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無限道武者路 作者:飢餓2006 (完)

     關閉
jason052217 2010-6-21 19:21: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9 1758918
lbh0625 發表於 2012-9-22 19:40
第四百二十六章 神級功法

  「不可讓這賊子再行運功療傷,禮兄樂兄,我們上!侯爺與公子速走。」王宗超附體的蒼龍傷勢恢復速度快得驚人,西岐的眾人終於沉不住氣,姬昌的得力手下禮相、數相、樂將忠心護主,當即不顧自身傷勢沉重無比,勉力向王宗超聯手出擊。他們不期望能夠打敗對方,只希望拼了一條命將對方拖住,讓姬昌與姬發與西岐攻入飄渺城的軍隊會合即可。

  三人各擅絕藝,樂將最擅以音攻敵,雖然慣用的長笛已失,但嘬嘴一嘯,嘯聲就如兩柄利劍般直刺王宗超雙耳;禮相一身闊袍長袖,舉步揮手之間袍袂臨風,袖如流雲,姿態優雅灑脫暗合禮儀,但又綿裡藏針,蓄力無窮;而數相則精通數算,遊走的同時不斷掐指算數,計算王宗超可能作出的反應,再以小巧手法出指進招,彌補同伴的破綻。

  三人情誼甚佳,聯手默契,即使已身受重創,也是一股不能低估的力量。但王宗超依舊屹於原地,信手一圈,渾然圓轉,如封似閉,無懈可擊。

  攻擊的三人頓時有一種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又化為一個圓陀陀光溜溜輕飄飄的大圓球的錯覺,攻擊全遭偏移卸走,有力難施,只能圍著王宗超好一番車輪軸轉。他們在重傷的情況下強行出招,勁力又全部空蕩蕩地走偏,內息一亂,傷勢頓時加劇,口中鮮血噴出。

  至於王宗超本人,卻連調息療傷的呼吸節奏都沒被打亂,這種對比未免太過打擊人了。

  正因為如此,天子傳奇一第一主角,未來的大周天子,廣成仙派的傳人,身兼《先天乾坤功》與《渾天寶鑑》兩大神級絕學,短短幾個月就能將《渾天寶鑑》修煉到第八層「金晨曦」境界,又拐跑了飄渺城主女兒朱雀,堪稱絕世天才外加絕世情聖的熱血青年姬發也終於按捺不住,在大喝一聲「休傷我三位叔叔!」的同時強行催起剛剛勉強恢復到第四層「碧雪冰」境界的功力向王宗超殺上。此人當之無愧的天賦異稟,雖然功力復原速度不如王宗超,但也已經相當驚人了。

  姬發一上,與他戀情火熱愛得死去活來的朱雀自然也非要做一對同命鴛鴦,手中寶刀揮灑出左右兩道寒氣森森的絢麗刀翼,就如鳳凰展翅般向王宗超周身紛紛斬到,

  「發兒小心!」姬發既然出手,那麼姬發之父,西伯侯姬昌自然也隨之出手。天子一的姬昌並不是傳統的老翁形象,而是一位猿臂蜂腰,丰神俊朗,留著性感小鬍的中年男子,他的「先天乾坤功」深厚無比,又是為玄門正宗內功,雖然之前被飄渺城主凌厲無濤的「金晨曦」功力殺成重傷,但此時也已恢復兩三成功力,依舊稱得上是最具威脅的一位高手。

  六人齊上,王宗超的虛圓之勁終於宣告失守,但與此同時他全身毛孔也開始散發出屢屢煙氣,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朦朧雲霧之中,六人的刀芒、掌力、指勁從四面八方攻到,卻悉數落空,王宗超本人已如海市蜃樓中的幻影般在雲霧中消失不見。

  此為「白雲煙——雲萊仙境」!

  下一刻,彷彿天地間第一縷晨曦穿透了雲霧,灑下點點融融恰恰的金光,明亮卻不刺目,溫暖卻不灼熱,如絲如縷卻又沛然莫御,在雲霧中折射出變幻莫測的七彩霞光。

  光明普照,無處不在。

  這無數道金光沒有任何殺意,也沒有給人帶來任何威脅之感,反而如同朝日晨曦般帶來無限生機與溫暖,照在眾人身上,讓眾人感覺全身暖洋洋軟綿綿地舒適愜意,自然不會生出抗拒之心,然後自己也無任何抗拒餘地紛紛脫力躺下。

  姬發直到躺下後方才驚愕回神,幾乎難以置信,脫口驚呼:「金晨曦!」

  雖然蒼龍一直隱藏自身實力,但他的最強實力確實只達到第七層「靛滄海」境界,這才之前的內力拚鬥中被姬發比他高出一層的「金晨曦」慘敗,但是如今王宗超所施展的,卻是如假包換的「金晨曦」氣勁。而且有別於飄渺城主「金晨曦」的剛猛凌厲無堅不摧,王宗超的「金晨曦」已豁然化至剛為至柔,化至柔於無形,於輕描淡寫間演繹浩蕩天威,並不滅絕生機,卻反而滋養萬物,更合乎「晨曦」本意。

  姬發卻並不知道,正因為他之前攻入蒼龍體內的「金晨曦」氣勁被王宗超以「不死印法」逆轉運用,這才足以發揮出這等效果。

  此為「金晨曦——天劍劍意」!

  唯一能夠在這一招之下支持不倒的唯有姬昌,雖然他此時功力不到三成,但畢竟薑還是老的辣,之間他雙手招出「天道循環」,打出無數延綿不絕剛柔合一的卦勁,將金晨曦劍氣拒之門外,但隨即感覺一種怪異震盪從腳下潛勁傳來,五臟六腑頓時生出感應,絞痛如割,氣息一窒。

  王宗超早已料到姬昌不足以一招即倒,在發出金晨曦劍氣的同時,已將「土崑崙」氣勁運在腳下,借地傳功發出「七傷拳」。

  姬昌氣息不暢內傷加劇,但王宗超攻勢卻如流水行雲一般,招意變幻,勁力流轉,綿綿不絕,不容對手喘息。三招兩式之後,姬昌終於被王宗超一指制穴,身形倒地。

  「天子傳奇一」世界的武者最看重力量,但對於招式變化與招意境界卻並不太過看重,高手的比拚,一切招式變化到最後往往都變成毫無花巧的地圖炮對轟。《渾天寶鑑》其實各層都獨具妙用,但在飄渺城主等修煉者用來卻幾乎全無因地制宜靈活混用的時候,往往就是「一層打不倒你,我就推高一層碾壓你」。但此時在王宗超手中,幾乎完全不見飄渺城主、蒼龍、姬發等人用來對敵的第一層「白雲煙」與第三層「土崑崙」卻發揮出讓人意想不到的獨特作用。「廣成仙派」的招式之精妙已在天子世界之中堪稱首屈一指,但依舊在招式上吃了大虧。

  「這是怎麼一回事?」姬昌、姬發、禮相等人身形倒地,兀自震撼難言,蒼龍此人之前明明就不過是一個好勇狠厲的二世祖罷了,雖然實力過硬又頗有心計,但斷然不可能厲害到這種程度。一個人的實力可以隱藏偽裝,但連飄渺城主都難以企及的大宗師風範與招意境界卻斷然無可偽裝。朱雀自小對這位兄長已有足夠瞭解,此時更如身在夢中一般。

  王宗超一舉制服眾人,突然將手一揮,一股柔韌氣浪將一名笨手笨腳衝上的瘦小白髮少年遠遠推開,又摔倒在地。但他用力恰到好處,只讓對方摔個暈頭轉向一時難以起身,卻不傷他性命。

  「這是……神賦之力!」這白髮少年雖然明顯武功低微,但是王宗超卻從他的雙手覺察到一股蘊含無盡生命源力的血紅氣勁,這股明顯遠遠超越了少年經脈負荷極限的氣勁灌注少年身上就如用一個紙盒裝烈火一般,但這少年卻依舊活蹦亂跳,相安無事,這顯然並非凡人能夠做到,而是「神蹟」!

  王宗超清楚這少年就是姬發在飄渺城收服的手下白毛虎,而他身上的「血蒼穹」氣勁則來自女媧親自賦予,雖然如今應該只剩下一擊之力,但如果被他擊中,這幅身軀也必定承受不住。即使不考慮其殺傷力,王宗超也不敢讓這股力量接觸到自己分毫,因為這很可能讓這個世界的大神女媧發現他「神念穿越」的事實。

  就王宗超從深淵領主的記憶中瞭解到的,絕大多數本位面的神明最忌諱的就是不請而來的不明穿越者,因為不明世界的來客往往充滿各種危險的變數,就算是最善良的神明面對這種來客也非先將其囚禁起來確認無害再說。這和地球上突然來了一個外星人一樣,地球人表現地再友好也肯定會對其實行一定程度的隔離與嚴格的監控檢測。王宗超如今的時間有限,所以絕對是不敢在女媧面前暴露他的存在的。

  如果是主神主導下的穿越那安全性就高了許多,因為主神可以將進入劇情世界的輪迴隊員因果來歷偽造地完美無缺,彷彿他們是該世界本來就有的人一樣,一般不會被看出問題。

  此時一群敵人都被制伏,完全掌控局勢的王宗超終於開口道:「我大仇已報,身心解脫,不想大開殺戒,可諸位也不要逼我下手!」

  這句話勉強解釋了蒼龍一朝頓悟脫胎換骨的理由,而且也表達了自己沒有再下手殺人的意思,眾人心中不由略略鬆了口氣,但朱雀這嬌嬌女卻憤怒出聲:「住口,你這弒父的禽獸,還敢說報仇!」

  王宗超冷然反問:「殺母之仇、奪妻之恨可算仇?也罷,我這個人的確是禽獸,但你也該慶幸是我這個禽獸殺了你父親。如果你父親是死在西岐這些人手中,那麼你日後又該如何面對你的情郎?」

  朱雀聞言驚愕,一時不語。王宗超又面向姬昌問道:「飄渺城本來就已人心渙散,西伯侯又以仁義著稱,取了飄渺城自然也是民心所歸。我既已下手弒父,如今無權也無意繼承飄渺城,若侯爺答應與我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兩不相干,我便解了諸位受制要穴隻身離去,永不返飄渺城如何?」

  姬昌嘆息一聲,他一貫崇尚仁道義理,對以子弒父之事一直無法容忍,但飄渺城主此人實在殘暴得太過匪夷所思,對方這麼做又似乎不算大錯;至於之前雙方的敵對廝殺,卻也是因為自己原本就是為謀奪飄渺城而來,無可厚非,對方能夠在全面掌控局勢的情況下放過自己一群人,已是足見厚道。

  加上這位年輕人表現出的大宗師風範,姬昌不由生起一絲惜材之念,試探問道:「若閣下決心棄暗投明,不如……」

  王宗超搖頭重複:「恩怨勾銷,兩不相干。」

  姬昌也只得點頭應承。

  王宗超又對姬發道:「我本欲帶走雪宮中的十枚『渾天晶柱』,但若你告知我『血蒼穹』口訣,我便就此離去,晶柱全歸你所有如何?」

  姬發雖然對蒼龍誤殺繡尉恨恨不已,但此時父親、戀人都還在對方掌控之中,恨不得早點送走瘟神,只得將《渾天寶鑑》第九層「血蒼穹」口訣一一背出。

  《渾天寶鑑》要訣全部記錄在女媧傳下的十枚天晶之上,每一枚天晶除了口訣之外還蘊含了那一層的對應氣勁靈力,修煉者可以單憑口訣修煉,也可手握天晶將心神投入感悟。先前白毛虎從飄渺城主的雪宮中盜出天晶,雖然後來迫於飄渺城主之威又將天晶送回,但姬發已將一到九層的口訣全部默記,不過第十層「玄宇宙」全無口訣,也無從記錄。

  姬發以為即使自己不背,王宗超也能自己取走天晶,但卻不知王宗超要儘量避免與女媧發生接觸,只能採取迂迴的做法。

  姬發背完口訣之後,四周已是人聲鼎沸,鐵騎鏗鏘,火炬無數連成一片,西岐精兵已將雪宮廢墟團團圍住。但王宗超依舊不以為意,揮手發出幾道隔空氣勁解去地上眾人禁制,隨後自身已化為煙霧消失。在場高手以及數千精兵,全無一人能夠看清王宗超是如何離去。

  ………………………………

  三天之後,王宗超已隻身一人穿過無數崇山密林,直達朝歌南部蠻荒林野。

  蒼龍年齡不過三十左右,正值盛年,但短短三天時間,他的眉毛頭髮已完全化為白色,原本屬於蒼龍的狠厲狂傲之氣已完全蛻變為一種平凡內斂的氣質,與山水相溶,崢嶸不顯,唯有一雙眸子淵深無底,浩若煙海。雖然王宗超沒有刻意改變容貌,但過去與蒼龍十分熟悉的人,如今當面辨認也只怕無法認出他來。

  這是王宗超以各種秘法強行激發這副軀體的潛能,以折損壽元為代價,最大程度強化軀體,增進功力。不僅如此,這一路他還擊殺荒獸無數,茹毛飲血,又以類似「戰天化氣」的法門最大限度將所食之物轉化為自身精元與功力。

  這個世界的天地元氣比風雲世界要來得充沛許多,不僅有利於武者練氣,而且天地元氣充沛的一個側面表現就是空氣中含氧量極高,所以這個世界還有許多類似恐龍的巨大荒獸生存。它們生來體型巨大,銅皮鐵骨,刀槍難傷,血肉中元氣充沛,適合進補。當然如此粗暴吞食進補,也會讓自身毒素積累加速,進一步降低壽命。

  但王宗超明知自身時間無多,也就沒什麼講究了。這個世界與風雲世界是臨近位面,所以時間流速大致相當,他也不可能等到團戰結束後才回去。而且他感覺到他這道分神離了「九空武界」之後就有慢慢渙散的趨勢,存在時間只怕不過兩三年,所以盡快提升功力,多戰鬥,多學武功才是最要緊的。

  單是他所剛剛得到的《渾天寶鑑》,就已值得細細揣摩思量。

  此時他恰好來到一個一望無際的大湖之上,屹立水上,凝神推敲。

  《渾天寶鑑》共分十層,每一層都對應了一種大自然能量,分別為:白雲煙、玫霞蕩、土崑崙、碧雪冰、紫星河、暗混沌、靛滄海、金晨曦、血蒼穹、玄宇宙;氣勁屬性變化之多端堪稱無窮無盡,可以層層遞進修煉,也可以單獨一層修煉,但單獨一層一般會出現種種隱患,威力也大大不如循序漸進的修煉正途。

  王宗超這些天來仔細思量《渾天寶鑑》的每一層以及各層之間的聯繫,但都感覺脈絡難明,這套武學暗合陰陽卻又並非陰陽,暗合五行但又並非五行,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丹青高手,不依照任何遠近、明暗、對稱、透視的技法,只將十種顏色隨心所欲地盡情塗抹,看似混亂肆意,但一幅渾然天成,包羅萬象的無限壯麗畫卷卻由此而成。

  如果是普通人修煉《渾天寶鑑》,那麼不求甚解,只依照口訣指示去臨摹複製即可練成,但是對於王宗超而言,《渾天寶鑑》練得再強也帶不回去一絲功力,他卻是要從中解讀感悟創功者的本意與思想。正如畫匠看畫家的畫只要能夠臨摹複製好就夠了,但畫家看畫家的畫卻是要從中讀取對方的風格、技法、思維、精神等一系列更高層次的東西。

  沉思中的王宗超發出紅熾氣勁,令湖面蒸煙灼熱沸騰,瀰漫如瘴,但煙霧卻圍繞著王宗超凝聚不散,漸漸如同一個巨大的白色熱氣球,包裹著王宗超徐徐上升,飄飄搖搖直上天穹,彷彿便要融入萬里浮雲之中,不服返於人間。

  不久,天空的雲層漸漸染上一層土黃色,開始變得昏暗起來,黑沉沉地直欲壓向地面,緊接著無數彷彿石塊一般的土黃色冰雹紛紛砸向湖面,將平靜的湖面砸了個梨花萬朵開。

  片刻之後,湖面終於恢復平靜,王宗超從水中緩緩升起,依舊屹立水面,點頭道:「白雲煙為清、土崑崙為濁;玫霞蕩為熱,碧雪冰為寒,清者上升,濁者下降;熱氣化雲,寒化雪冰;這前四層的名稱只是表象,但是清濁陰陽四重道理才是本質。」

  言罷王宗超伸出雙手,一團混沌黑氣在他雙掌之間形成,黑氣越壓越小,也越來越熾熱,最終壓到極限的一個小點之後,終於爆開。

  由於只是參透模擬,所以王宗超的力道控制得很小,這爆炸並沒有造成什麼驚天動地的破壞。只見這一小團熾熱黑點炸開的氣勁轉眼間就擴散到方圓數丈之大,形成一團直入宇宙星空背景的深邃森寒紫色,紫色之中,無數細若螢火的星火熱流各依軌跡盤旋繞轉,直如宇宙星辰一般璀璨神秘。

  「『暗混沌』與『紫星河』兩層也好理解,宇宙一開始處於混沌熾熱狀態,大爆炸之後才出現宇宙星空,本來應該『暗混沌』在前『紫星河』在後,不過若從感悟難度講,『星河』舉目可見,但『混沌』卻不為人知,所以如此排序也是應當,反正宇宙星空最終也會再次歸於混沌。這兩重的真意,也就在於混亂與秩序。」

  王宗超說到這裡時,方圓幾丈的紫星河氣勁開始向中心塌縮,又縮成掌心中一小團混沌氣團。

  「然後是『靛滄海』、『金晨曦』……」

  王宗超身上先浮現浩浩蕩蕩猶如汪洋的湛藍色氣勁,片刻之後,又轉化為燦爛柔和,蘊含無限生命暖流的一團金光。

  這是「金晨曦」,三日時間,王宗超已經將金晨曦成功練成,而且在王宗超看來,「金晨曦」就是「金晨曦」,不是「金烈日」或者「黃金刀氣」或者「金鐘罩」。所謂晨曦,就該柔而不爆,明而不耀,綿綿薄薄卻又蓄勢無窮,柔柔和和而又浩蕩磅礴,不動聲色而又沛莫能御。若像飄渺城主一般練成類似「黃金刀氣」的剛猛金性罡氣,或者練成滅絕生機赤地焦土的「十陽金烏」都是一味追求殺傷力而偏了本意。當然,武功原本就是練來克敵制勝,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但是卻很可能導致自己損元折壽,無望達成《渾天寶鑑》的終極境界。

  雖然王宗超對「靛滄海」、「金晨曦」這每一層的理解都要遠遠超越飄渺城主乃至姬發,但是聯繫前後,他依舊對這兩層所處位置有些不解。

  雖然在古人看來,滄海浩大無邊,晨曦鋪天蓋地,在兩者的面前,夜空星河微不足道,更不用從未能見的混沌了。但王宗超卻心知滄海其實不過地球表面的些許薄露,而地球也不過浩蕩星河之中的滄海一粟,至於晨曦,也只是陽光經大氣層折射的光華。單就這兩層,又憑什麼排在「紫星河」與「暗混沌」之上?

  王宗超盤坐湖邊,靜靜思考,體內八層渾天真氣自然流轉,直到空中日頭漸斜,紅豔的暮光照耀湖面上,彷彿要讓整座湖都燃燒起來。

  他依然沒有動。

  漸漸日落山林,夜幕降臨,萬籟俱寂,唯有流水潺潺,又時聞狼嚎虎嘯之聲,伴隨如刀山風,鬆濤陣陣。

  王宗超依舊不動,整個人已完全與這一片天地融為一體,不可分割,不可覺察。

  一夜過後,旭日東昇,太陽一縱一縱地向上使勁升著,彷彿一顆頑強搏動的心臟,跳躍著的晨曦灑向大野山川,猶如嬰兒在母腹中的跳動,勃勃著的萬千感嘆,交織著無限活力,山林亮了,幽谷亮了,溪水也亮了,四野青翠欲滴,魚兒在水波漣漣的水下穿梭,鳥兒在山林間自由翱翔,傳達著一種嶄新生命的開始。

  「是生命!」王宗超終於睜開雙眼,長身站起,經過一日一夜的思索感悟,他終於開始把握到「靛滄海」與「金晨曦」兩層的真義。

  相比星河宇宙、混沌大道,滄海與晨曦或許渺小,但是這兩層,卻是生命的孕育,生命的開始。

  生命源於大海,源於陽光。

  宇宙無極,時空無量,相比之下,生命實在微不足道,但這微不足道的生命,卻是宇宙之中最不可思議的奇蹟,無限的可能,不朽的傳承,精彩的情感、思想與智慧,由此而生。

  《渾天寶鑑》前八層,都是對無生命宇宙的演繹與詮釋,從境界上,這八層並不比王宗超自創的「混元●冰火六重天」高,但是經過「靛滄海」與「金晨曦」兩層醞釀之後,從中誕生的「血蒼穹」卻是從無生命宇宙中孕育創造生命的開始。從這一層起,《渾天寶鑑》才真正步入神級。

  但是王宗超仔細分析過姬發背誦的「血蒼穹」口訣之後,卻感到相當失望。因為口訣中的「血蒼穹」依舊是從培養修煉者本身的精元血氣開始,練血化氣,練氣化虛,固然可以極大程度壯大一個人的生命元氣,但這種「血蒼穹」卻不是神級,它不足以讓一個凡人修煉到肉身不死,壽元無限的境界。

  徹底領悟了《渾天寶鑑》前八層真意之後,王宗超心中清楚,真正的神級「血蒼穹」,不僅僅是壯大自身已有生命,而是應當能夠從無生命中創造生命,正如女媧的捏土為人,也可將沒有生命的天地元氣與自身生命血氣之間自由轉化,天地元氣不竭,自身氣血無盡,壽元無限,甚至血漫蒼穹,氣吞乾坤,這種境界,才是真正由凡人蛻變為神明。

  但是這種境界,卻只能靠自身領悟,女媧即使不想藏私,也無法付諸文字傳予凡人,所以「血蒼穹」晶柱,本應也與「玄宇宙」一般毫無文字口訣,強行將其以口訣記述,已是退而求次的無奈之舉。

  王宗超既然來了,追求的就絕不會是普通凡級「血蒼穹」,而必須是神級「血蒼穹」!但是這種近乎可遇不可求的境界,王宗超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領悟出來。

  就在此時,王宗超感受到幾十里外一股浩然剛烈的陽和正氣正在由東向南而行,正是曠世高手帶來的氣機感應,但這股氣息卻若斷若續,處於一種垂危蟄伏的狀態。

  王宗超微微一笑,他正是故意要等著這個人,而這裡正是朝歌前往南疆的幾條必經之路之一。

  片刻之後,他已經出現在一輛正沿山間小路前行的馬車面前,驅車的卻是一位全身披掛輕甲,身材婀娜多姿的美貌女郎,正以無比警惕的目光盯著他。

  王宗超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兩位如果是想去魔族求取《九陰易脈法》的話,那就不必捨近求遠了,因為那套功法我也懂,而且比魔君用得更好。」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2:24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9-22 20:43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憂子

  王宗超不惜千里迢迢,從飄渺城遠赴朝歌與南蠻交界的荒山野嶺地帶,就是為了找一個人——廣成仙派掌門人,西伯侯姬昌之師兄——一憂子。

  軒轅黃帝當年以河圖、洛書兩樣神器發展出兩系仙術與武學,傳承下來。一憂子與姬氏一族繼承了河圖系仙術以及武學——「先天乾坤功」,而一憂子在「先天乾坤功」的修為上比姬昌還要深厚不少。

  一憂子武功雖然奇高,但行事卻頗為優柔,早年因情變而對天下所有女人敬而遠之,寧可耗費十年功力將自己體型改變,由原本高大俊朗的偉男子變成一個矮胖痴肥的中年男,但在保護姬發前往朝歌的路途中,遭遇強敵而不得不變回原身。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令妖帥的手下蜂魅芳心暗許。一個月前他又被迫出戰元始天魔,更強引天地之力,發動絕招——「天驚地動」,導致自身經脈盡斷而成廢人。

  世上唯一能令一憂子復功的就是魔君的《九陰易脈法》,而魔君先是受紂王控制出戰元始天魔,後來又被魔族方面的高手趁亂救走,如今蜂魅正是帶著殘廢的一憂子前往魔族求救。

  按照劇情,蜂魅此行不過是令一憂子從一個悲劇走向另外一個更慘的悲劇而已,一憂子復功之後也被魔君施以蠱毒控制,從此成為殺人傀儡,甚至因此逼死姬昌,並對姬發造成極大威脅。

  王宗超時間不足,本來是沒有什麼當救火隊員的意思,但這種不平事在順路的情況下卻不妨一管,而且一憂子的河圖系仙術與武學對於他與齊騰一以及朱雯都有極高的參考價值,既然來了,也就不可放過研究交流的機會。

  這個年代不像工業時代一樣交通四通八達,朝歌與南蠻之間一路窮山惡水,能夠容馬車行走的通道也就那麼寥寥幾條,而王宗超的武神神格也使得他對於高手的氣機與精神的感應來得十足敏銳,在此地參悟《渾天寶鑑》的同時也順便守株待兔,兩天後果然讓他等到了一憂子與蜂魅。

  如今世道險惡,弱肉強食,匪盜橫行,面對不期而來的王宗超,蜂魅理所當然充滿了警惕,尤其當王宗超說破她的用意而且還表示自己也會「九陰易脈法」時,她的警惕與敵意更是到了頂點。因為世上除了魔族方面,就只有紂王與大祭司等寥寥數人知道「九陰易脈法」的存在。其中紂王雖然懂得「九陰易脈法」,但不但不會用來救治一憂子,反而本著「狡兔死走狗烹」的歹念要以「天魔功」吸蝕一憂子一身功力。要不是一憂子的「先天乾坤功」內力屬至陽至剛的正氣與「天魔功」大有衝突,他的全部內力與精血早已被紂王據為己有。

  而大祭司則感念一憂子在元始天魔一戰中立下的大功,私下告知蜂魅「九陰易脈法」的存在,指點她帶著一憂子前赴魔族請求救治。如今在蜂魅看來,知道內情的王宗超必然是紂王派來攔截的高手無異。

  「真的嗎?閣下肯出手救治一憂子?」蜂魅說話時不僅眼前一亮,而且手指之間也有淬利的微光閃亮,這卻是她的獨門針型暗器,細如毛髮,發之無聲,傷人不備。對於這個戀愛中的女人而言,一憂子是不容有絲毫閃失的,所以哪怕王宗超有可能是無辜,她也要先下手為強。

  但是她的武功,對於王宗超而言實在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他在道明來意之後,絲毫不理會十幾發淬毒利針襲上自己護體真氣,直接出手,一股無形氣勁將馬車中的人隔空攝出。

