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三無神醫 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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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58369 2010-8-3 23:51: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443305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0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5章 離別酒

尼婭似懂非懂:「你的朋友有救了嗎?」

    「很有希望!」張揚四下打量:「這些值錢的玩意兒真不少,你帶袋子了嗎?」

    「沒……」

    「那怎麼辦?」張揚為難了。

    「不要了!」尼婭說:「我們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了,不發財算了!」她真正想的是:這些東西太多了,回去還有那麼遠的路,那麼危險的路,帶上這些東西會增加他的危險。

    「行!」張揚爽快點頭:「我們回去!」

    「那些蝙蝠……蝙蝠好可怕……」尼婭又有了幾分害怕。

    「你看……我們從這裡上去怎麼樣?」張揚指一指上面的石縫,尼婭呆了……

    「如果不反對的話,我可以抱你上去……」

    尼婭的身子偎了過來:「這次我一定睜大眼睛,看你怎麼飛……啊……」長長的尖叫聲中,她騰空而起,上面的光亮越來越亮,有風吹來,兩人站在一座懸崖頂上,尼婭兩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鼻尖都冒汗了,刺激……人生的刺激又有什麼比得了這個?從光溜溜的石壁上飛上來,直接站在懸崖頂上,白石谷踩在腳下,湖水也在腳下,而她在自己喜歡的人懷中!

    和他在一起,永遠都會是連心與身體一起放飛……

    白石山谷。神奇之谷。這一份神奇與聖潔也許從滄海桑田地誕生中就與生俱來。但直到此刻才成為尼婭心中永恆地記憶!

    與身邊地男人為伴。站在高山之巔!

    與心中地火熱與激情為伴。幸福與快樂原本就是這麼簡單!

    她地手握在男人地手中。她覺得自己地一顆心已不屬於自己。而屬於這一片神奇地天地!

    「孫益。你會記住這個時刻嗎?」好久了。尼婭悄悄側身。美妙地雙眸落在他地臉上。也落在他地眼睛。這雙眼睛裡一剎那間也有了溫柔……

    「下去吧!」張揚輕聲說:「你不是想洗洗嗎?」

    尼婭閉上眼睛:「帶我下去吧!」

    腰兒一緊,身子騰空,風兒從耳畔飄過,兩人如落葉飄空,從怪石與山峰之上飄下。飄然落在湖邊。

    「孫益,和你在一起時間長了……我會慢慢習慣這種神奇,你信嗎?」剛剛還站在山頂,這片刻的時間裡,她就站在湖邊,青碧色的湖水觸手可及,這是無比神奇的事情,但尼婭好像已經忘記尖叫了……

    「也許你不相信,這輩子也就這幾天我是最自由的!」張揚笑了。這話是實話,在她面前,完全沒必要掩飾自己地身手。這種痛快的感覺實在是很難得的。

    「是因為……和我在一起,對嗎?」尼婭臉上泛起了紅霞,與他在一起,臉上的紅霞也是層層疊疊,前者消、後者串,再也無可分割……

    「是!洗洗吧!」手一鬆,尼婭跑向湖邊,這湖水是如此的清涼、如此的平靜,也許只有當她將雙手放入湖水中。才能激起湖水的道道漣漪……

    手在悄悄地洗,心情在悄悄地收拾,一如幾個月前,臉洗過了,紅霞在湖水中留下最後的影子,是如此的動人心魄……

    「孫益,看看我……還有沒洗乾淨地嗎?」

    沒有回音!

    「為什麼不說話?」尼婭悄悄回頭,微微一震,後面沒有人。她的心陡然一沉,他走了嗎?突然,眼角捕捉到一條高大的人影,從上面地懸崖峭壁之上飄然而下,這次看清了,他也不是真的在飛,而是從上面跳下來,腳尖點在一塊塊石壁之上,一借力又飄然而下。只一瞬間的時間。他已經站在尼婭面前,從上方直到站在她面前。他臉上始終是溫柔的微笑!

    尼婭心醉神迷,宛若看著一個王子踩著七彩的雲朵從天而降……

    「你又上去幹嘛?」

    「這個!」張揚手輕輕一抬,是他自己的大包、旅行包!

    「你將紫苜苔……」尼婭手伸向他的包。

    「對!」張揚輕輕一笑:「你跟我出來一趟,總得有點收穫不是?」

    「你傻啊……」尼婭埋怨他:「那裡面那麼危險……你還去……」

    「尼婭!我希望你和你媽媽都過得好!」張揚一句話出口,尼婭心中升起濃濃的溫情,不再指責他為了錢重新回到險地:「去洗一下吧,你手上全是泥……」溫柔的眼波蕩過,有幾分嗔怪、有幾分輕柔……

    張揚在湖邊洗手,臉上就不能洗了,只能在灑上血跡地地方小範圍清理一下,好在以他的功力,在殺那些蝙蝠之時還是自然而然地照顧到了自己的臉,他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血跡,至於衣服就簡單多了,不在乎濕不濕的。

    尼婭在另一邊細心地洗著剛剛收穫的紫苜苔,偶爾兩人對視一眼,又迅速地離開,青色的湖水中漣漪蕩起,兩人都忘記了時間……

    有風吹過,帶著絲絲的寒意,兩人目光再次抬起,同時叫道:「要下雨了……」

    森林中快下雨了,這對於叢林歷險的人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特別是這個季節,但奇怪地是,這個消息對於他們兩個而言,居然有著一種奇怪的溫馨感覺,上次也是下雨,他們也在一起,歷史有時候是會雷同的,有的雷同是會給人心靈最深處某些感觸的……

    這個時節的雷雨與深秋時節不同,這本來就是雷雨的季節,叢林逐漸黑暗下來,雷電交加,叢林深處已是銀蛇亂舞,映得山洞裡兩張臉上明滅,第一批雨點終於下來了,叢林外一片雨打樹葉的唏泣聲,空氣中多了一股清寒之氣……

    夜晚已到,在雨聲中進入深夜,尼婭裹著自己的毛毯。張揚依然坐在洞口,透過洞口而入地寒風因為他而變得多了幾分熱度。

    「你肚子餓嗎?我還有肉乾!」

    「不餓!」

    「你冷嗎……」尼婭地聲音中有輕微的顫抖,冷又怎麼著?一句普通地問候為什麼她的聲音在顫抖?

    張揚的心微微一震動,黑暗中他準確地捕捉到了她地目光,也許是因為她自己看不見,所以才會如此勇敢地面對他的眼睛。這雙眼睛中滿是柔情,像這樣的眼睛他見過,在顧心嵐臉上見得很多……

    空氣好像凝固了,又好像有了一種無形的牽引,張揚深深吸了口氣:「我不冷,你好好睡!」

    「可我……冷!」

    她一個女孩子都直接喊冷了,該怎麼辦?

    張揚解開了她的包裹,尼婭眼睛裡已經有了幽怨,女孩子喊冷有時候是有特殊含義的。這你都不明白嗎?你還解包裹……

    包裹解開了,拿出了她地帳篷。

    「包上!」

    包上了,尼婭基本上是一隻大包裹。在包裹中兩隻大眼睛還在滴溜溜轉。

    看樣子今天晚上她會有說不完的話,唯一沒有的也許就是睡意!

    張揚輕輕咳嗽一聲:「你們女孩子體質弱,都怕冷……我女朋友也是這樣!」

    這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但空氣好像完全靜止了,尼婭眼睛裡的光彩剎那間消逝得乾乾淨淨,是一種絕望、是一種痛楚,是一種張揚不忍心去看的眼神,但她的身子沒有動,他有女朋友了。他是有意告訴自己的,這是對自己的負責任,但這個負責任卻是如此地殘忍……

    你為什麼不騙騙我?為什麼要將這個殘忍的結局告訴我?用一句話將迷離的夜晚變成真正地寒夜?尼婭眼中有兩顆大大的淚珠,在悄悄地盤旋……

    張揚看著洞外,內心深處也有一個深深的歎息:尼婭,原諒我,我真的想給你快樂,但我沒辦法做到,既然沒辦法做到。我只能在你面前做到真誠,希望這不是太晚!

    良久,她的聲音響起,居然挺輕鬆:「我就知道你會有一個好女朋友,她美嗎?」

    一聽這輕鬆的聲音,張揚也變得輕鬆起來:「是的!她很好!」

    「這一回去……你就不會再來了嗎?」這句話是如此的艱難,如此的輕婉。

    「是地,我沒有理由再來!」

    「關鍵是你是不是真的想要一個理由!」尼婭幽幽地說:「如果你真的想要,總是有的……」風雨已住。暗夜變得寂靜了。最後的一顆雨點從枝頭跌落,是一種讓人心碎的決絕……

    張揚終於進入了夢鄉。帶著幾分淒然的夢鄉,也帶著幾分迷惘,醒來之時,洞外已有陽光,洞內依然昏暗,他的目光第一個接觸到地是一雙眼睛,一雙癡迷的眼睛正看著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張揚的心顫抖了,整顆心都在這雙眼睛中徘徊,這是她的眼睛,但也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她的一顆心在一次次相逢與分手中纏綿……

    他身上披著一件毛毯,毛毯的一角還握在她的手中,這也許是他與她唯一的聯繫……

    「走吧!」張揚輕聲說:「你媽媽怕是又擔心了!」

    媽媽?尼婭地一顆心彷彿被這句話帶回現實,開始有了惴惴不安,這次應該怎麼向媽媽交待?跑出來倒是容易,回去後就得面對媽媽地質詢,在外面一住兩夜,什麼借口才是最好的?

    走出山洞時,她說得很輕鬆:「我說了,去隔壁大姨家住兩天,哪天我跟大姨說一下……」

    「不用了,你媽媽不會相信地!」張揚的聲音略有幾分奇怪。

    「為什麼?」尼婭目光一轉,突然一聲輕呼:「媽媽……」

    前面山石後面一個黑衣女人靜靜地站著,看著自己的女兒與這個男人從山洞裡走出來,對於她而言,拿刀拿扁擔都很正常,但平靜就不正常了,她偏偏很平靜,這種平靜很可怕!

    「媽媽,我來找點藥,碰……碰上的……」尼婭臉色都有點白了。離開張揚的身邊,*近她媽媽。

    媽媽無語,複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阿姨,所有的事情全是我的錯,是我硬讓她幫我找一樣東西的,你可以用扁擔再給我幾扁擔。我受!」張揚輕輕歎息,這個女人簡直有若幽靈,居然兩次都堵住了他,這不是她有什麼高妙的身手,而是她對女兒的行動路線判斷無比精準!

    媽媽地目光也轉向了張揚,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有任何發火的跡象,只是看著他,看得很仔細。就在張揚都有幾分受不了的時候,她轉身了:「到家裡喝杯酒!」

    張揚愣了!

    上次什麼事都沒有,她一見面就是大刀相向。今天如果說沒事不會有人相信,但她偏偏是請他喝酒?

    「謝謝阿姨的好意,但不用了,我這就告辭……」

    「你如果走,我馬上打斷尼婭的腳!」

    這句冰冷地話一入耳,張揚站住了……

    一路上是無比艱難,不是路難走,而是氣氛緊張,一男一女走在叢林中是浪漫。但加上一個身體瘦小、神色憂鬱、偏偏一句話都不說的老婦人就不同了,張揚第一次對那個小竹樓有了一種期待,早點進去,早點喝酒,喝完早點上路……

    小竹樓到了,香氣飄起來了,是菜香和酒香,菜一盤盤地上,酒碗端起。碗中是香氣撲鼻的酒,色澤淡黃,如珠如玉,媽媽開口了:「孫益,上次是我的錯,別怪我女兒!」

    這聲音是如此的平和,平和得讓人難以置信,而她此刻的衣著也換了,是一個樸素而乾淨的裝束。這樣的神態、這樣的穿著都表明一點。她終於正常了,以自己地方式向這個客人表示歉意。

    張揚站起來了:「阿姨。我從來沒有怪過尼婭,也沒有怪過您!」

    「喝了吧!」她一口喝乾!

    張揚也是一口喝乾!

    酒碗放下,媽媽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尼婭的目光與他接上,是如此的纏綿悱惻,她酒碗舉起:「我也和你喝一碗……」

    「尼婭!」張揚輕聲叫一聲。

    「明天……明天也許你就不會再來……」尼婭輕聲說:「你都不肯和我喝一碗嗎?」

    「我喝!」兩碗酒平平舉起,如同是兩隻大大地眼睛,碗中酒輕輕蕩漾,尼婭的碗中甚至有了一絲漣漪,這是她悄悄滴下的淚水,輕輕一碰,尼婭的心中一陣緊縮,這是離別的鐘聲,離別的鐘聲已敲響,再會又是何年?也許是永遠都沒有機會,人的一生有多少次刻骨銘心?人的心經得起多少次決別?一段往事將在風中飄散,哪怕這段往事中有著無盡的辛酸……

    酒已空,尼婭淚水已下,一隻手伸到她面前,無比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耳邊有他最後地聲音:「我走了……」

    沒有再見!只有告別!

    張揚走出小院,沒有回頭,但後面突然有聲音傳來:「你要走?」

    是老媽媽!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沉痛!

    「阿姨……」張揚內心有深深的不安。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要走,真的要離開她?」

    「阿姨,你可能誤會了……我和她沒你想的那回事,真的!」張揚真誠地解釋。

    「回答我的問題!」媽媽地聲音嚴厲起來。

    「媽媽……」門口傳來尼婭的聲音:「他還有事……你讓他……走!」

    「阿姨,我走了!」張揚轉身了!

    轉身的一瞬間,後面有風聲,不是攻擊的風聲,而是人跑過來的風聲,張揚停下了,媽媽站在他的面前,兩眼中全是傷痛與憤怒,這種表情一出,與第一次見到的她已全無二致,一度熟悉的形象再次出現。

    「你會後悔的!」聲音咬牙切齒。

    「對不起,阿姨!」張揚都不敢面對她,身子一側,從她身邊搶過,身影微微一晃。已在三丈開外,身影在快速地縮小,媽媽地身子定在原地,而尼婭站在竹樓前,目光一路追隨著他地背影,這背影已融入前面的叢林……

    尼婭眼前一片朦朧。伸手擦掉淚水,她走向了竹樓最高處,竹樓最高處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地小路,這是通向外界的必經之路,青江邊地唯一通道……

    這條路是她多少次的守望,守望著他的到來,今天她也在守望,是守望著他的離去,他高大的身影在路這邊出現。慢慢地走向遠方,尼婭一顆心悄悄浮起,宛若也越過竹樓與江岸的間距。飄向遠方!

    身後有聲音傳來:「尼婭!」

    「媽媽!」尼婭撲入媽媽地懷抱,透過媽媽的肩頭,她的眼角捕捉到了他最後的身影,從這一刻起,她已無法再看他一眼,淚水終於衝破了最後的屏障,將心靈的悲涼盡情飄灑媽媽的肩頭。

    「他會後悔的!」媽媽緊緊抱住她。

    「他……他……」尼婭已是泣不成聲。

    「我的女兒,別哭了……」媽媽說:「這些漢人全都是無情無義地畜生,這個畜生會死得很慘!」

    「媽媽!」尼婭猛地推開母親。失聲而呼,她的淚水未乾,眼睛裡突然露出了驚恐!

    「你猜到了?是的,我就是要……」「啊!」尼婭一聲長長地呼叫,長身而起,直奔下樓……

    「女兒!」後面傳來媽媽的叫聲,但尼婭已經跑出了竹樓,一路飛奔,直奔向那條小路。是如此的急切……

    她沒辦法追上他,十里山路已到盡頭,前面就是繁華的青江鎮,他走了,永遠地離開了她,這一去將是永別!

    體力已耗盡,淚水也無法再流,尼婭手撫一棵古柳,看著腳下悠悠的流水。呆呆地看著。身後又有了聲音:「女兒……我的女兒,你想害死媽媽嗎?」

    「媽媽。我不恨他!」尼婭大叫:「我只想他好……我想他過得快樂,可……」後面的字沒有說出,她已倒下,如同深秋的樹葉,悄然飄落……

    張揚回頭了,就在這一瞬間,他回頭了……

    美麗的青江鎮這個時節已是煙波繚繞、花香隱隱,古柳綻放新綠,他地目光落在柳樹旁,柳樹邊一條人影靜靜而立!

