物。根本就不多嘛！”

    “可是……可是……這該怎麼拿呢？我一個人也扛不動這些斤兩啊！”看著這幾個龐然大物，我急得直搓手。真是，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就帶兩個工程用機械人一起來的。

    女人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不管什麼事情，就算你考慮得再周到，她們也會以自己的方式給你帶來一些不算麻煩的麻煩。比如說放在我面前的這些東西就是。所以，我決定打開箱子，清理一下東西，為我自己減輕一些負擔和麻煩。

    可是小丫頭不樂意了。按照她的理論，衣服是她要穿的，零食是她要吃的，玩具是要陪她睡覺的，禮物是要送給別人的。少了任何一樣都不行，所以，僵持的結果是我先舉手投降。

扛吧！還好只是扛到外面的車上，送上飛機也就不用理會了。于是，舞蹈學院的校園里就出現了這麼一幕︰一個皮膚拗黑的粗壯胖子，一手各自拎著兩個巨大而沉重的皮箱，邁著沉重的腳步，氣喘如牛般地跟在一個身材苗條，腳步輕盈的陽光美少女後面，吃力地走著。

    “哎！同學，你這搬運工哪兒找的啊？多少錢搬一次？”幾個美女攔住小丫頭好奇地問道。因為學院放假了，學生們都要回家，各種行李物品是肯定要帶的。女生力氣小，搬運自然不方便。看到有人在賣力的抱著與身體明顯不成比例的大件物體，自然會聯想到“苦力”這個詞。

    听到這麼滑稽的問話，小丫頭自然笑得花枝亂顫。我則被四個沉重的箱子壓得連氣都喘不過來，那里還有心思和這幾個女孩爭論。只能滿含怒意地瞪了他們一眼，繼續艱難地邁動著我沉重的步伐。

    好不容易把東西扛上了出租車，到了機場辦理好托運手續，我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終于解脫了。

    六月的北京是炎熱的，30多度的氣溫把地面烤得跟蒸籠一樣滾燙透不過氣。所有的人身上能穿少的絕不穿多，男人一色的單衣襯衫和T　級懈霰鷚鹿誄┬盼髯按蜃帕齏　　吮３中蝸筧鵲寐反蠛夠辜峋霾豢習巡弊由系吶　勱飪　Ｄ缸諛搶鉲罌詿　鎰盼露讓萍瀉埂br />
    女人就不同了，吊帶短裙加涼鞋，能穿少的也盡量再穿少，恨不得只穿著內褲和胸罩。小丫頭只穿了一條短褲和一件露背的吊帶，這已經夠少的了。一路上她的回頭率已經高達百分之九十九，沒想到在這我居然看見兩個上身僅僅穿著外露式胸衣的女孩，回頭率百分之百。這使我不得不承認女人穿得少就是吸引人。當然，都是天熱惹得禍。

    我圖涼快，也圖方便，穿的是便裝，一條短褲一件T餳右凰　糜渦　Ｕ庋煥春托⊙就返耐Π嗯洌　芯跬廡我埠芩婧汀？尚⊙就酚菜滴掖┬畔褚恢槐話似拇蠊沸塴br />
    靠！還沒過門就這麼凶……

    寬暢的侯機大廳里人很多，幸好空調開得也大，要不這麼多人悶在一塊，非得中暑不可。我就這麼喝著冰鎮飲料，摟著小丫頭，眼楮不住地打量著周圍穿著暴露的MM，愜意的等候著即將到來的班機。

    說起來，幾個月沒回家了，平時都只是在空閑的時候往家里打個電話問候一聲。真得很想他們。爸爸、媽媽、外婆、各種親戚……還有我的小弟弟。以前在薩爾星球的時候，親人就只有父王和哥哥。雖然哥哥為了王位陷害我，但是小時候和他在一起的那種親情是我永遠也難以忘懷的。融入地球人的身體以後，這種感覺更加深刻了。雖然平時忙于工作，但是從心底里來說，我真的很想念他們。

    年輕的男女粘在一起，這似乎已經成了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見到的一副景象，所以，我和小丫頭抱在一起周圍的人也都習以為常。沒有別的人過來嘰嘰歪歪，只是在我們座位的對面，有一個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小丫頭猛瞧，看得我心里直冒火。說實話，小丫頭很漂亮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回頭率高這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對他多看幾眼這一點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是像這樣連眼珠都不轉的盯著看了快一個小時的家伙，我想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也要發火。

    對于這道對面射來的眼神，小丫頭也發現了。她習慣性地白了對面一眼，拉住我的手︰“老公，我們去別處坐吧！”

    我正有此意，再這麼呆下去別說坐了，恐怕我真的會受不了站起來和K上一架。

    看到我們站起身，對面的男人有點慌了，連忙跟了過來。和剛才一樣，找了個我們正對面的位置坐下，津津有味地照樣看了起來。

    這下我是真的生氣了，撒開小丫頭的手就走了過去，站到他的面前︰“這位先生，你盯著我女朋友看了半天了，你究竟有什麼事情？”

    被我這麼一說，男人很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哦！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我只注意觀察你的女朋友，卻沒有在意你的感受。對不起！你的女朋友實在是太漂亮了。呵呵！請不要見怪。”

    名片的制作很精致，上面的頭餃也很嚇人︰“環樂娛樂有限公司總裁”。

    “環樂公司？你是環樂公司的總裁？”看著眼前這個瘦瘦的中年人，我有點不太相信。倒不是說他長得有什麼問題，只是這環樂公司的名氣在國內實在是太大了。大得每一個準備以演藝和歌唱為職業的人都想進去，但是很難。因為這家娛樂公司的勢力很強，旗下的各種演員和歌手多的數不過來。每年娛樂圈里評選的各種天王天後幾乎都被他們囊括。據相關報道和消息靈通人士考證，環樂公司目前是亞洲地區最大的娛樂公司。