  只見馬車內的那人身材高大,面部線條英偉,兩鬢微見半百,留著兩撇八字長鬚,這種單看起來有幾分滑稽的鬍子,和這人的氣質配合起來卻反而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感,正是廣成仙派掌門——一憂子。只是此人如今已全身癱瘓,骨瘦如柴,容貌憔悴,全身經脈斷裂處處,只能以深厚內力勉強維持著生機。

  王宗超直接出掌按住對方的心坎與丹田,「九陰易脈法」衍生的黃金氣脈在對方體內四處蔓延,全面貫通串聯對方斷裂受損經脈。

  急怒交加的蜂魅要撲上阻止,卻被一道滾滾擴散開來的渾厚氣牆輕易阻擋,隨即又見一憂子已癱瘓多日的手足有了輕微抽搐跡象,頓時如雷殛身,呆立在原地。

  在王宗超的四周,草木開始快速凋零、枯萎,葉落如雨,花謝繽紛。王宗超雖然未曾領悟神級「血蒼穹」,不能憑空轉化天地元氣為生命之氣,但卻對生命之氣的運用有了更深的體會,此時藉著大量汲取四周的草木精氣,加速一憂子經脈自癒。

  一刻鐘後,當王宗超鬆開雙手,一憂子已能穩穩屹立地面,神情驚詫莫名,百感交集。蜂魅在旁目睹奇蹟發生,已是喜極而泣。

  一憂子先是深深吐納,確認自己不但已行走自如,而且功力還恢復到三成程度,然後向王宗超深深躬身行禮:「承蒙救治,恩同再造,不知兄……恩公何故出手救我這個罪孽深重之人?」

  這些天來,一憂子一直飽受肉體精神兩重折磨,除了軀體殘廢,由一位曠世高手變成生活無法自理的廢人之外,他還因自己在血戰元始天魔之役強納天地之力,招出「天驚地動」前三式,從而導致天地元氣失衡,天災頻起致無數無辜百姓遇難而深感自責,委實稱得上生不如死。

  「閣下一代宗師,自當保有宗師的一份尊嚴。我只是舉手之勞,不必掛懷。」王宗超拱手還禮,淡然笑道:「至於閣下所說『罪孽』,我也略有耳聞,不知閣下可曾為此後悔?」

  一憂子皺眉深思,在當時的情況下,不用「天驚地動」,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元始天魔殺盡所有人,篡奪皇位,魔臨天下,到時候天下動亂,死傷將數以百萬計。相比之下「天驚地動」前後只造成二十多萬死傷,兩取其輕,即使現在讓他選擇,他仍然不得不動用「天驚地動」。所以他只能一聲苦嘆:「我實已……別無選擇!」

  王宗超心知此人性情優柔,單看他為一薄情女子而蹉跎半生就可得知。「天驚地動」給他造成的心結自然不可能說解就解,但是這種心態卻可以利用一下,於是他開口說道:「既然並不後悔,何不坦然承當下來?我輩武人行走江湖,豈能不身負罪孽,一味自責,又於事何益?倒還不如盡力做些實事彌補。之前種種不測皆由『天驚地動』缺陷而致,你何不盡力彌補缺陷,傳承下去,也可令廣成仙派歷代弟子少造一些不得已的殺孽。」

  一憂子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一亮,王宗超的話不能讓他從自責情緒中解脫出來,但卻讓他轉移了注意力,找到一種贖罪的方式。其實「天驚地動」這種準神級武學改良又談何容易,一憂子就算窮盡一生精力也未必能夠成功,但他已經暗下決心,此後必定為此殫精竭慮,終生不渝。

  王宗超點頭道:「若要改良『天驚地動』,我倒有個想法:強納九天之氣入人體,等如海水倒灌江河,必定江河決堤,水患成災;但若反其道而行之,疏導江河之水入汪洋,則波瀾不生,無患無災。『天驚地動』用於攻可謂無堅不摧,卻傷人害己,但若化攻為守,豈不可永立不敗之地?」

  一句話剛剛令一憂子靈光閃現,如夢方醒,王宗超已經對他的說法作出直接的演繹,只見他揮手劃出數道縱橫來去的劍氣,轉眼間在地面布下一個共有六十四格,排列分佈間暗合玄機,類似龜殼紋理的陣圖。

  王宗超繼續道:「此為一龜殼之上的天然紋理,暗合天地大道,有人從中參悟出一套武功,名為『無求易訣』,能將強敵之力盡數化歸自然,又能借取天地自然之勢,其訣要為:

  有物混成天地生,道法自然反之動。

  雪湧自化轉乾坤,虛懷若谷無崖岸。

  大成若缺盈若衝,萬物成一氣自化。

  怒濤拍岸,易轉化物……」

  王宗超也不藏私,立即將「無求易訣」的口訣要旨,從頭到尾詳細解釋了一番。

  一憂子看到王宗超刻下的陣圖已是吃驚,聽聞王宗超所說要訣之後,更是驚異難言,「無求易訣」這套功法啟發自風雲世界的龍龜龜殼,其哲學理念則是《道德經》。而天子一世界還沒有《道德經》著成,武學發展也才剛剛脫離了蠻荒時代,最重以力降力,雖然也有一些借力化力、借力打力的技巧,但卻還沒有形成類似「無求易訣」系統理論。如今一憂子聽來,頓時覺得王宗超所說的這套功法高妙無比,別開生面,發人深省,讓他在武道與仙道上都獲益匪淺。

  他原本對王宗超素昧平生卻前來救他,而且還坦然贈予有利於完善「天驚地動」的高深武學頗有疑慮,但想到王宗超所畫陣圖,以及王宗超所說的明顯脫胎自道門正宗的理論,頓時恍然:「原來這也是從龍龜身上領悟出來的武功,恩人是河圖一系傳承弟子!」

  其實風雲世界的龍龜傳聞是軒轅黃帝死後元氣所化,而天子世界也有背負河圖出水獻於軒轅黃帝的龍龜。畢竟都是華夏歷史背景的臨近,所以有大同小異的事物並不奇怪。

  王宗超聞言搖頭:「我不是廣成仙派弟子,但是這套武學確實悟自龍龜。」

  雖然王宗超不承認自己是廣成仙派一系,但是一憂子心中已經認定他也是河圖一脈弟子,生出不少親近之意,疑慮大減,又見對方滿頭白髮,年齡似比自己更長,於是欣然道:「雖然不是同屬廣成仙派,但大家都出於同源,若恩人不嫌棄,我便稱恩人一聲師兄吧!」

  王宗超一笑,也不計較太多,索性默認,又道:「你受損經脈還未盡復,還需運功療傷,接下來我會將全套《九陰易脈法》告知於你,你可要用心記好。」

  一憂子又是詫異,問道:「師兄如今是魔族方面的人?」

  王宗超搖頭:「《九陰易脈法》並非魔族的武功,魔君那傢伙是從別處弒師習得。」

  一憂子對魔族印象不佳,聞言才放心下來,思來想起又愧然問道:「師兄對我如此大恩,真不知該何以回報?」

  王宗超坦然直言:「我只想請你幫我解決一個問題。」

  說罷王宗超將手一圈,如抱太極,無數道各種屬性的真氣在虛空之中交匯衍生,或浩蕩如水、或沉凝如土、或侵略如火、或凜冽如風、或飄渺如雲、或驕如旭日浩如明月……

  一憂子與蜂魅都呆住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有如此屬性變化多端的真氣,更沒有見識過如此驚世駭俗,極盡精妙的真氣控制手法。

  王宗超悟通了「渾天寶鑑」前八層之後,已將其與自己的「混元●冰火六重天」融合為一,這才得以創造如此奇蹟。

  他彷彿在擁抱一個世界,在以真氣塑造一個世界。

  崇山峻岳、冰川沙漠、滄海河流都不必說,更神奇的是上方居然還有日月星辰,雲霧霞光,風雨雷電,寒霜飄雪,應有盡有。

  彷彿是一個被縮小的世界,風在動、雲在飄,江河奔騰,景色妖嬈。

  當他們將目光投在太陽之上,能感受到烈日炎炎;當他們把目光放在星空之上,能感受到星河浩瀚;當他們凝視海岸時,能聽到驚濤拍岸……一時間,他們兩人的目光和心靈,都已經深深沉溺在這個縮小的世界之中,難以自拔。

  傳說中唯有真神,才能塑造日月星辰山川江海……

  「可惜這個世界中,並沒有生靈。」王宗超的嘆息讓兩人回過神來,只聽他誠懇請教道:「我想請你幫我弄清楚這個問題:一個世界的生靈究竟是如何從無到有誕生。」

  一憂子一時無語,他之前本已下定決心:如果王宗超要問廣成仙派的武功以及仙術要訣,那麼除了「天驚地動」之外他都會全部如實告知。但如今面對王宗超這個問題,他卻實在不知該作如何反應。

  蜂魅欣喜一憂子恢復的同時又有幾分黯然,因為對方似乎有些忽略自己的存在了。但其實她不知道,她一個月來幾乎衣不解帶照顧癱瘓後的一憂子,乃至便溺之事都不忌諱,又不顧自身安危帶著一憂子遠赴魔族,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一憂子心中又怎能沒有她?而且廣成仙派其實是沒有什麼不得婚娶之類規定。一憂子如今的唯一問題只是面皮太薄……這個四十幾歲的老男人,在處理感情方面其實連小學生都不如的。

  …………………………………………

  十幾天過去,通過修煉「九陰易脈法」外加王宗超幫助指點,一憂子的功力已復原如昔,甚至更勝之前。只因王宗超全無半點藏私的意思,無論武道理論,還是招式技巧、內功要訣,甚至金丹大道,全部知無不言,言無不誠,讓一憂子的武功與仙術都由此飛速躍進。

  越是如此,一憂子越是感到自己虧欠王宗超太多,對於王宗超提出的問題,他是半點頭緒都沒有,只能竭盡所能將「廣成仙派」對世界本源的理解、對天地元氣的研究、對人體內功真元的修持理論向王宗超一一提出,希望能夠對王宗超有所幫助。

  其實這也不怪他,王宗超的這個問題,除了對真神提出之外,對任何人提出都是必然無解。不過一憂子也基本上將「廣成仙派」上到世界觀理論下到個人修煉之道乃至招式技巧都全部透露給他,這對他領悟這個問題的幫助很大。

  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除了頓悟之外,就只能通過循序漸進去完善自己創造的世界,如果自己以真氣構成的世界能夠無限接近於真實世界,那麼其中生命必然誕生。

  而廣成仙派的「先天乾坤功」可謂氣系地圖炮武學的代表,能夠直接引動九天十地之力的五式「天驚地動」堪稱天災武學,由此也足見廣成仙派對天地元氣的解析與運用理論上的高深與獨到。雖然一憂子出於擔心王宗超害人害己的顧慮,對於「天驚地動」本身還有所保留,但王宗超又是何等武學境界?憑著對「先天乾坤功」基本理論的解讀推演以及對一憂子本人的觀察,他其實已弄清「天驚地動」七成奧妙。

  不過在王宗超看來,「天驚地動」還不能算神級武學,它只是廣成仙派某祖師創立的一種強大招式,本身存在著許多缺陷,也存在多種破解的可能。而它最大的問題,除了會令天地元氣失衡而引發連綿天災之外,就是讓凡人強行駕馭超過自己身體負荷太多的天地元氣,最終讓自己暴體而亡。

  引入「無求易訣」之後,一憂子已能將「天驚地動」化攻為守,先將敵人攻來的能量散歸天地,隨後再從天地中將這些能量提取回來,借天地之勢出擊。這樣一進一出就令天地元氣基本保持平衡,波動幅度降低很多,等於將天地當成一個儲存轉化敵人能量的場所,攻守兼備,穩立不敗之地。一憂子對此已頗為滿意,但王宗超卻並不滿意,他很清楚這種改良又會導致新的缺陷。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2:29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9-29 17:24
第四百二十八章 初會天魔功

  王宗超很清楚,即使是「無求易訣」,也只是理論上的立於不敗之地。即使自身能夠完美地與天地自然融合為一,讓對方攻擊你也等同於在攻擊天地,那依然會有一個問題:如果對方的實力強到連你所處的一方天地都可以全部毀去又會如何?

  除非身處一個足夠堅固的「天地」,否則「無求易訣」絕對無法應對煉獄火神劍一擊,面對超大當量核武器等級的攻擊,它還不如涉及了質能轉化規則的「元天劍訣」。一憂子以「無求易訣」改良「天驚地動」自然也會繼承同樣的缺陷,同時還會令發招的時機變得更加被動,當然最糟糕的是:威力也會因此而降低不少!

  當然即使如此,改良之後的「天驚地動」也絕對稱得上是一種可以越級戰勝強敵的曠世奇招,所以一憂子已對此感到相當滿意,還尋思著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改良。

  而王宗超則另有想法,在他看來,要解決「天驚地動」的暴體問題,不外從體、心、技、氣四方面解決。練體者若能金剛不壞,自然可以容納天地之力而不暴體;而另外如果武者意念強大,像天劍無名般上體天心,代天行罰,也可如法職者一般控制好天地之力,減輕經脈負荷;至於技的方面,則是提高控制天地之力的技巧,一憂子目前所走的正是這一方面的路線。

  體、心、技可以解決部分問題,但卻不是全部。「天驚地動」到底是氣系武學,要徹底解決隱患終究要從「氣」方面入手。

  天人高手,本身生命元氣可以與外來天地之氣完美融合,以天地之氣壯大生命元氣,以生命元氣駕馭天地之氣,強化自身,協同出擊。但說到底生命元氣與天地之氣依舊有本質區別,正如咖啡與水,雖然咖啡可以與水相融共存,但比例總要適宜才能煮出一杯味香適宜的咖啡。如果水遠遠多於咖啡,那麼結果必然是味淡如水。大量天地之氣強行灌入體內,即使不暴體,本身生命元氣也會遭過多的天地之氣同化泯滅,散歸太虛。

  如果王宗超能夠悟通神級「血蒼穹」,那麼天地之氣與生命元氣可以隨心所欲轉換,也就不存在這一方面的顧慮。他大可以運用「摩訶無量」以及「天驚地動」肆意搜掠吞噬天地之氣歸於自身,化為無窮無盡的生命元氣,奪天地造化,攫宇宙精華,氣吞乾坤,血染蒼穹,甚至達到天地既是自身,自身既是天地的匪夷所思境界。

  不過無論以哪一種手段,對天地之氣掠奪越多,發動時間越短,就越會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導致天象異變,陰陽失衡,天災連綿。要降低這種副作用要麼必須減少對天地之氣的汲取,要麼就要延長凝聚天地之氣的時間,但前者無疑會降低威力,後者……似乎已不像武者,而是開始向一篇大咒文詠唱半天時間禁咒法師靠攏了。

  不過王宗超依然有解決的辦法,就是不將汲取天地之氣的目標僅僅侷限於自身所在的一方小天地,而是擴展到宇宙虛空,日月星辰。哪怕是可以毀滅方圓千里的力量,放諸浩瀚宇宙仍舊只若滄海一粟,恆河之沙,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元氣失衡的情況。這個世界的魔尊就擁有汲取日月之能發招的「魔光月無極」與「魔光日無極」,其中「日無極」的威力絕不在「天驚地動」第三擊「火兮焚野」之下,但是卻不會引發任何天災,其實也就是這個道理。

  加上惡魔隊的某位高手也明顯修習了「魔光七重天」,出於知己知彼考慮,魔尊此人王宗超非要會上一會不可。除此之外,值得挑戰的高手不外就是朝歌方面的紂王、大祭司、魂祭司,已被元始天魔附身的姬昌長子姬考,洛書系傳人姜子牙、申公豹,天母島的天母聖姬,雷電門門主、幻域的天妖。魔族的魔君雖然實力不錯,但他的壓箱底絕學王宗超已知根知底,也就沒有挑戰的必要了。

  如今王宗超在天子傳奇世界已逗留了接近半個月,身兼「渾天寶鑑」與「先天乾坤功」,又極度透支這副軀體的潛能,已有了與這個世界的絕頂高手一戰的資本。他準備在半個月內將這些高手都戰上一番,當然,這個過程也要講究些策略,總不能直接闖朝歌皇朝挑戰紂王,然後讓一群朝廷高手圍毆致死。

  所以挑戰要從較弱的、勢力不強的高手開始,當挑戰紂王一類位高權重,守衛無數的人時,最好多幾個「隊友」。

  一憂子算是一個「隊友」,至於其他「隊友」,王宗超其實也已心中有數。

  功力恢復五成之後,一憂子就開始掛念被紂王召往朝歌的徒兒姬發,與蜂魅一起返回朝歌。王宗超先是一路同行交流探討,不過十天之後,王宗超已將廣成仙派的底子徹底摸透,「先天乾坤功」也已領悟透徹融入自身武學,就不願再浪費所剩無多的時間,向兩人提出告辭。

  一憂子自覺從對方身上受惠甚多,自己卻連對方提出的一個問題都沒能解決,心中愧疚,於是推薦道:「師兄實乃精誠求道之人,可惜我才疏學淺,不能解決師兄疑問。不過當年軒轅黃帝除了將《河圖》一系傳下『廣成仙派』之外,還將《洛書》一系傳下『崑崙派』,當代掌門乃是姜子牙。我雖與他素昧平生,但畢竟素有淵源,不如修書一封,讓師兄前往與他論道如何……」

  王宗超笑而搖頭:「我會前往尋找此人,但卻不必勞煩修書了。反正彼此都是求道之人,誠心交流探討,想來他也不會拒我於千里之外,說不定還能將《洛書》借來一觀。」

  一憂子聽了只得一笑,心想對方雖然境界奇高,但未免有些不通世故,崑崙派的核心秘本《洛書》又哪能是你說借就借?正當他要說明幾句,王宗超卻已提出告辭:「我先走一步,大家朝歌見面。」

  完之後,王宗超隨即催動「冰火烈旋」,化身冰火長虹破空離去。雖然這個身體不具備冰火異能,但憑著對冰火二氣出神入化的運用,他依舊可以借此縱橫天宇。

  其實天人高手可以做到虛空懸浮或者御風而行,但前者速度太慢,後者需要有高深的控制技巧,否則就會搞得颶風過境聲勢浩大,所以除了一些能御劍飛天的高手之外,依舊很少有如此長途飛行趕路的。

  「這位師兄已離飛仙成神之期不遠矣!」一憂子見狀滿臉羨慕之色,廣成仙派的武功仙術實可讓人修至飛昇成仙程度,一憂子天賦奇高,原本隱居山林一心修行,再過十年就有飛昇之望,但卻為救回姬發施展「脫胎換骨大法」,耗損三十年道行,後來又在世俗爭鬥中越陷越深,一系列恩怨情仇早令他道心破碎,飛昇之望已是越來越遙遠。

  蜂魅則一直凝望著一憂子,此時輕聲詢問:「道長,我與你之前不告而別,等於叛離朝廷。若要回朝歌,我們還需喬裝打扮,免惹朝廷注意。」

  一憂子功力已然全復,武道境界更是大有進境,此時聽聞蜂魅輕聲軟語,不由得豪氣徒生,長聲笑道:「放心,有道爺在,任何人都欺負你不得!」

  蜂魅聞言芳心「怦怦」激烈跳動,欣喜難言,一憂子這話,其實已委婉地表達了與她長期廝守之意……

  一天之後,兩人已改扮成一對平民夫妻,來到天下第一雄城——朝歌城下。只見一片高高的黑色城牆延綿十餘里,遮住了半邊天空,但是城體卻多有崩缺。士兵們正驅使著一個又一個衣衫襤褸的奴隸,拚命搬運沙土修補牆體。城外,還有不少面有菜色,面色惶然的受災難民不斷魚貫入城。

  只聽有路人議論紛紛:「昨天龍虎山火山爆發,半邊天都燒成通紅,聽說那裡半座山都幾遭夷平,熔岩奔流百里之外,太恐怖了……唉,這個月來水災風災地震不斷,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清楚這一切正是「天驚地動」引發的天災所致,一憂子的面色頓時黯淡不少,只是他心中也感怪異:為什麼「天驚地動」已經過去近一個月後,還能有如此強烈的災害發生?

  見一憂子心情低落,蜂魅挽住他胳膊的手則不由緊了一緊,以示安慰。

  一憂子暗自嘆息,他也自知自己性情優柔,最忌情債纏身,這才不惜改變外貌,但如今罪孽加上情債,已是不能自拔。雖然他入世之後武功大有躍進,但是修仙一途,只怕已是此生無望。

  正在患得患失之間,人群中忽然起了一陣騷亂,一股炎炎暑氣撲面而來,所到之處草枯木焦,一憂子回過頭來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這城還真有點意思……」來到朝歌城下,王宗超饒有興趣地打量看著這座天下第一雄城,他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這個世界為什麼能夠築造這種遠遠超越當代技術水平的建築,關鍵就在於這個世界天地元氣充沛,所以即使普通人也大都身強力壯,幾乎每一個成年男子都有一幅健美先生身材,這才使得他們有足夠的體力去完成這些工程。

  「師兄,你為何受了重傷?」一憂子從人群中擠上前來,見狀大驚,因為王宗超全身高熱無比,猶如烘爐一般向外輻射滾滾熱浪,而且他全身煙燒火燎之色,頭髮眉毛也顯得格外焦黃,彷彿剛剛在火裡烘烤過一般。

  這才一天時間,以王宗超匪夷所思的武道境界,又去哪裡招惹了一位如此厲害的用火高手,以致身受重傷?一憂子驚異之際,倒沒有注意到王宗超腋下夾著一本厚重的古籍,即使他如今足以令草枯木焦的體溫,也不能讓古籍有半點毀損。

  見了一憂子,王宗超神情依舊輕鬆,颯然笑道:「我昨天剛剛打了暢快淋漓的一場架,現在心情正好,身上些許小恙,不足為道。」

  王宗超身上蘊藏火勁之浩瀚熾熱,實讓一憂子有一種他會隨時炸暴的恐怖感,所以他以顧不得說笑,連忙出掌按住王宗超後背,道:「師兄,我助你逼出火勁!」

  王宗超搖頭:「不必逼出,這火勁我還要留著參詳參詳,你助我將其鎮壓住即可。」

  一憂子感到王宗超身上這股火勁不僅浩瀚暴烈,相比自己功力只高不低,而且其中還暗分三種不同性質,變化詭異玄奇,實在極難對付。最終他耗費了五六成功力,才幫助王宗超將這股火勁暫時封鎖在胸前羶中穴內。

  其實這股火勁雖然厲害,但還難不倒王宗超,若要逼出體外早已無事,但他如今已無「武神戰鎧」隨身,要研究這股火勁就只能以自身承受了。

  這一番動靜自然引起守城兵士的注意,十幾人上前盤問,但王宗超眼神一掃,他們頓時如入冰窖,呆立原地,待到回過神來,王宗超等三人早已入城。

  「這本……真是《洛書》!?師兄你……」王宗超將手上古籍交給一憂子,一憂子隨手翻看,先是被種種蘊含天地玄機的奇妙圖案深深吸引,隨後才醒悟過來:這位莫非真是從姜子牙手中強奪《洛書》不成?

  王宗超知道他在想什麼,搖頭笑道:「這書是我從申公豹手中搶的。」

  「是崑崙派叛徒申公豹?」一憂子吃了一驚,畢竟廣成仙派與崑崙派系出同源,他也知道申公豹自恃武功高強,不滿師父將掌門之位傳予比他更弱的姜子牙,所以會同鐵公殘、練公飛兩名師弟叛出崑崙派,在龍虎山自立門戶,並稱龍虎山三靈。其中申公豹狂傲自負,醉心練武,鐵公殘與練公飛兩人卻一個殘暴嗜殺,一個淫邪好色,作惡多端。姜子牙有心清理門戶,但可惜實力比不上申公豹,卻一直拿他們沒辦法。

  王宗超點頭,淡然道:「龍虎山三靈都被我殺了。」

  他語氣雖然平淡,但是之前的戰鬥其實並不輕鬆。

  申公豹修煉的是《洛書》系的「三火歸元功」,此功吸納地下熔岩中「陽火」、「陰火」、「異火」三種火焰,熔岩高熱之中暗藏地磁陰陽兩極變化以及地下火油瘴氣所滋生的詭異火毒,變化多端,威力無窮,乃是正宗天人武學。申公豹還未曾將「三火歸元功」修煉圓滿,但功力其實已在一憂子之上,一憂子不用「天驚地動」,斷然無法勝過申公豹。

  姜子牙在武功上無望勝過申公豹,只得施展詭計,故意讓《洛書》落入申公豹手中,只因《洛書》缺了一柄搭配的玉刀就無從領悟。姜子牙期望以此誤導申公豹走火入魔,不戰而勝。但按照劇情這個計策終究是個笑話,申公豹不僅沒有走火入魔,而且武功與道術還飛速躍進,最後甚至到了一憂子施展「天驚地動第四擊」也無法轟下的地步,最終要姬發出手才將他除去。

  王宗超一日前登上龍虎山,先殺練公飛,打殘鐵公殘,引申公豹狂怒出戰。王宗超將「渾天寶鑑」八重真氣結合「先天乾坤功」,衍化無窮變化,與申公豹的「三火歸元功」打了個翻天覆地。激戰之中,申公豹功力稍遜,招式變化更是頗有不如,始終處於劣勢。但王宗超為領略「三火歸元功」奧妙而一直未下殺手,而申公豹戰意高昂,越戰越強,在危急關頭竟將「三火歸元功」突破提升到一個全新境界,加上龍虎山地火之利,竟幾乎將戰局扭轉。不過王宗超發覺他全身血脈虯結賁張,突出體表,正是心火過盛之象,戰鬥中刻意以「七傷拳」暗勁不斷傷其心脈,最終申公豹心臟不勝負荷,自爆焚身而亡。王宗超則順便將落入他手中的《洛書》取走。

  對於王宗超來說,在戰鬥中學習,比起對方傾囊相授還要來的快上許多,尤其像申公豹這種專為戰鬥與破壞而練就的「三火歸元功」,唯有性命相搏才能將其精微奧妙之處演繹到淋漓盡致。在加上對方人品問題,所以王宗超沒有嘗試與之勾心鬥角交流功法,而是直接開打!

  這一戰的直接後果,就是天子世界從此不會有龍虎山存在,不過托鐵公殘、練公飛兩位作惡多端的福,龍虎山一帶除了他們聚集的門人與土匪之外,並無多少人煙,也不至於讓太多無辜民眾受了連累。

  一憂子也知道龍虎山三靈並非善類,對此王宗超的所作所為倒是沒有異議,反而欣然道:「師兄為崑崙派清理門戶,奪回《洛書》,姜子牙如今已欠了師兄天大人情了。只是此人並不開宗授徒,身邊只有一子,一向如閒雲野鶴,居無定所,倒不知去哪裡尋找他?」

  王宗超笑而不答,心知按照劇情,姜子牙理應正在朝歌城內,驀地他心中靈光一閃,已是有了感應。

  「有高手交戰,不可錯過!」王宗超身形一閃,人已如電消逝,一憂子注意到王宗超正是朝西岐在朝歌的世子府的方向而去,心頭吃了一驚,交代蜂魅幾句之後,隨即跟上。

  商朝的東西南北四大諸侯的世子均需長年居住朝歌,以作人質,其中西伯侯姬昌勢力最為強大,嫡長子姬考的世子府邸也最為雄偉可觀,但如今在這座世子府中,兩名一老一少兩名高手正在爆發激戰。

  其中那老者身著粗布道袍,銀髮長鬚,仙風道骨,膚色卻如邪皇一般奇異地從中線分成黑白兩色。只見他身輕如絮,人如萬古雲霄一羽毛,飄渺浮騰,宛若神仙中人。他的出手招式雖然殺傷力不算太強,但是暗合五行七星,奇正相生,環環相扣,招中套招,走的是天子世界中少有的以招取勝的路數!