    「我等你好久了!」

    「志於!」張揚的心微微一跳。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志於的聲音沉痛:「夜鷹失敗了!他死了!」

    空氣彷彿完全凝固,空氣中的春意剎那間變成了深寒!國邊界執行任務,這是他第九十八次任務,但他沒有再回來,軍中為他秘密舉行了追悼會,他平時的衣物作為他屍體的替代已燃燒,就葬在前面的落霞坡!」

    張揚閉上了眼睛,仰面朝天,一代英雄,一個超級英雄,一生執行艱難任務九十七次無一失手的大英雄!唯一地失手就導致他的客死他鄉,連屍骨都無法回到家鄉,這就是這個孤獨英雄的歸宿?

    落霞坡一見,彼此惺惺相惜,突聞死訊,蒼天失色,急流無波……

    「你是要我去祭奠他的亡靈?」張揚的眼睛緩緩睜開:「領我去看看吧!」

    「不是!」志於沉聲道:「作為軍人,為執行任務而死理所當然,但他的死並不尋常!」

    張揚眼睛裡陡然射出寒光:「你說!」

    「這次出征前他找過我,我看得出來,他有預感!」志於說:「雖然他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他已經有了線索,這次任務本就是他自己主動請纓,因為他知道他的線索在哪裡,他不是死在任務上,而是死在上次的線索之上!」

    「我要知道他是如何出事的,需要細節!」

    「我只知道一點,他接受地指令是……在T國一家中方企業尋找一個叫野貓地聯繫人!」

    風吹,吹皺一池春水……

    兩人並肩而立,宛若河邊的雕塑。

    落霞坡,山花爛漫,花香縹緲中,一塊石碑立於蒼松之下,石碑上刻著四個字:「嚴雲之墓」!青石為碑,野花為花圈。掩映於雜草之列,山風呼嘯而過,張揚地目光久久不離這塊墓碑,夜鷹,你的名字原來叫嚴雲,這是我第一次知道。世人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簡短得無法再簡短的名字意味著什麼……

    「他無父無母、無兄無弟,也沒有任何親人!」志於說:「甚至沒有朋友!」

    張揚手一抬,掌心是一把雪亮的匕首,他地聲音變得冰冷:「他也許真的沒有朋友,但他有敵人!」手一揚,匕首閃電般地飛出,哧地一聲插在青松之上!

    「你聽著,夜鷹!」張揚沉聲喝道:「這件事情現在交給我了。你們任何人都不得插手!」這句話志於聽到了,他聽到了兩次,第一次是出自夜鷹之口。這次卻是出自他的口,哪怕已經聽過一次,他依然熱血沸騰。

    「你打算怎麼做?」

    「去T國!」張揚淡淡地說:「尋找野貓!」

    「這……這不行!」志於大驚:「這條線已斷,最低限度也……」

    風起,張揚高大的身影已捲入叢林之中,志於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他完全愣了,這也能行嗎?絕對性的不行!那邊的這座城市R市他清楚,是與毒品王國聯繫最緊密地一座城市,也許滿地都是毒王的人。起碼你絕對不會知道誰是他們的人,更是無所顧慮,甚至還有從歐美一些國家進口的最高端武器,野貓是生是死無人能知,是男是女也一樣無人能知,夜鷹栽在這家企業,這個聯繫人就算還在,無疑也是最受關注的聯繫人,盲目地尋找只能是自尋死路!不管是誰都一樣!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他知道這個信息遠比不知道還要壞得多!

    這是一座邊界集鎮,與一般的邊界集鎮一樣,這個集鎮傳遞給人的一樣是落後,除了落後之外,還有一點就是荒涼,背*高山,前臨大川,中間一馬平川,一條寬闊的馬路通向山外。前面卻是T國最繁華的都市之一:市!

    也許這種地勢注定。這個地方除了荒涼之外,還能有一些其他地用途。比如需要用地的一些企業可以在這裡用很便宜的價格取得土地使用權!

    中國地服裝業在國內競爭激烈,有聰明的企業家開始將目光投向東南亞各國,利用當地的資源、當地的人力物力,將中國的服裝帶入國外市場,開發一個個全新的商業領域。

    華美服裝有限公司就是這樣一家企業!

    在這裡加工,將產品用最快的方式進入T國市場,成本會極低,與國內也聯繫緊密,因為這裡與國內集鎮只有十里之隔……

    張揚是從山上下來的,山上的崗哨有時候連當地居民都能漏網,他要過自然是輕鬆無比,幾個起落一過,他就進入了T國地地界,從山上下來,沒有人對他表示關注,這多少有點奇怪,但到了集鎮,他有解釋,這裡中國人實在是太多了,前面兩個小商販都能用漢語交流,交流成功後,幾張紅紅的票子赫然也是人民幣!

    除了一些單位上的招牌給他一種異鄉的感覺外,這裡與國內沒什麼兩樣!

    前面的華美服裝有限公司的招牌卻是是雙文字的,用中文與T文各寫兩列,是本地裝修最大氣的建築之一,佔地極廣,那邊直接山側,這邊*近一條小河,一列大卡車剛剛從廠裡開出……

    門衛也許還在猜測,這個中年漢子到底是做什麼的,不像是本地人,但也不像是國內地合作夥伴,提著一個大包,大包裡明顯沒什麼東西……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1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6章 引蛇出洞

   張揚一開口,門衛愣住了,他說的是漢語,壓得很低,很神秘的表情:「我是山那邊來的,我來找野貓!」

    「這裡沒有這個名字!」

    「幫幫忙!」張揚遞過來兩張紅色的票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對不起,先生!」門衛將他的手推開:「別這樣……」

    張揚失望了,手收回:「那……讓我去裡面看看,行吧?」

    「不行!」

    半個小時後,張揚已在廠區裡面,和一個女孩正在套近乎:「姑娘,知道你們廠一個叫野貓的人嗎?」

    「這個名字很奇怪!」女孩是中國人:「是男的是女的?」

    「我不知道!」張揚說:「這是個很神秘的人,正在幫國家有關部門查毒王的事情,可以算是暗探吧,我需要和他聯繫上,你知道這很重要……」

    「啊?」姑娘臉上變色了,毒王有聯繫,這還了得?身處這家公司,她自然知道毒王的厲害,任何與其聯繫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逃跑!第一時間逃跑,對這個帥哥的某些興趣也最大限度地被恐懼取代。

    但這個帥哥還不依了。一把拉住她:「你怎麼這樣?這可是對國家有好處地事情。你還是不是中國人了?」聲音還不太小。都有幾個人回頭了。

    「放開我。求求你……」姑娘都快哭了。好不容易掙脫。跑得飛快。連頭都不敢回。

    保安過來了。在這個男人折騰好久之後。終於將他帶走。張揚臨走之前。還拉著一個女孩地手一再囑咐:「我住那邊奇星賓館8016號房間。如果有人知道她地消息。過來告訴我!」

    幾個員工看著他地背影。就像是看著一個神經病晚期!

    幾個女孩也在歎息。悄悄地歎息。這個男人有點帥。成了神經病有點可惜。馬上就要死了更可惜!

    一座豪華別墅裡。花園之中已中百花齊放。一張潔白地白石桌子邊。坐著一個中年人。高大地中年人!他戴著金絲眼鏡。穿著休閒地服裝。如同一個王子坐在自己地後花園。周圍還真地有美女雲集。起碼身邊就有兩個。左邊地一個站得筆直。服裝比王子正式一百倍。而另一個女孩嬌小玲瓏。正在桌邊幫她地王子調酒!

    看她專注的神情。這個中年人是她真正的王子,天下的事情再多,都不影響這份關係……

    又是一個眼鏡過來,一樣是斯斯文文的表情,快步而來,才透出那麼一點點不同尋常,不同尋常的地方是他走得飛快,但上身基本不動,速度與穩重在他身上完美統一。但他偏偏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一過來,中年人地目光就集中在他臉上,年輕人直接*近他的身後,耳朵貼在中年人耳後,輕聲說了一句什麼……

    中年人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手中的酒杯也在緩緩旋轉……

    「這是什麼人?」

    「那邊沒有派人過來!」

    「查!」

    「是!」年輕人微微一躬身:「如果……」

    中年人緩緩點頭!

    年輕人快步而去……

    夜色已降臨,8016號房間窗簾拉得大開,張揚大大咧咧地坐在窗前,而且是落地窗前。以他這個姿勢,對面河堤上過往的人能將他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一片野草叢生的河堤,入夜之後,樹木掩映,如果是別的人,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一個瞎子,但張揚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他已經看到了異常之處,有一對情侶在那段河堤上遊玩得太久了!這都黑了。他們依然沒有回去!

    他站起來了。陽台的門嗵地一聲關上,但他的身影依然在窗戶前坐著。河堤上兩個人越走越慢,終於將身影完全隱沒於兩棵樹下。

    兩個人在低聲交談,說得很輕,但語速很快,絲毫沒有注意到樹後地人影,但樹後的人臉上也有無奈的表情,這是什麼狗屁語言,完全不懂嘛,明天要不要專門找個翻譯過來?他定下地計策很簡單,但也很有效,成功地將敵人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成功地讓敵人監視他,在房間還有一條人影的情況下,自然不會有人想到他已經成功地逃出房間,直接來個反監控。

    反監控很成功,他甚至能看到這兩人臉上的表情,但他漏了一點,這兩個人說的話他一句都不懂!

    怎麼辦?

    引蛇出洞是妙計,還有沒有更妙的計?

    有!

    在他的底細無人能知的情況下,能引出來的不會是大蛇,最多也就是一些小魚小蝦,如何引出大蛇?當然是用香餌,世上又有什麼東西比他自己這只餌更香?

    張揚牙慢慢咬上了……

    那對情侶的談話已經慢慢放慢了語速,男地拿起一個奇怪的裝置,對準那個窗戶,輕輕點頭,比較滿意……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是漢語:「兩位好興致,做什麼呢?」

    這句話一出,叢林中的兩人同時大驚失色,男的猛一回頭,手中已經有了一把雪亮的匕首,一看到月光下的人臉,他手中的匕首沒有一絲猶豫地直刺而出,匕首眼看就要沒入這個咽喉之中,突然停下了,匕首之上出現了兩根手指,如同一把鐵鉗子牢牢挾住!

    男人深深吸氣,氣剛剛吸入,一隻手唰地一聲出現在他的咽喉處,男人的臉馬上漲得通紅,喀地一聲,是骨頭破碎地聲音!

    男人的頭猛地一歪,身邊女人一聲尖叫響徹雲霄,伴隨著這聲尖叫的,是她的飛奔……

    她本不是一個沒見過死人的弱質女流,但這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自己夥伴被人當面捏碎喉管,這樣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女人的尖叫在河堤處迴盪。她地人已跑向公路旁,身後陰風陣陣,彷彿隨時有人追來,這一百幾十米的距離是如此地漫長,前面終於到了汽車所在地,女人一頭鑽進汽車。發動,跑出幾百米才算鬆了口氣,手機打開,車子裡面傳來急促地呼叫和刺耳的陳述……

    車子在街道上轉了七八道圈子,終於轉向東南,又進了大街,在車流之中穿梭半個小時,車燈熄滅,前面已是一個院落。車子*近,院子地鐵門無聲開啟……

    大廳中七八個男人同時站起!

    除了最裡面坐著地一個中年胖子之外!

    女子深深吸氣,剛剛說出一句話。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你的話我不懂,可以說漢語嗎?謝謝!」

    聲音一過,風聲響起,大廳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唰地一聲,四條身影同時掠過,從後面穿過,三人堵在大門口高大身影的後面,一個人竄進院子。

    人還沒到達院子,面前突然多了一個人。手輕輕一揮而過,寒光微微一閃,一顆腦袋飛起,腦袋飛起還沒有落地之時,大門口的三個人同時身子一震,緩緩倒地,高個子右手一伸,掌中一把雪亮的匕首鮮血滴落,離他的褲子真遠!

    沙發上槍機突然響起。槍機剛剛一響,門口的高大身影突然化作一抹殘影,身子一發而收,燈光下多了一條陰影,陰影之下,四面潔白的沙發同時染紅,兩把手槍掉在地上,張揚右手地匕首依然伸得筆直,彷彿從來沒有改變過姿勢。只不過這次匕首指向的方向是那個中年人。那個中年人手已伸入桌子下面,居然不敢再動。臉色也一下子變得如土!

    「你很聰明!」張揚淡淡一笑:「手拿出來吧,如果手上沒有槍,你的腦袋我就留下了!」

    中年人臉上風雲變幻,手上也是青筋爆起,拿槍出來他會動手(他當然知道這個人身手地高妙,在他刻意留意之下,他沒有任何機會),不拿槍就永遠都不可能有翻盤的機會,片刻之間,他這個主宰別人命運已成習慣的人完全失去了主動……

    「如果你聽不懂我說的,你的性命就會葬送在你的無知之上!」張揚的聲音是如此的平淡。

    「你是誰?」漢語,標準的漢語!

    他地手也拿出來了,空手!

    但他的眼睛也微微閃光,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興奮,因為從他的視覺看,後面樓梯口有一隻手悄悄出現,雖然只有一隻手,但這隻手無疑就是他的救星!因為這手上有槍,槍在悄悄地調整位置,一個腦袋也悄悄伸出,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我是誰?」張揚輕輕一笑:「認識這手功夫嗎?」手突然一縮,手中的匕首不見了,身後有嗵地一聲,是一個高大個子滾倒在地的聲音!

    中年人手再次伸進了桌子下面,但再次無法拿出,再次臉如死灰,因為樓梯口的希望破滅了,自己最得力地手下額頭插著一把飛刀,直沒至柄,希望破滅是一回事,看到這手功夫,他心中升起了更大的恐懼,這恐懼一起,他臉上全是汗水……

    「認出來了嗎?」張揚居然笑了,親切的微笑:「這手功夫、這把飛刀!」

    「是你,你是……毀滅基地的人!」中年人嘴唇輕輕哆嗦。

    「這就對了!」張揚歎息:「如果說你不是毒王松沙的人,我都不太信,如果說松沙的人不認識我,我也覺得很受打擊!」

    中年人突然仰面而倒!

    一仰面自然是整個人完全仰倒,包括他腳、他的手!手也從桌子下面抽出,掌中自然是槍!一把烏黑的槍,人在後仰的過程中,他地目光在搜索前面地人,這個人個子比較高,目標很容易搜索到,但他失敗了,面前的高個子不見了,這一槍指出去,指地赫然是開始進來的那個女人的背影,這個女人在自己舉槍的瞬間就開始逃跑。但也只跑出去兩步,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別動!」

    又是漢語!該死地漢語!

    女人身子完全僵硬!

    中年人的身子同樣僵硬,因為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抓住了他手中的槍,槍口沒有改變,直指前面女人的背影。只是持槍的手換了一隻而已!中年人肘部猛地撞向後方,嗵地一聲,有骨頭撞得粉碎,是後面人的肋骨嗎?

    不,是中年人地腕骨,他這一記重擊準確地擊在一張木椅的邊緣!

    後面的人發出了笑聲:「憑你們兩個小角色能夠殺得了我,豈不是瞧不起你們基地幾百人?」

    「你……你想做什麼?」中年人手腕已斷,冷汗已經濕透了後背,但他的神態反而冷靜了下來。

    「久仰毒王大名!」張揚淡淡一笑:「我就想看看這個人是個什麼角色!」

    「你想殺他?」中年人笑了。譏笑!