    現在，居然有人在我面前告訴我，他是環樂的總裁。你說，這和從天上落下一塊隕石砸在我的腦袋上有什麼區別？

“你是環樂的總裁？”我再次疑惑地重復了一遍我的問題︰“那你找我們有什麼事情嗎？”這是我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我想請你的女朋友加盟我們公司。”黃詩仁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諱道︰“她很漂亮，無論是外形還是氣質都非常不錯。身體線條和聲音也很棒，如果加以合適的包裝進入娛樂圈的話，絕對會有很好的發展。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是非常少見的。我有把握，只要她加入我們公司，絕對可以得到天後的桂冠。”

    “當天後？”听了黃詩仁的一番動人心弦的話，小丫頭饒有興趣地走了過來︰“那麼，你想讓我具體做些什麼呢？”

    “唱歌！當一名歌手。”看見小丫頭有點動心，這位環樂的總裁興奮地說道︰“你的聲音很甜美，可以看出聲帶的發育很不錯，做為一個歌手，你有著很大的潛質。而且，你的個方面條件都極其優秀。我有信心，絕對可以把你培養成一名超級巨星。”

    看著面前這個面色焦急的男人，我感到有些好笑。以前在報紙上也曾經看到過一些明星談起當年進入娛樂圈經歷的時候。說的最相同的話，就是被星探看中，所以簽約。其實被星探看中，僅僅只是一個方面，很多時候被看中的人還要進行一些相關項目的測試。比如說︰樂感、聲音、舞蹈……等等。可以這麼說，被星探看中的人里面能夠以娛樂行業作為終身職業的人，其概率是極底的，每一百人里面恐怕連半個都不到。但就算是這樣，還是有很多做著明星夢的少男少女整天幻想著自己有一天被星探看中，可以加入娛樂圈。成就自己的夢想。

    做為一個舞蹈學院的學生，小丫頭無疑也經常做這種夢，而且她也多次在我面前表示過，如果有一天，她當了明星的話要怎麼怎麼樣之類的話。那個時候，對于她這種屬于白日做夢的話，我都是微微地抱以一笑。但是讓我沒有料到的是，小丫頭說的話還真準，你別說，今天就遇到了一個。

    就在這個時候，侯機大廳里的揚聲器里出來一陣悠揚的廣播聲︰我們等候的班機來了。繼續說下去顯然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們不想搭乘這班飛機，但是面臨的機遇小丫頭又不想放棄。前思後想，終于還是回家的念頭佔了上風。于是，在詳細地留下了雙方的電話和聯系方式以後。我們進入了登機樓梯。

    飛機上，小丫頭一直悶悶不樂的。我有些奇怪，正想問她怎麼了。這個時候，她開口說話了。

    “老公，剛才的事情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我好奇地問道︰“我為什麼要怪你？你又怎麼了？”

    “就是……就是……就是那個人找我，說要我唱歌的事情啊！”小壓頭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你說這個啊！”我恍然大悟道︰“這沒有什麼啊！別人看中你，說明我老婆漂亮有吸引力，呵呵！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那……那我怎麼看你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啊！”原來她是對我的態度不滿意。

    我趕緊解釋道︰“呵呵！是這樣，我覺得你現在就進入娛樂圈的話恐怕不太合適。畢竟你年紀太小，而且很多演藝方面的事情知道的比嗯不是很多，最重要的，就是你還在上學。如果你現在畢業了，那我沒什麼話好說。但是老婆你要知道，你畢竟還是個學生。我想，如果就此中斷或者影響了你的學業，那將會是得不償失的。呵呵！當然，我說的話也可能有考慮不周的地方，你自己拿主意吧！”

    小丫頭歪著頭看了我半天，又靠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好不容易在我的注視下拋出一句話︰“嗯！你說的多少有點道理，暫且相信你一次吧！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說完頭一偏，眼楮一閉，靠在我肩膀上養起了神。

    飛機的速度很快，幾個小時以後，我們已經降落在了昆明機場。

    一下飛機，一股舒服的涼風撲面而來。把我們從北京帶來的熱氣一掃而空，整個人神志一清。那種一直籠罩在悶熱當中，頭腦發漲的情形頓時無影無蹤。

    昆明，不愧是有著春城美譽的一座城市。當北京處于30多度酷熱的時候，這里的氣溫最高也僅僅只有28攝氏度。完全就是一台天然的開著冷氣的空調。

    我的老爸老媽，小丫頭的老爸老媽，還有別的一些親戚得到了我們今天要回來的消息，已經提前在機場大門口等候了。當我們倆的身影剛從過道里出現的時候，外面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小丫頭兩手一撒，丟下行李箱一頭就扎進了他們的懷抱。只是苦了我又得繼續當著我的搬運工。

    擁抱，問候，歡笑……當這一切過後，剩下要做的事的當然就是回家。當然，我回我的家，小丫頭也得回她自己的家。

    家里還是老樣子，爸爸，媽媽，弟弟都沒太多的變化。只不過爸爸和媽媽的額頭又多了幾道明顯的皺紋，白頭發也多了幾根。弟弟與以前相比，也長大了許多。

    遠行的人回到家里，一頓好飯是少不了的。6月正是昆明吃的東西最多的時候，各種山菜、野菜、野生菌類都上市了。對于這些我從小就喜歡吃的東西，媽媽自然是不會忘記的。雖然家里的人不多，只有我們四個，但是氣氛一直很熱烈。對于我這個在外上學兒子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想知道，都想弄明白。特別是在前不久收到我寄來的信以後，對于在我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們也只是大概的了解了一些，並不是很透徹。畢竟在父母的眼里，兒子再大也是個小孩。在這種親情溫柔的“逼迫”下，我只好把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一道出。因為這些事情，就算現在不說，以後也一樣要說。既然這樣，還不如現在就說出來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我在家里也可以少一些不必要的遮掩。

    “這麼說，你現在的軍餃比我的還要高了？”听完我的敘述，爸爸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蹦出這麼一句話。

    “以現在的情況來，的確是這樣。”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同為軍人，兒子的軍餃卻要比父親高得多。這樣的事情，對于父親，從某些方面來說應該是令人不快的吧！