  而與他對戰的則是一位華服錦衣的英偉青年,但雙眼卻充滿了陰森跋扈的邪氣以及一種踐踏蒼生的殘暴凶氣,身法好似鬼魅幻影,神出鬼沒,邪氣森森,出手招式或拳或掌或指或爪,紛紛亂亂,但卻都暴戾凌厲,威力奇大,彷彿萬獸噬人,群魔亂舞。一股青黑色的森寒魔氣隨身而動,發出彷彿百鬼撕鳴,讓人牙酸心震的尖銳氣嘯,委實凶邪無匹,猶如蓋世魔頭!

  青年的武功看來要比老者勝出一籌,可惜似乎顧慮於身處朝歌城內,出手大有顧慮,不敢用破壞力太大的絕招。而老者本來的武功本來就不已破壞力見長,而是與五行遁術結合,土遁、木遁、水遁層出不窮,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你根本不知道他會落在哪一個方位,該防守哪一個方位,該攻擊哪個方位。往往青年好不容易才擊中老人,結果卻發現擊中的是一個人形土偶或者一個木墩,反而吃了不小的虧,一時處於下風。

  「果然是『天魔功』,不可錯過!」

  王宗超聲落人現,竟也不作什麼開場白,直接居高臨下一掌拍向青年頭部。

  激戰中突然殺出一個有實力介入戰局的不知名高手,比較持重的老者吃了一驚,先停手退開幾步看明究竟再說,但那邪戾青年受此挑釁,卻是勃然狂怒。

  他正是西伯侯世子姬考,但此時的姬考其實已遭元始天魔附體。一個月前元始天魔被一憂子三式「天驚地動」打成重傷,又遭紂王乘虛下手,以「天魔功」吸走他五成內力與精元,又將他四肢全部斬斷,關入天牢。後來恰逢西伯侯因與飄渺城聯姻而受紂王猜忌,將姬考的「先天乾坤功」內力吸去九成,關入天牢。這才讓元始天魔乘機以「移魂大法」附體,將剩餘的五成精元內力全部隨魂魄轉移姬考身上,所以此時的姬考其實也就是具有五成實力的元始天魔。

  元始天魔自負武功天下無敵,眼高於頂,豈能任人挑釁?姜子牙是崑崙掌門,武林名宿還罷了,但王宗超名不見經傳,竟然還以如此張狂的姿態向他出手,自然激起他的無邊怒火戾氣。

  所以他只一聲獰笑,更不閃避,單臂舉起五指魔氣流轉纏繞,扣向王宗超拍來一掌。

  姬考的爪勁尖銳如錐,王宗超頓時覺得彷彿有五根針管深深扎入自己手掌,一股陰寒污濁的邪氣隨之狂瀉而入,彷彿強酸鏹水般要將自己的經脈血液內力精元悉數侵蝕成一灘污泥,隨後再猛然狂吸抽走。

  「天魔功」是天子系列屈指可數的幾種至高邪功,它在大範圍破壞力上不如「天驚地動」,內功變化用意高妙上不如「渾天寶鑑」,霸道上不如「紫雷九擊」,浩大磅礴上不如「如來神掌」,但卻有著一項任何武功都無法比擬的獨特絕招——「天魔四蝕」與「天魔極樂」。能夠吸蝕任何生物血肉精氣的天魔四蝕以及升級版的「天魔極樂」,正是「天魔功」核心的精要,也是皇朝一戰中元始天魔能夠在諸多高手圍攻下越戰越強,逼得一憂子不得不動用「天驚地動」的關鍵所在。

  之前與姬考交戰的老者正是崑崙派掌門姜子牙,他本與兒子姜聰一併前來投靠西伯侯一番尋求輔佐未來的真命天子姬發,但卻發現姬考已遭元始天魔附體的事實,言語之間,大起衝突。在與姬考交手過程中他也深明「天魔四蝕」的厲害,要不是他的仙術「斗轉星移」正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制「天魔四蝕」,幾乎一招間一敗塗地,如今見王宗超中招,立即就要上前救援。

  但就在此時,王宗超將手腕一扭,輕輕鬆鬆就擺脫了天魔爪箝制,一股虛圓力場,令姬考發出的五道蝕勁團團旋繞,糾纏成一團亂麻,一股深邃黝黑的混沌氣旋在兩人的掌爪之間迅速生成。

  姬考愕然,萬萬不信一貫無往不利,僅僅稍挫於「九陰易脈法」與「斗轉星移」的「天魔四蝕」又一次遭人輕易破去。老羞成怒之下,他立即加催蝕勁,可惜蝕勁一入混沌氣團立即變得混沌不清失去聯繫,反而令混沌氣團加速壯大。

  「是『渾天寶鑑』的『黯混沌』!」

  姬考隨即醒悟過來,天魔功傳人練到高深境界後即可將神話時代已遭天帝擊殺的「大天魔」散落元神碎片重新凝聚,類似「請神大法」形成「天魔元神」,繼承「大天魔」的意念與記憶。所以自神話時代就讓大天魔極為忌憚的女媧的武功,姬考自然也可以認出來。

  王宗超聞言一聲長笑:「此正是由『渾天寶鑑』啟發,鄙人自創的『渾天奇招』之『混沌帷幄和光塵』!還請天魔傳人指教。」

  「混沌帷幄和光塵」實是以「黯混沌」為內功基礎,將「混沌」性質發揮到極致的奇招,可破盡一切陰損奇詭的真氣、暗勁。由於「混沌」包羅萬物,所以任你真氣再如何陰毒、勁力如何奇詭,攻入「混沌」之後都只有被和光同塵,同化為一。不過這一招其實也不難破解,只要以毫無花巧的絕對暴力集中一擊,破了混沌氣旋即可,但你越想陰招巧破,卻反而會泥足深陷。

  但此時姬考連催「天魔四蝕」都只是徒耗功力,先機已失,還未等他換招再攻,混沌氣旋已經突然變大,以遮天蔽日之勢朝他猛然壓下!

  重壓之下,姬考整個人都被深深壓陷地面,全身筋骨咯吱作響。他急欲掙脫,但黏稠濃鬱,揮之不去的混沌之氣早已如鐵桶般團團包裹住四面八方,讓他全身發出的勁力如同泥牛入海,無影無蹤,同時還向他全身經脈心坎滲透衝擊。

  王宗超譏諷之聲隨之傳來:「想不到天魔傳人竟是如此不堪,令人失望!」

  「幹你娘親,給本天魔裂吧!」

  奇恥大辱,令姬考心中的無邊怒火與狂暴殺意盛燃到極點,在極端的負面情緒與殺氣的推動下,「天魔功」威力劇增。璀璨金芒從他姬考全身上下向外暴綻,霎時將困鎖周身的混沌氣勁逼退一尺之多。借此空隙,姬考雙爪齊出,以一種撕裂天幕的無邊煞氣,向左右猛烈一撕!

  這一撕彷彿可以撕天裂地,混沌氣旋霎時如薄紙般撕裂粉碎,潰不成軍。但是將姬考猛壓在地的力量也在此同時消失無蹤,反而變成向上拋飛。

  不料有此變化,姬考身形猛衝向天,背後空門反而賣給王宗超。王宗超朝天一腳,正好踢中姬考後腦,雖然姬考強運「天魔金身」護身,但是這猛烈一踢卻依舊讓他眼冒金星,頭腦一片混亂。

  連番受挫,姬考的魔性已被徹底激發,身在空中,身形急旋,雙臂雙足在一旋之中幻化無數重影,一時間姬考彷彿一尊百臂百足強絕凶戾的駭異魔像,從天而降向王宗超猛然殺下,腿影拳勁掌力爪影如狂風暴雨般襲捲而來。

  王宗超雙掌劃出重重疊疊的無數大小圓圈,正面相迎,剎那間爆出密集如雨的震響,不過短短幾個眨眼的光陰,兩人已拼上數千擊。

  王宗超出手勁力似乎有所不及,一開始守得搖搖欲潰,凶險無比,但是他蓄力無窮,氣息悠久綿長,隨著不斷卸力化力,借力打力,卻越來越將局面扳回。

  此時一憂子也已趕到,見狀大吃一驚:「怎麼會是天魔功!?」

  元始天魔附體的姬考聞聲大驚,他原本是被一憂子的「天驚地動」擊潰,對一憂子頗為忌憚,更何況是在對王宗超久攻不下,旁邊還有一個姜子牙虎視眈眈的情況下?

  懼意暗生,姬考急欲退走,但是王宗超的招式已化為深海渦旋,將他死死纏在原地,沒有抽身而退的機會。

  姜子牙在一旁留心戰局,對於王宗超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曠世高手感到驚訝的同時,也不忘就地佈陣,防止姬考走脫的同時也預防打鬥動靜外洩引來朝廷注意,此時又見一位全身正氣凜然的高手前來,更是喜出望外,連忙道:「此人已遭元始天魔附體,還請閣下助我等降魔。」

  但是王宗超聞言卻長聲而笑:「有我一人就夠了,兩位何必插手?」

  「去你媽的!給我死!」怒到極點的姬考霎時已拋棄一切顧慮,不顧一切催動天魔元神,巨大的猙獰魔像霎時在姬考背後暴現,凶氣沸海,魔威滔天,發揮出甚至比「請神大法」還要強大無數倍的加持之力,令姬考功力霎時越級暴漲。

  姬考整個人發出驕勝烈日的刺目金芒,整個人在急速旋轉中化為一個巨大無倫的尖銳金錐,以摧枯拉朽無堅不摧洞穿一切裂空向王宗超刺下,噬至!

  在無與倫比的毀滅性破壞力面前,王宗超的防線霎時崩潰,恐怖的金錐帶著彷彿可以將整個地球徹底洞穿、刺透的勢頭,正中王宗超心坎!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2:38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9-29 18:47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天魔凶威

  「不好,師兄體內還鎮壓著一股凌厲火勁,功力最多只能發揮六七成,怎能匹敵『天魔功』……」眼看著姬考身上天魔元神突現,天魔功威力飆升,局勢瞬息逆轉,一憂子大驚之際急謀救援,但已是遲了一步

  一時只見姬考全身金光熾盛,洶湧如潮,又悉數環繞於併攏的雙臂之上,激速旋轉中,震天動地的鏗然巨響激盪不休,空氣被巨大的離心旋力盡數抽空,化為狂瀾巨浪向四面擴散。在這股掀天動地的氣流的衝擊下,四周的人都只覺臉上肌膚劇痛難當,勁風撲面,幾乎無法張眼,更是難以上前救援!

  此為「大天魔金錐」,乃是「天魔功」中殺傷力最為集中、尖銳、霸烈,集全身功力於一點去鑽破一切的孤注一擲!

  電花火石間,王宗超的防線已告失守,大天魔金錐正中心坎,擋無可擋,卸無可卸,眼看著就要被穿胸透背,血肉橫飛。

  但是下一刻,火光爆現,烈焰衝天。三色洶湧熾烈火焰,從王宗超胸前中招處轟然爆發,燃亮了天空,焚盡大氣中的每一滴水份,炙人腑臟地撲面而來。

  這正是王宗超先前在一憂子幫助下強行鎮壓封鎖於羶中穴的「三火歸元功」火勁。姬考這一招「大天魔金錐」,幾乎相當於與申公豹在生命最後一刻的超越極限一擊發生正面硬拚。他的雙手經脈霎時就被如火山爆發般的地心真火震得紊亂不堪,煮鐵熔金的烈焰焚體,令他渾身血液彷彿被煮沸蒸發,鬚發熊熊燃燒,整個人更遭震飛半空。

  但是他身後景物卻隨之扭曲變換,彷彿他撞上一個無形的透明障壁,不至於直直衝上雲霄,緊接著又被半空中一股無形力量彈壓回地面。

  這卻是姜子牙趁著兩人相鬥,在四周運用五行八卦之道布下的圍困陣法。他的武功雖然不算頂尖,但是講到仙術與陣法之道,在天一世界卻絕對稱得上是屈指可數的幾位高人之一,更勝一憂子。如今這個結合周圍地脈、流水靈氣而成的陣法雖然難擋絕頂高手全力一擊,但如果僅僅承受戰鬥餘波,卻是綽綽有餘。

  而王宗超雖然借申公豹的「三火歸元功」擋住「大天魔金錐」,但這兩股毀滅性力量針鋒對撞所爆發的炸力之猛之烈,也等同於一箱高爆炸藥在他心坎引爆,令他口鼻當即狂噴鮮血。但他依舊勉力將六七成爆炸威力都化為陰柔震波卸往地面。

  他四周的地面立即在無聲無息之間化為沙塵,而且還迅速向四周擴散,所到之處,樹木成灰,牆屋成沙,悉數崩潰粉碎。所幸西伯侯世子府佔地夠大,這股破壞餘波終究沒有蔓延出府外,如果事後掩飾得好,還不至於引起朝廷注意。

  這一擊雖然給王宗超造成沉重傷勢,但是卻也將他體內鎮壓的「三火歸元功」徹底粉碎分解,魔氣的「蝕魂」屬性更令申公豹遺留其中的殺意煙消雲散,還原成本源純粹,可以為王宗超所吸收利用的火性能量。

  王宗超爭分奪秒,運起「不死印法」,將胸前的浩瀚火勁以及剛剛入侵的一股凜冽陰寒的魔氣團團旋繞到一起,形成一個陰陽太極圖形狀。陰寒魔氣所到之處,皮肉發黑、塌陷,經脈萎縮,熾熱火勁所到之處,皮肉鼓脹、通紅,血脈賁張。隨著太極圖越旋越急,陰陽相剋抵消,這兩種極端差異也變化得越來越急,越來越不明顯。

  姬考的大天魔金錐遭正面擊潰,本人遭受沉重內傷,又被烈火焚身,受此重挫,四周又強敵環伺,但他心頭卻毫無氣餒頹然之象,反而充滿了強烈的怒、痛、恨、怨、忿、不甘、瘋狂,一股不願屈於任何人之下,踐踏蒼生的狂絕霸意熊熊燃起。

  渾厚濃烈的魔氣從姬考全身洶湧而出,在他身後形成一尊頭角崢嶸,幾乎可頂天立地的猙獰魔像,姬考身形正好在魔像中心,身形懸空而立,魔氣翻騰如海,狀況雄奇詭異。隨即只見魔像血口大張,以氣吞乾坤之勢,竟將姬考周身熊熊燃燒的「三火歸元功」火勁滾滾吸納,悉數吞噬一空,生吞活剝,點滴不留。藉著這種自殘式的舉動,姬考不但以最快的速度從之前硬拚中快速恢復過來,而且功力驟增,短時間內達到當初元始天魔七八成功力程度。

  「天魔功」名為「天魔」,自然不是一套在心平氣和道心通明的情況下施展的武學,而是要有強烈的負面情緒與慾望去推動,所以天魔功傳人往往越戰越狂,越狂越強,再加上比「請神大法」更具精神氣勢加持效果的「天魔元神」,生死關頭往往可以越級爆發極為恐怖的力量。除了包含可以克制「魔氣」的「仙氣」、「正氣」、「佛光」之類功法的傳人,其他高手即使功力與天魔傳人相若甚至稍強,鬥起來也往往慘敗。

  由於強行吸蝕「三火歸元功」,未來得及消化的火勁焚燒經脈,給姬考帶來更甚烈火焚身十倍的痛苦,但這卻令他越痛越狂,運掌為刀,掌緣泛著濃烈的金芒與火勁,雙手一展,金芒火光鋪天蓋地,向王宗超狂湧而至。

  「啊,這是……」但眼前的狀況,讓正處於狂暴攻擊狀態的姬考也是一陣愕然。只因此時王宗超正處在消融兩股火勁魔氣的最關鍵階段,全身無數屬性變幻莫測的真氣洶湧而出,竟然構成一個瑰麗雄奇,包羅萬象的世界虛影。

  就連多次見到王宗超以真氣營造世界的一憂子也不勝驚訝,因為如今這個世界,與之前的世界已經有了一處明顯的不同。

  之前王宗超所展示的世界,雖然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無不兼備,不過最精彩的還是在冰川融水,百川歸海,風雨變幻,雲蒸霞蔚,霜雪天降這些渾然天成的冰水風雲氣象變化。

  而大地山川卻只是一層厚重的土黃色真氣凝固形成,頗為呆板,美中不足,但此時大地已有了驚人的變化。

  只見廣漠大地上忽然火山爆發,熔岩奔流,海洋沸騰,海島浮現,大地震動,板塊陸移,丘陵起伏,滄海桑田變化,生動無比。隨著大地不斷開裂,地下含毒的硫磺瘴氣奔湧,遮天蔽日,瀰漫大地,又淤積成污泥穢土。

  這正是王宗超拼著身受重創,將「三火歸元功」的地心真火以及天魔魔氣融入自身真氣後衍生的新變化。其中地火推動大地起伏變遷,搬山造陸,而天魔魔氣則是天地間污濁穢氣衍化而成,也是天地萬象中不可缺少的一環。多了這兩重變化之後,王宗超真氣形成的世界距離真實世界又更接近了一大步。

  「哼,中看不中用的戲法,看本魔將其全部粉碎!」

  天魔自蠻荒以來橫行天地,踐踏蒼生,又豈會被這些天地自然氣象所嚇阻。一時只見無數車輪般大小的的金輪漫空盤旋,撕天裂地粉碎乾坤而來,轉眼間就將王宗超形成的天地氣象如同泡沫一般斬成千萬碎片,又氣化消失。

  但是王宗超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彷彿已經徹底融入天地消失不見,而事實上也是如此,他正是憑著一種自身小天地與外界大天地之間玄之又玄的共鳴感應,將自己暫時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不可捕捉,不可覺察,不可攻擊。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境界其實還在帝釋天的「七無絕境」之上,連王宗超也只是一時僥倖使出,不敢保證自己下一次還能如常施展出來。

  姬考一招打空,心知不妙,但隨即虛空震盪,氣血翻騰,一股剛猛到極點卻反而歸於平淡無聲的拳力彌然轟上自己腰側,烈勁毫不外洩,只在自己周身內外來回震盪傳播。一時姬考彷彿被放入一個巨大銅鐘,然後無數高手在外掄錘狠砸一般。全身骨骼如雷劇震,腦袋嗡鳴,視線模糊,五臟六腑彷彿翻過來一般,而他持以護體的「天魔金身」發出一連串洪鐘大呂般的巨響,伴隨著刺耳的金鐵崩裂摩擦之聲,迅速土崩瓦解。

  這正是另一個武道世界的拳術巔峰「拳殛虛空」,王宗超此時已成功化解了體內的「三火歸元功」,功力比之前更能盡情發揮,姬考在這一擊傷勢之重可想而知!

  「哼,破我金身,怎能不付出代價?」

  就在姬考金身粉碎的一瞬,他全身毫光暴綻,每一片金身碎片被他以不惜自殘的催谷暴碎激射,化為千萬道銳利金劍向四面八方無差別密集攢射。每一道銳利金光之中暗藏的,是足以噬肉蝕骨摧魂的濃縮天魔魔氣。

  距離最近,受最多金芒射擊的王宗超吃了一驚,他如今已無「武神戰鎧」,這副軀體的強度也遠遠不能與本體相提並論,不敢持強硬受,只得揮手輪轉太極化解。

  但是剛剛撥轉化解了一波金光,對方一手隨金光而來,已死死扣住王宗超手腕,緊接著就是爪撕、指刺……

  王宗超再次運起「黯混沌」氣勁以化解「天魔四蝕」,但沒想到對方這一次卻根本不在用這招,而是全憑蠻力硬扯,將王宗超死抓不放,另一手拳、指、爪、掌瘋狂襲到,毫無章法,只是單純能把天魔勁破壞力發揮到極限的最蠻荒直接的動作。

  姬考的雙眸已完全瞧不見瞳孔,完全化為赤紅之色,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瘋狂凶獸。失去個人意識,純由野性、殺意操控的天魔功,卻在毫無花巧的近身纏鬥肉搏中給王宗超造成比以往更強烈更危險的威脅。

  但王宗超的內力與招式畢竟都勝過對方,數招之後,雙手就以纏絲勁困住敵人雙臂,緊接著分筋錯骨之術發出,頓時將對方雙腕雙肘全部都扭脫了關節。

  但沒想到姬考身軀後仰,頭顱抬起,像是一個高速反彈的彈簧,緊接著一個重重頭槌就砸擊在王宗超的頭頂。

  血花同時濺灑在兩個人的眼前,王宗超眼中頓現一片怵目驚心的厲紅,劇痛和暈眩如潮水般直衝腦門。

  姬考雖然金身已失,不過由於天魔功最擅長吞噬生靈骨肉精華強化自身筋骨,他的軀體強度也遠超一般高手。而王宗超這副軀體本來就沒有修習過橫練功法,雖然這十幾天中「惡補」不少,但軀體強度的提高終究不如功力提升來得快,而且他重在提高自身境界吸收知識,對這方面也不特別重視,一時反吃了不小的虧。

  劇痛之下,王宗超全身真氣如海嘯爆發,將姬考遠遠震飛,如今的姬考雖然金身已破,兩臂全廢,額頭開裂鮮血四濺,但仍然不依不饒瘋狂撲上,背後魔相猙獰依舊,凶氣滔天。

  越是瀕臨絕境,天魔功傳人的反噬就越是瘋狂可怕,只怕比姬考強出三倍以上的高手都沒法確保在自身無損的情況下殺他。

  戰況慘烈,鬥到此時,王宗超在驚嘆「天魔功」的潛能與凶威的同時,也已動了真怒!

  「一憂道長,請助我防止氣機外洩!」王宗超之前也一直克制招式的破壞力,儘量將破壞範圍縮小,但此時他已決定不顧一切用「大招」了。

  「好!」一憂子聞言立即運轉功力,五股龐大的地氣被他聚集引來,形成五座無形有質的五岳山形,將交戰的兩人都團團圍在其中。

  姜子牙只道一憂子又動用「天驚地動」,心中大吃一驚,但隨即只見五岳山形只是巍然如山,紋風不動,與四周環境渾然一體,並無任何攻擊破壞的跡象,這才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暗暗驚嘆一憂子對天地之力的運用巧妙。

  此時王宗超連連避開姬考以雙腿發出的幾道「天魔刀」與「天魔錐」,拉開距離,搶到一個有利的角度,居高臨下,一掌下壓。

  「哼,莫非你以為我真沒有克制天魔元神之法?」

  瘋狂嗜殺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姬考連同背後的天魔魔像,終於露出了一絲恐怖的神情。雖然大天魔的記憶當中,並沒有留下王宗超這一掌的任何印象。可是單憑直覺,他已經察覺到這一掌擁有某種力量,足以和天帝的至尊仙氣一般成為自己的剋星,一絲不祥之兆隱隱約約地從心頭萌生。這樣一來,他首先想到的終於不再是戰,而是逃,但卻已經遲了。

  神掌出,金光現。不同「天魔金身」金芒的霸道暴烈,刺目欲盲。如今的金光浩大、澄淨,醇和,轉眼間就形成一個無形有質的巨大光球,將姬考連同身後魔相鬥籠罩在內,在濃稠金光照耀洗滌之下,一切事物都呈現出一種金剛琉璃般的半透明純淨狀態,彷彿淨土佛國,緊接著一切事物又彷彿失重一般,紛紛懸浮飄起。

  金光籠罩範圍內的唯一雜色,唯有漆黑魔氣構成的大天魔魔像,但在金光照耀下,就恍似春日融雪,迅速瓦解冰消。

  此為「金晨曦——佛光初現」!

  惡魔隊高手在風雲世界施展的神掌,自然也在歷史長河中留下烙印,逃不過王宗超雙眼。不過這種神級武技由於缺了正宗口訣,王宗超估計模仿出來最多也只能有六成精髓,但與「金晨曦」的旭陽正氣結合,也已足以成為「天魔元神」的剋星!

  姬考拚命掙扎,可惜在金光籠罩的失重範圍內,卻彷彿一滴琥珀中的小蟲般欲逃無力。

  帶著曦輪萬千,無量金光的一掌,堂堂正正印上姬考胸前,不見任何血肉橫飛的慘烈景象,但姬考背後的大天魔魔像,卻已徹底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金光向四面擴散,不過照向地面以及照向四方的金光已盡被一憂子凝聚的五岳山氣所擋,一憂子隨後將五岳山氣連同金光能量解散還原,散入自然環境之中,波瀾不驚。至於衝向雲霄的部分金光則與陽光相混,就算偶然有人看到也只會以為雙眼射入了太陽反光,不至於引來多少關注。

  「好,好……如斯一掌,當真萬邪辟易!」

  在天子一世界,釋迦摩尼還未出世,「如來神掌」也是首次顯露浩蕩神威,姜子牙與一憂子兩人看得連連稱讚,一憂子更是暗想如果當時皇城誅魔一掌能有神掌出現,他又怎有發動「天驚地動」的必要?