    「你認為這很好笑?」張揚盯著他的眼睛!不知何時,他又轉到這個人面前來了!他明明背得著那個女人,但那個女人居然依然一動不敢動……

    「你想從我口中問出他的消息?」

    「這是保全性命唯一的籌碼!」張揚點頭。

    「如果我知道他是誰。我真的會告訴你!」中年人說:「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只要你知道他是誰,你會死得很快!」

    「你不知道?」張揚微微一愣。

    「我不知道!」

    唰地一聲,張揚空空的手中突然多了一道刀光,刀光閃過,中年人桌上地五指同時飛出,慘叫短促而激烈……

    「現在知道嗎?」

    「我……我……真的不知道!」中年人拚命地甩著自己的右手,這隻手上只剩下光禿禿地手腕。

    「現在呢?」唰地一聲,左手飛出……

    「我……不知道……」中年人的聲音已嘶啞。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張揚手輕輕一回,中年人靜音。前面的女子雙腳之下已有水流滴滴嗒嗒,耳邊傳來這個男人平淡的聲音:「你能聽懂漢語,想必也會說,那麼……你能告訴我一些我感興趣的事情嗎?」

    女人身子狂震,終於輪到她了,這個惡魔,接連殺了她九個同伴,還剛剛在她面前將她的頂頭上司折磨至死,現在將矛頭對準了她……

    「我……我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面前人影一轉。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地面前,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如果我割掉你的兩隻乳房,你會不會記起一些什麼?」

    「我……我真的不知道!」女人臉上全是汗水:「要不……我陪你做愛,你饒了我……」

    張揚淡淡地說:「看在你是一個女人的份上,我不折磨你!但過分的要求就不用提了……」「哧」地一聲,一柄飛刀落在她的額頭。

    滿屋皆靜,張揚站在房間中,突然笑了:「毒王松沙,如果這樣你還猜不出我是誰。我算是高估你了!如果你能忍得住不出手。我佩服你!」

    豪華別墅中,巨大的書房裡面真的有書。而且全都是一些包裝精美地書,某位中年眼鏡也真的在看書,但外面輕輕一響之時,他的頭抬起,冰冷的目光緊盯著房門口。

    房門口一雙腳尖無聲無息地出現,露出年輕人一張斯斯文文的臉:「將軍,可能有些情況!」

    中年人無聲,冰冷的目光中有一絲奇怪的東西在盤旋……

    「那邊傳來消息,軍方的確沒有派出任何人,猛虎隊的人更加沒有出動!」

    中年人眼睛裡盤旋地東西在悄然消逝:「那能有什麼情況?」手中地書重新拿起,猛虎隊,這是他所擔憂的頭號強敵,只要猛虎隊不出動,任何人來到他地地盤,都不足以影響他看書!

    「但那邊有一個人,如果是這個人,任何人都不能等閒視之!」

    將軍手中的書猛地合上,啪地一聲大響,他的頭猛地抬起:「飛刀奇人?」飛刀奇人,又稱醫生、孫益,四個月前曾來西南,我們兩個基地毀滅。托奇被捕,年齡三十左右,身高一百八十公分,體重7千克,這是他的畫像!畫像並不精準……這是今天出現那個人的照片……」

    並不精準的畫像與真人照片對照是無法說明問題的,何況這張照片也只是一張遠距離側面照。但將軍還是久久地對照。

    「極有可能!」將軍神情凝重:「結合他進入本市之後的怪異行徑,極有可能就是他!」身子微微向後一仰:「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只有兩種人,神經病與自大狂,如果他不是神經病,就只能是這個自大狂了!」

    「事情還是有些難以理解!」年輕人緩緩地說:「傳說中此人獨立獨行,素來不與警方、軍方合作,為什麼會甘冒奇險?」

    「要驗證這件事情很容易!」將軍淡淡一笑:「刺殺!執行三號標準,能殺得了地不會是他,殺不了的就是他!」

    「是!」年輕人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

    年輕人:「執行三號標準……」

    電話裡很快有了回音:「會說漢語嗎?」

    年輕人左手猛地抬起,頂在自己眼鏡上,眼睛也一下子睜大。將軍也猛地站起……

    「抱歉,接電話的人已經沒腦袋了,我幫他接一下!」電話裡聲音很平和。

    「你是誰?」是標準的漢語。

    「叫我殺手吧,雖然我是醫生,但殺了這麼多人,我都不好意思叫醫生了!」

    「飛刀奇人!」幾個字從牙縫裡擠出。

    「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你也是毒王陣營的人!」張揚說:「對嗎?」

    年輕人目光投向將軍,將軍輕輕點頭!

    「對!」

    這個字傳出,張揚笑了:「總算能安安靜靜地與你們說幾句了。有什麼問題需要問嗎?」也許隔著電話說話的確是安靜地,不至於先將人打倒再問話。

    「有!」年輕人沉聲說:「為什麼要來?」

    「為了一個人!」張揚說:「夜鷹死了,我需要批量的人為他殉葬……」

    年輕人的呼吸屏住了,對方的聲音清晰入耳:「告訴毒王松沙,交出殺害他的兇手,順便說一句,是所有與他死亡事件有關的兇手,而且還得讓我信服……」

    年輕人一口氣終於吐出:「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誰?」張揚哈哈大笑:「我就是……說出任何條件,別人都只能答應而不能討價還價的人!」

    年輕人一張白淨的臉終於變青了:「很好!……你還有什麼話?」

    「只有一句!」張揚淡淡地說:「如果毒王閣下不合作的話。我只有讓這位大名鼎鼎地毒王為夜鷹殉葬了!」

    在長笑聲中,碰地一聲碎響,電話裡再無人聲,房間裡年輕人手拿手機,額頭青筋爆起……

    「將軍……這個人很囂張!」

    將軍笑了!

    居然是輕鬆的笑容!

    「三號監視點必定已經出事,這個人是跟蹤他們才找到十七號的!」

    「有點意思!」將軍微微一笑:「中國不是有句成語嗎?引蛇出洞!他是以自己為餌,在釣魚啊!」

    「我們怎麼辦?」

    「我們是魚嗎?」將軍揮揮手:「出去時將門帶上!」

    年輕人躬身而退,房門剛剛關上,將軍地書本合上了。他的眼睛也閉上了……

    接近凌晨時分。警車的車燈將集市街道映襯出幾許恐怖,雖然見多了警車的夜間出動。但百姓還是從夢鄉中驚醒,用驚恐的眼神看一看身邊的人,在這個邊界小鎮,和平年代對於和平的理解也許就是:醒來時,親人還在自己身邊!

    某一條街道,十多名警察在處理一個大廳裡的九具屍體,處理時比平時多了幾許慎重!

    平時他們處理了太多的屍體,但處理地多是普通平民,他們也知道做下這些案件的人是誰,彼此心照不宣而已,這麼些年來,在毒王所控制的區域,處理毒王殺害的人都幾乎成了一套固定的流程了,但今天不一樣,今天是另一個極端,他們知道這些死者是誰,他們全都是毒王的手下!

    誰殺了他們?

    無人能知!

    「我們會盡全力追查兇手!」這個保證是向一位商人模樣的人作出的,這位商人帶著一名保鏢,臉色始終是鐵青的!

    聽到這個也許是警察作出最鄭重地一次承諾後,商人離開了,乘坐的一輛小汽車連夜離開,正如他們一直表現得比較謙和一樣,離開時也同樣不張揚,連車子的停放都不張揚,是停在一棵大樹最隱蔽的位置,儘管一切是如此的謙和,但直到他們離開,各位警察才鬆了口氣……

    張揚與他們不同,他們是緊張之後的放鬆,而張揚的緊張才剛剛開始!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1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8章 鳳凰涅磐

  這雙明亮的眼睛這一刻彷彿變得更亮:「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剛!」張揚說:「如果不是認出了你的身法,在你*近我的時候,我依然能夠殺了你!」

    「這不稀奇!」夜鷹盯著他:「但我奇怪的是……以你的本事,不會敗在洛爾之手,你本來可以割斷他的咽喉!為什麼會失手?」

    「他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張揚歎息:「但我的功力出了問題!要命的問題!」

    「有多要命?」夜鷹眉頭皺起,他的眉毛基本上完全沒有,但依然能皺,這片肉皺起來,更是恐怖極了。

    「全身不能動!」張揚喃喃地說:「裡面好像有無數的蟲子在動,我偏偏不能動!」

    「你的功力我一直都不懂!」夜鷹沉聲說:「看來我們這次在劫難逃!」

    「未必……」張揚咬緊了牙關:「守住門口,我需要時間!」體內的能量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了變化,一種奇妙的變化,在全身劇痛的時候,能量好像在瞬間被沖得大亂,直到這時才開始重新流動,流動的軌跡也變亂了,宛若大地震之後,山川河道完全改變了方向,體內是沒有方向感的,但他的能量有,因為體內有無數的劇痛,能量就是衝向這些劇痛點的,這些點就是方向!

    這是能量的自主功能,或許可以稱之為「護主」功能!

    但這些點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一剎那間,他體內的能量呈一種開放式的發散,宛若一支軍隊從司令部出發,面向四面同時進攻的侵略者,開始也許還是一棵大樹的形態,但很快,樹形完全不存在。是一種張揚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形態!

    倉庫外面的聲音停止,意味著外圍戰爭的結束,而體內的大軍出動,意味著大軍陣地的轉移!這是一場沒有硝煙地戰鬥,但凶險之處尤勝於外界,體內同樣有溝谷縱橫、同樣有高山阻隔、同樣有平坦的大路。同樣有暗流洶湧,能量是有固定路線的,順著經脈而行,但那些「入侵者」則沒有固定的路線,全身上下到底都是,尤以內臟器官為最,這些地方未必有經脈,這些地方甚至未必有血脈,這中間的阻隔就是溝谷、高山。能量的任務也許就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在沒有路地地方開闢一條新的大路!

    能量所到之處。撕裂地感覺清晰。張揚地牙齒已經咬上了。臉色早已改變!

    胸肺之間宛若刀子硬生生分開。他地額頭立刻大汗如雨!

    「你這是怎麼了?」夜鷹也已心驚。他習慣用自己地感覺來替代別人。在他看來。像這種身手地人是歷經了不知多少磨難才造就出來地人物。就算是尖刀插進體內也只當作一根針地那種。他為什麼會如此痛苦?到底是什麼原因?

    無聲!

    「你體內有蟲子游動地感覺?」夜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有了改變。

    「是!」是牙齒縫裡擠出來地聲音。

    「你是不是喝過那邊生苗人的藥物?」

    「生苗人?」胸腹間地能量終於覆蓋而過,胸腹間的蟲子好像同一時間寂靜,像是被能量淹死,但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張揚頭腦一片空白。

    「就是山裡的人,那座森林裡的山裡人!」

    原來是尼婭他們村的人,張揚終於明白了:「我前幾天喝過他們的酒……」他的臉色突然變了:「酒有問題?」

    「蠱!」夜鷹沉聲說:「山裡人有一種奇怪的下毒方法,就是傳得神乎其神地蠱!近年來已經很少有人會用了,但按你的症狀,分明就是中了蠱!」

    「不可能!她不會害我……絕對不會!」也許是劇痛的衝擊。也許是他根本不相信,尼婭也和他喝了酒的,她會害他?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她不會害你,她是不是很愛你?」夜鷹的聲音很奇怪。

    張揚左手猛地抬起,劇烈的疼痛到了左邊,大腦再次空白,耳邊傳來夜鷹的聲音:「如果她很愛你,這恰恰印證了你中的的確就是蠱!」

    「為……為什麼?」

    「知道蠱是用什麼東西做成地嗎?」夜鷹說:「七十二種毒蟲加上人的鮮血,這些毒蟲習慣了主人的氣息。只要你不離開她。毒蟲對你沒有任何害處,但一旦離開她超過七十二小時。毒蟲就會發作……」

    張揚眼睛猛地睜開,汗水朦朧中,他彷彿看到了尼婭母親的一張陰毒的臉:「你會後悔的!」是她,真的是她,蠱這種東西一般人不可能會用,但她是什麼人?她是當地對毒最精通的人,尼婭說過了,論醫術數貢拉,但論毒術,數她外公,她外公已不在人世,唯一的繼承人就是她地母親!

    第一次與尼婭相會,她母親拿地是扁擔,第二次,她母親拿是刀,第三次,她母親請她喝酒,這太不正常,但如果這酒就是至毒無比的蠱地話,一切都能圓滿解釋,她再次誤解了她女兒與張揚的關係,也許她是無奈地接受了某種想像中的事實,尼婭已經失身於他,既然已經成了事實,她再也無法阻止女兒與這個漢族男人的相愛,她只有為女兒做一件事:用這劇毒的蠱將他留下來,永遠留在女兒的身邊!

    只能是這樣!

    張揚深深吸口氣,他只剩下最後的一個想法:尼婭,這一切你知道嗎?你也希望我留下來嗎?為了我留下,你真的願意做任何事情嗎?哪怕是送掉我的性命?

    這一分心,他臉上的神色悄悄發生改變,不太對,體內的感覺不太對,胸腹間一片平和,能量在無差別地流動,宛若已經成了他血液的一部分,不再拘限於一個固定的路線,這種感覺是如此的新奇,左手也已經不再疼痛。充滿無窮的力量,蟲子早已無影無蹤,但其它地方的蟲子活動更加劇烈,疼痛也更加劇烈……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真正地冰火兩重天,張揚的信心已經大增。生死草!他知道了這是生死草的功用,能量在生死草進入體內的時候已經有了改變,屬性完全改變,不再是單純、無差別地給生物生命力,而是有選擇地給生命力,在給他活力與力量的同時,也能殺蟲,左臂與胸腹間的蟲子已經消滅!現在正在全身上下剿滅殘餘!

    時間,他需要地只是時間!

    轟地一聲大震!

    是爆炸的聲音。黑暗的倉庫中一片光明,赫然是天花板上撞成星雨的照明彈,夜鷹臉色已變。十多人進入,在他的槍下倒地,又是一條人影閃電般地捲來,一閃就到了門邊,再一閃右移五尺,剛好避開他的一梭子彈,夜鷹槍口橫移,扣動扳機,卡的一聲。他的心冷了,子彈打光了!

    匕首已到他的右側,夜鷹手一揮,一把匕首閃過寒光劃過,敵手猛一翻身,右手從肋下穿過,一把匕首指向他地前胸,夜鷹身子一縮,匕首突然返回。直取敵人手腕,敵人一個大翻身,退出三丈,飄然如風!

    剛剛退出,面前陰影一閃,夜鷹徒然出現在他面前,手中的匕首哧地一聲刺入敵手的前胸!而敵手地匕首離他的咽喉也只有三寸!

    「你……你不是卡塔!」這名敵手面孔陰霾,滿是驚訝。

    「我當然不是……我是夜鷹!」夜鷹左手一動,一拳頭擊在這名總部高手的額頭。此人飛身而出。摔在倉庫門口,倉庫的照明到這時候才算真正熄滅。雖然成功地殺掉了一名高手,但外面突然傳來聲音:「他的子彈打光了,全力攻擊!」

    夜鷹回頭了:「醫生,抱歉……我救不了你!」聲音中充滿無奈,這也許是他平生第一次真正地陷入絕境,但凡是倉庫,都有一個共同點,只有一個門,而且四壁是絕對性的堅實,這樣的地方是拖延時間最好的地方,因為只需要防備一面,但也是最難脫身的地方,敵人只有守住外面地門,就沒有人能夠離開,自己子彈已盡,手中只有一把匕首,而外面是近百人,手中是荷槍實彈,而且還有三個高手,每一個與自己比都會略有遜色,但三個齊上,他就死定了,而且他還不能只想著脫身而去,這個人為自己復仇而來,自己又如何能拋下他不管?

    「沒關係!」張揚突然緩緩站起:「我們不會有事!」

    「你……」夜鷹眼睛裡突然有了神采:「你好了?」

    「好了,比任何時候都好!」張揚眼睛裡有一種奇妙的笑意,奇怪,太奇怪了,這次中毒差點要了他的性命,但能量一動,將全身的毒素消滅之後,他反而覺得全身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能量覆蓋全身,不再有路線,也根本不需要路線,是一種隨心所欲的快感,這快感是如此的強烈,宛若又是一次新的脫胎換骨!

    事情本就是如此的奇妙,蠱與能量不同,能量有固定地路線,蠱沒有,而能量為了消滅體內的入侵者,必須佔據各處山頭,必須攻克各個堡壘,所以,他的能量這次衝破全身經脈界限,將容器大大地拓寬,在某個意義上來說,是蠱在引導!

    能量一拓寬,張揚全身上下充滿一種他自己都不熟悉的輕盈感覺,也許還有一些微妙的改變,只是他眼前無法全部體會,他也不需要全部體會,他只要知道一點就夠了:他的能量回來了,而且隨心所欲!

    這種隨心所欲來臨在決戰前夕,是如此的激動人心!

    「外面有至少五十支槍!」夜鷹緩緩地說:「我們如何突破?」

    張揚微微一笑:「老辦法!」

    「你的辦法很妙,但第二次應用不會有效果!」夜鷹搖頭,他還說漏了一點,這次也不會有第一次那麼多的屍體為他開路,確切地說,只有七八具屍體!