    “呵呵！你還別得意。”老爸仰脖灌了一杯酒，開心地說道︰“作為一個軍人，我做夢都想當上將軍。那是一個軍人的最高夢想，也是軍人的最高榮譽。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可是真正能夠當上將軍的士兵又能有多少？臭小子，你能扛上著一顆將星，是你的運氣，是你的造化，也是你的能力。就沖這一點，你比我強，強很多。不過，你可別指望我朝著你敬禮，那絕對不可能。”

    听了這番話，我只能抱以苦笑。父親是個軍人，但不是一個戰斗型的軍人，他是一名軍醫。作為一名第四軍醫大學畢業的外科醫官，醫術自然是沒有問題的。76年自衛反擊戰的時候，他是師里的醫療隊長，帶著24個人的醫療隊上了火線。听老媽說，父親去的時候場景極其悲壯。臨上前線時，部隊里發了幾箱各種罐頭，就是軍隊里最常見的午餐肉和紅燒牛肉，一起發下來的還有父親那個月的當月工資——58塊6角。當天晚上，老媽做了一桌菜給父親餞行。說是一桌，其實也就是炒了兩盤白菜和土豆，又開了幾個罐頭熬成一鍋。按照老媽的意思，還要去街上買只雞回來炖了給父親吃，但是被他阻止了。不但如此，父親還把身上所有的錢和貴重物品全放在了家里，身上僅僅只帶了5毛錢。按照他的話來說，這次上戰場，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著回來。因為上火線的軍醫比起一般的戰士來說，危險性更大。他們必須要冒著炮火和子彈的威脅在條件簡陋的戰場上為負傷的士兵做最簡單也是最有必要的初步手術。主要是各種破裂血管的止血措施、斷肢包扎和截肢。雖然戰場上的條件很簡陋，危險行也很大。但是如國受傷的戰士不在這里進行一下簡單手術處理的話，那麼他們根本就撐不到軍工上來把他們轉送後方野戰醫院的那一刻。戰場醫官和衛生員的重要性就體現在這里。

    雖然他們的工作是救死扶傷，但是危險性也很大。听父親後來說，越軍士兵很卑鄙，完全不顧什麼戰場公約，就算是頭頂紅十字鋼盔的救護兵冒著炮火襲擊的危險，艱難地從陣地前面拉回一個個重傷士兵的時候，他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手中的板機。有時候，他們甚至會故意打傷幾個搶救人員，以便誘騙更多的戰士和救護人員上來為他們創造更大的戰果。這一點，從上次戰爭以後，父親所在部隊的醫護人員和戰士的戰亡比例就可以看的出來。

    老媽說，那天晚上父親吃的很多，酒也喝了幾杯。整個吃飯過程中，父親一直都在笑，找各種理由笑。就連一些平時很不起眼的話題，也要被他當做笑料拿出來咀嚼。老媽知道，這是父親故意的，他是不想讓自己難過。是啊！面對生死未卜的戰場，又有幾個人能笑得出來。

    午夜時分，幾輛蓋著蓬布的軍用卡車停在了家屬區大院的門口。到了開撥的時間了。一個個全副武裝的軍官都從各自的家里走了出來，整齊地在院子里列隊，點數，上車。

    就這樣，父親兜里就裝著那張5角的人民幣毛票上了前線。

    父親所在的部隊是一支乙種戰斗師，人員只有7000左右，軍官的比例也不大。隨軍的家屬都分散在營房四周的角落里。我們居住的這個大院就是其中一個。

    部隊的駐扎地在縣城的郊外，距離農貿市場很遠。因為平時買菜不方便，所以各家各戶都在自己的房前屋後闢出了一塊塊小小的菜地。雖說種出來的東西數量不是很多，但起碼也聊勝于無。

    不知是哪一家人先開的頭。自從那天晚上部隊開拔以後，家屬區里所有的留守女人都不約而同地做起了一件事︰養雞。都是小雞，那種剛孵化出來沒多久的小雞。家屬區里流傳著一句話︰慢慢養吧！等這雞養大能吃了，部隊也就都回來了。

    老媽雖然是個教師，但她也是家屬大院里的人，所以她也養了幾只。雖然她並不太相信這種說法，但是做為一種精神上的寄托，她還是這麼做了。

    不知道是傳出這個消息的人有內部情報，還是上天已經注定出去打仗的男人的確是這一天回來。總之，在這些小雞長大的時候，部隊真的回來了。

    走的時候，來大院門口接人的軍車有4輛，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一輛。而且，里面的人還裝不滿，僅僅只佔了三分之一的空間。

    其他的人都戰死了。

    那一天，整個家屬區里幾乎人人都在戴孝。幾百名妻子失去了丈夫，幾百個孩子失去了父親。整個部隊駐地上空一直籠罩著沉悶的痛哭聲。多日養大的雞都被殺了，用大鍋炖煮的香味和著哭聲混雜在一起，被帶到了各自親人的骨灰盒面前。老媽說，那種悲慘的場面，她永遠也忘不了。

    回來的人多少都少了一些身上的器官，比如︰手和腳。父親很幸運，他是活著回來的男人中最完整的一個。

    當父親出現在大院門口的時候，老媽簡直高興得要瘋了。出去那麼多人，都死了。先前來的小車里坐著的師部參謀還在拿著一份長長的陣亡人員名單沒有念完，父親卻赫然活生生地出現在眾人面前，這怎麼能讓苦盼多日的老媽不高興呢？

    自己親人活著回來的家庭自然是萬分的高興，但是這種高興是絕對不能帶出自己家門的。

    當天晚上，老媽又準備了一桌菜。不過比起上次餞行的那次晚飯，卻又多了一大碗炖得熱乎酥爛的雞肉。不同的是，上一次吃飯是老媽話少，父親的話多，這一次卻反了過來。

    父親是帶著一枚三等軍功章回來的，按照他的話來說，這枚軍功章是別人幫他用命換來的。

    父親身邊有一個年紀大約16、17歲的小衛生兵。那個兵老媽也見過，個子不高，也就1米65左右的樣子。皮膚有點黑，但是眼楮長得很好看，見了人總是喜歡咧開嘴笑。家屬大院里見過他的人都很喜歡。

