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三無神醫 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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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58369 2010-8-3 23:51: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443297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3
第一篇:男兒年少總輕狂 第81章 恐嚇的後遺症

飛刀奇人!這是他們唯一能夠想到的名字,也是唯一讓他們真正頭疼的名字,這個暗器高手被傳說得神乎其神,就算他們以前懷疑,此刻也絕不會懷疑,因為他的暗器真的無處不在,真的防不勝防,任何人進入都面臨著死亡的代價,但顧不得了!

    外面的十多人緊張佈置,夜色下手指頻頻指點,指的也許就是進攻的方位,但突然,一個叫聲傳來:「剛剛離開的警察已經在十里外掉頭……」

    「撤!」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幾條人影紛紛而動,院子裡的三台車同時發出轟鳴,就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哧地一聲,最前面的那輛車的司機一頭栽倒在方向盤上,一根三尺長的鋼條插入他的後腦!

    車裡的四個人臉色如土,哧哧不絕,後面兩輛車上同時發生異動,一名黑衣人從前面車門而出,盯著後面那車的玻璃眼皮子拚命地跳,一根鋼條也許是從後而來,將這名司機的腦袋與後面的座椅完整連接,他沒有倒下,甚至眼睛也像死魚般地瞪得老大……

    出口並不寬,有一輛車堵住,後面基本上沒辦法出去,慘了!

    一名成員急了,手一伸,猛地拉開前面車門,司機的屍體橫拉而出,自己到了司機位,但剛剛上去,又是一根鋼條從窗戶射出,車子猛地一震動,有絲絲的出氣聲,是車輪漏氣了……車輪漏氣了也要衝出去,前面燈光突然大亮,三輛車從遠處馳來,離開公路,直向這邊,這下徹底完了,這條路並不寬,如果前面的車不打算讓他們通行。他們說什麼也闖不出去!

    張揚能夠出去了,在警察出現的瞬間。他就如同幽靈一般地滑出,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上了那棵樹,別人開始唱戲了,他可以悠閒了!坐在樹上極悠閒!

    下面的槍聲大作之時,他很悠閒,慘叫聲中,他略有幾分驚訝,這些歹徒還需要重新評價。別的歹徒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往往是雙手抱頭,直接落入法網,但這些人明顯不同,戰鬥那個激烈,激烈的戰鬥中,一條高大的人影出如風,進如電,手抬起。手臂筆直,槍射出。立刻有人倒下!

    在激烈的戰鬥中,宛若一個戰神。又如同是一個身材特別魁梧地幽靈!正是孫鋒!

    他突然平地一滾,在滾動之中右手貼地,一溜火花飛出,車子後面的一個人額頭爆出血花,瀟灑!腳尖朝前面地車子一撐,人已轉向,零點幾秒的時間裡,手槍再次擊出,又是一人倒下。百發百中啊!厲害!

    轟地一聲大響。車間裡的燈光一剎那間黯然失色,這個巨大的爆炸將牆壁都震得嘩嘩作響。爆炸過後火光沖天,一輛汽車爆炸了!這個巨大的爆炸將最後的幾個頑抗分子全都送上了西天,幾名警察在火光中衝過,冰冷的槍支指在幾顆瑟瑟發抖的腦袋上……

    戰爭結束!

    槍聲結束!

    沒有槍聲有人聲,充滿威嚴與殺氣地聲音:「守住窗戶和大門,有人出來,射擊!」

    孫鋒的命令,而他此刻,正站在那扇破裂的窗戶外面。

    沒有人應,裡面自然不會有人出來,如果有東西出來,絕對不是人,而是鬼!二十多個鬼,其中還很有幾個無頭鬼!

    大門打開,葉飛半蹲的身子突然挺直了,手中槍也在微微顫抖,一個驚呼出口:「飛刀!」

    唰地一聲,一條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正是孫鋒,車間裡燈光大亮,地上是亂七八糟的屍體,很慘很殘,最*近的兩具屍體額頭一根長長的鋼條橫穿而過,是如此的觸目驚心,牆角一個人眼睛還沒有閉上,腦後地血跡將潔白的牆壁染得一片模糊,額頭一把匕首清晰在目,葉飛看地正是這把匕首!

    「飛刀奇人!」羅鈴的驚叫傳來,震動了院子裡所有地警察。

    「就是飛刀奇人,你看,這個司機額頭上有鋼條……」

    「鋼條也可以作飛刀用嗎?這太……太……」

    孫鋒大步而過,步伐極穩,前面就是剛剛檢查過的面板,此刻面板上早已是一片血污,甚至還有一顆腦袋,腦袋旁邊有白色的粉沫!還有黑色的殘片,類似塑料!

    他的心一跳,手指探出,捏起一點點,湊近鼻尖……

    手再次伸出,極緩慢地從這顆血淋淋腦袋旁邊拾起一樣小東西,扣子!

    輕輕一捏,他的臉色變得激動,白色的粉沫從指尖輕輕飄落……

    始終關注著他的羅鈴叫了:「冰毒13!」

    孫鋒回頭了,臉上的激動溢於言表,突然,這激動地眼神被某種驚訝所替代,羅鈴順著他地目光回頭,前面的葉飛也回頭,三人目光齊聚處,門邊地牆上有兩個字,極大的字,寫得歪歪斜斜的兩個大血字:鄭由!

    「隊長!果然不出所料,這件案子與遠東貿易集團有關,這個奇人在給我們提示……」如果是一般警察,突然看到這兩個名字的話,肯定會生出某種其他想法:這是不是飛刀殺手的名字啊?他在留名示警!

    但這車間裡的三個人當然不是一般人,他們守著一個共同的秘密!