  但額角鮮血長流,心坎絞痛如割的王宗超卻輕鬆不起來,他心知肚明:如今的姬考其實只擁有元始天魔的五成功力,天魔元神也同樣僅有五成,打起來尚且如斯難纏,如果遭遇全盛時的元始天魔,他可絕不認為這一式半桶水神掌就能將對方解決。

  「公子,您要不要緊?」這時一名儒雅文士與一名魁梧劍士慌忙衝了上來,文士檢查倒地不起的姬考的情況,劍士自知不敵,卻依舊凜然橫劍而立,預防王宗超再次出手。

  他們卻是西岐方面為姬考盡心挑選的兩名忠心手下——智尉與劍尉,雖然姜子牙早已向他們點明姬考已遭元始天魔附體,但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姬考被殺。可惜他們的武功實在不足以插入這種層次的戰鬥,先前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姜子牙眉毛一皺,對他們的反應頗為不滿:「此人已遭妖魔附體,遲早禍延親友,我等降妖除魔也是誠心像助,又豈能煒疾忌醫?」

  「到底有什麼法子,能夠助師侄驅走天魔?」一憂子皺眉思量,但卻苦無良策,天魔元神豈是一般邪物鬼類能比,除非元始天魔自願離去,否則即使他們消滅天魔元神,對方也大可拉著姬考一起陪葬。

  「啊……我頭很痛……全身像有火……在燒……」

  另一邊,在智尉推拿幫助下,姬考緩緩蘇醒過來,一時只覺頭疼欲裂,全身筋骨將散,經脈中還未消化完全的熾烈火勁四處肆虐,令他整個人如受銅烙之刑……

  不過此時的姬考雙眸澄清,已沒了之前的瘋狂血色,稍微清醒過來,回憶起之前一切,頓時恍然,強忍足以讓常人哀嚎終日痛不欲生的痛苦,掙扎起身,向王宗超與姜子牙拜倒道:「多謝兩位高人助我驅走邪魔,姬考這一個月來淪為傀儡,又遭此邪魔終日撕咬魂魄,實在痛不欲生,如今得以重見天日,實如再世為人。」

  見姬考已恢復神智,智尉、劍尉等人都是喜出望外,但姜子牙、一憂子卻都搖頭,王宗超則坦然道:「我沒有辦法徹底消滅天魔元神,也沒有辦法將其從你身上驅除,只能暫時將其擊潰,稍加時日,它又會重拾神智,再次將你操縱。」

  智尉聞言面色慘白,急問道:「各位可有辦法對付它?」

  姜子牙與一憂子心知難有萬全之策,一時沉默不語,但王宗超卻點頭道:「你可以趁著它神識潰散,全力吸納它的魔氣與神識強化自身魂魄,下次它再捲土重來,你就已比它更強,能夠反過來壓制它了。」

  「這萬萬不可!」一憂子聞言大吃一驚,「凡人吸納魔氣,又怎能不淪為邪魔?」

  「不然,諸位可有更好的辦法?」王宗超反問道:「縱然姬公子因此入魔,但至少身體還是由他主導,對親友還能念些舊情,總好過全由元始天魔主導。」

  姬考聞言,神情先是激動,隨即又平靜下來,驟然出手將劍尉手中大劍奪過,橫於咽喉,就要自裁。

  一憂子一驚,連忙出手將姬考手中大劍奪過,喝問道:「小子你要幹什麼,你死了,我又怎能向你父親交代?」

  姬考面色平靜,凜然道:「我縱然一死,也不願入魔!既然如此,姬考寧願與天魔同歸於盡!」

  王宗超突然一笑:「你既然連死都不怕,又還怕元始天魔?我實話實說,就算你死了,天魔元神也無損分毫,只會自己走脫另尋他人附體。當年天帝都沒能將其徹底消滅,我們又拿它有什麼辦法?」

  姬考面色灰暗,一時不語,他不得不承認,面對天魔,的確需要比面對死亡擁有更多的勇氣。

  王宗超繼續道:「我看你心志頗堅,我再傳你一套清心明性的心法,持之以恆,未必不能抗拒入魔。你若心知大義,就該以身作囚,捨身噬魔,讓天魔不得再為禍人間。只顧一死為快,只是不負責任罷了,也枉費你父親對你寄予厚望,又悉心栽培你多年。」

  話說到這裡,從各方面講,姬考也都沒有尋死的理由,只得再次向王宗超拜謝。王宗超則將《冰心訣》以及一些對抗外魔的心神修持之法傳給他。考慮到他原本的武功已廢,與人動起手來不得不動用「天魔功」,王宗超還指點他一小部分「無相訣」,以無相無慾之心運轉「天魔功」,雖然威力大減,但是總比嗜血失控強。

  其實王宗超還準備讓姬考將「天魔功」口訣背誦一番,再重新改良成一套後遺症較小當然威力也較小的武學,順便徹底瞭解「天魔功」的底蘊。不過當著姜子牙與一憂子的面,這意思倒不方便表現得太明顯。

  這種處置總算是各方彼此都能接受,一戰過後,姬考自去療傷修煉不提,智尉等人去佈置內外防止這一戰內幕洩露。王宗超與一憂子則與姜子牙父子見面,王宗超先談及自己已除去龍虎山三靈,又將《洛書》交還姜子牙。

  自己一直沒能除去的師門叛徒最終卻是由外人代為清理門戶,姜子牙唏噓不已,自感臉上無光,但也不得不承下這份人情。

  其實姜子牙的武學天賦也絕對不低,可惜他拜入師門太晚,三十多歲才拜入崑崙派開始修煉武功,又將更多精力放在奇門遁甲等仙術上,所以武功修為自然不如武痴申公豹。他的師門有一種煉體藥方,以數百種奇藥浸練,可以修得銅皮鐵骨,經絡血脈超越凡人,雙目銳利如神,對法眼修煉有加成效果,練習武功事半功倍,進境神速,修煉有成後皮膚會變成鐵黑色。但他年齡太大才開始使用藥方,只得一半效果,這才使得他膚色半黑半白,頗為奇異。

  五十歲時,姜子牙喜得一子,取名姜聰,自幼浸洗奇方,果然得競全功,全身刀槍不入,法眼通明,先前一眼就看破附體在姬考身上的元始天魔與大天魔。姜聰年少氣盛,一向不喜法術,卻喜歡練武,王宗超與姬考一戰,乃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一場最精彩的武者對決,當即心悅誠服,主動上前向王宗超敬以晚輩之禮。

  姜子牙與一憂子兩人彼此久聞對方盛名,互問來意,方知都是為姬發而來。隨即他們又從劍尉等人處得知:姬發卻已中了商朝大祭司的「千魂釘」,現已被朝廷方面嚴密囚禁,預備將其抽魂攝魄製成「靈人」,鎮壓商朝氣運。

  兩人都急於救出姬發,可惜卻面臨四大難題:一來不知朝廷將姬發囚禁在哪裡。二來姬發中了「千魂釘」,唯有大祭司本人才能解,否則即使救回也只是廢人一個。三來朝廷高手如雲,紂王已吸蝕了元始天魔五成功力,實力絕高,再加上大祭司與魂祭司兩名武功法術皆高深莫測的曠世高人,以及妖帥等一眾高手,實在難以正面撼動。四來西岐方面畢竟還沒有與朝廷公然決裂,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救援姬發。

  所以最終兩人只能決定先儘量打探情報,再尋機而動。

  王宗超則認為情報固然要打探,但最終無論如何都離不開暴力搶人,所以著力建議廣成、崑崙兩大掌門人拋棄成見,交流《河圖》、《洛書》兩系武功道術,再現黃帝之威。若是實力足夠,直接擒下紂王威逼大祭司解咒放人,又有何不可?

  當然,為表誠意,王宗超率先公開自己武學。他覺察姜子牙所用內功的乃是明顯的五行屬性,招式「五行奇招」共分:金掌,木拳,水爪,火指,土腳,五種分屬五行相生相剋的奇特招式。但可惜攻擊力都不高,缺乏一擊制勝的絕殺,殺傷力遠遠不如申公豹隻專注於火行的「三火歸元功」。

  有感於此,王宗超提議姜子牙五行齊施,將「五雷化殛手」要訣告知姜子牙。姜子牙原本五行俱全,深明五行之理,不必刻意培養五行元氣,弄通訣竅,一試便知「五雷化殛手」可以將他攻擊力提升到一個何等可怕的境界,若他早習「五雷化殛手」,只怕已可自己動手清理門戶了。

  於此同時,王宗超還將「乾坤大挪移」以及太極之道告知姜子牙,讓他的道術「斗轉星移」因此更上一層樓,開始涉及道武合一的領域。此外王宗超還將《鍛體篇》以及一些精妙的近戰搏擊之術授予銅皮鐵骨的姜聰。

  一憂子對王宗超武學大百科的表現已是習以為常,但姜子牙卻頗以為異,他聯想起自己不久之前測算申公豹三人的氣運,明明得知他們氣數未盡,卻不知為何全死在王宗超手中。於是他開始暗中開始測算王宗超的來龍去脈,越是測算,越是感到驚異困惑。

  他畢竟算不明王宗超的來歷,但王宗超所作所為並無惡意,足見坦誠,自己與兒子因此受惠良多,他也不好意思敝帚自珍,所以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內也向王宗超、一憂子兩人交流了大量《洛書》系武功道法。

  於此同時,王宗超藉著指點姬考抵抗心魔,也充分瞭解了「天魔功」的許多奧秘。

  王宗超在探究天子一各種功法的同時,也暗中凝聚這個世界武道信仰,他知道這個世界有真神存在,所以也不想弄出太大動靜,只想讓自己與風雲世界的本體的聯繫變得更清晰一些。

  他的這一道分神與本體一直存在意識上的聯繫,不過由於跨越位面,卻有些模糊不清,對於本體而言,天子世界的經歷就彷彿一場夢境一般,只能得到一些朦朧的啟示。只有當王宗超分神真正回歸,才能給將所有記憶與感悟都清晰帶回去。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2:48 編輯

junjet 發表於 2012-10-3 03:09
第四百三十章 武界之變

  深淵領主傲然屹立於一片無盡熔岩之海中央,宛如魔神泰坦,熔岩與烈焰在他身上瘋狂向外蔓延。他的巨口不斷噴吐熾熱烈焰與滾滾毒煙,遮蔽天空,焚燒侵蝕著這一片天地。「九空武界」原本由武道信念凝聚而成的無數劍岳刀山,已遭摧毀殆盡!

  烈焰中浮現無數惡魔、怪獸,以及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繚繞在深淵領主的周圍,沉浮遊走著,發出淒厲詭異的嘶叫,仿佛無數從膿血陰溝中滋生的蚊子蛆蟲。

  半個月的激戰中,深淵領主始終占據上風,漸漸逼得對手不得不四處遊走,一擊即退,不能正面硬拚。不過令深淵領主惱火的是:對手竟然在自己的熔岩領域還能隱藏自己的存在,而且替身化身無數,讓他難辨真偽,遲遲不能做的趕盡殺絕。

  本來深淵領主本體雖強,但區區一個投影還不至於強成這樣。不過惡魔鄭吒卻已不知為「煉獄火神劍」奉獻了多少血祭魂祭,死在這把劍下的生靈即使沒有上億,估計也已超過了千萬,而惡魔鄭吒的靈魂,更是已有三成左右與這個投影融合,這一切使得這個投影強橫得遠遠超出一般投影所能達到的範疇,而另一方面,風雲世界的混亂殺戮之氣,對他也具有相當程度的補益。

  「只懂的躲躲藏藏的懦弱爬蟲,出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力量!」深淵領主縱聲狂吼,聲如平地焦雷,震動得空間如漣漪般不斷扭曲,「你不出來,我就沒法把你轟出來嗎?」

  「朽爛、焚燒、死亡、潰散、灰燼、幻滅……」一個個音節冗長怪異深淵詞匯從深淵領主口中不斷突出,化為猶如實質的詛咒與毀滅的力量,彌漫每一處空間。

  伴隨著深淵領主的語調,無數惡魔、異獸深淵投影也發出時而低沉渾厚,時而高亢尖銳的低吼嘶鳴。交匯成一曲來自深淵的毀滅交響樂。地上的熔岩烈焰隨著毀滅曲調而緩緩流轉了起來,天空中也漸漸隨之顯現出了一片氤氳壯觀的亮紅色,仿佛著火燃燒了一般的絢麗霞光。

  「……出來吧……末日浩劫!」

  隨著深淵領主一聲低沉的咆哮,天空瞬時變得一片赤紅,伴著撕裂天地肆虐的風聲,無數燃燒著熾烈火焰的流星從天而降。仿佛暴怒的神靈將天空點燃,一波又一波地將熾熱而肆虐狂暴的火元素風暴伴隨著流星擲向滿目瘡痍的大地!

  所謂「末日浩劫」,這可不僅僅是徒具虛名的誇大之詞。而是深淵投影在凝聚了足夠龐大的力量之後發動的,真正意義上足以毀滅一個世界或者神域的超強禁咒魔法。如今深淵領主覺察在自己多日肆虐之下,自己所處的神域已是搖搖欲潰,正是一舉將其徹底毀滅的時候了。

  一時天空仿佛已被點燃,即將焚燒殆盡,大地被狠狠砸裂、砸穿,火焰與熔岩深深滲透地層,仿佛要將整個大地徹底蝕穿融化……

  萬物沸騰、萬物如焚、萬物成灰……整個天地仿佛一個著了火的紙房子,轉眼間灰飛煙滅……

  「末日浩劫」所造成的效果,就連發動者深淵領主也都頗出意料之外。想不到對方的這個神域竟然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程度,想不到對方寧可與神域一起毀滅。也不願現身一搏。

  那麼,接下來就該是吞噬對方的神格碎片,讓自己成為這個主物質位面的主宰的時候了……深淵領主正要這樣做,但卻突然發現腳下的地層崩潰之後,顯露出來的卻是一大片深廣遼闊的渾厚土黃色大地,熔岩滲入大地,很快通過地面遍布的無數溝渠引泄往地下深處。消失不見,化為廣袤大地的一部分,剩下一片荒涼。沒有樹木。也沒有草地,沒有河流,只是一望無涯的荒野丘陵,沒有盡頭。

  天空燒盡之後,顯露出來的不是滿目虛無,而是一片深邃廣漠的星空,在茫茫不可揣測的浩瀚星河之下,一切生靈包括自己都顯得如滄海一粟般渺小。弧清亮冷月揮灑出道道皎潔清輝灑遍大地,沒有帶來絲毫溫暖,卻帶來一種清冷酷寒,仿佛置身於極北大冰原,許多習慣了熔岩的深淵生物在月光照耀之下,紛紛發出了不安的焦躁嘶吼。

  深淵領主一開始還以為對方的神域破碎之後,自己已置身於主物質位面,但隨即才發現不對——眼前的大地、星空、皓月依舊並非實物,而是由大量能量凝聚形成,這個世界,依舊不是現實世界!

  這種場景,頓時令深淵領主為之氣結,放聲大吼:「懦弱的爬蟲,只懂得耍些無聊的花招!」

  「不過是一重簡單變化罷了,你應該慶幸這不是『極樂靈屋』!」王宗超的聲音在整個天地間回蕩,但是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空中的冷月驟然變大,放出無數銀白色的光線,天地間的主色調瞬間變成了一片銀白,四周的空氣驟然變得寒冷起來,雪花飄飄揚揚的灑落。轉眼間,無窮無盡的純白已把深淵領主牢牢包裹在了麵。距離最近的深淵生物,紛紛軀體結冰,又崩潰粉碎。

  突然,一聲低沉的咆哮從風暴的中心處隱隱傳了出來,深淵領主腳下的黃土大地重新開始沸騰,翻滾著的火浪宛如火山爆發般直衝上了數十米的高空,漫天飛舞的雪花頓時被溶解成無數水滴,還沒等落到地面,便被那熾熱的火焰蒸發得一乾二淨,轉眼化為蒸騰的水汽,遮擋森冷月光。

  深淵領主就挾著那滔天的熱浪在大地上邁開大步,走到哪,哪的地面就會沸騰成熔岩,只有在由熔岩組成的世界,他才能發揮出真正的戰力。

  「你的努力注定要白費,因為這片天地,都要聽我的!」王宗超的話音方落,一股強風突然襲來,風力越來越大,蒸騰的水汽全部被吹散,流動的熔岩上也出現了一層層褶皺。

  無數惡魔與怪獸嗅到了可怕的味道,紛紛抬頭望向天空。只見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是風起雲湧,烏雲密布。

  暴風越來越猛烈,突然,無計其數的雨點如萬千銀箭當頭灑落。沒有轟鳴的雷聲,沒有懾人的閃電,只是純粹的大雨滂沱……如同神靈降下的天罰,磅而無聲地洗滌著這片蠻荒大地。

  「想用這種魔法擊敗我,你做夢!」深淵領主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來吧!讓你見識一下煉獄火的力量!」

  整座平原上的熔岩都變得沸騰起來。灑落的雨滴甚至不等接觸到熔岩,便會蒸發成水汽,但升起來的水汽很快被冷卻下來,隨後裹入雨水中,再次灑落,深淵領主的力量,也因此處於持續的消耗狀態。

  天地間雲遮霧繞,蒸汽如沸,突然大量水汽凝成了一柄數千米粗的巨大關刀,以開天辟地直斬而下。

  轟……空中炸開了一朵飛濺的水花。深淵領主象一顆炮彈般射了回去,籠罩著他全身的熾熱火焰竟然在瞬間熄滅。他的頭顱被一劈為二,刀痕直透胸膛,黑色的肌膚上出現了無數道深深淺淺、長長短短的裂痕。接著又是一聲巨響,深淵領主砸落在熔岩中,濺起的熔岩直卷上高空。

  這種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根據「天驚地動」第二式「水兮滔天」所凝聚的五行真水,簡簡單單的一擊。卻蘊藏雄渾至極的磅能量,宛如平靜汪洋,內暗流奔騰。巨浪潛伏。

  大地之上,雨水終於開始戰勝地層的熾熱,匯聚成溪流江湖,與烈焰熔岩形成相持之勢,水火共存,你死我活地爭奪著自己的地盤,水汽到處沸騰蒸發,仿佛洪荒初始,天地間第一次降雨的景象。

  片刻之後,大地突然火光暴現,磅無匹熔岩烈火如火山爆發,以焚滅星辰之勢直衝天際。深淵領主隨著衝天烈焰再一次從熔岩中緩緩升了起來,暗紅色的火焰已重新覆蓋了他的身體。以深淵領主的不死之身,這種程度的打擊還遠遠不至於致命,而他的狂怒反擊,即使不足以毀去眼前這個神域,也足以穿透空間壁障,撕裂虛空,打亂對方的力量部署。

  然而也就在此時,空中突然蕩出一重又一重的虹光,璀璨明耀,煞是好看。飛射向天空的熔岩烈焰與虹光接觸之後,像是碰到了一層柔韌已極的棉質物體,全給黏附在上頭。緊接著虹光以一種圓形的軌跡,一圈又一圈在虛空中蕩漾開來,將熔岩烈焰扯入,散化得不見蹤影。

  由於五行真水一擊,深淵領主已確定了王宗超在空中的位置,背後肉翼如遮天蔽日般展開,就要衝入空中去將敵人撕碎。

  但他隨即身形一沉,仿佛背負了幾座大山,死死的壓制於地表。

  五座由渾厚地氣所凝聚的巍巍巨岳已從地上升起,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壓力,向最中間的深淵領主碾壓絞磨,讓他不僅無法飛起,整個人連直起身子都難,甚至不得不以一個恥辱的姿態半跪於地。

  這卻是「天驚地動」第三式「山兮鬼神驚」。

  王宗超之前只與深淵領主周旋遊鬥,就是為了爭取時間領悟新的「氣」系武學奧妙,並以此改造「九空武界」。他的那一道分神畢竟還未回歸,所以他無法完全領略到「天驚地動」的所有精髓。但十多天來王宗超借助風雲世界的龐大武學資料庫,通過對種種模糊信息的解讀,也已初步掌握另外一個世界的「氣」系絕學的奧妙。「九空武界」也在他的控制下一直暗中汲取外界的各種自然能量,重新構建「九空武界」,並積累足以將敵人徹底壓製毀滅的力量。

  隨著深淵領主被死死壓制在原地,空中星辰瘋狂地明滅閃爍,無窮無盡的璀璨繁星氤氳著刺透一切的淬利,劃破長空,光芒經天,在空中勾畫出一道道蘊含玄機的軌跡,最終結成一張彌漫極度凶險的天羅地網,向深淵領主身上落下。

  每一道星光,都隱藏了一道銳不可當的劍氣,每一道星光閃過,深淵領主身上就多出一道深深劍傷,轉眼間就已是千瘡百孔。

  緊接著地上無數如劍如刀如斧如戟的巨峰仿佛一柄柄剛剛從熔爐中取出的巨型武器,帶著暗紅的焰光以及衝天的奇崛銳氣,殺氣騰騰地從地下升起,封鎖深淵領主的進退之路。許多惡魔與深淵怪獸粹不及防。身體紛紛被貫穿撕裂。

  浩瀚星劍,如林凶兵,一上一下,籠天罩地,氣勢恢宏磅。一時萬事萬物都變得猙獰起來,淬厲的氣勢氤氳妖嬈,浩浩咆哮著撲向深淵領主!

  原本的「九空武界」只是由武道信念凝聚而成,缺乏實質的能量。但如今的「九空武界」卻猶如一個隱藏虛空中的巨大「丹田」。通過一條條蘊含天人合一玄機的「經脈」不斷汲取著天空、大地、海洋、風雨雷電乃至日月星辰種種能量。汲取的範圍可不僅僅是方圓數百,而是覆蓋整個華夏地域,甚至延伸到宇宙星空的龐大領域。

  風雲世界的武道意志,開始與萬物元氣相結合,無論風雲落霞、雨雪雷霆、流水汪洋、高山峻岳、星河日月,萬千氣象,都有對應武道意志蘊含其中,兩相結合,猶如「氣」系與「心」系、「術」系武學完美融合,不但令「九空武界」加倍堅固。而且還足以發揮出遠比之前更強的威力。

  但是王宗超一來不能大肆搜掠元氣以致引發大規模天災;二來由於分神還未回歸,對另一個世界的武學理解還很模糊。元氣吸收轉化以及攻擊的效率都還不高;所以深淵領主雖處於下風,但還有大把喘息頑抗的餘地。

  深淵領主能夠感受到,主物質位面中殺戮、恐懼、仇恨、混亂等種種負面意識正在與日俱增,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所以此戰鹿死誰手,尚難預料。

  ……………………………………

  在煌煌聖光之下,秦綴玉背後傷口的不斷崩裂跡象終於得到遏止。並在旺盛的龍元生命力與聖光的雙重作用下開始愈合收攏,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的實力提升速度稱得上快得驚人,除了「玄陰十二劍」之外。龍元更令她的功力在短短十餘日內瘋狂提升,達到一個與帝釋天也相差不遠的程度。

  不過即使是這種程度的提升,她依舊難以在一位四階強者面前討到便宜……

  中洲隊與惡魔隊雙方都有不得讓己方勢力傷亡人數超過一半的限制,雖然中洲隊所在中原一方地域與人口都比東瀛更廣,但是惡魔隊的大範圍屠戮殺傷能力卻理應比中洲隊更強。所以雙方都有初步默契,不採用大範圍殺傷武器對對方的平民下手,只針對有威脅的戰鬥單位,以免相互毀滅,最終落得個魚死網破。

  自初戰結束,又經過十天的各自準備期與試探期之後,惡魔隊終於從東瀛發動攻勢,海上萬船齊發,橫渡東海。

  不僅如此,比來犯的東瀛人數量更多的無數亡靈骨骸也被惡魔隊的亡靈法師紛紛喚醒,通過漫長的海底跋涉,紛紛登陸上岸。不過這樣一來,整個東瀛要找到一處還算完整的先人墓穴只怕也難了。

  而中洲隊方面,也通過「武神手鐲」在十多天的準備期內召喚出數萬「武俑」,分布全國各地,配合中原方面的武者兵士抵抗入侵。不過由於敵方來勢浩大,近乎傾巢而出,所以絕大多數東瀛人以及亡靈骸骨依舊成功踏上中原。

  不過大多數東瀛人都只是普通平民甚至不乏老弱婦孺,被挾裹強迫著橫渡東海,不過這些東瀛難民或者倭寇在中原各地流竄搶掠,加上戰鬥力低下卻十足駭人的亡靈骨骸散布恐慌,已成功令整個中原亂成一團,而且也讓雙方民眾混在一起,難以再動用大規模殺傷的手段。

  惡魔隊已經通過各種渠道的信息充分了解到王宗超意圖封神的事實,所以他們也意識到完成任務的關鍵不是俘虜中原皇帝占據京都,更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要最大限度消滅對方武道高手,削弱對方的信仰之源,瓦解對方可供利用的有生力量。

  所以這段時間惡魔隊所做的就是盡可能獵殺中原高手,當然中洲隊也在盡可能組織人力自保並圍殲絞殺惡魔隊隊員。但是在王宗超、鄭吒兩人都受牽制,無名、赤絕、神將、破軍等諸多高手重創未愈的情況下,中洲方面卻一直處於劣勢,惡魔隊一方漸漸探明對方的實力,行事也越來越肆無忌憚起來。

  其中趙綴空仿佛為了報仇雪恥,在東瀛還未大舉進犯之前就在中原大肆殺戮,十數天來殺人過萬,所到之處,只要是氣息稍強於普通人的存在,就無一能逃他毒手。而且他行蹤莫測,下手凶殘果斷,中洲隊方面一直難以掌握他的動向。最後靠著朱雯的術算才捕捉到他行蹤並布下陷阱,但趙綴空最終還是以四階驚人的戰鬥直覺在最關鍵的一瞬逃出生天,將之引入陷阱的秦綴玉不敵受創,憑著蕭宏律的卡牌瞬移逃脫。

  趙綴空以類似鏡子碎片的刀刃殺傷對手,雖然這種刀刃對王宗超的「不滅金身」構不成什麼威脅,但其中其實暗藏歹毒詛咒。秦綴玉中了一刀後,傷口的血肉一直呈現結晶化並不斷崩裂,並且如碎裂的鏡子一般緩慢向全身蔓延,最終要依靠詹嵐的聖光才能消除詛咒。

  「已經沒事了……」見秦綴玉已經痊愈,詹嵐收回聖光,勸說道:「我們其實不用與趙綴空硬拚,已我們現在的實力,擊殺四階太勉強了,盡可能多了解對方信息就夠了……」

  目前詹嵐所受的傷已經痊愈,只是依舊被牽制於封印惡魔鄭吒的替身,無法脫身,倒是齊騰一在神魂漸漸度過虛弱期後,已經開始可以分出神念與惡魔隊周旋了。

  聽聞詹嵐所說,秦綴玉卻搖了搖頭,她的目光沒有死後餘生的恐懼,卻反而透發著一種不甘不羈的危險野性,咬牙道:「不,我還是有機會殺他的,如果我的力量更強一點……甚至進入天人境界的話……」

  面對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彼此實力差天共地的敵人時,秦綴玉或許會氣餒,會逃避,但如今的趙綴空固然強大,卻還不至於讓她如此絕望。不過當境界達到一個臨界狀態後,即使半步之差,也是猶如咫尺天涯,秦綴玉如今的招式與力量因為「玄陰十二劍」與龍元都達到一種升無可升的地步,要再有所突破,又談何容易?