    就是這個小兵，救了父親一命。

    醫療隊上前線的時候，是跟著運送彈藥物資的騾馬隊一起上去的。山很高，很陡峭，所以開出來的路就很繞。很多直上直下只有幾十米的地方，山路硬是要繞出幾里地來。而且這樣的路，汽車根本上不去，完全只有依靠人扛馬拉。所以，在戰斗部隊過去以後，大批的軍工拉著馱運的騾馬就成了這條路上來往最繁忙的旅客。醫療隊也包含在了其中。

    這條路通往前線，自然也在越軍的炮火攻擊範圍內。雖說總會不時有幾發零散的炮彈掉落在路面上，炸出一個個冒著黑煙的大坑。但是在炮擊過後，總有後面的工程部隊趕來，把支離破碎的路面進行簡單的恢復。以保障後勤供應的暢通。所以，雖然這條路經常被敵人的炮火光顧，道路兩邊也經常堆滿各種牲口的斷肢和尸體。但是在工程兵的搶修和前線物資的告急情況下，每天仍然有大量的物資運輸部隊通過這里，把各種後勤物資即使地送到前線戰士們的手里。

    在這條路上已經走了兩天了，按照現在的速度，這支運輸隊今天晚上就可以到達醫療隊要工作的陣地。父親他們都很興奮，起碼到了那里多少可以休息一下，這幾天的路走得實在是太累了。而且戰場上的部隊一般來說對于醫療隊的到來都很歡迎。畢竟那可以說是自己生命的保障部隊，所以在到達的時候多少都會照顧一下，讓他們休息一陣子。

    就在運輸隊加快步伐往前趕的時候，意外發生了。越軍的不規則炮擊又開始了。

    這次炮擊的著彈點選擇的非常好，恰恰選在了運輸隊的前面。一陣尖厲的呼嘯聲過後，最前方的四匹領頭馬被飛濺的彈片割成了碎片，一名牽馬的軍工當場被炸死。後面本來順序行進的騾馬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亂了秩序。主人的號令根本不起作用，都發出恐怖的嘶叫聲恐懼地往道路四周狂奔。

    兩米多寬的盤山路上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很快，幾匹奔逃的驚馬隨著巨大的慣性摔下了山崖。

“關于這一點，我想解釋一下。”看到樊友明露出窘迫的神色，張萬華連忙說道︰“我們挑選的訓練人員都是各個師的戰斗骨干，也是我們十四軍的精銳力量。但是面對機動裝甲這種全新的作戰機械，我們也十分的陌生，所以在訓練中不免會有疏漏。這一點，請上級領導能夠體諒。”

    “難，那是肯定的。”看著張萬華有些無奈的臉色我笑道︰“一種新事物出現的時候，要被人們所接受都是相當困難的。不要說機動裝甲了，就說我們的軍隊在新中國剛剛成立的時候按照國際戰爭理論開設的空軍和裝甲軍。那個時候難嗎？應該比現在要難多了吧？別說有現成的機器訓練了，北京裝甲兵學院、東北老航校……這些象征著中國新型軍事力量的機構就是在那個最困難的時期建立起來的。那個時候，別說裝備了，就連幾架平時訓練用的飛機和坦克都極其難得。可就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我們照樣培養出了把美國王牌飛行員從天上打下來的世界記錄。我主席說過一句話︰‘人定勝天’。我覺得這句話只要除了在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面前，其他任何時候都很管用。你們覺得怎麼樣呢？”

    听了我的一番話，張萬華心情有些沉重，看著我慢慢地說道︰“剛剛收到上面發給的訓練模擬艙的時候，我們幾個老家伙都以為這是鬧著玩的。因為從我們開始會玩槍的時候，就根本沒有听說過世界上會有這種東西。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很好奇，也下命令讓部隊嚴格按照訓練說明上的各項條例認真訓練。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從軍區特種戰斗營參加訓練的士兵反饋回來的消息說。他們認為這種所謂的機動裝甲根本就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根本不相信，畢竟這是國防部三令五申讓我們嚴格訓練並達到甲級水準的新型武器。但是特種營是我們軍區戰斗力最強的部隊，他們從基層傳達上來的東西我們也不敢輕視。所以我們幾個軍區領導一合計，決定下部隊實地考察一下。”

    “哦？那結果怎麼樣呢？”听著他的話，我來了興趣。

    “結果……結果……”張萬華有些難堪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對你說實話吧！雖然這幫家伙平時好勇斗狠，但是論起實戰水平來，確實沒人比得過他們。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任何一架作戰機甲，都是在模擬艙里進行對戰訓練。那天我們特意安排了一場10比10的坦克對機甲訓練比賽，結果……”說到這里，他又卡殼了。

    “沒事，說吧！”越是這樣，我的好奇心就越重，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呢？

    “還是我來說吧！”樊友明看著自己搭檔窘迫的臉色，不由得的說道︰“結果是10比0，駕駛坦克的一方大獲全勝。”

    “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听了這話，我猛地站了起來。是啊！機動裝甲的各方面戰斗性能我這個設計者是最清楚的，就算是最糟糕的情況，也就是指機動裝甲持有武器系統的雙臂均被破壞的情況下，也可以依靠自己所固有的靈活性和機動性，安然脫離戰場，怎麼可能會被人打了10比0的慘敗呢？

    “情況確實是這樣。”看見我的失態，樊友明趕緊解釋道︰“本來作為一種上級下發的新式武器，我們也很感興趣，但是沒有想到在訓練中就被坦克打成了這樣，我們也覺得可能是上級研究部門出了問題。所以就命令部隊暫停訓練，並從中找出所有的問題，準備等到匯總以後再一起提交國防部。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你就來了。呵呵！真可以說是歪打誤撞了。”

    “別，別，別！”我臉上一紅︰“別這麼說，是我不對，沒搞清楚狀況就隨便發了一通火，說到底還是我不對，請不要見怪。因為雲南地處邊疆，昆明軍區又是這里的主要守備力量。不但是你們，全國所有的邊境守備部隊都是第一批換裝的。所以我也很希望早日看到這些新武器能夠在你們手里形成戰斗力，只是沒想到會除了這種事情。”