    「也許恰恰是所有人都不會看好這個計策,這個計策才會有用!」張揚一句話出口,夜鷹眼睛亮了。

    「另外,他們地五十支槍針對地是你,而不是我!」張揚說:「在他們眼中。我已經是一個離死不遠的重傷員!」

    一句話說完,他地人已到了門口,這個速度就是夜鷹都幾乎無法看清,張揚臉上也有了喜色,這是他同樣無法預知的速度,只這幾米的距離。他就有了一種感覺,體能不是他速度的制約,他地速度唯一的制約也許就是空氣的阻力!

    「如果不是……以前你根本沒有盡力的話,就是你的功力有了巨大的長進!」夜鷹兩眼亮如星,他當然也看出了這個奇人地進步。

    聲音剛剛靜音,地上的屍體邊突然出現了一條身影,身影一伏而起,唰唰連聲,地上的屍體幾乎同一時間飛出。七八具屍體同時從倉庫門射出,是如此的突兀,突兀得外面甚至只有幾聲槍響。夜鷹眼前一暗一亮,張揚高大的身子已經不知去向!以他的眼力都無法看清他是如何出去的,看得到的也許只有他最後的背影!

    這是神奇地速度,也許剛才的速度與這相比還真的不叫盡力!

    夜鷹身子一動,貼地而出,他地出擊方式與張揚不同,張揚是從空中出擊,拼的是速度,而他是貼地滑出。拼的是角度!

    他也很成功,一滑而過,一側就進入了人群,但他手中的匕首基本沒有動,因為他剛剛站直,面前的人全都僵硬了,他身邊的人最先倒下,其餘人幾乎是同時倒下,頸部全是一線血紅!

    張揚高大的身子站在一個年輕人身後。手中的匕首架在年輕人頸部,淡淡地說:「這個人需要你來決定,是否先問他幾句!」這是唯一的活口!就是那個發號施令地年輕人!此刻,他的臉上已是蒼白如紙,手中也有匕首,但匕首才從腰間拔出一點點……

    「不用!」夜鷹笑了:「他知道的東西我都知道!」

    「對你而言,這真是一個不幸的消息!」張揚手一揮而過,年輕人一顆腦袋飛得老高,巷道之中安靜!

    「看來我也得習慣一點!」夜鷹緩緩搖頭:「與你一起戰鬥。我得習慣清閒!老天作證。這真的不太容易適應!」

    張揚笑了:「也未必太清閒!起碼這個廠區還有很大……」

    夜鷹也笑了,老天作證。他的笑容……真的比哭還難看!

    「分進合擊!」夜鷹一聲輕喝,兩條人影同時射出,一左一右……

    廠區真的很大,也真的有人,人還不少,而且槍支也不少,但人在迅速地減少,開始只是拐角處地人突然倒地,到後來,入侵者開始囂張起來,直接踢人的房門,一個多小時後,廠區真正安靜,後面樹林中,夜鷹的身影唰地而停,仰望樹梢:「你殺了多少?」

    「太分散了,成績不太理想!」張揚飄身而落:「大約六十幾個!」

    「一個小時六十幾個!」夜鷹搖頭:「對你而言,成績真的不理想,幸好只是對你而言!……我殺了十幾個!但我有理由感覺驕傲,知道為什麼嗎?」

    「我聽到了爆炸聲,是不是這個東西比較理想?」

    夜鷹哈哈大笑:「我敢保證毒王願意丟掉六百手下的性命,也不願意看到這東西被毀!」

    「你夠狠!」張揚多少有些好奇:「能讓毒王如此重視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是不是毒品生產線?」

    「而且不是一般的毒品生產線!」夜鷹說:「毒王的援兵很快就會出現,我們沒時間多研究這個……」

    「的確沒有時間研究!」張揚目光遠眺:「他們已在五里外!」

    「行動……這次你得聽我地!」夜鷹身子掠出,後面一條人影始終一路跟隨……

    十幾輛汽車飛馳而來,吉魯地目光透過窗外的荒野在追蹤,基地地情況會怎麼樣?這是他一路上所關注的問題,按理說絕不應該出什麼差錯,因為兩個小時前,他剛剛接到基地的報告,那個人已經進入埋伏圈,這樣的精心埋伏,理論上來說已經是天衣無縫,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最殘酷的危機來自於與基地一直無法聯繫上!

    這是怎麼回事?

    要在這種情況下覆滅一整個基地,就算猛虎隊全部出動都不可能辦到……

    廠區已到,很安靜祥和,所有人依然慎重,幾乎同時下車,槍在手。槍機已開,擺開戰形,一百餘精幹成員殺氣騰騰開赴戰場!這是近幾年幾乎沒有過的陣仗,除了演習之外!

    進入廠區,廠區一切正常,只是後面有隱隱地煙霧,吉魯手一揮,所有人圍成一個扇形,槍口朝前。開進緩慢!

    突然,嗒嗒的機槍響起,密集的子彈如暴雨般地穿進隊伍。不需要人招呼,所有人同時伏地,吉魯臉色已變,這是基地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之一,這時候居然面對自己的部隊開火,基地前途已可預測!

    轟轟連聲,手雷的聲音,手雷一響,伏地地士兵宣告不再安全。這是M國進口最新式的手雷,一度是基地的寶貝,落在平地上,都能炸開幾尺深的洞!

    威力強勁的手雷此刻一樣成了對方手中的武器,而且手雷來自四面八方,剛剛從西北角飛出幾個,將十多人炸得血肉橫飛,西南角立刻又飛出幾個,將幾個剛剛站起、準備逃跑的人炸上天。又來了,這次是東北,吉魯猛地伏下,轟地一聲,他身邊三個人同時炸死,而他自己也是半邊發麻!

    「該死的……」吉魯大叫:「到底有多少人?猛虎隊全隊出動了嗎?……」

    叫聲是如此之大,充滿惶恐……

    轟轟轟……手雷如雨,將他的叫聲完全淹沒,一百餘人地隊伍中全是硝煙瀰漫……

    「撤……撤……」

    吉魯吐掉嘴巴裡的沙子。翻身而起。

    「你會說漢語嗎?」耳邊一個聲音傳來。吉魯大驚失色,頸部一寒。再也沒有任何意識,一百餘人喪生,他是唯一一個見到這個魔鬼的人!

    「痛快!」西北角上一條人影翻身而下:「無一漏網!」

    張揚笑了:「我發現現代武器殺人也一樣挺管用!」

    夜鷹目瞪口呆,現代武器殺人當然管用,而在兩人超強身手之下,更管用!只有他……才會在這個時候才得出這種結論!

    「現在有空聊聊嗎?」張揚轉向夜鷹!

    「聊吧!」夜鷹深深吸口氣:「想問什麼?」

    「只有一點!」張揚說:「你是如何起死回生地?」

    「障眼法!」夜鷹輕輕一笑:「或許叫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張揚沉吟:你說話一向比較簡省,我來猜猜吧……你殺掉卡塔,然後偽裝成他的模樣*近毒王身邊!而那個卡塔,則成了你的替死鬼!是這樣嗎?」

    「這是必然的!」夜鷹說:「但有一個前提……我的確是中了敵人的計,身受重傷,敵人重重圍困之下,已是一個必死之局,而死在我手下的卡塔個頭與我差不多,我所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將他的頭髮剪短,對換衣服,在我們臉對臉地時候引爆一顆燃燒彈,負傷倒下……自然會有人進來帶我去治傷!」

    張揚眼睛裡露出了敬重之色,外面是重重圍困的敵人,自己身受重傷,在這必死之時,他居然能夠上演這樣一曲傳奇,僅僅用一具屍體就巧妙脫困,簡直是匪夷所思,這不僅僅是智慧,還是勇氣,起碼他自己都未必能做到,為了保命而自毀容貌,將兩人臉對臉,引爆一顆燃燒彈,將兩人的臉同時毀掉,這簡直是最瘋狂的易容方式……

    「這一著很簡單,不是嗎?」夜鷹緩緩地說:「我沒有你那種突圍的本事,也許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相信你比我強!」

    「我佩服你!」張揚的聲音很鄭重:「夜鷹畢竟是夜鷹!……但我有一點不明白,卡塔死了,偽裝成你的模樣也許並不難,但你還活著,毒王會發現不了你的真實身份?你對卡塔事先就很瞭解?」

    作為最後見到夜鷹的人,對方主事地難道會不問一問情況?這有悖常規!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1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9章 除毒王

   夜鷹淡淡一笑:「你忘了我是一個重傷員?重傷員是什麼意思?就是隨時可以昏倒,連說話都不能的那種,而在昏倒之時,我知道了卡塔是什麼人!」

    他說得不少,但依然是簡省,毒王並不是大意的人,騙過他的眼睛可以說是艱難之極,但夜鷹又是何等樣人,有的是經驗與膽識、也有的是辦法,簡簡單單幾句話,在過去的一個多月中,卻是無數道鬼門關!

    他闖過來了!

    「我破壞了你的妙計嗎?」張揚微微皺眉:「打入毒王陣營內部並不容易,你已經做到了!」

    「的確!」夜鷹說:「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本可以找到他第九支力量!」

    「你是一個軍人,軍人以完成任務為天職,為什麼暴露?」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道理!」夜鷹淡淡地說:「世上的罪惡永遠都不可能真正蕩清,能夠消滅的只是一個週期而已,毒王有九支力量也好,八支力量也罷,只要殺掉他,西南毒品之路就會關閉一個週期,就算將來死灰復燃,也是下一個週期的事情!」

    「說得好!」張揚大笑:「大丈夫在世,所能做的也就是這些,只管眼前,至於將來的事情,自有將來的人去做……」

    「現在我們就去做這件大事!」夜鷹說:「要殺毒王本來很難,但現在,我發現,要殺他實在是太簡單!」

    飛刀奇人,有時候並不僅僅是一個代號。而是一個信心,強如夜鷹者,一樣能從他身上看到信心!

    R市西北。已是黃昏,豪華別墅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每天黃昏的時候都會異常美麗,當幾個女孩子身著輕紗走過花叢的時候,任何人都只會體會到這一份寧靜與美麗。但將軍的內心並不平靜,他地隊伍剛剛經受了一場災難,也許是幾年來最大的一場災難!

    他不喜歡別人叫他「王」,而更喜歡「將軍」這個稱呼。因為他一向認為自己的手下都是軍人,比職業軍人更強地軍人,但現在他知道,自己的軍人在一個人手下已經折損了大半,三百多名精英就這樣永埋黃土!

    這是讓人難以置信地災難,世間能夠創造這種奇跡的也許只有這一個人,飛刀奇人!這裡除了自己之外也許沒有人知道的名字,但他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說地話任何人都不能當成玩笑!

    以毒王為夜鷹殉葬,這是他說的,現在他真的開始了嗎?

    將軍靜靜地看著花園,臉上已經不再是一貫的舒適表情,他地眉頭也悄悄皺起,也許是從來沒有過的複雜!

    下一步應該如何做?

    是否需要打政府牌?

    借助政府的力量來對抗他的入侵,這會是一張好牌,哪怕這張牌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夜色漸靜,花園裡也突然變得安靜,也許是一如既往的安靜。但將軍的內心突然變得不安……

    「進來!」他的手指輕輕點在書桌之上。

    門開。有淡淡地香氣!

    一個美貌的少女站在門邊:「將軍,有什麼吩咐?」雖然只是一個美貌的女孩。但這句話一說出口,她不僅僅是一個女孩,而是一個戰士!

    既是情婦,又是戰士,是情婦的時候柔到極致、是戰士的時候鋒芒畢露,這樣的女孩是任何人的至愛,但將軍還是略有不滿:「你應該關上外面的門!」

    「將軍,我已經關上了!」

    將軍臉色猛地變了,他清楚地看到了外面的門,這門是開著的,一個高個子男人就站在門邊!

    他地臉色一變,這個女孩臉色也變了,唰地回頭,風聲響過,書房中突然多了一條人影,伴隨著淡淡地聲音:「毒王閣下,我們終於見面了!」

    將軍的心猛地狂跳,女孩地手也插進了腰間,但她的手沒有抽出來,整個人無聲無息地倒下,倒在這個高個子小鬍子的面前,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毒王的手指悄悄地*近桌面上另一個按鈕,還沒有*近,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尖突然擋在他的指尖,張揚略帶幾分譏諷地說:「將軍閣下,還是省省吧,我會關照你的手下,但這個時候是我們的會面時間!」

    「飛刀奇人,果然名不虛傳!」將軍的手滑過他的尖刀,緩緩地坐下:「能夠找到我的辦公室,你必定是有內應的,誰是你的內應?」

    「自然是我!」房門外一個聲音回答,伴隨著一張臉的出現,毒王臉色大變。

    「卡塔……」毒王失聲而呼:「你不是卡塔!」

    「我當然不是卡塔!」夜鷹一聲冷笑:「你以為卡塔真的能殺掉夜鷹嗎?」

    「好計策!」毒王長長歎息:「看來……我外面的人已經救不了我!是嗎?」

    「你一向很聰明!」夜鷹笑了:「我一直以為你身邊的五大高手是我的強敵,但我現在才發現,他們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在黑夜之中,在突然襲擊之下,五大高手分散擊之,基本上是秒殺,又哪談得上強?黑夜之中真正的強者乃是飛刀奇人!

    毒王的臉色居然慢慢變得平靜:「這麼說,我只能依*自己來救我自己了!」

    「你沒有機會!」夜鷹淡淡地說:「你的身手誠然不錯,但你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毒王也是憑自己的實力組建的王國,早年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但這些年來他日子的確過得太安逸,手下的實力漸強之餘,他自身也就喪失了提升的空間,這一點對於毒王而言本不重要。天下間又有誰能走近他地身邊?現在他應該知道,他錯了!

    「就算我的實力不退步,也一樣沒有任何作用。我也許還能與夜鷹正面交戰,但……但我不會是他的對手!」將軍指一指張揚:「能救我地只有一句話。想聽嗎?」

    毒王的一句話?沒有人不想聽,上到中國地領導人,中到新聞記者。下到平頭百姓,沒有人不想聽,張揚當然也想。

    但毒王沒有看他,他看的是夜鷹:「你知道是誰出賣你嗎?」

    夜鷹的心猛地一跳。有人出賣他,這一點他知道!

    但這個人究竟是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能夠出賣他地人也是一個非同尋常的角色,因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出賣他!

    「如果你想知道這個名字,你就得放了我!」毒王淡淡地說:「我知道你們聯手只因為一點,中國!……而我保證,這個人對於你們國家,危害性遠大於我!」

    夜鷹眉頭深深皺起:「你是說他既然可以出賣我。一樣可以出賣自己的祖國?」

    「你說呢?」毒王居然笑了。

    「他既然能夠知道我的底細,地位顯然也比我高!能造成地影響也會比我更大!」

    「你說呢?」毒王的兩腿疊起來了,三個人中,他居然是最悠閒的一個。

    室內兩人面面相覷,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當然也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你當然知道一點!」毒王悠閒地說:「失去了武裝和生產線的毒王不可能對你們國家造成多大損失,而那個人才是你們最大的敵人!」

    誘惑,這個誘惑是有說服力的,週期,每個人作惡都只有一個週期。他也一樣。失去了所有生產線,失去了九成地兵力。毒王也不能算是毒王,只是一個劣跡斑斑的他國罪犯而已,憑什麼與國內對他們有著巨大威脅的人相提並論?

    「我們可以饒你性命!」夜鷹沉聲說:「你只要說出這個名字,我饒了你!」

    「很好!」毒王淡淡一笑:「但遺憾的是……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我不相信!

    「你不信任我,我們還能談什麼?」夜鷹的聲音冰冷。

    「連死都要騙人的人,還能指望別人信任嗎?何況我知道你是軍人,軍人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軍人就是騙子嗎?這話只怕任何人都不服,但他的意思也許是:軍人就是為了完成任務不在乎任何手段的人!任何手段都不在乎,當然意味著他也不在乎一個口頭承諾!

    夜鷹無語,他本來就沒打算遵守諾言。

    張揚的眼睛裡居然有了笑意,此刻,他覺得很有意思,這兩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是最大地對手,此刻卻在爭論!討論信任問題!