  就在此時,一直處於冥想狀態的蕭宏律突然睜開雙眼,將額頭上的一張卡牌從頭上取下,那張原本還是空白的卡牌,如今表面已經布滿了無數縱橫穿梭,仿佛是信手塗鴉的淩亂線條圖案。

  不過在卡牌的最中心,沒有任何線條圖案存在,看上去仿佛浩浩烈日,又如同空空冥冥的宇宙虛空!給人以一種無邊無際的浩瀚、博大、神秘、深邃、空洞、造化、混元……等等難以付諸言語的感覺。

  「這是什麼卡?是召喚、還是魔法?」看到這張卡牌,詹嵐好奇得問道。

  蕭宏律搖搖頭:「都不是,這張卡沒有任何作戰功能,它只是在傳達一個來自『九空武界』的信息,我要盡快將這張卡交給所有中原的先天高手以及有可能成就先天的高手傳閱……」

  詹嵐仔細辨認這張卡,試圖從中解讀出什麼來,但除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莫名感受之外,卻一無所獲,最終只能搖搖頭道:「我實在看不出什麼來。」

  「不是先天高手,看了也沒有。」蕭宏律抓了抓頭髮,苦笑道:「其實我也看不懂,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一定能全部看懂。但是沒有辦法,這玩藝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秦綴玉卻沒有說話,自看到卡牌的第一眼起,她將全部心神都投注其中,良久,她才發出一聲幽幽長歎:「原來如此,這實在令人難以想像……看來他距離真正的武神又更接近一步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2:54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0-6 00:19
第四百三十一章 連番激戰

  時間飛逝,轉眼間王宗超已在天子世界過了二十天,這二十天的收穫之大,完全不亞於他剛剛獲得大邪王而觀盡風雲歷史長河武學之時。在功法上,他參透了《渾天寶鑑》,又與軒轅黃帝傳下的廣成、崑崙兩派掌門人交流武功道術,並對決申公豹、姬考,解析「三火歸元功」與「天魔功」,每一項都給他帶來極為豐厚的收穫。

  天子世界的武學注重元氣與力量,風雲世界的武學注重心意與技巧,雖然天子世界的武力等級比風雲世界更高,不過風雲武學也有天子武學難以企及的獨到之處。比如單就一項創造生命,神級「血蒼穹」是從元氣角度創造有血有肉的生命,而「元天劍訣」的最高境界卻能將劍意轉化為具有獨立意識的具體化劍靈。兩者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前者能夠創造一個可以自主繁衍的種族,但靈性與智慧卻要經過漫長歷史的進化傳承才能形成;後者可以直接創造具有靈性與智慧的存在,但是卻並無真實肉體,無法繁衍,只能憑著吸收同類意念信仰以維持存在。

  而兩個世界的自然環境與基本規則也有著微妙的差異,天子世界的天地元氣充沛,所以修煉、感悟、運用氣系武學可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風雲世界的天地元氣平平,但拳意武念卻尤為強烈,更有利於心系武學一展所長。

  兩個世界的兩種不同風格武學融會貫通,每一刻都可以碰撞激盪出無窮的智慧與創意火花。如果有充裕的時間,王宗超還真希望在這個世界長期逗留,將這個世界的所有高手都戰過一遍,甚至挑戰這個世界的各大神魔,比如南亞的梵天眾神、北亞的長生天大神、歐洲的北歐神系、地中海的希臘諸神,南美洲的瑪雅系神靈等等……不過就現在來說這些事也只能想想罷了。通過與本體的一絲模糊聯繫,王宗超也很清楚現在風雲世界那邊的情況有多麼緊迫,自己最多再逗留十餘天,若有什麼意想不到的變故,更要立即返回。

  在朝歌的這些天來,除了交流武學道術之外,一憂子、姜子牙等人竭盡所能打探有關姬發的情報,其中一憂子通過蜂魅與對姬發一往情深的妖帥之女燕九妹暗中聯繫上,瞭解到妖帥在不久前與大祭司深入魑魅魍魎山,請出大祭司師弟。隨時待令將姬發勾魂攝魄製成靈人。而姜子牙遁術高明,加上交流所得的「無求易訣」,竟能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地,即使是紂王這等曠世高手也不能覺察絲毫,最後終於讓他打探出兩大祭司煉製的靈人儀式是在七天之後於靈隱山秘密舉行。

  姬考在這段時間由王宗超指點潛心修煉,借魔氣壯大自身魂魄,又以「冰心訣」克制魔性,以「無相訣」運轉「天魔功」,已取得了相當進展,救援姬發一戰如有必要也可上陣。不過王宗超卻估計他不作生死之戰還罷了。在關係生死存亡之時,魔性難免還要發作。

  這些天王宗超除了交流探討武學之外還不時外出,一憂子等人不知他去做什麼,不過估計不外就是找人打鬥比武之類,並不相疑。

  不過王宗超最後一次外出,離開了足足兩三天時間,眼看著救援姬發的日期臨近,一憂子等人未免有些焦急。不過在最後一天,王宗超卻悄然回到世子府,隨行的還有一位身材矮小,面相略顯浮腫的老婦人。

  「這位是白狄魔族的長老——鳩婆婆。」王宗超先作介紹,「鳩婆婆的孫女對姬發公子一往情深,加上魔族與朝廷深仇大恨。所以特地前來與我等一併營救姬發。」

  眾人聞言一怔,想不到姬發年紀輕輕就已有了三位紅顏知己,而且幾乎還都是敵對陣營的,除了蒼極刑女兒朱雀、妖帥女兒燕九妹之外,如今還多了一個魔族長老鳩婆婆的孫女。一憂子想到自己當年情場失意,更是好生蹉嘆長江後浪推前浪。

  智尉出於行動慎密考慮,對於王宗超臨時邀請不明底細之人加入稍有意見,隱晦提醒問道:「姜前輩曾言紂王一身皇威浩蕩。會驚擾勾魂之法,所以在兩大祭司攝魂奪魄之時不能親臨靈隱山。逾時我們只需對付兩大祭司以及妖帥三名絕頂高手,合三位前輩(王宗超、一憂子、姜子牙)與我家大公子(姬考)之力,加上我等協助,莫非還不足以穩操勝券?」

  王宗超搖搖頭:「不僅如此。我敢說到時候朝廷一方肯定還有新的絕頂高手出現,就是紂王也未必不會出手。」

  智尉聞言一驚:「朝廷在除魔一戰損失慘重,如今還有何方高手可用?」

  鳩婆婆本人在魔族中也是排名前三的高手,自有一份傲氣,聽出智尉言下之意,頓時冷笑道:「若嫌老身多餘,老身這便離去罷!」

  王宗超卻道:「我不清楚朝廷還有多少高手,但總之有備無患,各位切忌大意,切勿逞強。鳩婆婆既然與朝廷有仇怨,又何不與我等一路順便多殺幾人?」

  鳩婆婆先前與王宗超比試敗北,隨後王宗超又贈予她風雲世界的「五道邪元」毒功以及一些精妙的暗器手法,而最寶貴的卻還是「玄陰十二劍」的一式「劍蠍縱橫行」劍意,這一招除了詭秘精奧之外,還足以將自身內力劍氣化為帶有劇毒的劍蠱。鳩婆婆的絕招就是以劇毒指芒傷人,得此劍意,對實力的提升可絕不僅一分半點。她受此恩惠,自然也要給人面子,點頭應承道:「也罷,看在我孫女婿的份上,老身此行且聽你等安排既是。」

  不知不覺中,王宗超已經成為主導局面之人,除了他武功最高之外,只因如今在場地位最尊的是西伯侯世子姬考,輩分最高是姬昌師兄、姬發師父一憂子,這兩人都受了王宗超不小的恩惠,自然也就沒什麼意見。而姜子牙日後在姬發的陣營中地位雖高,但如今也是剛剛加入不久。還不能發揮核心作用。

  此行可謂人強馬壯,絕頂高手就有王宗超、一憂子、姜子牙、姬考、鳩婆婆五人,此外還有姜聰、智尉、劍尉、蜂魅四名二線高手作候補,之前朝廷圍毆元始天魔的華麗陣容也不過於此相差不遠。不過姜子牙臨行佔了一卦,卻顯示此行吉凶難測,與王宗超的預感相符。

  這也是氣系武者與心系武者的區別之一,氣系武者對於自身吉凶禍福以及針對自己的殺意陰謀的感應遠不如心系武者敏感,一般要依靠道術占卜彌補。

  ………………………………………………

  於是一群人養精蓄銳,等到時辰已近,才悄悄潛伏上山。

  靈隱山原本是商朝的鎮國神獸居住之地。也是凝聚朝廷皇氣的風水寶地。如今月輪懸空,皎潔的月光下,只見靈隱山上原本由靈龜居住的水池已被抽乾池水,灌滿了大量水銀,猶如一輪巨大的明鏡,反映著天空的圓月與氤氳雲氣,神秘陰邪的蕭殺氣氛四處瀰漫。

  水銀池中央有一人工島,上設一祭台,祭台之前有一個貼滿符籙的銅棺。水銀池北方還有另一座較小祭台,兩座祭台之上法幡林立。隨夜風飄舞,祭台之下由四尊石雕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分別按照它們所鎮守的四宮方向鎮守,石雕通體佈滿血絲,彷彿長期以血肉澆灌,雖是死物可依然有磅礴的威勢以及冰冷的殺機透露而出。

  兩名白髮長髯的祭司各自主持一座祭台,居中祭台的祭司身材高大,器宇軒昂,北方祭台的祭司身材矮胖。氣度陰沉,正是大祭司與魂祭司。這兩人其實是同門師兄弟,都已有了百歲修為,武功法術皆臻於化境,如今正是由他們主持攝魂奪魄儀式。

  一名一頭亂髮,渾身皮膚呈陰藍色。面戴獠牙金甲,渾身陰邪死氣的中年男子鎮守水銀池西北角,扼守上山要道,正是多年南征北戰,為朝廷立下無數功勞的妖帥。他的實力雖然比兩大祭司遜色一兩籌,但依舊非同小可,與西伯侯姬昌相若。

  萬事俱備,時辰已到。兩大祭司立即開始動手勾魂奪魄。

  所謂三魂七魄,是東方人對於靈魂的結構分析理論。三魂為:胎光、爽靈、幽精;七魄為: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除非修道者修成鬼仙、元嬰,或者煉體者將靈魂與肉身完全結合為一,否則靈魂必定存在三魂七魄的結構。

  大祭司勾三魂,魂祭司奪七魄。其中功勞,魂祭司倒要佔七成。

  貴為三朝元老的大祭司首先作法,口中唸唸有詞,突然捏訣一招,一物如電飛至,落在他祭案之前,卻是一枚閃爍著幽冷寒光,隱隱透發出無窮怨毒之氣的小小釘子。

  這卻是「千魂鎖心釘」,是一種要殺戮一千名幼童,抽魂奪魄練就的歹毒法器,此釘蘊含無窮怨恨煞氣,足以破盡一切護體真氣,若被此釘釘入腦門,一千童魂捆鎖魂魄,整個人立即暈厥不醒,唯有大祭司本人才能解。之前大祭司用此釘對付元始天魔,即使十足完美境界的「天魔金身」也受不了一釘,被直釘入腦,只是元始天魔強行以「天魔元神」鎮壓體內童魂,才不至於當即暈厥。後來元始天魔慘敗,大祭司將「千魂鎖心釘」收回,又用於箝制姬發,如今既然要勾魂攝魄,就先將其從姬發體內的收回。

  收回「千魂鎖心釘」後,大祭司卻不動手勾魂,先向在場的魂祭司說道:「師弟,就由你先行奪魄!」

  魂祭司在魑魅魍魎山潛修多年,自恃勾魂奪魄之法已是天下無雙,更對師兄位高權重,自己卻隱居深山心存不滿,存心一較高下,聞言也不客氣,直接咬破指尖,將鮮血灑落祭台前白虎石獸,口中敕令:「急急如律令,血獸奪魄!」

  白虎石獸頓時紅光罩體,發出陣陣刺耳的嘶鳴聲,彷彿已獲得生命,緊接著隨著一聲震天巨吼,一直通體血紅的白虎已直撲入水銀池,將姬發屍狗魄身死死咬在口中。見魄身已獲,魂祭司立即祭起祭台上的金龍虎符,要將姬發魄身收入。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冰火旋風從山下突現,就如流星橫空,閃電經天,直衝兩大祭司所在祭台而去,聲波的能量滾滾碾壓過水銀池,激起銀濤驚天。一直全身戒備的妖帥,面對如此匪夷所思的速度,竟來不及應變攔截。

  救援姬發的時機把握要恰到好處:如果早了,則姬發身上的「千魂鎖心釘」未解;晚了,則姬發魂魄被勾。所以之前眾人潛伏龍隱山下,感應勾魂攝魄的法力波動,一有波動,立即動手。

  王宗超速度最快,所以第一個衝上山動手。姬發的生死本來與他沒有多大關係,又與他這副身軀的原主蒼龍有怨,救出來說不定反而對他有麻煩。不過他講究待人以誠,如今雖說真實目的只是利用臨時隊友多打幾場架。但相應的他也會盡力救援姬發,不會下陰招使絆子。

  原漫畫中姬考與姜子牙上山時還與同樣來救援姬發的鳩婆婆發生誤會,耽誤不少時間,讓姬發足足被勾走了一魂兩魄,如今王宗超無疑來得及時許多,但眼前的情況還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第一個動手勾魂奪魄的不是大祭司,而是魂祭司。但由於事先預計錯誤,他已變成先取大祭司而不是直取魂祭司。

  「哪來的超級高手?」

  王宗超現身的速度已讓大祭司心頭一凜。隨後王宗超掌隨人至,掌風已壓得他氣息微窒,真氣運行不暢,更是大驚,不敢存半分大意,立即運起十成功力。一掌帶起無窮熾熱血光正面相迎。

  大祭司修煉的是「血焰神功」,百年功力深厚無比,比一憂子還要強出一籌,不過一憂子獲王宗超幫助,破而後立後功力應當可以與他平齊。

  蘊含極強真力的兩掌互不相讓的對撼到一起,但卻沒有爆發驚天動地的巨響。大祭司只覺對方掌力似剛實柔,似明實暗,兩掌接實。十幾重變幻莫測的詭秘暗勁就已震得自己五臟六腑劇痛欲翻,而自己反擊的陽剛烈勁卻如泥牛入海。正當他加催掌力時,對方卻突然改直擊硬推為迂迴旋繞,帶動自己掌力身不由己地旋轉半周,由原本出掌阻攔王宗超。變成反將王宗超向在他身後的魂祭司送去。

  魂祭司在勾魂奪魄上比大祭司「專業」許多,而且不惜以霸道法術讓血獸強噬姬發魄體,所以速度遠比大祭司動手更快,耗費法力更少,此時已將姬發的魄身封入金龍虎符之內。但他緊接著又見自己師兄一掌不僅沒有攔下來襲者,反而讓來襲者繞著他迴旋半周后向自己加速衝至,頓時駭了個手忙腳亂,不及動用最擅長的法術,只得倉促以「冰焰奇功」迎戰。

  雖然師出同門,但他的「冰焰奇功」卻與大祭司的「血焰神功」迥然相異,氣勁呈冰藍之色,奇寒徹骨,四周空氣盡被凍結凝冰,形成千萬堅比金剛的冰棱,向王宗超周身密集攢射。

  但王宗超身形一到,頓時帶來灼人肺腑的滾滾熱浪,熾烈的火舌炎勁猶如騰空火鳳,將魂祭司倉促發出的寒流堅冰悉數吞噬蒸發,所到之處,全部都被化為滔滔火焰。大量水銀被烈焰蒸發,現場頓時瀰漫了大量嗆人的有毒水銀蒸汽。

  魂祭司只覺自己的眉毛、鬚髮先是灼燙難當,跟著竟然焚燒起來,這正是護體真氣被摧毀的跡象,心中大駭,身形急閃的同時縱聲求救:「師兄救我!」

  其實他功力只比王宗超稍遜,動起手來萬萬不至於一觸即潰,但一來他剛剛施展奪魄法術,耗費不少精力;二來事發倉促,他應變不及;三來王宗超還借了大祭司的大半掌力,匯同本身功力全力爆發。此消彼長,這才顯得魂祭司過於不堪了。

  此時魂祭司要退,但王宗超豈能容他退走,一手用妙至巔峰的擒拿反扣他右腕,剛柔並濟的熾烈火焰直攻魂祭司五臟六腑,令魂祭司全身血脈蒸騰欲沸,苦不堪言。同時王宗超另一手將封印了姬發屍狗魄身的金龍虎符取到手上,又一腳將重達數千斤的石製祭案連根踢飛,連同上頭的符籙法幡之類一股腦向後方衝來的大祭司拋去。

  「啊,我的寶貝……」魂祭司發出一聲比烈焰焚身還要更慘的哀嚎,只因祭案上放置有他祭煉多年,威力無窮的「萬魂幡」法寶。本來若能將其取到手中,局面大有可能逆轉。但卻被王宗超先知先覺給一腳踢飛了。

  大祭司卻一時顧不了這麼多,出掌一印,迎面而來石製祭案頓時粉碎,碎石與塵埃四散激射,但隨即又感覺手掌觸感有異。原來王宗超竟將正苦苦抗衡烈焰焚身的魂祭司整個翻轉過來,乘亂擋向他一掌。

  還好大祭司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對手神出鬼沒的種種詭變手段已有戒備,這一掌只用三成功力,總算沒讓魂祭司再吃上太多苦頭。緊接著他雙掌按住魂祭司身軀,隔山打牛的真力發出,要震退王宗超。

  「要鬥巧勁嗎?正合我意!」王宗超覺察對方用意。只是冷笑一時,要比真力變幻技巧,他又怕過誰了?

  但他卻沒想到,魂祭司的「冰焰奇功」與大祭司的「血焰神功」兩股一陰一陽各走極端的真氣融匯到一切,頓時生出一股極為強大的渦旋,帶動四周天地元氣瘋狂旋轉匯聚。雲霄之上,一道紅色的巨大雷電帶著熾熱暴烈的九天陽氣轟然劈中大祭司;與之相對的,大地深處一股摧肌噬骨的森寒十地陰氣也洶湧而出,灌入魂祭司體內。九天十地的兩股龐大能量交匯到一起,頓時衍生激盪出驚天動地的可怕威能。狂撼王宗超,震得他胸中氣血翻騰,五內欲翻,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飄飛十丈之外。

  「好傢伙,沒想到冰焰、血焰合一,竟然有這等更勝於『摩訶無量』的吸引天地元氣的能耐,若是這兩套功法能由一人兼有,必定是一套不遜色『天驚地動』。甚至猶有過之的準神級功法!」

  王宗超心中吃驚,他也知道「血焰神功」能吸引九天陽氣入體,「冰焰奇功」則能吸引十地陰氣入體,令本身功力暫時激增的能耐。大祭司本身功力其實估計只在全盛元始天魔的六成左右,但當他抽取天地之氣以壯自身後,功力就會攀升到一個連元始天魔都要認真對待的程度。不過這種提升卻是超越本身應有天人境界。強行融匯駕馭超負荷天地元氣的一種暫時提升,必須結印發動,而且力量損耗速度很快,在戰鬥中王宗超基本不會給對手發動的機會,但卻沒想到兩大祭司聯手之後,不必結印也能夠瞬息發動。

  此時兩大祭司皆吸引九天十地之氣入體,功力氣勢全面攀升。大祭司渾身閃耀赤炎雷芒,漂浮半空。鬚髮皆如針豎起,威猛如天降雷神;魂祭司全身陰寒地氣澎湃,屹立地面,雙眸綻放幽碧寒芒,宛若幽冥死神。一寒一熱。一天一地兩股磅礴氣機,已將王宗超全方位籠罩鎖定。

  表面上兩大祭司聯手已佔據了七成壓倒性威勢,但大祭司年過百歲,在元始天魔一戰之中的受創又還未完全復原,又遭王宗超的暗勁傷了五臟引發舊患,其實已有些外強中乾,不能久戰。而魂祭司鬚髮皆被火勁焚燬,經脈受創,全身精血甚至遭火勁蒸發了三成,狀況比大祭司更慘,如今他失血過多,已不敢動用邪器「萬魂幡」而只能憑本身武功作戰了。相比之下,王宗超雖被九天十地之力撼退,但卻將七成受力都在後退過程中散諸虛空,所受創傷微乎其微。這第一回合,兩大祭司可謂虧本無利。

  王宗超從驟然現身再到與兩大祭司動手只在頃刻之間,正當反應過來的妖帥也要殺上時,身後卻突然傳來連串衣袂破空之聲,正是一憂子、姜子牙等人趕至了。

  「何人前來尋死?」妖帥先是大怒,看清來者後又是駭然走魂:前來的當先四人,個個武功身法都絕不亞於他,而且讓他極為忌憚的一憂子也豁然在列!

  救人如救火,一憂子再不容情,一出手就是乾坤第五絕「雷動九天」,飛身空中,雙掌間震雷卦象暴現,蘊含無邊陽剛正氣的雷霆掌勁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噼啪震鳴聲向妖帥猛壓而下。

  妖帥雖然戰意已怯,但卻不得不擋,隨著一聲厲嘯,「天妖屠神法」一式「妖魂衝霄」發出,身形一躍衝天,雙手帶動千百墨綠色的陰魂邪魄,出撕聲裂肺的刺耳尖嘯。以遮天蔽日之勢,向一憂子狂湧撲殺。

  隨著兩人猛招對撼,現場的光線先是一暗,隨即又光明大作,蘊含無邊正氣的閃電之光刺破妖魂封鎖,雷霆之力更是將妖帥炸了個失魂落魄潰不成軍。

  在同等功力下,「先天乾坤功」最能克制陰邪功法,更何況如今一憂子的功力比妖帥高出一籌不止。而妖帥還未來得及重整陣腳,就見眼前人影飛掠,還未看清來勢。左邊太陽穴就挨了重重一擊,於此同時左肋還雪上加霜地挨了一記帶有劇毒的銳利指芒劍氣。

  頭腦一片混亂,全身內臟欲烈,劇毒纏身的妖帥一時狼狽不堪,只能鼓盡餘力連爬打滾逃命而去,幾乎不辨東西南北,驀地腳下一虛,卻是已到懸崖邊上,身形不可自制滾落山下。

  也難怪他一觸即潰,因為幾乎在同一時間。一憂子、姜子牙、鳩婆婆三大高手同時向妖帥下手,妖帥畢竟不是元始天魔,哪裡經得起這種待遇?要不是一憂子念在他是蜂魅以前的上司,又是燕九妹之父的份上攔了姬考一把,只怕妖帥已喪命天魔刀之下。

  妖帥手下妖哥、豬童等人看得瞠目結舌,噤若寒蟬,哪敢上前阻攔。而燕九妹一方面欣喜有人營救姬發,一方面又心憂父親安危,一個芳心委實糾結無比。

  另一邊王宗超批亢搗虛,借力打力,天子世界前所未見的奇招絕學層出不窮,與兩大祭司滾滾鬥在一塊。兩股磅礴無邊的天地之力彷彿兩座火山冰岳反覆碾壓,所到之處一切盡被夷為平地。要不是三人都對姬發性命安危有所顧慮,聲勢破壞只怕還要大上幾倍。

  本來兩大祭司若是精誠聯手。就連元始天魔也要暫避其鋒,但是兩人其實各有心病,魂祭司尤其對師兄心存妒恨,又怎能真正通力合作?而王宗超也抓住他們的心理,對大祭司虛與委蛇遊走趨避,僅僅不時以暗勁傷之,但對魂祭司卻步步緊逼,狠下殺手。這樣鬥了片刻,魂祭司就不免開始疑神疑鬼起來。驀地王宗超運起已借鑑姜子牙的「斗轉星移」而有所改良的「易轉訣」,將大祭司一招重掌在不留痕跡間挪轉過來,與自己的一掌一併向魂祭司招呼。魂祭司在倉促間只勉強接下王宗超一掌,卻被自己師兄一掌重重拍中胸口。由於大祭司如今體內蘊含大量九天陽氣。在功力控制上有所下降,發覺不對,也只來得及收回小半掌力,頓時令魂祭司兩根肋骨折斷,一大口鮮血噴出。

  魂祭司頓時狂怒變色:「好啊,你這是利用外人設局殺我!?」

  大祭司自知難以解釋清楚,只能當機立斷道:「師弟勿要受了奸人挑釁,你速去阻攔他人搶奪靈人,此人就由我一人對付!」

  在兩大祭司聯手也未能佔據上風的情況下,大祭司一人獨戰王宗超更要承當巨大風險,但這也是能夠讓魂祭司釋疑的最好辦法。

  但王宗超速度與身法都在兩人之上,魂祭司想要脫身退走,也沒那麼容易。

  另一邊,一憂子與姜子牙等人已來到水銀池中央的銅棺之前,撕去符籙,就要開啟銅棺。

  王宗超清楚按照劇情,姬發其實是暗藏在水銀池下,銅棺中放置的僅僅是貼有姬發生辰八字的施法木偶。但隨著銅棺符籙撕去,銅棺中一股常人難以覺察的氣機洩露,外加大祭司、魂祭司兩人一瞬間微妙的神態變化,王宗超卻驟然驚覺出聲:「小心棺中有詐!」

  但也就在此時,一憂子、姜子牙、姬考三人不約而同聽到一聲女子的嬌喘輕笑之聲在耳畔清晰響起,這一聲嬌媚入骨,還帶著一股濃濃的冶蕩誘惑之意,直讓人筋麻骨酥,心神恍惚,當即都是一怔。姬考更是由於這銷魂蕩魄的一聲引動體內魔性膨脹,慾火潛生幾乎難以自抑。

  緊接著銅棺自動開啟,一縷縷粉紅色的煙霧,伴隨著如夢如幻的絢麗霞光,從銅棺內傾瀉而出。一憂子首當其衝,被眼前美不勝收的迷幻彩霞纏中,鼻間嗅到一股甜膩的香氣,頓覺腦中一陣陣的眩暈,體內原本穩固元陽盡被勾動,在一陣飄飄欲仙的無比暢快感中精元真氣如江河狂瀉。

  姜太公大驚正要救援之際,卻突然在迷離彩霞中看到一對妖媚絕倫,勾魂攝魄的流盼美眸,頓覺目眩神移,心旌搖盪,混忘自我。

  鳩婆婆到底是老婦人,雖覺一時心意搖動,但卻萬不至像三名男子那麼不堪,大驚之餘,十指劇毒指芒發出,但落入霞光之中,卻悉數落空,顯然對方除了有一套高明的惑人心神之術,還具備高妙無比的絕世身法。

  「該死,果然是天母聖姬!」

  暴喝聲中,王宗超逕自捨下兩大祭司,身隨冰火烈旋而動,朝正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的絢麗霞光中直衝而至。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3:10 編輯

junjet 發表於 2012-10-11 01:42
第四百三十二章  心之武技

  王宗超之所以緊張,只因那絢麗迷幻彩霞籠罩中的女性高手,無疑是天子一中屈指可數的幾位與元始天魔同級的絕世高人之一——天母聖姬。

  此女年輕時就風華絕代,獨門絕學「九天聖母功」更足以傲視群雄,她自恃才華,不將天下男子放在眼裡,只對天帝傾心。但天帝卻只尊天意行事,與她生下一女後,在她身體還未康復之時,隨即攜女離去。這等作為,又有哪個女子受得了,何況一向心高氣傲的天母聖姬?正如《天龍八部》中不滿段正淳花心而做了「樹下觀音」以報復的刀白鳳,天母聖姬比之還要更加變本加厲,從此發誓玩盡天下負心男子,自立天母門,自創「天仙銷魂法」,閱男無數,吸盡無數壯男元陽以練功。絕代妖嬈妲己正是她的弟子之一。

