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三無神醫 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已完成)

     關閉
a258369 2010-8-3 23:51: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443307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6
第27章 離奇的轉折

   本來在他視線之下,黑暗的叢林是明亮的,雖然不是太明亮,但依然足以讓他看到叢林中的小兔子,這是一項神奇的本能,讓任何人都叫絕的本能,但此刻,目光透過這個儀器射向下方,他還是愣住了,叢林變了,四周一片黑暗,黑暗之中隱隱有黃色的光點,黃色的光點中心明亮,向外圍逐漸黯淡……

  而且還多是活動的物體!

  他明白了,熱成像監視器!

  這件儀器與視力好不好沒有關系,因為它的原理與視覺沒有多大關系,它采用的熱成像技術,只要是散發熱量的東西,在這個儀器中就無所遁形,這是黑暗中看到敵人的法寶,在某個意義上來說,比他的神奇視力更具有實用性!

  這也是他巧妙隱藏依然換來一顆子彈的原因!

  他在草叢中隱藏得再巧妙,身體的熱量依然足以暴露自己!

  張揚目光朝四方一搜索,他在黑暗中笑了!

  前面一棵大樹上有黃色的光點,隱隱是一個人形,離那個人形物體大約十棵樹的間距,還有一個,再往前,還有一個,而他剛剛過來的地方,那個山坡上方,黃色的物體不明顯,但上方明明有一團不太明亮的霧氣,這是石頭後面的人呼吸形成的熱霧,連這樣的熱氣都能捕捉,高精度的搜索工具啊!

  能不能為自己所用?

  剛剛監視過,再重新拿下監視儀,他的目光就有了明確的方向感,很快,鏡子中的人像形成了更直觀的影響,是他的眼楮直接捕捉到了鏡頭。幾乎是一條線上排開地三個狙擊手!如果沒有紅外線熱成像的提醒,他未必能發現得了這些人,但有了這個儀器,這些人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眼前是活的,但馬上就會是死的。死的速度會比較快,而且死狀也會比較離奇!

  殺第二個狙擊手耗費地時間久一點,因為張揚還顧慮到他手中的狙擊槍,好長的槍!

  時間仿佛在黑夜中凝固,最少至于就覺得時間過得相當慢,除了第一聲槍響之外,他什麼也沒听到,狙擊槍與一般的槍完全不一樣,聲音並不響亮,甚至是消音的。能給人帶來恐懼感覺的也許就是這特制子彈劃破夜空帶來的死亡氣息!

  他已經嗅到了死亡氣息!

  普通人遇到持槍匪徒意味著遇到死神,普通持槍匪徒挑戰專業戰士意味著自殺,專業戰士遇到狙擊手意味著遇到死神,黑夜之中的狙擊手就是魔鬼的使者,他這算什麼?一個人出去,明顯有狙擊手。這顆子彈是劃直接將他的腦袋掀掉志于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能將狙擊手地消息告訴眾人,特別是不能告訴這個女孩,如果她知道自己男人朋友已經死在敵人手下,說不定立刻就會沖出去。這一沖出去自然也會是死路一條!

  尼婭沒有沖出去,但她的表情依然很沖動︰“他怎麼還不回來……”這是她第三次問了,前兩次的問題都是同一個答案,但這次沒有人出聲……

  “他……他會不會出事了?”尼婭的聲音已經有了哽咽。

  依然沒有人應,但所有人的悲哀都很明顯。

  “志于,那邊已不能過去!”曉剛岔開這個話題︰“我們的武器基本上沒有了,只有一個辦法,連夜挖地雷!”

  眾人眼楮同時亮了,連夜挖地雷。這是一個瘋狂地想法,地雷隱蔽性極好,就算是大白天,也沒有人有把握能夠順利地挖到地雷,何況是黑夜之中,但這也無疑是唯一的選擇,沒有了子彈,敵人一天亮就會沖上來,到時候,他們會死得毫無懸念。*****如果手中有一顆、兩顆地雷。將會對敵人形成最大程度的打擊,冒險!

  世上有的事情就是這樣。在有路走的時候,沒有人願意冒險,但當根本已到窮途末路之時,冒險就會是唯一的選擇……

  “好,我們開始分工,六個人每個人間隔四米,前後錯開四米,保證以自己為中心地十五平方範圍內只有自己一人,小心了……”

  “是!”其余五人同時應道,目光也同時指向後面那個險惡的叢林,這是一個幾百米的叢林,雖然只有幾百米,但在此刻,卻比魔鬼的利爪還長……

  突然,前面風聲猛地一響,風聲一響,小坡上突然昏暗了,一條高大的人影站在石頭前……

  “啊!”尼婭一聲低呼,直撲而來,好象是想撲入他的懷抱,但在離他還有幾米的距離猛地站住,胸脯急劇起伏︰“你回來了!我……我生怕你……”

  志于猛地站直了,眼楮里滿是驚喜!手伸出,一把抓住張揚的雙手︰“沒事就好……”

  “有四個狙擊手!”張揚平靜地說︰“已經全部解決,我就怕你們干傻事,所以趕快趕回來!”

  “這真的讓人難以置信……”一個年輕人長長地吸了口氣︰“你居然能在黑暗中殺掉狙擊手?”

  “不信?”張揚手一伸,一根長長地東西出現在他手中︰“這是狙擊槍,這是子彈……”

  眾人猛地睜大了眼楮……

  “這也是狙擊槍,這還是……”張揚後面的狙擊槍一共抽出了三支,本來有四支的,但第一支隨著他的主人從樹上摔下,槍也摔壞了,也就不拿了,子彈倒是毫不客氣地據為己有!

  眾人的呼吸粗重了,狙擊槍,這可是好東西,在軍隊里,以擔任情報刺探為主的他們還從來沒有機會用過這種高端武器,用這種武器的全軍也就“猛虎”突擊隊使用,其中的幾名王牌狙擊手也是軍隊的驕子!而看這種狙擊槍,明顯比部隊里用的還好!

  “這東西會有很大地用!”張揚手中是另一樣東西︰“紅外線監測儀,解決另外三名狙擊手,我靠地是它。現在相信你們知道應該怎麼做!”

  志于的嘴巴還張得大大地,終于合攏︰“怎麼做?”

  “反擊!”張揚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殺氣︰“白天受夠了這群孫子,現在該是我們反擊的時候!”

  淡淡的一句話,帶著無邊地豪邁,六人一齊振奮,反擊!六個本來已陷入絕境之人居然還有反擊的機會。雖然這個機會听起來那麼渺茫,但一樣給人以無窮的信心!

  “我們計劃挖地雷……”一個年輕人話一出口,張揚就表示反對︰“這不是好辦法!”

  “這當然不是好辦法!”志于坦率地承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黑暗中的狙擊!”

  監視儀罩在他的眼楮上,志于好象變了一個人,變得沉靜︰“我看到了他們!”

  “我也看看……”又一個監視儀被曉剛搶過。

  “我……”另一名年輕人剛剛伸手,一只小手搶先一步,搶過張揚手中僅有的一個監視儀,卻是尼婭!她居然也湊熱鬧。^^ ^^

  “前面三十米外。八個人!有熱量光圈的地方就是人!”志于沉聲說。

  “左邊三十米外,七個人……不,也是八個人!”曉剛說。

  “那邊好遠的地方……也有一個,這人怎麼那麼小啊?”卻是尼婭。

  張揚笑了︰“你看的地方沒有人,是一只兔子!”

  尼婭小嘴兒微微張開,怔怔地看著他。好半天才有反對意見︰“你又沒拿監視儀,怎麼知道是兔子?”

  “我就是知道!”張揚清楚地看到了那只兔子,它還在悠閑地吃草,哪怕它後面十多米的地方有兩個人潛伏,它一樣很悠閑。

  “你這家伙……有點神秘!”尼婭終于放下了監視儀,朝剛剛要看沒看著的戰士手里一塞。專心致志地研究張揚!

  這話也許是所有人想說的話,但也就是尼婭敢于直接說出

  黑暗之中,他一個人單槍匹馬連殺四名狙擊手,奪得三把狙擊槍,還有大批的子彈,居然沒有任何人警覺!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如果說這些狙擊手是暗夜地魔鬼的話,他無疑就是這夜晚的神!

  “現在听我的號令!”志于手輕輕一舉︰“左區由我負責,前區由曉剛負責,右區由方軍負責!同進進入狙擊狀態。確保一個不漏!”

  哧哧哧……

  三聲槍聲響起,是反擊的第一輪攻擊!

  張揚微微一笑︰“漂亮,三槍全部命中!”

  其余的三名戰士全愣了,他知道命中?

  “哧哧哧……”又是三槍,這三槍過後,叢林里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卻是那個叫方軍地小伙子射偏了,本應該直接將敵人的腦袋掀掉,但他只掀掉了敵人的一只耳朵,在他臉上留下一個血槽。叫聲一起。叢林那邊一下子沸騰了。

  開始有人跑動,找隱藏的地方!

  狙擊的過程加快了。不再刻意去追求一槍爆頭,鎖定那個明亮的中心位置就開槍,反擊以狙擊槍的威力,擊中胸腹一樣是不可修復性的!

  那邊的人飛快地倒下,人也在飛快地奔跑,在叢林之中,在黑暗之中,沒有人知道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地,大多數人還是喜歡找樹木或者草叢隱身,這種隱身只是對視覺的欺騙,騙不了監視儀,偶爾露出一點點的部位全都有風險,有的人是肩頭中槍,有的人是一只手被擊碎,一名匪徒緊急之中,一頭鑽進泥土中,一只屁股高高翹起,一槍擊出……

  這個屁股被掀掉的戰士是所有人中叫得最慘的!

  “好了!”張揚手一揮,止住了眾人興高采烈的議論與射擊︰“停火!”

  停下了,志于臉上有紅光︰“小孫啊,這個辦法真是太痛快了……起碼殺了十七八人……”剩下的人射不到了,不過,我可以去現場解決!”

  眾人齊愣,這已經佔據絕對優勢了。還需要冒險嗎?需要給他上一堂課了,志于清清嗓子,開課準備!

  但風兒一過,他的人影一下子消失!

  “別開槍,小心將他……打了……”尼婭死死地抓住一名戰士手中地槍,臉上又是興奮又是擔心……

  這不用她提醒。三把槍同時放下,四個監視器同時架起,四張面孔也同時在改變,監視器怎麼回事?壞了嗎?有黃色地點,與剛才無異,但也有一道黃色地霧,飄然在左、忽然在右,突然在空中,又突然化作一條黃色地帶子卷向叢林,叢林中的慘叫聲幾乎同時停止。\\\\\\但黃色的點依然明亮,直到一陣風過,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現在小坡上之時,監視儀里的黃色點才慢慢開始變得黯淡,這是人死亡之後地慢慢黯淡……

  “危機已經解除!”張揚的微笑聲傳來,是來自九天之外的佛音。

  只一句話。六只手臂同時高高舉起,這是慶祝勝利的姿勢!

  “好!”只有一個叫聲,是尼婭興高采烈的聲音,剛剛叫出,立刻自己將小嘴兒握住,不好意思地向張揚露出了羞澀的臉……

  “你們可以離開了!”張揚說︰“不麻煩的話。將她帶到那邊山坡下,在那個山洞前面等我!”目光落在尼婭臉上︰“尼婭,你當然知道那個山洞在哪里。”

  “我知道……但你……你想做什麼?”

  “你說呢?”張揚目光掃和志于︰“志于,你願意為我完成這個任務嗎?護送這位小姐!”

  眾人微微一愣,他想做什麼?

  曉剛最先反應過來︰“你想去基地?”基本上是大叫,充滿不信,也充滿激動……

  “這就叫直搗黃龍!”張揚的拳頭輕輕一擊︰“如果你們能夠將她安全護送,我可以答應你們,拿基地負責人的腦袋與你們交換!”

  “不……”志于一個大叫出口。一個人去基地?你以為你真的是神?人家基地憑什麼叫基地?就是人數眾多,武器精良,就算是猛虎突擊隊出動,也得事先制定周密地攻擊計劃,再選擇最好的時機進發,而且依然會有最慘重的代價!他們不是突擊隊,而只是情報隊,情報隊不是以戰斗見長的,在這種情況下,能夠順利脫險。將情報帶回去。已經是最大的勝利!

  “你得習慣一點!”張揚淡淡地說︰“在我決定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們最好是配合。而不是反對!”

  眾人愣住,這是威勢,雖然這話輕描淡寫,但他地威勢卻也顯露無遺,為什麼?一個並不是軍人的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威勢?“任務是交給你們了,開始行動吧!”張揚一句話剛剛說完,整個人突然飛起,這一飛起足有一丈多高,兩腳在石頭上輕輕一點,哧地一聲,如一支利箭一般直射向前面的叢林,風起,落葉飄落,前面叢林中如巨蟒橫空,如驚雷掠地,眾人臉色齊變,也許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這個人的身手有多麼離奇,才知道剛剛的一切對于他而言僅僅是熱身!

  六個戰士面面相覷,都從彼此地眼楮里看到了激動與震驚,這人究竟是誰?

  “尼婭姑娘,他……”志于剛剛開口,尼婭的聲音也同時而起︰“他到底是誰呀?好象還會飛呢……”星光下,她的眼楮里有可愛的小星星……

  不用問了,只因為她搶先問了他們同樣的問題!

  “莫非是總部派出來的特種人士?”曉剛遲疑半響才開口。

  “但沒听過總部有這樣的人才!”志于說︰“回去後也許就能知道吧……”

  “副隊!”另一個年輕人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樣!”志于說︰“方軍,你和小李護送這位姑娘到那邊山坡,我們四個……立刻前往基地!”

  “我……也要去基地……”尼婭大叫,但她的大叫明顯沒有人理會,志于繼續下令︰“如果我們明天天亮時還不能回來,你們立刻動身,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部隊!出發!”

  四條影子同時射出。\\\\\射向叢林,尼婭急了︰“哎哎……”

  “尼婭姑娘,我們走吧!”方軍地聲音很溫和。

  “他們都去了,我們也去呀……”

  “對不起了,尼婭姑娘,你男朋友下了命令。非得將你帶到那邊石洞前,說句實話,他的命令我現在不想違抗,也有點不敢!”

  男朋友?尼婭臉紅了,心中的抗爭好象一下子變得很無力,連聲音也變得軟綿綿地︰“他說的話你們干嘛听啊……再說了,他也不是……算了,我們走吧……”

  兵分兩路,一路是奪向尼婭熟悉的山洞,另一路則是直入密林深處。七號區域!

  深夜,山谷里的迷霧泛起,好象是為清晨的蒸騰作準備,又好象是為夜晚的暮色增加一點點迷離,迷霧之中,一條人影突然出現在草叢中。是一條高大地人影,他地頭高高仰起,看著兩側地兩棵大樹,這大樹真是太大了,上面的枝節之間居然各有一個平板房,上面遮雨遮陽。下面一個平台地那種,在這離地三丈多的平板之上,兩個漢子手持長槍在踱步,陰霾的眼神透過夜幕掃射山谷,相信就算是幾里外一只野雞飛起,也會及時落入他們的視線。

  但他們沒有發現大樹下的高大身影!哪怕前面的一長排房間里有燈光射出,依然不足以讓他們發現這條人影,這人影本就融入了黑暗之中!

  突然,這條人影動了。高大地身影一動就化作輕風,繞樹而上,無聲無息!左邊的漢子微微打了個寒戰,這夜晚也是有點冷了,風兒開始變得象刀子!

  一個寒戰剛剛打過,他的脖子突然一涼,對面的持槍漢子閃電般地回頭,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異樣,頭回過來了,他一時還沒意識到有什麼異樣。因為對面平板上人還站著。這個站著的人手中沒有槍,微微一亮。突然一道閃電從他的手中射出,哧地一聲輕嘯,這邊平板上地哨兵仰面而倒,眼看就要直接撞下下面幾丈高的草地……

  離地還有三尺,速度勁急,地在的青石板都做好了準備,準備發出 的一聲大響,但一只手突然穿破空氣,唰地一聲抓住了這名從空中而落、重量達一百幾十斤、帶著巨大慣性的尸體,尸體落地,無聲無息!黑影手一動,一把帶血的匕首從這具尸體地咽喉部位抽出,空氣中開始有了一絲血腥!是如此的輕微……

  左邊營房中已經有點嘈雜,高低錯落的鼾聲組成一個絕不美妙的交響樂,還有歌詞,對于這曲交響樂而言,歌詞或許就是夢囈,在這些亡命之徒的夢境中,也永遠都不會有真正的安寧,窗戶悄悄打開,一條黑影從後面翻,窗戶無聲無息地合上,一根手指慢慢縮進里面,里面的夢囈突然停止了,嘈雜的鼾聲幾乎在同一時間停止,房間一下子變得無比的安靜,一個黑影慢慢走出,穿地是一件黑色的衣服,與兩個哨兵的衣服沒有任何二致。

  第二間營房剛好打開,一個中年漢子披著衣服出門,兩手在褲襠處摸索著什麼,一進旁邊的草叢立刻有東西掏出,痛快地噴出水流……

  突然,他微微一愣,剛剛出來的時候,里面都是鼾聲,這麼一會兒功夫,怎麼沒有聲音了?都睡死了?

  前面的家伙甩一甩,收回,鑽進營房,剛剛進入,一個兄弟站在門邊,中年人簡單地說了一句︰“離遠點尿……”這個兄弟從他旁邊而過,聲音傳入耳中︰“你以後不用尿了!”唰地一聲,一顆大腦袋滾落好遠,這聲音已經有點響了,但營房里的伙計全都睡得太熟了……

  三座營房很快變得安靜,只剩下前面的一個廠房模樣的東西,有機器極輕的轟鳴聲,在這靜夜中初听是嘈雜,細听象極了安眠曲,高大地黑影一晃而過,車間里幾聲怪響,有人叫道︰“怎麼回事?燈泡怎麼破了?”

  “換燈泡!”

  不斷地有人叫換燈泡,但這燈泡也太頑固了,居然一直沒有換上,終于車間門口來了一個人。*****手中手電一射車間里面,伴隨著他威嚴地聲音︰“怎麼回事,換個燈泡都這麼難……”

  一條黑影就在他前方幾尺遠,這個中年人也許就是朝這個人喊的,這個人過來了,有一個平靜地回答︰“人都死光了。誰來換?”

  帶著譏諷的話音未靜,中年人的身子猛地一僵硬,仰面而倒……

  一瞬間地時間,發生了如此巨大的改變,基地中的一個房間居然完全沒有驚動,這是一個極大的房間,燈光將房間里面照得雪亮。

  迷霧掠過窗外,一名身著長袍的漢子眉頭深鎖︰“沒有狙擊報告,這倒有點奇怪了,那些人難道不知道明天就會是他們的死期?居然不向西邊突圍?”

  “他們戰斗經驗豐富!正規軍地素質還是不一樣!”旁邊一個中年人躬身道︰“從白天的戰斗來看。就能看出他們的經驗,如果激動與忙亂之下,一氣亂打,戰斗早就結束了,但他們不是這樣,而是實施精度打擊。讓我方損失慘重!”

  “經驗再豐富又有什麼用?”中年人冷笑︰“傳令下去,明天天一亮,再進行一輪攻擊,二十人齊上,我相信他們手中絕對沒有那麼多的子彈!”

  “是的,他們本就只有兩條選擇!”旁邊另一個女子接口︰“要麼在狙擊槍下死。要麼成為將軍的俘虜,將軍,你沒想過留下活口?”這個穿長袍的將軍聲音變得陰森︰“這世上有兩種人是絕對不能留下活口的,一種是女人,一留下活口就會壞事!”

  這個女人臉色變了︰“那麼另一種呢……”

  “另一種就是軍人!特別是那些頑固不化的軍人!”

  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將軍,你漏了一種人,有一種人也是不能留下活口的!”

  “誰?”

   地一聲,房門突然整個地飛起,直飛向房間正中。一條高大地人影徒然出現在房門口,手中的匕首寒光閃爍,直指將軍,冰冷的聲音一個個字吐出︰“象你們這種禍國殃民、無惡不作的歹徒絕對不能留下活口!”

  唰地一聲,室內三條影子同時翻身,一翻身的瞬間,空中同時出槍,翻身翻得突兀之極,在空中的出槍卻是精準無雙,人沒落地。三把槍同時指向張揚地面門、小腹和前胸。槍口也同時噴出火花,這是要命的槍。同時也是示警的槍,但三槍射出,張揚手中突然射出三道寒光,在寒光射出之時,他的人突然一閃,頓時化作虛影,虛影凝實,在那個將軍後面重新凝實!

    連聲,三個偷襲者幾乎同時仰面而倒,撞在牆角,咽喉處全都是一把匕首柄!深深插入的匕首柄!

  將軍霍然轉身,手中不知何時也握著一把匕首,但他一轉身之際,本來應該站在他後面的高個子陡然退出了三丈,無聲無息地退出三丈,兩只眼楮里地冰冷依然澈骨!

  “你是誰?”將軍震驚無比的表情居然在剎那間冷靜下來,這很難得!

  “自然是殺手!”張揚淡淡地說︰“連殺你手下兩百人,稱呼殺手不過分吧?”

  將軍的臉色終于變了,連殺他手下兩百人,這個基地總共了才不到三百人,其中兩百人正好在睡覺,而在鳴槍示警之後,營房中缺乏應有的反應,這一切都指向一個讓他心跳的現實……

  雖然心已驚,但他的眼楮中也有一點點希望悄悄浮現,這個高個子年輕人一進來就一直關注著他,而沒有關注房間里的另外一個人,女人!

  也許高手都會有一個毛病,對女人不屑一顧,而將軍的心活了,他知道任何人輕視這個女人都會倒霉,倒大霉!這個女人是參沙身邊的女人,連他自己都對她無法完全放心,原因很簡單,這個女人是一條蛇,看起來是美女,在床上是美女,但她就是一條蛇!

  這條蛇在悄悄後退,而且她地手緊貼在她的大腿上,這大腿跟部有什麼?除了最誘人的器官之外,她還有另一樣利器!

  手探出。利器已在手中,槍口對準了這個人的後背!

  剛剛對準,這個人突然笑了︰“你也許說得對,有一種人是不能留的,就是女人!”將軍臉色變了,這個人雖然沒有回頭。但他手中地匕首突然不見了,他後面有輕微的響聲,那個女人緩緩倒地,咽喉處赫然是一把匕首!

  “飛刀……你是……”將軍的臉色這時候才真正改變。

  “也許你終于明白了,我就是……飛刀奇人!”說前面的幾個字,張揚沒有動,但說得最後一個字,他突然出現在將軍身邊,幾丈遠的距離仿佛根本不是距離,他地手一落。將軍身子一震,慢慢軟倒!

  營房外面已有動靜!

  是人跑動地聲音,還有槍機的聲音,包圍這間房子,包圍圈還沒有形成,黑暗中突然竄出幾條人影。手中刀一劃而過,三人倒地,三條人影同時竄出,撲入黑暗中,黑暗中立刻傳來慘叫,一條高大地黑影從房間里飛射而出。微微一怔︰“志于,是你們?”

  “孫益……你還好嗎?”

  “還好!”張揚手一揚而過,直射志于,志于只能感覺到一道閃電照亮了眼楮,根本來不及反應,哧地一聲,勁風吹面生寒,從他耳邊掠過,哧地一聲。是插入肉體的聲音,志于一個大翻身臥倒,他看到了後方,後方一個黑衣人額頭插著一把飛刀,直沒至柄,志于愣住了……

  又是一把飛刀掠過,耳邊有一個聲音傳來︰“你分心了!”聲音一過,黑影仿佛比聲音還快,幾乎是從志于身上直接飛過去,十幾米外。孫益的身子仿佛化成虛影。手一揮而過,三條影子同時倒地。他手中一把雪亮的匕首尖鮮血緩緩滴落,人不再動!

  “全部清除完畢!”張揚抬頭了︰“我留下了一個活口,這些人叫他將軍”

  四個人從四面圍過來,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射向張揚的目光中帶上了某種狂熱!

  “先生……先生……你是……”志于的聲音都顫抖了,這位鐵血軍人很少有聲音發顫的時候。

  “不用明說了!”張揚復雜的目光滑過他地臉︰“這是七號基地,听說還有一個十三號!”

  “十三號基地不難打!”志于拳頭狠狠地砸在右手上︰“我們這說去將他們一網打盡!”

  五個人膽敢對一個基地起如此野心、甚至說下如此狂言,這實在是太狂妄了,但今天,他們不覺得太狂妄,只覺得振奮,信心更是同一時間高度膨脹!

  將軍捆上了,他也終于醒了,一塊破布塞住他的嘴巴也許是多余的,他現在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眼楮也完全喪失了生機,五個人,真正起作用的也許就只有一個人,這一個人將他的基地全盤端了,三百多人地基地就這樣完了,完得讓人充滿疑惑,也讓人完全失去了信心……

  十三號基地也許真的不值一提,因為這個基地不是以人為主,而是以毒品生產為主!

  前方的警衛部隊全都干掉了,後面的生產部隊又能有什麼作用?

  兩把飛刀直接飛出,干掉門口的兩名警衛,四個人化成四道黑影直接闖入生產區,槍支噴出怒火,從車間中驚慌逃出的工人----所謂工人一瞬間傷亡無數,另一道黑影則幾乎完全沒有人能看清,他隱藏在六人周圍,偶爾一把飛刀飛出,總是在最關鍵、最危急地時刻解決掉最大的危機!

  他只殺五個人,卻是救了五條命----五條軍人的性命!其中光是志于他就救了三次,等同于三條性命!

  轟地一聲巨響,生產車間融入烈火之中,烈火中繼續有猛烈的炮火炸響,三長排廠房瞬間灰飛煙滅,大火眼亮了四雙眼楮,這是四雙激動的眼楮,他們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任務!

  作為偵察情報的軍人,在遭遇危機之時,能夠逃脫就是最大的勝利,他們不僅僅是逃脫,而是反敗為勝,不僅僅是反敗為勝,而是將敵人全殲,不僅僅是全殲,而是將所有的任務全部完成,兩個基地全部清除,生產毒品地基地化成飛灰,他們還帶回去一個人,一個在緝毒中絕對難以抓獲的高級頭目,有了這個參沙的高級頭目,反毒的艱難工作將向前推進一大步!

  這樣的事情如果在軍中來說,簡直是無聊的軍事行動中最無聊的玩笑,但今天沒有開玩笑,有了這個神奇的人物在,這一切居然全部都是現實!

  他們投向張揚的目光中帶上了極端的狂熱與崇拜!

  能夠得到這些軍人地崇拜,是艱難地,所有人都知道,軍人的崇拜會深深地刻入他們地骨子里,一直帶入整個軍營!

  他們是狂熱得幾乎難以置信的,張揚是平靜的,在他看來,這仿佛就是理所當然,而那位將軍,眼楮已經閉上了,嘴唇卻是一直在哆嗦……

  清晨的山洞前,溪水靜靜地流過,雖然旁邊坐著一個女孩,但一樣沒有任何聲音,雖然旁邊兩個軍人站得筆直,依然沒有聲音!

  安慰在這個時候很蒼白,很無力,而且很沒有說服力,更何況,兩個軍人可以安慰這個隨時都在擔心她“男友”的女孩,誰又能安慰這兩個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四個戰友的軍人?----或許這四個戰友已經失去,在這塊邊綞之地、在這山高林密、毒蟲橫行,而人比所有的東西都毒的大森林,人命輕如草,他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戰友!

  在昨天白天剛剛失去他們的隊長,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軍人沒留下只言片語就永遠地離開,甚至連他的遺體都不能完整地留下!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7
第28章 水中殺手

「天亮了!」左邊的軍人開口了!

  「我們可以返回了!」右邊的軍人沉重地應答,這是作為軍人的天職!

  「再等等……」尼婭已經好久沒有開口了,這時候的聲音是如此的乾澀!她心裡盤旋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也許是那個她一路同行的男人,也許是這一段剛剛過去的行程,只有三天三夜,但這三天之中,她的心始終與他一起跳動,來的時候,她帶著一絲惶恐不安,只因為她的母親,一路上,惶恐不安慢慢地消逝,只因為他的飛揚灑脫,飛揚灑脫的形象也許是他的表象,遇到毒霧、老虎、沼澤,他給了她一個全新的印象,遇到敵人,他開始變得神秘起來,她覺得她不懂他了……

  她更不懂的是,為什麼此刻自己心中沒有半點惶恐,只有一種纏綿難去的哀愁,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嗎?

  如果再也見不到他,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將是以什麼形象長久定格?

  尼婭很想將他與那個瀟灑的身手聯繫起來,定格一個英雄的形象,但她突然驚訝地發現,她頭腦中最難除去的赫然是一個山洞,還有黑暗中的一個側面像,他坐在洞口,身著單薄衣服睡得很香的側面像,媽媽,你說過了,男人都是自私的,男人都只想著玩弄女人,可他玩弄過她嗎?這黑暗的山洞中,四周沒有一個人,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想法,他會這樣做嗎?

  「尼婭小姐……我們該走了!」又是幾十分鐘在兩名戰士無比焦慮中過去,其中一名戰士提醒了,這名戰士自信為懂得了這位小姐的心情,他的聲音很柔和。但他的內心卻是無比焦慮,這還是在敵人的大本營內,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敵情,一旦出現敵情,非但自己兩人地性命就此告一段落,這個姑娘一樣會有生命危險。緬懷亡靈與保全自己之間總是最難抉擇!

  「他們……」尼婭剛剛吐出兩個字,突然手指前方,大叫︰「他們回來了……」

  這一叫,兩名戰士的心同時狂震!

  因為他們也注意到了,前面的確有人過來了,是一群人!

  但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奇蹟的發生,他們真的回來了,第二種卻是最可怕的,他們死了。敵人來了,如果是敵人,有她這麼冒失地一叫,故事可以結束了!

  幸好很快傳來叫聲︰「尼婭!」是一個熟悉地聲音。

  叫聲一傳來,尼婭從石頭上一跳而起,嬌笑著直撲向那一邊。也許是坐久了,剛剛衝下山坡,突然腳下一軟,一下子撲倒,在地上抬頭,面前已經有一位男士優雅地伸手。臉上還有微笑︰「這倒奇怪了,你們這裡的禮節是趴在地上迎接客人?」

  尼婭臉微微一紅,嘀咕了一句︰「我腳……麻了……」

  「任務圓滿完成!」志於的聲音很大︰「兩個基地全部剿滅,毒品生產線被摧毀,活捉……敵人首領!」

  兩名戰士的眼楮猛地睜大,一齊集中在這名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不速之客身上,這是一位表情陰狠的漢子,兩隻眼楮看人的時候好像是一條毒蛇在尋找下口的機會,但不管他的表情有多麼陰狠。此刻都只能換來眾人的嘲諷。

  尼婭都敢看這個人了︰「這是你們地俘虜啊,還穿袍子呢……」興奮!

  「孫先生,你也跟我們回去嗎?」志於轉向張揚,恭恭敬敬地說。

  「告別吧!」張揚笑了︰「我與你們的目標不一致!你們的任務完成了,我的任務還沒有開始!」

  「先生!」曉剛響亮地說︰「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請先生吩咐!」他的腿是他救地,他的命也是他救的,但這兩樣大恩他是半句都不提,只是響亮地說出自己一個願望,願意幫他完成他的任務!----根本不問這任務是什麼。===

  「不用!」張揚的臉上依然平和︰「尼婭。開始我們的行程好嗎?」

  「走……」尼婭快活地跑過來。兩人並肩走向回頭路,根本不回頭。風中還傳來他們地對話︰「尼婭,我們得快點,要不然,你媽媽回來看不到你,只怕又得找大扁擔……」

  「你還真怕媽媽的大扁擔啊?」調皮的聲音中還有她吃吃的笑……

  六個人、啊,不!應該是七個人同時目瞪口呆,這麼神奇的人還怕某個女人的大扁擔?這女人是何等的前輩高人?或者她的大扁擔是最新、最厲害的武器!