    唰地一聲,一根手指指向張揚:「我要他來承諾,用最毒地誓言!」

    張揚皺眉了:「你信任我?」

    「我信任,因為你是……江湖人士,在你們中國的傳統中,江湖人士才是最值得信任地人士!」毒王神情凝重。

    他信任江湖人士?是不是武俠看多了?張揚內心都差點笑出來,但他的表情卻是凝重的:「很好,你既然信任我,我可以承諾:只要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今天我可以放過你,以後我依然會追蹤你!」這才是合乎邏輯的江湖口吻!

    「你發誓!」毒王緩緩地說:「對天發誓,如果你違反你的誓言,你將遭到國內所有百姓的唾棄,死於刑場之上!」

    「這麼斯文的誓言算毒嗎?」張揚盯著他的眼睛。

    「因為刑場……是你離得最近的地方!遭到百姓唾棄也是你最無法接受的事情。」毒王淡淡地說:「我瞭解你們中國的法律,也瞭解你這個人!」

    張揚深深歎息:「想不到你倒是懂我!」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被綁上刑場,被執行槍決,真是最殘忍的事情,也是他內心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而這樣的事情會有嗎?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如果他沒有了抗拒地本事,這種事情簡直是順理成章,刑場真的離他很近!

    「好吧。我對天發誓!」張揚的手緩緩豎起,直指蒼天。這一刻,這個誓言才是如此地莊嚴!

    毒王久久地注視著他,他的手緩緩伸進下面地抽屜……

    兩雙眼睛也同時盯著這隻手!

    手拿出來了。掌中沒有手槍,而是一隻信封,信封飛起,伴隨著毒王的聲音:「口頭告訴你們。你們也許還會懷疑,這是你要的資料!」

    信封飛向張揚,張揚手伸向這只薄薄地信封,但一隻手唰地從旁邊而過,抓住了這只信封,卻是夜鷹!

    身子一轉,退後三步,信封打開……

    轟地一聲大響。,這薄薄的信封裡面居然也能暗藏!而且威力強勁!

    張揚臉色猛地變了,一步踏出,手中刀筆直地刺向毒王,一丈、五尺……

    毒王突然笑了,伴隨著他的譏笑,他面前的桌子中突然有黑影飛射而出,是全方位地覆蓋式,整個地覆蓋了張揚與夜鷹所在的位置,是如此的勁急。如此的突兀!

    夜鷹雙手已經鮮血淋漓。上身也同樣是鮮血淋漓,面對密如雨點的攻擊。他的選擇是側身,這是面對無法避開的攻擊之時的逃避方式,側面受擊,避開正面!

    但剛剛一側身,一股大力一撞,他地身子騰空而起,黑點從下方穿過,兩人已在天花板,張揚手中的飛刀飛出,帶著一溜寒芒,飛刀飛過,眼看就要射入毒王的額頭,但毒王的身子陡然下沉,居然直接消失在地板之中,兩個人同時心一沉!

    這個人房間裡居然到處都是機關,信封上有,桌子是一隻巨大的刺蝟,而他的座椅下居然也有機關,隨時可以沉下去的那種!

    如果張揚自始至終都關注著他,毒王的機關再快、再突兀,也未必能逃脫得了,但這個人的心計深沉之極,一大套說辭與誘惑居然都只是鋪墊,他要的就是張揚分心,只要張揚一分心,他就有機會全面啟動機關,創造機會逃走!

    座椅一沉下再無蹤影,上面地鐵板已無聲無息地合上,居然沒有半點縫隙!

    夜鷹目光掃向張揚,但目光剛剛落在他地臉上,他的臉立刻由近而遠,迅速變得模糊,大風一起,室內人影全無!他在追擊,但這人從地下逃走,又如何追?

    室內一片狼藉,桌子散了架,牆壁上全是黑色地尖針,宛若是一場針雨下的鹽場,他的肩膀以下全是鮮血,雖然只是皮肉之傷,但這傷一樣極恐怖,夜鷹心頭升起了一絲恐懼的感覺,剛才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這一瞬間的危機卻是他一生中很少遇到的,信封太薄,裡面不可能裝太多的東西,如果容量再大一點,他的性命就會不在!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這地板上雖然有太多的雜物,但一些紙片還是清晰可見,這紙片是信封裡面的東西!

    夜鷹蹲下來了,受傷的手滴下鮮血點點,他好像完全沒有發覺,只是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紙,這些碎片已經拼成了一張完整的紙,紙上是一些T國文字,中間一個名字刺痛了他的眼球,這個名字是……

    夜色下的山嵐靜悄悄,一塊石頭後面突然有一個黑影悄悄出現,是黑色的腦袋,這裡離那個別墅足有五百米,四周林木掩映,這個人無聲無息地鑽出來,在一棵樹下回頭,久久地看著別墅方向,終於鑽入了密林,踩在樹葉之上也是無聲無息,走出三百餘米,別墅已經遠遠拋在腦後。

    前面是一個林間空曠之地,兩個人躬身而候:「將軍,直升機在那邊三公里之外!」

    毒王滿意點頭,三公里之外,那個人不可能發現。

    三人並排而行!

    「將軍……」

    將軍微微點頭!

    「……」都是T語。

    毒王的腳步放慢了,聲音變得沉重:「……」突然,他的目光定住了,怔怔地看著地面,地面上三人同行。但這個時候居然有了四條倒影,月光下的四條倒影!

    毒王的身子猛地一震,霍地回頭!

    在回頭地瞬間。身邊有風吹過,一條高大的身影一閃而過。雙手一分,銀光閃亮,月光下一個高個子緩緩回頭。掌中的匕首滴下鮮血,他地目光比月亮更亮,笑容也比清冷的月光更冷,但語氣是輕鬆地:「毒王閣下。你們說的話我不懂,拜託用漢語說說行嗎?」

    毒王的額頭已是冷汗涔涔,他地手也在微微顫抖,這是他一生中從來沒有過的時刻,這個魔鬼居然跟上了他,這麼長的地道,沒有人知道的地道,又是在黑夜之中。他為什麼跟得上?

    直升機還在兩公里之外,身邊地助手已倒下,地下是沒有任何機關的叢林,他還有希望嗎?

    「你一定很奇怪,我怎麼依然能夠找到你!」張揚的笑容很愉快。

    「是!」毒王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一個字。

    「我知道任何人的地道都不會太長,而隱秘的地道更不可能太長,我只需要佔據最高點,就有希望發現你的行蹤!」

    「你的方式並不保險!」毒王沉聲說:「我可以將地道修到某座建築下面,再轉到其他的房間……」

    「是地!我本來打算多費一點功夫的,但你的直升機給我指明了方向。我又何必多費事?」

    毒王眉頭深鎖:「我的直升機在三公里外……」在這黑夜之中。三公里之外的直升機只要不升空,又有誰能發現得了?

    「抱歉……我依然是能發現!」張揚手中的刀舉起:「你的直升機飛不起來了。人也沒了,而且地下沒有任何機關,願意再與我談談交易嗎?」

    「你說話依然算數?」毒王沉聲道。

    「絕對算數!」張揚說:「說出那個人……我留下你的腦袋!」

    「好,我可以告訴你!」毒王說:「我在西南軍區有內線,這個人叫飛影,是猛虎隊的頭號高手,軍區用猛虎隊與我為敵,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張揚緊盯著他。

    「你不相信?」

    「我相信!」張揚淡淡地說:「我相信這個飛影是你最想除去地人!」

    「聰明!」

    「而且我知道他必定是一個真正地英雄!當然是中國的英雄!」

    毒王嘴角露出笑意:「那麼你會怎麼做?會不會去請他喝一杯?」

    「會!」張揚也笑了:「你好歹說出了一個名字,讓我多了一個酒伴,我也得遵守我地諾言……留下你的腦袋!」

    毒王的內心狂震,他都想不到自己也還有激動的時刻!

    「……當然是將你的腦袋永遠地……留在這片樹林!」哧地一聲急響,毒王的嘴巴猛地張大,一顆腦袋瓜子高高飛起!

    一條人影呼地一聲高高飛起,直上樹梢,在樹梢一借力,遠遠飄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鷹也在夜色之中,在一間房間裡包紮傷口,包紮得很耐心、也很熟練,天下間也許很難再有比他更熟練的人,最後一根帶扎上,他回頭了,窗口處出現了一個人,雖然是在四樓,但對於他突然出現,夜鷹絲毫不奇怪。

    「毒王沒有逃脫!」只有六個字,夜鷹的眼睛徒然亮了,不需要過程,只需要這個結果就足夠了!毒王一死,就不會再有第二輪的攻擊。

    「你有些什麼收穫?」張揚盯著夜鷹,他絕對相信他也會有收穫,在毒王辦公室裡呆過,沒有半點收穫絕對不是夜鷹的風格。

    「這個!」夜鷹揚起一張紙:「毒王雖然打算逃跑,但依然留下了我們要的東西:一個名字,我覺得他簡直是一個紳士!」他一向不喜歡多言,但這次他說了很多!而且還有開玩笑的意思!

    「這倒有點意思!」張揚沒有伸手接這張紙:「這張紙上是不是……飛影?」

    夜鷹微微一愣:「你知道?」

    「毒王親口告訴我的,他說這個猛虎隊的頭號高手就是他的內應,軍方用猛虎隊對付他實在是一個笑話!」

    夜鷹沉默了,是一個笑話嗎?也許真的是,起碼在猛虎隊的打擊下,這位毒王越來越強大「如果我們按他說的,將這位飛影除掉了,才真的是一個最大的笑話!」張揚看著夜鷹:「是嗎?」毒王當然知道自己報上任何人的名字,這個人都會有相當大的麻煩,這個名字當然是他最想除去的人,而他想除去的人當然是他的對頭,他的對頭當然是正義的一方,這是張揚最直接的瞭解,正如他壓根兒就沒想在毒王面前守信一樣,他也壓根兒不會相信毒王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只是通過他的言語尋找一些線索!

    「未必!」夜鷹只說兩個字!

    這兩個字讓張揚睜大眼睛!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1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10章 飛影疑云

「這次出來,我是帶著疑問出來的!」夜鷹的聲音很慢,彷彿帶著某種壓力。

    張揚盯著他們眼睛,這雙眼睛裡有沉重。

    他當然知道他是帶著疑問出來的,志於說得很清楚,夜鷹發現了某些線索,從而主動請纓,這個線索莫非與飛影有關?

    「還記得上次我們分析的依據嗎?」夜鷹說:「當時我們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個殺害我們戰士和冒牌將軍的人是一個有著高超身手的人,而猛虎隊的成員並不多。」

    「是的!」張揚目光閃動:「飛影無疑是一個高手,他到底高到什麼程度?」

    「他的身法猛虎隊無人可及!」夜鷹淡淡一笑:「在碰到你之前,我一直持懷疑態度,人的身法怎麼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張揚笑了,這是一種稱讚,也是一種認可,認可他的身法更勝飛影!

    「這只是一個懷疑!」張揚說:「懷疑什麼時候得以加

    「在我死了之後!」夜鷹緩緩地說:「我看到了兩個不應該出現的人!」

    「飛影?」張揚的眉頭猛地皺起,如果在他「昏迷」的時候,現場看到飛影出現在毒王的大本營,一切都將是真實,可怕的真實!

    「不是!」夜鷹說:「是兩個本應該早已爛成泥的人,這兩個人在飛影的報告中已經死了,但他們活生生地出現,而且是毒王身邊關鍵的人物!」

    「死人有時候也會出錯。比如說你……比如說某種神奇地醫術……」張揚好像一直在尋找他言語中地漏洞。也許是力求更有說服力!

    「神奇地醫術不可能真正地救活必死之人。犯下某種錯誤很正常。但飛影不應該犯。而且這兩個人並不是在同一報告中死亡。而是兩次極為關鍵地行動中!」

    張揚沉默了。飛影是猛虎隊地王牌。他會犯下這樣地錯誤?

    除非一種可能。他是有意地!

    除非他真地是內奸!

    「給我說說飛影地故事!」

    「飛影的崛起是快速的,他的來歷一直是一個謎,他的經歷也是一段傳奇……」夜鷹說:「依仗高人一等地身手進入猛虎隊,兩年時間內打掉了西南毒品路上七支販毒力量,這七支力量都非比尋常。但全部毀在他一人之手……」

    張揚沉聲說:「你這段話中傳遞了幾個信息,我來一一重述,第一,他的功夫不是在猛虎隊中特訓出來的,是嗎?」

    「不是,至少不完全是!」夜鷹點頭。

    「第二,他是*打擊毒品起家的!」

    「猛虎隊的人各有分工,他在這一塊上功勞一時無倆!」

    「第三,他打擊了七支力量。但唯獨無法打擊掉毒夜鷹目光中露出讚許,無言!

    「為什麼他能如此順利地除掉七支力量,唯獨對毒王無能為力?」張揚盯著夜鷹:「甚至連兩個該死之人都出問題?」

    夜鷹依然無言。

    「毒品也是一門生意。如果將競爭對手除掉了,是不是反而對毒王更有利?」

    「這是你自己說的!」夜鷹眼睛裡有笑意。

    「毒品行業隱蔽性極強,一般人很難瞭解內幕,實施準確打擊,而毒王對七支力量的情況瞭解顯然在軍方之上!是不是這樣?」

    「毒品行業競爭對手之間,不可能完全封閉消息,這很正常!」

    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毒王將其餘七支力量的情況傳遞給飛影,飛影實施打擊,一方面除掉毒王的競爭對手。從而將西南地區變成毒王地壟斷市場,而他自己也可以憑這些豐功偉績成就他自己的事業,成為猛虎隊的NO1!

    但只剩下一個問題!

    「我只有一個問題!」張揚說:「如果飛影真地是他們的人,在毒王心目中,他該是牽制我們和報復我們的一個有效籌碼,他為什麼會自斷手足?另外,他給你這張紙的時候並沒有死心,他最大的圖謀應該還是東山再起……東山再起之時,飛影無疑是他最大的幫助之一!」

    是的。毒王壓根兒沒打算死,給他這份資料之時,他已經設計好了逃走的路線,逃走之後必然是東山再起,這個時候,為什麼會自毀手足?

    夜鷹說:「你並不了解毒王這個人!」

    「這一點需要你來告訴我!」張揚自然會承認這一點,他不了解毒王,也許身手到了一定的程度後,是可以不用瞭解對手地。

    「他是一個做事精密的人。而且心中永遠都只有自己!所有的夥伴都只是他的工具!」夜鷹緩緩地說:「他東山再起不會是原路上重複。而會選擇新的途徑,新的途徑上最大的障礙也許並不是我們。恰恰就是……知道他底細的人!」

    張揚眼睛亮了:「飛影知道得太多了!」

    「本就太多!」

    「他想借我們的手來除掉這個障礙!」這是一個合理地解釋,像毒王這樣的一代梟雄,是不會在乎這個合作夥伴給了他什麼,而只會掃清障礙,如果真的有什麼舉措的話,合作夥伴清除是他的一項主要工作。

    「未必這麼簡單!」夜鷹淡淡地說:「也許是借他的手來殺掉我們!」

    張揚怔住了,輕輕歎息:「我本來覺得我已經足夠重視飛影了,但聽你的意思,我對這個高手重視程度還不夠!」

    「你的身手足夠輕視他!」夜鷹說:「但你忽視了一點,忽視了他的身份!」

    張揚盯著他,眼睛裡有了鄭重,他明白了對方地意思!

    但夜鷹還是有解釋:「所有地一切都只是猜測與推理,我們沒辦法證實,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算飛影站在你地面前,你也不能殺他,否則,你就會是全軍乃至全國的公敵。一旦成為全國公敵,你就沒辦法對抗他,甚至還會為他做事,直接或者間接地做事!……也許這才是毒王計策最妙的地方!」

    是計策就會有解,這個計策如何解?

    如果毒王還活著,他也許會自豪。因為雖然他已經死了,依然能讓兩個對手感覺頭痛!

    殺一個人張揚歷來不會在乎,但這個人還是有些不同,他是軍中高手,是猛虎隊的頭號人物,如果殺了他,猛虎隊會不會傾巢而出?如果猛虎隊傾巢而出,他又如何應對?只要他殺了一個無辜地人,原來的起因就不會重要……

    落霞坡!

    夕陽下的落霞坡永遠都是如此的美麗而寧靜……

    「那邊有一座墳墓。想去看看嗎?」張揚停下了腳步。

    「誰的墳墓?」身邊的夜鷹臉色複雜。

    「你地!」

    夜鷹笑了!