    外面又有人進來,孫鋒突然動了,三步到門邊,手微微一抬,再落下之時,面對外面進來的警察:「外面情況怎麼樣?」牆壁上的血字已經一片模糊。||首-發||

    「報告隊長,外面已經收拾好了,死亡十七人,收繳槍支二十四支,三人倖存,已制服!」「很好,仔細檢查這間車間,我懷疑這其中有暗道機關……」回頭。目光在新進來的張揚臉上停留良久,久久停留!

    「怎麼了?」張揚摸摸臉。臉上難道還有血跡?不可能的,所有的痕跡全都消除了!

    「你的頭髮!」楊青青就像發現了一個新大陸:「幹嘛夜晚做頭髮?」這個男孩以前可不是這種髮型的,以前是順順溜溜的,現在成大背頭了,初進門她簡直沒認出來,還別說,這髮型一改變,他好像長大了幾歲。有了點成熟的風度,小男孩變成男人有點可怕!

    「哦,我只說洗個頭,那個洗頭妹非得定什麼型!」張揚手在頭髮上撫摸:「好看嗎?」

    「有一點點帥!」楊青青上下打量。

    「那問題嚴重了!」張揚跑向衛生間:「我得還原。」

    「為什麼要還原呀?好歹也是人家小妹的一點心意不是……」衛生間門口站著了楊青青,雙手抱胸在看熱鬧。

    「你想啊……連美麗如天使地青姐都說我帥,明天怕是不能出門了,一出門準會引起順城女子大騷亂……」亂七八糟的言語中夾雜著流水聲,定型地頭髮在水流中改變,楊青青咯咯嬌笑。

    她自然不會明白這個小帥哥心裡在想什麼。騷亂,也許真的會有騷亂。但絕不是女子騷亂,而是警察與新聞部門的大騷亂!

    今天的動靜比預想中大得多。一殺幾十人,手法運用到了極致,這樣的轟動效果遠非船上僅有的猜測可比,在滿城風雨中,那個出租車司機可是見過自己的真面目,但他見到的是自己戴著眼鏡、梳著大*背地形象,將頭髮梳起固然將整張臉更完整地暴露,但也是一個巧妙的偽裝,起碼他的頭髮飄下後立刻會形象不同。

    他很小心。其實他高估了那個出租車司機。這個司機一路上想得最多的是兩千塊錢,著眼的是前面的車。到達後,目光立刻被紅紅的票子吸引,在他印象中,對張揚最深的印象就只一點: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這句話後來成了出租車司機地驕傲與自豪,遇上同行往往先搭訕:「知道嗎?我曾經拉過飛刀奇人,這個人啊,戴幅近視眼鏡,斯斯文文的,誰知道這斯斯文文地人會是那個奇人呢?」

    後話暫且不提,吹風機在轟轟作響,張揚趴在沙發上,楊青青在幫他吹頭髮,好和諧的場面……

    羅鈴沒有這麼好地命,忙得不可開交!

    雖然忙,但作為警察,她一樣感歎運氣真好!

    一夜收拾,真是太大太大的收穫,收繳毒品八大筐,曾幾何時,毒品用筐為單位來計算?製毒車間完全搗毀,抓捕到三個嫌疑人,有了這些毒品,有了這個發現,冰毒13這個案子已經可以向上級作一個非常漂亮的匯報,雖然還不能結案,但一樣漂亮!

    這三個沒死的人,也許就是幕後黑手的一根繩索,用來抓捕的繩索!

    口供不是容易得到的,需要時間,也需要手段,但今夜已經辦完了!

    羅鈴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時,天已經大亮!

    剛剛打開房門她愣了,沙發上蜷坐著一個女孩,正在看電視。

    「麗麗!」羅鈴叫道:「你昨晚不是幫人代班嗎?幹嘛還不睡?」

    「睡?我睡得著啊?那個混賬王八蛋找到了嗎?報假警,還敢罵我,找到了,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違反原則也要揍!這個……王八蛋!」妹妹羅麗一肚子的氣算找著一個出氣筒了。

    羅鈴眉頭皺起來了:「他怎麼罵你了?」

    「他說……你問這個幹嘛呀?」羅麗被子一掀:「你只告訴我,找到了沒有!」

    「你真的想揍他?」羅鈴坐下了。

    羅麗點頭,狠狠地點頭!

    「你打不過他!」

    羅麗猛地抬頭,眼睛裡有驚訝:「你真地知道他是誰?」

    羅鈴微微歎息:「如果是別人敢得罪羅市長地嬌蠻小公主,說不定真的會被揍一頓,但他……你認命吧!因為沒有人打得過他!」

    羅麗猛地跳起,張開小嘴兒看著她姐姐!

    「而且他也沒報假警,知道嗎?第一次那個工廠裡地機關瞞過了我們所有人,第二次不同了,因為現場被完整地保留下來,毒品就擺在桌面上……地上全是屍體。=首-發=知道屍體有什麼特性嗎?額頭一把飛刀……」

    「是他?」羅麗大叫,臉色猛地漲紅!

    「飛刀殺手!」

    兩人大眼瞪小眼。久久無語!

    「我慘了,姐姐!」羅麗好無辜、好悲慘:「他都說了,要我一百遍……我怕是跑不掉了,你要是看到他,幫我說說,數目上少一點點……」

    羅鈴狠狠地白她一眼:「還是不是大姑娘了?說出這樣的話來!」

    羅麗在沙發上仰倒,看一看天花板,看一看姐姐。冒出來一句:「姐姐,你見到他了嗎?帥不?」

    「挺酷的!」羅鈴認真地說。

    「有姐夫那麼酷嗎?」小腦袋歪過來,打算看一看她姐姐臉上的紅暈。

    她看到了!

    也看到了其他的,一個大白眼甩過來:「不跟你這個瘋丫頭瘋了,洗澡!」

    姐姐在衛生間嘩嘩啦,羅麗在沙發上直折騰,是他?怎麼可能是他呢?這可是一個超級英雄,比姐夫——准姐夫還厲害地大英雄,怎麼可能對她說那樣的話來?他是急了才說地!嘻嘻。好玩,一百遍。有本事你來,看誰怕誰!