  「我們也走吧!」志於轉向將軍︰「將軍閣下,你該明白,合作才是你最好地選擇,如果中途想耍什麼花招,當心老子一槍打斷你的腿!」

  將軍基本上沒有聽見,他的眼楮一路追隨著前面已經變得很小的身影……

  曉剛在他後背上一推,將軍躥出幾步,隊伍兩個方向開進……

  「副隊!」一個年輕人說︰「這個人到底是誰?」

  終於開口提及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了,眾人的腳步一下子變得很輕,幾雙眼楮落在志於臉上。

  「曉剛,你怎麼看?」志於說︰「我看到的你們都看到了,你們說說,他到底會是誰?」

  曉剛緩緩地說︰「我看過他的身法,快速無比,除了以前幾位尖刀成員和猛虎中的飛影,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快速的人,他明顯不是飛影,但會不會是某個前任尖刀成員?」

  「有可能!」一個戰士說︰「他治傷地手法神乎其神,傳說尖刀成員中有一位對外傷極其精通,比最好地外科醫生都強…「你們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他的年紀不合,老一輩地幾位尖刀成員現在都已離開軍隊,第二任尖刀現在基本上沒有殘留。如果是老一輩尖刀,他的年紀不應該只有三十歲左右!」志於緩緩地說︰「你們是否注意到他的飛刀手法?」

  眾人眼楮裡同時射出興奮地光芒!

  「飛刀奇人!」這是一名剛剛沒有開口的年輕人,他的叫聲很大,很興奮!

  「傳說中的飛刀奇人手法快速無比,善於在黑夜中捕捉戰機,當時在船上怒殺四十餘人是在夜晚。除影子也是在夜晚,一手飛刀奇技,鬼神莫測……」

  「是他!」三個人同時應和!

  「肯定是他,飛刀奇人姓孫,這可是一個全新的發現!」年輕人說︰「孫益,這個名字也許比飛刀奇人更響亮,我就說了,飛刀奇人這個名字太長……」

  「孫益……孫益……」曉剛喃喃地念道︰「反過來是醫生!方軍,你的想法只怕是錯了,他只是將自己曾經說過地一個名字反過來念。他曾經暴露過一個稱呼,叫醫生!」

  「現在應該是可以印證了,真的是他,不會錯!」志於臉上也有了難得的激動︰「飛刀奇人,醫生,這恰恰印證了他的醫術與手段。同時名字也吻合……真想不到,這位奇人會來西南,而且與我們一起戰鬥過!」

  幾個人同時回頭,看著張揚消失的方向,眼楮裡全是激動莫名!

  那個將軍居然也回頭了,他眼楮裡只有悲哀。===幾年的苦心經營、幾百名精英部下、幾千萬的生產線、一個也許終生都不可能再找得到的理想場地,就這樣毀滅了?毀滅它的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奇人?

  對那個奇人,他是瞭解地,瞭解他所有的戰績,但也只是一個粗淺的瞭解,只因為那個人離他們很遙遠,他絕對不會想到,這個人會突然橫空而來,與他聯繫起來。現在他知道了,這個人與他們的聯繫是如此的緊密,起碼與自己的性命與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那些戰士感覺自豪與欣慰,而他很難用言語來表明自己地沮喪……

  叢林永遠是變幻莫測的,前一刻還是無邊的迷霧,幽暗的叢林、腐爛的落葉,下一刻也許峰迴路轉,給探險的勇敢者露出自己最美麗地容顏!

  叢林過盡,幽林看過。風吹散迷霧。前面有谷,谷中微有輕煙浮動。宛若另有人家!

  進谷,谷口白石成壁,兩側的崖壁全是雪白如玉,清晨的陽光射過,白石崖壁前的一棵岩松宛若身著綠裝的處子,在迎接著遠方的客人!

  張揚的目光中露出讚美之色,尼婭則是直接得多︰「這裡很美,是吧?」

  「是!」「當時我外公帶我進來,我也是吃了一驚,我都沒想到,在這大森林裡會有這麼美的地方!」

  「大森林有它的美麗,但也只有真正地勇敢者才能揭開她美麗的面紗!」張揚笑了︰「尼婭,你是一個勇敢的女孩!」

  「算了吧,我知道你真正想說的是……你是一個勇敢的男人,你不好意思說,我幫你說了……」

  張揚笑了!

  「現在可以說說了吧,你到底想找什麼藥物?」

  「桑從!……在你們這裡,就叫這個名,你知道它在哪嗎?」有她在身邊真是好,這白石谷她來過,想必也認識這種奇樹,本來這並不大的山谷由他來找,肯定也可以找得到,但能夠省勁的事情為什麼不省一省呢?

  「桑從?」尼婭的眼楮一下子變得很奇怪︰「我印證了自己的想法,你……不是醫生,而是殺手!」

  「哦?為什麼?」是醫生還是殺手,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也是他身上表露出來地兩種截然不同地身份特徵,說哪一點都不能算錯,醫生,他是神醫,殺手,他是出類拔萃的殺手,但他微微警覺地是,這個姑娘為什麼會這麼說?她對殺手有成見嗎?希望自己是一個醫生嗎?一般情況下都是這樣,女孩接受力再強,承受能力再大,也更願意一個醫生跟在自己身邊探險……

  「因為醫生不會對桑從有興趣,對它有興趣的人只能是殺手!」尼婭兩隻美麗的眼楮盯著他的眼楮︰「你真的那麼喜歡殺人?或者換一句話說,你殺人的手段已經夠高了。還想要多高?」

  張揚愣了,完全愣住!

  「桑從……是殺人地東西?」好半天,張揚才開口。

  「桑從是森林中冤魂所化,是世上最厲害的殺人毒物之一!」尼婭說︰「有桑從之地,十丈內生物絕跡,你想想。這該有多毒?這種毒物見血封喉,哪怕是老虎黑熊這些大型猛獸,如果刺破皮膚,也會很快就死,但山裡人很少有人用這種藥物打獵,知道為什麼嗎?」

  張揚茫然搖頭。*****

  他有一個隱隱的猜測,會不會是這種藥物是叢林裡的冤魂所化這個迷信引申出來的,鄉村裡的人不敢招惹?

  尼婭緩緩地說︰「因為用這種藥物打地老虎和黑熊,它們的血肉全都會成為毒物,根本沒辦法食用。而且最厲害之處就是……用肉眼根本不可能知道這肉有毒,極易讓人誤食而死,十三年前,我們村裡有一家四口同時死亡的事,就是這種毒物惹的禍!」

  張揚心中一動︰「這種毒物這麼厲害,是不是……如果用來傷了人。人也會立刻就死,甚至檢查不出任何特徵?」

  「是!」

  尼婭的目光抬起︰「孫益,聽我一句話,別動桑從……如果用這東西殺了人,這個人的鬼魂會永遠不得安寧,也會打擾你的安寧……這是鄉村裡的老人說的。用你們城裡人的話說︰就是迷信,但我相信一點,如果你用了這種東西,你就會變得邪惡……」

  張揚怔怔地看著她,心頭地波動一波接著一波,這究竟是什麼人啊?看起來是一個山村普通的女孩,說的話好像帶著迷信色彩,但她的話又是如此的有哲理!

  人的靈魂,這是他拒絕去回答地。但他知道一點,如果他真的用毒物殺人,殺人手段可以是真正的無影無形、真正的出神入化,但有了這樣神奇的本事之後,他還會費心費力地提高自己的真正技能嗎?殺人就會變成一種學問,而不會是一種體能與技能同時進步地正規技能,這毒物在殺人的同時,也會慢慢改變他的心性!

  「桑從!」張揚輕輕嘆息︰「我一直以為是一種救人的藥物的!……尼婭,你相信嗎?我一直都在尋找救人的藥物,而不是殺人的毒物!」

  「你這麼說。我很高興!」尼婭輕聲說︰「我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個醫生,而不是殺手!……但我很奇怪。你為什麼會認為桑從是一種治病救人的藥物呢?」

  「古書中記載,有一種草叫生死草,生於蠻荒之地,不生不死,介於生死之間,可解百毒……蠻荒,就是荒涼之地……」

  考慮到她是一個鄉村女孩,張揚背書之外,還細細地解釋了一遍,什麼叫蠻荒之地,什麼叫介於生死之間,介於生死之間是古書中地記載,書上沒有解釋,但他自己有解釋︰「我的理解是……這種草長得非常慢,似長非長,似生似死,所以,理論上年代應該非常久遠,只有年代夠長的藥草,才會凝聚千百年的精華,從而有別的東西沒有的奇效……」

  「你的理解錯了!」尼婭說︰「不生不死、介於生死之間的意思是……這種草是一個巨大的母根,年年有老枝死,年年有新枝發,老枝新枝全在一個根上,生與死都在一個根上循環,配合地氣、氣候、季節的變化,吸收天地大氣土壤地精華,在漫長地生長期內,它體內已經不僅僅凝聚了植物的生命,也將一些小蟲子吸收,從而形成一個新地平衡,在平衡中形成自己特有的排毒方式……」

  張揚的眼楮早已越睜越大,終於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尼婭的手腕︰「尼婭,你知道這種草?」

  尼婭手輕輕一縮,臉上微微一紅,張揚連忙鬆開,但眼楮裡的興奮之色無法掩蓋,天啊,如果她不死我活是也看過某種古書的話。就是一個奇蹟即將誕生了----一個神奇的藥物就在眼前!

  「我先問問你!」尼婭深深呼吸,努力將自己的臉紅屏蔽掉︰「你的那個朋友並不是病,而是中毒,是嗎?」

  「是!我早就告訴你了!」

  尼婭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告訴過我嗎?你只說是病,我還反覆問過你,你就是不提中毒地事情。\\\\\根本不信任我……」

  張揚抓抓頭,當時真的沒說是中毒嗎?好像的確沒說,是不信任她嗎?也許真的是,一個小女孩子當然沒什麼好說的。

  「你找貢拉爺爺,肯定是認為他是這個地方最好的醫生,對吧?」

  張揚目光微微閃爍︰「難道……不是?」

  「如果以醫術而論,他地確是!」尼婭說︰「但有一個人卻是最精通藥物的,特別是用毒與解毒!」她的眼楮裡有小小的調皮。

  張揚又想伸手抓一抓她的手了,失聲輕叫︰「是你!」

  「是我外公!」尼婭白他一眼︰「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丫頭!」

  「你外公……他……他……」

  「不用顧慮了,他已經死了好多年!」尼婭說︰「我沒學到他的毒術。但我聽他說過,你形容的這種草也許就是他曾經說過的往生草!」

  「你說說……你爺爺是怎麼形容……往生草的!」

  「往生草,地上方三寸,地下八尺餘,年年有新枝,新枝發。舊枝死,羅旋分佈……」

  與古書中所記載地不同,她所說的更多著重於外形,讓張揚頗有幾分不敢下結論,但她接下來的話讓他大為震驚︰「這草食毒解毒,十丈方內。毒蟲絕跡……」

  食毒,他好像明白了一點點,在漫長的生長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毒蟲依附在這八尺多長的老樹上,它們的毒性對這老根也有損傷,但這老根卻有一種獨特地辦法解毒,年長日久,它需要毒物經常性的刺激,而形成食毒的習性。並始終保持自己解毒的功用!

  「能解毒就行!」張揚站起︰「告訴我,怎麼才能找到……往生草?」

  「沒辦法!」尼婭兩手一攤,差點讓張揚一屁股坐下,但很快,她有瞭解釋︰「這草只有迷宮洞中或許可以找到,但這個洞非常危險!」

  「你……瞧我像是怕危險的人嗎?」張揚輕輕搖頭。

  「知道你本事大,還特別勇敢!」尼婭掃他一眼︰「但你再膽大、能力再大都不行,因為季節不對!」

  「季節什麼時候對?」又是一個新的希望。

  「驚蟄!」尼婭緩緩地說︰「驚蟄時節,萬物復甦,舊枝死。新枝不生。往生草精華內斂,這個時候地草根之內才會形成解毒之物!」

  張揚怔怔地看著她。尼婭也看著他……

  「這麼說,我們需要在這裡等待很久很久……」張揚補了一句︰「順便問一句,驚蟄是什麼時候?」

  尼婭傻了!

  走入山谷不到一里地,白石谷中不僅僅是單調的白色,一抹綠色成了山谷的點綴,這是一抹奇怪的綠色,孤零零的一棵大樹,虯勁的枝葉宣告著歲月的風霜,四面異常的乾淨也宣告著這風霜中的詭異!

  張揚看著深色地樹幹,看了好久,尼婭看著張揚的臉,也看了很久!

  對於他而言,這種奇樹是一種巨大的誘惑,就像她外公一樣,她外公一生精研毒術,他是一個無比神奇的殺手,這兩種角色會相通嗎?至少在看著這棵樹的時候,兩個人的神態是相通的!

  張揚的目光終於轉了回來,輕輕嘆息︰「雖然我並不想將這棵樹帶回去,但這次行程全都是為了它!」

  尼婭臉上浮現了笑容,甜美的笑容,她聽到一個關鍵詞︰「不想帶回去!」

  「為了一個對我們根本沒有用的東西,在大森林中走了五個晝夜……」張揚看著她地笑臉問︰「尼婭,你後悔嗎?」

  「關鍵是……你後悔嗎?」尼婭輕輕一笑︰「而且我想問……這五天地行程對於你而言,真的沒有價值嗎?」

  張揚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對於你而言,也許是你一生歷險中一次並不特別地記憶!」尼婭說︰「但對於那六個戰士而言不是,對於這萬惡的毒品團夥而言也不是。^^ ^^對於我……」突然停頓了,輕輕停頓之餘說︰「到前面看看吧……順便說一句,前面那個地方,我第一次看到是尖叫了地!」

  「雖然對女孩子的尖叫比較熟悉,對讓女孩子尖叫的地方也沒有多大興趣,但……但我還是願意去看一看!」張揚手微微一伸︰「尼婭小姐。請!」他是真的沒有興趣嗎?也許這是一句真話,女孩子是看到一隻小兔子都會尖叫的類型!

  轉過前面的山嘴,白色重新成為視覺中地主流,突然,這主流變成了虛幻,變得具有流動性,不僅僅是白色的流動,還有綠色,不再是綠色的樹木,而是綠色的湖水。這邊赫然有一面湖,青翠的湖面映著兩邊的白石,如玉如翠,風兒吹過,煙波泛起,兩種顏色交織。真正的如夢如幻!

  張揚的眼楮睜大了……

  「怎麼樣?」尼婭的臉漲紅了……

  「我真的想尖叫一聲!」張揚認真地說︰「你們女孩子尖叫時……是不是要先吸一口氣……」

  「啊……」尼婭長長地叫聲穿越湖面,那邊有鳥兒飛起,翅膀居然也是白色的,白色的羽翼一展一掠,如同天空的天使突然飛越人間,在湖面上悄然盤旋。又悄悄融入遠山,尾羽上帶上一點點太陽的光芒,也伴著幽靜的湖水中一抹殘畫悄然消逝……

  「啊……」張揚長長地呼喊與她清脆悠長的叫聲相伴相隨,尼婭一口氣換過,與張揚對視一眼,嬌笑著跑向湖邊,手兒插入湖水,輕輕揚起,碎玉般的飛珠將她的臉映得如此嬌艷!

  「孫益。過來……」

  「真的希望明年驚蟄時節,這裡的水溫適合游泳!」

  「你會來嗎?」尼婭地臉轉向了湖水,但一雙妙目悄悄地透過長發飄向他……

  「你呢?」張揚輕輕一笑︰「如果我來,你還會當嚮導嗎?」

  「你都知道這個地方了,說不定……說不定你不再需要我當嚮導!」

  「可我不知道迷宮洞在什麼地方,你也不肯告訴我……這個洞內有些什麼名堂!」張揚苦笑︰「不找你做嚮導,我來也只是洗個澡而已!」

  「驚蟄很快就會到,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急什麼?」尼婭臉色悄悄泛紅,一雙手插入湖水中輕輕攪拌,刺骨的湖水悄然帶走手上的溫度。但好像還沒辦法帶走臉上的溫度。她心中也有漣漪泛起,一如指尖的湖水。看起來是由手攪動了,事實上卻不知是從何處而來,也許是湖岸的一絲微風,也許是湖底的幾顆湖石,也許什麼都不是,就是她眼楮的視覺誤差……

  「尼婭……你媽媽……」張揚的表情變得多少有點不自然︰「我想說地是……如果我們再不回去,她會不會拿上大扁擔守在沼澤出口?」

  尼婭噗哧一笑︰「你真的那麼怕她?」

  「你呢?你難道不怕?」

  「其實……你知道嗎?她是愛我的,在她心中,我就是她唯一的寶貝……」

  她的目光勇敢地迎接上了張揚的目光,這道目光是如此的複雜,複雜得張揚都不敢面對,輕輕一轉身︰「天色好像……」

  突然,後面的水聲好響亮,伴隨著尼婭一聲尖叫!

  這尖叫一傳來,張揚的心猛地一跳,她掉水裡了?心一跳,身子立刻轉回!身子一轉過,立刻僵硬,心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湖邊不只有尼婭一人,而是還有一個人,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中年人,個子極度矮小,但他一隻手扣住尼婭地脖子,扣著她脖子地不是他的手,而是一個奇怪地兵器,閃亮的鋼圈,兩側合攏,鋒利的邊緣剛好將尼婭雪白的脖子鎖在中間,鋼圈內側已經有了鮮血!----是尼婭的鮮血!她地咽喉部位正好卡在鋼圈之間。臉已蒼白,好像一口氣都呼不出來,當然,更沒辦法說話!

  這個人是如何出現的?為什麼毫無徵兆?

  張揚的神情從震驚恢復到平靜,雖然他的手心有了冷汗,但他的表情一樣平靜。平靜得甚至有了讚歎︰「閣下是什麼人?為什麼……」

  「殺手!」那個矮子冷笑︰「當然是殺手!」

  「殺手?」張揚迅速作出了評估,他與這個殺手相隔兩丈多,如何一擊必殺?要一擊必殺至少需要一個前提,將尼婭先從對方可怕武器中先解救出來,頭腦中念頭轉了千千萬,但出口只有一句︰「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綁架我的朋友?如果需要錢,你可以開價……」這是緩和,也是解救地策略……

  「我們真的無冤無仇嗎?」矮子陰森森一笑︰「你昨晚殺的人中,就有我的親兄弟!……真是太巧了。我剛剛來兄弟這裡作一回客,就得面對我的殺弟仇人!」

  張揚不需要再辯解了!

  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對手,他終於長長地嘆了口氣︰「好身手,能夠躲在水中避開本人的耳目,你算是第一個!」

  「你也好身手,能夠連殺兩百人而不發出聲音。甚至讓本人都不敢正面相對的人,你也是頭一個!」

  昨晚他也在軍營之中?只是不敢露面而已?張揚心中暗驚,這就是殺手?為了殺人成功、連親兄弟被殺的仇恨都可以暫時忍耐、等待最好時機的人?為了這個機會他等了那麼久,忍了那麼久,這個機會他是不會錯過,如何解救成為一個新地難題。善於尋找機會的殺手、能忍的殺手是最可怕的,一旦出手,成功率就達到九成以上!自己的反擊他也會猜個八九不離十!而且他的眼神太機警、身子也太矮小,基本上隱藏在尼婭身後,也至於張揚手中地匕首都握出了汗水……

  他的眼楮裡有了凝重︰「那麼,今天你為什麼敢露面了?你以為這樣你就能殺我了?」

  「殺你並不容易!」殺手淡淡地說︰「幸好我要殺的也不是你,我要殺的是你身邊的人,讓你也體會一下親人被殺的痛苦!……順便說一句……我選擇湖邊出手,就是有把握得手後成功逃脫!」

  「你跑不掉!」張揚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保證你地屍體在這湖邊碎成一千斷!」

  「別管我……」尼婭掙紮著大叫……

  大叫聲中,她脖子上的兩個鋼圈突然微微一分,她的人倒向一側,中年人陰森森一笑,右手的鋼圈劃過一道寒光,快如閃電地削向近在咫尺的玉頸……

  張揚大吼一聲,身子陡然彈出,這個殘殺行動雖然快如閃電,雖然對於一般人而言,只意味著親眼看一看她的人頭落地。但張揚還是看到了希望!

  也許每個殺手殺人都會有一種相對固定的姿勢。也許這個殺手就是喜歡揮刀殺人的痛快淋灕,如果他直接兩個鋼圈朝中間一合。他就是神仙都沒辦法解救,但這個殺手有自己的習慣,就給了他機會!

  他地機會就是用速度去拚一拚!

  殺手的鋼圈離這只玉頸只有三寸時,張揚的身子已動,挾著一股狂風!

  剩下兩寸,他離殺手只有一丈,手中匕首閃爍,但依然沒有出手的機會,鋼圈已經到了玉頸之側,張揚的人已到,手猛地一伸,硬生生抓住這只鋒利的鋼圈,一抓住,他就感覺到了手心的劇痛,也感覺到了這鋼圈上蘊含的詭異力量……

  鋼圈到手,殺手的手突然鬆了,救援終於成功了!

  尼婭倒向地面,她的身子一移開,突然露出她後面地一個黑洞洞地槍口,哧哧兩聲,張揚連退三步,臉上已有恐懼!

  張揚前胸陡然射出兩道血箭,在正心口的位置,他退出了三步,已經離開三丈有餘!慢慢坐倒,無力地坐倒在地!

  尼婭猛地睜大了眼楮,眼楮裡是根本不敢置信,兩隻手緊緊地握住了自己地嘴巴,連依然架在她頸上的鋼圈都視而不見,或者是完全沒有感覺!

  「你以為我真的只想殺她?」殺手冷笑︰「你忘了我真正的目的就是殺你?」

  張揚手壓在自己前胸,指縫間有鮮血涔涔而下,他終於明白了這個殺手的刺殺伎倆,很簡單的計策,但也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策,因為這個計策中最核心的部分是人性!

  他算準了張揚不可能解救尼婭,也算準了張揚在尼婭的最後關頭會賭一賭,他並不是不能抬手間將尼婭的腦袋砍下來,也不是有什麼固定的模式,而是有意留下一個機會,這是尼婭的一線生機,但也是張揚的致命一擊!

  殺手的計算無疑是精準的,對張揚的性格的把握無疑是到位,兩槍一過,張揚坐下了,對於一個殺手而言,他坐下就意味著已經倒下!

  但沒有人能明白,這兩槍並不能真正穿透張揚的心臟部位,憑這兩槍也不可能真的讓他喪失戰鬥力,張揚坐下的原因很簡單,他在等待一個機會︰尼婭依然在他手中,這個殺手在真正放鬆和得意的時候,會近距離欣賞他的戰果,只要他一離開尼婭的身邊,張揚手心一把汗津津的匕首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這是一個翻盤的機會!張揚雖然會做錯很多事情,但進入戰鬥狀態後,他不會錯,也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想得很對!

  殺手放鬆了!

   但他也猜錯了,殺手的放鬆不是走近他的身邊,近距離地、用勝利者的口吻居高臨下地看一看他,而是……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7
第29章 當年舊事

殺手的手猛地抬起,對準了尼婭的頭部!掌心是一把黑色的手槍,就是這把槍!

  雖然他的眼楮絕沒有看一眼身邊這個大美女,但這一槍抬起,卻是快如閃電,槍一抬而止,紋絲不動……

  他絕對有殺尼婭的理由,理由很簡單︰張揚已在他控制之中,尼婭已經失去了作用!

  張揚手猛地一撐地面,全身能量突然凝聚在掌心,他的人已飛起,在飛起的瞬間,掌心有劇痛,也許是手中的匕首畢竟還是割破了他的手掌,但他絲毫沒有感覺,他的兩眼死死地盯著這支黑色的槍口,槍口外圍有空氣波動,這是子彈射出之前的徵兆……

  他的身子急速轉向,突然出現在鋼圈之前,手如一支利箭,插入兩人中間,整個身子硬生生擠入,這是他最快的速度,速度帶來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一沖,他與懷裡的尼婭同時射出兩丈遠……

  這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也許比眨眼還要快得多,殺手的心猛地一跳,眼楮風一過,鋼圈下已經沒有了美女腦袋,而是一個寬闊的後背,子彈已擊出,但就在子彈擊出的瞬間,他眼前銀光一閃,整個人完全僵硬,一柄匕首不知何時插在他的額頭!根本不知道是對方在飛掠而過的時候射出的,還是剛剛回手射出!

  他倒下了,倒得極緩慢,眼楮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也許最讓他不懂的就是,這個垂死之人為什麼依然能有如此可怕的速度?比他所能預計的最快速度還要快無數倍!

  臨死,他也許也有一個欣慰,這個寬闊的後背上一個血洞出現。這個可怕地敵人雖然殺了他,但他一樣得死,因為這一槍正中他的心臟位置,以這種槍的威力,應該是直接將他的心臟來個對穿!

  尼婭重重地摔在地上,後背重重地撞擊地面。一瞬間,她有一種全身骨頭一下子拆散的感覺,呼吸也微微一停滯,但很快,她驚叫了,她身上壓著一個沉重的身軀,是他!他臉上是一片蒼白!

  「孫益……」尼婭一聲大叫,帶著無比地震驚、也有無比的沉痛,他的眼楮終於閉上了,死了嗎?

  張揚沒有回應!

  尼婭猛地用力。將他推開,剛剛推開,張揚就軟軟地滑倒,後面兩丈外,那具屍體也清晰地映入眼簾,是那個殺手。他額頭上插著一把匕首,直沒至柄,兩眼睜得大大的,極恐怖!

  殺手也死了,他終於在臨死前將那個殺手殺掉了,對於她而言。這是一個救命的信息,但尼婭居然沒有絲毫的慶幸,她眼眶裡一瞬間全是淚水,一把抱起張揚的上半身,拚命搖晃︰「你醒醒……你別死!別死!」

  淚水朦朧中,她的心一下子變得無比的失落,失落得就像是這空蕩蕩的湖邊,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他地屍體……

  突然。懷裡傳來微弱的叫聲︰「別搖了……」

  尼婭的手猛地鬆開,右手背快速從眼前抹過,淚水之下,他居然睜開了眼楮,臉上還有笑容︰「真的喜歡搖,等我傷好了再搖……」

  尼婭一聲大叫,充滿無限的喜悅……

  但很快又開始擔心︰「孫益,你受傷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救你……」

  「能將那個人額頭的刀拔下來嗎?」張揚咳嗽一聲。****緩緩坐起︰「我需要這把刀!」

  刀?這把刀深深地插入一個人地額頭。在屍體額頭上拔刀?尼婭臉色變白了,但她還是走了過去。手握在刀柄上,輕輕顫抖!

  「別怕,用力!」

  尼婭深深吸一口氣,手猛地用力,那個死人居然跟著她的手坐起來了,尼婭一聲尖叫中終於拔出了紅白相間的尖刀,咬牙在自己衣服上一擦︰「現在……怎麼做?」

  「刀給我!」刀在她手中是如此可怕的東西,但到了張揚手中,卻是如此的穩定,看到他緩緩抬起手中的刀,尼婭一顆無比惶恐地心慢慢平靜,但很快,她又傻了,這個人手中刀抬起,筆直地指向自己的胸脯!

  左手一抬,衣服撕開,露出裡面健壯的胸脯,這胸脯上兩個紅色的血印是如此的醒目,這是他中槍的地方!

  「我需要將子彈立刻取出來!立刻!」張揚沉聲說,刀尖靠近這兩個傷口時,他還是有了一點點的猶豫!疼痛!這是他曾經體會過一次的疼痛,那次的疼痛是如此地刻骨銘心,但此刻,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再痛一次!

  尼婭的眼楮都閉上了,天啊,這樣的疼痛還能受得了嗎?

  刀緩緩地刺入血肉之中,尼婭全身開始顫抖,掌心也全是冷汗!

  「啊」地一聲大叫中,伴隨著一聲叮噹聲,尼婭的眼楮睜開了,他的匕首落地,前胸鮮血如泉,雪亮的匕首邊兩顆黃紅相間的子彈!

  他挖出來了!

  尼婭快速跑向湖邊,手一伸,手中的手帕沾上了湖水,快速跑回,輕輕擦向他的胸,只片刻地時間,這胸口地鮮血就已經止了,好神奇!

  手帕剛剛沾上他的胸,一隻手猛地握住了她地手︰「別管這個……將我翻個面,我背上還有子彈!」

  尼婭眼圈紅了!

  「背上的子彈我自己沒辦法取出來,你得幫我!」

  「也像你一樣……用刀子挖?」尼婭的聲音顫抖。

  「是!」

  「不!……」尼婭想都不想,立刻大叫……

  「只有這個辦法!而且拖延得越久越難治!」張揚沉聲道︰「你想看我傷好不了?」

  「不……」她當然不願意!

  她終於將他翻過來了,手中的刀在陽光下一直在閃爍……

  後背真的有一個傷口,已經有外皮縫合了,這刀尖也到了傷口處,尼婭額頭汗水涔涔︰嘶聲叫喊︰「我……我做不來……」

  「你一定可以做得來!」張揚趴在地上︰「只有你才能第一時間做這件事,勇敢些。尼婭,你本來就是一個勇敢的女孩!」

  「我……我……」尼婭的刀尖終於刺入了這個傷口,一刺入,鮮血就湧出,她的汗水也朦朧了她長長地睫毛!

  她感受到了他的疼痛,因為他的肌肉突然收緊了。但他的聲音依然是如此的平穩︰「做得很好!繼續,將傷口擴大一點,將子彈用刀尖挑出來……看到子彈了嗎?」

  「還要……擴大一點?」

  「沒關係,不管傷口有多大,我都能很快復原!」張揚的汗水已經濕透了衣服,這件工作自己做固然不好受,讓一個膽小地女孩來做,更是比自己親自動手還艱難得多,自己動手最多也就是疼痛和忍受心理折磨,而由她動手。疼痛的過程漫長得多,心理折磨一點不少,而且他還得做她的思想工作,老天爺,這也太……

  「啊……」張揚一聲壓抑的聲音中,有金屬的脆響傳來。是子彈掉在地上的聲音,也有尖刀掉在地上的聲音。

  「很好!你……你做得真的很好……」張揚艱難地回頭,身後的女孩怔怔地看著他,突然,兩眼一閉,就此軟倒。居然再無聲息……

  張揚心頭有了一絲愧疚!

  自己是男人,又殺過那麼多人,心理承受能力夠強了,這樣的事情一樣讓他感覺艱難,而她是一個女孩子,估計連殺雞都沒殺過,但她依然勇敢地拿起刀,做一件對於一個大男人都感覺艱難地事,這心理壓力也太重了。以至於成功的一瞬間,她完全崩潰!

  子彈一取出,傷勢恢復得就異常的快,大約三分鐘,張揚感覺到了身體的麻癢,大約五分鐘,他艱難地坐起,十分鐘,他站起來了,來到了地上躺著的尼婭身邊。尼婭並沒有昏過去。兩眼睜得大大的,眼楮裡滿是淚水!

  「我已經好了。沒事了!」張揚看著她,慢慢彎腰。

  「尼婭,謝謝你……」

  呼地一聲,地上地嬌軀一彈而起,猛地撞進他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他,張揚微微一愣,懷裡傳來壓抑的哭聲!

  哭了好久,終於漸小,尼婭也終於重新從他懷裡出來,掛著淚珠的臉上還有紅暈,轉身了,都不敢看他!