    幾束野花爛漫,清香幽幽處,野草無聲地滑過。大松樹到了,前面十丈開外就會是那塊最簡陋的石碑,但兩人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清風中傳來一股淡淡的幽香,不屬於大自然的香氣,是人的脂粉味,張揚的目光鎖定處,一個女孩坐在石碑下,孤獨地坐在石碑下。怔怔地看著這塊石碑……

    張揚微微有些驚訝,這麼一個人出現在自己前方十丈外,他幾乎沒有任何感覺,也許不是因為她的動作輕靈,而是因為她幾乎沒有任何動作,她就這樣坐著,彷彿沒有了任何靈魂,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心頭一動,微微一側目。夜鷹的眼睛變了,變得充滿溫柔、也許還帶著一絲傷感,只需要這雙眼睛,他就幾乎看不到他的面孔,而只會記住這雙眼睛,也許還有一絲疑問:這個女孩是誰?為什麼一個人在他地墓前黯然神傷?

    這個人在風中無聲地回頭,她不可能看到他們,但樹叢後面的兩個人同時震住了,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沒有任何生氣地美麗眼睛!這雙眼睛越美麗。越能讓人感覺到可怕。可怕的悲哀已經完全籠罩了她!

    她重新回頭了,重新注視著這塊墓碑。漫天的夕陽是如此美麗,美麗中的她是如此的淒涼……

    「夜鷹,她是誰?」也許張揚早就猜出這她是誰,但他還是想問問……

    「什麼人也不是!與我……沒有關係!」夜鷹的眼睛閉上了!

    張揚表示疑惑:「真的?」

    「真的!」夜鷹淡淡地說:「我的墳墓看過了!」人影飄然而出,沒有告別,張揚也沒有動……

    女孩終於動了,在夕陽只剩下最後一抹地時候,她動了,她的手輕輕地撫摸在這塊墓碑之上,久久地撫摸,終於離開,風中留下她最後的呼吸,如同她發自內心的歎息……

    夜已深!

    落霞坡換上了新裝,夕陽下是如此的美麗,但在黑夜之中,這片荒坡與平常的荒坡沒有什麼兩樣,傳遞給人的就是荒涼!也許今夜還有幾許陰森!

    一條人影不知何時出現,高瘦個子彷彿一陣風能吹倒,隨著風兒吹過,他消失了,片刻後重新出現,出現在離那塊石碑只有三丈的地方,宛若幽靈!

    墳墓前一個人影緩緩地回頭,在星光下,他的面孔是如此地恐怖,但他的眼睛亮閃閃,一回頭就牢牢地鎖定這突然出現的幽靈!

    幽靈的目光也一下子亮了,兩束目光交流……

    「是你邀我過來的?」幽靈開口了,聲音壓得很低。

    「是!」

    「你是誰?」

    「飛影,你該知道我是誰!」

    飛影!這當然是飛影!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1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11章 計中計

    飛影沉聲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夜鷹,但這需要解釋!」看到一個本已死的人站在面前,飛影沒有絲毫的震動感覺,而只是一個輕描淡寫的疑問。

    「死的人不是我!」夜鷹淡淡地說:「這是一個很奇妙的變化,是嗎?」

    「恭喜!」只有兩個字!

    「最奇妙的地方是……我在死亡之後知道了許多事情,包括你的事!」

    飛影的臉色沉凝如水,嘴巴閉上了!

    「這也許是幸運!」夜鷹補充:「我的替身是卡塔,而卡塔是毒王身邊最受信賴的人之一,如果不是這段奇遇,我都不知道你與他們之間的勾結竟然如此之

    飛影沒有任何聲音,他的臉好像也罩上了層鋼鐵面具……

    「飛影,你是猛虎隊最了不起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夜鷹深深歎息。

    飛影突然笑了!

    在夜晚之中,他的笑容很可怕!

    「我知道你的用意!」飛影微微一笑:「你得到了一些信息,對我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但你沒辦法驗證是真是假,所以,你在試探,對嗎?夜鷹!」

    夜鷹地臉色也沉凝如水!

    「你一向很精明。如果我真地背叛了國家。今夜無疑會殺你滅口!」飛影說:「只要我一動手殺你。我就承認了自己地背叛。而我只能擊敗你。不大可能留下你。特別是在你刻意逃跑地時候。是這樣嗎?」

    夜鷹依然無語。他地心已沉下去。這個人地精明也遠在自己估計之上。他地精明體現在自己對自己地估計永遠都不會錯!

    「你錯了!」飛影三個字出口。夜鷹心中升起了希望。他真心希望自己分析地是錯地。飛影也能有自己地解釋……

    「你錯了。知道你錯在什麼地方嗎?」飛影淡淡地說:「在你心中認為。我不能留下你。這一點你錯了。我可以留下你!」

    夜鷹猛地抬頭。眼中精光四射!

    飛影輕輕一笑:「所以。我今天可以坦率承認,我地確與毒王有勾結!恭喜你……你的驗證成功了!」

    夜鷹的手緩緩伸出,掌心是一把雪亮的匕首……

    飛影對他的匕首視而不見,輕鬆一笑:「這一刻,你的夥伴將是你唯一地希望,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夥伴,如果此刻也躲在這落霞坡,我真的會萬劫不復……幸好你還犯下了一個錯誤,你不應該讓他知道你與瑤姬的戀情……」

    夜鷹的臉色猛地變了。也許直到此刻,他的臉色才真的改變:「你做了什麼?」他一直相信,這個神奇的夥伴就在落霞坡。不管這個飛影平時隱藏了多少身手,他都不會是這個人的對手,只要他一動手,他就死定了,所以,飛影承認之後地囂張在他看來是譏諷,但此刻,牽出瑤姬,夜鷹的心狂震。他知道這必定是有文章的,而且是惡毒地文章!

    「我能做什麼?無非就是安排幾個人將瑤姬先姦後殺……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動手的時候!」飛影微微一笑:「但你也不用過於擔心,你的夥伴在保護她,有這個神奇的保鏢在,瑤姬沒有任何危險!」

    牽制!這是牽制!

    用幾個小流氓就牽制住這個神奇的人,而他們的大戲就可以順利展開,這就是飛影的將計就計!

    「瑤姬沒有危險,我當然會有危險!」夜鷹仰面朝天。長長地呼了口氣:「飛影,每次特訓,你的成績都比我好,今夜,你真的會成功嗎?」

    「你試試!」

    「我正是要……試試!」風聲一響,夜鷹突然動了,手一動,匕首映亮了飛影地臉,但飛影的臉突然消失了。黑影出現在夜鷹的後方。夜鷹前撲的姿勢不變,右手陡然從肋下穿過。不偏不倚,指向飛影的左肋,飛影身子一晃避開,無聲無息中突然後退兩丈,這一後退出乎夜鷹的想像,他居然退?

    退就是進!

    嗵!飛影一腳蹬在一棵樹上,整個人如離弦之箭,直射夜鷹的前胸,哧地一聲,有黑光閃過,是他的右手!狂風大作,夜鷹的衣服都向後飄起,這是飛影地正面攻擊,整個猛虎隊的人都知道,飛影一旦展開攻擊,將是不得手不罷休,而且連環相擊,一環套一環!

    而且在這種攻擊下,決不能後退,更不能轉身,沒有人能在轉身的情況下接下他的攻擊,唯一的辦法是……

    哧地一聲,夜鷹左手伸得筆直,直指飛影的咽喉!

    兩敗俱傷的打法!他們的兩敗就是雙亡!

    但飛影的咽喉陡然不知去向,他地匕首也轉彎了,哧地一聲急響,劃向夜鷹地右肋,夜鷹身子半轉,左手再次穿過,又是指向飛影的右肋,依然是兩敗俱傷!

    飛影在絕不可能變招地情況下,還是變招了,嘶地一聲,夜鷹的匕首劃過他的衣襟,但嗵地一聲,一個沉重的拳頭落在夜鷹的肩頭,夜鷹高瘦的身子在這一擊之下,橫飛而出,在空中剛剛轉身,唰地一聲,黑亮的光芒已接近他的咽喉,伴隨著飛影凶殘的笑意,這也許是他暴露出來最凶殘的笑意!

    時間彷彿凝固,有光芒閃現,是夜鷹的匕首,同樣是指向飛影的咽喉,但他的反擊也許是徒勞的,雙方的實力比預想中要大,連環三擊,這是飛影從來沒有暴露過的身手,夜鷹的兩敗俱傷多少拉攏了雙方的差距,但雙方的實力依然相差一線,這一線之隔,足以讓飛影的匕首割斷夜鷹咽喉的時候,夜鷹的匕首才到飛影的咽喉,飛影也許會傷,但他決不會死!

    這也是飛影對付夜鷹的打法,兩敗俱傷,用一道傷口換取對方的死,飛影同樣願意!

    兩人快速接近,在他們的身法之下,天下間沒有人能夠解救得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夜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他唯一的想法也許是……瑤姬會不會有事?這是他最後的牽掛,哪怕從來都不承認她與他有關係,但直到此刻,他才深切的知道,他唯一的牽掛還是她!

    突然,一股大力傳來,夜鷹身不由己地飛起,在空中翻滾兩圈,他的手陡然一伸,抓住一根樹枝,樹枝折斷,他已落地,落地不穩,目光抬起之時,他呆了,前面有一個背影,高大的背影!

    「是你!」前面草叢中傳來飛影的大吼,這一刻,飛影的聲音也失去了平和!

    「很精彩的佈局!」張揚的聲音傳來:「飛影,你了不起!但你錯了,這樣要不了夜鷹的性命,而只會要你的性命!」

    飛影已緩緩站起,慢慢平息自己的心跳:「我的確錯了,你並不會在乎一個女人的安危!」

    夜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從鬼門關逃出,他本應該慶幸的,但此刻,他卻有了最深的寒意,飛影所設下的計謀不會是假的,他說安排幾個人去將瑤姬先姦後殺,就絕不會只派出一兩個,飛刀奇人是瑤姬全部的希望,但現在,他出現在這裡,將生的希望給了他,瑤姬又如何?他寧願自己沒有希望!

    「我說你錯了,是因為你根本不明白,我們這一邊到底有多少人!」張揚淡淡一笑:「應付幾個小流氓,真的需要我親自動手嗎?」

    飛影臉色變了!

    夜鷹的臉色也變了,有了希望與驚喜!

    張揚回頭了:「明天,你可以請志於他們喝一杯,在一個女孩子房屋四周值勤,雖然是一件美差,但這晚上實在是有點冷!」

    「我會的!」夜鷹笑了,他的笑容這一刻有說不出的動人!

    飛影的身子紋絲不動,但目光在轉動……

    「飛影,聽說你是猛虎隊身法最快的人!」張揚緩緩回頭:「願意跟我賭一賭嗎?」

    「怎麼賭?」

    「就以你所在的地方為中心,我賭你逃不出十米!」張揚說:「如果你逃出十米,我們今晚饒了你的性命!」

    「飛刀奇人!」飛影的眼睛裡有了譏諷:「你真的認為,在你面前,我必須選擇逃跑嗎?」

    「抱歉!」張揚笑了:「我認為你真的需要!」

    「你可知道……在對付夜鷹時,我一樣沒有盡全力?」

    「我知道,因為我沒有看到你速度與手法的配合!」張揚承認:「但……我還是認為你需要逃命!而且你還根本逃不掉!」

    在他的目光下,飛影的信心一點點打消,他知道剛才解救的難度有多大,也知道他的身法有多麼離奇,也不需要太離奇,哪怕他的身手與夜鷹在伯仲之間,今夜自己都很難在兩人手下逃生……

    「賭嗎?」張揚看著他,如同看著一隻關進籠子裡的小貓!

    「十米?」飛影緊盯著他,這已經是認輸了,承認自己想逃跑!

    「十米!」

    「你說話算數?」

    張揚輕輕歎息:「連毒王都知道,中國的江湖人物說話一向算數!」

    「很好!」飛影手中的匕首陡然飛出,直射向張揚,一點黑星射出之際,他的人反方向射出,張揚也許是過於托大,沒有約定不准使用武器,他這武器一用,先阻敵,再逃跑,天下間又有誰能不讓跑出十米?十米的距離對於他而言一向是一步之間的……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1
本帖最後由 a258369 於 2010-8-5 16:18 編輯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12章 朋友

   風迎面而來,勁急之處吹面生疼,這已是飛影最快的一個起落,也許只相差一步就是十米開外,飛影的目標也不僅僅是十米,他的目標是前面的懸崖,對於他的承諾,他不會相信,他只相信自己,跳下懸崖,進入江水之中,才會真的有活路!

    最後一步踏上草叢,突然,面前多了一條人影,一腳踏下,準確無比地踏在飛影的腳上,巨大的前衝力促使飛影的身子前撲,在前撲的過程中,他左手的匕首指向前面近在咫尺的身影,離這個咽喉只有幾寸!眼看就要將張揚的咽喉對穿!

    張揚居然沒有動,難道是因為過於關注飛影的前進距離,而忽視了飛影的攻擊?

    飛影都有了一絲狂喜,這匕首不會失手,在這種情況下居然也能大翻盤嗎?一旦這個人太大意之下死在自己手中,主動權馬上又回來了,夜鷹一樣逃脫不了!

    黑光一閃,飛影咽喉猛地一痛,他驚訝地看見自己離對面的面孔越來越遠,手中的匕首努力前伸,依然與對方的咽喉越來越遠,他被人一刀刺入咽喉,強大的衝擊力不僅僅是讓這把刀直沒至柄,而且將他的人遠遠撞出,這一撞出,他的手碰不到對方咽喉,攻擊也就解了,這就是張揚應付他攻擊的方式!

    很硬的方式!

    嗵地一聲,飛影摔入草叢中!

    張揚笑了:「你沒有逃脫十米,甚至根本還在原地!」

    他的確是在原地!

    咚地一聲,飛影的腦袋撞在地上!

    張揚身後傳來歎息:「你太愛賭!」

    「玩玩!」張揚臉上有輕鬆地笑容!

    「如果他對準你地不是匕首。而是槍支。你沒辦法不讓他跑十米。是不是真地會饒了他?」

    張揚淡淡地說:「他手上沒有槍!」

    「你能讓他沒時間拔槍?」

    張揚沒有說話。突然目光抬起……

    夜鷹地目光陡然收縮。他感覺到了某種氣氛。這是戰鬥地氣氛!

    「十多人!身手了得!」張揚沉身說:「會是什麼人?」

    「猛虎隊!只能是猛虎隊!」夜鷹的目光鎖定下面的山坡:「你該消失了!」

    「你認為……我們需要逃避?」

    「需要!」夜鷹說:「因為……你不能殺他們,一個都不能!只要你殺了他們任何一個。我們就不會是……朋友!」

    朋友!這是一個火熱地字眼,在夜鷹的字典中,這也許是唯一出現的一次!他有過戰友,但沒有朋友!

    張揚的心也熱了!

    「以你的身法,如果趁著黑夜逃跑,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你。哪怕是猛虎隊!」

    「以你的身法也一樣可以離開!」

    「我不能離開!」夜鷹盯著他:「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得有人來收場!而今天地收場,我比你合適!」

    飛影死了,他的屍體不可能隱藏得了,而這些成員的來到,只能說明飛影另有準備,這同樣是一個就算是死也要留下麻煩的傢伙!這需要收場,如何收場?給軍方一個交待!飛影死了。需要一個人站出來!

    「如果我們全都消失,他的死會記在誰的名下?」

    夜鷹無語!

    張揚自己補充了:「當然是我,我在T國的行動想必瞞不住。而飛影是沒有多少人能殺的,你想幫我背黑鍋?」

    夜鷹淡淡地說:「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戰友們在追捕你地途中被殺!」他是一個江湖人物,江湖人物是不會有太多顧慮的,在別人時時刻刻追捕之時,以他的身手和性格,是會殺人地,這是夜鷹對他的瞭解,這個瞭解基於一開始的認識!