    可是。自己好像是按他的要求做了啊,出警了,出警了他還來嗎?不會來了,說著玩的,早知道是他,偏偏不出警,看你怎麼著……

    張揚有一個基本的預想,滿城風雨!

    真的有理由滿城風雨,飛刀奇人。這是現代的流行元素。只有涉及到這個名字,必定會是滿城風雨!

    還有一個預想。鄭由!那個整天忙著上電視的電視名人有機會再度上電視,這次上電視將會有所不同,甚至是以前上電視的強烈反差,以前地電視中,這個商業鉅子是慈善家、是成功的生意人,是整個順城羨慕的對象,也是政府部門高度讚揚的商業奇才!

    這樣的人是順城人心目中的偶像,有錢而且有良心,致富不忘根,有錢思愛民!

    只有張揚知道:這個人的愛民是怎麼一個愛法,這個人的良心有多大的諷刺意味,也許不僅僅是他知道,現在想必孫鋒也已知道,很快全市都會知道,這地確是一個奇才,商業奇才!別人玩女人、玩古董、玩毒品是傾家蕩產,而他是越玩錢越多,不是奇才還能是什麼?

    他的預想應驗了,坐在咖啡館中,顧客地言語中流露出飛刀奇人這個專用名詞,偶爾還有另一個稱呼:醫生!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醫生,因為這只是某一個人地代號!

    但順城人對這個醫生的尊敬遠在八十歲老中醫之上!

    一個人通過神奇的途徑,發現製毒大本營,一個人盡殺涉毒人員二十餘,一個人守住毒品車間,直到警察到來,外面十多名持槍歹徒硬是無法攻進一步,這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殺氣?何等的正義?

    這一點他預測到了,但另一點他預測錯了!

    電視中有一個依然頻頻露面,甚至在咖啡館中都能見到這個人的身影,今天是幹嘛?百村萬戶工程!

    這是一個偉大的工程,順城市雖然是在南方,但一樣有貧困地區,各家企業、政府部門從今年起開始著手「百村萬戶工程」,其主要目標就是解決這些貧困山村的基本面,飲水工程、溫飽工程、就業工程一體化,而在這些人們敬仰地企業家身影中,走得比較*前地就是那個鄭由!

    他也一直比較低調,但所有人對他都極尊敬!越低調越尊敬!

    偶爾露在電視上的面孔是如此地輕鬆,輕鬆得讓張揚都皺起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時間過去三天多了,鄭由這兩個血字就沒有半點影響?這麼大的案件就不足以影響他?

    這個疑惑一大,他都忍不住想給孫鋒打個電話,也許用某個人的名義打個電話比較合適,但他有猶豫,他知道「飛刀奇人」或者「醫生」這兩個名字對警方意味著什麼,他也知道孫鋒的能力遠非一般警察可比。特種兵都有著超乎尋常的直覺,刻意隱藏的聲音對付別人或許行。對付他還有問題……

    等待!

    這也許是他唯一能做的!

    不,或許還有另一種辦法,再探!

    張揚抬頭看看天,手中地咖啡握在手心,目光落在悠遠的天際……

    公安局宿舍樓,同樣有一雙眼睛透過窗戶射向天際,孫鋒高大地身子幾乎遮擋了整個窗戶,留下的是他挺得筆直的背影。沙發邊兩人站立,沒有任何聲音,都在等待著他轉身!

    他終於轉身了,聲音低沉:「沒有找到與鄭由聯繫的證據,不意味著他沒有問題,恰恰證明了他的狡猾!」

    羅鈴眉頭也微微皺起:「有沒有其他的可能?分開審訊的情況下,三個人的口供完全一致,都指向同一個人,是否需要在那個人身上做文章?」

    「對鄧方地社交關係深挖自然必要!」孫鋒沉聲道:「但千萬別作太大的指望。這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疑點,你們不可忽視!你們審訊多年。對毒品販子的審訊也不是一次兩次,你們見過這麼合作的毒品販子嗎?第一次審訊之時。立刻指出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鄧方安排,三個人交待的細節也全部吻合!」

    羅鈴的眉頭鎖得更緊:「你的意思是……他們早已有預謀,這種審訊根本就是他們地排演?」這的確有些不正常,毒品販子與一般人絕不相同,販毒也與一般地治安案件絕不相同,能夠、敢於充當毒品販子的人無一不是凶殘狡猾之徒,這樣地人神經也與鐵一般的堅韌,是警察最不願意審訊的類型,但這次出奇的順利。三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審訊。所說的話如出一轍,全部指向一個死人:鄧方!

    「鄧方已經死在飛刀奇人手下。他開不了口了!」孫鋒冷冷地說:「讓一個死人承擔全部責任,真正的幕後黑手逍遙法外,哼,有這麼便宜的事?」

    葉飛開口了:「我也作過這方面的分析,但現在地問題是:鄧方地社交圈中根本沒有鄭由,甚至根本沒有遠東集團的任何一人,帳務也進行了清理,三年內,戴維斯公司與遠東集團沒有任何貿易往來,現在只剩下一條途徑可以將遠東聯繫起來!」

    「人證?」羅鈴脫口而出。

    「正是!」葉飛說:「那個人留下了兩個字,鄭由!我相信他絕對掌握了我們所沒有掌握地情報,如果能夠找到那個人,讓他說出寫這兩個字的原因,案件相信就能取得突破!」但這件事情並不容易!」羅鈴皺眉:「找到那個人難,讓他說話更難!」