  「你真好了?」好久,她才有了聲音。

  「沒問題!」

  「你身上的這三槍全是……為了我!」

  「誰說是為了你?」張揚輕輕一笑︰「你沒聽那個殺手說的?他說得明白極了,他是在為他兄弟報仇,而他兄弟地死,與你沒關係!」

  「如果不是為了我,你根本可以輕易地殺掉他,根本不可能中槍!」尼婭說︰「我知道你最後一槍是怎麼中的,你為我擋了子彈!……用你的身體擋的!」

  「好了,就算我為我擋了子彈,你也幫我治好了傷!我們扯平了!」張揚微微一笑︰「如果你還感覺不過意的話,將這衣服幫我洗了,就真的徹底扯平了!」

  尼婭好像想瞪他一眼,終於噗哧一笑︰「……衣服脫下來!」

  這一笑彷彿春花開遍大地,四周的空氣一下子變得輕柔!

  「來,披上這個,別著涼!」尼婭接過他的血衣,將虎皮披在他的身上,自己去了湖邊,湖水輕輕滑過她地手,她的心中一片溫柔,這個男人為自己擋了槍!他居然會這麼做!

  媽媽說了的,外面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倒是會討好女人,他們討好女人的目的就是玩弄女人,玩弄完了再一腳踢開,但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了她連死都不怕!他願意為她死!一上升到這個高度,她的手顫抖了,湖水也起了一絲漣漪……

  漣漪中有一個高大的影子慢慢浮現,是他!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尼婭目光掃過水裡的倒影,心尖兒也在悄悄顫動︰「孫益……」

  對著水中,她輕輕地呼喚……

  「別怕。\\\\\\水裡就算還有殺手,也不可能再發生什麼意外!」

  「有你在身邊,我永遠都不會怕!」尼婭輕聲說︰「能告訴我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害怕……我會受到傷害?」

  清風吹過,這一絲顫音是春風下地花朵兒綻放地聲音!

  「因為我怕……我怕你媽媽的大扁擔!」張揚笑了︰「上次只是拉一拉你地手,你媽媽就拿大扁擔打我,這次如果將你弄丟了。我的頭上不起幾個大包包……我還不信了!」

  尼婭笑了,清脆的笑聲在湖邊再次迴蕩……

  洗衣服的過程很美妙,尼婭洗得是如此地慢,如此的乾淨,也許這個過程本就是她刻意延長的,前面是碧綠的湖水,她的手在湖水中輕柔地滑過,幫他洗著衣服,而她身後,是他站得筆直的身影。這是她身後的一個最溫柔的港灣,溫柔得她感覺到了他的呼吸,這溫柔的呼吸將她無聲地、不著痕跡地包圍!

  衣服不管洗得多麼慢,總也會有洗好地一刻,終於,她回頭了。臉上是淡淡的紅霞︰「我洗好了,在那邊曬一曬,好嗎?」

  衣服在樹枝上輕輕地飄,虎皮披在張揚身上,他與她並肩而坐!「孫益,知道……知道我媽媽為什麼拿大扁擔打你嗎?」

  「也許……也許你們這裡治病時一般不拉病人的手!」張揚的解釋也許很合理。

  「病人就是病人。在什麼地方都一樣!」尼婭說︰「但我媽媽不一樣……你以前問過我一些事情,現在還想聽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探聽別人秘密的人,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說了……」

  「我……我……還是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尼婭坐在草地上,輕輕地仰起頭,看著天邊輕輕飄過地雲彩,她的聲音也像是在風中飄︰「二十年前,在一個很封閉的山村裡。有一個女孩過得很快樂,雖然她沒有文化、沒有城裡人的財富,但她一樣過得快樂,整天象一隻小燕子在叢林中穿梭,幫助她父親採摘藥草,這森林就是她快樂的家園……

  有一天,她在叢林採藥的時候,踫到了一個男人,這是一個漢族地畫家,到這裡來寫生的。但他被毒蛇咬傷了。生命垂危,這個女孩精心照顧他。幫他溥藥,幫他擦試身子,慢慢的,他們之間有了感情……」

  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溫柔的表情,也許任何一個女孩子說到這些,一樣都會有溫柔的表情,因為這些東西本就是女孩子心中固有的部分,愛情故事就是開啟這些東西的鑰匙!

  她繼續說了︰「在這個男人傷好了之後,有一天,他向這個姑娘提出,想為她畫一幅畫像,姑娘答應了,在她父親進山的那一晚上,她……她……以自己為模特,讓這個男人給她畫了一幅像,這幅像畫得很美,那個晚上也很美,她將自己……將自己給了他!可是……」

  張揚的心微微一沉,他猜到了結局!

  這個結局從這個女孩子說出來更是柔婉︰「可是,那個男人第二天就離開了她,這個女孩子苦苦地等了他三個月,沒有等到他回來,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女孩子不敢告訴她地父親,一個人悄悄地進了城,歷經艱辛,終於找到了這個男人,他正在城裡舉辦他的個人畫展,他身邊有一個漂亮的女人,是這個女人資助他舉辦的個人畫展!那個女孩子是一個烈性的女孩子,在現場公開了她與那個男人的故事,畫展辦砸了!」

  在她的故事中,張揚暗暗嘆息,這下事情開始朝不美妙的方向發展了,一個年輕的畫家想出名實在是太難了,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就這樣被他的情人破壞,剩下地故事就可想而知了,會不會是現場甩她一巴掌,將這個女人地愛情一巴掌打掉!

  不是這樣!

  那個女孩子說︰「那個男人向她道歉了。拉她去山坡上散步,那個女孩子很高興,她以為自己的一片痴情終於有了回報,可就在回來地路上……有一輛汽車從遠方馳過來,速度非常快,那個男人突然在旁邊推了她一把。狠狠地將她推向車輪底下……」

  尼婭地故事停止了,好久了,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張揚開口了︰「後面的故事我來幫你說,好嗎?那個女孩子沒有死,但她的心死了,她的情沒有了,從此也恨上了天下的男人,她生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都不願意提她的爸爸,因為她爸爸是如此地無情無義!」

  「你都猜到了?」尼婭輕聲說︰「我媽媽沒有死。但她再也沒能找到那個狠心的……爸爸!我出世後,從來沒有看到她笑過,孫益,我媽媽真的過得好苦,我有好幾個晚上,都看到她拿著一張畫像。痴痴地看,有一天,我偷偷地看了這幅畫,是一個很美的形象,我媽媽年輕時……和我簡直一模一樣……啊,不。比我美得多,我……我不美……」

  支支吾吾的解釋中,她臉上的紅暈真是美極了!

  張揚微微一笑︰「她可能真的很美,可能也真的很苦,但她也很幸運,因為她有一個聽話、乖巧的女兒!」

  「她也是一個好母親!」尼婭溫和地說︰「你知道嗎?我們這裡離鎮上那麼遠,小時候,我到鎮裡上學,她總是背著我去。路上有一個獨木橋,橋好滑,有一天,天下雨,她背著走過這座橋,一不小心滑進了河水中,她爬起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女兒,你沒事吧?那天,她是唯一一次沒有將我送到學校,在我回來後才知道。*****她地腿斷了。可她當時一句話都沒說……」她的眼楮已經濕潤,聲音哽咽不能語。這段小故事也許在她的記憶中是如此的漫長、如此的揮之不去,也是如此地觸動靈魂!

  張揚輕輕嘆息︰「我明白了!別再說了,好好地回報你母親吧,她真的很苦!」

  「孫益……我有一句話想告訴你……」尼婭地聲音變得好輕,好猶豫︰「你想聽嗎?」

  張揚的心微微一跳,她的目光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溫柔?為什麼如春天的碧波蕩漾?他輕輕咳嗽一聲︰「天色好像不早了,回去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好吧!」尼婭的神色恢復了自然︰「你的傷真地沒事嗎?」

  尼婭走在前,張揚跟在後,間距大約三米!

  這個距離是一個微妙的距離,足以關注她的每一次失足,也足以保持一個正常的距離,他也許知道她想說什麼,但他不敢讓她開口,如果她告訴自己她和她媽媽當年一樣,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山裡女孩子的感情是純潔的,也是聖潔的,更是一朵雪蓮花,是從來都不願意展示的,一旦出現在世人眼中,也是這朵蓮花到了採摘之後,是放不長久的----到了要麼接受、要麼任其枯萎地時候!

  他不忍心看到一朵美麗的雪蓮枯萎,但也不敢接受,如果接受了,他就會與她演繹一段與歷史異常雷同的戲劇!她父親為了自己的事業而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初戀,他很難去評價這種做法的對錯,只能承認他後期處理的可惡,如果是自己又如何?

  嵐嵐……他已經有了嵐嵐,看著她動人的腰肢,聞著風中動人的香氣,張揚有了一絲恐懼!沒有人知道這恐懼來自何處……

  前面又到了小溪邊,尼婭停下了腳步,輕聲說︰「你還會記得這個地方嗎?」

  這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就算有回答,也永遠都不會有人難去驗證真偽,而且,這個問題也沒有回答!

  帶著這個問題帶來地一絲纏綿悱惻,走過了密林,走過了沼澤,在沼澤區,張揚依然是拉著她地手而過,她的手不再是來時那麼僵硬,而是那麼地柔軟,而且很溫暖!

  溫暖如春!

  到了前面的山坡下,尼婭越走越慢,終於一句低語順風而來︰「你要回去了嗎?」

  「是的。但我……明年驚蟄還會再來!」

  「你地朋友要過這幾個月,會不會有事?」

  「他三年都過來了,不在乎幾個月!」張揚說︰「想聽一聽我朋友的故事嗎?你昨天給我講了一個愛情故事,我也想回報你一個!」

  「你說!」尼婭興奮了。

  「正如你的故事一樣,這個故事也是真實的!」張揚說︰「我在一座山上踫到了一個村姑,她告訴我一個故事。三年前,一個男人來到她的茶園,和她一起管理她的茶園,她愛上了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突然中了一種奇怪地毒,全身潰爛,連血液中都有毒,這種病有極大的傳染性,這個女孩家裡人都勸她離開這個一無所有而且一身是病的男人,但這個女孩堅決不同意。在四處求醫無門的情況下,她將這個男人送到了一座山,天天送飯給這個男人,兩個人就隔著這一道山坡,苦苦等待了三年!到現在,他們依然不離不棄!哪怕他們也許終生都不可能真正在一起。但他們只需要隔著一道山坡看一眼,隔著一道山坡唱幾句山歌,他們一樣感覺幸福……」

  不知何時,尼婭停下了腳步,她的眼裡有了痴迷的表情,只需要與心愛的人相對。哪怕隔著一座無人可以踰越的山坡,依然快樂!這是多麼純粹的愛情?

  張揚緩緩地說︰「你母親的不幸只是一個個例,並不代表著人世間就沒有真情!我告訴你這個故事,也是想告訴你……別讓你母親地陰影矇住了自己的眼楮,你可以比她過得快樂!」

  「我知道!」尼婭滿臉通紅,眼波流轉︰「你是想幫助那對苦命的情人,他們也並不真的是你的朋友,對嗎?」

  「在被他們感動的一瞬間,他們是我地朋友!」

  「孫益!」尼婭堅定地說︰「讓我們一起幫助他們。好嗎?明年驚蟄,你一定要來,就為了這對苦命而幸福的情人,為了她們三年的……等待!」

  「一言為定!」

  只有四個字,但尼婭的目光中神采飛揚,又喜又羞!看著她這幅動人的表情,張揚微微發怔,自己是不是犯了一個錯誤?這個故事只是想解開你的心結,要告訴你地是︰讓你把握機會,在有幸福之神敲門的時候。別用母親的陰影做一幅堅韌的門簾。從而錯過幸福的機會,可不是說本人!

  可為什麼。在這幅又羞又喜的眼神面對的時候,自己的心也悄悄浮動?

  「走吧!」張揚掙脫了自己的心猿意馬︰「前面就是你家了,我們還是分開吧!免得你媽媽又拿起……」

  「得了,不就是大扁擔嗎?」尼婭白他一眼︰「這麼膽小,還是不是……大男人了?」

  「你知道我膽子不小地,但我就是有點怕她的大扁擔,還有她的眼神,這倒奇怪了……」大步而前,後面有尼婭的叫聲︰「我說了,我媽媽最少要七天的,明天這個時候也許會出來,現在絕對……絕對……」

  突然,她的臉色急劇改變,終於叫出了兩個字︰「媽媽……」

  前面的大樹下,一個中年婦人慢慢走出來,臉色是如此的陰森,陰森得像是要滴出油來,她的手突然抬起,掌中是一把雪亮的砍刀!

  沒有扁擔,只有砍刀!

  極誇張地改變!

  張揚地臉色也變了,不是害怕,而是尷尬……

  「阿姨……別誤會……」

  「我殺了你!你這個流氓,你這個混蛋,你們這對狗男女……」母親手持大砍刀大步而來,跑得好快,看她的氣勢洶洶,張揚這個見多世面,而且從來不怕別人舉刀地人也手足無措了……

  「呼」地一聲,大砍刀當頭而下,突然,一個身軀一步向前,猛地抱住她,夾雜著一聲大叫︰「媽媽!」

  當然是尼婭!

  一抱住她媽媽的手,尼婭急叫︰「媽媽,他……他不是壞人……你相信我,他真的不是壞人……」

  媽媽猛地掙脫女兒的手,手中砍刀再次落下,直劈張揚的腦袋,居然是直接劈向腦袋,張揚傻了,她敢殺人?

  「孫益,別傷害我媽媽……」地上的尼婭只來得及叫一聲。

  唰地一聲,張揚手抬起,握住了這把已經落到他頭頂的刀!

  雪亮的大刀握在他的手中,他連頭都沒抬!

  「阿姨,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你女兒嗎?」張揚真誠地說︰「她只是幫我指路,我去森林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沒來得及與你商量,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請你別衝動!」

  大刀都握在對方手中了,母親扯了好幾次都扯不動,臉上的衝動終於慢慢變成了沮喪……

  「媽媽,你相信我,我……我幫他指路,他也不是壞人,真的,他還救了我的性命……」

  「你……你……」母親終於鬆手了,手指指向張揚的鼻尖︰「你給我滾出鳳尾村,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我一定……砍斷你的腿……」原來只是要砍他的腿,可為什麼一上來就砍腦袋?只是因為太衝動?

  「好吧!」張揚緩緩點頭︰「我這就走……」

  「你等著,不準走!」母親突然大叫……

  「我會檢查我的女兒,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母親的叫聲瘋狂而刺激︰「我會殺了你,殺了她,再……殺了我自己!」

  尼婭的臉本來是蒼白的,但現在有了一點點紅色!

  檢查?檢查什麼?自然只能是檢查她是不是處女!

  「好吧……」張揚輕輕搖頭︰「我在那邊等……」大步走向前方,不再回頭,這個女人瘋狂而不可理喻,實在犯不著跟她講道理,反正要檢查就讓她查吧,自己什麼事兒都沒做,還怕人查?

  剛剛走到前面,他突然愣住了,前面大樹下轉過來幾個人,在他面前一字排開,整齊的軍姿,整齊的步伐!

  這裡如果有他不願意見的人,無疑就是剛才那個瘋狂的女人,如果有他願意見的人,無疑就是志於他們!

  最前面的那個人就是志於,他身邊的是曉剛,還有兩名戰士,全是他的熟面孔!

  「你們怎麼來了?」張揚臉上有輕鬆的笑意。

  「我們跟在你岳母后面過來的!」曉剛說︰「你們想必見過面了……」

  張揚急忙打斷︰「拜託,隨便說點什麼話題都好,千萬別提岳母這兩個字,你都不知道,她手中一把大砍刀,凡是與這兩個字沾邊的,一概……你們怎麼了?」這個玩笑雖然不好笑,但也不至於如此嚴肅吧?

  這幾個人全都嚴肅!

  志於踏上一步,緩緩地說︰「將軍死了!」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7
第30章 引蛇出洞

「什麼?」張揚驚呼!

  「我們帶回來的那個將軍死了!」志於沉聲補充︰「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們商量後,決定還是告訴你!」

  「將軍!」張揚笑了︰「嚇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為你說的是方軍」方軍是他們一起歷險的一名戰士,而將軍則是一個該死之人,雖然有可能掌握一些毒品內情,死了有點可惜,但對他而言,還構不成激動!

  這句話一出,幾個人全都不開口了,每個人臉上都有複雜的表情。

  「怎麼了?」張揚也變得不安。

  志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你猜得很對,方軍……還有另外的一個夥伴昨晚也都死了!」

  張揚的臉色完全沉靜下來︰「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曉剛踏上一步︰「昨天我們走出大森林,立刻電告軍區領導,領導要求我們立刻將那個將軍就地看守,是在前面鎮上的西南風賓館就地看守,但在午夜時分,有兇手突然潛入,殺掉了將軍,也殺掉了我們值班的兩名戰士,方軍和程宇!」

  「為什麼?」張揚眉頭深鎖︰「為什麼要就地看守?為什麼不直接送回軍區?」

  「這個人的身份極其重要,他掌握著毒品王國的太多內幕,而西南毒品網絡一向是錯綜複雜,其中有太多的不可預知,軍區領導已經預計到有人會殺人滅口,擔心我們無法一路平安將將軍帶到軍區,所以,讓我們就地看守。軍區再組織精幹力量護送,但他們還沒有到來,事情就已經出了……」曉剛的解釋很清楚,他的表情也很沉悶。

  「我很遺憾!」張揚深深嘆息,這兩名戰士雖然與他認識才不到三天,但有的人就是這樣。一輩子可能記不住對面的鄰居,但能記住在一起經歷生死磨難地戰友!對於他而言,這兩個戰士就是他的戰友!

  西南毒品錯綜複雜,毒品網中牽涉太多的人,太複雜的層面,公安幹警有可能不能信任,賓館的服務小姐都有可能是毒品案中的人物,公司地大老闆、政府官員都有可能,沒有人能掌控全局,哪怕是他。一樣只能嘆息!

  「我們告訴你這件事情有兩個原因!」志於說︰「第一,這個將軍是你親手抓住的,我們有義務向你道歉!」脫掉軍帽,四個人同時深深一鞠躬……

  「不必……」張揚剛剛說了半句,目光轉向另一邊,那邊山坡上冒出來一個腦袋。臉上全是不敢置信,是尼婭的媽媽,她好像是還打算下來說幾句,突然看到這四個軍人的深深鞠躬,立刻停下……

  「第二個理由,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志於緩緩地說︰「這件事情也許只有你才能幫助我們。只有你才能讓我們的戰友……在天之靈得到安息!」

  張揚眼楮亮了︰「你們知道兇手是誰?」他們都是軍人,知道兇手是誰,偏偏不能超越法律行事,只有借助他的手,來突破法律與軍紀的規定,殺掉這個兇手,這是張揚的第一感覺,到底是不是這樣?

  「我們不知道這個兇手是誰!」曉剛說︰「但我們一致認為,這件事情。你能夠幫助我們,幫助我們找到兇手!」

  「這就有點難了!」張揚說︰「破案的事情我向來不擅長,也許你們最佳地選擇還是直接匯報給軍區領導,相信你們有的是技術手段來偵破……你們當然已經匯報給軍區領導了,不是嗎?」

  「是,我們已經匯報了!」這當然是軍隊的紀律,立刻匯報,他們都是老軍人了,第一時間已經匯報︰「軍區領導大為惱火,已經組織專班接手調查!」

  「我可以等!」張揚眼楮裡有冰冷的光芒︰「調查如果有了結果。如果……你們不便於處理。可以告訴我!」

  這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不參與調查。只等待結果,如果這個兇手得到證實,但有相關的背景、或者說證據什麼的難以蒐集齊全、或者有太敏感地東西在裡面起作用,他都可以全部忽視,用他自己的方式為戰友復仇!

  說得這麼明白,沒有人不懂,但奇怪的是,沒有人離開!

  幾個人的表情都很複雜,曉剛的目光射向志於,好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其餘兩名戰士地目光同樣射向志於……

  其中一名戰士凝重地開口︰「方軍和程宇都是我們的戰友,我們在一起已經三年多!在這三年多的時間內,我們一直是兄弟!」

  「是的!」曉剛說︰「他們會得到烈士的光榮稱號,他們的父母會為他們感到驕傲,但……他們的父母更願意看到自己兒子死亡的真相,而不願意接受一個不知道過程的驕傲!」

  張揚地目光猛地抬起,盯住曉剛!他聽到了一個關鍵詞︰真相!

  志於終於長長地吐了口氣︰「這兩位兄弟與我在一起的時間比你們更長,我也想看到他們死亡的真相,孫益先生,我將告訴你的話……請你在任何時候都不要跟第五個人提起!」

  「我答應你!」

  「我們懷疑一個人!」志於的聲音壓得很低︰「一個本來不可能有任何嫌疑的人!」

  「誰?」張揚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這個答案有點可怕,他剛才是想到過,毒品網絡有可能涉及方方面面,但他好像漏了一樣,軍方!他們如此慎重,恰恰指向了這個方向,他們不找別人、不找組織、偏偏找自己,好像也指向了這個方向。^^^^「夜鷹!」

  這是一個全新的名字!

  「這是軍中一個高手的名字,他是猛虎隊中的精英!」志於緩緩地說︰「這也是一個讓人敬重的名字,因為我們幾個或多或少都得到過他地教導,他身手高超。精通暗殺,參軍執行任務九十七次,沒有一次失誤,這次我們本來絕對不會懷疑他!」

  「為什麼會懷疑?」張揚心頭狂跳,軍中高手,猛虎精英。執行任務近百次不失誤地超級大英雄,這樣的人,如果在平時,他都會以與這個人喝上一杯而感覺榮幸,但此刻,他們卻在懷疑他!

  「這個問題……曉剛回答!」志於手指微微一伸。

  「有三個理由!」曉剛說︰「第一,方軍和程宇雖然入伍地時間不長,只有三年多,但他們軍事素質少有人及,又是奉命看守將軍。我敢保證,他們絕不會疏忽大意,要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殺人,並且將他們也一齊殺害,需要相當高的身手,地方警察、地方黑勢力、邊防戰士中沒有人有這種身手。除了一種人之外!」

  「猛虎隊的高手精英!」張揚補充!

  「對!」

  「猛虎隊既然是隊,應該不止一個高手,你可以說一說第二個理由!」張揚已沉入他地分析之中。

  「第二個理由是︰我有一個兄弟也在猛虎隊,他告訴我的是︰當天,猛虎隊中只有夜鷹在這一帶執行任務!」

  「唯一性,很好!」張揚緩緩點頭︰「還有嗎?」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曉剛說︰「賓館外我們偶然遇到了一個路人,這個人告訴我們,在晚上十點時看到過一個身穿風衣的男人,面孔遮蓋在禮帽之下,但從身材可以看到,這是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而夜鷹正好是這種身材!」

  理由好像足夠了!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正是這個理由才讓我相信,我們的猜測不會錯!」曉剛說︰「那個人告訴我們。這個人有一個非常奇怪的打扮,他只戴一隻黑手套,是在左手!而且他用左手繫了一次鞋帶……」

  張揚不懂了!

  不懂有解釋︰「夜鷹的左手在一次執行任務時被打斷了中指,所以,他的左手只有四根指頭,另外,他是一個左撇子!」

  「所以,只用一隻手套遮蓋住自己的明顯特徵,而且他有跡象表明是左撇子……」張揚緩緩點頭︰「那個路人將這話告訴了你們,有沒有告訴軍方來人?」

  「不會。那個人是一個遠方遊客。剛剛準備上飛機,告訴我們之後。立刻就離開了,現在想必已經上了飛機,根本沒有與軍方之人會面!」志於說︰「正因為這個,我們才覺得可以憑我們幾個人地力量揭穿他的真面目,因為只有我們手中才掌握著一條有價值的線索。」

  張揚沉思!

  思索的時候,其他幾個人也在思索!

  終於,張揚抬頭了︰「夜鷹在軍中是不是特別有威信?」

  「當然!」志於說︰「深受領導器重,也深受軍人的愛戴!」

  「我明白了!」張揚是真的明白了,這個人在軍中威信太高,手段又太厲害,志於他們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敢輕舉妄動,甚至不敢向領導匯報,所以就直接找一個能夠與夜鷹在身手方面抗衡地人,他們所能找到的當然只能是他!

  「我們不是怕死!更不是害怕他會殺我們滅口!」曉剛說︰「只是我們不能就這樣死,軍中高手如果出了問題,特別是他這一層次的、掌握著太多國家機密的人如果出了問題,後果實在是太嚴重,危害國家安全都有可能,我們不能留下這個隱患,同樣也不能讓兩個兄弟死不瞑目!」

  「你們想必已經有了行動方案,說來聽聽!」張揚有興趣了,會一會高手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軍中高手,他更是願意一會。

  「方案是有的,是否妥當你可以提出意見!」志於說︰「我們想對他進行試探,如果真地是他,他必定會殺我們滅口,只要他動手……」

  「只要他動手,我就可以動手!」張揚淡淡一笑︰「這方案很簡單,不是嗎?」

  「有時候越簡單的東西反而越有效!」曉剛說︰「如果我是夜鷹。如果我真的有不軌行為,一旦知道自己的秘密洩露,我也會殺人滅口!」

  「這計劃有三個關鍵點……」志於緩緩地說︰「其一,要讓他相信我們已經掌握他的不軌行為,第二,要讓他相信我們沒有告訴第五個人。第三,要讓他有把握殺了我們之後能夠平安離開,我們需要進行更深入地協商,如果孫先生沒有意見的話,我們換一個地方……」

  曉剛看了看山坡︰「先生,你先跟她道個別吧!」

  道別?有這個必要嗎?女孩子是感性動物,五天的生死相處,五天的欲語還休,如果真地道別,也許換來的是幾顆晶瑩---當然是淚水。或許還會有幾許纏綿悱惻,這樣地情景沒有男人不喜歡,但今天張揚是真的不喜歡,旁邊站著一個虎視眈眈、手握柴刀的老太太,沒有女孩子能纏綿得起來,也沒有哪個男人能感覺得到溫柔與甜蜜的幻想---暫且只當作一種幻想……

  但偶爾看到尼婭在她媽媽前面、刻意不暴露的、眼楮裡的溫柔之時。張揚還是揮了揮手,轉身而去,四個軍人邁開正步,在他左右相隨……

  尼婭小嘴兒張了張,但一句話都沒有說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她的眼楮無疑說了很多。只是張揚不懂而已,也許是他的心思暫時沉入了某件事情中,根本拒絕進入這個需要猜測地世界!

  午後!

  第二天午後!

  「紅月亮」賓館!

  張揚地房門輕輕敲響,一聽到敲門聲,張揚唰地回頭!幾乎沒有任何地時間差,雖然回頭極快,但他沒有動︰「進來!」這時候進他房間地人只能是一個人︰志於!曉剛不會來,因為他正在執行一項特別任務!

  沒有人進來!

  張揚皺眉了,大步走向房門。剛剛走到門邊,他的臉色變了,變得很奇怪……

  輕輕打開門,他臉上有笑容浮現︰「尼婭,你怎麼又來了?」

  尼婭輕輕地說︰「昨天……你走得好急,我……我還沒向你道歉呢……」

  就為了這個?看著她微微有汗水的額頭,張揚的心一下子變得很柔軟。

  「別怪我媽媽,好嗎?」尼婭開始道歉了。

  「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張揚輕聲說︰「連累你了!」

  「不……不……」尼婭抬頭了,她的眼圈微微發紅,這幅表情已與她一開始地表情明顯不同!

  「怎麼了?你媽媽罵你了?打你了?」

  「沒有!真的沒有!」尼婭搖頭……

  「沒有就好!」張揚手一指旁邊的沙發︰「累了吧?坐著。我給你倒杯水!」

  倒水的過程也許是尼婭的調整過程。接過他的杯子,尼婭低頭了。好半天才說︰「他們找你做什麼?」

  「他們約我在這裡吃頓飯,挺客氣地,不是嗎?」張揚輕描淡寫地說。\\\\\

  「你要……走了嗎?」尼婭︰「我是說……你吃了飯以後……」

  「還有幾天!」張揚沉吟︰「過幾天再走!」

  「我們在森林裡說的話……你會不會忘了?」尼婭支支吾吾地說︰「我是說……你回去後肯定……就忘了!」

  「你說的是……明年驚蟄?」張揚暗暗嘆息︰「尼婭,你還是這時候告訴我……迷宮洞在什麼地方吧!」這時候告訴他,他與她之間就真的不會再發生什麼了,這是一個善意的告誡,也是一個暗示。

  尼婭身子輕輕一震,慢慢轉向窗外,看著外面滿眼的秋色,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

  「孫益,你知道嗎?我們這裡的冬天特別冷!」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張揚微微一怔,這是她地回答嗎?她感覺到了寒冷?只因為他的言語?

  「但我們這裡的春天會特別美!」尼婭輕輕說︰「迷宮洞……我已經忘了在哪裡,也許回去找找爺爺留下的資料會找到吧……」她忘了?

  房門再次敲響!

  房門一敲響,尼婭的臉色陡然變了,變得是如此地快速……

  張揚輕鬆一笑︰「別擔心,不是你媽媽!……進來吧!」他已經聽到了走道上的腳步。極清晰、極平穩,只有訓練有素的軍人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房門推開,志於站在門口,一看到尼婭他笑了,是溫和的笑容︰「對不起,打擾了!」

  「我……我走了。你……陪客人吧!」尼婭臉輕輕一紅,起身離開,將房門也輕輕關上,臨走的眼神依然是如此地引人遐思!張揚看著這雙眼楮消失,他地眼神也很溫柔……

  她一離開,志於的眼楮立刻變得嚴肅,張揚地眼楮也變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張揚緩緩地說︰「說說情況!」

  「今夜三更,鎮東十里,落霞坡!」

  「很好,你可以去了!」

  極簡單的對話已結束。張揚已躺下,躺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房門輕輕關上,他的眼楮已閉起……

  夜晚三更,城東十里落霞坡。霞早已落,月光升起,金秋的山坡之上披上了一層銀色的月華,是如此的寧靜,一條黑影靜靜地站在一棵大樹下,月亮被擋在樹冠之外。他的全身都在樹的陰影之下,臉部完全隱藏!

  雖然只有他一人,但他依然站得筆直,是標準地軍人站姿!

  清風吹過,落葉無聲,下面的草叢發出微微的沙沙響,響聲一發出,站著的人一雙利眼陡然轉向,直射前方。但前方只有一陣風響,沒有任何動靜,倒是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李志於!是你!」

  聲音很輕,雖然聲音很輕,但這名軍人全身的肌肉猛地崩緊,緩緩回頭,不知何時,他身後站著一條瘦高個子,也就是那樣靜靜地站著,也不知站了多久。

  「夜鷹。你終於來了!」志於開口了。

  「你自然知道我不會錯過這種方式的邀請!」夜鷹淡淡地說︰「為什麼這樣做?」

  「因為只有這樣做。我們才能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說目地!」只有三個字,冰冷!

  「不。我想先說一說原因!」志於說︰「你親手殺掉方軍、程宇兩位兄弟,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夜鷹沒有了任何回答,他的身子也沒有絲毫改變!

  「你也許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人發現你的行動吧?」志於的聲音中充滿譏諷。

  夜鷹的聲音重新響起︰「說目的!」依然是三個字,依然冰冷!

  「你敢否認嗎?」志於提出了一個很傻地問題!任何人都會否認的,他居然在提醒他?

  「說目的!」還是這三個字,依然不急不躁!

  志於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森,緊緊地盯著他︰「目的很簡單,這兩個兄弟死了,他們的家屬得不到多少補助,而他們的日子還很長,我要你拿出三百萬!」

  夜鷹突然笑了,笑聲一出而收,重新變得平淡︰「你身後的三位……也是這個意見嗎?」

  志於的臉色微微一變!

  夜鷹地臉色不變︰「雷曉剛、宋清、明樂樂!都出來吧!」

  草叢中有動靜,三條人影幾乎同時出現,慢慢走向志於的身邊,在走動的過程中,他們的雙眼始終關注著夜鷹的左手,這是一隻殺人的手!

  「你早就發現了我們!」曉剛站到了志於的右邊。^^^^

  「你得感謝……我還認識你們!」夜鷹緩緩地說︰「否則,你們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

  四人全呆,他不但發現了他們的行蹤,而且準確地認出了他們是誰,而他們,直到他現身的前一瞬間,還都只是關注著小坡下面的那條小路,這就是差距,巨大地差距!