  照原劇情,天母聖姬被紂王不惜重酬請出島是姬考等人佔據魔族之後的事,不過王宗超幾天前四處挑戰高手,飛臨天母島時就發現天母聖姬已然離島,心知有變,也對天母聖姬的提前出現有了一定的預料。

  天母聖姬的「九天聖女功」以身法靈動、飄逸幻變為主,極少地圖炮攻擊表現,更接近於風雲的心、術系武學。雖然沒有什麼讓人驚心動魄的華麗轟殺戰績,但實際上她的功力只與元始天魔相差一線,自創的「天仙銷魂法」在吸噬精元、以極樂快感操縱人心的效果更不在「天魔極樂」之下。漫畫中姬考已能夠正面擊潰魔尊的「日無極」,幾乎已完全恢復了元始天魔當年功力後,與她比拚內力照樣陷於長時間僵持,更不用說如今她甚至以偷襲的手段對付只達到元始天魔五、六成功力程度的姬考、姜子牙、一憂子等人。

  其中姬考如果是又元始天魔意識主導還好,但如今由他本人主導的話,精神修為就遠遠偏低,還要受魔性困擾,必然難以抵抗天母聖姬的魅惑。而姜子牙與一憂子兩人雖然是修道之人,但他們的那種禁慾式修行卻未必能在對抗女色上有多高明表現,姜子牙在漫畫的最後階段與妲己上演的雷人床戲就罷了;即使是一憂子,其實也是為情蹉跎半生之人。

  所以就目前狀況,王宗超只能選擇更換對手,自己對付天母聖姬,讓一憂子、姜子牙幾人對付兩大祭司。

  苦戰王宗超不下的大祭司見狀鬆了口氣,暗中慶幸自己數日前觀察星象時,發現一顆突如其來的天外異星令天機大亂,更有絞殺未來將星,危及紫微帝星之象,這才說動紂王未雨綢繆,不惜代價請來天母聖姬。

  此時王宗超攜從兩大祭司處隨機借來的三成冰焰、血焰,冰火烈旋一擊之下,異香撲鼻的迷離彩霞終於暫時消散。一條婀娜多姿的身影伴隨著凌空曼舞的綵衣輕紗,凌空而起,如同天上仙女般以一種無比優美悅目的姿態空中輕舞飄揚。霓裳綵衣下裹著窈窕曼妙的曲線,足以令任何正常男人心醉神馳無法自控。

  「這位公子,為何如此粗暴對待本宮?」

  如泣如訴,柔膩悅耳的聲音隨夜風送來,使人魂搖心蕩的嫵媚甜得像糖一樣化不開,即使是枕邊人的閨中蜜語恐怕也有所不及

  眼前女子的雙眸水汪汪地蕩漾著異採,柳眉時皺時展,一顰一笑均能勾魂蕩魄,眼波流轉間媚意橫飛,讓人看了心猿意馬,卻又隱透著一種凜然不可犯的雍容聖潔,兩種完全相反的氣質融合在她身上,卻一點也不突兀,反而更添奇異魅力。

  藉著王宗超介入,一憂子、姜子牙、姬考幾人終於得以脫身,雖然時間無比短暫,但一憂子發現自己的功力竟在飄飄然的恍惚快感間流失了接近一成,心中暗驚,不敢再看對付一眼,立即選擇與姜子牙、姬發、鳩婆婆一起轉攻向兩大祭司。

  「聖姬果然高明,相比之下,你留在天母島上的一群女弟子卻連你兩成真傳都欠奉,離了聖姬庇護,豈能於虎狼之世立足?」王宗超口中冷然稱讚,手上卻殺招不斷。天母聖姬的輕功身法雖然幻變無雙,冠絕當世,但他也依舊能夠跟得上。

  「喔?莫非你也去過天母島,又把我的那些弟子怎樣了?」天母聖姬的甜嗓兒雖然依舊叫人骨軟筋酥,但卻已在不知覺中多了幾分蕭殺之意。

  「強存弱亡,世間公理。聖姬自當年情變之後,又可曾對天下男子有半分容情?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問?」王宗超言下之意,不僅顯示他知道聖姬與天帝之事,而且還暗示他已趁著天母聖姬離島的時機將天母門滅門。

  「……你該死!」天母聖姬那對媚光流轉的美眸中,已沒有先前的那種風情萬種之光,而開始綻放寒流飛射的冷電凝霜,黛眉帶煞,鳳眼含威,「本宮若不教你神智盡泯,髓枯精竭,受盡恥辱與痛苦而死,便不配稱天母聖姬!」

  短短幾句話,其實就是一種心理戰,靠著先知劇情,王宗超已成功激起了天母聖姬心中的怒意與殺意。而「天仙銷魂法」的魅惑之能,卻明顯不適宜以殺意推動,「九天聖女功」也並非一套以殺戮攻伐見長的武功,用錯誤的心意推動武功,即使威力可能見長,破綻也必定更大。

  一時間天母聖姬雖然依舊姿態優雅,宛如翩翩起舞,流雲飛袖舞處,宛若鳳凰展翅,但卻蘊含了更甚刀劈斧鑿,足以在輕描淡寫間摧破最強的護體罡氣。從她衣袖間延展而出兩條數丈長的綵帶迥旋飛舞,魚龍曼衍,變幻莫測,兼具了劍的飛靈、刀的開闊、槍的銳霸、戟的犀利、斧的沉猛、鉤的刁厲……招式千奇百幻,密而不散的潛勁如羅網張開,將王宗超死死捆鎖在其中。

  無論對方招式再精再奇,王宗超也總能應對不亂,不過他也發現天母聖姬的功力確實在他之上。如果以姬考是元始天魔五成功力為標準,蒼龍一開始功力是元始天魔的兩三成,在王宗超練成金晨曦,又不惜損元折壽激發潛能後達到六成,融匯「三火歸元」火勁以及「天魔功」魔氣,又與一憂子、姜子牙交流武學後才不過達到八成左右,功力的提升,越是往後越是艱難,但天母聖姬卻已經達到元始天魔的九成功力以上,穩穩勝過他一籌。

  天母聖姬的功力不僅極強,而且陰損,氣勁看似陽剛熾熱,宛如火鳳翱翔,但其中卻暗藏如絲如縷的精純玄陰真氣,雖然王宗超可以抵擋熾熱氣勁,但這股純陰之氣卻依舊如同流竄的鬼魅般不斷滲入體內,遊走之處,帶來彷彿一條條陰涼滑膩的香舌舔舐而過的銷魂蝕骨快感,讓人在軟綿綿提不起勁的同時,彷彿還恨不得她打得更重更「舒爽」一些。

  「好厲害的『九天聖女功』,單純從功法上,似乎找不到破綻。」陰毒詭秘的氣勁王宗超見識多了,但更重要的是王宗超沒能發現對手功力的應有缺陷,照理說「天仙銷魂法」這種以霸道採補之法強納外來元陽與後天精氣的,雖然功力積累速度快,但也必然導致駁雜不純,甚至有可能導致反噬。但對方真氣中陰陽勁力流轉自在,渾然天成,卻是沒有半點不純不穩的跡象。

  「這樣看來,『天仙銷魂法』應該並非採補邪法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是當年她與天帝和好時,所得的『黃帝御女經』之類最為正宗上乘的雙修法門(天子世界中黃帝是天帝的轉世之一),只是她將其用到邪路上。這門功法蘊含陰陽和合,生機孕育,先天運轉的至高妙理,已沒有普通採補法的應有缺陷,從功法上尋找破綻,已是行不通。」

  王宗超找不到對方的功法缺陷,但天母聖姬卻已通過氣機探測獲得王宗超的足夠信息,詫異出聲:「咦?你這傢伙怎麼外強中乾,壽元枯竭,看來怕是活不過兩三年了。」

  「那又如何,聖姬說不定過一會就死了!」王宗超說話間冷不防回以一道無相無形,防不勝防的詭秘劍氣,天母聖姬避讓不及,頭上鳳冠頓遭劍氣摧毀,黑瀑般的一頭秀髮逆風自揚,在詭異中帶著令人驚艷的美感。

  天母聖姬怒火更熾,再不以巧對敵,嬌叱聲中,功力已催上頂峰,整個人散發無與倫比的璀璨火焰光熱,像是劃破九重天雲的血羽鳳凰,翩然降臨人間,在空中迥環婉轉,閃轉騰挪,那姿勢說不盡的優雅,道不盡的自然和諧,美不勝收,如同一曲鈞天之舞,令在場所有高手都為之側目。

  就在所有人都感覺目炫神迷之時,烈焰巨鳳已突然向王宗超當頭撲下,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和與令人無法正視的光與熱也同時鎖定在他身上。絢麗的光華照亮了整個靈隱山頂,氣浪如潮,霸道熾熱的氣息伴隨著如刀刃般鋒銳的羽針氣勁向王宗超密集射下。

  「既然從功法上找不到她的破綻,那就只能從精神上找!」王宗超心中下定主意,全身驀地散發縷縷雪白煙氣,蒸騰瀰漫開來,烈焰火鳳當頭噬下,卻只能看到一片飄渺雲煙滾滾散開,瀰漫擴散整個靈隱山頂,彷彿王宗超已遭氣化蒸發。

  天母聖姬卻感覺情形詭異,對方彷彿已徹底在世上消失,又彷彿化身渺無邊際的雲海,無處不在。一時四面八方,無論景物還是空間感、距離感都變得混沌不明起來,彷彿仙境迷離,飄渺變幻,雲波詭譎,又是鬼影憧憧,殺機四伏,凶險叵測。

  驀地雲霞幻變,在天母聖姬眼前出現無數赤身裸體的男子,發出粗重的喘息與呻吟聲紛紛向自己圍攏上來,或有美少年迎面相投,或有英俊男子背後環抱,或有精壯裸男跪舔玉足,幾個依稀可辨的面目似乎都是先前被自己所害的男人,隱隱約約間還可以聽到無數聲「還我命來」的淒厲哀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本宮普渡眾生,讓你們這些臭男人死得其所,你等還敢來找本宮?」天母聖姬心知這是迷惑心神之術,心中厭惡,全身熾烈火勁逼發,眼前無數裸男在烈焰之中悉數毫無抗拒餘地地化為塵埃。

  但隨即眼前毫光綻放,浩瀚凜冽的仙氣撲面而來,一位頭戴帝冠的男子在祥光萬道顯出朦朧不清的身影,超凡脫俗,器宇軒昂,彷彿神仙下凡。

  天母聖姬面容開始扭曲,浮現怨恨交集的神情,狂怒厲叱:「莫說你是假的,縱然你是真的,我也要殺你,以報你始亂終棄,奪我親女之恨!」

  天母聖姬全身爆發前所未有的強烈光熱,化為一道赤紅的隕石直轟向帝冠男子,鳳鳴之聲在群山間迴盪不息,給人帶來煌煌的威壓,這一刻空氣也為之扭曲,萬物焚滅,如此之威勢讓人震駭。

  果然,在她傾力一擊之下,迷霧瓦解,帝冠男子的形象也隨之崩潰,將王宗超本人暴露出來,此時王宗超已無任何進退趨避的餘地,只能雙掌齊出,全力迎擊。

  雙方都是全力以赴硬拚到一起,自然是強勝弱敗,毫無取巧的餘地,天母聖姬自信自己功力比王宗超至少高出一籌,這一拼即使不能一下分出勝負,也必定能將對手擊成重傷。

  「怎麼會這樣?!……」但是一拼之下,後果卻大大出乎天母聖姬意料之外。她只覺自己功力在瞬間銳減,至少降低了三成之多,原本的佔據優勢,在一瞬間已反成了劣勢。霎時她掌勢崩潰,氣血翻騰,如流星般被王宗超重重轟回地面,鮮血不可遏制地自她玉唇中嘔出,印象中,受這麼重的傷幾乎是上個甲子時候的事了……

  為何會在瞬間驚變至此,天母聖姬委實困惑不解,她始終無法理解:自己的力量為什麼會在瞬間降低三成之多。

  事實上她是被王宗超的招式引出心靈破綻,在潛意識中否定了自己採補獲得的一部分力量。雖然她功法的本身並無破綻,但只要心靈上有破綻,一樣會導致發揮失常。

  此為「渾天奇招」——「雲煙渺渺無歸處」。

  將「白雲煙」的「氣」與「排雲掌」的「心、技」綜合為一,變幻最為飄渺莫測,尤有虛招惑敵,引發心魔之效,令對手短時間內陷於恍惚、迷茫、惆悵、自疑的狀態。

  這一式的威力要看對手的心靈狀態,假如對手心境完美無瑕,那麼終究不過是一些聊以混淆視聽的雲煙而已,如果對手心境存在巨大的缺陷,那麼就很可能在一片瞬息萬變的飄渺朦朧之中看到自己的心魔幻象。不過作為發招者的王宗超也不清楚對方究竟看到什麼,飄渺雲煙其實隻提供一片空白帷幕,反射出對方的心理投影而已。

  天母聖姬實力雖強,功法雖然完美,但心境卻無疑談不上完美無缺,因為早年情變的心靈創傷,她選擇以一種最為極端、激烈、自暴自棄的方式發洩報復。雖然她面首無數,但實際上她對那些貪戀美色之人只有心懷厭惡、不屑,並以此在顛鸞倒鳳間作踐自己、麻醉自己。雖然她通過採補大量元陽而提升自己的功力,但在潛意識中,她對於這樣的力量來源其實充滿厭惡。在之前她焚滅了那些裸男,其實也就是下意識否定了自己的這一部分力量,這種心理作用才使得她瞬間功力暴降。

  打個粗俗點的比方:王宗超這一招相當於在一名對手飽餐一頓後自覺渾身充滿力量上來決鬥時,先告訴對方「你之前吃的其實都是屎」,然後趁著對手噁心嘔吐的時機給這傢伙來一記狠的。雖然看似玄奧詭秘,不可思議,但其實也就只是一種心理戰術。

  雙方一拼之後,雲煙已然消散,但天母聖姬原先的功力優勢也隨著身受內傷而煙消雲散,信心更是倍受打擊,開始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靠著「天仙銷魂法」,天母聖姬在精神攻擊心理戰術上已是傲視當世,但是遇到風雲世界的絕學,照樣成了小巫見大巫,若是王宗超能夠動用「請神大法」,天母聖姬只怕還要傷得更慘。

  另一邊,姜子牙與鳩婆婆聯手對付大祭司,一憂子與姬考圍攻魂祭司,也都是大佔上風,不過兩大祭司畢竟實力也非同小可,在他們身上的九天十地之氣耗盡之前,四人還是沒那麼容易速勝。

  總共八位絕頂高手史無前例大混戰,激烈程度其實已超過兩個月前的元始天魔一戰。狂亂的能量風暴,肆虐靈隱山頂,摧毀山頂大小建築,把所有樹木化為碎末灰燼,也在地面造成各種不同的影響。一部分地面受魔氣、劇毒腐蝕,化為漆黑的沼澤;一部份的地面受到高熱影響,被燒凝成造型古怪的黑色玻璃石,緊接著極度高熱的地面又遭寒流掃過,崩裂成沙地。一時滿目瘡痍,山體開裂,巨大水銀池中的大量水銀正在通過裂縫迅速洩走。

  姬發的真身其實就是藏在水銀池下,等水銀洩盡就會暴露出來,到時候王宗超等人只要擊敗天母聖姬及兩大祭司,再將姬發救走即可。

  但就在此時,一股令天地色變,森寒凜冽的皇者霸氣,如同怒濤排空般滾滾而來,這股無上威嚴,只有統御萬民,生殺予奪的至尊王者才能擁有!

  「何方鼠輩?膽敢來謀奪寡人之物!」挾帶無比霸氣狂意的怒喝伴隨著令人寒毛直豎,呼吸凝滯的顫慄感與窒息感,已經傳入眾人耳中。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3:16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0-14 21:03
第四百三十三章 皇者氣運

  王宗超等人自開戰起一直佔盡上風,即使出了天母聖姬這樣的意外,也依舊不能撼動他們的優勢,但從這一刻起,局勢徹底逆轉了。

  因為《天子一》的第一大反派——暴君紂王也已大駕光臨。

  紂王的實力原本就極高,天魔功修為僅次元始天魔,又將「九陰易脈法」修煉到第八層,在誅魔一戰之後,他吸蝕了元始天魔一半的功力,真氣的量很可能已超越了全盛時的元始天魔。而且最關鍵是他還身負天子氣運,整個天子一世界除了未來的周天子姬發能在氣運上克制他之外,其他強者即使能夠將他一時逼入絕境,最終也肯定慘敗給他。從某種程度講,王宗超寧可對上一個實力完好的元始天魔,也比對付紂王來得輕鬆許多。

  原漫畫中姜子牙等人之所以能夠救出姬發,就是因為紂王不能參與煉製靈人儀式,在儀式被打斷後又因為一系列巧合而無法及時趕至,這一切其實也就是姬發的氣運勝過紂王一籌的體現。不過如今在王宗超介入而導致的一系列微妙變數作用下,紂王還是得以及時趕至了。

  好在王宗超與普通江湖草莽以及山野散修不同,他畢竟久經團隊作戰考驗,老早在來之前,已經就各種有可能出現的最惡劣情況向眾人作了說明,並擬定了應對措施。所以此時眾人雖然對紂王霸皇之威感到震撼變色,卻沒有出現慌亂。當即由姜子牙應對大祭司,姬考對付魂祭司,而一憂子與鳩婆婆則毅然迎向紂王。

  見到功力已完全復原的一憂子,紂王在大出意外的同時復又震怒:「一憂子,你竟敢與寡人動手,莫非西岐已是想反了不成?」

  如果說一憂子在誅魔一戰不惜動用「天驚地動」是對紂王還有一絲期望,如今他則已是徹底寒心,冷笑一聲道:「狡兔死走狗亨,既然反正都要死,我又有何懼何慮可言?」

  紂王怒聲而喝,音波如雷,在天地間反覆迴蕩:「跪地受降者可免一死,否則寡人必誅盡爾等九族!」

  蘊含無邊皇道威勢與蕭殺霸氣的聲音彷彿來自九天之外,又彷彿來自地獄十八層的深處,足叫普通高手聞之心膽俱裂。聲音未到,璀璨金芒已如厲電先綻,耀得天地一片煌煌,紂王口上招降,手上卻無絲毫留情可言,大天魔刀以撕山摧岳的無邊威勢向一憂子當頭劈下。

  這一擊的力量、速度、氣勢都比姬考手中使出要強出一倍以上,紂王豁然已用上十成功力,要先殺一憂子立威,不給對方有施展他最為忌憚的「天驚地動」的機會。

  斬天劈地的霸烈刀芒閃過,一憂子毫無抗拒餘地地被從中劈開,靈隱山頂也被劈出一道深不可測,已徹底將整個山頭一分為二的刀痕,充分注釋了天魔刀的可怖威力。

  但紂王卻面色一沉,因為被劈成兩片的一憂子屍體轉眼間已化為塵土消失,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說明一憂子不是以武功,而是以一種神奇的法術避開天魔刀一擊。

  畢竟原本就已精通法術,又是師出同源,所以與姜子牙交流後,一憂子也已掌握了洛書系的奇門遁甲之術,這才得以在關鍵時刻避開紂王的必殺一擊。

  就在此時,兩發銳利氣勁帶著劃裂布帛般的嗤嗤激響,在空中蜿蜒轉折,跗骨之蛆般直朝紂王雙眼而來。紂王出招過猛不及閃避,索性閉上雙眼,天魔金身綻放刺目毫光,在鏗鏘撞擊聲中已將氣勁擊潰,但紂王雙目卻猛地一陣痠痛,視力模糊,難以視物。

  「啊,這氣勁竟然如斯陰損,而且還有劇毒?」受了暗算,紂王心中更是怒不可遏,這卻是鳩婆婆出手。其實鳩婆婆多依賴劇毒,真實武功比妖帥還要略有不及,但得了「劍蠍縱橫行」的幾成劍意之後,劇毒指芒卻是加倍凶險陰損,連紂王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也吃了不大不小的虧。

  她與一憂子兩人負責牽制紂王,其實也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只因他們兩人一個內力中蘊含劇毒,一個內力蘊含陽剛正氣,都足以克制「天魔四蝕」,而姬考更在此之前以天魔功和他們「排練」過一番,可謂知己知彼。

  藉著鳩婆婆牽制,一憂子已成功爭取到蓄力的機會,一掌帶動籠罩範圍奇廣,連天空雲層都被牽連扯動,令人呼吸凝滯的凜冽無匹氣旋,伴隨著令人耳膜生痛的宏大風嘯地隆,向紂王直擊壓下。

  「是天驚地動?」紂王一時也為之變色,萬萬沒有想到一憂子如今竟能將這等絕招發動得如此之快,但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只得已天魔錐全力迎擊。

  毫無花巧的硬碰之下,雙方的攻勢各自崩潰,氣勁四散,紂王頓覺自己所受震盪極輕,對方這招看似來勢洶洶,但其實卻隻重在防守洩勁,顯然是因為發動過於倉促而無法發揮「天驚地動」的真正威力。

  即使卸力技巧高明,但由於兩人功力大有差距,一拼之後,一憂子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蒼白,額上也冒著冷汗,顯然吃了不小的虧。

  「哼,虛有其表!」紂王當即乘勝追擊,向前踏步,一拳散發的凜冽魔氣玄黑如墨,但在高度凝聚壓縮間卻又奇異地暴綻刺目的霹靂金芒,猶如金雷轟天直擊一憂子。

  一憂子再次正面接招,揮手之間,先前兩人對撼的散溢氣勁連同四周遊散的天地元氣又如渦旋般向他滾滾匯聚,一散一聚,猶如潮起潮落,暗合天地至理。轉眼間只見洪水滔滔,碧波萬頃,在翻滾轟湧間如海嘯驚濤般向紂王撲至。

  這一擊不再僅僅虛有其表,而是匯聚了先前兩人第一拼的大半能量,再加上鳩婆婆乘勢發出的幾道劇毒指芒,紂王終於被逼退數丈,反而屈居下風,心中更是驚疑 ——對方功力進步還罷了,但這等匪夷所思的洩勁聚勁,借力打力之能,在誅魔之役可不見對方使過,他雖天資聰慧,一時也無有效的破解之道。一時一憂子負責正面硬擋,加上一直游鬥的鳩婆婆不時乘機下手,紂王竟被牽制住不得上前。

  不過一憂子如今改良版的「天驚地動」雖然杜絕了造成天災的隱患,但洩力、聚力都依舊要以自身軀體為媒介中轉挪騰,對自身經脈的負荷極大,雖然「九陰易脈法」令他經脈加倍堅韌,但在紂王以絕對的功力優勢強攻之下,落敗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另一邊,姜子牙戰大祭司,一開始大祭司試圖憑著自己百年的功力優勢,外加吸納的九天陽氣,一舉壓倒姜子牙,瞄準時機,逼姜子牙與之硬拚內力。但姜子牙卻運起「五雷化殛」,五行之力將大祭司功力源源不斷化去,而且還漸漸有將大祭司軀體分解的趨勢。大祭司大驚失色,只得鼓盡之前所吸納的九天陽氣,將姜子牙一舉震退。但他的九天陽氣也因此徹底耗盡,先前鬥王宗超時所受暗傷開始發作,在姜子牙的五行遁術與五雷化殛手面前,開始力不從心,連連吃虧。

  而姬考對魂祭司,靠著天魔金身的強硬,拼著挨魂祭司幾下重招之後,就以天魔爪死死扣住對方一臂,全力發動陰損無比的「天魔四蝕」。魂祭司一臂被扣沒能結印繼續吸納十地陰氣,只能憑本身功力苦苦支撐,手臂肌肉漸見枯萎。他雖然功力稍勝姬考一籌,卻因為「冰焰奇功」偏於陰寒邪性,與「天魔功」屬性相近,最易為「天魔四蝕」吸蝕,抗拒起來事倍功半,所以形勢不容樂觀。

  其實魂祭司還有一招破解「天魔四蝕」的法門,就是一鼓作氣將自身功力反灌注給姬考,讓姬考承受不了反而撐爆自己。但可惜魂祭司本性陰沉吝嗇,關鍵時刻卻談不上有這種魄力。

  其實紂王、天母聖姬、兩大祭司加上妖帥,五大高手的實力要比王宗超一方五人還要遠遠超出,可惜他們卻對王宗超等人缺乏瞭解,而王宗超卻事先預料到了各種情況,作了針對性的周密部署,這才足以各個擊破,爭取到有利於己方的形勢。

  趁著各大高手抓對激戰,姜聰、蜂魅、劍尉、智尉等二線高手則藉機上前。妖哥惹不起王宗超等曠世高人,但又見紂王御駕親臨,不敢不出力,正好捨強取弱上前拚殺,沒想到當面就遇上一身銅皮鐵骨,又剛剛從王宗超處習得一套精妙實用的近身搏擊技的姜聰,幾個照面下來,已被打了個鼻青臉腫,屁滾尿流。

  燕九妹則早已藉機反水,帶著眾人乘機救援情郎姬發,驀地只覺眼前紅霞滾滾,層層漣動,伴隨著一陣辟裡叭啦的霹靂般氣爆聲……一陣陣豔麗的彩光碎屑不斷爆出,濺起一地的虹光……美麗非常。

  眾人均感驚異,放眼望去,只見天母聖姬本來已經雪白的皮膚,這時已經轉成了有點透明的瑩白,除了血肉接近晶化外,內中還隱有一層淡淡的紅影流動,宛似雪娃染霞,晶瓷映紅,襯得她端麗的容貌更為豔麗,幾乎使人誤以為站在那裡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尊最完美的藝術品!