    「他已經說過話!」孫鋒突然緩緩地開口。

    兩個人的神色同時有了改變,葉飛是眼睛亮了,但羅鈴的表情比較古怪……

    「將報警電話調出來!」

    羅鈴打開了隨時帶著的小包,電腦打開……

    「海濱路西山,戴維斯服裝公司正在加工毒品!方式是:將原來的扣子換下來,毒品藏在扣子中!」聲音低沉,在寂靜的房間中悄悄迴盪……

    孫鋒的眼睛微微閉起。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少給老子廢話,立刻出警!」

    這聲音大了點,孫鋒的眼睛睜開了,略有幾分詫異……

    「老子不習慣留名道姓,我警覺你,如果不出警,我……你一百遍!」

    這句話一出口,孫鋒的眼睛猛地睜大了,葉飛嘴角有了一絲笑意,羅鈴咬上了嘴唇:「這個混蛋,我妹妹氣得一晚上沒睡覺……」

    兩個男人哈哈大笑,在他們的笑聲中,羅鈴跺腳了:「笑什麼笑?……」

    聽第二遍,沒有人笑了,聽第三遍,孫鋒的眉頭鎖起來了……

    「每個地方的人說話方式不一樣,用詞也不一樣,要不要將這盤錄音帶送到技術部門處理一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葉飛小心地提議。孫鋒緩緩搖頭:「不用!我沒聽出這聲音有什麼地方進行過技術加工。只是這人人為地改變了嗓音,發自源頭的改變不可能還原!」

    羅鈴咬著嘴唇補了一句:「我倒是聽出一點點……」

    「什麼?」兩個男人目光同時射過來。

    「這個人會不會是軍人出身?開口老子。閉口老子,這種習慣有點像軍人……」

    「算了吧?」孫鋒橫她一眼:「要我斯文點儘管直接說,這個毛病不是軍人的毛病,只是我孫大炮的個人毛病!」

    葉飛笑了,羅鈴也笑了,挺嫵媚!

    「好了,分配下一步行動,第一準則。不得打草驚蛇……」

    蛇已驚!

    遠東貿易集團,董事長辦公室,鄭由臉上早已沒有電視上的平和,更沒有笑容,兩隻眼睛射出冰冷地目光,在屋內七人臉上橫掃而過,在誰的臉上略作停留,誰就有了一種發自內心地寒冷……

    「消息洩露,絕對會有一個來源!」鄭由緩緩地說:「這間屋裡任何竊聽設備均無法運行。這門科技相信國內也不至於開發成功,告訴我……有沒有人喝醉了胡言亂語?」

    「沒有!」那個中年人第一個發言:「我敢保證。就算是睡覺都不可能隨便說……」

    「我保證!」「很好,都作過保證!」鄭由冷冷地說:「這只是你們說的。你們的話我未必相信,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們,三天之內,我會有特殊的辦法找出這個內奸,一旦找到,他全家都會大難臨頭……」

    七個人臉色全都變得凝重,沒有人懷疑他能不能做到,這個人的神通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出去吧!」

    七個人告辭而出!也許他們中也有人心存疑惑,這不是打草驚蛇嗎?眾所周知。探尋內奸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打草驚蛇。暗地裡查訪,其實。世間事又有什麼事不是這樣呢?打草驚蛇是愚蠢的,會咬人的狗一般都不先叫地……

    七個人離開了,鄭由突然開口了,冷笑:「他們肯定認為我是老糊塗了,要找出內奸偏偏先驚動他們!」

    他身邊根本沒有人,這話是說給誰聽的?自言自語嗎?

    「你的確是老糊塗了!」一個聲音突然從裡面屋傳來,是一個冷竣的聲音,也是一個毫不客氣的聲音。

    隨著這個聲音,大衣櫃緩緩打開,一條人影出現在屋裡,這是一個一臉蒼白的中年人,看起來很瘦削,但偏偏顯得如此的精幹,頭髮向後梳起,油光發亮,他的臉上也有一層油光,將這種蒼白映襯得多了幾分妖異。

    「先生!」鄭由微微一鞠躬:「我只是要他們在自知大難臨頭時,採取措施,自己露出馬腳!我敢保證就算他們向警方供出一切、尋求保護,一樣動搖不了公司的分毫!」人是有劣根地動物,在自知大難臨頭時,會與平時完全不同,如果真的是內奸,他們會採取多種措施,要麼是逃跑、要麼是向警方尋求保護,無論哪一種,都會落在他地監視之中,從而鎖定真正的內奸,徹底剷除!——這地確是打草驚蛇,但這打草驚蛇的目的是讓蛇自己暴露出來!

    「我相信你能做到!」這個先生冰冷的目光射向他,聲音平和。

    「眼前找到內奸才是關鍵的,一旦找到內奸,這個內奸也能幫助先生找到那個人,因為他與那個人必定是有聯繫的,否則也不至於第一時間將那個人招來!」

    「你的設想很有道理!」中年人淡淡一笑:「但你有沒有考慮過另一種可能?」

    鄭由抬頭,有了驚訝……

    「還有一種可能,也許並不是可能,而是事實!」中年人緩緩地說:「沒有內奸!」

    鄭由的眉頭猛地皺起!

    「知道我為什麼要躲在大衣櫃裡面嗎?」中年人臉上有了譏諷:「我想找找感覺,找找那個人躲在櫃子裡面的感覺!」

    鄭由猛地站起,臉色全都變了!

    變得慘白!

    中年人手一拉窗簾,窗簾唰地一聲分開,他地目光瞇成一條細縫,死死地盯著外面地防盜網,這防盜網雖然嚴絲合縫,但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這細小的縫隙中露出地一絲亮光!

    看著這絲亮光,他宛若看著自己手中的刀,這刀刺向一個人的心臟,直接刺穿!

    「我……我要怎麼做?」這也許是鄭由唯一一次沒有自信!