  「我要問地是……索取三百萬真的是你們地集體意見?」夜鷹地衣服隨風而起,整個人依然一隻凌空的飛鷹,這鷹已怒!

  「是!」四人一齊回答。

  「很好!」夜鷹淡淡地說︰「我給!」

  志於愣了!這好像不是劇情裡面應該有的內容,他真的給?不。只是以這個作為戰鬥的手段,先麻痺他們,再以雷霆手段將他們一舉擊殺,已經證實了,他就是殺害這兩名弟兄的兇手,就是萬惡地敗類。否則,他一個軍人,上哪兒弄三百萬?能夠弄到三百萬的絕不會是軍人!

  「很好!」志於與曉剛悄悄對視一眼,隨手遞過來一張紙︰「這就是卡號,明天上午之前到賬!」

  「可以!」夜鷹接過,鄭重地揣進腰包︰「你們可以走了!」

  四個人一齊回頭!

  回頭之際,理論上是他發出驚魂一擊的時候,但走出三丈外,夜鷹依然沒有動!

  走出十幾丈,夜鷹依然站在夜色中。已經很遙遠了,他還在,直到走上公路,志於再一次回頭,山坡上一片夜色,已經看不到他任何影子!

  四個人的壓力猛增!

  看不到影子的夜鷹才是真正的夜鷹。因為他隨時都可能出現在他們身邊……

  有壓力,但他們也有激動,因為夜鷹的殺招才是他們真正等待的東西,雖然他們同樣不知道另一個人在哪裡,但他們知道,只要夜鷹一動手。他立刻就會出現,不管他是否能擋住夜鷹對他們的殺招,夜鷹都必敗無疑!

  但他們依然沒有等到,夜鷹彷彿完全消失!

  直到他們上了車,汽車開動,直馳向軍區方向,馳出幾十里,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這就不正常了!

  更不正常的是,第二天上午。這張卡上真地有三百萬!

  還有一個不正常的地方,那個神秘的孫益不見了,他同樣不翼而飛!

  賓館中,志於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其餘三位的眉頭同樣無法舒展,他們想不通這個計策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沒有問題!」好久好久,曉剛終於狠狠地在桌上敲了一拳頭!

  幾雙眼楮全都盯著他!

  「夜鷹很高明!」曉剛說︰「他與毒王勾結,金錢對於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花了三百萬,堵住我們的嘴。比殺了我們還高明!因為殺了我們。會引起軍方地重視,他也不願意事情鬧大……」

  「他難道不怕我們洩露機密?」明樂樂不同意。

  「洩露機密?」曉剛說︰「我們就算洩露。又哪有人相信?也許他就是算準了我們不會盲目行動,才這麼有恃無恐!」

  幾個人面面相覷,全都沒了主意,是的,夜鷹殺人只是他們的判斷,還遠遠沒有上升到能讓軍區領導相信的高度,盲目地舉報,又無法找到相關證據,一樣動搖不了夜鷹在領導心目中的地位,也無法動搖他英雄的稱號!

  「只有一個辦法了!」曉剛緩緩地說︰「直接讓那個人殺了他,他地證據我們已經掌握,因為他給了我們三百萬!」

  志於站起︰「今天午夜行動!」

  「你已經聯繫上……他了?」曉剛興奮了。^^^^

  「無法聯繫他!」志於說︰「但我們不能等了,草已打,蛇已驚,今晚必須開始行動,遲則生變!」

  「隊長!」宋清微微一驚︰「你……你想私自行動?」

  志於緩緩點頭︰「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我們是軍人,有軍隊的紀律,不能私自處決,但這個人不一樣,不這麼做,後果不堪設想,今晚之後,如果我們能不死,我會自己走上軍事法庭,與你們幾個一概無關!」

  「不!」曉剛站出︰「拼著脫掉這身軍服,換上囚服,我也要參與這個行動!」

  「還有我!」

  「我也參加!」

  四雙目光相迎,全是悲壯!

  「很好,我們再來一次集體行動!」志於沉聲說︰「不管將來會如何,今晚我們都將無悔無怨!」

  午夜,天空陰雲密佈,幾條人影在大樹下站得筆直,大風吹過。落葉飄飛,是一種莊嚴的時刻,過了今夜,將是兩個結局,要麼,他們死。要麼,告慰隊友在天之靈,在心中留下一個永遠的秘密而步入囚籠……

  他們好像忘記討論一件事情︰如果他們都死在對方手下,誰來繼續完成這個剷除叛逆的任務?這個叛逆豈不是就此逍遙法外、繼續作惡?

  不,他們心中都有一個答案,會有人繼續做的!

  這個人當然是他!

  他已經不願意參與這件事了,沒有人能強求,但志於固執地相信︰如果他們四個人全都死了,這個人一定會重新站出來,與這個叛逆戰鬥到底。以他的手段,夜鷹死定了!

  如果能以他們四條命喚取他對國家地職責,這四條性命值!

  這只是他地想法,或許是四個共同的想法,但沒有人提出來,一個都沒有!

  清風吹過。前面的草叢沙沙做響,志於悄悄回頭,身後沒有身影,但前面的草叢之上突然出現了一條影子︰「錢已經給了你們,你們還想做什麼?」

  夜鷹!依然是他!

  「你很守信!」志於說︰「我們也不能對你失約,現在。我可以將你作案的證據還給你!你也許絕不會想到,你作案時也會留下證據,說句實話,看到這個證據時,我也很吃驚……」

  一個包托在志於地手中,慢慢打開!

  夜鷹鷹一般的眼楮盯在這雙手上,當然也盯在這個包裹上……

  包裹扔向夜鷹,夜鷹手伸出,是接的姿勢。以他的本事,別說是一個刻意扔出的包裹,就算是一把全速飛行地飛刀,他也不會失手扔過去的時候,他還在原地,包離他只有三尺,他突然動了,一動就倒下。倒下之時。三聲槍響突然響起,同時響起!

  子彈同時從他頭頂飛過!而後面地曉剛、樂樂、宋清手中同時出現了一把槍。烏黑的槍口青煙裊裊……沒有第二槍,因為面前根本沒有目標,目標已倒下!

  一聲低吼貼地而起,一條人影也彷彿貼地而過,人一掠過,草叢伏低,曉剛大驚之下手中地槍陡然轉向,剛剛轉過,右手劇烈一痛,槍落地,跟著頸部一麻,全身一震之際,他看到了夜鷹的影子,他已出現在宋清身後,兩手同時一落,後面的戲他看不見了,因為他已倒下!

  截頸式,軍中八技之一,他自己也會用,但又有誰見過這麼快的出手?這麼精準的站位?

  志於的身子已轉過,轉過之時槍在手,槍抬起之時,夜鷹明明還站在宋清地身後,但槍一抬起,夜鷹撲過來了,真的如一隻飛鷹!

  扣板機!志於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地扣下了扳機,但這扳機扣不下去了,因為一根手指已塞進扳機處,如同突然之間插入了一根鋼條!

  一股大力猛地傳來,槍已離手,離手槍旋,旋轉180度定位,唰地一聲陡然指向志於的額頭……

  志於已驚!

  已絕望是從草叢中突然浮現,手猛地一伸,彷彿完全突破空間的距離,一伸手就抓住夜鷹手中的槍管,一抓住槍管槍口立刻轉向,重新指向夜鷹!

  夜鷹地心陡然一收縮,手一鬆,槍離手,右手一起,直斬高個子的右頸,槍鬆手落,中間幾乎沒有時間差,但這個對手一回頭,手起,夜鷹右手之下不見敵人頸部,只有一隻拳頭!手與拳頭將觸未觸之際,夜鷹右腳飛出,指向高個子的小腹,高個子腳一抬, 地一聲大響,夜鷹整個身子飛起,在空中手一伸,抓住旁邊的樹幹,一旋之下,唰地一聲落在草地上,落地無聲!

  他的臉上已有驚駭!

  而志於的臉上則是欣喜和激動!

  前面那個高大的身子緩緩從樹的陰影下走出,臉上居然有淡淡的笑︰「夜鷹,果然好身手!」

  這當然是張揚!夜鷹從志於手中奪槍,他從夜鷹手中奪槍,夜鷹奪槍地手法快如閃電,憑的是手快。而他奪槍憑地出其不意!

  奪槍分不出高低,交手兩招,兔起鶻落,在旁人一眨眼間,兩人已完成了第一輪的攻擊,夜鷹在空中翻身。退後三丈,而張揚卻是半步都不退!

  夜鷹自然知道,他已經輸了一招,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事情?

  「飛刀奇人?」他的眼楮已眯成一條細縫,這也是他多年的習慣,在面對最可怕的敵人地時候,他就會是這種神態!本來像這樣的小鬍子絕對夠不上他重視,但他偏偏感覺到了壓力,沉重無比地壓力!

  張揚臉上淡淡地笑容消失了︰「好眼力!」

  只七個字,但志於的心猛地一跳︰「真地是你?」

  張揚沒有看他。他看的是夜鷹︰「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你小看我了!」夜鷹冷笑︰「沒有你的幫助,這群烏合之眾絕對不可能捉住將軍,更不可能覆滅兩個基地,既然知道你與他們的聯繫,憑你剛才地出手,我再認不出你來。就不叫夜鷹了!」

  「我果然小看你了!」張揚沉聲道︰「既然知道將軍是我親手抓回來的,既然知道他們是我的朋友,今天我殺了你,你也不應該感覺冤枉!」

  「你真的能殺我嗎?」夜鷹抬頭了。

  志於回答了︰「我保證他能!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他能,你就認命吧!」

  夜鷹根本看都不看他,他看的是張揚︰「那麼。你會殺我嗎?」

  會!當然會!

  現在一切都已經明了,自然會殺!

  但張揚偏偏沉默了,他盯著夜鷹鷹一般的眼楮,久久無言!

  志於一顆心悄悄提起!

  好半天,張揚突然嘆息︰「我當然不會!」

  志於地一顆心猛地沉底,一個巨大的恐懼突然浮現心頭,他們為什麼這樣?他們暗地裡有什麼交易?天啊,如果這兩個高手有了什麼交易,自己和地上昏迷的三個兄弟死定了。而且永遠都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們的陰謀……

  「為什麼不會?」夜鷹目光極銳利,彷彿筆直地射向張揚心底。

  「你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張揚緩緩地說︰「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嗎?你當然知道我問地是……殺將軍、殺方軍他們這件事!」

  「如果我回答不是,你會相信?」

  「只要你回答,我就信!」這句話斬釘截鐵!

  「很好,果然是飛刀奇人!」夜鷹沉聲道︰「我可以告訴你,不是我!」

  「我相信你!」

  「你……你怎麼能相信他?你……」志於嘶聲叫道︰「你忘了我們分析的證據?」

  「恰恰是你的證據讓我產生了懷疑!」張揚沉聲說︰「你的證據中有一個最有力的成分,也是最能說明問題的一點就是︰他左手戴了手套,右手偏偏不帶,而且在大街上彎腰用左手繫鞋帶,是嗎?」

  「是!」

  「如果你是夜鷹。你會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甚至一個普通的路人都能看出他的怪異?如果夜鷹就是這種素質。他憑什麼能做九十七件大事?相反……你列舉地證據才真正是人人都能做的!」

  夜鷹的眼楮亮了,他的眼楮本來就亮。此刻,就如同是天上的星星,是一種怪異的感覺,也是一種詭異的感覺!

  志於愣住了,但他還是有疑問︰

  「這一天來,你不在,你可知道,他已經承認過了,現在是看不是你的對手……」

  「他承認什麼了?」張揚回頭︰「志於,三百萬不說明問題!我已經瞭解過,他這些年來執行的九十七件任務,國家獎勵幾百萬並不過分!」

  「可他為什麼昨天不否認?」

  「他否認你會相信嗎?」

  「不信!」

  「既然不信,他又何必否認?」張揚淡淡一笑︰「何況,你不信任他,他又憑什麼非得相信你?」

  「佩服!」夜鷹只說兩個字!這兩個字說得無比鄭重。

  「可他還給錢?」

  「對於他而言,為了找出你的計劃,三百萬算得了什麼?」張揚微微一笑︰「是這樣嗎?夜鷹先生?」

  「前面一段,你分析得半點都不錯,但這一點你錯了!」夜鷹淡淡地說︰「昨天晚上之後,我就知道他們並沒有任何計劃!」

  「為什麼?」志於震驚了。

  夜鷹盯著志於,緩緩地說︰「這件事情很好解釋……既然你已經準備將這三百萬合理安排,我又何必不答應?安陽孤兒院中有一位犧牲了地兄弟地兒子,方軍有一個六十歲的老娘,他娘眼楮都看不見了,抱歉,我到昨晚才知道……」

  志於臉上猛地變色︰「你聽到了我們地全部談話?……你是怎麼聽到的?」

  「也許我當初教你的時候少教了你一招,或許你根本是沒聽講!」夜鷹淡淡地說︰「想甩掉尾巴,坐車離開是一個好的選擇,但你也得先檢查車子底下!」

  在車子底下隱藏,然後一路跟隨目標,這種跟蹤方式又有幾人能做到?特別是一直看著他在山坡上,一下公路立刻離開的情況下,他又是如何進入車底的?但只憑這幾句話,志於就相信他,的確是聽到了他們的全部談話,因為這幾件事情全都是別人不知道的,也是志於最近才瞭解到的!而方軍母親的事情還是在進入大森林中才第一次說……

  「夜鷹,我相信你!」志於長長嘆息︰「如果你真的是殺方軍的兇手,昨晚我們幾個也一樣活不了!」

  「但我有了一個疑問!」夜鷹轉向張揚︰「昨晚你並沒有跟蹤我,為什麼?難道你昨晚就已經斷定我不是兇手?你不怕我殺了他們?」

  張揚笑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跟蹤他們的,原來是躲在汽車下面,這我倒是學了一招!」他真的有這麼粗心嗎?他的眼楮真的如此不管用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又憑什麼是飛刀奇人?

  只是有些事情說出來比較打擊人而已!

  如果夜鷹這個夜晚的王者知道他趴在窗檯上聽別人秘密的時候,一雙眼楮正盯著他,他的信心也許從此就會消失,甚至無法執行任務!

  如果說夜鷹通過這一晚上的觀察,對志於他們消除敵意的話,張揚也正是通過對他的觀察,才完全證實自己的判斷!

  夜鷹終於笑了︰「我現在才知道,你也不是萬能的!你的精明中一樣有漏洞!」

  看著他的笑容,張揚好像呆了,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笑,他突然發現,這個人笑起來,有一種神奇的魅力!

  「現在我們需要面對一個共同的問題!」張揚緩緩地說︰「到底是誰殺害了他們三個人!這是我今天會一會你……最根本的原因!」

  夜鷹︰「你認為我會知道?」

  「至少有一點志於的分析是對的!」張揚說︰「他說,除了高手之外,沒有人能夠殺掉他們三個人!順便說一句,現在你已經上了這條賊船,敵人有意將你作為我們的假想目標,也許就是想……」

  「借你的手殺掉我?」夜鷹的一雙眼楮又眯上了。

  「也許是借你的手殺我!」

  「我的手未必能殺掉你!」夜鷹淡淡一笑︰「我也不願意當一把被藉著殺人的刀……」

  張揚的眼楮亮了!

  「這件事情交給我了!」夜鷹沉聲說︰「從今天起,你們任何人都不得插手這件事!」

  腰一躬,突然射出,幾乎是貼著草叢直滑而出,在幾丈外腰直起,輕輕一閃,消失在夜色之中!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7
第31章 月夜放歌

又一個太陽升起的清晨,今天已經是進入這片七彩雲南的第十三天!

  張揚站在窗前,在等待臉上的鬍子與自己的臉完美結合,這十幾天來,他的裝扮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也許某些事情就是這樣,一旦形成了習慣之後,就不存在任何不便!

  時刻處於一種緊張狀態之下,他也感受到了另一樣能力的進步,耳力!

  像現在,他就能聽到樓下房間裡兩個人在房間裡爭吵,也許他們的爭吵聲本就不小,他也聽到了走廊那邊的腳步聲,是慌張的腳步,這不會是找他的,因為這聲音既不規範,也不斯文,不會是軍人,也不會是懷春的少女……

  這個腳步果然從自己房門前衝過去,但很快,又回來了,房門外傳來一聲大叫︰「孫哥哥……」有這種叫門的嗎?不敲門直接在門外喊……

  張揚愣住了!

  「孫哥哥,開門啊……」

  隔壁房門好像打開了,有小姑娘的解釋︰「我找孫哥哥啊……孫哥哥在不在啊……」

  張揚房門打開了︰「是你?」

  這個小女孩他認識,是貢拉的孫女,進入七彩雲南之後,第一個見到的、有一定程度交往的人就是她了。

  小女孩好高興︰「你果然在,快跟我走……」拉住張揚的手就要開跑!

  「去哪裡?」張揚不動,一旦他站定,小姑娘用再大的力氣都只能原地打圈圈----拉著他的手原地打圈圈,居然也轉了好幾圈……

  「去看尼婭姐姐!」

  小紅娘?

  張揚盯著這張帶點汗水的小臉,努力尋找這張面孔與《西廂記》中原本的相同點……

  「走啊!」轉了第四圈,張揚的左右手都算被她拉過了……

  「誰讓你來地?」

  「尼婭姐姐啊。要不,我怎麼知道你住這兒?」

  回答很有說服力,但張揚依然持懷疑態度︰「她讓你來……經過她媽媽同意了嗎?」

  「她媽媽打她了……」

  張揚眉頭微微一皺……

  「她腿斷了……」

  張揚跳了起來!

  天啊,這是什麼母親?將女兒的腿打斷,尼婭還說她媽媽將她當寶貝,有這麼不值錢的寶貝嗎?

  「快走!」小丫頭的任務終於完成了。到現在才完成,主要是不熟悉談判技巧啊,如果在門外直接叫一句︰「尼婭腿斷了!」只需要五個字就能讓張揚直接跳起來,也許是直接跳下樓!

  開始是小丫頭拉著張揚走,到了後來,是張揚拉著她走,她的身子太輕了,在山路上急跑的時候,基本上不形成張揚地負擔,和一隻大包裹比較類似。

  「她在樓上!」小丫頭指一指前面的樓︰「我不管了……」鬆開張揚的手就開跑。跑得比較快,而且比較慌!

  張揚怔怔地站在草叢中,看著前面的竹樓發呆!

  來得急,但一路上他也有了猶豫,她媽媽為什麼會打斷她的腿?只有一個理由!

  她曾經說過一個理由︰「如果你再來,我打腿你的腿!」

  說過這話後。他沒有來,但她去見他了,她見他被她發現了?她真的兌現了自己的瘋狂承諾︰誰先主動打斷誰的腿?---打斷了她的腿?

  這是一個瘋狂得讓人難以置信地結果,也只有她這種接近瘋狂邊緣的女人才做得出來,她真的做出來了,自己怎麼辦?

  如果是別人。他絕對已經出手,將這個殘忍而惡毒的傢伙也打斷腿----他真的做得出來!

  但這卻是她母親干的!

  他能對她母親報復嗎?不能!

  甚至他都不能讓她母親發覺,這也許是那個小丫頭帶路而不帶徹底地根本原因︰她同樣害怕!

  她腿斷了,是為了他!

  為她治傷是必然的,但問題是︰怎麼治?大白天的,怎麼上竹樓為她治傷?

  只有等她母親離開了!否則,她母親對他無可奈何,肯定又會折磨自己的女兒,這真是一個嚴重缺乏邏輯的思維方式……

  她母親沒有離開。*****從這個角度看,竹樓的二樓一個披頭散髮地女人在來回走,嘴裡好像還唸唸有詞,這已經離瘋狂真的不遠了……

  一上午的時間,她硬是沒有下過樓……

  好像也沒打算吃午飯,也許說對了,她是真的沒有吃午飯!

  房間裡面的尼婭吃午飯了嗎?答案自然也是否定的,張揚從一開始的鬱悶已經轉向疼痛了,是一種發自心中的疼痛!

  尼婭!尼婭!你受苦了!

  我該為你做點什麼?

  長長嘆息一聲,張揚從久久站立的地方走了出去。筆直地走向竹樓……

  推開半掩地柴門。二樓的女人一雙陰毒的目光陡然射過來,一落到他臉上。身子開始顫抖!一聲嘶聲大叫猛地響起︰「你還敢來……我……我打死你……」

  蹬蹬蹬的腳步聲下,脆弱的小竹樓發出恐怖的吱吱聲……

  張揚在門口站住了,一個瘋狂的身影直撲而來,手中是一條……熟悉的大扁擔!

  與此同時,二樓樓梯口也出現了一條身影,是她!她扶著門框而立,臉上滿是驚慌……

  呼地一聲,這扁擔當頭而來,夾雜著嘶聲大叫︰「我打死你……」

  「啊……別傷害我媽媽……」這是尼婭的大叫,她當然知道,沒有人能打到他,只要他一抬手,媽媽就會倒下!

   地一聲,扁擔沉重地擊中了什麼。赫然是他的額頭!

  尼婭猛地一震,呆了,天啊,媽媽真地打他了!

  扁擔重新抬起,又是一個更猛烈地擊打!

   地一聲,又是一次沉重地碰擊!

  張揚額頭上已有鮮血流出!

  尼婭嘶聲大叫︰「不……」隨著這聲大叫。她整個人從樓梯口突然摔落,摔向下面地院子,高高的院子,最少也有一丈多高,她就這樣頭朝下摔落……

  第三扁擔下來,扁擔下面已經沒有了人,因為張揚已經不見了,老媽媽一雙憤火地眼楮轉向之時,那個男人正抱著她的女兒,也許是剛剛將她的女兒接住!

  這還了得?老媽媽一聲大吼。扁擔再次落下,依然是直擊!

  這兩人抱在一起,尼婭的眼楮中,一條大扁擔飛快地放大,看這架勢,也許是劃過他的臉。再落在她的額頭!

  張揚頭微微一伸,擋在了她地上方, 地一聲,是一個沉悶的大響,尼婭看到了他眼楮裡的痛苦,這一扁擔沉重地打在他的後腦上!

  這痛苦的眼神。這沉重的擊打,讓尼婭的心一下子裂開了……

  老媽媽在呼呼喘氣,她手中的扁擔已經裂開,她的手已發麻!

  張揚回頭了︰「阿姨……累了嗎?」聲音很溫和。

  老媽媽手一鬆,扁擔 地一聲落地彈起,她的人也仰面而倒,一聲乾嚎響徹院落……

  將尼婭抱上樓,張揚沒有回頭,但他清楚地知道。這個老媽媽坐在地上,已經成了一個木頭人!

  不出聲、連手都不動地木頭人!

  將尼婭放在床上,溫柔地說一句︰「我幫你治腿!」

  一隻手翻起,突然拉住他︰「等等……」

  一隻小手帕握在她的手中,輕輕靠近他的額頭,她的聲音也哽嚥了︰「我先幫你擦擦……」

  一縷鮮血已到他的眉心,在她手下悄悄拭去,一滴淚水在她臉上悄然而下,無聲無息地滑向她的頸部深處……

  「疼嗎?」聲音好輕,好溫柔!

  「不疼!」張揚閉上了眼楮!

  「為什麼要這樣?」尼婭輕輕地說︰「這樣讓我地心好痛。^^^^知道嗎?」

  「你的腿斷了。我的心……一樣不好受!」他也想說自己心痛,但這句話還是壓下去了!

  褲腳慢慢捲起。露出通紅的一大片,張揚的心是真的痛了,火熱地大手按在她的小腿處,能量悄悄進入她的體內,紅色慢慢消逝……

  「不痛吧?」

  沒有回音,張揚抬頭了,一雙美麗的大眼楮正看著他,痴痴地看著他……

  「你已經沒事了!」

  尼婭臉上飛起紅霞,低頭了︰「你怎麼知道我腿斷了?」

  張揚愣住!不是你讓人去叫我的嗎?

  「你一直在我竹樓旁邊,對嗎?」

  明白了,某個小丫頭片子假傳聖旨了!什麼是尼婭姐姐讓她去的,根本是她自己自作主張,難怪一到山村立刻開跑,誰也不見!她是怎麼知道自己住那兒了?這一點不用猜,必定是前幾天她透露過……

  「孫益……孫益……」輕輕的呼喚中,帶著無盡的纏綿!

  張揚的心驚了!在這溫柔地呼喚中他的心在悄悄地沉淪……

  突然,樓梯口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一來,尼婭猛地一推他,張揚自己反應當然更快,屁股一移,坐在另一邊,離她五尺開外。

  媽媽出現了,手中是一個銅盆,銅盆中有熱水,走近床邊,熱水朝地上一放,人已轉身,蹬蹬下樓,一句話都沒有!

  「你過來!」

  尼婭輕叫!

  張揚的心跳了……

  「將臉擦一擦……」熱毛巾抬起。

  「不用!你自己擦擦身子吧,我走了!」

  轉身下樓,後面有輕微的水聲,是熱毛巾掉進水中的聲音……

  老媽媽站在桌邊,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但身子明顯僵硬。

  「阿姨!」張揚站在她身後︰「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讓她給我送一樣重要東西的!」

  媽媽沒有回答!「她地腿沒事了!」張揚走向大門︰「明天,我就會離開這裡,回到南方!」

  媽媽依然沒有回答,但腿已在輕輕顫抖!

  張揚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都好久了。老媽媽還這樣站著不動,樓梯口有輕微地腳步聲,老媽媽依然沒有動。

  「對不起,媽媽……」後面傳來女兒地叫聲!

  叫聲一傳來,媽媽淚水奔流,但她的手一抬,淚水立刻抹去,伴隨著她冰冷地聲音︰「你今天如果再敢踏上南江鎮地一寸土,和他說一句話,……就別再叫我媽媽!」

  「媽媽。我聽你的,今天絕不踏上南江鎮的一寸土,也不和他說一句話!」

  「我的女兒!」媽媽猛地回頭,一把抱住尼婭,放聲痛哭!

  尼婭的淚水也在流,宛若綿綿春江水!手微微一翻,看著手中的車票,這是明天早上的車票,過了今夜,這裡將是他一個記憶中的地名。叢林的鐵血征程、叢林中的探險歷程、毒品戰中地殘忍、尼婭的眼楮都將成為過去,短短的十多天,只是人生命中一個極為短暫的時刻,但這一個時刻,卻比在順城三個月還讓人記憶深刻,因為這個普通的邊陲小鎮,有浪漫的風情、有男兒地激情,還有撲朔迷離的案情,遠比順城的案情更加曲折。這一切都是他流連的因素,也許在他骨子裡,天然就流淌著勇敢者的鮮血……

  到底那個兇手是誰,這件案子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突破口,張揚想不出來,他也沒有過多地去想,有夜鷹地承諾,他覺得自己可以放心,畢竟以夜鷹的身手、以他的閱歷、以他的精明強幹、以他的威信,要做成這件大事。*****應該並不太難。起碼比自己要順手得多!

  夜鷹,這也是他記憶深刻的一個人物。與孫鋒一樣,他們都是軍隊中的一些特殊人物,有著超越一般人的身手,也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像孫鋒,他看起來冷酷,但事實上骨子裡一樣有一團烈火,這團烈火也許就是他心中地一份責任與感情……

  而夜鷹呢?他的另一面是什麼?有沒有另一面?

  窗外青江水緩緩流過,在靜夜之中是如此的輕柔,月光如水,波光泛起,突然,一曲笛聲從波光深處響起,是如此的輕幽,這聲音一來,如春風在呼喚花朵、如月亮在呼喚星星,對了,就是呼喚……

  笛聲劃破夜的寂靜,張揚拉開了窗簾,在他神眼之下,一條小竹排從上游飄然而下,上面有一條人影,隔著這麼遠,他的手猛地握緊了窗簾,是她!尼婭,她一襲白裙,站在竹排頭,手中一支青色的短笛,吹出天籟之音!

  越來越近,她的面孔也越來越清楚,在星光之下,她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動人,滿天星光落入河中,河中波光彷彿都在她一人身上,她就像是河神地女兒,也像是天使飄落河間……

  張揚敏感地注意到她地目光,她看的正是自己這個方向,隨著竹排地順流而下,她的眼楮也在悄悄轉動,始終看的是自己!

  還有一百米,笛聲停止,有歌聲響起︰

  「青江流處月兒明

  隨波一曲送哥行

  一去不知幾時見

  阿哥莫忘阿妹情

  南江口

  翠竹樓

  阿妹為哥夜梳頭

  青絲千萬隨風舞

  恰似阿妹愛與愁

  鳳凰落

  鳳凰飛

  鳳尾村邊雙淚垂

  待得冬去春花發明

  與哥白石看新梅……」

  竹排隨波而去,歌聲漸細,張揚身子一起,陡然從窗口跳出,這是三樓的窗戶,但他身子一落。依然穩穩地站住,歌聲中略有停頓,很快重新響起……

  竹排在江中悄然飄向下游,岸邊一個男人一路跟隨,兩人之間相隔五丈多,在月光下並排而行……

  歌聲終於停止。尼婭身子轉過,痴痴地看著岸邊的男人!

  「尼婭!」張揚的叫聲已經有了明顯的感情。

  沒有回答,但她的眼楮在回應……

  「要我也上去嗎?」張揚目測了一下距離,要上去也許不是太大地問題,但勢必要將自己的身手最大限度地施展……

  尼婭手豎起,作了個姿勢,不準!

  「尼婭,為什麼不說話?」

  依然沒有回應!

  前面已是一個山嘴,山嘴將河中的流水分流,小竹排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方向。漂向河的中央,漸漸變小……

  終於消失!

  張揚站在岸邊,久久地看著河水……

  什麼意思啊?這裡的某種規矩?夜晚可以放歌,不准說話,更不准近身?

  浪漫!他娘的太浪漫了!

  鳳尾村,已是清晨!

  黎明地陽光剛剛穿破迷霧。尼婭上了自己的小竹樓!

  一進竹樓她站住了,她媽媽坐在桌邊……

  「媽媽……」

  「不準叫我媽媽!」媽媽扭過臉去了!

  「我……我沒有違反媽媽的規定!」尼婭說︰「我向山神起誓……真的沒有!」

  媽媽轉過身了,長長一聲嘆息︰「尼婭,我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你下午砍竹子做什麼,你的確沒有踏上青江鎮的土地。可是……可是,你知道嗎?你……你好傻啊,我的女兒……你為什麼這樣傻啊……」

  「媽媽……」尼婭輕輕抱住她的肩頭︰「媽媽,我……我也不想讓媽媽傷心,可是……可是……我……」後面的話說不出來,她流淚了……

  媽媽抱住了她!

  「我的女兒,你怎麼辦?媽媽一生受苦就罷了,你怎麼辦?……」舊面孔。又是一個年輕陽光的小夥子,皮膚十多天隱藏在顏料之下,終於重新見到了陽光,彷彿還白了一點點,鬍子揭去了,頭髮也自然地飄向了腦後,眼鏡倒是留下了,就留在自己的包中,張揚又回來了!

  打開手機!

  好多短信!

  第一條︰「顧!」當然是她!

  打開︰「老公,在哪?」

  第二條︰「開機啊。最好形成一種習慣啊。睡覺前先吻你的寶貝行不行?」

  「老公,再不打電話。我生氣了啊,後果很嚴重!」

  「我哭……」

  「我又哭……」

  「我還哭……」

  「快回來給我買紙巾,紙巾全擦淚了……」

  第N條,來自蘭蘭,張揚微微一怔︰「我的花朵兒上市了,怎麼人家都說是假的?來幫我看看!」

  張揚笑了,你地要是真的還得了?