  吃了一個不小的虧後,天母聖姬重整狀態,不再輕取冒進,而是穩紮穩打,將「九天聖女功」的威力慢慢發揮到極致。一時只見她窈窕的身形如仙女般漂浮空中,翩翩起舞,全身重霞層層流轉,倏然輕揮,灑出一片輕紅色淡淡的霞光,雖然並不特別鮮豔美麗,但是霞光重重,一層又一層,隱約中感覺得出芒近無形,鱗鱗而動。整場的空氣已經被一陣一陣炙熱的氣波烤得如同爐中,方圓五百步內的草皮都被烤得捲曲了起來,隱隱的聽得出草葉內含的水份被蒸炙得發出「嗤嗤」的輕響,然後立即由青轉黃,變成了枯草。

  以柔韌高熱的熾熱陽勁為表,以剛硬陰寒的玄陰真氣為裡,前者烘烤肌膚沸騰血液,後者如冰針向王宗超體內暗中穿刺滲透,針灸一般帶來強烈的刺激與酸麻快感,以玄陰勾起元陽蠢動。每一次陰陽真氣互擠互感都讓王宗超感到心頭一跳,氣機如注,不斷流洩,丹田下湧起一道無可抗拒的熱流,呼吸急促沉重,漸漸有慾火如焚之感。

  這是以陰陽相吸,水火相融的天生至理發動的氣機感應,即使王宗超在精神上能夠抵抗「天仙銷魂法」的魅惑,但在身體的元氣流轉上,卻是無法無視這種「勾引」。

  「臭小子,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天母聖姬雙眸倏轉妖異的赤紅,臉龐紅若丹霞,全身散發如蘭如麝的濃鬱奇香,看似春情漾溢,實則殺機暗藏。手中的霞光層層連放,重重相疊,好比數十層用霞光作成的網兒一般,罩向了王宗超。而天母聖姬本人則雙爪灌勁,以火鳳擒龍之勢,從天空俯衝抓下。

  她先前不惜耗損兩成純陰真元滲入王宗超體內,激發他體內元陽動盪,內息如沸,如今這一擊卻是要連本帶利,將王宗超所有元陽連同全身功力一併吸盡。

  王宗超卻驟然運用「不死印法」,將入侵的純陰之氣化死為生,與天母聖姬對拼一記,各自身形劇震,正當天母聖姬要加勁吸功時,卻發現一個漆黑的混沌氣旋在兩人之間迅速生成,隔斷氣機,一切氣勁投入,都遭吞噬一空。

  又是一招「混沌帷幄和光塵」,這一式可破「天魔四蝕」,同理也可破「天仙銷魂」。只因前者是以魔氣侵蝕他人氣血真元併吞噬消化,後者是以陰陽相吸之理吸引他人真元,但都要有氣機相連才能進行吸噬,這一招卻可以混淆一切氣機,和光同塵,斷絕感應,自然可破解。

  天母聖姬最擅長花巧變化,見狀雖然吃驚,但卻立即有正確的應變,提氣疾吐,五指一彈,千萬氤氳著七彩霞光的氣團紛紛暴射發出,繞過混沌氣旋,沿著變幻莫測的曲線軌跡從四面八方向王宗超周身上下襲去。

  即使發出如此多的氣勁也能隔空操縱去向,隨心所欲,這一式「幻彩神珠」已充分顯示了天母聖姬的絕高真氣運用技巧。但王宗超處變不驚,不閃不避,手上驟然加勁,竟然將混沌氣團生生捏爆。

  天母聖姬頓覺眼前一花——一個碩大無比的星河漩渦以混沌氣旋為核心鋪天蓋地蔓延開來,將自己連同對方都一切籠罩進去……霎時視野中的一切都盡數黯淡消失,六感如盲,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深邃浩瀚宇宙,以及如同明珠般閃爍的璀璨星空。一切都似乎觸手可及,又彷彿無盡遙遠,天母聖姬發覺自己發出的勁力都如落虛空,整個人空蕩蕩的無比難受。

  此為「星河旋繞鎖無窮」,悟透了混沌生星河、星河歸混沌的原理之後,王宗超可在「黯混沌」與「紫星河」兩種屬性氣勁間任意切換,變招快逾常理。而且這一招已經不是單純的攻防招式那麼簡單,而是可以遮蔽對手感知,融入天地自然規律,全面左右、取代方圓十丈之內的自然變化,同時還有吸引匯聚星辰光煞之能,開始向領域陣法發展。

  一時星河旋轉,斗轉星移,無數繁星互相旋繞回轉,氣機環環相扣,形成一種無比複雜的迴旋挪移力場。天母聖姬發出的無數「幻彩神珠」紛紛被這種莫名力場偏移了去向,除了少數擊中王宗超之外,絕大多數都僅與王宗超插身而過。

  這一招沒有「狂邪翻天」強行逆轉事物運動規律那麼霸道,但以無數星辰引力軌道發出的旋轉挪移力場,卻還要來得百倍繁複難防。緊接著只見漫天星辰或互引或互斥,各自碰撞排擠變向,衍生出無數讓人完全無從預測的軌跡,向天母聖姬身上紛紛落下,不少幻彩神珠也被因此帶動,紛紛返攻天母聖姬。

  雖然每一道星辰造成的殺傷都並不強,但卻積少成多,而且屬性變化多端,或熾熱、或冰冷、或銳如劍氣、或旋割如刀、或滲透侵蝕、或爆裂濺射、或如雷暴殛,其中暗藏滅絕生機的星辰煞氣,從各種不同角度不斷考驗著天母聖姬的護體真氣強度,加上環環相扣的繁複挪移力場干擾牽制,令她一時應接不暇,狼狽不堪。

  還未等天母聖姬適應過來,驀地,無數星流瘋狂旋轉,紛紛凝聚到王宗超周圍,轉眼間形成一道輝煌巨大的星河氣旋,以撕裂宇宙虛空之勢向天母聖姬當頭斬下……

  其他人卻都只能看到一團燦若星宇的紫色氣旋膨脹擴散,將王宗超與天母聖姬兩人連同方圓十丈之內都籠罩進去,不清楚兩人究竟打得怎樣,緊接著實質般的星光如天河斷裂傾洩下來,紛紛匯入紫色氣旋內。

  再過片刻,紫色氣旋突然崩潰炸開,在轟然宛如天崩地裂的聲音裡,天母聖姬整個人橫飛撞出,長髮散灑,口鼻溢血,蒼白的膚色早已失去了瑩瑩的動人光澤,全身衣衫破碎處處,被狂風吹得宛似欲裂,就這麼直直往懸崖邊上落下。

  這一戰,王宗超靠著層出不窮的奇招絕學以及防不勝防的心理戰術,終於完敗功力比他更強的天母聖姬。不過其中關鍵也是因為王宗超對天母聖姬的性格、過去以及武功底細都有足夠瞭解,而天母聖姬卻對王宗超一無所知,知己知彼的優勢,足以抵消功力優勢而有餘。

  幾乎在此同時,姜子牙先以金行、水行之術,從水銀池中凝聚出一張介於液態與固態之間的柔韌水銀網,將大祭司暫時捆鎖束縛,緊接著又運用從王宗超交流得到的「十強武道」部分武學,整個人一分為五,金掌,木拳,水爪,火指,土腳同時轟中大祭司,五行力量在大祭司體內交匯激盪,重創這位本已是內外交患只憑意志苦苦支撐的老人,令他當即轟然倒地不起。

  正與姬考僵持不下的魂祭司見狀大驚,如今已不容他不下決斷,當即忍痛揮掌,將被姬考扣住的一臂齊肘斬斷,自己則乘機脫身。那一斷臂在姬考手中迅速被吸蝕枯萎,轉眼間已化為枯枝一般。這樣一來,魂祭司不僅遭姬考吸蝕了三四成功力,而且斷了一臂,可謂徹底慘敗。

  幾乎同時在各自的對戰中取勝王宗超與姜子牙毫不停留,幾乎在同一時間殺向紂王。

  王宗超擊敗天母聖姬之後,從星空引下的星辰罡煞還大有剩餘,此時索性一併凝聚歸一,化為一柄星河長劍,一劍舞動,天河震鳴,長風浩卷。一條銀白的匹練橫貫天際,帶著無窮無盡,彷彿大江大河自天上來的恐怖劍意直湧向紂王。銀河的輝光刺破天宇,無數星光像是流星雨般劃空灑落下來,炸起霹靂連連,聲勢驚人。

  一憂子連番運用改良版「天驚地動」硬撼紂王,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只覺丹田內息如沸,全身經脈痛如刀割,衣裳鞋履紛紛碎裂。但此時他依舊勉力配合眾人,將先前激戰而散逸的氣勁連同靈隱山山氣一並抽取凝聚,化為龐大的五岳山型,一式「山兮鬼神驚」連同王宗超的星河之劍幾乎在同一時間命中紂王。

  猛招之下,紂王的金身終於破裂崩碎,口中鮮血噴出。但是驚愕卻同時出現在王宗超與一憂子臉上,他們只覺自己發出的星辰煞氣以及山岳之氣源源外洩,悉數灌入紂王體內。

  一時只見天空紫芒大作,紫微帝星光華空前耀眼,彷彿已化為一輪升騰紫日,將星力源源不斷向紂王身上傾瀉而下。大地之下氣脈奔湧,大商龍脈所凝的皇者之氣紛紛向紂王奔湧匯聚,形成浩大渾厚的蟠龍之形,繞著紂王上下盤繞翻騰。

  天魔金身僅僅一時崩潰,隨即又因這兩股外來助力而瞬間恢復,而且因帝星之力與地脈龍氣而充滿了蕭殺森寒的星辰威煞以及恢弘正大的皇者天威,正邪合一,更勝之前。

  「不好,這傢伙只怕是『反派光環』發作了!」

  王宗超心頭一緊——在這關鍵時刻,紂王當真發揮出了除主角姬發之外完克一切的第一反派氣運,王宗超與一憂子兩人借星辰之力以及靈隱山山氣的攻擊,卻反而讓紂王藉著自身的天子命格以及身處大商皇氣所聚的靈隱山,引來紫微帝星的星力與大商的真龍帝氣,加上「天魔功」,三股力量合一,如今紂王的實力已完完全全超越了元始天魔,達到一個舉世無敵的可怕境界。

  或許也是因為作為外來者的他受到這個世界的某些氣運排斥,由於他的介入,紂王竟提前擁有了他在原漫畫末期才能擁有的力量。

  「寡人受命於天,天當佑我,爾等一眾反賊,只是自取滅亡!」霎時功力激增,伴隨著自信與霸氣狂飆,紂王看都不看,成千上萬天魔刀刀氣狂瀾巨浪一般湧出,竟是後發先至,剎那間刀氣盡破王宗超與一憂子兩人攻勢,更乘勢將鳩婆婆以及也隨後攻至的姜子牙也捲進去,剎那間眾人眼前除了如同一個吞噬絞殺一切般的黃金之海,什麼也看不見!

  一憂子首當其衝,只能強運殘存的山氣護住全身要害,卻仍給無孔不入的刀氣穿過防禦線,一時之間也不知自己接了多少刀,中了多少刀,全身經脈內臟如撕裂一般痛楚不堪,只得在不斷後退的同時勉力將所中刀勁洩走。

  鳩婆婆功力最差,勉力擋了幾下刀芒之後,左臂已遭凌厲絕倫的一刀劈斷,搜骨刮髓的蝕勁令傷口霎時枯萎,要不是姜子牙以遁法衝上,替她擋住了剩餘刀勁,立即就要被當場分屍。

  姜子牙雖然以「五雷化殛手」將襲向他與鳩婆婆的刀氣全部分解消融,卻被無濤魔氣震得雙臂劇痛入骨,彷彿鏹水浸泡過一般軟綿綿地提不起勁來。

  畢竟一憂子與鳩婆婆先前不惜一切代價強阻紂王,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姜子牙與大祭司實力相近,即使獲勝,如今也已是傷疲不堪,在瞬間越級提升的紂王面前,已是不堪一擊,紛紛落敗。

  唯有王宗超憑著高出眾人不止一籌的功力與技巧,才能在凌厲空前的天魔刀網之下力保不失,但心中也是震撼難言:紂王如今的功力已足足比他高出一倍,也就是比全盛的元始天魔還要強出五六成,功力差到這種程度,即使他有再精再妙的技巧也已不足以彌補差距。如斯除主角外通殺一切的「真●反派光環」,當真沒有天理了。

  姬考遠遠看著這般情景,只覺如雷殛身,不敢上前。不過這倒也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一開始已經擬定好的作戰策略:面對紂王,姬考打順風戰即可,但紂王越是佔據上風,越是要閃遠,否則同是「天魔功」,吸蝕起來事倍功半,他上去也只是給紂王送菜而已。

  就在此時,紂王已將殺意鎖定眼前敵人中武功最高的王宗超身上,一拳同時帶動漆黑魔氣與浩蕩皇氣,破風、破雲而來,似龍吟、似獸吼,一時間捲動十里風雲,化作一條漆黑的猙獰巨龍,兇猛狠惡的滾動風沙向王宗超狂噬而至。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3:37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0-21 00:23
第四百三十四章 滄海窮奇蘊無量

  紂王一朝突破,更盡顯至尊無敵的皇者天威,一拳發出,直有龍騰四海氣吞萬里,魔嘯千山威凌八荒之勢,龍魔一體,正邪合一。這一擊無論力量、招意、氣勢都無疑位居當今當世無人能敵的巔峰,即使天帝、大天魔、天妖這些神魔再世,紂王也能夠與之抗衡!

  王宗超一時只覺眼前的漆黑魔龍愈變愈大,直到充塞成為這天地間的唯一,紂王好像倏地消失了,王宗超再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似乎只能絕望地任憑魔龍連同身後的一方天地一併吞噬毀滅。

  王宗超很清楚這種現象說明什麼——即說明自己的氣勢已完全被對方碾壓蓋過,以往自己持著獨一無二的武道拳意與「請神大法」,在氣勢上一直都只有碾壓他人的份,但如今紂王憑著大商皇氣與天魔魔威合一,卻已完全將他壓制在下風。

  「心致幽靜離妄夢,念化虛無存鬼神……種種顛倒夢幻,全屬虛妄!」

  如果「不滅金身」與「九空武界」在此,王宗超的氣勢完全可以與紂王正面抗衡,但如今卻只能以「請神大法」的獨特法門,謹守自身心神,以免被對方氣勢所左右,與此同時竭盡所能化解對方無濤拳勁。

  「靛滄海」合併「水兮滔天」!

  「渾天奇招」——「滄海窮奇蘊無量」!

  浩瀚深邃,柔韌至極的蔚藍色真氣以王宗超為核心呈圓弧放射向四面八方擴散,在與紂王濤天拳勁接觸的瞬間,柔韌氣勁立時如波浪般呈現一波一波的震盪,平和起伏間,逐一將對方的無匹拳勁化解消弭。

  以柔克剛,說來簡單。但紂王魔龍皇拳的至剛至烈氣吞河山,豈是輕易能夠化解?王宗超糅合「渾天寶鑑」與「先天乾坤功」之長。深若淵海。至柔至韌的水性罡氣也只能勉強化去四成拳勁,剩下六成拳勁,依舊凌厲無濤,沛莫能御!

  一時王宗超豁盡畢生所學。「太極之道」、「不死印法」、「無求易訣」一切精妙卸力化勁之法盡展無遺,雙掌劃出無數大大小小的圈子。看似簡單樸素,其實卻是極盡精妙玄奧。陰陽相合,生生不息的掌勢帶動水罡渦旋不斷。一重接一重。一層繞一層,綿綿層層疊疊,或如磨盤般迅速消磨紂王的拳勁,或巧妙地撥轉逆反,自相抵消,最後又將殘餘拳勁以自身為媒介,還於虛空。

  紂王拳意中的魔龍形象則直接被「元天劍訣」化為實體,形成無數條張牙舞爪的黑金色的蟠龍隨王宗超掌勢盤旋而動,在蔚藍色水兮氣勁中沉浮不定,彷彿群龍入水,龍游海淵,隨即又崩碎成晶狀粉末。

  雖然形勢險到到極點,但在外人看來卻似乎很輕鬆簡單——王宗超全身先是被一個蔚藍柔韌水球所包裹保護,紂王一拳印下,雖將水球打得不斷變形,但磅礴拳勢卻深陷其中,不能脫身。而王宗超身隨拳動,如流水行雲般向後退去,姿態輕柔舒緩,遊刃有餘,看似毫不著力的揮掌之間,已將這足以轟山碎岳氣吞江海的一拳盡數消弭無形。

  如斯結果,頓時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難以置信。事實上在這個天地元氣十足充沛的世界,功力高上一分,在關鍵時刻可以驅動的天地元氣就會高出兩分,兩倍的功力差距,已經完全可能出現一擊轟殺碾壓的局面,更何況紂王如今極盡天時地利人和,拳傾天下,皇者無敵的一擊?

  事實上,如果是焦恩那種能量控制粗糙到極點,武道拳意幾乎全無,自身又存在不小隱患的存在,哪怕十倍的能量差距,王宗超也能夠戰而勝之。但如今雙方同為天人高手,招式都能做到將自身潛能與特長發揮到極致,對方氣勢拳意又佔盡上風的情況下,能夠幾乎無傷地接下兩倍功力差距的一拳,就已經絕對稱得上是奇蹟了。

  「你們全部帶姬發退走,我殿後!」將紂王一拳纏緊、封住後,王宗超一聲斷喝,氣勢凜然決絕,大包大攬。其實他也清楚一憂子、姜太公等人都是傷疲交加,加上功力差距過大,留下也只能給紂王的『天魔四蝕』送菜,索性賣個順水人情。當然讓一憂子等人拖住紂王自己趁機逃遁也是一個選擇,不過他為人到底還沒有腹黑到這地步,從另一個角度講,這又何嘗不是一個讓自己在絕境中突破提升的機會?

  紂王之前一拳寄託至尊皇權與無上魔威而發,可謂意氣奮發,卻無功而返,在為對手妙至毫巔的卸勁手法暗自驚嘆之餘,也感到自己的皇者威嚴倍受挑戰,龍顏震怒:「倒要看你能攔住寡人到幾時?」

  一時紂王誓殺對手以挽回不容冒犯的尊嚴,身上的浩蕩皇威與洶湧魔氣再次狂增提升,結合了正邪兩種巔峰力量,皇極天魔刀、紫微天魔錐、魔龍皇拳、魔帝龍爪,以龍魔亂舞之勢如怒雷驟雨般向王宗超身上紛紛殺至,一時只見朵朵血花在王宗超肉身上燦爛綻放。

  但王宗超也是竭盡所能,陰、陽、剛、柔、明、暗、虛、實、圓、長、沾、纏、卸、滑、挪、化、轉諸般真氣變化技巧發揮到極至,靛滄海結合水兮氣勁始終聚而不散,籠罩護住自己並包裹捆鎖紂王,讓紂王感到自己好像陷入了怒濤澎湃暗流洶湧的深海空間。或明或暗、或直或曲、或拉扯或擠壓的各種莫名勁道令紂王舉手投足都倍受干擾牽制,有力難施,發出的招式還不時相互衝突,抵消反震。

  雖然王宗超受創處處,形勢危如累卵,但他卻憑著驚人的戰鬥直覺以及極巧的應變招式讓自己所受的都是不至於影響戰鬥力的輕傷,而且更確確實實以一己之力,將功力與氣勢遠遠比他更強的紂王牽制在原地,無法阻攔一憂子等人帶著昏迷不醒的姬發向靈隱山下退走。

  不僅如此,藉著生死邊緣的極限對抗,王宗超的種種技巧運用越來越出神入化。渾然天成,讓紂王越來越有老鼠拉龜無從下手之感。偶爾發出的絕境反擊,雖然無法摧破天魔金身,卻也讓紂王感到不小的威脅。

  「君威莫敵!今日你等一個個都休想走脫!」

  紂王心頭更怒,背後蟠龍環繞的大天魔魔像暴現,天空的紫微帝星之光、整個靈隱山的龍脈皇氣,以及方圓千里之內的陰寒魔氣,全遭他鯨吞搜掠,轉化為更勝「天驚地動」,無可估量的磅礴威能。緊接著手結魔印,驚天動地的毀滅性猛招已呼之欲出。

  龍魔怒震!震!震!震!震!震!震!震!

  比雷霆霹靂更狂野暴烈,比海嘯山崩更渾雄霸道的震盪烈勁所到之處,就連空間也被震出無數道漆黑電芒般的細微裂痕,時間也變得紊亂無比,在狹小區域內出現無數加快、放慢、停滯、跳躍交替頻繁出現的混亂景象。在因天地元氣充沛而空間結構比一般世界更加堅固的天子世界,還能有如斯效果,實在駭人聽聞。

  在原漫畫中,紂王與天妖附體的妖帥激戰時。兩股曠世無匹的妖魔之力竟然令時間混亂,天象異變,導致黎明提早半刻到來,足見天子世界的神魔威能何等匪夷所思。

  王宗超的「滄海窮奇蘊無量」同樣能夠一定程度影響時空結構,讓虛空變得似海淵深,似水柔韌,讓時間變得悠長綿延,不為「拳殛虛空」一類虛空震盪所左右,在「劍廿三」下也能有一定的緩衝應變餘地,但在空間撕裂的毀滅性力量面前,也只能勉強保住自己不為破碎空間撕成粉碎。

  只是連番烈震之後,水兮罡氣也已是土崩瓦解,王宗超身上再增無數血痕,只覺內息如沸,經脈逆亂,四肢百骸如欲散去。

  「汝一介反賊,功力能夠長存寡人體內,乃是無上光榮!」

  紂王雙臂齊展,天魔龍爪一扣對手丹田,一扣對手心坎,天魔蝕精、蝕魂齊發!這個對手的功力明顯超過了兩大祭司以及一憂子,紂王又怎會放過?反正姜子牙等人都沒能來得及跑得太遠,他將王宗超一身功力吸蝕乾淨後,大可從容追上。

  但是蝕勁發出,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撈不到,這個對手身上似乎沒有任何精神氣之類存在,整個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空殼。

  金丹之法,可將全身精神氣凝聚成團,渾圓如一,王宗超這副軀體雖然沒有真正凝結金丹,但卻不妨礙他瞬間用上這一法門,將全身精神氣在不可察覺得情況下霎時全部轉移挪轉到右臂之內。

  「天魔四蝕」,雖然有吞噬對手精元的妙用,但是相對的卻缺乏破壞力。王宗超在精氣神全部移走的情況下,肉身原本不堪紂王一擊,但偏偏紂王難遏貪念,不是當即發勁將王宗超碎屍萬段,而是要先吸蝕他的功力。

  丹田與心坎被制,普通高手無論如何已不能發勁用力,但「九陰易脈法」最擅長自組竅穴,獨立發勁,卻完全可以做到。

  而被天魔怒震擊潰的水兮罡氣,其實並未完全散去,而是擴展瀰漫到方圓數百丈內,一時猶如水漫靈隱山,地面已被完全覆蓋遮掩,粼粼水波映照著天空的星輝朗月,彷彿宇宙星空一般,形成一種海天一色,天地同輝的壯闊雄奇景象。

  「滄海窮奇蘊無量」不僅僅是精妙無比的守招,而且在防守中不斷匯聚積蓄力量,在不知不覺中蘊含無窮無量的反擊之勢。一時只見王宗超的右臂經脈肌肉劇烈膨脹了三倍之多,蓄勢待發。水兮罡氣中映出的月星之輝也盡數向他右臂奔流匯聚,轉眼間凝聚出一輪煌煌金陽,勃勃著萬千生機,交織著無限活力,猶如海上日出,壯麗輝煌。

  月光、星光,皆乃陽光也!

  金晨曦——佛光初現!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就在紂王發現對方精氣神已悉數轉移,空無一物的同時,王宗超一掌已帶著曦輪萬千,無量金光,毫無花巧地印上紂王的面門。

  淒厲的驚天慘嚎震得天空雲氣翻湧,大地轟鳴不絕,鳥獸狼奔豕突。整個朝歌數百萬軍民無不從睡眠中被惶然驚醒,甚至有些膽子較小的人震倒在地。心膽俱裂而亡。

  這一招「金晨曦——佛光初現」比起當初對付姬考之時又有不同。這些天來王宗超一直鑽研「天魔功」,尋求破解之道,並結合「先天乾坤功」引聚天地正氣之能將這一招不斷改良,以至對「天魔功」更有超強的「專殺」效果。就算以同等功力出擊,殺傷效果也要比之前強出四五成。相比正宗如來神掌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更何況王宗超如今乃是蓄謀已久的絕境大爆發,出力比對付姬考時還要強出一倍不止!

  這一掌直接令紂王頭部的金身氣勁龜裂崩解,肆虐的純陽佛光霎時摧毀了他的視網膜,並轉化純粹輝煌的金焰繞首而燃,讓紂王的金身不斷熔化,鬚發更是熊熊燃燒。

  紂王但覺眼前一片刺目金黃色光明,頭部只感到煮海焚天的酷熱,耳中聽到的是驚天動地的霹靂轟鳴,鼻中聞到是自己肌膚焚化的焦臭。巨大的恐怖感,讓紂王在拚命摧運金身抵禦傷害的同時,不顧一切狂摧掌力將對手遠遠轟開。無堅不摧的狂暴氣勁,霎時將王宗超殘存的水兮護體柔勁毀了個蕩然無存。雖然他內息急轉,霎時將所受的七成以上勁力都從背後卸走,但口鼻中也是血噴如泉,五臟翻覆,內傷重到無以復加。身後半個靈隱山都受了池魚之殃,被紂王的驚天掌力轟了個徹底粉碎崩塌,泥沙滾滾,沙塵彌天。

  要不是紂王在中掌一瞬間本能以七成功力拚死防護頭部,轟向王宗超的掌力只有三成左右,王宗超絕對難逃一死!

  「走!」一片混亂中,兩隻手各從左右搭住王宗超胳膊,緊接著土遁發出,已帶著王宗超一起遠遁高飛。卻是一憂子與姜子牙兩人走後又暗中以遁術潛回接應,正好將王宗超救走。

  而紂王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危及生命的重創,卻因王宗超一掌落得個雙目全瞎,六識如盲,如今只顧全力驅走繞首而焚的純陽佛焰,哪裡來得及去追擊王宗超一群人?