    “是啊！”張萬華接過話題道︰“我們也沒有想到，那次比賽結束以後，我們以為可能是系統或者某個判定方式上出了問題，經過再三檢查卻並沒有發現意想中的錯誤。所以我們又繼續再進行了第二地比賽測試，但是結果還是完全一樣。所以現在整個軍區一提起機動裝甲就大搖其頭，這也正是導致了參訓人員無心訓練的最大原因。”

    “這不可能。”我腦海中猛地浮現出這個念頭︰“根本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一定是有人故意搗鬼。”想到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一撐桌子站了起來︰“能不能現在就帶我去看一下上次的比賽用訓練艙？”

    特勤3營是昆明軍區有名的特種兵部隊，能夠進入這里的士兵無論在軍事素質、戰斗能力還是個人理論知識方面都是普通士兵的矯矯者。要說他們對付一般的士兵能夠1個打10個，這話多少我還相信。但是如果對手是機東裝甲卻還是能夠取得這樣優秀的成績，就不能不讓我感到懷疑了。

    3營的所在駐地距離軍部很遠的一座山上，路也不太好走。拉著我和幾位軍區領導的吉普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撲了近兩個小時，才在中午時分趕到了目的地。

    接到軍區通知的3營領導早已在營房門口等待我們的到來，一見風塵僕僕的車子在那里停下，全都迎了上來。

    3營長馬進超在接到軍區電話說首長要下來視察的時候，心里大不以為然，認為這次也就是和以前一樣的例行視察罷了。但是當他看見從幾輛吉普車車里走出來的人不是大校就是少將，最小的也是中校，而且還有軍里的一號、二號首長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一下子來了那麼多的領導？

    發楞歸發楞，不過馬進超的頭腦還是很清楚的。回過神了的他馬上命令旁邊的警衛員︰快去，馬上吹集合號，命令全營馬上集合。還有，你通知炊事班，中午軍區首長要在咱們這里吃飯，讓他們多弄幾個菜，速度要快。”說完，他整了整自己身上筆挺的軍裝，朝著我們迎了上來。

    簡單而程序化的介紹，敬禮過後，我劈頭就問這位特種兵營長︰“別的暫時先放下，先帶我們去看看你們的機動裝甲模擬訓練艙。”

    三營的訓練場地很不錯。營房後面有一道隱蔽的小門，平時很不為人注意，但是周圍警戒線上的明暗火力戒備點表明︰這里絕對不是外人能夠隨便進入的地方。他們的訓練模擬艙就放置在這里。

    走進空曠的山洞，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排整齊的各種訓練用兵器。通知管理人員接通模擬艙電源後，我馬上拿起一個訓練用頭盔戴上，對它的各種功能測試起來。

    頭盔的接受效果不錯，各種顯示一起圖像很清晰，模擬仿真畫面也沒有問題，操作系統也非常的靈敏，模擬艙的各種工作指數顯示完全處于最佳工作狀態。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會被普通坦克打出個10比0的成績，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想到這里，我叫過馬進超︰“你馬上抽調20名上次參加過模擬對抗比賽的戰士，我要親眼看看他們的模擬戰斗記錄。”

    從我一下車，馬進超和幾個營里的主要干部就發現，這次來視察的主要任務決不是軍長和政委，而是我這個年紀輕輕卻扛著少將肩章的家伙。而且看到兩位軍里首長對我說的話都極為客氣，他們也不由得對我這個神秘的人物重視起來。只是在听到我要馬上進行模擬對抗要求的時候馬進超有點犯了難。

    “首長，這……這不太好吧！”看著我，他為難地說。

“怎麼不好了？有什麼問題嗎？”我奇怪地問。

    “是這樣……您看，幾位首長來的都很晚。現在已經中午12點多了，吃飯的時間都過了，您看要不咱們先吃完飯在進行模擬對抗。這樣可以嗎？”

    原來是這樣，我笑道︰“呵呵！我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干脆這樣吧！你馬上去安排模擬對抗的事情，現在我就要看到結果，因為這件事情關系重大。我要看看你們究竟是怎麼得出這個坦克對機動裝甲10比0結果的。至于吃飯，這樣吧！你弄幾份干糧和水來，我們就在這里隨便吃點。我想張軍長和樊政委他們是不會有意見的。”

    看到我的堅持，馬進超也沒有辦法。于是，在他的安排下，所有參加模擬對抗的士兵在警衛人員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訓練艙前。按照指示，他們紛紛鑽進訓練艙，戴上頭盔，在我親自設定好的仿真模擬場景下開始了對抗演習。我和幾位軍區領導則坐在指揮席上的信息演示屏幕前聚精會神地觀看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小時以後對抗模擬演習已經結束了。張萬華和樊友明兩人說的沒有錯，我也親眼看見了，比分的的確確是10比0。

    屏幕上的模擬畫面消失了，戰士們也紛紛從訓練艙里走了出來。幾名軍區首長和三營的主要領導都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其實說起來，我的軍餃和張、樊二人一樣，行政職務也差不多高低。但是現在的我由于掛了個武器研究所長的頭餃，加之這次又是帶著十四軍的換裝計劃書過來的。所以在他們看來，多少有點類似“欽差”的角色。所以，在一般的普通問題上都唯予我馬首是瞻了。

    坐在指揮席的椅子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本來以為自己設計的機動裝甲目前在地球上絕對是一種無敵的武器，之前的幾次軍演和局部戰斗也都說明了這一點。所以在後來的幾次對機動裝甲的能力加強和武器系統升級改裝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火力和裝甲防護上。對于幾個本該注意的致命性錯誤卻根本沒有注意。這也就是導致了今天三營的戰士會以10比0大勝的原因。