    這個奇人居然曾經隱藏在自己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辦公室裡,居然就在自己身邊,只需要一把飛刀就能輕易終結他的性命,這簡直太可怕了,如果早知道他隱藏在這裡,他都懷疑自己還能不能與秘書小姐風流**。

    「你怎麼做?這需要問我嗎?」中年人笑了:「你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嗎?」

    窗外風起,帶起滿眼的潮氣,也將外面的椰林吹動……

    出租屋中,張揚斜躺在沙發上,腳尖所指之處是楊青青,楊青青的眼睛向他白了好幾次,他都沒有看見,他正在忙著發短信,什麼短信這麼得意?小筆劃得飛快,而時時傳來的短信提示音顯示,那邊某位顧老人雖然老點,手腳也挺麻利……

    再一次提示音響起,楊青青終於抗議了:「不能將聲音關上啊?看電視呢!」

    「抱歉!」張揚道歉了:「找不著關聲音的開關……我找找啊……」

    沒找著!

    沒關係,直接問一問不就成了?

    「關短信提示音在哪裡?」

    短信很快回來了:「不告訴你!」

    「為什麼?」

    「明天早晨要叫你起床呢,關了聲音沒有震撼的效果……」

    服了!用短信叫他起床還成了日常工作了!

    「煩死了,睡覺!」楊青青跳起,啪地一聲關了電視,房門嗵地關上!

    張揚笑了,換台!早就想換了,一直沒機會,這不,機會來了!

    本地台,《順城百態》,這是一個社會類節目,張揚有了點興趣,興趣很快在升級,那張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現了,接受記者採訪:「鄭董事長,您這一連八天全都在貧困山村捐贈,已經有成千上萬的百姓視你為親人,請問,您有何感想?」

    「商業的繁榮來源於市場,而遠東集團的輝煌與順城百姓是分不開的,百姓視我為親人,本人深感榮幸,但我想說,百姓才是我的衣食父母,才是我的親人!」

    掌聲!掌聲雷動!

    記者的聲音有了感情:「古往今來,商人大多被賦予了某種含義,但又有誰能知道?商業的最高境界就是與市場、與百姓結下親家?……」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3
第一篇:男兒年少總輕狂 第82章 撲克牌殺手

   鄭由臉上有了笑容,是非常可親的笑容,盯著這幅笑容,張揚臉上露出了冷笑,略帶幾分譏諷的冷笑!

    騙子!順城果然多的是騙子!連楊青青都是騙子,用一張體檢的紙騙了他一千塊……

    如果楊青青的騙能讓他開懷一笑的話,這個人的騙足以激發他的怒火,夜已深,張揚關掉了手機,久久地站在窗前,看著前面的夜空,夜空中的燈火一盞盞熄滅,漸漸的,整座城市漸漸陷入夜幕之中……

    此刻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經過一晚上的照明,路燈都略有幾分疲態,射出的黃色光芒下,無數的小飛蟲上下飛舞,折騰得不知疲倦。

    一條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椰林中,仰頭看著上方的窗口,白天無法進入他的辦公室,唯有這個時候才是最合適的,不需要在大衣櫃中等待多久,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很快就會進入辦公室,開始他一天之際在於晨的工作安排,你在記者面前、在百姓面前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且看你另類工作安排的錄音帶出現在記者面前,那個記者會是一幅什麼表情,百姓會是什麼表情!

    想想這個老狐狸有可能出現的震驚,張揚很有快感!

    口袋裡的錄音機效果據說好極了,店員一再保證不失真,人的耳朵能聽到的它全都能記錄下來,到時候順便也可以郵寄一份給孫鋒,算是還老朋友一個情吧!

    四下無人,張揚飛身而起,無聲無息中突然趴在二樓的窗台下,兩腳微微一舒展。手伸處,已經抓住了五樓的防盜網,依然無聲無息,但他還是靜靜地聽了一會,下面沒有任何動靜,兩手一分,防盜網無聲地分開,他的人已在室內!

    室內靜悄悄!

    剛剛走出三步,張揚突然停下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浮現心頭。他地全身血液好像突然之間停止了流動……

    啪地一聲,不知來自何處,強烈的燈光突然刺破眼簾,在刺目的強光突然出現之際。一縷銀色的光芒彷彿來自電燈,也彷彿來自夜的角落,只一晃間已到他的咽喉。沒有風聲!

    張揚猛地一個大仰身,這是比意識還快的條件反射。

    哧地一聲,一縷勁風從臉上飛過,吹面生寒!

    張揚腳尖猛地一彈,一張椅子突然從腳尖飛起。直飛向前方,在椅子飛出之時。他的身子已不在原地,前方牆壁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中年人,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中年人,他手中是……手中是一張椅子,沉重的椅子挾著勁風撞過去,理論上撞擊聲會震動整個大樓,也會撞得粉碎,但沒有,這張椅子被那個中年人握在手中。就像提著一隻小皮包!

    而那張辦公桌上赫然插著一張撲克牌。梅花8!

    不是紙牌,而是金屬材質。深入辦公桌至少一寸多!

    「飛刀殺手!」中年人冷冷一笑:「果然好身手!」

    張揚目光一轉,整個辦公室全都落入他地眼中,沒有其他人,他淡淡一笑:「那麼你呢?你又是誰?飛牌殺手?」

    「問得好!」中年人陰森森一笑:「你可以叫我飛牌殺手!」

    「你是專門等我的!」張揚的聲音變得沉靜。

    「我想看看你的……飛刀!」那個人地聲音也變得沉靜,椅子鬆手而落,輕輕地一聲脆響,離他至少三尺遠。

    「你確定?」張揚手一攤,掌心赫然是一把匕首!寒光閃爍的匕首!

    暗器高手,居然還能碰到一個如此高手,張揚興奮了,人到高峰是寂寞的,現代社會遇到一個同類人可是難得地!以暗器揚名的人遇到另一個暗器高手的機會更是少!

    「確定!」中年人的瞳孔猛地收縮,兩點寒芒緊盯著張揚的手!

    張揚地手緩緩抬起,中年人的右手突然猛地一沉,這一沉,掌心宛若盛開了一朵花,五張撲克牌宛若變魔術一般突然從指縫裡露出。

    同時出手!