  半個時辰後,在朝歌城中一個早已秘密準備好的地下室中,一憂子、姜子牙、姬考幾人不顧自己也有傷在身,輪流為王宗超輸功療傷。這個世界上能同時借「先天乾坤功」與「天魔功」兩種正邪對立的真氣療傷的人,估計也只有王宗超而已。

  鳩婆婆斷了一臂,不過內傷還並不算重,她的內功帶毒不適宜為任何人療傷,但卻精通各種藥物,所以很快為受傷的眾人調配外敷內用的對症藥方。

  眾人出生入死才搶回的姬發則毫髮未傷,只是失去了一魄,還未蘇醒過來,正由妖帥之女燕九妹悉心照料。

  此番眾人能夠得以死裡逃生,或許也是因為託了姬發這位未來周天子的福,只因王宗超若不能在關鍵時刻弄瞎紂王,姬發自然也逃不了。而如果王宗超跑不掉,王宗超身上藏著的封印了姬發一魄的金龍虎符自然也要糟糕。事實證明,「主角光環」始終還是比「反派光環」要強出一籌,順勢借力,氣運絕佳,逆境翻生,赴險如夷。

  雖然身上傷勢只是稍有起色,但想到這一節,王宗超還是忍不住要縱聲大笑,但笑聲牽動傷勢,卻又變成咳嗽:「哈哈哈……咳咳……這一仗果真打得暢快淋漓,不枉此行,當浮一大白!」

  年齡較小的姜聰在一旁神情激動,聽得熱血沸騰,振奮無比,驀地向王宗超雙膝跪下,俯身叩頭,誠心求道:「先生武功絕高,為人更是高風亮節,慷慨豪壯,令小子仰慕不已。不知小子能否有幸拜先生為師?」

  先前王宗超僅僅是在武學上摺服姜聰,但如今孤身一人獨擋紂王,卻無疑在武德品行上摺服了他,令他下定了正式拜師的決心。

  姜子牙在一旁撚鬚微笑,樂見其成。如果說先前他還對王宗超的來歷存著戒心的話,如今生死一戰之後,什麼顧慮也都煙消雲散了。

  王宗超也不矯情,微微頷首道:「也好,不過我時日已無多,只怕也沒法教你太多東西。」

  「你的確已時日無多,因為說不定你過一會就死了!」就在此時,一聲柔媚悅耳卻又蘊含殺機的女子聲音傳來。天母聖姬帶著一身醉人香風與凜冽煞氣,已驟然出現在地下室的入口。

  「『九天聖女功』果然玄妙。藉著殘餘氣勁的陰陽相吸互感,竟然能夠直接追蹤過來。」王宗超有些無奈地嘆而讚道,相比其他人的緊張,他似乎對此已早有所料。

  「不好,千萬不能讓她暴露我們所在!」

  此時畢竟還在朝歌城中。若是天母聖姬引來朝廷方面的高手甚至紂王本人,後果不堪設想。一憂子、姜子牙、姬考、鳩婆婆、姜聰等人大為緊張,立即出手向天母聖姬圍攏殺上。

  幾人都因之前苦戰而有傷在身,或又幫助王宗超療傷而耗費了不少功力,加上心有顧慮出手聲勢不敢太大。一時只見人影交錯,卻都奈何不了天母聖姬。短短時間內,天母聖姬所受傷勢似乎已完全痊癒,驀地施展變幻莫測的步法,令人心弦顛震的酮體柔若無骨,彷彿幻化彩霞飄飛不定。幾個轉折間,竟然繞過五人攔截,直取王宗超。

  王宗超受傷最重,似乎已無還手之力,但他端坐不動,毫不驚懼,神情看似悠然自若,又似詭秘無比,天母聖姬回憶起對方種種讓人驚心動魄的應變手段,心頭不由一虛。紂王先前明明已全面主宰局勢卻中了突如其來一掌,神乎其神的一掌,她其實也暗中看在眼裡。而她可沒有天魔金身的超強防禦,要是王宗超突然給她來上這麼一招,她非當場暴頭不可。

  心中顧慮暗生,天母聖姬竟放棄王宗超,轉而直取姬發,一出手輕易將昏睡的姬發扣住後頸,提在手中喝問:「你們還想不想要他命了?」

  眾人投鼠忌器,一時都不敢上去,唯有王宗超鎮定依舊道:「想殺姬發的話,聖姬可是會倒霉的!」

  就在此時,由於後頸劇痛,姬發驟然驚醒,身上渾厚的「黯混沌」氣勁浮現,頓時將天母聖姬的手震脫開去。

  其實兩人的功力還大有差距,只是天母聖姬之前在王宗超一招「混沌帷幄和光塵」之下吃過不小的虧,見狀不由自主地鬆開手,隨即又見姬發的「黯混沌」相比王宗超的曠世奇招簡直判若雲泥,心中有氣,立即雙手加勁,一招「惡鳳擒龍」殺上!

  摧肌裂膚的凌厲爪勁給姬發造成莫大的威脅,腦子還混混沌沌未能完全清醒過來的他,本能地將自身功力摧上巔峰。輝煌燦爛的「金晨曦」氣勁霎時在他手中凝出一個令人難以直視的耀眼金環,帶著攝人心魄的威勢向天母聖姬激射橫斬。

  所有人中狀態最好的姬考也藉機全力斬出一道大天魔刀,兩股一正一邪但都同樣銳不可當凌厲無濤的氣勁與天母聖姬揮出的鳳爪相撞,頓時爆出如雷悶響,整個地下室土木崩裂,搖搖欲潰。

  天母聖姬雖然擊潰金環金刀,但是也牽動內傷,一口鮮血噴出,面色轉為蒼白,而一憂子等人已紛紛將她圍住。

  王宗超見狀笑了一笑:「果然不管『九天聖女功』療傷之法如何獨具一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聖姬最多也只能暫時鎮壓住自己傷勢,再與我們動手,只怕無法穩操勝券!放心吧,只要我等和平相處,我先前所承諾之事不會違約。」

  原來先前在星辰氣旋捆鎖之中,王宗超藉機向天母聖姬說出他所知的天帝行蹤,並向她言明如果她退出此戰,就會告知她與天帝之女的下落。天母聖姬聞言一時已是戰意全消,之後落敗,其實也有大半因素是因為她不想再打了。否則王宗超即使能夠取勝,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對付紂王就要更加艱難凶險了。

  天母聖姬冷哼一聲:「別忘了,你還殺我天母門弟子!」

  王宗超搖搖頭:「我幾時說過我殺了你的弟子?放心吧,雖然我找上天母島,但也沒有隨便殺女人的興趣,只是震散了她們的足厥陰肝經罷了。」

  足厥陰肝經主女性的生育、情慾機能,受損之後於健康、練武都無礙,只是性慾大減,沒法修煉採補之法,兼難以成孕罷了。天母聖姬一聽便明底細,鳳眼依舊帶煞:「我天母門的事,也要你來管?」

  王宗超悠然道:「『天仙銷魂法』也屬道盡陰陽玄妙變化的曠世絕學,可惜你門中弟子修為太淺,不去研究領悟其中玄奧,只是一味沉淪慾海不可自拔,本末倒置,只怕終生無望窺破『色空還虛,無慾則剛』之上乘境界。如此下去,聖姬百年之後,天母門只怕永遠出不了什麼驚採絕豔的人物,只能淪為武林妓院一般的貨色,不同的是妓院要嫖客支付的是金銀,天母門要人支付的是功力精元罷了。」

  王宗超言語尖刻,天母聖姬勃然大怒,還未發作,就見王宗超目光冷冷掃來,觸目生寒:「若聖姬不以為然,當你找到你女兒後,也忍心讓她跟著你修煉這種功法嗎?」

  天母聖姬玉容一寒,殺機再動:「莫非你也認為我沒資格管教自家女兒?」

  天母聖姬遭天帝所棄還罷了,但天帝還認為她性格過於剛硬偏激,不適宜將女兒養育成人,將女兒一併帶走,所以她一直深以為恨,王宗超的話,無疑已觸到她的逆鱗了。

  卻沒想到王宗超搖搖頭:「聖姬不是沒資格帶女兒,只是不適宜一個人帶女兒,可惜天帝與你離別之後,不久就應天劫而亡。他也自知自己注定無緣和你一起將女兒帶大。」

  一言既出,天母聖姬嬌軀劇震,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破裂崩潰,一直愛恨交纏的負心人,或許是另有苦心,而且還已不在人世,這兩件事無疑都給她帶來難以承受的打擊……一時她幾乎無法穩立於地,顫聲問道:「你所言所語,都是真的?」

  王宗超聳聳肩:「找到你女兒後,自可求證。」

  天母聖姬勉強穩住心神,咬牙道:「你身上已中了我的獨門『天魅陰針』。若無我救治,一個月內必定發作,生不如死。你若騙我,必定會死得慘不可言。」

  王宗超卻只當聽了一個無聊笑話,半點表示都沒有,只是淡然道:「聖姬準備好出發尋找女兒嗎?」

  天母聖姬一時無語,片刻後才開口詢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但王宗超已不再管對方,只顧調息運氣,自療傷患。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3:43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0-27 12:43
第四百三十五章 圍獵四階

  夜月當空,林風瑟瑟,柳影斑駁處,半山亭間,一老一幼的兩個身影靜對山花,傾聽蟬語蛙鳴,正默然對飲。

  老者正是雄霸,幼童則是童皇,這兩位昔日曾經輝煌無盡,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如今身上氣勢威煞已是蕩然無存,只剩下一股說不出的寥落垂暮之氣。

  「雄幫主,你我似乎很長時間沒有飲茶賞月的閒情逸致了。」童皇首先開腔,聲音依舊尖細如同幼童。

  「老夫應該是從未有過這種興致過。」雄霸悠悠一嘆,「是非成敗,到頭終歸是一場空,如今我等已一無所有,只空負一身血債,縱然想回歸平凡,也是在所不能。」

  童皇默然片刻,才點頭道:「像你我這種人,想落得個善終終究只是奢望,只希望我等最終的謝幕不至於太過難看了。」

  就在此時,林間的蟬語絕了,田間的蛙鳴聲也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獸走鳥飛的騷亂與不安,所有生靈似乎都在惶然躲避些什麼。

  陰風陣陣,送來陣陣沙沙不絕,密密綿綿的生硬摩擦聲,由遠而近,聽上去就如萬蟻噬骨,令人牙酸心怖,雙股欲戰!

  慘綠磷火在夜空中飄蕩,遠方無數濛濛黑影正以一種蹣跚、遲緩、僵硬的姿態,緩緩而來,轉眼間已是漫山遍野。

  潮濕和腐爛的氣味在夜風中越來越濃鬱,映著慘白的月光,只見無數的白骨、腐屍正如潮水般緩慢而堅定地湧來。除了那些大同小異的活動骨架之外,那些屍體死相萬千,不少明顯是從戰場之上來的,死之時自是難以完整。正是如此,讓眼前的景象更加可怖。一股熏天的惡臭瀰漫整個天空,無孔不入。陰風呼嘯之中,看見這種景象,簡直就是活生生的人間煉獄,足以駭破任何人的心膽。

  一些喜歡食用腐肉的田鼠和野狗難遏天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跑出來想大快朵頤一番,追著那些身上還有肉的屍骸撕扯屍肉,那些屍骸也只顧前行,不去阻攔,但吃不了幾口這些動物身體就變得僵硬起來,屍毒將它們也化為死靈生物,茫然的跟在殭屍隊伍中一併前進。肉食性螞蟻不甘落後的從地穴中爬出來,但它們那微小的身體顯然承受不住濃鬱屍氣的侵蝕,片刻之間就變得硬邦邦的如雨點一般墜落。

  如今距離惡魔隊進入風雲世界已過去了近一個月,這種殭屍行軍的駭異景象,一到夜間就在華夏大地到處上演,少則數十,多則成千上萬。它們行動遲緩,晝伏夜出,除了漫無目標地走路之外,一般也並不攻擊活人活畜,但是所到之處,許多本已入土為安的屍骸,無論人畜都紛紛自動加入它們的行列,所以雖然官方、民間、武林都在竭力組織圍剿,但它們的隊伍卻越來越有壯大之勢。讓天下人駭異難言,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加上四處流竄的東瀛倭寇,如今已完全稱得上天下大亂。

  「看來老夫最後這一盞清茶,也已無緣受用。」雄霸一聲嘆息,只剩下食指、中指、無名指的右手向前點出,由綠、紅、藍三色交織而成的璀璨光華瞬間劃過長空,以犁庭掃穴之勢,橫掃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數千上萬骨骸殭屍。

  這一指剛柔兼備,用勁妙絕巔峰,更有一種如同劍氣一般的鋒銳洞穿之勢,先如弱水浮雲般無孔不入地滲入殭屍骷髏的四肢百骸,緊接著又猛然炸開,將目標化為無數徹底無可收拾的碎骨腐肉。一時只見雄霸一指橫掃方圓百丈之內,所到之處風起雲湧,飛沙走石,首當其衝的骨骸行屍毫無反抗餘地地紛紛倒伏崩潰。

  即使雄霸的實力相比武無敵、無名、赤絕等等高手要來得相形失色,但他卻也無愧於先天高手中的佼佼者,雖然兩個月前曾經自廢功力,但如今功力似已完全復原,而且還多了一股斬斷、洞穿一切的凌厲劍威。這顯然是帝釋天以「萬劍歸宗」的法門助他恢復功力,而且將全身真氣轉化為更具攻擊力的劍氣,運用在「三分神指」上,威力倍增。

  僅僅半盞茶功夫,蔓延而來的數千殭屍骨骸大軍就被雄霸摧枯拉朽地毀去了近半,餘下的殭屍骨骸卻沒有逃走,反而加速洶湧而來,而且一但每具殭屍或者骨骸被毀,就會有一縷肉眼難以察覺地灰色煙塵緩緩騰起,越來越多,瀰漫在空中,漸漸將整個夜空都染成了一種陰森灰敗的滲人色澤,四面皆昏茫茫一片,徹骨陰寒之氣伴隨熏天的屍臭四處擴散

  亭邊的一口古井突然發出陣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嗚嗚咽咽,幽幽怨怨的古怪聲響,伴隨著陣陣滲人的指甲抓撓聲,緊接著一個一身破爛白衣的身影緩緩從井中爬出。白衣上是一頭披散著的黑色長髮,長髮夾縫中完全暴睜成完美元形,黑白混淆,死氣沉沉的眼球若隱若現,血絲猙獰,散發出噩夢般的幽幽冷光,瘦骨嶙峋的手伸向前方直向亭中爬來。

  蒼白迷霧深處,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踮起腳尖坐著旋轉舞蹈,越旋越近,她沒有臉,取而代之的是個長滿螺旋狀鋸齒的水蛭般巨口。在她的身邊,一個軀體明顯扭曲成一種難以想像形態的紅衣女人正手足並用,以飛快的速度越過滿地的骨骸腐肉迅速逼近。在空中,還有幾個半透明的,猶如幾塊破爛白布般的幽靈在四處飄舞,發出陣陣搜魂刮魄的淒厲嚎叫。與幽靈們同樣漂浮在空中的還有一個黃色大瓜,大瓜表面凹陷進去一個扭曲的笑臉,其中還有詭秘不明的火焰透出……

  殭屍骷髏行動遲緩,殺傷力不強,所到之處又惡臭昭著,對於普通人來說除了造成恐慌之外,其實也造成不了多少威脅,只要數量不至於太多,一群掄鋤頭的膽大農夫也能夠將它們放倒。但是在這十幾天來情況又有變化……一旦太多的殭屍骨骸被毀,蒼白死氣積累到一定程度,種種更加超乎想像,詭秘離奇,噩夢般的憧憧鬼影就會出現,比殭屍骷髏更具攻擊力,更防不勝防,更如跗骨之蛆,這才是真正把無數人直接逼瘋、活生生駭死的無限恐怖。

  但作為風雲武者中的佼佼者,雄霸童皇兩人的心志又是豈會因此而動搖,童皇當即敲響了手中的搖鼓,蘊含強大內力的音波所到之處,眼前的鬼影頓時出現陣陣不穩定的扭曲。

  「老夫的『雲萊仙境』,又豈會遜色區區鬼影?」雄霸神情不動,氣勁隨意橫掃,無情蕭殺,霸道縱橫的拳意到處,鬼影紛紛粉碎。

  這種陣勢果然威脅不了雄霸童皇這個等級的存在,但整個風雲世界達到這個程度的武者又有幾人,足見如今局勢已混亂到一種什麼程度。

  而且對於單憑屍群鬼影無法解決的高手,惡魔隊一方還另有對付手段。當武道高手放手一搏,釋放出的強烈殺氣與武道拳意,就必然無法瞞過四階強者的感應。

  一聲微弱且短暫的慘叫,伴隨著一聲兵刃交擊的脆響驟然傳來,緊接著就是兩聲重物倒地聲,一名身穿黑衣的老者,與一名手持紙劍,身材扁平的中年人從他們隱蔽的角落同時倒地。一名來得比幽靈還要更加神不知鬼不覺得俊朗青年正皺眉看著他們兩人的屍體,似乎對自己殺人卻還發出動靜而感到分外不滿。

  死的兩人正是天池十二煞中的鬼影與紙探花,作為昔日讓無數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高手,他們如今也只能做到讓自己不至於死得太過無聲無息,讓雄霸與童皇兩人足以提前警戒罷了。

  瞥過兩人屍體一眼,童皇面容閃過一絲悲哀與無奈,但他與雄霸都沒有逃跑,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如今只不過是兩枚不由自主的棋子罷了,正如當年自己手中驅使過、拋棄過的那些棋子一般,唯有解決了目標,他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看清雄霸與童皇兩人的形象,趙綴空眼前一亮:「看來是知名人物喔!這些天來無名之輩殺得太多了,也該換換口味了,不知道你們能否給我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驚喜呢?」

  童皇一言不發,猛地震響手中搖鼓,《童心真經》全力發動,鼓聲清脆悅耳,充滿了天真歡快的童趣,卻又入耳如雷,令人心潮澎湃,如痴如醉,幻象叢生。趙綴空聽得鼓音,眼神與動作竟然也呆滯了一瞬間。

  就在同一瞬間,三分神指的三色氣勁就在趙綴空身上爆出十幾朵血花,雄霸身隨氣動,近乎飛行絕跡,「風神腿」直踢趙綴空腦門,頓時將他腦門如一個爛西瓜般踢爆。

  但下一刻、趙綴空的殘屍連同四處暴濺的血肉都化為無數碎裂鏡片四處消散。驚覺不對,雄霸變招極快,一招排雲掌在飄渺莫測中暗藏風雷之威拍出,但手腕隨即一陣劇痛,拍出的左手已是齊腕而斷。創口血流不止,更可怕的是軀體還出現如碎裂的鏡子一般不斷崩碎蔓延的跡象。

  「怎麼會這樣?我原本是想抹你脖子的……」趙綴空露出一個無奈而又惋惜的表情,如斯殘酷的殺戮,他卻沒有流露出半點殺意,一切就彷彿彷彿切生日蛋糕切錯了一刀一般。鏡刃輕揮間,雄霸身上鮮血再灑,半截右腿橫空飛出。

  霎時身軀已重殘,但雄霸卻無視了所有傷勢,雙腿連環狂踢,當真腿如風、血如雨,就以一種暴風驟雨般的慘烈氣勢捲動一個巨大氣旋。雄霸身不沾地,身隨風動,速度頓時加快了三倍不止,不僅避過的趙綴空鏡刃,而且反將趙綴空困在旋風的核心。

  與此同時雄霸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中,同時噴出一股飄渺的雲霞,融入旋風之中,風雲一體,混沌一片,形成一道白茫茫地巨大龍卷!漠漠然寓於太虛,淡淡然飄於蒼穹,完全不可捕捉其動向與位置。

  「想困住我,然後再讓中洲隊帶人圍殲我嗎?」趙綴空依然在笑,即使是雄霸這種高手,對他來說依然是可以隨意虐殺的螻蟻。而雄霸如今手足已殘,單憑一口氣帶動龍旋讓自己不落地又能支撐到何時?雖然對方以某種玄妙功法技巧混淆了氣機,讓自己一時也捕捉不到對方所在,但他其實已沒必要去追殺對方,只要離開旋風範圍,等對方力竭倒地即可。

  所以趙綴空只是漫不經心地以手中的鏡刃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虛空中一個圓鏡霎時生成,緊接著又分成十幾片,一片留在原地,其餘如電激飛向遠方,他舉步邁入鏡中,轉眼間已消失在原地。

  此為「穿梭之鏡」,趙綴空將製造出的鏡子一分為二,甚至為三、為十……隨後他就可以在這些鏡子之間自由穿梭,實現瞬間移動。只是每一次穿梭兩面鏡子的距離不能超過兩百米,而且如果在穿梭的瞬間鏡子被打碎,他的身子也會被截成兩半各留在一處。不過以他的速度加上鏡像能力配合惑敵,卻從無任何敵人可以捕捉到這種機會,從而成為一種絕佳的逃遁與進攻技能,雄霸想憑旋風困住他,完全只是做夢。

  「怎麼會這樣?」這一次趙綴空已不是在戲謔,而是真正感到驚愕,因為即使他轉眼間已到了兩百米外,也依舊沒能脫離旋風籠罩範圍,他剛剛從鏡子中穿出,轉眼間就已遭強到難以想像的風力扯迴風眼中心,身不由己離開地面……這旋風竟似將方圓一兩里都籠罩進去,

  那龍卷地上端直衝天際,天空中的雲層被龍卷吸引,從四面八方向著龍卷的上端匯聚,隨即被吸入龍卷之中,令龍卷的體積不斷地膨脹!龍卷中的風、雲不斷摩擦。催生出道道細小地藍紫色電弧,越來越耀眼欲盲,越來越淬利猙獰,隱隱生出撕裂天穹、力拔河山的龐然之勢!

  童皇的搖鼓之聲再次響起,藉著風勢在旋風中交相激盪,威力更增,一時整個天地似乎都在隨鼓震鳴,讓趙綴空也微感氣血震動,心頭不暢。緊接著十幾道凌厲無濤的三色指勁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轉眼間將他全身射了個千瘡百孔,連身邊的「穿梭之鏡」也碎掉了。

  這種傷勢,對於四階而言也不過轉瞬即愈,根本算不上是傷,只是其中蘊含武道拳意的氣勁稍微有些麻煩,所以趙綴空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傷,而是對方表現出的力量境界——能夠如此長盛不竭,磅礴浩大,與天地共鳴,近乎駕馭自然之威,這分明就是他極其厭惡的——「天人境界」!

  這兩個原劇情中的過氣反派,受中洲隊操縱的傀儡,什麼時候也能夠擁有這種力量,又怎可能擁有這種力量?

  心中感到一絲不詳,趙綴空已改變玩弄的態度,開始認真起來,身形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四化為八……轉眼間無數個趙綴空的身影在旋風之中密密麻麻地炸開,如蝗群般漫天飛舞……

  狂風呼嘯、雷鳴陣陣之中伴隨著密密麻麻的烈勁交擊以及鏡子碎裂之聲,趙綴空的無數鏡像分身在旋風中不斷破碎,又不斷生成,足見戰況之烈。過了半分鐘,童皇被分屍數塊的屍體從旋風中拋出,落地即如鏡子般粉碎。又過了半盞茶功夫,旋風終於漸漸平息下來。只見雄霸四肢已全被截去,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軀幹,悽慘無比地被拎在趙綴空手中。

  「好像又沒有天人這麼強……但是這傢伙的力量又什麼時候提升到這種地步的?」趙綴空感到四面八方已有七八道或凜冽如風、或飄渺如雲、或銳烈如虹、或淡薄出塵、或詭變莫測氣勢向自己合攏圍至,清楚對方已成功爭取到圍攻自己的時機,既然逃不了,他心頭也完全沒有畏懼可言,只是好奇地想弄清雄霸境界與力量提升的奧妙。

  在入微的感應能力下,趙綴空頓時感到虛空中似乎隱藏了無數道氣脈,與雄霸本身的經脈相連,溝通內外,向他源源不斷地輸送天地之力,這才使得雄霸在明明不是天人的情況下,卻在一定程度上擁有天人駕馭天地元氣、虛空漂浮、一擊過裡的能耐。

  「中洲隊,到底在搞什麼鬼?」透過雄霸的軀體,趙綴空感應到虛空中無數無形氣脈縱橫千里,交錯相連,自藏玄機,彷彿無數經脈在隱隱中將整個天地自然變成一個人的軀體,而雄霸則是這個龐大到讓趙綴空也感到有些驚怖莫名的經脈系統中的一部分!

  「呵呵呵……咳咳……老夫稱霸江湖多年,享盡榮華,殺人無數,如今如此下場,也不算辱沒了!」雄霸淒然而笑的同時,猛地催動內力,通過虛空氣脈拚命汲取遠遠超過自身軀體所能承受的天地元氣。

  他要自爆,以最為慘烈的方式終結自己罪孽的一生,以此換取自己愛女幽若的一生平安,這也是中洲隊透過帝釋天給予他的承諾。

  趙綴空已有感應,眉頭一皺,手上用勁,頓時將雄霸頸部生生捏碎。雄霸人死功散,一切元氣波動也終於平息下來。

  看來虛空中的無形氣脈雖然龐大無比,但卻依舊要遵循自然規律流轉,不能直接作出攻擊,只能透過能夠與之溝通的武者發揮力量。趙綴空心中稍鬆,就見四面八方數名武者直接御氣行空而來,幾道凌烈詭秘,變幻莫測的劍氣、刀意、槍勁已將他全面封鎖。

  「血屠狂魔,今日你絕對難逃公道!」見了趙綴空,秦綴玉縱聲叱道,二十幾天來,趙綴空殺戮的中原武者數千上萬,早已有了「血屠狂魔」之名。

  「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眼前的形勢明顯已開始威脅到自己的安危,但趙綴空卻反而露出一絲興奮的獰笑,敵人越是棘手,他才越感到刺激,越能感到無比的殺戮快感……

  ……………………………………

  在數百里外的一個人煙罕至的山谷中,陽光終年不至,使得其中昏暗陰森,瘴氣環繞,是為一處死地,到處充斥一股腐爛的氣息。

  驀地,一道驚雷降下,將整個幽暗山谷照得亮如白晝,雷電到處,一座巍然聳立,足有百丈之高,通體彷彿水晶造就的塔樓顯出原形。

  這不是有簷有角層次分明的中式寶塔,而是上下渾圓筆直如同煙筒一般的法師塔。在法師塔的水晶表面,無數怪誕恐怖的影像正在不斷上演:《午夜凶鈴》、《咒怨》、《血腥瑪麗》、《殺人木偶》、《南瓜頭》、《稻草人》……無數恐怖電影中的知名夢魘在其中都可以看到。雖然對於低等級團隊而言這些存在都是令人頭疼卻恐怖的Boss,但是對於如惡魔隊一般的高等級團隊,它們卻只不過是一批被囚禁被奴役的傀儡!

  「很厲害的超大範圍亡靈法術!」齊騰一身穿道袍,大袖飄揚,整個人凝立虛空,周身雲霞繚繞,寶光四溢,如同仙人臨凡,居高臨下觀察著山谷中的水晶塔。

  他可以看出在中原各地不斷上演的恐怖鬼影都是由這個水晶塔造成,其實那些鬼都不是真鬼,而是由亡靈死氣形成的鬼影。而這個水晶塔則如同電影放映機一般,將這些塔內囚禁的幽靈厲鬼形象投影到亡靈之氣足夠濃鬱的地方,形成那些恐怖無比,而且擁有本體一部分能力的鬼影。即使那些鬼影被摧毀,水晶塔內的真實怨靈也依舊怡然無損,只要有足夠的亡靈死氣,就能夠無限複製鬼影。

  風雲世界原本並無鬼類,濃鬱的武道意念也不利於鬼魂存在,不過死靈之氣是由生物死後生命力異變轉化而成,不會被武道意念所左右,所以同樣存在可以一定程度上驅使骨骸的「敗亡之劍」以及借亡者死氣修煉的「寂滅凶亡」。僅僅利用這一點,這個水晶塔就可以在整個中原世界製造出百鬼橫行的景象,這已經稱得上相當了不起。

  「竟然這麼快就讓你找到我的法師塔所在……呵呵,看來你就是中洲隊最強的法職者吧?事實上,我對那些腦子裡只有肌肉的戰職者並不感興趣,打敗足夠強大的同行,奴役他靈魂,搾取他的智慧與遺產,才最有意義的。」烏刻德斯的嘶啞聲音從塔中傳出,似乎對對手接下來的表現頗為期待。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3:46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jason052217

LV:6 爵士

追蹤
  • 29

    主題

  • 3335

    回文

  • 0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