    看到幾名首長都沒有動作，我也沒有說。其他人更是不敢有所動作，只能安靜地看著我們。但是侯在一旁的三營長馬進超卻受不了，他的肚子早就餓了。

    按照部隊的正常開飯時間，11點半就可以吃午飯了。如果在平時，馬進超還覺得沒有什麼，不就是一頓飯嘛！不吃又沒什麼了不起，但是今天可不一樣。這幾天因為下雨，山上的泥石流把營房旁邊的一條訓練用的土路沖垮了。這樣一來，營里每天進行的體能訓練就得改換地方，而且山頭上還有幾個隱蔽的哨所。這路一塌方，補給就送不上去。所以昨天晚上馬進超就聯系好了市里的一個工程維修隊，請他們幫忙過來修路。從早上一起來，馬進超就忙著帶人到塌方現場給工程人員說明情況和幫忙測量原有道路標高的事情，就沒顧得上吃早飯。本想中午就可以回來吃飯的，誰曾想偏偏在這個時候軍區領導又下來視察。得！視察就視察吧！你們總得吃飯吧！可馬進超千算萬算把我給算漏了。我這個時候最關心的就是想知道，究竟三營是用什麼方法把我引以為傲的機動裝甲打了個落花流水。所以我根本就沒心思吃飯，順帶著一起下來的軍區領導也沒吃。這可把馬進超給害慘了。

    “餓啊！”這是馬進超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念頭，本來平時首長下來視察工作，自己應該隨時考慮的就是軍營里的各項工作的訓練進度，以防首長隨時提問。可現在倒好，別說考慮工作了，就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似乎也沒有了，滿腦子里轉悠的都是那些美味可口的飯菜。炒肝尖、爆雞丁、鹵水拼盤、油炸金絲圈……可憐馬進超肚子早已經在咕咕亂叫，卻又不得不筆直地站在那里等候上級領導的指示。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折磨啊！

    “小趙，”張萬華軍長可能看我思考的時間夠久的了，不由得上來輕輕拉了拉我的衣服︰“這模擬對抗已經結束，時間也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先把午飯吃了再說。都快兩點了。”

    “哦！對，對，對，”被他這麼一提醒我猛然清醒過來。看著旁邊一大幫子人，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考慮問題一下子把時間忘記了，對！我們先吃飯，對不起，對不起。”

    就這樣，一幫早已饑腸轆轆的人在興高采烈地馬進超帶領下，來到了三營的食堂。

    桌上的菜已經涼了，從接到馬進超派的警衛員通知的時候，炊事班就忙活開了。加點菜對于他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菜做好了沒人來吃讓他們犯了難。撤又不敢撤，重做又怕來不及。派去問首長什麼時候能吃飯的人帶回的答復也是模稜兩可，只好就這麼呆呆的等著。

    肚子餓的人是不會顧及菜的冷與熱的，隨便客套了幾句，眾人便香甜地吃了起來。這也讓愁眉苦臉半天的炊事班長臉上多少有了些光彩。

    咀嚼著口中已經有些冷硬的米飯，我越想越覺得好笑，功能那麼強大的一款作戰兵器，竟然會那樣的被幾個小小的士兵玩弄的仿佛木偶一般，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這個三營里，很是有些能人啊！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說到︰“馬營長，我想問一下。當初在訓練的時候，是什麼人想到會用這種方法來攻擊機動裝甲的呢？”

    正大口往嘴里扒飯的馬進超被我這麼一問，楞住了。顧不得手中尚未端穩的大碗，趕緊站起身來大聲道︰“報告首長，是我營三連二排三班戰士李向東。”可能是因為說話太急，還有吃得太快。馬進超話剛說完就被嗆得背過身去咳嗽。這下，桌上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呵呵！坐下坐下，慢慢吃，不用站起來。現在是吃飯時間，不用搞得那麼緊張。”我也被他那滑稽的模樣逗笑了，連忙說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能夠想到用這種攻擊方法的人，應該很聰明。這樣吧！吃完飯你帶著我去見見這個戰士。”

    “說起來，這個李向東是個讓我們都很頭疼的兵。”旁邊正在細嚼慢咽地樊友明政委接過話道︰“這個家伙在全軍區都很有名，但也是出了名的麻煩人物。”

    “哦？為什麼這麼說？”听他這麼一說，我來了興趣。

    “呵呵！李向東是87年的兵。”樊友明政委接著說道︰“這個家伙無論從是知識面還是軍事技能來說，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兵。連續四年了，軍區的比武大會都是他拿第一。平時在部隊的訓練也是個好手，從來沒有拉下過任何項目。團里，師里，軍里都拿他當寶貝似的。”

“既然這樣，那怎麼還說他是麻煩呢？”我頗為不解地問道。

    “這小子好動，不是一般的好動。”提起李向東，張軍長就不住地搖頭︰“其實按照他的軍齡和表現，就是當個營長也綽綽有余。當了八年的兵，提干四次，又降了四次，結果弄到現在他還是個上士班長。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個人太講義氣。”

    “呵呵！這從何說起呢？”听他這麼一說，我的興趣更濃厚了。

    “李向東家住在雲南臨滄一帶的山里，祖父幾代都是打獵為生。他的父親是那一帶最有名的獵手，每年都要靠從山里打來的獵物從山外換點生活必需品。後來政府頒布了野生動物保護條例，老人第一個站出來響應政府的號召，也是第一個把手中的獵槍繳了上去。可誰想到，這就惹上了麻煩。”

    說到這里張軍長可能是口渴了，端起盛水的茶缸灌了一氣。抹了抹嘴唇繼續道︰“那一年，李向東家鄉的山里來了一個地區行署的專員視察。說是視察，其實那小子是想在山里弄點好處，因為那一帶自古以來就是獵戶聚居的地方。按照我的估計，他可能是想到那里利用職權弄點山貨什麼的。但是獵戶手里的槍都上繳了，也沒人再打獵，他也沒辦法。只好到處轉悠，這一轉就轉到了李向東家里。那時候，他家的堂屋里掛著一張豹皮，那還是李向東老爹幾年打的。當時舍不得賣，想著留給兒子結婚討媳婦當彩禮。結果被那個專員看上了，非要買。他爹一想，賣就賣吧！反正留著也要送人，只要價錢合適，賣了也就賣了。于是，就答應了專員的要求。”