    一溜寒芒從張揚手中飛出,直指中年人地咽喉,一閃而過,十米的距離幾乎不是距離,在這樣的距離之下,沒有人能閃避得了,理論上張揚可以坐下來喝杯茶了,但他沒有絲毫停頓,匕首出手,他的腳已動,前進的速度比匕首差不了多少……

    他莫非知道這匕首要不了敵人的性命?

    匕首的確不足以要敵人的性命,這個可怕的敵人左手一抬,匕首握在他地掌心,右手一揮,漫天銀光起,五張撲克牌盤旋而出,劃過五道優美地弧線……

    張揚已在銀光籠罩之下,他這一撲過來是攻擊,近距離攻擊,但距離一近,受攻擊時也更被動,他根本是自己找不自在!

    是這樣嗎?也許中年人都會這麼認為,但他忽視了一樣東西!

    椅子!

    這張本來放在他身邊的椅子此刻突然跳起,哧哧聲不絕,椅背上同時多了五張撲克牌,插成一朵完整地梅花!椅子帶著梅花直撞向中年漢子,中年漢子一聲冷哼,一拳頭擊出,轟地一聲,椅子化成碎片分開,但他突然一聲悶哼,身子猛地撞上了後面的牆壁,腰彎下來了,臉也漲紅了!

    高手比拚之時很少有這種情況,褲襠處被人狠狠踢上一腳!

    從高手暗器比拚到凶險的近身肉搏,再到類似小兒科的踢下陰,這種改變比較變態,最變態的是時間!基本上沒有任何時間差,張揚的腳虛空停在空中,示意對方褲襠中的重擊由它負責!

    中年人在朝後縮,遺憾的是後面是一堵牆,也許唯一能夠救他的只有這面牆!

    張揚虛空地那隻腳一落下。手已伸出,掌中不知何時又出現一把匕首,手微微一縮,這是出手的先兆……

    突然,前面的牆壁白粉脫落,一點白粉突然從完整的牆體上分離,張揚身子猛地一震,跟著又是一震,連退三步……

    轟地一聲,前面的牆體完全改變。從完整的白色一下子變得四分五裂,從白色變成一抹黑色,黑色的緊身衣!

    一個美麗而性感的女人靜靜地站在支離破碎的牆邊,手中一支槍上還有青煙裊裊!

    張揚的手慢慢從前胸移開。手指之間鮮血淋漓,他地目光中有了恐懼!

    「飛刀殺手!」美女冷笑:「請記住一點,撲克牌殺手才是所有殺手中最強的……」

    話音未靜。一張椅子橫飛而來,撞向美女!

    張揚突然竄出,直竄向另一間房間,美女動了,手抬起。哧地一聲,子彈射出!這一槍雖然是倉促之間。但也是瞄準了張揚的腿!子彈出膛之前,這雙腿還在,子彈射出,這雙腿不見了,子彈哧地一聲射在門邊。

    房門猛力向這邊撞來,中年人右手一伸,一隻拳頭挾著勁風撞向房門,轟地一聲,木門四分五裂。震動整個辦公樓。木門碎屑向後飛出的同時,哐地一聲大響發出。中年人和那個美女同時撲入房間,前面地那個雙層玻璃窗戶粉碎!

    清冷的夜風倒灌而入!

    「追!」兩人同時大喝,美女飛身而起,直射窗戶外面,她莫非不知道這是五層樓?這麼摔下去還能不死?一條繩子就像是她長長的尾巴,飛速縮向窗戶,眼看只剩下最後地四五尺,中年人突然伸手,閃電般地抓住後面的強套,右腿猛地蹬在牆壁上,繩子一下子崩得筆直!

    繩子穿越五層樓,那個美女正在繩子的另一頭,右手拉著繩子,手一鬆,輕輕悄悄地落在地上,如果有人看到了他們之間的這種配合,一定會瞠目結舌,這是拿性命來開玩笑的配合,萬一繩子斷了、脫了、萬一這個中年人沒抓住,那個美女都會死不可,但那個美女沒有絲毫地激動,似乎這樣的事情根本是習以為常,她不懂地是:那個人為什麼沒有摔死?樓下沒有他的屍體!

    「他已經受傷了,絕對逃不遠!」身邊一響,那個中年人順繩子一溜而下:「分頭追!」

    兩條人影鑽入後面的叢林,叢林一分而合,已經無復他們的影子,大樓燈光大亮,無數的保安從裡面鑽出來,無數的手電掃向椰林,宛若黎明提前到來……

    張揚額頭有了豆大的汗水!

    前胸的血還在流,隨著鮮血的流出,能量彷彿也在流出,兩腿有了酥麻,大腦有了麻木,胸前地疼痛與麻癢交錯出現,後面地樹枝擺動漸近,在叢林裡沒有任何腳步聲,但他分明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

    中了槍!危機!

    敵人窮追不捨,危機還沒有過去!

    這兩個敵人身手匪夷所思,就算沒有受傷,對付其中任何一個都得全力以赴,現在受傷了,一旦正面相對,他只能是束手就擒——前所未有地危機!

    還有一個更大的危機!

    這個危機不是來自敵人,而是來自他自己!

    他的能量能夠救他的性命,但此刻卻正在給他製造麻煩——他清楚地感覺到胸前一陣陣麻癢,這是傷口生肌的徵兆,受傷了誰不希望快速無比地生肌?但此刻絕對不是生肌的時候,裡面還有兩顆子彈!

    必須先將子彈取出來,否則一旦長上就麻煩了,再重新拿刀割開,他都懷疑自己是否有這樣的勇氣與毅力!

    張揚腳步加快了,前面終於出了叢林,拼起最後一點力氣,張揚猛地躍起,翻越高高的院牆,嗵地一聲,落在草叢中,就地一滾,身子一沉,滾落某個大坑,剛剛準備爬起,他心頭一動,兩道風聲一過,兩條人影從院牆上翻落,微微的晨曦之下看得分明。正是這兩個殺手!