  再下面一條︰「雖然是假的,但一樣挺值錢,我賺了好幾萬,給你買了點小禮物,說個地方,我給你送去!」

  張揚笑不出來了,心頭有了一種奇怪的滋味。

  妹妹也有了短信︰「哥,有多久沒講故事了?」

  這個答覆比較容易,隨手將以前的儲存故事調出來,發送!

  再回答一個比較難點的︰「蘭蘭,對不起,我在外地!」

  再寫一個︰「還在哭嗎?」發送!

  這次很快有了回音,一個大鎚子狠狠地敲過來,伴隨著一聲大響,以至於下面地某位小姐都豎起耳朵來了︰「什麼聲音?」

  「對不起!」張揚探頭朝下說了一句,目光收回,屏幕上有字︰「回來買紙巾!」

  重寫︰「很好,我已經在路上了!」

  電話響起,正是她!

  一接通,電話裡傳來顧心嵐快活的聲音︰「老公……」

  「我大約明天中午到家!」張揚微微一笑︰「想我了?」

  「不想!誰想你這個沒良心的……」顧心嵐叫道︰「十幾天都不打電話,我恨你了……」

  「親一個消消氣……」

  叭地一聲很快傳來,但很快顧心嵐撒嬌不干︰「應該是你親我的,我不幹了。小騙子……」

  列車上的時間也過得挺快,時時有短信提示,時時有電話光顧,下面的小姐也時時地打量上面這個忙得手腳無措地大男孩,這種狀態她是明白的,羨慕啊!

  走下站台。前面公路上一輛漂亮的紅色寶馬邊,一個漂亮女孩臉上全是幸福,而身邊地男人臉上也浮現笑容的時候,某位女郎心中不僅僅是羨慕了,而是神往!有錢、有愛情,這豈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紅色寶馬地門一關上,顧心嵐就主動將自己送進他的懷抱,兩手纏上來了,深深地接吻!而且吻得相當衝動!

  抱上這具柔軟的嬌軀,張揚也分外激動……

  「去市中心……」顧心嵐說出這句話時。*****臉已紅透,急忙解釋︰「我……我給你買禮物了呢……」

  「禮物?送什麼禮?」張揚不以為然︰「將自己送給我就成了!」

  顧心嵐輕輕地咬他一小口,居然並不否認!

  進了門,幽靜的房間裡好像重新擺設了一下,顯得清新雅緻,一關上門。兩人就抱上了,在沙發上抱得好緊……

  「想我沒?」

  「想!」

  顧心嵐滿意!

  「餓了沒?」

  「餓!」

  「先洗個澡,我給你做飯!」

  衛生間裡水流嘩嘩響起的時候,外面有顧心嵐的聲音︰「衣服放在門口了啊……」

  依然細心!

  在兩人眼神的纏綿交集中,一頓飯吃得也是充滿遐思,吃完飯。顧心嵐臉紅紅地鑽進衛生間,有細細地水聲響起,衛生間地門輕輕打開,一條大浴巾下,她的裸體是如此地美麗動人,也許比任何時候都動人!

  張揚慢慢走近,輕輕一抱住,顧心嵐眼楮就已悄悄閉起,橫著抱起。進入房間,粉紅的窗簾下,她的身體也是一片玫瑰色……

  「老公,送我回去!」喘息停止後,顧心嵐媚眼如絲。

  送!

  當然是張揚開車,都十多天沒回來了,有理由為她服務,剛剛服務過一回,現在該是另一個層面的服務!

  「我累了,不准搞小動作!」顧心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基本上趴下了。趴在張揚的大腿上,基本上不考慮這條腿在駕駛之時地動作難度。

  幸好對於張揚而言。也基本上不存在動作難度!

  「到了嗎?」有一會兒了,顧心嵐提問。

  「沒有!」張揚笑了︰「你還可以搞點小動作!」

  「哪有?」顧心嵐扭了他一把︰「都怪你,一回來就……弄得人家軟軟的……」

  這麼讓人興奮的話都說得出來,對張揚的技術基本上是一種巨大的考驗!

  今天晚上去哪裡?茶樓還是出租屋?都過去十幾天了,出租屋裡的小魔女應該早已離開了吧?不管去哪裡,這裡是不想住了,這個房間太大了,顧大小姐心滿意足地離去,就顯得空蕩蕩地。

  張揚起身了,出門之時他還沒拿定主意,但到了馬路邊,他決定了,還是先回茶樓去看看,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玉兒,畢竟他知道,有一個老奸巨滑的女殺手出於某種目的對她伸出了小魔爪!

  陳旭不可能傷害她,只因為她的目的根本不是她,但她的戲現在演到了什麼程度?這也是他關注的內容之一!

  茶樓依舊,除了玻璃門後的兩盆花已經略微枯萎,畢竟已經過去了太久,花兒能開到這個時候不敗已經是奇蹟!

  上了二樓,打開自己的房門,茶几上有一張淡藍色地紙,上面一行娟秀的字跡︰「老公,一個人乖乖地睡,知道不?」

  一個人?特別強調一個人!張揚笑了。她還是有些擔心自己茶樓裡的家賊的,雖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十八位仙子中有一位有點賊心,就夠她喝一壺……

  提醒是時時在。但她絕不會想到,張揚並不是那麼風流地人物,如果他真的只想要女孩子的肉體,他的機會真是太多太多,是真正的防不勝防,起碼在雲南的某個大森林,如果他真地有心,尼婭她媽媽地檢查絕對會查出一個大大的案情……

  怎麼探一探玉兒地情況,或者直接找陳旭瞭解一下情況?

  張揚的手在沙發上畫圈圈,房門輕輕敲響……

  房門打開。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門邊,臉蛋體現出來的是精緻,身體體現出來的是豐滿,腰肢居然很細,她的腰絕不應該這麼細……

  「玉兒……」張揚微微有些驚訝,這像是玉兒。但又不太像,才十幾天不見,她好像變了,變得漂亮、變得成熟、居然還變瘦了,起碼她的腰看起來瘦了一大圈……

  「你回來了呀!」一開口,當然只能是玉兒。像她這種清脆而快速地鄉音很難有人會!

  「剛剛回來!」張揚指一指旁邊的沙發︰「坐!」

  玉兒坐下了,多少有些羞澀︰「你看什麼呀?」她當然注意到了張揚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流連的時間有點長……

  「我在看你!」張揚說︰「十幾天不見,你變了!」

  「啊?」玉兒輕呼︰「變成什麼樣了?」

  「變漂亮了,也時尚了,更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減肥了?」

  玉兒臉微微一紅︰「哪有?我以前是一百斤,現在還是一百斤,可能是以前的衣服太肥了吧……」

  衣服?也許是。也許是這件衣服將她地身材真正體現出來,在以前,他又哪有什麼機會看到她衣服裡面的腰部?抱倒是抱過,情況緊急,什麼手感基本忽略……

  「你的衣服很好看!」張揚微微一笑︰「女孩子也應該學會打扮自己,將最美麗的一面展現出來,不是嗎?」

  「這衣服是人家送的,我……我不要,可她說了,不要就扔了。我覺得……扔了怪可惜的……」玉兒支支吾吾地解釋。

  「又是她?陳旭?」張揚臉上地微笑僵硬了。

  「是的!」

  「她上次送給你衣服。現在還送?」

  「這是昨天送的……」玉兒輕輕地說︰「你不喜歡我接受別人的禮物嗎?要不,我明天還她!」這聲音有點奇怪。這話更是有點奇怪!她接受別人的禮物與他有什麼關係?

  遊戲還在進行中,某個記者同志好了傷疤忘了痛嗎?

  張揚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玉兒離去,張揚打開手機,準備撥號,突然他停下了,電視上播放的是本地觀察!

  「今天我們接著談金玉王鼎事件!」主持人轉向另一邊︰「先給大家介紹今晚的嘉賓,文物專家林蘇處長,林處長……您好!」

  鏡頭轉過,是一個頭髮已基本上見底的老者,微笑點頭……

  「昨天我們已經談過金玉王鼎這件國寶的來歷,也談了這件國寶對於國家地重要性,這件國寶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在歷史中的特別意義……」一在堆廢話之後,張揚才算聽到了他感興趣的東西,這東西是如此的離奇︰「在博物館中提前留言,揚言要盜取國寶,這樣的事情在文物保護中聞所未聞,林處長怎麼看?」

  「我們的看法與社會上很多看法基本一致!」林處長說︰「提前留言,揚言盜取國寶,這在文物保護中聞所未聞,我們目前基本的看法就是︰這是某個人的惡作劇!」

  「雖然有可能是惡作劇,但前些時候,的確有人對金玉王鼎伸過魔爪,幸好警方應對及時,還付出一名優秀警官的性命才得以保全,我想問問林處長,目前對這件國寶,文物管理部門、公安局是否採取了必要地保衛措施?」

  「保衛措施當然會有……」

  事關機密,他地說法不可能精確到具體保衛措施是什麼,張揚也關了電視。兩手枕在腦後,久久地注視天花板,金玉王鼎眼前沒有問題,但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奇事?打算盜竊國寶,還提前通知,他們想做什麼?

  他們真地認為自己能力超凡?真地認為就算滿城警察都保衛。他們依然能得手?不,沒有人有那麼狂,就連他自己,他都不敢說憑一人之力就能對抗全城警察,他都不行,有誰行?

  除了一種可能!

  真的是惡作劇!現代社會有太多的人會玩這種惡作劇!

  真的會是嗎?

  會不會另有用意?

  他躺下了,頭腦中一些面孔流過,同時流過的還有他們的生平和與那些人地一段交往……

  撲克牌殺手、陳旭、這是在都市算得上超人類的人,會不會是他們?這些有本事的人大多也是變態的人類,不可用常情常理來衡量……

  孫鋒。這算得上有戰鬥力的警察;夜鷹,這是軍隊的高手,如果是他們遇到這種問題,他們又會如何處理?

  夜鷹,這是一個記憶深刻的名字,想到這個名字。他頭腦中往往會浮現一張象岩石雕刻成的臉,還有鷹一般的眼神,他是如何進入自己的行程地?

  引!

  這是一個關鍵詞!夜鷹的出現是引出來的,是志於他們利用夜鷹的謹慎而引出來的!

  張揚猛地翻身而起,引蛇出洞!

  會不會是有人對他設計圖謀?有了這個意識,他的頭腦飛速運轉。頭腦中地疑惑漸漸變得清晰,是他們!

  自己殺了撲克牌殺手裡的人,也破壞了他們太多的事情,哪怕殺影子成員、破毒品案、船上救人都是對他們的破壞,他們不想殺他那是開玩笑,但他們一直無法找到他的行蹤,怎麼辦?

  他們知道,自己對金玉王鼎也有興趣,他們的興趣是偷、而自己地興趣是守!

  在博物館裡留言。揚言要盜取這件國寶,他們自然會明白,只要自己還在順城,就不會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偷金玉王鼎是虛,引自己救援是實----也許最實的就是在救援中殺掉自己,為以前的事情復仇是一個方面,更大的方面也許就是掃清障礙!

  想通了這一點,張揚的眼神就開始改變了,這則消息對他而言已經不僅僅是消息。而且挑戰。來自最可怕對手的挑戰!

  是挑戰就得接,如何接?

  張揚在客廳裡開始轉圈。腳步停止的時候,他剛好轉到窗邊,神眼通過夜幕看著外面的都市,這都市在夜色下是如此的寂靜,就好像是一片大海,從表面上看風平浪靜,但暗流卻是處處都有!

  等待是他唯一能做出地選擇,等待他們出手,在出手之時再實施反擊,但等待也是最差的辦法,這個對手實力非比尋常,而且謀定而後動,不打無把握之仗,每個人都有一身絕技,哪怕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員,經過周密策劃、行常人所不敢行的計策,如果不是萬無一失的話,他還不信了!

  自己的能力已經在他們面前充分展示過,包括自己夜間視物的本事在內,沒有任何保留,他們對自己可謂是瞭如指掌,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向他挑戰,該是何等可怕的挑戰?

  相反,他對他們基本上還是一無所知,如果盲目地鑽入他們的圈套中,自己必敗無疑,而自己一敗,必定就是死!

  張揚久久地站在窗前,久久不動!

  這個挑戰到底有沒有漏洞,這是他唯一需要思索的問題!

  沒有漏洞!

  至少他看不出漏洞!

  對方點明發案地地點將是博物館、點明需要地東西是金玉王鼎,這看起來為找到那些人提供了一條最好的線索,但事實上,這步棋卻是如此地陰險,因為他們並沒有說時間,沒有時間就意味著他們隨時可能出現,也可能短期內根本不會出現,有了這兩個可能,他們就掌握了全盤的主動,至少,警方必須為這句話付出代價 ----必須在這裡熬夜!

  而他們呢?可以在說完這句話後去夏威夷度假!

  警察會熬夜,而那些人需要的也許就是讓他也參與到這種煎熬之中,如果他每天晚上去守夜,且不說勞動強度會相當大,而且如果敵人夠精明的話,他們也可以從博物館周圍出沒的人群中一次次排查,將目標引到自己頭上!

  他的確可以夜間出沒無常,但他畢竟也不是神,他不會隱身,只要他出現的次數一多,就不可避免會露出破綻,而張揚堅定地相信,對方並不需要太多的破綻!就算完全沒有破綻,他們同樣可以製造破綻……-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7
第32章 房間裡的一波三折

夜色之下,順城日報宿舍樓下,樹蔭下一條黑影站立,沒有人知道這條影子是什麼時候、通過什麼方式過來的,也許就是在黑暗中悄然浮現!

  午夜時分,街道上人流漸少、車輛漸急的時候,路燈幾乎同一時間熄滅,這條黑影動了,一動就出現在牆根下,突然憑空升起,在三樓的高度,他的手無聲無息地探出,抓住窗檯,一出一收,整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五樓窗檯之上!

  雙手一分,穩穩地抓住兩根防盜網,防盜網剛剛出現裂縫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手一放,整個人下落,人的身體完全掉過窗檯之時,窗檯上出現了兩根手指,趴在窗檯之上,依然無聲無息。

  裡面的窗簾唰地一聲拉開,一張美麗的面孔暴露在星光下!

  好機警的人,她發現了自己嗎?

  張揚抬頭仰視的時候,裡面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別弄壞我的防盜網了,明天還有事,實在沒空去換!」

  語氣真是太平靜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這樣吊著談?」下面傳來平靜的回答。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走前門!」

  「哦?這很榮幸!」張揚淡淡一笑︰「這半夜三更的進女人的房間本不太合適,但有了女人的邀請就不一樣了!」

  「請記住一點!」陳旭說︰「我永遠都不會真心希望你進房間,今天讓你進來,只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破壞我的防盜網!」

  「這個問題很複雜,真的需要在房間裡面談……開門吧!」張揚的聲音一傳來,窗檯上的手指已不見,陳旭心頭微微一跳之際。朝下面一看,沒有人影,剛剛搜索到左邊,房門處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非常紳士化地敲門,敲兩下。不輕不重!

  房門打開了,女主人站在門邊,神色淡然!

  房門關上了,張揚苦笑︰「我也許應該在外面等一等的……」

  「等什麼?」

  「自然是等你換衣服!」她穿的是睡衣,雖然不太薄,但不管有多厚,睡衣就是睡衣,是不適合穿著迎客的!

  「沒必要!」陳旭淡淡地說︰「相對於上一次,我穿得非常正式!」

  原來什麼事情都是有一個相對論的,她的睡衣是不雅。但相對於上次在他面前露出美妙地胸來說,是太正式了,正式得幾乎可以參加上層主流舞會!

  「你上次……很漂亮!」

  「謝謝!」陳旭道謝︰「……還是先請坐吧,我給你倒杯水……」

  張揚坐下了,看著她微微旋轉自己的身體,在另一邊黑暗的角落裡倒水。那邊廳裡的燈光沒有打開,也許是不想在他面前太暴露,她的動作幅度也很小,小得在後面幾乎看不到她的動作,只能看到她的肩頭,能看到肩頭就足夠!

  張揚的眼楮亮了!眼楮裡浮現出一絲笑意︰問題來了。歷史總是在一些不經意的瞬間重複著什麼,女人邀請男人進客廳,他沒機會重複多少次,但看女人倒水卻是有過重複,最近的一次好像是在自己地出租屋裡,某位女孩在背著自己的時候,手隱藏在胸前搞了點小動作!

  那不是專業選手,動作太粗糙,粗糙得自己怎麼中了春藥都不知道。

  眼前的人是專業的。專業水準就是不一樣嘛!真該讓那個小姑娘來學學,你看人家是怎麼下毒的!肩頭不動,手看不出來動,動的也許只是她地腰,將腰兒扭一扭就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讓人完全看不出她在下毒!

  很少有人能在黑暗中準確地捕捉到她手上的動作,當然只是很少,並不是絕對,就算全世界的人全都看不出來,也不會包括張揚!但他臉上完全沒有表情。甚至連她動人的腰肢都沒有看。而是看的窗外……

  水端過來了,張揚接過。也禮貌地道謝!

  水放在茶几上,陳旭優雅地坐下︰「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張揚目光落在她臉上,無語!

  「你是為金玉王鼎而來,對嗎?」

  張揚眉頭微微一皺︰「這麼說,你真地與金玉王鼎……那個留言有關?」

  「留言?」陳旭突然笑了,笑得極歡暢!

  張揚側目而視,臉上也有淡淡的笑意。

  「我驗證了一個判斷!」陳旭的笑聲一收,說︰「驗證了關於你的判斷!」

  「哦?什麼樣的判斷?」

  「你是一個迂腐之人!」陳旭微微一笑︰「這是你的一個致命缺點!」

  「怎麼講?」張揚神色不動。

  「這個留言是我留的!」陳旭在沙發上微微後仰︰「只有迂腐之人才會中我的計!」

  真的是她?中計?張揚神色依然不變,淡淡地說︰「是計策一般都會有目的,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既然說明是計策!目的自然就是你!」陳旭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得知這個消息後,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房間!」

  張揚的眼楮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蒙著的臉上雖然看不到任何表情,但這種神情無疑也是表情的一種,驚訝!

  「現在果然印證了我地判斷,不是嗎?」

  「其實……其實……」張揚吶吶地說︰「其實用不著這麼麻煩地,只要那天你給我留下一個小小的回應,說不定我早就到你房間來了……」

  陳旭眉頭皺起來了,什麼意思?

  張揚坐過來了一點︰「陳旭……我見過許多女孩,但唯獨只有你……只有你才真正走近我地內心,你不知道,這些時候我想得最多的就是你……」

  「你……」陳旭的嘴巴張大了。*****

  「我也很矛盾,既然現在你喜歡我。都用計策騙我進房……那就太好了!」張揚手伸出,抓住她的手……

  陳旭的手閃電般地收回,人已彈起,彈起轉身︰「你想什麼呢?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張揚眼楮裡閃過一絲興奮。

  「沒什麼意思……你坐過去!」陳旭回頭了,明顯有一點點慌張,只有這個時候。她才像是一個正常地女孩!

  張揚老老實實地坐好了。

  「如果不是因為……某種程度的接觸而產生傳說中……叫愛情的東西,我想不通你有什麼理由找我!」

  「還想找到青玉王鼎嗎?」

  張揚的眼楮裡有了神采!

  「讓我自己送回來決不可能!」陳旭緩緩地說︰「但也是有機會可以回來的,關鍵就取決於你!」

  張揚的心中狂跳,考驗他地本事?還是在另一個地方殺了他?

  「如果你有本事,就可以將這件國寶奪回來,如果你沒這個本事,或者你上次講的那套大道理只對別人,不對自己,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陳旭轉動茶杯,在張揚沉思之際。自己先喝了一小口,這是非常淑女的等待方式,等待他作出決定……

  「你知道在你房間裡不可能殺得了我,所以,你……你在尋找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肯定能殺了我!」張揚也在喝茶!

  「有可能!」陳旭杯子舉起。敬酒的姿勢!

  「這個地方將是真正的龍潭虎穴!」張揚盯著她的眼楮說︰「你們撲克牌的殺手會高手雲集,而你,說不定……也會在我後面給我一顆子彈!」

  「我一般很少用子彈!」陳旭淡淡一笑︰「你會去嗎?」

  「我有那麼傻嗎?」張揚笑了︰「明知道一個地方會要我的性命,我還會去?」

  陳旭久久地盯著他的眼楮,沒有回答……

  「好了……」張揚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微微嘆息︰「說說那個地方吧。你也許真地摸透了我,我有時候……真的有那麼傻!」

  「雖然你很傻!」陳旭也嘆息︰「但我不得不承認,你還多少有點勇氣!我就以茶代酒,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你的祝福!」張揚杯子舉起,兩人一口喝盡,陳旭固然是臉有笑容,張揚的眼楮裡也有興奮之色!

  「飛刀奇人,能揭開面紗讓我看看嗎?」陳旭的杯子還有手中轉動。*****

  這也是條件?

  張揚眉頭皺起來了︰「這個問題你應該知道答案的!這是底線!」「我想看別人地面貌,並不難!」陳旭淡淡地說︰「但我一般情況下還是喜歡別人主動一點!」

  「對你我一般情況下都會很主動!」張揚笑了︰「但涉及到底線除外!」

  「是嗎?」陳旭淡淡一笑︰「今天你恐怕只剩下兩個選擇。第一,主動揭開,第二,我幫你揭開!反正底線非突破不可,你為什麼不採取主動?」

  「你很有把握!」張揚冷冷一笑︰「為什麼這麼有把握?」

  「因為這是在我的地盤!」陳旭淡淡地說︰「現在不是有一句流行語嗎?我的地盤我作主!」

  「有我在,任何人都不用說作主!」張揚微微後仰︰「你如此有把握,是不是因為我喝下了……你的毒藥?」這句話一出,他的嘴角露出笑容,當然是譏笑!

  陳旭目光中徒然射出寒芒,片刻間展顏一笑︰「是!這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任何人喝下去。都只能任人宰割,你也不例外!」

  「我絕不懷疑你們殺手集團地毒藥效果!」張揚笑了︰「但你確定我真的喝下去了嗎?」

  陳旭臉色不變︰「確定!我甚至聽到了藥水下肚的咕嚕聲。順便說一句,這種聲音很不雅!」

  「我的確喝下去了一杯水,但……但你真的認為這杯水是藥水?」張揚輕鬆一笑︰「你為什麼不想想,你剛才轉身的時候,我有足夠的時間將你和我地杯子掉包!」

  陳旭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得很悲慘,她地聲音也很悲慘︰「好敏銳的感覺、好快的手腳,我好像得認栽了!」

  張揚笑了,笑得很開心︰「陳小姐,你說一個大小姐什麼都動不了,我會做什麼?」

  沒有回答。陳旭好像傻了……

  「猜猜!」張揚得意地搓手。

  陳旭終於輕輕搖頭︰「你直接告訴我算了!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呢?」

  「其實我又能怎麼處理呢?最多也就是象上次那樣……」張揚苦笑搖頭︰「我對你總是那麼心軟,明明知道下手殺了你是最好的選擇,偏偏總是給你一些機會……」

  「原來你還有另一個弱點!」陳旭淡淡一笑,很放鬆!是不是知道自己地性命不會有危險?

  「是的,我至少有兩個弱點,都被你發現了,這世界上對我威脅最大的人也許就是你了,不是嗎?」

  「你錯了,你的弱點不止兩個,最少還有一個!」陳旭側目而視︰「知道是什麼嗎?」

  「說說看!」

  「這個弱點就是……你自以為是!或者叫自作聰明!」陳旭笑了︰「你真的認為我原來給你準備的茶水中有毒嗎?」

  張揚愣住。^^ ^^她地神態中不太像是中毒!陳旭繼續補充︰「換一句話說……你就一定認定……我自己打算喝地水中沒有毒嗎?」

  「……」張揚臉色微微一變,她自己打算給自己的茶水中會有毒?給自己地反而沒有毒?有這樣地怪事?

  「你的眼楮非常賊!」陳旭淡淡一笑︰「我會不知道你在關注我的動作?我會在你眼皮底下給你下毒?……你雖然一直輕視我,但幸好我對你從來沒有輕視過!另外,你認為……我會在最大敵人面前輕易轉身,將後背留給你?」

  「你是有意的?」張揚心中開始忐忑不安,這的確有些不符合邏輯。雖然在她轉身的環節,他用了某種流氓無賴加猛男地方式,逼她轉身,但以她的訓練,是不應該這麼容易給他機會掉包的,除非她是有意……

  他的臉色突然改變了。變得很慘!

  這種臉色落在陳旭眼中,她臉上有得意的笑容︰「怎麼樣?現在有感覺了嗎?這種毒最大的好處就是讓人完全無法出手,而不致命,也很難有感覺!……實在是對付高手最好地東西!」

  讓人全身無力,而且在沒有出手之前根本不會發覺,這樣的東西僅僅是好東西嗎?是神奇的東西!

  張揚輕輕搖頭︰「我還是不懂,你難道能算準我會掉包?如果你猜錯了,我不掉包,你自己豈不是要喝下你的毒藥……」這是真正的不懂。中計他中過,但這樣的計策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不會這麼霸道吧?」陳旭睜大眼楮︰「在我的房間裡,非得要我喝水啊?不喝行不行啊?」很天真的語氣,多少有幾分頑皮的神態……

  張揚有將自己地腦袋瓜子狠狠打一拳頭的慾望,這是她的房間,她知道哪個杯子有毒,如果他不掉包,她不會喝水,任何一個客人最多也就是選擇自己喝水還是不喝水,不可能要求主人非喝不可的!

  而且凡事有了第一次。必定會有第二次。第一次他如果坦然喝下了無毒水,以他的性格。以後也會有空來坐坐……第二次也就不會懷疑,而她隨時都可以將他的無毒變成有毒,最終他依然難脫喝毒水的下場,只是不會這麼早而已!

  他比較精明,她也就比較省事!認栽!

  陳旭站起來,慢慢走過來,穿著睡衣的美麗姑娘走近一個沙發上的男人,任何人都會心神蕩漾,張揚也不例外……

  「你緊張嗎?」陳旭離他只有三步,臉上的笑容很平和……

  「有毒藥都會有解藥?」張揚緊緊盯著她一步步走來地身影,淡淡一笑︰「你確定我真地無法出手?」

  「有毒藥都會有解藥,說得很對,但遺憾的是你沒有!」陳旭淡淡地回答。===

  「你確定這毒藥對我有效?」張揚冷笑。

  「確定!」

  張揚︰「我本想留下你地性命,但我也有一個原則。如果別人想殺了我,我不會心軟!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記住了!」陳旭繼續走過來,一步都不停!

  張揚終於投降了︰「好了……好了……你到底想做什麼!」仰面而倒,這個女子是真正地油鹽不進,根本只相信她自己,自己的裝腔作勢嚇不了她。認輸!

  「你應該知道的!」陳旭已到他的面前,身上的香水清幽淡雅飄過,她的手也伸過來,伸向張揚地面孔。

  手指已經到了張揚的面前,張揚大叫︰「停下!」

  手停下了!

  「一旦摘下這個面具,我們就勢必是不死不休!」張揚沉聲說︰「你真的願意是這樣的結局?」

  「你好像忘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陳旭淡淡地說︰「我會殺了你,既然你死定了,我還用在乎這個不死不休嗎?」話雖這麼說,但她的手還是停下了!

  「既然是這樣……你可以動手了!」他的眼楮緩緩閉起。

  沒有任何動靜,陳旭站在他旁邊。久久地看著他,這張她早就想揭開的面具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讓這個神奇的人物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但她卻是在久久地看!一揭開就是不死不休地結局,這層面紗一揭開,就意味著她與他的一段故事拉上帷幕……

  「為什麼不動手?」張揚的心跳得很快。但語氣很平靜︰「你知不知道……這機會很難得?」

  「你放心!」陳旭緩緩地說︰「我一定會殺了你,但在殺你之前……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張揚眼楮睜開了。

  「你剛才說,如果……今晚中毒的是我,你依然不會殺我!這句話我信!」陳旭說︰「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信息,你也該知道。我不可能告訴你任何關於組織裡的東西!」

  「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你了,你相信嗎?」張揚淡淡一笑。

  「不相信!」陳旭板著回答。

  「我也不相信!」張揚輕輕嘆息︰「除了這個理由之外,我都想不到還能有什麼理由,但奇怪的是……我總覺得你有一種東西在內心深處掙扎,我總覺得你內心深處有一道檻,這是你與其他殺手有區別地地方……」微微一頓說︰「算了,你也不用用鄙視的目光看我了,我承認我有點迂腐!」

  「你的確是很迂腐!很討厭!」陳旭變了臉色︰「我現在就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會這麼討厭!」手唰地伸出。直指他的蒙面巾!

  這蒙面巾一撕下,張揚真實的面孔就會暴露,而他的面孔一暴露,就意味著他們兩個人必然有一個不可能活著出房門,鑑於張揚已是一塊魚肉,活著出門地當然不會是他!

  但陳旭的左手剛剛到他的面門,一隻手突然從下而上,準確地扣住了這隻手,就像是一隻巨大的鐵夾子,一下子夾住一隻送上門的小老鼠!

  陳旭全身一震。右手突然一抬。兩根手指直指張揚的咽喉,形如利箭。下面的人陡然一翻,咽喉不知去向,一股大力傳來,陳旭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被掄起,屁股重重地落在沙發上,仰面朝天,上面是一張蒙面的面孔,還有眼楮裡的譏笑!

  「這不可能!」陳旭大叫!

  「我已經反覆提醒過你了,你地手段雖然匪夷所思,雖然我的確喝下了你的藥水,但毒藥對我沒有半點作用,現在你還不信嗎?」毒藥對他沒有半點作用嗎?也許太絕對,但至少她使用的毒藥對他是沒有作用的,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很意外的發現,也是很驚喜的發現,具體原因沒空分析,他只知道一點就足夠︰他佔了上風!

  陳旭嘴巴張大了。沒有了聲音,她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服,但對方只要一樣東西足夠,他能動,而且制服了她,在他沉重的身軀之下。在他兩隻手地控制之下,她一點都動不了!

  「又重新做成了魚肉,感覺還好嗎?」

  陳旭沮喪!

  「現在,我還能不殺你嗎?」張揚輕輕嘆息︰「陳小姐,你需要給我一個不殺你地理由!」她都計劃掀開他地面具了,計劃與他不死不休,還能留下她的性命嗎?

  陳旭地聲音很平靜︰「沒有理由!你可以動手了!」

  張揚與她目光對視,久久無言,在這種姿勢下,男女考慮的應該是如何脫衣服上床地問題。而他們考慮的問題明顯深刻得多,是生死問題!考慮這個問題很持久……

  「你記住,這是第二次饒你性命!」張揚沉聲道︰「我保證是最後一次!」飄身而起,到了門邊,手一分一合,房門關上。陳旭仰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下毒了呢?張揚居然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如果說下毒了,為什麼自己沒有感覺,或許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一開始的時候。他好像感覺到體內能量有異樣,但很快,在能量的衝激之下,種種不和諧完全消逝,難道自己的能量還能解毒?可為什麼解不了那個男人體內的毒?

  如果真的能解毒,自己還費心費力地找生死根幹嘛?不對!這中間肯定有問題,依然得回到能量的本源上來,這能量是生命能量,得看是哪種毒。如果是細菌類地毒,這能量解不了,甚至讓中毒症狀增強,如果不是活體毒物,則可以消解,到底是不是這樣呢?自己要不要找幾瓶農藥喝了,試試效果?

  張揚輕輕搖頭,打消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時間還是太晚了,茶樓這時候也許是前門後門一起關,自己應該去哪裡?

  張揚微微一猶豫。大腿輕輕一拍。回出租屋!

  某個美女二十天前在出租屋裡,在找她的什麼小少爺。不會如此痴情吧?要是她二十天都不離開,他還不服了!那天離開時,珠兒就給她舅舅打電話了,打算馬上收兵的!

  自己的房間被女人嚇得不敢回家,也不是他的風格!