    “後來呢？”我興意昂然地問。

    “後來？哼！那小子根本就不想給錢。”說到這里張軍長顯得很氣憤︰“隨便拿了幾十塊錢就想把李向東他爹給打發了。人家當然不願意，結果鬧了起來。那個專員竟然讓手下的人把李向東他爹抓了起來，罪名就是濫捕國家保護動物。李向東那時候在部隊已經提干當上了連長。一听家里出了這事，馬上請假回了趟家，硬是把他爹從縣公安部局搶了回來。這下好了，他前腳回到部隊，後腳公安局的就人就來了。雖然從道理上說李向東沒錯，但是他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不得已，我們只好交了人。不過這麼一鬧以後，那個專員也不敢再找他們家的麻煩，李向東沒過多久也從里面放了出來。本來按照規定，像他這樣的兵是要開除軍籍的。但是考慮到他的一貫表現和個人能力，以及這件事情的性質。就又把他留下了。不過，卻得從普通士兵干起。”

    “留下是留下了，但是這個李向東的鬼主意也太多了。”說起李向東，樊政委火氣就來︰“本來他所在的部隊是步兵師，但是根據他的各項考核成績和他本人的要求，以及能力。軍區把他調到了軍械管理所。他一到那里，就開始不停的改裝各種槍械。這個人很有能力，各種知識領會得也很快，比他改過的槍性能都要比以前強很多。我們也為了得了這麼個寶貝人才而高興。但是偏偏他和所在單位的教導員起了一點小糾紛，結果，在一次我們例行的視察中，他把那個人的隨身配槍給分拆了。弄得那個教導員很沒面子。我們也對他這種膽大妄為的舉動很惱火，所以，他的軍餃一降再降。就到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人，有點意思，一定得要見見。”听了他們的介紹，我心里忽然對這個李向東多了幾分莫名的好感。

    飯後，在我的執意要求下，馬進超派人把李向東從訓練場上叫到了營指揮部里。

    看著面前這個黑瘦精干，眼楮里充滿一股傲氣的士兵，我饒有興趣地圍著他轉了幾圈︰“你就是李向東？”

    “報告首長，特勤三營三連二排三班戰士李向東向您報道。”面對我的問題，士兵大聲回答道。

    “不用緊張，來，坐下。”我微微一笑，指著旁邊的沙發道︰“我是陸軍武器研究所所長趙倫，今天叫你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听我這麼一說，剛坐下的李向東又站了起來，大聲回答︰“請首長指示。”

    “呵呵！指示談不上，”我再次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我問你，對抗機動裝甲的作戰模式，是不是你想出來的？”

    “報告首長，是我。”

    “既然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那麼對于這種戰術你應該有所研究了。”看著他的眼楮，我認真地說︰“我想听听你對這種戰術的研究思路和對機動裝甲的看法，不要怕，把你想到的所有東西都說出來。我很感興趣。畢竟在全軍來說，你發明的這種戰術是第一個把機動裝甲打得落花流水。呵呵！就沖這一點，你可以說是中國第一人了。”

    看見我這麼說，李向東的拘束感頓時沒有了，說話也放開了一些。到後來，他索性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把他所知道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李向東第一次接觸機動裝甲模擬訓練艙的時候，感覺很棒。這東西太直觀了，可以在里面模擬上千架機體的對戰模式。其實從一開始，李向東對機動裝甲還是很有好感的。強大的火力，厚實的裝甲，靈活的機動，外加良好的戰場生存能力。這些優點使得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種強大的作戰機械。

    雖然李向東平時給人的印象很玩世不恭，但只要一接觸到與軍事有關的項目他立刻會就變得專心而關注，加上這個人平時愛思索和研究。再憑著他過硬的軍事技術，很快，李向東成了軍營首先掌握機動裝甲戰斗要領的人。

    那個時候，昆明軍區裝備的機動裝甲還沒有下發，三營的指戰員都只能在模擬艙里進行仿真訓練。可是已經掌握了所有技術的李向東對這種訓練無法滿足。他很想駕駛實體機，卻又沒有條件，無奈之下他開始研究一個新的課題——坦克應該如何與機動裝甲對抗？

    通過模擬艙的訓練，可以說，對于機動裝甲這種新型戰斗機械的各個構造部件，李向東完全了如指掌，它所配備的武器和裝甲等性能數據在李向東看來的確是普通戰車無法匹敵的。但是再強的武器也有它的弱點，這些弱點就是坦克取勝的契機。

    通過不斷對比和研究，李向東發現，這種看似無敵的機動裝甲弱點很多。攜彈量過少，駕駛人員不易培訓，裝甲分布不均勻，戰斗時能量消耗量過快等等，都是它的弱點。而這其中最致命的，就是它的觀察系統和人員逃生系統。

    機動裝甲的駕駛艙安置在機身中部，按照比例來說，相當與人體的胸部。這一部分的裝甲厚度極高，這使得駕駛人員的安全保障能力大為提高，但是對外觀察就無法用肉眼進行。所以，機體的對外觀察只能依靠設置在駕駛艙里六面全息顯示屏。而觀察用攝像頭就設在機甲的最高點——頭部。這樣一來，機師完全可以安全地坐在防護措施很好的駕駛艙里依靠外面的攝像頭了解外界的所有情況，從而展開戰斗攻擊。

    這種注重機師安全的保護措施，在李向東看來完全成了機動裝甲的最大弱點。他突然發現，如果自己操縱的是坦克的話，只要有兩輛戰車的配合，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輕松地消滅掉一架機甲。具體做法也很簡單，只要利用坦克里裝備的精準瞄具鎖定機甲上方的全息攝像儀，首先把它敲掉。恐怖的機動裝甲就成了沒頭的蒼蠅，沒有了觀察來源，坐在駕駛艙里的機師是根本不敢動彈的。這個時候，坦克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開到機夾的背後，在它防御能力最薄弱的地方來上致命的一擊。

    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李向東邀約了幾個平時交情不錯的戰友一起來對自己的想法進行實驗。結果發現，他的想法完全正確。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和技術，也為了好玩。他把這種方法交給了全營的戰士，繼而擴大到整個軍區訓練部隊。這才有了十四軍戰士們口中流傳的︰“機動裝甲打不過坦克”的說法。