    在夜色中,他們的目光如鷹,掃視著草叢!

    也掃視得讓張揚額頭冷汗涔涔!

    時間是如此的漫長……

    終於,那個美女手一抬:「你,那邊!」

    兩條人影同時起步,草叢紛紛搖擺處,消失無蹤……

    張揚長長地鬆了口氣,手伸向胸前,不由得暗叫一聲苦!

    只這片刻的耽誤,這胸前地傷口已經合攏了。兩顆子彈在裡面有一種硬硬的、麻麻的感覺,這種感覺一傳來,他的能量彷彿形成了某種阻隔,手上的力量幾乎感覺不到!

    一狠心。他的牙咬緊了,手抬起,鋒利的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前胸……

    鋒利的尖刀劃破自己的血肉。這種感覺只怕很少有人能感覺得到,慢慢地、小心地劃,這種痛苦更是非人所能忍受,一刀劃過,張揚額頭全是豆大地汗珠。鮮血飛濺而出,灑上了他的前胸。也灑上了他的雙腿,當然,也染紅了前面的綠草地!

    這還僅僅是痛苦地一小部分,更大的痛苦是現在,他必須將陷入左右胸口的兩顆子彈取出來!像這樣地事情他從來沒有幫別人做過,如果要幫別人做,他一定會緊張,幫自己做呢?更緊張!更痛苦!

    也許是他的能量比較奇怪,悄悄地改善了他身體的強度。這子彈入肉並不特別深。深入半寸多,但就是這個半寸多。一樣是艱難的,自己的手指接觸到自己皮膚裡面地肉體,最輕柔的摩擦都像是刀子在割!

    他地手都控制不住地顫抖了……

    第一顆子彈掉在地上,他的衣服已被汗水完全浸透,當然還有鮮血!

    第二顆子彈掉下,他全身的力氣彷彿也隨著這顆子彈的挖出而消逝,意識幾乎已是一片空白,天已經漸漸亮了,越來越亮,張揚仰面看著天空,他的手還像這沾點露水的小草一般柔弱……

    「全面搜索,一定要找到那個人!」外面的聲音一傳來,張揚猛地一驚,危機還沒有過去!

    「看,這裡有血跡!」這是一個偉大的發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張揚臉色白了,這些人或許只是遠東集團地保安,根本就是一些小角色,如果在平時,他絕對不會在乎,但此刻,他又能張揚得起來?

    四處一打量,天已大亮,身邊地綠色長草隨風而舞,左邊是一個院牆,而右邊人影晃動,樹枝也晃動……

    張揚按住了前胸,前胸恐怖的傷口正在一陣陣發麻,恢復可能只在十幾二十分鐘時間,但有人給他這個時間嗎?傷口恢復,他地力氣也會隨之而來嗎?沒有人能夠肯定!

    他掙扎著坐起,極緩慢、極輕地在移動,每一個移動伴隨的都是痛入骨髓的顫抖,但他努力讓自己平靜,努力屏蔽掉痛苦的感覺,終於手接觸到了前面的院牆,慢慢將全身力氣用在手臂上,身子在上升,極緩慢地上升,到了院牆頂,那邊是寬闊的街道,已經是車水馬龍的街道!

    往來的人群此刻像是霧影穿梭,下面的一丈多高距離也像幾十丈那麼遙遠,張揚滾落下來了,落地的瞬間,他全身有片刻的虛脫,眼前也儘是霧茫茫的一片……

    不能昏厥!

    這是大腦給自己的一個指令!

    張揚深吸一口氣,在幾棵大樹後面慢慢地解開自己的黑色衣服,慢慢扯下自己的頭巾,裡面幸好穿的是一件深色T恤,胸前一大塊血跡倒也並不明顯,他的手按在胸前,遮蓋住這個恐怖的傷口,走向街道口,融入人流才能為自己贏得最大的機會,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最後幾步路走得正常,不能太快,當然也不能太慢,因為院牆裡面已經有了動靜是那些人到達院牆邊的動靜……

    終於融入了人流,張揚略微站定了一小會,再次深呼吸,突然,他的呼吸停頓了……

    前面路口一個高挑的美女走過來,正是那個美女,昨天晚上的颯爽英姿此刻在她身上幾乎感覺不到,她戴上了一幅眼鏡,提著一隻小包。就像一個正準備去應聘的大學生!

    美女目光朝這邊一掠的時候,張揚目光緊急從她臉上撤離,若無其事地看向前面地街道,這一看,他內心再度升起警覺,街道那邊一個中年人正在打量後面的院牆,雖然沒有看他,但這一幅機警還是告訴張揚,如果他走上一步,立刻就會被他發現!

    前有狼、後有虎。動不是,不動也絕對不行,一瞬間,張揚頭腦中轉了無數個圈。只有寄希望他們認不出他來!

    這個希望很快有了裂紋!

    身後有極輕的腳步聲傳來,是高手才會有的腳步,有一股香風隨著晨風吹來。張揚寧願自己聞到的是廁所裡的惡臭!哪怕是屍臭他都願意聞——如果非得要他聞點氣味的話!

    大街上,人流之中,沒有人害怕會被殺,但張揚絕對知道,這兩個人如果想殺人。他們絕對不會在乎是不是大街,而且也絕對可以殺了他而從容逃脫。只要他們證實自己是飛刀奇人,自己的性命就不會留下太久!

    腳步聲漸近,張揚的神經一下子崩緊,他的心跳比任何時候都急!

    突然,前面一輛天藍色地轎車馳過,這張揚的氣度從街頭傳來的時候,立刻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當然包括張揚,張揚地心跳更急了。突然一步踏出。高聲大叫一聲:「顧小姐!」

    他這一踏出到了街道之上,天藍色的轎車離他只有十幾米。速度急速下降中,在他前面幾米的地方停下,轎車上地美女臉上露出朝霞般的笑容:「張揚!」

    張揚手按前胸微微一鞠躬:「早上好!」非常紳士的禮節!