  走出報社宿舍樓地時候,他基本上是一條淡淡的影子,沒有人能跟得上的影子,但到達陽春集團旁邊之時,他是一個標準的帥哥,蒙面巾沒有了,邁著輕鬆的步伐,如同是一個剛剛從舞廳跳完舞出來的年輕一族!

  鑰匙掏出,房門打開,客廳依然乾淨整潔!

  剛剛走近衛生間,他停下了,這是個什麼年頭?洗個澡都不安全,上次地事情記憶猶新,今天呢?會不會依然有監控設備?

  張揚從衛生間走過,走到了對面的房間,輕輕敲門。

  裡面傳來一個聲音︰「做什麼?」一聽到這三個字,張揚放心了,楊青青!

  她在裡面,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張揚笑了︰「青姐,你回來了!」

  「是你這個小變態!」楊青青長長的呵欠之餘,補了一句︰「我睡了,別吵……」沒有了聲音,估計重新被周公召去寵幸了……

  張揚進了衛生間,水流噴下,痛快!

  洗完,衣服一丟,穿條短褲就到了自己的房門前,鑰匙剛剛傳來脆響,連忙握住,畢竟楊青青上班挺辛苦,吵著她的確不太對!

  房門輕輕悄悄地打開,再輕輕悄悄地關上,目光移到了床上,他一下子愣住了,床上有人,一個女孩蜷著身子睡得真香!

  蓋的是自己的被單,而且睡像還極不老實,由於是側著睡的,睡衣移開了一點點,露出前胸的一點嫣紅,雪白中地一點嫣紅是如此醒目!

  張揚心一跳之餘,目光艱難地移向她的臉,是她!珠兒!她還沒走,不但沒走,還搬到他的床上了!

  燈開了,珠兒的睫毛動了動,小嘴兒還嘟了一下……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8
第33章 千里尋親

張揚的手在床沿上輕輕敲一敲,完全沒有反應,手在她被單包裹的部位拍一拍,這雙眼楮終於睜開了,滿是不情願地叫了一句︰「幹嘛啊……」

  充滿睡意的叫聲一出,她猛地彈起了︰「你要做什麼……」被單一下子掩在胸前,眼楮裡充滿惶恐!

  「我幹什麼?」張揚沉著臉說︰「我倒想問問你,你躺在我床上,到底想幹嘛!」

  「哦,是……是你呀……」珠兒臉紅了,手腳無措……

  「問你話呢!」張揚沒好氣地叫道。

  「吼什麼吼!」珠兒生氣了︰「你一出去二十天不回來,房間空也是空著……」底氣畢竟不足,聲音漸小。

  「好了!」張揚手一伸︰「拿出來吧!」

  「拿……拿什麼?」看著張揚伸出的手,珠兒在向後退。

  「監控設備!」張揚盯著她︰「我剛才在衛生間洗了個澡,我想親眼看看效果!」他剛才可是完全沒防備,只因為楊青青回來了,楊青青回來,就不可能這麼變態,偷看自己洗澡,但她居然也在,這就有些問題了!

  珠兒怒了︰「你不在,我幹嘛要用監控設備啊?你以為我那麼變態啊?連女人也看……」臉突然紅了,好像也意識到自己的語病,女人看女人還不算太變態,但看男人是真的變態!

  張揚懶得跟她廢話,手直接一伸,將床上的被子一把掀開,珠兒一聲尖叫,兩腿死死地夾緊!

  張揚側身了,手中被子一翻。重新蓋上,這太刺激了,她這是什麼睡衣?根本是半截,下面只有一條超級小短褲!

  「你混蛋!」

  珠兒大叫!

  張揚嘴唇半開,沒有聲音吐出,這好像的確有點混蛋。找監控設備很正常,但他的動作還是略嫌快了點,應該先與她充分溝通!

  「咚、咚……」房門猛地敲響,傳來楊青青的大叫︰「張揚,你這個小變態,你做什麼?」

  張揚雖然臉皮厚如城牆,但此刻也一樣掛不住,手一回,門開,楊青青在門口怒目而視。而床上一個女孩裹著被單,就像是一隻魔爪下的小綿羊,無比地無助、無比的可憐……

  「你敢欺負她……」

  「你知道什麼……」張揚從她身邊逃跑,直入客廳!

  房門 地一聲關上,裡面有楊青青的聲聲聲討,還有低聲安慰。像極了安慰一個被強姦了小處女……

  好半天,楊青青才從門裡出來,狠狠地瞪了張揚一眼︰「老老實實地給我在客廳裡睡,要是妄圖進她的房,小心點!哼哼……」

  這還有護花使者了!

  莫非真的是她的表妹?

  張揚仰面而倒,基本沒聽見她地訓示。反正與楊青青爭論,永遠都是輸,也就乾脆什麼都不說,客廳睡又怎麼了?死不了人的!

  客廳的燈光熄滅,張揚躺在沙發上,頭腦中還有念頭在悄悄地轉,原來以為她只是一棵小白菜,現在才發現,她是一塊超級牛皮糖。^^ ^^都二十天,還保持極強的粘性,應該怎麼辦?

  還沒想出個什麼道道來,突然,有輕微的聲音傳來,是從他房間裡傳來的,珠兒起來了,還打開了房門……

  星光下,她臉上有一種比較天真、比較無邪的表情,湊近張揚。悄悄地說了一句︰「張揚……她誤會了呢。對不起呀!」

  張揚大拇指豎起,向她表示了一個動作︰佩服!

  能夠將楊青青拉入她的陣營。對他共同對抗,值得佩服!

  「你到房裡睡吧……那真的是你的房間!」珠兒好通情達理。

  張揚手指重新擺了個動作,是禁聲!

  「怎麼啊?」珠兒側耳︰「楊姐姐睡了,沒事地!」

  張揚頭輕輕抬一抬,稍微靠近她的耳朵︰「你表姐說了,不准進你的房間,她都說了是你的房間!」

  珠兒臉上浮現一絲奇怪的表情,也悄悄地說︰「她說是就是呀?……你很怕她呀?」

  「習慣了!」張揚指指房門︰「去睡吧,明天把監控設備給我看看就行了!」「真的沒有……不信你找……」

  「深更半夜地,算了吧!」一縷香氣不停地鑽入鼻孔,讓人多少有些心猿意馬,張揚指指門口︰「去睡,我不進你的房間,你也別進我的房間……順便說一句,今天晚上,客廳是我的房間!」

  珠兒無奈地轉身,重新到了門口,還是轉身了……

  張揚懶得理她!

  但珠兒回來了︰「哎,你睡不睡得著啊?」

  「只要你不經常性地提問,估計……問題不大!」張揚閉上了眼楮。

  看不見她的身影,但一縷香氣盤旋處,她當然還在!

  「張揚……」珠兒欲言又止。

  張揚終於坐起來了︰「好了,還是說說話吧,你坐下!」

  在睡覺的時候,一隻蚊子都是比較煩地,何況是一隻特別大的蚊子,還特別香!她一開口,他的思路全都飛了,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件麻煩事,算了,與她交談吧,有一句話怎麼說的?思路在運動中產生!

  珠兒側了半個身子,在沙發前面坐下了,顯得十二分的羞澀……

  「說說實話吧!」張揚淡淡地說︰「從現在起,你如果撒一句謊,我就會睡著,而且在天亮之前絕對醒不了!」

  珠兒輕輕一震,嘴巴半開……

  「在你開口之前,我再提醒你一句,說真話!」

  珠兒嘴巴重新閉上了!

  昏暗的夜色中,她的眼楮在輕輕轉動……

  「我們對你沒有惡意!」

  張揚不說話!

  「找你的事情,對你也有好處!」珠兒說得很慢。

  「你是一個孤兒。我們知道的!」

  張揚目光中露出笑意,果然說了真話,還是威脅比較管用啊!依然沒有說話。\\\\\

  「你地父母親肯定希望找到你,而你……是不是也希望找到你地父母?」這話很有力量!

  張揚的目光中露出沉重,父母親!這是任何人心中一道風景線,父母。這是多麼溫馨的稱呼,哪怕他是超人,哪怕他有了常人一輩子都遇不到的奇遇,但沒有父母親,總是一個巨大的遺憾,哪怕他有了爺爺、妹妹、顧心嵐,有了親情與愛情的感受,但這些東西依然彌補不了父母地缺憾……

  「你現在告訴我,你想找到他們嗎?」也許是父母親這個詞彙代表著一種博大的愛,珠兒的聲音也柔軟了!

  張揚輕輕嘆息︰「你說得很對。我是一個孤兒……你也猜得很對,我希望找到自己地父母!」

  「你地父母有可能已經找到了!」

  張揚緩緩搖頭︰「世間有很多奇蹟,但我一般情況下不對奇蹟抱太大的希望!……」

  「奇蹟很難靠得住,但你不能否認,奇蹟有時候是會出現地!」珠兒說︰「要證實很簡單,一滴血液就可以!」

  「這個……」張揚為難了!他是真的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只要能找到父母親,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但他的血液卻是特殊地,非常特殊,而可能性又太低,自己是大山裡丟的。怎麼可能與某個大老闆聯繫在一起?大老闆的孩子怎麼可能出現在七娘山黑風洞?……

  「其實還有一個特徵!」珠兒說︰「如果你符合這個特徵,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的檢測,如果不符合,我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什麼特徵?」張揚脫口而出。

  「我的老闆告訴我的是,他們地兒子……屁股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很大的胎記!」

  「什麼?」張揚猛地跳起,聲音一下子變得很大,而他的臉上,滿是震驚……

  珠兒也跳起。臉上的神色風雲變幻,有激動,也有激情……

  「又在幹嘛?」裡面的房門打開,睡意朦朧地楊青青站在門口,臉上的怒容剛剛形成,就變成了驚愕,這兩個人又粘上了,這次是那個「表妹」自己出來了,算不算違反她的規定?而且兩人這是幹嘛?面對面站著,神情都不對勁……

  「沒事。表姐!」珠兒開口了︰「你去睡吧?」

  「搞什麼嘛。還要不要人睡覺了?」楊青青回頭了︰「我去睡了,這個小變態要是做什麼壞事。你喊一聲……」房門關上,一個大大的呵欠打過,離開,留下一個慵懶的身影……

  張揚基本上沒聽見她的話,他心中的激動是一波接一波,天啊,奇蹟真的出現了嗎?他屁股上真的有一顆紅色地胎記,這胎記除了爺爺和妹妹,估計沒有第三人知道,能知道這一點的,只能是他的親生父母,雖然這也不是萬無一失,但他的信心徒然提升……

  「你真的……」珠兒也很激動,雖然激動,但她的聲音很小!

  「你看看……」張揚手朝下,但很快停止,現場解褲子給女孩檢查好像有些不合適,也是太激動了!

  一拍腦袋,張揚尷尬地說︰「給你看不合適,你說說看……他們敘述的紅色胎記在什麼位置?左邊還是右邊,大體是什麼位置?」

  「這……這我不知道!」珠兒臉紅紅地說︰「要不,你明天跟我走,直接去檢測一下不就成了?」

  「檢測……檢測……」張揚目光在房間裡游離,喃喃自語,終於,他站定了︰「好吧,明天我跟你去,去哪裡?」

  「香港!」

  珠兒重新回到了房間,張揚重新躺下了,但躺不了片刻。\\\\\\他又重新站起,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夜色!真的會是他的父母嗎?真地會有這種奇蹟嗎?人生有多少事情是值得期待地?特別是身手到了他這種程度,金錢到了這種程度,要有一個真正地期待好難地!

  以前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想要什麼,但現在。他知道了,他想要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許這一去有太多的不測,也許是敵人一個陰險到了極點的圈套,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錯過,因為父母這兩個字太重太重,為了這兩個字,是值得冒險地!

  單純的冒險肯定也不可取,張揚在認真思索,如何驗證的同時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的秘密,思索了好久。他的眼楮終於亮了,慢慢變亮……

  想通了關鍵的環節,張揚重新躺下了,他真的可以睡了,但一個巨大的期待不期而至,這睡著也是一種奢望。過了好久,他還在看著天花板,直到天花板上的花紋慢慢連成串,他才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清晨,楊青青起來,他有意識。但繼續睡,她上班去了,張揚睡得還正香,珠兒起來了,在他旁邊看了老半天,張揚才睜開眼楮︰「現在就出發嗎?」

  「十點地機票!」

  「機票都買了?」張揚微微一驚,她整個地沒有出房間,機票都準備好了,有多少人在為尋找他而工作?

  自己「有可能」的父母到底是多大的老闆?

  身手到了他這種程度。對父母是多大的老闆不會太在乎,但他同樣比較好奇……

  電話響起,張揚打開,自然是他的「顧」!

  「嵐嵐……」張揚走進了房間,不著痕跡地關上房門。

  「老公,幹嘛不在茶樓啊?」顧心嵐輕輕地叫︰「在哪呢,快回來……」

  「寶貝,請幾天假成不?」張揚的聲音壓低。

  「又幹嘛啊?」顧心嵐叫道︰「不準!整天請假,請什麼假?」

  「這次真地很重要!」張揚說︰「眼前不告訴你,等我回來。我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側身︰「女朋友打電話啊?」

  「是啊!」張揚四處打量一下︰「也不用帶什麼了,走吧!」

  飛機衝天而起。張揚俯瞰大地,向身邊的珠兒提出了一個嶄新的看法︰「珠兒,你看,在天上朝下面看,還真的非常特別!」

  「你第一次坐飛機?」

  「當然!」張揚微笑︰「半年之前,我連火車都沒坐過!」

  珠兒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半年之前,他還是一個連大山都沒有走出來的鄉巴佬,連火車都沒坐過,如果真的是老闆地兒子,從此以後,可以說是錦衣玉食,別說火車,豪華遊輪、直升機都是簡單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這樣,是不是也是一個都市的傳奇?

  自己親手締造這個傳奇,會不會也是人生中一段傳奇呢?

  「要多久?」張揚沉默了片刻,臉又掉過來了……

  這麼心急?珠兒微微一笑︰「很快就會到,老闆剛才來電話了,他們在等著你……」

  也就幾十分鐘,飛機降落,走出候機室,張揚目光在四處打量,好繁華、好氣派的大廳,大廳的出口處,一輛加長的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四名黑衣製服的保鏢整整齊齊地站在旁邊,看到張揚過來,四人同時深深一鞠躬︰「公子請!」

  張揚震住了,他是保鏢出身,當然知道什麼時候需要派出四個保鏢,而且是極具禮節性的迎接!

  幸好他地經歷非同一般,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至於慌了手腳,微微點點頭,踏入了轎車,珠兒微微點頭,示意他的表現很讓人滿意!有了這種氣度,如果一旦成為小少爺,融入上流社會就會容易得多,不需要大強度的培訓!

  雖然有過預感,但走入某個豪華建築的時候,張揚還是有了震驚,原來房屋的大廳可以這麼高大,原來地板可以這麼清潔,原來一些豪華的元素可以以這種方式平鋪……

  三樓。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一個中年人從沙發上站起,目光一落在張揚臉上就移不開,他身邊的一個中年美婦也站起,目光落在張揚臉上,身子在微微顫抖……

  張揚地心也在跳。這個中年男人臉上已有一些歲月的風霜,但眉宇間依稀有一些熟悉地東西,是地,熟悉,還有那個美婦,她的眼楮是如此地親和,一看到這雙眼楮,他就有了一絲柔情衝動,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老闆!」珠兒叫道︰「他就是張揚!」

  老闆充耳不聞,那個美婦更是好像完全僵硬……

  「老闆……」

  「啊……」老闆輕輕呼出一口長氣︰「林小姐。辛苦了,先下去吧!」

  「是!」珠兒向張揚輕輕眨眨眼,離開,這眼神地意思張揚不懂……

  「張揚……張揚是吧?」中年人手一指對面︰「你坐!」

  張揚坐下,那個美婦身子一軟,突然靠在中年人的肩頭。肩頭在輕輕地抖動,她在哭泣!張揚猛地站起,好像打算伸手扶一扶,但他忍住了……

  「別這樣,惠娟!」中年人拍拍她的肩膀︰「我們需要驗證……」

  「不用驗證了,他肯定就是!肯定就是……」美婦好激動、好動情︰「他和夏金長得一模一樣。與你年輕的時候也一模一樣……」

  張揚已激動!

  中年人的目光轉向他,明顯也有激動︰「你肯定也聽林小姐說過,我們的孩子丟了,都十九年了,而你是你爺爺在七娘山揀到的,你不知道,我們的孩子當時就是在七娘山另一邊的安徽省丟的……」

  張揚深深吸口氣,將自己地激動壓住︰「你希望找到自己的孩子,我也希望找到自己的父母。*****但……這事情不能僅僅是一個巧合,也不能僅僅因為相貌,必須有一個印證!」

  「你說得對!」中年人說︰「有兩個東西可以印證,第一,你屁股上有一個胎記,對嗎?」

  「對!」

  「啊?」中年美婦淚水奔流,看著張揚,毫不掩飾。

  「能讓我看看嗎?」中年人臉色微紅。

  「不能!」張揚平靜地回答。

  「為什麼?」

  「我需要的是一個相互印證!」張揚說︰「你得先告訴我……這印記在什麼位置!你不希望有人假冒你兒子,我更不願意一個人假冒我的老子!」

  中年人的目光改變,帶上了笑意︰「你這孩子。很精明嘛。哪裡學地?」

  這不是學的,而是逼出來的。飛刀奇人的屁股從來沒有暴露過,有沒有紅記都不說明問題,也不可能憑一個紅記與飛刀奇人掛上鉤,如果中年人說得不對,他隨時可以拍屁股走人,也用不著抽血化驗,如果他說得正確,事情的可能性就有七八成,再驗血的話,風險將可以降到最低!

  一張紙放在茶几上,中年人地筆點在一個位置︰「惠娟,好像是這裡,對嗎?」

  張揚的心已經開始狂跳了,紙上是兩個半圓,代表屁股的兩邊,而中年人點的正是這兩片的中間偏左的位置,這個地方他自己用鏡子照過,大致位置不錯!

  「不對!」美婦搖頭︰「要朝上一點點!」

  「你肯定記得更清楚,好了,就是這裡!」筆重重一點……

  抬頭之時,張揚已經激動!

  「現在可以看你的胎記位置了!」

  豪華衛生間,比一般人的客廳都大,中年人在呼呼喘息,怔怔地看著前面,白白的屁股處,一個紅色地胎記清晰在目,形狀、大小、位置無一不吻合!

  「惠娟……惠娟……」衛生間的門猛地打開,中年人大叫︰「這回……這回怕是真的找著兒子了……」

  「我的孩子……」惠娟直撲衛生間,撲向張揚,帶著哭泣、也帶著激動……

  看著越來越近的女人,看著她眼角的淚水,張揚的心一下子變得好酸,是一種奇怪的酸楚。但他還是伸手擋住了她︰「我……我想……還需要檢驗是嗎?」

  「是地!」中年人在後面叫道︰「我馬上讓他們過來!惠娟,你陪他坐坐……」風風火火地跑出去……

  「孩子,來,吃點水果!」惠娟已經擦乾了淚水,恢復了平靜,她畢竟不是一般的女人。雖然恢復了平靜,但她地眼神依然始終在張揚臉上流連,溫柔似水……

  「嗯……」張揚接過。

  「還有這,這是剛剛從美國帶回來地……我幫你削!」

  「不用……」張揚心中也是溫柔泛起︰「我自己來!」

  「別動!」惠娟輕聲說︰「你就讓我削一回,啊?」

  「好!」張揚的眼眶已經微微濕潤,這是他媽媽嗎?如果是,該有多好?

  樓梯口腳步響起,惠娟先回頭,帶著熱切,張揚站起來了。滿是震驚!

  而樓梯口一個年輕地男人目光落在他臉上,目光卻是冷淡地!

  身高大約一百八十公分,戴一幅眼楮,三十歲上下,雖然身材微微發福,但這副面孔是如此的熟悉。因為這幅面孔與他有七八分相似!

  「金兒!」惠娟叫道︰「你看看,他像不像你弟弟……我跟你說,他肯定就是你失散了十九年的弟弟……」

  這是他哥?

  張揚踏上一步,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夏金已經轉身了︰「媽,現代社會騙子太多。還是檢測之後再說吧!」

  張揚愣住了。

  惠娟惱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

  「怎麼說話?」夏金回頭了,冰冷的目光掃過張揚的臉︰「如果檢測真的是我弟弟,我關起門來和他說一天的親熱話,如果不是,還是哪裡來,回哪裡去吧?」轉身而去!

  「這孩子,高傲慣了……」媽媽直搓手︰「你別見怪啊……」

  「豈敢!」張揚微微一笑︰「夏公子有這個想法很正常,這時候說什麼都嫌早。不是嗎?」

  「你這孩子懂事!」惠娟說︰「你放心,肯定是……你還吃點這……」

  外面又有人進來,是兩個人,老闆和一個戴眼鏡的老者!

  「雷風!」老闆沉聲說︰「你是最好的檢驗專家,我現在就要你給我做親子鑑定,聽好了,絲毫不得馬虎!」

  「是!老闆!」老者深深一鞠躬︰「這邊請……」坐著好幾個人,張揚、惠娟、珠兒都在,另外。那個夏金也出現了。說不關心看來是假地,幾個人全都緊張。連珠兒的鼻尖上都冒汗了,張揚的一顆心更是提得老高!

  是不是他的父母,到底是不是?

  相貌不說明問題,屁股上的印記也一樣不說明問題,但血液鑑定就是權威了,只需要十分鐘、或者五分鐘,他是否是孤兒就會塵埃落定……

  門打開了,老闆靠在門邊,臉色微微發白!

  張揚的臉也微微發白!

  老者出來了,緩緩搖頭!

  這一搖頭,張揚地心朝下一沉……

  「不是!完全不符!」

  惠娟一聲哀嚎,倒在中年人懷抱之中,張揚慢慢站起,走向門外,就說了,奇蹟不可能出現的!

  「張揚!」後面傳來一個叫聲,是珠兒的聲音,張揚回頭了,珠兒已經跑過來好幾步,眼楮裡滿是複雜的含義……

  「我走了!」張揚淡淡地說︰「能問一下嗎?飛機票怎麼

  「你跟我來……」

  「等等……」兩人走到門邊了,後面傳來一聲大叫,張揚再次回頭了,是惠娟,她跑過來了︰「孩子,雖然你不是我親生兒子,但……但你可以留下來嗎?」

  她的目光中滿是柔情,是一種讓人不忍心拒絕的柔情……

  張揚輕輕搖頭︰「謝謝阿姨地好意,我走了,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兒子!」

  「等等……你想要錢嗎?」惠娟叫道︰「我給你一點……」

  「不用,謝謝!」張揚微微嘆息︰「阿姨……其實……算了吧,還是再見!」面對她的雙眼,張揚感覺到了母愛的柔情,哪怕她並不是他的母親,他一樣能感受得到,這太奇怪了……

  他已經離開好久了,惠娟還呆呆地看著,身邊傳來一個聲音︰「媽,你沒兒子嗎?用得著這樣?……」

  惠娟回頭了,夏金臉上的神情是如此的平靜,平靜得讓她心中隱隱不滿,這個兒子也太冷血了吧?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線索,全家人全都寄予了厚望,連遠在大洋彼岸的小女兒都一天幾次電話,熱切地期望結果,而這個兒子,看到全家人希望破滅,居然是如此的冷淡……

  人都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惠娟與老闆!

  「遠方!」惠娟地聲音好像從很遠的角落傳來︰「這鑑定準確嗎?」

  「雷風是國內最好的鑑定專家之一,又是我們的親戚,怎麼可能不准?」夏遠方微微嘆息︰「惠娟,別難過了,這種事情急不來的……」

  「以前也有過幾次,但我都沒有今天這麼難受!」惠娟靠在他的肩頭︰「遠方,知道嗎?我一見到這孩子就有一種親切感,在驗證他的胎記之後,我幾乎就認定了他就是我們的孩子,可為什麼就不是呢?……怎麼可能就不是呢?」

  幽幽的嘆息在房間裡迴盪。

  「你知道嗎?」張揚靠在海邊的欄杆一側、面向大海輕輕地說︰「今天,我是真地希望檢驗過關!」

  旁邊地珠兒頭髮被風吹起︰「誰又不希望呢?眼看你就要成為豪富的大少爺,但這個夢想轉眼間破滅,張揚,我理解你地心情!」

  「不,珠兒,你不理解我的心情!」張揚緩緩搖頭︰「我絕不因為夏家的豪富而想過關,知道真正打動我的是什麼嗎?是那個阿姨的眼楮,一看到這雙眼楮,我就覺得特別親切……」

  「將你從順城帶過來,給你一個縹緲的希望,又讓你承受打擊!」珠兒輕聲說︰「對不起,張揚!」

  「說什麼呢?」張揚輕輕一笑︰「沒有你,我又如何能夠領略香港的風采?也許終生都不會有機會!我得謝謝你!」

  珠兒立刻輕鬆了︰「真的啊?我帶你好好地逛一逛吧,過幾天,我再送你回去……」

  繁華的大都市,帶著現代特質、但也帶著歷史的變遷,這就是香港!

  動感的大都市,有著異域風情,偏偏又有著中華的烙印,這也是大香港!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8
第34章 激情後

  張揚有一個最好的嚮導,這個嚮導知道哪些地方有他感興趣的元素,用不著瞭解他的性格,反正順城沒有的儘管去,這個嚮導也知道哪些地方有他喜歡的元素,她自己喜歡的地方,八成他也會喜歡,這就是年齡方面的相通點……

  張揚見識了她天真的一面,拉著他滿大街跑,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會買下來,為了幾塊錢都能與張揚設下「妙計」與商家討價還價,一旦成功買下,興奮得往往是拉著張揚的手一起跳,看到一些自己不太熟悉的小吃,也非拉著他吃上一回不可,全都由珠兒買單……

  幸好在他們這種消費觀念之下,錢也花不了多少,但買下來的快樂與新奇卻是無窮,他們走過的路也很多,甚至到了某一個夕陽下,珠兒自己都完全迷失了方向,拉著張揚的手發愁……

  前面是一個酒吧,從外表看就是,因為這個招牌非常張揚地畫著一隻巨大的酒瓶!

  「張揚,明天你就要離開了,我請你喝一杯送行酒!」

  她的酒量並不大,也許只喝了一杯紅酒,她的臉蛋上就有兩小團與紅酒顏色相似的嫣紅……

  「張揚,再喝一杯!」珠兒舉起杯︰「喝過這餐酒,我們也許不會再見面。」

  「也許會的!」張揚笑道︰「世間事是奇妙的,不是嗎?」想起與她的一番交往,張揚心頭浮現一種叫做「奇妙」的感覺,因為一張臉而引出的奇緣!

  「也是啊!」珠兒說︰「要是再等個幾十年再見面,你肯定不會認識我,而我肯定會認識你!」

  「為什麼?」張揚不懂。

  「你這裡有一個小點……」珠兒纖纖玉指指向張揚的眉心︰「諾。這裡,我只要記住這個點就行了……」嘴角有一絲頑皮地笑容。

  臉上的一個點?小小的黑痣,而且是隱藏在眉毛之下,張揚啼笑皆非,連屁股上如此獨特的胎記都不能說明問題,這眉毛下的一個小黑痣就可以證明身份嗎?

  他的手抬起︰「你也有自己地特徵……」指向珠兒的臉!

  珠兒微微一怔︰「我臉上也有痣啊?在哪?」小臉仰起……

  「這裡!」張揚的手指輕輕點在珠兒的上唇邊︰「你這顆痣有一個說法叫……風流痣。幸好並不太大……」

  「你才風流!」珠兒嫵媚地白他一眼︰「沒事誰看人看得這麼仔細啊?」她自己當然知道自己的上唇有一顆小小的痣,也只因為這顆痣,她這張本來潔白無瑕的臉有了一點點的缺憾,也正因為這個小小的缺憾,這張臉才更動人……

  手指與她豐滿而性感的嘴唇輕輕一接觸,張揚地指尖立刻留下一種異樣的感覺,而珠兒的臉也一下子紅了……

  「來,乾杯!」張揚掩飾地舉起杯子︰「干……」

  「男人和女人喝酒哪有這樣喝的?」珠兒輕輕搖頭,喝了一了嗎?」珠兒解開了自己的一顆鈕子。頸下的一抹雪白與她地臉蛋形成一種迷離的映照。

  這份奇景張揚基本不敢正視︰「好像是喝多了一點……」

  「誰說我喝多了,我還能喝……你信不信?」

  「信!信!」張揚連連點頭︰「但不用再喝了吧,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住……」

  果然沒喝多,起碼她記得自己住的地方!

  一下出租車,珠兒還能準確地站住,只不過轉了三個圈子才確定自己是住在最左邊的一棟房而已。\\\\\

  「你能自己上樓嗎?」張揚皺眉了。這個答案有些不可考,她怎麼回答都不能真的當回事。

  「你送我上去,我好像不行了……」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真是一個好習慣!

  於是,張揚基本上是半扶半抱地將她抱上樓。上了兩層,珠兒趴在他身上吃吃地笑……

  再上一層,珠兒在他耳邊悄悄地說︰「要是有人看見,肯定說你……你是我男朋友……」

  「不是沒人看見嗎?」張揚心頭也一陣陣地發熱,她的身子好柔軟,簡直與那天晚上一模一樣地柔軟,這酒中沒有春藥吧?

  房門打開,將她朝床上一放,張揚找了一條熱毛巾。毛巾剛剛湊到她的額頭,被她抓住了,珠兒輕聲叫道︰「張揚……那天……那天的事情還記得嗎?」

  張揚微微一愣……

  「那天……你為什麼不……不做?」

  「我覺得……」只說三個字,他說不下去了,因為床上的女孩突然彈起,柔軟的嘴唇直接印在他的唇上,而她的手,也抱住了他的腰,張揚全身皆熱……

  「從明天起,你不會記得我。我……我也不會記得你!」珠兒輕輕喘息︰「來吧!」

  真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從明天起,他不會記得她。而她也不需要他承擔任何責任,張揚地心片刻間就已經心猿意馬,但他的手還是壓住了她的肩膀︰「我該走了!」

  打開房門,以逃跑的姿勢快步出門,去用窗外的清風吹散心頭的浮躁!

  清風也慢慢吹散了珠兒的浮躁,她呆呆地看著緊閉的房門,這是什麼人啊?楊青青提醒過自己至少三次,千萬別給這個小變態半點臉色,否則,他會順著棍子朝上爬,最終爬到一個下不來的高度,可今夜,自己好像是喝多了點,他居然跑了……

  站在茶樓之外,張揚有片刻的猶豫。終於還是大步走入,一打開顧心嵐地房間,顧心嵐就直接撲過來,投入他地懷抱!

  深深一吻之餘,她才提出自己的問題︰「到底幹什麼去了?老實交待!」

  張揚心微微一跳,真地得老實嗎?留一點點成不?只留下一個小時的故事……

  「怎麼啊?和女人鬼混去了?」顧心嵐仰起臉……

  「說什麼呢?」張揚抱起她︰「這兩天的故事真的很離奇。你知道嗎?有一個香港的大老闆找到我,懷疑我是他家失散多年的小少爺……」

  顧心嵐眼楮一下子睜大︰「你……你找到你地父母親了?」

  張揚黯然搖頭!

  「不是?」

  「不符!」張揚說︰「完全不符!」

  「別傷心!」顧心嵐在他懷裡輕輕磨擦︰「有好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的,他們還不一樣過得很好?再說了,你有你爺爺、妹妹、還有……還有我!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是的!」張揚深情地撫摸她的頭髮︰「有了你們,我也就有了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真的是完整的嗎?他的眼神中為什麼會有淡淡的悲涼?