    「你本已是一個死人,你本已可脫下這身軍裝。你本可以從此與你的瑤姬相伴相隨,淡出眾人視線之外,以你所擁有的金錢,你可以充分享受人生中從來沒有過的美好寧靜日子!」張揚的聲音很複雜:「但你可知道,背上這個黑鍋,你的一切都會改變?」

    夜鷹目光投向天邊,寧靜美好的日子?誰不想?瑤姬,你地柔情我又如何不懂?那難得的半天相守,永遠是我心中最溫柔的港灣。九十七次任務,連這次在內九十八次,血雨腥風之中、刀光劍影之下的日子能激發人的**,但沒有人會喜歡,只是一種職責……

    「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你的戰友!」張揚沉聲說:「當然,他們是奸細的除外!」

    「……」夜鷹盯著他的眼睛,這雙眼睛裡有真誠!

    「我也可以告訴你!」張揚說:「我的黑鍋太沉重,不需要任何人來幫我背!」他地手一抬。夜鷹的眼睛猛地睜大。慢慢倒下!他絕對沒有防備這個人的出手,而這個人的出手速度。也是任何人都沒辦法防備的!

    張揚手一抬,地上有一具屍體高高飛起,直飛向山坡下……

    草叢中已動,是一種極隱蔽的動……

    張揚腳尖點地,突然飛起,這一飛直達十幾米,在空中一個盤旋,穩穩站在最高的一棵樹頂,四周同一時間有無數的槍支抬起,封鎖整個空間,這些槍本來握在絕對穩定的手中,但此刻有了一種輕微地顫抖!

    飛刀奇人!這是所有猛虎隊員此刻心中泛起地、共同的名字!

    「毒王松沙已死在我地手下!」張揚的聲音在夜空中盤旋:「他手下的九支力量已毀大半,而這個飛影,是他們的內奸!」

    草叢中開始有了嘈雜,本來是寂靜的山林,但此刻已如同開始冒泡的小米粥!

    「我殺了飛影,但我不想殺無辜之人,你們的十三支槍最好全部給我收起來!」

    黑暗的草叢中,有十三支槍?

    明明只有十二人,怎麼可能有十三支槍?

    其中一人臉上已經變色,他手中是兩支槍!這黑暗之中,猛虎隊員的隱藏是何等了得的功夫?他居然能如此精確!

    「你說飛影是內奸!」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這需要證據!」

    「飛影自己承認了!」張揚說:「毒王那邊同樣有證據,當然,你們也可以自己去查一查……」他的身子陡然一沉,在身子剛剛沉下的瞬間,叢林中一聲槍響打破了沉寂,子彈從張揚的頭頂飛過!

    這是猛虎隊的神槍手!

    神槍手震驚了,他的槍法極準,准不稀奇,他最大的本事就是開槍之時毫無徵兆,但這一槍居然沒辦法留下他,第二槍速度更快,瞄準的是他下降的空間,下降的速度與子彈的飛行速度都準確到位,按照預想,這一槍應該是洞穿他的小腹,不管怎麼說,這個人必須留下,而人在空中,最神槍手最理想的攻擊位置,特別是對付高手!

    子彈射過,空中的人影突然不見了,樹後面傳來他的聲音:「你在逼我殺了你!」

    哧哧連聲……

    子彈來自四面八方……神槍手反而沒有開槍,因為他沒有看見目標,沒有看見目標之時,他是不會開槍的,這是多年來的習慣!

    目標出現!離他只有三丈!彷彿突然在空氣中浮現……

    哧哧哧,連環三槍……

    這三槍涵蓋了目標全部的方位,三槍擊出,第四槍沒辦法擊發,一隻手掌落在他的後頸!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鷹終於醒來,他是在一家小旅館之中,四周的土黃牆壁顯示這家旅館有多麼低的檔次,他的目光移向窗口,窗口一條高大的身影顯示這就是飛刀奇人!

    張揚沒有回頭,平靜地說:「我遵守我的諾言,沒有殺你的戰友!」

    「你……」夜鷹長長一聲歎息:「你低估了軍方的力量!他們會追捕你!」

    「你也低估了另一個組織的力量,撲克牌殺手聽說過嗎?」

    「撲克牌殺手?」夜鷹猛地一震:「你是……撲克牌殺手?」作為夜鷹,他當然知道撲克牌殺手,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殺手組織,高手如雲,而從來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來歷,難道他就是撲克牌殺手?而且以他的身手來看,他還是殺手組織中的重量級人物,也許會是某個A!

    「你錯了!」張揚淡淡一笑:「我不是撲克牌殺手,我只想告訴你,撲克牌殺手一樣在追查我的行蹤,但他們同樣找不到!連他們都找不到,軍方更找不到!」尋找一個人海中的人,也許撲克牌殺手的力量更在軍方之上!

    「找不到你自然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夜鷹注視著他:「但要讓人找不到,你就不該在任何人面前暴露你的面孔!包括我!」

    張揚眉頭緊鎖:「你會追捕我?」這又是一個象孫鋒一樣的傢伙,紀律原則重於一切的傢伙?

    「我不會!」夜鷹緩緩地說:「只因為一點,我知道你是對的,如果你做下我認為不對的事情,我立刻會畫出你的相貌,全國範圍內追捕!」

    原則型的人物,幸好他的原則有一個大前提!

    張揚歎息:「我記得你說我們是朋友的!」

    「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理由不將你當朋友!」夜鷹說:「人一生很難有朋友的,我希望你不要將我唯一的朋友……」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2
本帖最後由 a258369 於 2010-8-5 16:20 編輯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13章 易容術的新用途

張揚打斷他的話:「未來有太多的未知,就先別過多的假想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至少我看不出來!」夜鷹鷹一般的目光掃射窗外,他只看出一點,這裡是某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真是太破了!

    「至少我看出了兩點!」張揚喃喃地說:「你也許是太有錢了,出門根本不住便宜旅館的!」

    夜鷹笑了:「這你就錯了,我有時連糞坑都住!……第二點呢?」

    「第二點就是……你實在不適合戀愛,連自己女朋友住哪兒都不知道!」

    夜鷹的眼神變了,變得很奇怪,瑤姬!她住哪兒?目光四處搜索中……

    「你真的從來不關心她嗎?」張揚的手抬起,指向前面一個小平房,這是一個破舊的小平房,在剛剛升起的晨曦之中,更顯得破爛無比,與門前的臭水溝倒是無比的融洽!

    夜鷹的眼睛裡有了歉意……

    平房的窗簾慢慢拉開,一張蒼白的臉露出,她也許在厭煩這陽光的升起,也許在厭煩,在新一天裡,自己為什麼還要活著?

    整個上午,她坐在自己房間裡,旅館裡的兩個人也早已無言,張揚沒有說話,夜鷹站在窗前,癡癡地看著她,足足看了半天,在他的生命中,這也許是唯一的奢望,看著她!哪怕她並不知道!

    瑤姬動了,她手中是一部手機,她想做什麼?給什麼人打電話?為什麼只是看著,根本不撥號?

    張揚微微一側身。一絲晶亮悄然出現在夜鷹地眼角。也許是無意識地出現!

    張揚心頭一動:「這是你送給她地。對嗎?」

    夜鷹緩緩點頭:「我地號碼她並不知道。所以。我們從來沒有通過話!」

    情人送地手機。但情人之間拒絕通話。這就是他地愛情?

    「所以。我們之間……沒有關係!」

    張揚喃喃地說:「你們可以有地!」

    「是真的沒有!」夜鷹回頭了。

    「夜鷹!」身後傳來張揚的聲音:「軍人不能戀愛結婚嗎?」

    「不是!」夜鷹地聲音中滿是沉重:「也許只是我不適合戀愛結婚,這一點你應該懂!」

    他的身份不同,長期執行危險任務,他與孫鋒是屬於同一類型,與自己也一樣。這樣的人有的是仇人,任何人跟他在一起都會危險!愛情有時候就是一種奢侈品,這一點,孫鋒有過切膚之痛,他也有深刻體會!

    「我懂!」張揚說:「但知道嗎?我有一份美麗的戀情!」

    夜鷹猛地回頭,帶著強烈的希冀,請教嗎?

    但他地希冀悄然消逝:「你對美麗這個詞不怎麼會用,需要用蠱來牽制的愛情我看不出有什麼美麗!」

    「不是她!」張揚在抓頭:「在都市裡,我們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打擾我們!」

    夜鷹愣住了:「你……你改變了相貌?」

    「抱歉!」張揚平靜地說:「你看到的相貌並不是我真實的相貌,這也許是對朋友這兩個字的褻瀆,但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夜鷹緩緩豎起大拇指:「你狠!」

    張揚笑了:「你更狠!你的易容術比我高明得多!」

    夜鷹愣住了!易容術?天下間的易容術還有比將一整張臉完全毀掉更高明的嗎?

    「毀去一張臉。收穫一個新生!」張揚意味深長地說:「你懂了嗎?」

    「我並不迂腐!」夜鷹說:「也完全明白你地意思,你是要我脫下軍裝,從此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你捨得嗎?」

    捨得嗎?軍隊的生活是他全部地生活,十多年了,他是一個軍人,一個最優秀的軍人,不管走到哪裡,他都告訴自己這一點……

    「離開軍營,我能做什麼?」夜鷹也許是在自問。也許是問他!

    「不離開軍營,你又能做什麼?」張揚反問:「毒王已經死了,按你所說的,在一個週期之內不會死灰復燃,在這個週期內,西南地區會特別安靜,你喜歡安靜的生活?」

    夜鷹無語!

    「猛虎隊成員眾多,你真的認為離開你,西南軍區就會喪失戰鬥力?」這個問題比較尖銳。

    夜鷹緩緩搖頭:「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為!」

    「地方同樣有可以做的事情!」張揚說:「有人說得很對。英雄是骨子裡的英雄,奉獻不在乎崗位,不一定需要別人安排的舞台來表演!」

    夜鷹眼睛亮了!

    「我知道你在地方一樣幹得很出色!」夜鷹的聲音這時候很放鬆。

    「你認為出色?」張揚苦笑:「真希望你能當公安部地領導!」

    兩人同時大笑!

    「我明知道你一直在誘惑我,但我偏偏還是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夜鷹緩緩歎息:「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承認我見不得女孩子的淚水!」張揚指指對面:「如果你眼力夠好的話,該看得清瑤姬臉上的淚水!」

    一般提到瑤姬的時候,夜鷹會變得特別傷感,但此刻他有些不一樣了:「你見不得女孩子的淚水,為什麼又要離開她?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你要離開她,尼婭不會用蠱來留下你!」

    張揚咳嗽了!

    夜鷹瞪著他:「你的易容術實在是很高明。在尷尬的時候。臉上居然也有尷尬的神態,這很難得……」

    「哎……不用損人了吧?」張揚惱了:「你地面孔是我一直迴避的問題。你該知道,這是修養問題!」

    夜鷹眼睛裡的笑意消失了……

    剛才的輕鬆好像也消失了!

    「你擔心這張面孔……」張揚小心地措詞:「會嚇著她?」

    「我……」夜鷹輕輕搖頭:「不會嚇著她的,但……但她一輩子都會抬不起頭來!所以,我們還是沒有關係更好!」任何女人找了一個天下最醜的男人都會抬不起頭來的!這是一個他剛才忽視了,現在才正視地問題。

    「如果我改變你的面孔,你們可以有關係嗎?」張揚一句話出口,夜鷹怔住了!

    一面鏡子握在夜鷹手中。這也許是他十多年來第一次近距離看自己,鏡子翻過來了,鏡子裡地人是如此地陌生,眼睛裡的驚訝也異常地陌生,這是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地人,臉上沒有傷疤。只有新生的皮肉,光潔細膩,映襯得他的鬍子分外顯眼,頭髮也有了改變,開始被燃燒彈燒得七零八落,現在已經長出了,雖然極不整齊,但極長!

    老天作證,剛才還是很短的!

    「抱歉。你臉上有些明顯的特徵我給你去掉了!」張揚挺激動:「如果你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再幫你改改……耳朵邊好像可以加胖點……」手伸過來了,指向夜鷹的耳朵!他很激動。很有創作的**,也許只因為一點,這是他第一件整形產品,是摸著石頭過河的產品,試驗地過程很讓人揪心,但結果很讓他激動,在他能量之下,夜鷹的燒傷完美癒合,而且在他的手下。他有一個驚奇地發現,能量在某個地方長時間聚集,這個地方的細胞生長速度會大大增加,在夜鷹兩頰久久停留之下,夜鷹的兩頰居然由開始的清瘦慢慢鼓了起來,整張臉已不瘦!再加上新生皮膚比原來的皮膚白得多,他的外貌固然可以用帥氣來形容,同樣與原來的面孔絕不相同!

    如何讓他變得更完美,這是作為整形大夫的探索課題。張揚進入了角色,繼續伸手!

    但他的手被面前地小白臉擋住了:「你到底是戰地醫生還是整形大夫?」

    張揚笑了:「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這雙手到底是魔鬼的手還是天使的手!」

    「我能感覺到真氣的流動!」夜鷹笑得很輕鬆:「也許你無意中暴露了你最大的秘密……內功!我可不可以告訴別人?」

    「你如果洩露出去,我馬上告訴天下人,你原來的相貌很可怕,如同韓國美女一樣,你是人造的!」張揚急了。

    「行啊!」夜鷹大笑:「你告訴天下人,我也告訴天下人,你是最出色的整形大夫,從此。我且看誰不得安寧!我保證你最受不了的……醜女會排成長隊來找你……」

    兩人大眼瞪小眼。同時哈哈大笑,笑得是如此暢快!

    「她出門了!」張揚目光朝外面一掃:「只怕是給你燒紙地!」瑤姬真的提著一個小包。也真的是朝落霞坡而去!

    夜鷹撲向窗前……

    「快去啊!」張揚叫道:「她不能再去落霞坡!」

    夜鷹點頭,一陣風吹過,他已在房門口,突然回頭……

    「還有什麼事?」

    「你說……我……我真的能這樣去見她嗎?」夜鷹臉色微微發紅,這很稀奇,對於他而言,很稀奇,也許是臉紅的時候比較少,也許是此刻臉皮比以前薄得多!

    「嫌太帥了嗎?」張揚手一動,尖刀在手:「要不要在臉上劃兩刀,增加一點男子漢的魅力?」

    夜鷹急了:「我是說,她不會認識我的!」

    「這就在於你表現了!說幾句你們私下說過的悄悄話,做一做讓她意亂神迷的特殊動作,她自然知道你是誰,當然只能讓她一個人知道!」

    夜鷹愣住:「我還真沒有什麼能證明地!」

    張揚敲敲額頭,仰倒!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2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14章 偶像

   瑤姬出門了,沿著小路一路向西南,從這裡過去只有三里多,就是他的墓地,感謝老天爺,讓他住得離自己這麼近,夕陽西下了,我陪陪你吧,我的愛人,儘管生前你從來不承認這一點,但你現在該明白,我就是你的愛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忘記你了,我也不會!

    前面一個人走過來,走得是如此輕靈飄逸,嚴雲!我怕是瘋了,看到任何人都會想到你……瑤姬輕輕搖搖頭,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她的身子輕輕顫抖……

    「瑤姬!」對面的男人輕聲說:「你一定認不出我是誰,我是……」

    「雲哥!」瑤姬一聲輕呼,手中的小包落地,直撲向夜鷹,在他面前站住,胸脯急劇起伏:「雲哥,是你嗎?」

    「是我!」夜鷹略有幾分吃驚:「這樣你也能認得出?」

    「你的眼睛!」瑤姬猛地撲進他的懷抱:「我認得出你的眼睛!還有你的聲音!你沒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死……」懷裡傳來她的叫聲,還有她的淚水,淚水終於下來了,打濕了他的衣襟!

    「雲哥,為什麼化裝?」大樹下,瑤姬的臉已通紅,蒼白的臉色早已不知去向,她的聲音也變得如此的快活!

    「這……這個裝化得好看嗎?」夜鷹臉上有點奇怪,終於得面對自己都無法解釋的事情了。「好看!」瑤姬仔細地看:「還別說……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是假的,但我能看出來,你這假髮太黑了,而且一點也不整齊……」輕輕一拉,瑤姬呆了,拉不下來,而且夜鷹在裂嘴!

    「這……這……」瑤姬張開了小嘴……

    「頭髮是真的!」夜鷹解釋。

    「臉呢?洗臉!」瑤姬逃出了他的懷抱:「你要是敢……偽裝成他的模樣來騙我,我殺了你!」

    「醫生!你這個混蛋。你害死我了……」夜鷹仰天而叫。

    樹上本不會有人。但這一聲呼叫傳來。一條人影從空而落。伴著一聲大笑。瑤姬也叫了。雖然對他依然有一絲懷疑。但依然不妨礙出現意外情況時撲向他地身邊。對於她而言。一個人從天空落下。自然是最意外地事情了!