    听完了他的話，我真正知道了為什麼張軍長他們為什麼提起李向東就來氣，也完全明白了為什麼這個李向東當了八年比武第一名普通士兵的原因。這個家伙，是個天才，但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能夠發現問題，這是好的。但是發現問題不上報，而且還把問題無限擴大化，以此來拖延部隊的訓練成績。使得模擬訓練艙下發了整整近半年的時間，軍區整體的戰斗水平還僅僅停留在初級階段。這一切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李向東為了顯示其個人能力的緣故。

    漸漸的，我看李向東的眼神不再那麼溫和，也不再那麼友善。其間攙雜了很多輕視和不屑的成份。一個人，就算你的個人能力再強，知識越多，但如果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私欲的話。那麼這個人，根本不會被社會所接受。

    也許是看到了我眼中的變化，也許是幾位在座高級將領給他帶來的壓力。在沉默了一短時間以後。李向東開了腔︰“首長，我有話要說。我知道您對我這種做法十分不滿意，也知道我的做法在某種程度上造成了一定的問題。但是，我只是想證明我自己的能力。我希望自己的能力可以得到別人的認可，而不僅僅是因為我犯了一次錯誤就將我永遠地打入社會最底層。我是山里出來的人，我也想出人頭地。為了這個目標我參軍以後玩命的學習，拼命地看哪些以前我根本看不懂的書，拼命研究那些以前我根本就不懂的東西。我只是為了證明我自己有能力，有和別人一樣的能力。我就是不想讓別人看不起。體能訓練，我的量是別人的兩倍還多；戰術訓練，我要翻查的資料是別人根本沒有看過的；業務訓練，我掌握技術的速度是別人根本比不上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就因為我曾經在家里被公安局抓過，就一定要永遠的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這家伙很狂，非常狂妄，這是我給李向東下的結論。一個瘋狂的人會做出很多不計後果的事情，就像因為他造成部隊訓練科目暫停一樣。不過，這樣的人我喜歡，因為比起那些只會躲在後面發牢騷的家伙來，他們要可愛得多。但是，在用他們之前，得把他的銳氣磨一磨。想到這里，我注視著他，嚴厲地說道︰“李向東，就算你的理由再怎麼充分，就算你說的所有問題都對。但這絲毫不能掩蓋你所犯的錯誤。我知道，你的各項訓練比賽成績在十四軍里都是第一，也知道你的表現一直都很優秀。但是你想過沒有？難道就因為你的訓練成績好，業務知識掌握的比別人快，學東西比別人迅速，就可以在部隊里胡作非為嗎？能夠在模擬訓練中發現機動裝甲最致命的錯誤，並從中找到以普通手段打擊它。就這一點來說，你很聰明，也很好學，甚至可以說，你掌握了連機動裝甲設計者本人都沒掌握的東西。你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優秀士兵。”

    “但是，”沒等他高興，我話鋒一轉︰“就因為你想顯示個人能力的這種行為，在很多初次接觸這種作戰機械的士兵中間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就因為你四處散布︰‘機動裝甲打不過坦克’這種言論，造成了今天軍區所有的參訓人員成績一直低迷不上。呵呵！別人不知道你的用心，我卻很清楚。你研究過機動裝甲，對于它的各種優點和缺點你都很清楚。雖然你依靠幾個機甲本身固有的弱點打敗了它。但是你很明白，功能如此強大的一款作戰機械是不會就此沒落下去的。中央的武器研究人員肯定會發現這些錯誤，並對它加以修正。散布消極言論達到讓訓練停止，你不過就是想讓自己擁有的駕駛機甲能力能夠在某一天可以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從而讓上位者可以重新對你做出評價，同時委你以重職。這就是你的目的，我說的對嗎？”

    營指揮部里的所有的人都驚呆了，軍區的幾名領導更是說不出話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場看似普通的武器性能定論，中間竟然隱藏著李向東這名普通士兵如此之大的陰謀。在座的所有人眼里都開始冒火了，如果說，以前的他們是由于受了李向東蠱惑，沒有認識到自己在為其做幫凶的話，那麼現在在我的解釋下他們完全清醒了，從混噩中醒來的人是最可怕的。一時間，屋子里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

    “從我在軍區司令部听到張軍長介紹說，十四軍的機甲訓練考核人均成績只達到了乙級水平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里面有問題。”沒有理會旁人的想法，我繼續說道︰“通過乙級考核是什麼水平？那說明受訓者僅僅只能熟練的駕駛機動裝甲，而要能夠操作它武器系統的話，就必須要通過甲級考核。一般來說，通過訓練，十名士兵中至少會有八名可以達到甲級的水平，有兩名以上會達到特級的水平。但是整個昆明軍區竟然連一個通過甲級考核的人都沒有，更不要說是特級了。是這些士兵都有問題嗎？還是他們都是天生的笨蛋？都不是，他們都是經過軍區嚴格篩選出來的首批受訓人員。這只能說明︰有人在暗中搞鬼。”

    看著屋子中央腦袋低垂的李向東，我嘆了口氣︰“對于你，我感到很惋惜。你很聰明，也很努力，我知道你一直認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你認為那一次回家去救你的父親根本就沒有錯，你認為軍區領導把你的連長職務撤掉這種行為是極其不公正的。但是李向東你想過沒有？從公安局里搶出一名犯人，這本身就是一種違法行為。就算那名犯人他根本沒有犯罪，就算那名犯人是你的父親，你這麼做已經觸犯了法律，本來按照軍隊條例是要開除軍籍的。但軍區領導正是考慮到你平時在部隊表現不錯，又是業務尖子，這才不顧一切地把你留了下來。希望你能夠以此為契機，重頭再來。但是你呢？只會整天怨天尤人，認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所以挖空心思的往上爬。你說你做得對嗎？”

    李向東原本高傲的頭已經完全低了下來，我說的他連反駁的能力和勇氣都沒有了。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心里很惋惜。一個原本有著大好前途的優秀士兵，就這麼被自己的私欲給毀了，實在是不值得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通信兵匆忙地從外面跑來，遞給守候在門口的馬進超一張紙。他隨便看了看，連忙遞到了我的手中。

    這是一張電報稿，上面只有一句話︰“緊急，速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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