  「這件事兒真地挺離奇!」沙發上,顧心嵐蜷伏在他懷中,輕聲說︰「那家大老闆是誰呀?」

  「我不太知道內情,只知道是姓夏!好像在船舶製造業方面挺有名吧……」張揚在回憶,而懷裡的嬌軀一下子僵硬了。****

  「對!外界還說是香港船

  「他叫什麼?」顧心嵐猛地彈起……

  「我想想……夏遠方!」張揚沉吟道︰「那個女的叫那個大老闆遠方」

  「……」顧心嵐小嘴兒半開。臉色也在急劇改變……

  「怎麼了?嵐嵐……」這麼大的反應?怎麼了?

  「沒……怎麼!」顧心嵐避開他的眼楮︰「我知道這個名字,是香港最大的富豪之一!」

  張揚輕鬆一笑︰「管他這個富豪大到什麼程度,與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不是什麼小少爺,你吃驚個什麼勁?」

  顧心嵐一彈而起,緊緊地抱住他。抱得好激動,好衝動!

  「怎麼了?」

  「老公……」顧心嵐輕輕呼喚︰「我想你了……」

  張揚笑了︰「想去市中心了?」

  「抱我進房間……」

  一進房間,顧心嵐好主動,主動解開他地衣服,主動地趴在他身上,主動地將身體與他連接。一番做愛做得是如此的衝動,高潮來得也是那麼快,趴在他身上軟如泥的時候,顧心嵐在他耳邊輕叫︰「親愛的……親愛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別離開我,好嗎?」

  「你今天是怎麼了?」張揚撫摸著她香軟的後背,輕輕地問。

  「我……我太愛你了!」顧心嵐吻上了他地臉,他的耳朵、他的唇,吻得也是如此的衝動……

  「你真的要上學?」顧心嵐的激動終於慢慢平息。針對張揚的問題,提出了反問。

  「是的,現在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張揚微微一笑︰「可以開始我地正業了!」

  「那……那……」顧心嵐手在他胸脯上輕輕劃著圈,冒出來一句︰「我想你怎麼辦呀?」

  「想我了……我就陪你去市中心!」

  「你倒是想啊!」顧心嵐輕輕給他一拳頭︰「怎麼來啊?遠不遠啊?」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張揚神秘地說︰「親一個……」

  重重地親一個,顧心嵐撐起半個身子︰「快說!」

  「我上學的地方就在順城……」

  「啊?」顧心嵐一聲大叫︰「什麼學校?」

  「南方醫學院!」

  「真的?」

  「真的!」

  「啊……」顧心嵐一聲歡呼︰「太好了……老公,真的太好了……我跟你規劃一下啊,不住宿舍,你就住市中心,我……我……」臉紅了好半天才補充︰「有空就去看你啊……」

  「不行啊!」張揚嘆息︰「這真的不太好!」

  「就行,就好!」顧心嵐在他身上摺騰︰「老公。快說好……」

  「你想想啊。我一個窮學生,一上學就住豪華房間。還有一個大美女隨時可以享用,這等檔次那還了得?」

  「嗯,檔次好像是高了點啊……」顧心嵐眼珠輕輕地轉︰「沒事。===誰讓這個大美女倒霉呢?她自己認了……噫,柳柳也在那個學校呢……」好像突然才想起來。

  「是的,她上學還是我送過去的!」張揚微微一笑︰「挺有意思的不是?昔日地上司,今天居然是同學了……」

  「老公,我也陪你上學好不好?」顧心嵐異想天開︰「再回去學幾年,天天陪著我老公,快活死了……」

  張揚瞪著她,不會吧?人家大學生想地是早點畢業、立刻開始創業,而她已經是事業有成,擁有了自己地產業。居然還想回去上學,都是愛情惹的禍!

  幸好顧心嵐也只是提提,很快自己放棄︰「讀書不好玩地,算了,反正也不遠……」

  張揚為她慶幸,幸好自己選擇的是南方醫學院。如果是北方地某所大學,搞不好這個千金大小姐真的會去北方的某座城市,在某個陌生的地方開始她全新的創業計劃……清晨,顧心嵐為他收拾行裝,是一個普通的裝束。雖然衣服是那麼的普通,但在她精心整理之下,依然是這麼的貼身。

  「不用,我一去肯定得求人,你一個大小姐跟著,委屈得慌,還是都由我自己來搞定吧!」這時候可是中不中、午不午的,學校那邊還是需要做工作地,張揚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說了。讓我老爸跟學校說說,什麼事兒都沒有!」

  「沒事!」張揚表態︰「等著,週六我回來的時候,肯定就已經解決了一系列問題……親一個,再見!」

  揮手告別纏綿的情人,帶著激情與夢想踏入另一個境地,張揚走得很快!

  大學,我終於來了!

  風風火火的江湖歲月已經在他骨子裡裡留下了烙印,但寧靜的大學生活還是他所嚮往的,在這所大學裡。他能真正平靜嗎?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在這一刻。他就是一個學生,因為,他內心深處帶著對知識地渴求、也帶著一種久違的期待……

  南方醫學院,如海邊一顆明珠!

  南方醫學院,是一個融入歷史滄桑、也融入新時代希望的學院,前面的一長排塑像彷彿是從歷史中走過來的中國醫學發展史,而左邊十幾棟高樓拔地而起,幾十名衣帶飄飛的現代女孩彰顯地就是新時代的特徵……

  張揚走入了最右邊的辦公樓,按著沿路的指引終於見到了某位學長。

  說明來意,這位學長搖頭了︰「張揚,你這可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同時也給你自己出了一個難題!」

  張揚不懂!

  確切地說,他懂一半!

  對學長的難題他是明白的,原來的休學申請是一年,現在只有四個月,這實在有些難操作……

  學長說︰「我這邊問題不大,關鍵是你得明白,醫學院與一般的學院不同,學生在這裡必須學有所成,否則出去之後就是誤人性命的大事,所以,專業知識地要求非常嚴格……」

  只說半句,張揚已經完全明白,鄭重承諾︰「學長放心,這四個月的功課我保證在一個月內全部補齊!」

  「你做得到?」學長表示驚訝,大學的老師不會為某一個並不出眾的學生單獨開小灶,也不可能為一個學生重新將課上一遍,他憑什麼補?

  「沒問題!」張揚說了三個字。

  「如果你真的沒問題!」學長嘆息︰「我這邊也只能說……沒問題!」

  張揚笑了!

  8012宿舍,幾位哥們在議論紛紛。\\\\\

  「各位哥們!」門邊上鋪,一個戴眼鏡的腦袋探出來︰「聽說又有一位新生入學,而且安排在我們宿舍!」

  「不會吧?」電腦前正在瘋狂玩遊戲的一顆腦袋抬起︰「這都什麼時候了?第一學期只剩下一個月就放假了,還來入學?這位哥們是從非洲來的?」

  「如果是從非洲過來的……」下面一個正換臭襪子的學生接口︰「肯定也是步行來地,才花了四個月!」

  「大家看!」窗戶前面。一個趴著看風景地男生招手︰「快來看!」

  呼地一聲,四顆腦袋一下子擠在窗前︰「什麼?」

  「水博士看的自然是美女!」一位同學叫道︰「是吧?看誰呢?」

  「你們看,那輛紅色寶馬!」窗邊地水博士說︰「這位美女上了寶馬!大家知道嗎?這個美女就是段柳!」

  「你這個博士可真夠水的!」旁邊的學生嗤之以鼻︰「段柳誰不認識?用得著你介紹!」這一點得到了眾人地附和,在這南方醫學院,美女多、富家女也多,同時是美女又是富家女的也不少。即使是這樣,有幾張面孔一樣是眾人所熟知的,段柳就是其中之一!

  紅色寶馬在眾人的視線中快速消逝,但幾張臉還保留著某種熱切,久久地趴在窗檯……

  「還別說,人生啊……這狗娘養的人生還真***讓人沒什麼說的……」一位同學嘆息︰「我們哥們幾個最大的夢想是畢業後有一個地方混混日子,你看人家,還沒畢業,什麼都有了……」

  「有些事情也難說!」水博士扶扶眼鏡,慢條斯理地說︰「通向成功的路有千萬條。有時候曲徑也可以通幽……」

  「別說了,你說的理論我們都聽八遍了,無非就是找一個富豪榜上地女人,轉眼間,什麼都有……但你找得著嗎?」

  水博士漲紅了臉︰「我有那麼庸俗嗎?告訴你們,陳芝就向我明確表示過好感。但我就是沒答應……」

  宿舍裡的幾位哥們笑了,笑得前仰後合,其中一位咳嗽中開口了︰「得了,不就是你向人家獻慇勤之時,人家向你笑了一笑嗎?就算是笑,她也是幾大富豪女中最醜的……」

  「陳亞東!」水博士怒了︰「告訴你。打死我也不找姓陳的,姓陳的實在是太討厭了……」

  咚咚咚……

  房門敲響!

  笑鬧聲停止,最旁邊的學生手一拉,門打開,一個帥哥站在房門外,背著一隻小包,乾乾淨淨、樸樸素素地站在門邊,臉上是陽光地笑容︰「各位室友,大家好。我是張揚!」

  幾位室友面面相覷,還真的有人前來報到!

  驚訝只在一瞬間,很快,所有人都表示了自己的歡迎︰「歡迎張揚同學,我是陳亞東!」這是某位玩電腦的哥們。

  「我是周飛!」宿舍最旁邊的年輕眼鏡。

  「任遠!」將臭襪子順手塞進鞋子中的瘦子,還帶著臭氣地手伸到張揚面前。「我是水如油!」水博士也伸手了!

  「哥們的名字可是夠奇怪!」張揚坦然伸手。\\\\\

  「我們那個地方水貴如油,老頭子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水博士尷尬一笑。

  「你不知道吧?」任遠將一雙臭手悄悄擦了擦,臉上露出笑臉︰「這可是我們宿舍裡的博士,凡事都會有自己的理論,當然。理論比較水!」

  「我說哥們……」水博士打斷夥伴們關於自己的議論︰「你來得可是太遲了……我見過遲到的。但一遲到就是四個月,你老弟可是第一位!」

  張揚笑了︰「遲到四個月嗎?為什麼不是提前八個月?」

  眾人愕然!

  「就這麼幾位嗎?」張揚掃掃四周。應該是六個舖位啊!

  「還有一位室長老大!」水如油笑道︰「他這時候應該在操場……順便說一句,等會兒他如果見到你,肯定激動得語無倫次……」

  不會吧?看到室友前來會激動得語無倫次?有這樣熱情的室長老大嗎?

  張揚滿是懷疑,懷疑好半天還是想不明白,只有問了︰「能問一句嗎?室長老大是男的還是女的?」

  宿舍裡地四個哥們同時大笑!

  三個異口同聲地表示︰「水博士,你有伴了。這位哥們對男女問題比你還敏感……」很快,張揚知道了室長老大是誰,是一個肌肉發達的男生,個子挺高,嘴唇上面地鬍子挺厚實!

  他也知道了什麼叫語無倫次----室長老大一見到他,立刻開口︰「你……你……你……就是……張……張……張揚啊。歡……歡……歡迎!」不僅僅是語無倫次,而且還特別「激動」,臉都漲紅了!

  這真的是激動嗎?不是,而是……這個人是一個結巴,而且屬於特別難結明白的那種!

  張揚與室長鍾長河握個手,臉上有一絲笑容,這幾個哥們都挺有意思,能將結巴的特徵說得這麼讓人遐思的,在他還是頭一回!

  今天只是報到,明天上午才會有課。報完到,與幾個哥們打個招呼,張揚背起了自己的小包包,瀟灑離開校園,讓幾個哥們好一陣沉默……

  「這個哥們怎麼回事?」任遠說︰「還沒報到,就在外面租房?」

  「這有兩種可能!」水博士扶扶眼鏡︰「第一種。這位哥們實在有錢,第二種,他實在沒有錢!」

  「我靠!」三人同時嗤之以鼻!

  外加室長老大地不同評價︰「廢……廢……廢……」

  任遠手用力一砍︰「廢話!」

  「對!」室長認同!

  「不是廢話!」水博士神秘一笑︰「因為這涉及到兩種理論,第一是,他有錢,才不會在乎錢。第二是,他沒有錢,而在外面打工,房屋是原來就已經租好的,鑑於他地衣服穿著和遲到四個月地事實,我們姑且可以這麼評價,他家裡不是一般的窮,學費需要他自己打工才能賺!」

  另外四人一齊點頭!

  如果張揚在這裡,他同樣得點頭。因為這個室友水是水,但能叫「博士」地人總有一些過人之處,居然是猜了個正著!

  楊青青今天是真不懂,這位小變態居然看書了,而且看書的認真程度極高,以至於她穿著睡衣在他面前走了兩個來回,他居然依然沒有抬頭!

  電視打開了,韓劇一開,這個小變態居然沒有皺眉,這實在是很不正常。楊青青終於忍不住了︰「哎。小張揚,哪根神經出毛病了?」

  張揚終於抬頭了︰「什麼?」

  「幹嘛看書?還這麼厚一本。而且不是小說!」這本書她已經悄悄探視過,裡面有插圖、有文字,看這插圖,類似於某種植物學,自然不可能是小說。

  「這很奇怪嗎?」張揚笑了︰「有一句現代流行語怎麼說來著……充電!對了,就叫充電!及時補充自己的知識結構,才是在這社會上……」

  「得了!」楊青青打斷︰「這話三歲的孩子都懂,就不用解釋了,我所不懂的只是……這樣有意義地事情與你小變同志關係不應該這麼密切……算了,說這個你不明白的,還是問你幾句話吧!」

  張揚苦笑,將手中的書一合,書皮上幾個字清晰入目︰《中草藥彙編》,這是補知識最關鍵的環節,裡面的內容太詳細,純粹的死記硬背,而且在頭腦中還得融會貫通,當歸、生地、柴胡……是什麼模樣,有些什麼療效,主要生長在什麼地方等等……

  本來,記這些東西應該找一個安靜地房間,絕不應該是在洗得乾乾淨淨、抹得香噴噴的大美女面前,但他想訓練一下自己靜心的本事,才在客廳開始功課,開始很成功,他成功地將十幾張藥材弄透弄懂,不過……楊青青一開口,他就只能暫緩----這是一個習慣了,形成習慣的東西一般很改……

  楊青青的目光從《中草藥彙編》上收回,驚訝暫且收起,輕輕敲一敲腦袋︰「那天,你與珠兒說什麼?」

  這是一個她必須弄懂的問題,那天晚上,兩個人地神態都不正常!

  「嗯。這個……」張揚微微有些尷尬︰「我們挺投機的……」的確是投機,最少在他們進入高潮地一瞬間,非投機不可!

  「她到底是什麼人?」楊青青。

  張揚愣了︰「她不是你表妹嗎?你還問我?」他自然知道珠兒與她是真正的沒有關係,但對她們結識的過程還是有一些疑惑……

  「嗯……嗯……」楊青青臉上有一種傳說中的東西︰不好意思︰「這個……這個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地!」張揚盯著她︰「不是你表妹,你還將房間讓給她?」

  「這……當然有原因!」楊青青神秘地表示︰「很神聖的原因,你不用知道……」

  「明白了。金錢在起作用!」張揚兩手一攤︰「對於青姐而言,金錢是永恆的主題……」

  楊青青怒目而視!

  張揚基本無視︰「能問一句嗎?她給了你多少錢?」

  「怎麼?」楊青青警覺起來︰「這不存在分成啊,是本姑娘的投資意識起作用……」

  「沒想與你分成!」張揚搖頭︰「我只是想知道,我們偉大的楊青青小姐需要多少錢,才會與人串通一氣,哪怕是陷害室友也在所不惜!」

  「陷害?」楊青青大叫︰「誰陷害誰?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天晚上就沒安好心,珠兒告訴我了,你掀開她的被子了,而她什麼都沒穿……哪天我一定將這個告訴你的顧!一定!」

  張揚目瞪口呆!

  「希望我這麼做嗎?」楊青青輕輕地拍大腿。

  張揚第一時間搖頭!

  「很好,表示……表示?」楊青青熟悉地做了一個點錢的動作……

  張揚呻吟了︰「青姐。你為什麼不去當法官?如果你當法官,一定發得特別快,典型的吃了原告吃被告嘛……」

  楊青青狠狠地瞪他!

  她實在有理由恨他,本來她的妙計是可以賺更多地錢地,這個小變態一回來就將人家小姑娘嚇跑了,徹底斷了她的財路。一天一千塊啊,錢是那麼地好賺,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這下又打回原形了,沮喪!

  沮喪之餘,她也有一個疑惑未解。這個小丫頭真的是找男友的過失嗎?兩個房間並不相通,為什麼都能用得上?(在某一個晚上,與她同宿地某位姐妹男友要來,她才回來的,一回來,珠兒居然並不生氣,自己主動與她換了房間,而且租金一樣一分不少,這份大度是她對這位小妹妹百般遷就的最大原因)

  小妹妹撤了。楊青青這兩天在自己房間裡時時朝下看,尋找傳說中的偷情男女,看得久了,每個人都有點像,在頭腦中一片漿糊的時候,終於放棄!

  目光重新掃向張揚的時候,張揚居然又開始看書了,而且看地速度還真不太慢,翻頁的頻率一般是一分鐘左右一頁,眉頭還微微皺起。嘴唇甚至還動那麼一動。真是太認真了,也才兩個小時。他就看了大約四五十張……

  這樣的走馬觀花能有什麼用?

  楊青青正準備向這位雖然認真,但明顯不得法的小變態提點可行性建議的時候,張揚手一合,抬頭︰「好久沒這麼用功了,真正的頭昏腦脹啊,出去喝一杯?」饒是他記憶力比原來好了十倍,這一番枯燥無味的知識還是給了他最大的考驗,頭腦中好像突然長了幾十棵草藥,功效、特徵之類的東西就像是草藥地葉子隨風飛舞,的確是有點亂了,一晚上記住幾十樣藥草也許是他的極限----非常恐怖的極限!

  「不用!」楊青青手一抬︰「如果真想請客的話,將咖啡錢直接給我就好!」

  張揚右手大拇指豎起,示意對她的敬佩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古老的鐘聲敲響,在校園中悠揚地迴盪之時,張揚走近了校園,這所學院還採用最原始的上課鈴,挺有意思的不是?

  好多的人,現代社會真地有這麼多地人對醫術有興趣?

  他們對醫術的興趣源於什麼?是否是金錢興趣地變向?張揚無需多考慮,他只知道自己的興趣是什麼,基本理論、基礎知識、以及將基本理論與現實醫學相串連的一根鏈條!

  有車前來,來的多是名車!

  有俊男美女下車,當然全都是命運的寵兒,居然還很有幾張熟面孔,鄧柔柔扭一扭腰兒出車門,臉上的笑容是最可親的,張揚身子微微縮一縮,避入人群之中,但在上樓梯的時候,前面一張面孔霍然回頭,準確地迎接上張揚的面孔,兩人臉上都有驚訝……

  「段……小姐!」他注意到了前面這條美妙的身影,但絕沒有與段柳掛上鉤,只因為今天的她與平日絕不相同,穿著是如此的樸素,就像一個真正的學生妹----儘管她本來就是!

  「張揚!」段柳眉頭皺起︰「你怎麼來了?出什麼事了?」

  看這話問的!出事了才能上大學嗎?張揚無語……

  「你不是找我的?」段柳稍微停下一點點,直到他跟上,同學們的目光也掃過,她的聲音小得多了……

  「我很想說是……」張揚悄悄地說︰「但我只能回答……我是來上學的,根本沒想到能碰上你!」

  段柳小嘴兒微微張開……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8
第35章 梅花傑剋


「走吧,學校管理好像挺嚴的,你不想遲到吧?」

    段柳出發了,走上樓梯轉彎,她的臉色依然是風雲變幻,後面的男人居然一直跟著她,這讓她有了新的話題:「幹嘛跟著我?」

    「抱歉,我的教室據說就在這一間,順便問一句,你不會也是這個班的吧?」

    段柳深深吸口氣:「看來,我需要冷靜……冷靜地接受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事實!」腰兒一扭,真的進了這間教室,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還得想想,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張揚站在教室門口,也有片刻的迷惘,我的天,與她一個學校就夠了,還得是一個班,這世界也的確是夠瘋狂!

    進了教室,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下面有議論紛紛,張揚目不斜視,走過中間的過道,直到最後面——也只有最後面才有位置,唯一的一個位置!

    真是一個尷尬的位置,單排的座位前面,一個美女坐得那個優雅,赫然依然是段柳,看著他緩步而來,段柳一本書豎起,基本上遮住了自己的面孔……

    後面的椅子響了,他坐下了,一個最低的聲音傳來:「段總,你今天好香!」

    段柳的眉頭豎起來了……

    「起立!」

    隨著前排的一個聲音傳來,唰地一聲……全班幾十位學生站得筆直,一個頭髮花白地老頭從外面進來。

    「教授,早上好!」

    教授微微點頭:「同學們好,請坐!」

    唰地坐下!

    「聽說我們班有一位新生今天報到,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一下!」教授的目光一掃。還沒轉到後面來,一條人影已經站起來了,伴隨著響亮的聲音:「張揚!請大家多多關照!」

    「帥哥呢!」有一個叫聲不知來自哪個角落,課堂裡開始有了不太正規的熱鬧,張揚笑了。這笑容很陽光……

    教授的目光終於落在張揚臉上:「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報到?」

    「因為前段時間有些事情沒處理完!」響亮回答。

    「人體有多少根肋骨?」這句話一出口。張揚傻了,第一個問題是意識形態方面地,後一個問題則純粹是學術問題。這彎轉得挺急!

    彎轉得急沒關係,關鍵是他根本不知道人體有多少根肋骨。有笑聲響起,很快在全班漫延,也許只有他前面地段柳沒有笑,也許只有嘴角的一個美麗的弧線在表示她的笑意,就用這根弧線在看他的笑話!

    「我不知道!」張揚坦然回答:「順便說一句,教授說過只問一個問題,這是第二個!」

    「我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教授嚴肅地說:「醫學是一個循序漸進地過程,如果不瞭解前面地知識,也不可能聽懂我後面地授課,你遲到了四個月,錯過的也許就是這一整門課程!」

    又回到老問題了!張揚漫不經心地說:「前面的我會自己學,一個月後,我會告訴教授,人體到底有多少根肋骨!」

    全班雷倒!

    段柳極輕地聲音飄來:「最笨的笨蛋花十分鐘也能數清自己地肋骨,你真的需要一個月?」

    前面的一個女孩趴倒!肩頭輕輕顫抖,明顯在壓抑自己的笑聲,但張揚懶得理她,書本豎起,擋住自己的臉,這是拒絕交談的姿勢!

    這堂課講了些什麼,張揚完全不知道,他的課本才剛剛打開,乾淨得像是與他親密接觸之前的顧大小姐,他很用功,在這塊處女地上開墾了四十多分鐘,翻掉了七十多頁,基本上無視段大小姐的頻頻、悄悄回顧……

    但下課後,一個流言還是讓他無語……

    「24班有一位前所未有的大笨蛋,需要花一個月的時間來弄清楚人體到底有多少根肋骨!」

    操場一角,段柳在打電話,擺一個美妙的PS,優雅地操起手機,手指輕輕一點發送,秀髮一甩,手機*近耳邊:「表姐,你什麼意思啊?將那個大笨蛋送到學校來!」

    一句話讓顧心嵐臉紅了:「柳柳,你看到他了啊?」

    「我一個班的呢!」段柳皺眉:「表姐,我服你了,真正的用心良苦啊!……但你真的認為:用這種方式可以將他訓練得高雅?」在她的理解中,這個大笨蛋能上大學,表姐才是關鍵因素,一定是她對他的素質高度失望,在這種情況下,想借大學這個平台將他訓練成高素質,以表姐的能力,要讓一個打工仔進校園並不難,砸錢就是了,但關鍵是這種方式有用嗎?

    「說什麼呢?」顧心嵐叫道:「他讀大學是憑自己的本事,告訴你啊,我可半點作用都沒起!」

    「是……是……」段柳笑了:「是憑自己的本事,能讓表姐這麼上心,還不是他的本事嗎?好了,不討論了,鄧柔柔過來了,想必也會與我探討你那個男朋友的功過得失,我與她談談,肯定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再見!」壓下!

    顧心嵐直跺腳!

    老公,老公,你在人家心目中的地位真的這麼低嗎?讀個大學有什麼了不起?人家還不信了……

    「猜我剛才看到誰了……」鄧柔柔跑步過來:「柳柳,是張揚,他也來學校了……一轉眼就溜了……」跑得快了點,額頭都有汗水……

    「你很激動?」段柳目光牢牢鎖定鄧柔柔。

    「誰激動了……」鄧柔柔大叫:「你才激動。給誰打電話?給他吧?」目光四處搜索……

    段柳狠狠地給她一拳,順帶一個建議:「對你而言,這應該是一個好消息,上次他是一個保鏢,都能讓你春心蕩漾。這次不同了。他地地位提升了,與我們都一個級別了……」

    「啊?」鄧柔柔臉紅了:「有他的電話沒?我想……我想請他吃個飯……上次的事兒……還沒感謝他呢……」

    段柳愣住了!她錯了,鄧柔柔與她同樣沒有共同語言,請他吃飯?一到學校就這麼高的檔次,那還得了?更不得了的是。她傳說中地、打趣中地……春心蕩漾!這春心蕩漾以前是虛的。只是一個打趣的話。現在有走向實的趨向,看鄧柔柔的表情,就很實在。但這行嗎?裡可不是打工嗎?為顧大小姐打工!

    「辛苦嗎?」

    「工資有多少?」

    「有沒有福利?」

    這個問題是一個刺激的話題,好像一鍋油中潑下了一盆水……

    「別提了!」張揚嘆息:「老闆刻薄啊,我的工資是所有人中墊底的,要求嚴格極了,休息時間有時會來電話,而且還不准與女孩子接觸……」他說得有所保留,休息時間不是有時會來電話,而是必定會來電話,至於不准與女孩子接觸。應該是:不准與她之外地女孩子有**接觸……

    「殘忍!太殘忍了!」眾人一齊聲討。

    「特別是不能與女孩接觸,這還是打工嗎?這是剝奪生理權利……」任遠的一句話作為最後的壓軸!

    張揚已拿起書包離開,在眾室友的視線中慢慢消失!

    「這位哥們也太玩命了!」周飛直搖頭:「這五天時間,硬是足不出戶,硬是天天看課本。這樣的認真勁頭我高考時都做不到!週末還打工……」

    水博士深有感觸:「我能理解!在我們那裡。很多人都是這樣,像我高中有一位女同學,和我一起上地大學,先聲明一點啊,不在這所學校。她前段時間也想找個工作。好不容易找了個家教地工作。夜晚回來時……摔斷腿了,連醫院都不敢去……」

    任遠輕輕擦汗:「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為她回來的路上被人XO了!」

    宿舍裡的夥計為這個新來的同學而嘆息。雖然他們的經濟狀況都不怎麼樣,但這個夥計更差。相比較而言更差,他們好歹還可以盡情地享受自己地週末,而他呢?這個時候也許是在某個工地上,揮汗如雨,連水都沒空喝一口……

    「老公……」茶樓地三樓,顧心嵐款款而來:「喝杯茶!」坐在他旁邊,小手兒輕輕地敲他地後背:「累了吧?我幫你捶捶……」

    張揚一把抱住,按倒:「明白了,你這是拋磚引玉,真正的目的想必是讓我來幫你捶捶……」

    「沒那麼流氓……」顧心嵐大呼小叫「翻面!」

    「啊?」顧心嵐彈起,直接將自己送進他地懷抱,吻上!

    這幅場景無人能夠看到,如果同宿舍的夥計們知道這位夥計在幹嘛,想必要人人噴血,而水博士也許是一個例外,他會一頭撞死!——眾位夥計為找女朋友而嘔心瀝血,歷盡艱辛而不可得,而這位他們深深同情地哥們卻抱著一個……他們終生都難以一見、拼了老命都說不上一句話的頂級美女親熱快活……

    親熱只是最基本的層次,這是一個默契,在茶樓裡一般情況下只是親親,遇到敲門時要隨時能夠開門的那種,但顧心嵐一樣有衝動,也許是隔了幾天沒見他,一抱上就有了激情……

    但張揚的手突然停下了,他的目光落在電視上!

    而目光一落在電視上,他的表情一下子變了,變得嚴肅,顧心嵐都從來沒有見過的嚴肅……

    目光隨著他的目光轉向,電視上正傳來播音員沉痛的聲音:「金玉王鼎終於失竊,我們七名優秀警官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這是順城的損失……」

    上方的畫面擴大,七具屍體用白布覆蓋,就放在博物館門前,風吹起,白布飄揚,一名孩子出現在電視畫面上,在悲哀地呼叫爸爸,撕心裂肺的童聲讓顧心嵐的心一下子變得沉重,她悄悄地離開了張揚的身體,也在看著電視……

    「這位孩子叫晶晶,今年才八歲,她的媽媽去年就已病逝,而她的父親……就是躺在這裡的這位警官,叫郭天明,是那個罪惡的兇手讓她成為孤兒,是那雙罪惡的雙手讓她失去了生命的陽光,而只留下悲愴的哭聲,不僅僅是她,這另外的六名警官一樣有著自己的家庭,這位孫志警官,他有一個新婚的妻子,他妻子剛剛昏厥,被送往醫院,而這位楊警官,他七十歲的父親……」

    顧心嵐眼角不知何時有了淚水……

    張揚的手重重一落,帶著風聲,但在離茶几只有幾寸的位置,風聲消失,嗵地一聲大響,茶几上有了震動!

    「這些人太可恨了!」顧心嵐叫道:「簡直該死!」

    「的確該死!」張揚緩緩地說:「也許早就該死了!」他的目光中有沉痛,好像還有著其他的某種意味,顧心嵐不會明白他的複雜,但張揚自己知道,他心中有悔恨!

    金玉王鼎,這是敵人志在必得的寶物,而且他也知道這是誰在留言。但他放過了她,這一放過,卻形成了今天這種不可回頭地局面,七個家庭的殘破、新婚妻子的昏厥、一個小女孩的悲愴全都因為他——因為他一時心軟,一時的迷信和他地愚蠢以及迂腐!

    這件事情原本與他無關。但現在。卻是他地事情,為了這份過失,他會彌補!

    馬上!

    順城日報宿舍樓下,已是夜色淡淡,一條黑影在黑暗中悄然浮現。像一片葉子悄然飛起。融入夜色之中。手搭在窗檯之上,裡面有電視的聲音,他的手輕輕一分。防盜網發出極輕極輕的聲音,這種聲音對於屋裡的人而言是具有提醒效果地。但張揚毫不在乎!

    他要地只是防備!

    不管對方從什麼角度攻擊,他都有把握及時避開,哪怕背*自己坐在沙發上地腦袋瓜子突然變成一支槍,他都能避開!

    無聲無息地落地,如同輕風吹過房間,電視上的腦袋沒有動,只有秀髮輕輕飄揚!

    張揚到了她身後,依然無聲無息,電視上依然是小女孩悲愴的哭聲,張揚地目光也落在了沙發上人的臉上,她臉上居然有一長行地淚水,呆呆地看著,沒有任何動靜……

    「哧」地一聲,一道銀光穿過房間,插入對面的牆壁,直沒至柄,隨著這一刀飛出,電視屏幕突然暗了,斷電!

    屏幕前出現了一具高大的身子,一個高大的蒙面人冷笑道:「你沒有資格來看別人的淚水,也沒有資格來流淚!」

    房間裡突然出現一個蒙面人,出現一把飛刀,但陳旭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她的手輕輕一拂,拂去自己的淚水,靜靜地看著他:「你是來殺我的?」

    張揚手一翻,掌心一把閃亮的匕首橫在掌心,冰冷的目光比尖刀更利。

    「今天你能下手?」

    「我只恨自己下手太遲!任何一個做出這件事的人都是該死的,早就該死了!」

    「我想說……你今天下手還是太早!」陳旭緩緩地說:「至少你應該先看看這些人的死狀!」

    死狀?張揚手中的尖刀凝固。

    「能讓一下嗎?」陳旭站起身。

    張揚讓開了,無聲無息地旁移三步,一雙利眼始終盯著她的肩膀,當然還有她的手!