    「夜鷹。你有難了。你地小女友根本不信任你!」張揚哈哈一笑:「如果你請我喝一杯。我就與你過過招。讓她知道你是真正地夜鷹!」

    瑤姬叫道:「就是這樣!你打敗他……我就說你是真地!」

    夜鷹叫了:「瑤姬。這個考題好難地。換一個行不?我寧願答應你上次地要求。給你唱支歌……」

    瑤姬地眼睛泛起動人地神采:「我上次要你唱什麼歌?」

    「你只教我三遍。說什麼我也記不住的飛鷹歌呼地一聲,嬌軀撲入懷中,瑤姬在他懷裡拚命折騰:「不用揍他了。我知道你是我地夜鷹!……嗯,你為什麼不揍他?這個考題真的很難嗎?」大大的眼睛從他懷裡探出,探視張揚!

    「嗯,有點難!」夜鷹輕輕點頭:「這個人是我的朋友……哎,朋友!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幹嘛嗎?」

    張揚笑了,輕輕一閃身,已在樹後面:「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周圍三十米之內沒有人!再見!」

    兩個字一出,夜鷹陡然射出。人影一閃間出現在張揚面前:「你不能走!」

    「為什麼?」張揚停下了!

    「尼婭怎麼辦?」

    張揚習慣性抓頭了:「我們……沒關係的!」

    「這次可以有!」

    「這次是……真的沒有!」

    「苗家姑娘都用蠱了……」

    「夜鷹,你太囉嗦了……」呼地一聲,張揚沖天而起,腳尖一點樹枝,人蕩向空中,在夜色下微微一晃,消失得無影無蹤。

    「飛刀奇人!」瑤姬失聲而呼。

    「自然是他!」夜鷹悄悄地說:「我們的事情別告訴別人……我說的是任何人,包括他給我做的整形手術……」聲音越來越小,瑤姬地叫聲卻不太小:「你幹嘛不將他留下來啊?讓他給我也整整形。我覺得我的臉有點瘦西南火車站,這是從大西南通向外界比較便捷的一條道路,鐵路延伸向天外,也將無數地遊子送向外面的世界,再讓他們帶著家鄉的情結回來,每個人踏上遠方的征程都會有著各異的思緒,或激動、或傷感,很少有平靜……

    張揚也不例外,他一樣無法平靜。西南的事情終於已告一段落。想得到的東西已經得到,能夠殺死蠱的能量理論上一樣可以治癒他想治癒的人。夜鷹地問題已解決,瑤姬!這個有著美麗動人名字的姑娘,將會有一個與她名字同樣美麗的人生,志於,曉剛,這些生命中一度的夥伴,他們可以向他們的戰友敬一杯酒,祝他們九泉之下安好,有理由相信,殺害他們的兇手就是飛影!

    這個仇已報!

    仇已報,恩已了,天地間回復空曠,但張揚依然難忘一個人,這也許是一個他唯一沒有作出交待的人!

    尼婭,你真的做得出這樣的事嗎?

    知道嗎?我寧願你做得出來,因為如果你有害我之心,我才能真正心安理得地離開你!

    南江之水在車站外緩緩流過,如同纏綿地送別,它要送別的是誰?是他?是這輛列車?還是叢林中的幾天幾夜、以及由此演繹的一段纏綿,他不想稱之為「一段情」,只因為在他心中不敢稱之為一段情,愛情只能有兩種結果:甜蜜地相守和痛苦的決別,這兩種都不是他想要的!

    深深吸一口南方的空氣,順便吸一口南江的江風,告別一段行程,今天他將離去……

    列車緩緩開動,速度漸快,回首南江。張揚終於閉上了眼睛,打開手機,他的心慢慢平靜,手機上地留言有效地將他地思緒轉移,一聲聲「老公」地深情呼喚將他從遙遠地邊疆喚回,一個個柔情似水、激情如火的問候將他帶回自己應該屬於的空間!

    順城。這才是他真正熟悉的地方,這裡沒有西南毒事、沒有蠱、也許少了許多刺激的元素,但這裡適合他!——張揚回來了,一個醫學院地學生即將歸校,請的一周假剛剛過去!

    車站,一如既往的有人等待,看到顧心嵐越來越動人的風姿,張揚的心一下子變得火熱,他的笑容也變得如此陽光!

    車門已關上。嬌軀已在懷,吻由輕到纏綿,顧心嵐終於戀戀不捨地鬆開:「老公。這次有收穫嗎?」

    張揚的心微微一跳,收穫?收穫太大了,大得有一些離奇,能量改變了,毒蟲已不足為患,而且身手還大大提高,這些雖然沒有人能與他分享,但一樣不妨礙他自己的激動……

    「我檢查!」顧心嵐搶過他的包,全面檢查他地包。很快失望:「什麼都沒有,老公……你又出去旅遊了,還不帶我……」

    包裡當然什麼都沒有,不可能有顧心嵐尋找的藥草,能夠裝進包裡的無非就是幾件衣服和一本書!

    「下次一定帶你!」張揚笑了。

    「下次我們去歐洲、去美國,你要不帶我……保證你一出門就抓瞎……」顧心嵐憧憬了半天突然說:「那個人地病有希望了!」

    「誰?」張揚摸到她腰部的手停下了。

    「就是那個有病的大哥啊!」顧心嵐說:「院裡聯繫了一個美國的教授,現在正在給他進行初步治療,雖然治療會很複雜,過程也會很長。但那個教授很有信心,要不……我們去看看?」

    「看看!」張揚微微興奮,他是真的想看看,現代醫學是如何治病的,如果這個教授能夠治好這位病人,自己也是樂意的,畢竟他的目的不是為了出名(甚至是千方百計拒絕出名),而是看到這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只要目地能實現。由別人出手更好!

    「嗯!」顧心嵐拿眼睛瞟他:「人家可是世界級的專家。是你一個醫學學生崇拜的偶像級人物,今天讓你見一見這樣的偶像。拿什麼感謝我?……表示!」

    等待著小帥哥的親熱舉動,對他的親熱,大小姐比較有意思,來的時候往往會拒絕、會抗拒,但也不忘時時提醒一下……

    小帥哥出去一趟好像變傻了,居然不懂:「誰是誰的偶像?」

    顧心嵐小小地白他一眼,迎接她白眼的是張揚地擁抱:「管他是個什麼角色,見一見總是好事……嗯,見過了,我回市中心,對你表示最大的感謝……」

    嗵!一拳頭砸在他的肩頭!

    醫院永遠都很安靜,永遠都很神聖,但有顧大小姐前來,醫院也永遠都不太像是醫院,雖然兩人進來得並不張揚,但收款掛號室的幾位小姐還是同時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向外面深深一鞠躬!

    醫生辦公室的醫生同時站起:「大小姐!」

    「邁克先生在嗎?」顧心嵐很矜持地提問。

    「在,正在做藥理化驗……要不要叫他……」主任躬身應答。

    「不用!」顧心嵐輕輕一揮手:「我們去看看!」

    「是!」

    後面跟上了兩三名醫生,張揚的位置基本上被醫生取代,張揚暗暗好笑,他笑的也許不是這個陣仗,而是這個小丫頭臉上儼然的表情,這嚴肅地表情保持起來是不是很辛苦?等會兒可以問問……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52
第三卷 驚蟄時節風雷動 第15章 功能

   化驗室裡是真正的寂靜,與醫院其他地方基本一致,不一致的也許就是顧大小姐到來時的反應,在外面,顧大小姐一到,寂靜被莊嚴打破,但這裡,她站在門口,卻沒有任何人打擾她。

    一個大鬍子老頭正在一大堆玻璃容器前忙碌,身邊是一個女助手,明明看到了顧心嵐,兩人沒有任何反應,不,有反應,這個女助手輕輕一伸手,示意關門!

    門關上,門裡留下了三個人,張揚、顧心嵐還有內科主任!

    好一個身材高大的老頭,大號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還是顯得太小,這是張揚的第一感覺;好一個嚴謹的老頭,他盯著手中的紅色溶液足足十幾秒,溶液沒有半點晃動,這是張揚的引申感覺……

    終於等到他放下了手中的器物,目光移向這邊,內科主任臉上浮起了笑意:「邁克先生,這是本院的大小姐!專門過來看看……」

    邁克目光掃向女助手,助手在翻譯,聲音清脆動聽,自然是說英語,邁克說了一句話,女助手面向主任:「大小姐是醫生嗎?」

    「不是!」主任微微一怔:「她只是過來看看進度!」

    「既然不是醫生,就不會明白進度!」邁克轉身了。

    隨著這句話從女助手口中毫不留情地翻譯出,顧心嵐臉色微微發紅,張揚卻笑了,這才是醫學研究,不看任何人的臉色,純粹的學術!

    「邁克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病毒專家!」金髮女助手解釋了一句:「既然對這種病有了興趣,自然會有結果,在沒有結果之前是不會與你們交流的,因為病毒的形成機理與治療是極其複雜的,以你們國內的研究水平,還不足以與邁克先生進行交流,而只會打擾他的研究。所以,邁克先生讓我告訴你們,今後各類的學術請教、學術交流都免了吧!……前幾天地事情他很不高興!」後面的一句話顯然是她自己的補充。

    主任臉紅了,前幾天的幾次學術交流都是他接待的,國內一些比較有名的醫療機構都找過他,讓他牽線搭橋。與邁克先生進行學術交流,但無一例外全部被婉拒,當時拒絕得比較委婉,而今天不一樣,今天說得很直白。

    顧心嵐地嘴唇輕輕咬上。說沒有一點寵辱觀念看來也是假地。

    張揚地眉頭微微一皺:「請問小姐。在邁克先生看來。這個病人需要多久才能康復?」

    「這位先生問地問題並不專業!」助手小姐微微一笑:「醫學研究是長期地過程。」

    張揚輕輕搖頭:「如果我問……他能恢復到什麼程度。答案想必也是一樣。對嗎?」

    「是地!」

    「NO!」邁克突然開口了:這個答案並不一樣。如果犧牲他身體地部分功能。我可以保證在三個月內殺死他體內全部地病毒。但如果恢復成原樣……沒有人能做到。也許幾十年後人們能從基因工程中找到答案。但不會是現在!」

    三人愣住了,他說的居然是漢語,雖然並不太標準,但也能說得清楚明白,一個明明會說漢語地教授,身邊需要配備翻譯嗎?或許這僅僅是這位教授的一個策略,避免過多地與人對話。凡事交給助手就好,自己可以隨時隨地裝聾作啞!

    他自己選擇回答這個問題,是因為張揚的提問恰好是他要與醫院方面地管理者交涉的問題!犧牲一部分功能,完成任務!

    「犧牲哪一部分功能?」張揚與顧心嵐對視一眼,提出了新的問題,這次完全甩開助手小姐,直接面向邁克。

    「他的身體將會很虛弱,比一般東方人的體質還弱許多!」邁克說:「大腦神經會比較遲鈍,視力、聽力也會很差!」

    張揚皺眉了:「你的意思是……這些殺病毒的藥物會損傷他的身體機能。甚至損傷神經系統?」

    「世上本就沒有完全無副作用的藥物,這是醫學常識!」助手小姐終於插口了,這次,邁克沒有說「NO」。

    「他能走路嗎?」顧心嵐也終於拋開了開始地不快,提出了她所關注的問題。

    「可以!」

    「說話呢?」

    「語速與反應力會有一定影響,但不影響正常交流!」

    還不錯!顧心嵐心底已經接受了這種改造,天底下身體弱的人多了去了,相信雅琴也能接受!看一眼張揚,自然是想聽一聽他的建議。在她心中。這個病人是兩人共同的病人,也是兩人共同關注的人!

    張揚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可以結婚嗎?」

    顧心嵐臉微微一紅。

    「自然可以!」邁克一句話出口。張揚也改變了想法,既然什麼都可以,自己是不是可以省點事?能不暴露還是不暴露為好,外國專家果然有些真本事,雖然他們對中國國內技術多少有些瞧不起,但這是事實,自己也犯不著事事充好漢!

    「不過,他會喪失性功能!……據我對東方人的瞭解,這一點並不太重要!」邁克一句話出口,顧心嵐轉身了!

    張揚苦笑:「謝謝邁克先生!」也轉身!

    重新上車,顧心嵐臉還是紅的,張揚都看了三四回,她的臉色始終沒有改變……

    「寶貝!」張揚湊近一點點:「你認為……這一點不重要嗎?」

    顧心嵐大大地眼睛輕輕眨:「哪一點呀?」

    「那個外國老頭說的……某某功能……」

    「啊?我沒聽見呀……」

    「沒聽見沒關係,我們去市中心,我給你現場表演……」

    「流氓!」嗵地一聲,一拳頭敲在張揚的後背!

    寂靜的房間裡有呻吟聲響起,宛轉悠長,有激情的叫喚聲響起,充滿快感,水聲不足與外人道也,兩人偶爾的目光交流,顧心嵐都是輕輕地敲打他。羞不可抑,在各種聲音中充分表達自己身體的快樂……

    「老公……雅琴大姐好可憐……」

    張揚目光閃爍,將她抱緊。

    「你說應該怎麼辦?」顧心嵐翻身了,趴在他身上,盯著他的眼睛:「是再等等機會,還是……讓邁克做手術?」

    「再等等吧!」張揚抱起她。輕鬆地進入她的體內,在顧心嵐一聲輕叫中解釋:「我覺得這事兒在婚姻中還是挺重要地……」

    顧心嵐在他背上輕輕扭一扭:「重要什麼?我累死了,氣兒還沒喘勻呢,又來了……」

    喘息在加重……

    「老公……嗯……老公……」這是快活地叫喚,激情澎湃的表示!

    「你變厲害了……比以前還厲害,我慘了……啊……我愛死你了……」顧心嵐大呼小叫地語無倫次中,張揚自己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做愛的感覺變了,以前的做愛他能感覺到舒適。但沒感覺自己與一般人有什麼太大地不同,高潮了也有短暫的休整期,但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幾乎能夠隨心所欲,難道是體內的能量經過那場保衛戰之後,對自己的某一個部位也有改變嗎?

    夜晚對於醫院而言,不意味著什麼,在這潔白的牆壁、明亮的燈光下,夜晚也如白天!

    雅琴坐在一張床前,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三年多了,這段時間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她的阿哥離她好近,從來沒有過地近,有了醫院的藥物和一些治療,他的毒素由外轉內,近距離地看他已不存在危險性,起碼相對於以前而言,危險性已經降到了最低!

    人地想法有時候真的是奇怪,一些戀人朝夕相處,他們會期望會共同住進一棟最豪華的別墅、享受最奢華的生活;一些戀人遠隔天涯。他們的希望也許是相聚相守;一些戀人已成昨日纏綿,他們的希望也許是收到一封短信,給他們的絕望帶來一線曙光;自己和這個男人呢?三年來,她最大的奢望是每次走到山坡前,還能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地身影!

    現在,這個奢望悄悄地升級了,她只想與他能夠深情地抱一抱,趴在他懷裡睡一覺。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會不會有新的奢望?

    我也是一個貪婪的女人嗎?得到了夢想,就會讓夢想走得更遠?

    不能!我不能做貪婪的女人!雅琴在心底輕聲說:「阿哥。我不再奢求太多的東西了,我只想能這樣和你過一輩子!」

    後面的門不知何時悄悄打開,一個嘆息輕輕傳來:「三年相守,不離不棄,這雖然很難得,但也很讓人心酸!」

    雅琴猛地回頭,心頭微微一跳,一個高個子男人站在門口,居然蒙著臉!

    她站起來了:「你……你是誰?想做什麼?」

    深夜之中,一個女人徒然看到屋裡多了一個蒙面男人,這份驚駭是難以掩飾的,儘管有驚駭,但她還是一步擋在床前,也許在她的心中,這床上地男人是她要保護的人!

    男人手指豎起,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重要的不是我是誰,而是……你想他恢復嗎?」

    雅琴微微一愣:「你是醫生?」這幅穿戴會是醫生嗎?

    男人的眼睛笑了:「我還真的是醫生,因為我的名字就叫醫生!」

    雅琴不懂,但不妨礙她內心深處升起的希望:「你能治好他?」

    「未必,但我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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