    這雙手抬起,掌心是兩斷電線,電線在她手指間輕輕一繞,電視畫面重新出現……

    遙控器輕輕一按,電視有了改變,是節目回放,對一具屍體的額頭特寫,這額頭上是一個三角形的傷口,第二個,額頭依然是一個三角形的傷口,這傷口很離奇,極深極恐怖,不是刀傷、不是子彈傷,類似於一件錐形的利器!

    「這不是我的手法!」陳旭淡淡地說:「你該知道我的手法!」

    「手法不說明問題!」張揚冷笑:「我只知道你留言要盜取金玉王鼎,而現在,金玉王鼎已失!」

    「盜取金玉王鼎是我的任務!」陳旭說:「但我決不會殺七個警察!也決不會讓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變成孤兒!」

    「你要說服我,還需要一個前提!」張揚緩緩地說:「告訴我……是誰做的?」

    「涉及組織內部的事情,你知道我的答案!」

    張揚目光中精光大盛,這是殺氣,真正的殺氣!也許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可以下得了手的!

    電話突然響起,來自陳旭的口袋,她的手緩緩的拿出,神態自若地舉一舉:「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腳步慢慢移向客廳另一邊,好像根本不在乎張揚的尖刀,玻璃門關上了,張揚臉上有冷笑,且看你耍什麼花招,只要她一動,這把刀立刻就會插入她的咽喉!

    沒有任何花招,陳旭背轉身子在接電話,她背轉身子的時候很少見,又會有什麼陰謀?張揚的目光快速地掃瞄大廳,突然,他的目光被茶几旁邊的一張紙吸引,這是一張順城地圖,地圖上畫了一個紅色的小圈圈,圈邊用鉛筆寫了幾個字:「翠湖賓館

    張揚地心微微一震!

    頭抬起。他的眼睛已是精光閃爍!

    陳旭接完電話回到客廳時,廳裡已經沒有了人,好像從來沒有人出現過,這種情況也很出人意料之外,但陳旭根本沒有任何驚訝。目光掃過茶几。落在地圖上,手一伸,地圖在手,右手一翻,一束火苗竄起。片刻間。地圖燒成灰燼。看著一堆灰灑入垃圾桶中,陳旭喃喃地說:「至少這次我是承認你的觀點的,這個人是真的該死!」

    翠湖賓館6513號房間。一個人站在窗前,長髮散亂地披在肩頭。他站得筆直,雖然後面有椅子,但他好像更習慣站立,街道上有車燈劃過夜幕,他地眼睛偶爾掠過,如同星星般地閃亮,也帶著冬夜的寒意……

    突然,一個極輕的聲音傳來,來自房門!

    這個人的頭髮猛地飄起,露出一張三四十歲、蒼白的面孔,兩隻眼睛閃電般地射向房門處,房門處只一眨眼間就出現了一個蒙面人,好像突然從黑暗中浮現!

    「什麼人?」中年人沉聲喝道。

    「殺你地人!」蒙面人說第一個字地時候沒有動,但最後一個字說完,他無聲無息地站在中年人面前,手一抬,掌中是一把雪亮地尖刀!

    「好!」中年人身子陡然一縮,右手一起,一道烏光帶著地獄的寒氣直射蒙面人的額頭!

    張揚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壓力!

    在他地神眼之下,他也清楚地看到了中年人手中的武器,這是一個奇怪地武器,類似如殺豬的放血槽,烏黑髮亮,只有頂尖一點微光!這微光在飛速放大,中年人的眼睛裡已有興奮!或許這就是他殺人之前最常有的神態,眼看著這把利刃即將刺入來者的額頭,他的興奮感瞬間激發!

    這柄利刃已穿過,但中年人微微一愣,利刃沒有刺入任何**,沒有任何震動,前面沒有人,後面反而有聲音傳來:「很好,果然是你!」

    中年人身子陡然一旋,手中利刃指向房間的黑暗處,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我已經確定了你就是殺害七名警察,盜取金玉王鼎之人!」張揚從黑暗中走出:「金玉王鼎在哪裡?」

    「就在這裡!有本事……」哧地一聲,放血利刃劃破空氣,速度陡增一倍,再次射向張揚的額頭,伴隨而來的是中年人最後的兩個字:「來拿!」

    利刃突然在蒙面巾下定格,中年人傻了!因為一隻有力的大手不知何時突然出現,握住了他的手!

    對面的人眼睛裡有譏笑:「閣下身手不錯,是撲克牌中的哪一張?」

    中年人的右手一翻,一股大力猛地發出,兩隻男人的大手發出了第一次力量的碰撞,與此同時,他的左手陡然抬起,一出成指,指收成拳,拳頭猛地一彎,手背上突然颼地一聲射出一張銀牌,直取張揚的咽喉!

    這距離是如此之近,攻擊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張揚收手了,閃電般一退,已到牆角,左手抬起,叮地一聲,銀色的鋼牌與他手中的匕首輕輕一碰,旋轉著飛出,插在牆壁之上:梅花J!

    中年人終於掙脫了張揚的手臂,眼中精光大盛:「飛刀殺手!我們終於碰面了!」

    「梅花J!」張揚淡淡一笑:「你們的撲克牌中莫非全都是梅花?」

    「殺你……梅花組足夠!」

    「也許全隊齊上還夠!」張揚笑了:「但憑你一人無論如何都是不夠!」

    「等會兒你會知道誰不夠!」中年人臉色猛地一沉:「是誰將我的住址洩露給你?」

    「知道又如何?」張揚冷笑:「你還想報復不成?」

    「你不用回答……我知道是誰!」梅花J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毒。

    張揚的臉色也變了!

    「先殺了你,我立刻就會去收拾她!」呼地一聲,中年人身子盤旋而至,四面八方一瞬間好像全都是他的身影。

    張揚的手猛地抬起,手中的匕首好像是刺向虛空。但哧地一聲,這匕首定格,匕首前端準確地刺入一個人地咽喉,正是那個中年人,他手中的放血槽離張揚的額頭只有三寸。他的眼睛睜得老大。滿是不敢相信!

    張揚冷冷地說:「本來我會斬斷你的雙臂,再將你交給警察,但你提醒我了,警察局中並不乾淨,我不能將這個禍患帶給她!」手一收。鮮血噴出。中年人撲地而倒!

    這次能夠殺掉這個梅花J。全是因為她地情報,如果將他留給警察,她地危險就大了。這是張揚第一時間的想法,但他想過沒有。這個人一死,金玉王鼎怎麼找?

    他的運氣不錯!

    或者說是博物館的運氣不錯!

    床底下有一個密碼箱,匕首一劃而過,露出來的正是他所熟悉地金黃色!在這金黃之下,室內有一種迷人地美麗!

    某個賓館之前,一名高大地警察大步而出,這是第多少家了?

    旁邊的羅鈴給了他一個準確的答案:「第八十七家!」

    葉飛地回答多少有些喪氣:「孫隊,這不是辦法,全市賓館多的是,像這樣排查能有什麼作用?等我們排查完畢,那個人早就不知道帶著金玉王鼎成了何方,我說還是去碼頭那些地方碰碰運氣,不讓國寶出關……」

    「碼頭那邊有地是人!」羅鈴說:「反正我們閒著也是閒著,就碰碰運氣吧,有很多案件的線索都在偶然間出現的!」

    對於孫鋒的決定,羅鈴向來是支持的,哪怕自己全身筋骨皆痛,一樣服!對於她而言,一件國寶的份量雖然不輕,但比國寶份量還重的是七名警察的性命,這些警察全是局裡的精英!

    突然,電話響起!

    電話一響,孫鋒的手就握在了自己的腰間,手一翻,掌心一串陌生的號碼!

    「說話!」孫鋒電話接通。「孫大隊,我是醫生!」

    「醫生?」孫鋒的濃眉猛地掀起:「飛刀奇人?」

    羅鈴和葉飛猛地站住,目光唰地一聲落在這隻手機上!

    「正是!」電話裡面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道:「我身邊有一具屍體,這是殺七名警察、盜取國寶的殺手……」

    孫鋒的呼吸一下子停頓……

    電話裡的聲音繼續傳來:「還有一樣漂亮的玩意兒,金黃色,想要嗎?」

    「金玉王鼎?」孫鋒的聲音好大。

    「正是!」

    「你在哪裡?」

    「翠湖賓館6513號房間!」

    孫鋒手一揮,三人同時上車,車已啟動……

    「為什麼要這樣做?」孫鋒的電話依然沒有放下。

    「只因為……這個人該死!」電話那邊淡淡地說:「國寶我可是第二次交給你了,如果再弄丟了,我不負責第三次!」電話壓下!

    「孫隊!」葉飛的聲音好激動:「真的是他?國寶找著了?」

    「這時候哪有個准?快開車!」孫鋒額頭有了汗水,辛苦奔波一整天,他沒有汗水,但此刻,汗珠兒下來了!

    翠湖賓館6513號房間,燈光一打開,地面一具屍體仰面而臥,咽喉處一個血洞,地板上一灘鮮血,僅此而已,而茶几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件玉製品,金黃色的王鼎!

    沒有其他人!

    羅鈴看著這件玉器,心中早已不知是什麼滋味,又是他!他為什麼一再地幫助他們?在他的幫助下,他們三人組成就了多少大業?

    孫鋒能告訴她一些什麼?

    她的目光抬起,孫鋒正看著牆壁……

    「那是什麼?」是一張牌!

    「梅花J!」孫鋒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沉凝:「撲克牌殺手!」

    「啊?」葉飛眼睛睜大了:「真的有這個傳說中的組織啊?」傳說中的撲克牌殺手全是神奇的人物,每個人都有一身驚天動地的神奇功夫,哪怕是排位最低的都不可輕視,何況是梅花J,這樣的人物也死在他的手下?

    「好了,處理現場……」

    這一番處理很簡單,撲克牌殺手生前是神奇的,死後也就一具屍體,證件倒是從密碼箱中找出一大堆,有美國的、有英國的、有日本的、還有阿拉伯的……證件太多,等於沒有證件!

    殺人凶器也找到了,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前端尖利無比,中空,雖然通體黑色,但決不粘血,最奇妙的是,居然可以收縮,全部收起來,就是一個小圓筒!

    羅鈴帶著興奮與疲憊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剛剛進入大廳,妹妹房間響了,門一開,一個穿著睡衣的曼妙身影竄過,上廁所!在廁所裡還能說話:「姐,昨晚又是通宵啊?」

    羅鈴在脫衣服,準備洗澡……

    「你們這個狗屁工作真不是人過的,我就說了,姐夫喜歡就夠了,你也湊熱鬧,哪天你們有了孩子,我這個小姨子怕是不得清閒……」

    「哎……哎……扯遠了啊!」羅鈴叫道:「有話出來說成不?我要洗了!」

    「等會……還有半邊眉毛……」

    敢情是打扮去了!

    羅鈴只有等待!

    等待得相當不耐煩:「知道昨晚我們接到誰的電話了嗎?」

    「誰呀?」漫不經心的語氣。

    「飛刀奇人!!」羅鈴說:「他居然找到了那個殺人盜寶的兇手,在賓館中將那個神奇的殺手一刀殺了,將國寶奪回來了……」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11:49
第二卷 第36章 考試奇蹟

「啊?」衛生間的門呼地打開,跳出來一個小姑娘:「真的是他?你看到他了?他說什麼來著?他……」好興奮,好激動!

    羅鈴從她身邊而過,鑽進衛生間,丟下一句話:「我洗澡去了!」

    嗵!衛生間門關上!

    「哎哎,姐姐,說話呀……」衛生間外面在敲門。

    「等會!」

    「我要上班呢……沒空了……」

    「沒空就先上班去,晚上再講!」

    「啊,不!」羅秀大叫:「我的裝化了個半截,怎麼出門?先說說……你倒是說呀,洗澡又不是洗嘴,說話不影響吧?」

    「哦,是這樣,我沒看到他,只和他通過電話說了幾句!」

    「姐姐好幸福!姐姐,我要和你換班……」這是她的評價嗎?剛才說什麼來著?這工作不是人幹的……

    陶醉了好半天才問:「姐姐,你和他說什麼呀?」

    「我說了,你說要我妹妹,幹嘛一直不來?」

    羅秀的臉一下子變紅了,拳頭狠狠地砸向衛生間的門,但到了中途,還是收回了:「他怎麼回答呢?」

    「他說……快了!」

    「啊?我慘了……我真的慘了……」羅秀大叫:「我得趕快去照張像,在處女之前留下自己最後的清純形象……」

    羅鈴徹底無語!「梅花傑克已經死了!」張揚看著背對他地陳旭。聲音很平靜。

    陳旭回頭了,盯著他的眼睛。

    「七名勇士可以閉上眼睛,他們的家人可以有一個安慰,而我們的國寶,也會重新留在國內!」張揚感慨地說:「我該向你表示感謝!沒有別人可以感謝你……只有我!」他的意思很明白。這件事情別人不可能知道。這個五彩地光環只屬於飛刀奇人,而她只是一個幕後英雄!

    「我做什麼了?」陳旭冷笑:「我告訴你什麼了?」

    張揚無語,她地確什麼都沒做,只是接了一個電話而已,而且接電話時。沒有說任何一個有價值的情報。有價值的情報是他自己蒐集到的!

    陳旭說:「如果你想殺了我就請動手。如果你不想……就給我滾蛋!」

    張揚笑了,微微一鞠躬:「我選擇……滾蛋!」

    開門而出,房門關上。陳旭眼睛裡終於露出了笑容!

    又是一週的開始,張揚這一週打算看地是《中草藥彙編》。這是所有學生都頭疼地課程,內容包羅,陳旭剛剛從茶樓回來,依然沒有任何收穫,竊聽裝置安放在玉兒衣服上已經一個月了,這種裝置是真正的高科技,進不了水、也耐磨損,傳音精度高、距離遠,但有一個前提在,就意味著她不可能有收穫,這個前提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誰是飛刀奇人!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又有誰能套出她的秘密?與自己猜測的一樣,玉兒是有秘密的,她的秘密就是:在船上,那個飛刀奇人幫她治過傷,前胸的傷,還親過她的嘴唇!天啊,這不是秘密,這是他的本性!

    像這樣的秘密不需要從玉兒口中套,她自己就有體會的,而且體會很深,他也幫她治過傷,巧合的是:也是前胸的傷,自己的寶貝一樣被他摸了,親沒親自己是不知道,但據她的分析,肯定不會放過,有便宜不佔還不是他了……

    這個混蛋,還成為一套固定的流程了!

    還有另一個秘密,就是:玉兒愛上他了,幸好這個秘密自己沒有,自己是誰呀?你摸我的寶貝,我有機會一定砍掉你的臭手,絕不愛上你,絕不……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提出這個「絕不」的時候,心中升起的卻是一種複雜的意味,頭腦中盤旋的是一雙明亮的眼睛,還有他迂腐的理論……

    打開自己的房門,陳旭的腳步突然放輕了!

    房門輕輕關上,被包也輕輕地放下,緩緩走進大廳,她站在大廳正中,面向左邊的黑暗之中,沉聲吐出一句話:「你來了?」

    左邊是她的房間。房門虛掩,裡面不應該有人地!

    但她一句話出口,她後面突然有聲音回應:「你看錯了方向!」

    陳旭霍然回頭,後面的電視機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中年人,戴著一幅眼鏡、斯斯文文的中年人!

    他淡淡地說:「如果是別人。[]現在你已經是一個死人!」

    「別人不會進我的房間!」陳旭說:「也不可能瞞過我的感覺……」

    「隱藏地功夫你沒有婭姬學得好!」中年人說:「只有她才真正理解什麼叫隱藏。隱藏就是……在別人完全不能覺察地地方、用完全無法覺察的方式隱藏自己,致命一擊才是最終的根本,我今天向你上的這一課,就是要告訴你,以我的本事。如果真地想隱藏。你根本不可能一進屋就發覺!」

    陳旭地瞳孔收縮了:「你地意思是你有意讓我知道有人進入。偏偏讓我的意識欺騙我自己,將我的後背留給你?」

    「隱藏只是手段而不是目地!」

    「謝謝老師!」陳旭深深一鞠躬。

    「你當然知道,我今天來不僅僅是給你補課!」中年人在沙發上坐下了。就像一個真正的學者。

    「請老師指示!」陳旭沒有坐。

    「那個人現在到了該死地時候了!」中年人淡淡地說:「前期準備工作做得如何?」

    「我還需要時間!」

    「你有時間,但並不太多!」中年人緩緩地說:「王爺對你的工作很不滿……他給你最後的期限是一個月!從現在開始計時!」

    陳旭的身子微微一震:「是!」

    「這項工作將由我來監督執行!」

    「是……」

    「你有顧慮?」中年人的目光掃過。宛若洞穿她的心靈。

    「沒有!」陳旭鄭重地說:「但我需要老師的計劃,這個人……很可怕!」

    「說說看,他如何可怕?」

    「他看起來很天真,但事實上卻是無比的精明,他看起來隨時可能中計,但就算他中了計,也隨時都能逃脫!」陳旭的聲音很輕,彷彿帶著某種思索。

    「輕功、解百毒的能力、瞬間的治療能力,這個人的確是出人意料之外!」中年人摘下眼鏡,用一塊布輕輕擦拭。

    陳旭愣住,這些事情組織上都知道?她沒有向任何人提起!特別是解毒的能力!

    「永遠別輕視自己的組織,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有人知道!」中年人眼鏡重新戴上,淡淡地說:「連他對你的輕薄,我都知道!你受委屈了!」

    「你知道這些,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陳旭嘴角露出了笑容,是一種譏笑。

    「都是因為他的輕功!」中年人輕輕嘆息:「沒有人能跟得上他!」

    「既然你都知道,想必也有對付他的妙計,我就偷一回懶了,按你的指示辦事!」

    「你當然得按我的指示辦事!」中年人眼睛裡射出寒光:「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引他出來,讓他有機會輕薄你!必要的時候……你知道怎麼做!」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陳旭淡淡地說:「當他成為我的情人的時候,所有的問題全都會迎刃而解!」

    房間裡沒有燈光,只有兩個人,兩雙眼睛都是亮閃閃的,突然,一雙眼睛消失了,燈光亮起,只剩下陳旭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眼睛緩緩閉起……

    而那個中年人早已消失,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消失的。都會明媚,就算是冬天,也不會損傷它的明亮,而只是將它的炎熱悄悄消退,只留下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

    在溫暖的陽光下,張揚漫步而過,下午沒有課,該在校園走走了,封閉式學習了半個多月,也可以放鬆放鬆了,醫學的世界是那麼的複雜,一入門才知道真正是博大精深,自己這個神醫在某個層面上來說,只是一個偏才,就像一個頑童偶爾得到了一件至寶。偶爾打開過某一個房門,但這房間地構造、這裡面的東西,他還是剛剛才認識一小部分……

    溫暖的陽光、綠色的草地、兩邊都是現代化的教學樓,後面是一個巨大地運動場,幾十名男生正在那邊揮汗如雨。有理由相信。這其中會有室長鍾長河地身影,而另一邊是一個林蔭道,兩邊都是高大的椰林,林蔭之下有男女並排而過,或手牽手、或踩一踩對方的影子。偶爾還會在樹的陰影下親個小嘴。這中間有沒有對男女問題無限嚮往的室友們?

    張揚笑了!

    他地腳步也有了明確地方向。從運動場邊穿過,走向後面,後面是一個山嘴。基本上是原生態地山嘴,從那邊可以看到大海。那個巨大的紅亭就是學院的觀海亭!

    身後突然有人驚咦一聲:「柳柳,是張揚!」

    張揚愣住了,鄧柔柔!

    這些千金小姐怎麼了?這沒課了還在學院不走?

    他沒有回頭,腳步略微加快了一點點……

    但後面地腳步更快,幾乎是奔跑:「張揚!」還伴隨著大叫。

    張揚終於回頭了,回頭臉上有驚訝:「鄧小姐,怎麼是你?」

    鄧柔柔咯咯一笑:「你還不知道呀,我也是這學校的學生呢……怎麼樣?校友,高興不?」

    「高興!高興!」張揚當然只能笑了:「有鄧小姐這麼漂亮富有地同學,榮幸啊!」目光掃過後面,後面的段柳沒有看他們,看的是運動場……

    「那天……那天……我還沒感謝你呢……」鄧柔柔白玉般的臉上有微微的紅暈:「張揚,我請你吃飯!說吧,喜歡去哪裡?」「不用,不用……」

    「可以的!」

    段柳的眉頭皺得好高,手微微一翻,一隻小手機出現在手中,屏幕上快速出現一行字:「一號黃色警報:某位男生正與一位女生在操場邊探討吃飯的問題……」發送,收件人:表姐!

    沒有回音!怎麼回事?還不敏感了?

    段柳的目光從那邊收回,手指繼續在動:「警報解除,某位男生估計是有賊心沒賊膽,溜了,八十分正朝我走來……」

    這次回音很快,打開,是一個巨大的感嘆號!

    是鬆了口氣,還是責怪她大驚小怪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有了反應!

    「柔柔,說什麼呢?」段柳手機塞進小包中,漫不經心地問。

    「沒說什麼!」鄧柔柔臉有點紅:「我們去那邊吧,那邊看海特別美……」

    「不會吧?那個臭男人也是去那邊的,不行!」段柳斷然拒絕。

    鄧柔柔點頭:「那算了,我還是回去算了,你呢?」

    「我也回去!」

    「那……再見!」鄧柔柔輕輕揮手:「柳柳,再見!」順著小路跑了。

    跑得多少有些慌張,她慌張什麼?一般人都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時才慌的,她還真想做點見不得人的事不成?

    迷惘中,那邊突然有一條白色的人影過來,大老遠就露出了笑臉……

    一看見這張笑臉,段柳的臉色猛地沉下去,轉身了,走向那邊的觀海台,那邊也許會有無賴加變態,但就算看到一百個變態大比拚,她也不願意面對孔星孔大少自以為迷人的臉!

    「柳柳……」

    後面有呼叫!

    段柳走得更快!

    前面豁然開朗,巨大的紅亭之外,無邊的大海撲面而來,張揚回頭了,多少有些吃驚地看著跑過來的美女!

    他也看到了這美女後面的緊追者:孔大少!

    而孔大少的目光也一下子鎖定在他的臉上,好像連他追求的獵物都忘了!

    「柳柳,他怎麼也在這裡?」孔大少手指在張揚臉上輕輕點一點,周圍幾十名學生的目光唰地集中在張揚臉上,也在孔大少臉上盤旋……

    「不好意思!」張揚淡淡一笑:「我是這個學院的學生!」

    「你是學生?哈哈……」孔大少仰天而笑:「你也配上大學?像你這樣地土包子。還是回去採草藥換幾斤鹽算了……」

    張揚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上次關於素質的教訓你看來是聽進去了,但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一句話:如果素質太差,通過這種途徑也是不可能訓練出來的……」

    張揚猛地踏上一步,這一步踏過,直奔孔大少而來。孔大少大驚之下。雙手猛地抬起,護住自己的襠部,這幾乎是條件反射了,但沒有腳踢過來,只有張揚地大笑:「孔大少。你地姿勢很高雅。充分體現出你的素質!」

    孔大少的手猛地收回。臉已漲紅,旁邊的人大笑聲起,這種姿勢的確很不雅。而他收起手地茫然也地確很搞笑。

    孔大少漲紅地臉上有陰冷的目光掃過,一掃而回。轉身而去!

    張揚的目光從他後背上收回,轉向段柳,段柳一雙眼睛也正盯著他,這雙眼睛裡帶著地絕不是讚賞!

    「他算不上有素質!」段柳回頭了,一個聲音極輕地傳來:「但動不動抬腿踢人的人更是沒素質!」

    張揚笑了:「看來今天我氣壞了孔大少,讓段大小姐心疼了,抱歉抱歉!」

    段柳猛地回頭,頭髮一甩,離開!

    上車,鑰匙朝鎖孔裡一插,段柳突然停下了,怎麼回事?旁邊還有一輛白色地小車?這車是如此的嬌小玲瓏,只有與這車子體型相配的人才會喜歡,自然是她,鄧柔柔!她不是回去了嗎?

    車怎麼還在?人呢?

    人在!在樹林的掩映下悄悄地朝後面去呢,還一步一回頭,類似做賊!

    很好!且看本姑娘如何治你,就讓你來個後院起火!

    手一翻,手機在手:「二號橙色警報:某位男生拉住了八十分的手,拉向了密林深處!」

    收件人:表姐!

    警報發出,段柳鑰匙一扭,車子無聲無息地馳出……

    張揚口袋裡有了震動,打開!

    「顧!」

    「老公!」聲音叫得好大:「在哪兒呢?」

    「在看海!」張揚笑了:「在學院裡居然也可以看海,真的挺美!」

    「啊,真的好美呢,哪天我也看看!」顧心嵐說:「除了海之外,還有樹林沒?」

    「真準!」張揚讚嘆:「還真有一個,美麗的椰林,最適合情侶間漫步了!」

    「你漫步過嗎?」

    「找了找感覺,挺好!」

    「現在是不是在找感覺?」聲音有點奇怪。

    「不在,說了在看海的!」

    「沒聽見海濤……」

    「要聽海濤還不容易,將手機丟進大海肯定有那麼零點幾秒的時間能聽到……」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張揚!」叫得有點遲疑,張揚回頭了,那邊亭子邊一個嬌小的姑娘亭亭玉立……

    手機裡傳來顧心嵐的聲音:「你女同學叫你呢,你沒聽見?」

    她都聽見了?為什麼聲音有點酸酸的感覺?

    「有一個女同學都吃醋了?」張揚輕輕一笑:「別多心,馬上回來陪你!」

    「你說的,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張揚手機一收,向鄧柔柔輕輕揮揮手:「鄧小姐,我走了,你慢慢看!」

    大步而去,鄧柔柔輕輕跺腳,這怎麼回事啊?他居然還跑了,這個機會多不容易,知道嗎?但他是接電話離開的,也許是有什麼要緊事吧?這是鄧柔柔的自我安慰,嗯,一定是這樣,如果不是這樣,絕對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有人會不珍惜這麼好的機會呢?

    從學院打的去茶樓,真的只需要半個小時,進屋,沙發上沒見人,張揚目光一轉,找到了,趴在電腦前面呢,幹嘛?

    湊到她後面,她正在看動畫呢,很簡單的動畫,雖然很簡單,但人物形象還是挺傳神的,兩個人,一男一女,慢慢湊攏,抱上了,親上了,一顆紅心從接觸處漫延開來……

    「你做地?」張揚手按在她的肩頭。

    「嗯。做得好看不?」

    「要是配點音樂就更好了!」這筆法還是有點生,當然,這技術上的缺陷不能直接指出來。

    「有字幕呢!」字幕出來了:「揚揚只愛嵐嵐一個!」

    張揚笑了!

    下面的場景讓他愣住了,另外一個女孩過來了,手伸出。但這個男孩一腳踢出。女孩翻滾而出,越來越小……

    「不會吧?這麼殘忍?」

    有字幕:「堅決不拉別人的手!」

    有補充:「密林屬於嵐嵐!」是一片樹林,兩人手拉手……

    「海邊屬於嵐嵐!」是一片大海,依然是兩人手拉手……

    「還有一點應該說明!」張揚嘴唇湊到她地耳邊:「床上也屬於嵐嵐,如果你能將床上地神態畫出來。我幫你發表……」

    顧心嵐一彈而起。抱住他的頸。在他耳朵上輕輕咬一口:「小流氓,有本事你自己畫呀?」

    胸前的兩大團一摩擦,張揚心中有火升起。後院看來真的是起火了,但並不像段柳想像的那樣起火。失算失算!

    第二天,張揚意氣風發地走入教室地時候,段柳才算知道自己地失算,但她還是有一定程度地迷糊,表姐是真的不相信自己說的,還是這個小傢伙有化解危機地某些手段?

    張揚在茶樓裡摟著他的寶貝花開兩朵,將個坐在桌邊畫動畫地小美女弄得只能趴在他身上喘氣,有理由意氣風發!變得有緊張,因為第一學期的考試已到,哪怕是再頑劣的學生,在這個時刻也得拿起書本過過目,這所學校還是正規的,注重學分、注重成績,與一般的商學院有著明顯的區別。

    有緊張,也有興奮,因為考試完了,就該回去過年了,特別是一年級新生,出來半年了,這可是他們大多數人第一次離家這麼久!

    張揚坐在教室裡,依然是老位置,他沒有緊張,也沒多大興奮,看著第一幅人體構造試卷,他拿起了手中的筆……

    筆尖劃過紙面,沙沙作響,前面偶然有一雙眼睛轉過來,一開始是看笑話,但很快,這雙眼睛有驚訝,這人的卷子怎麼回事?居然真的在做?空隙基本填滿了,作弊!一定是作弊!

    可他的書呢?

    一次次尋找……

    終於,在段柳再次回頭的時候,一名老師站在她旁邊,輕輕敲擊桌子:「這位同學,自己做,抄襲不是好習慣!」

    段柳火了:「我抄他的?我用得著抄他的?……我在找他作弊的證據……」

    全班的目光一下子鎖定張揚和段柳,段柳臉有激動之色,而張揚則是臉色平靜,甚至根本沒有抬頭,就在監考老師審視的目光終於離開的時候,張揚站起來了:「交卷!」

    眾人大驚,這才過了多久啊?半個小時多一點點!

    卷子朝桌子上輕輕一扣,張揚身子微微前傾:「考完了再仔細找找,別漏了桌子的縫隙……」飄然而去!

    第二門,才過半個小時,又是一聲交卷!

    第三門……

    全部結束,段柳一巴掌拍在前面的女孩後背上:「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女孩子不懂。

    「這個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反正也是亂畫,畫完算數,所以時間特別快……」

    「這很稀奇嗎?」女孩子就像是看著動物園的大猩猩:「他才學多久?才不到一個月,一個月要是能過關,我過完年就出嫁……」這醫學院的考試與一般考試絕不相同,考得嚴格是一個方面,知識的覆蓋面之廣也居於所有學院之首,這也是向學員傳遞的一個理念:醫學與商學的區別。

    商學可以馬虎,而醫學絕不可馬虎!所以,醫學院的學生能考試過關的可以說是極不容易,能夠補考過關的都不是特別多——儘管補考的試題會容易許多!

    「考完了?」顧心嵐又在犒勞她的小老公,端上一杯茶,將自己送到離他只有一臂的距離,就是她最好的犒勞,作為一個女孩子,也只能做到這些,幸好每次她都沒有失望,在茶喝完的時候,往往也是她倒入他懷抱的時候……

    「嗯!」

    「能過關嗎?聽柳柳說……挺難的!」

    「她是她,我是我!」豪氣干雲啊。

    「可你……」顧心嵐掩嘴而笑:「她說了,你一進校園的時候,連人身上有幾根肋骨都不知道……嘻嘻,現在知道了嗎?要不,你自己數……」

    「數自己的有什麼味?」張揚手一拉,顧心嵐倒過來,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我數數你的……」

    「啊……」顧心嵐輕叫,拚命地指門。

    「一根,兩根……」

    「不是……寶貝不能算……」鬧成一團,是誰這麼缺乏專業知識,將女人的寶貝也算作肋骨了?

    好半天,顧心嵐才算從他懷裡掙脫,臉紅紅地指責他:「你根本什麼都不學,玩了一個月呢……」

    「真的沒學嗎?」張揚笑了:「明天成績就會出來,如果我過關了,怎麼說?」

    「如果你過關了,我……獎勵你一部轎車!」

    「不要!」

    「一棟房子!……這是獎勵制度,不是拿房子誘惑你……」麼……不就是陪你做……那個嗎?做!誰怕誰呀,反正你說什麼也過不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a258369

LV:5 騎士

追蹤
  • 3

    主題

  • 372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