    顧心嵐噗哧一笑:「上車!」

    車門一開,張揚坐到了她的身邊,那邊有兩個人加快了腳步,張揚低聲喝道:「快走!」

    車一直沒有熄火,一聽他的低呼,顧心嵐想也不想立刻提速,跑車無聲無息地滑出,速度越來越快,片刻間消失在路地盡頭,街道兩邊兩人同時止步,面面相覷!

    「是不是這個人?」美女輕聲發問。

    「可能性很小!」中年人說:「他前胸中了兩槍,但這個人看不出受傷跡象!」這也許是兩人沒有撒腿狂追的根本原因,不相信!

    「身材很像!」美女眼睛裡有沉思:「三個社區均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出入,二十里之內地醫院也都沒有人入院,如果他們搜遍整個區域都無法找到那個人的話,我懷疑就是這個年輕人!……張揚!」

    「我無法相信,他前胸中了兩槍還能如此淡然地走上大街!」

    「我同樣無法相信,但你必須相信一點,他在中了兩槍之後,從五樓跳下去,逃離了我們的視線!」美女略微沉吟:「我離開國內太久了,久得有了一個疑問,現代社會的男士與女人打招呼,也用上了西方國家的禮節嗎?」

    中年人眼睛一亮:「你認為他是前胸受傷了,才按住自己的前胸?」

    美女手一伸,一個小巧的手機掏出,撥號,她的聲音很平靜:「我要查一輛汽車的主人,汽車牌號,限時一個小時!」

    轎車一路飛馳,前面已是大海之側。

    「今天去哪玩?」顧心嵐心兒如風中地嫩草,在悄悄跳舞,早上起來就想了,今天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直到將車開上路,她依然在這個比較吸引人、也比較羞人地問題上糾纏,現在好了,不用自己打電話,他攔她的車了,這算是他主動地吧?終於主動了一回……

    沒有回音!

    「怎麼啊?昨晚幹嘛了?」他*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

    依然沒有回音!

    顧心嵐在開車的同時,右手伸出,輕輕地碰一碰他的肩頭:「哎,跟你說話呢!」

    這一碰,他放在前胸的手滑了下去,這一滑下去,一隻血手順著衣服滑下,顧心嵐一聲驚叫,車子也一個急煞,震動中張揚的眼睛緩緩睜開,入目所見的是一張美麗的面孔。帶著惶急和驚恐的美麗面孔,耳邊迴盪著她地叫聲:「張揚,你怎麼了?……你說話呀!」都快哭了。

    「沒事!」張揚勉強給了她一個笑臉。

    「你受傷了!」顧心嵐叫道:「你堅持住,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車子剛剛加速,張揚坐起來了:「別去醫院!」語氣相當嚴肅。

    「這不行!」顧心嵐也堅持,掃一眼他的臉,語氣變得溫和:「別說話,很快就到!」

    「我說了不去醫院!」張揚強硬地表示:「如果你堅持去醫院,我現在就下車!」

    顧心嵐不理他,車子依然在疾馳。她兩眼關注著前面的路面,速度極快!

    「我沒受傷!是……別人的血!」張揚有點急了,看這架勢,她是絕對要將他送到醫院。這時候去醫院可是麻煩重重,如果他是敵人、站在敵人的角度考慮問題,他們不將醫院搜個底朝天還不信邪了!

    顧心嵐猶豫了:「真的?」

    「真的。你看!」張揚撕開了前胸的衣服,裡面的皮膚用手一擦,沒有明顯的傷痕,顧心嵐一顆心放下了,長長地吁了口氣。

    「我有點累了。想睡一覺,你給我找個安靜點地地方!」張揚的眼睛重新閉上了。

    汽車開得慢了許多。沿著海邊公路一路向北,幾乎沒有震動,顧心嵐有一肚子的疑問,但她一句都沒說出口,他累了,想睡覺,這也許就是理由,沒有受傷,也不用趕時間。在哪裡都是睡覺。在車上先睡睡也是可以的!張揚再次被叫醒,顧心嵐臉上微微有紅暈:「到了。你自己能不能上樓?」她可沒辦法將他抱上去,所以,很不好意思地叫醒他。

    這裡好清靜,幾片樹葉悄悄飄落,在風中打轉,上面也有一樣東西在打轉轉,「亦醉茶樓」!

    「從這邊走!」顧心嵐在前面,從茶樓地後面悄悄上樓,三樓的門打開,張揚坐上了沙發,一坐上,全身的神經瞬間全部放鬆,眼睛再度閉起,好漫長地一夜,終於過去了,好可怕的一夜,終於過去了……

    他睡著了,真正地入睡!

    顧心嵐小心地將他的腳移向沙發,猶豫著解開他的前胸衣服,衛生間有水聲響起,一隻盆子小心地端出來,小心地試一試水溫,柔軟的毛巾在他前胸悄悄擦拭,臉盆裡地水悄悄地在改變顏色,換一盆水再來,這次擦的是他地臉,陽光的臉在熱水洗過後多了幾許俊逸的感覺,顧心嵐癡癡地看著這張臉……

    張揚終於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的第一感覺是身體恢復了,與平時沒有任何兩樣,能量在體內歡快地流動,他已經露出了笑容,能量重新正常了,就意味著一場危機已經過去!哪怕那兩人可怕的殺手就在面前,他也不會有半點畏懼!

    第二感覺是到了中午了,因為他能感受到太陽的溫度。

    他的手懶洋洋地抬起,只一抬起,他愣住了,一床被單從手上滑下,赤裸的手暴露在陽光下,被單一掀,他尷尬了,全身只剩下一條內褲,沾滿血腥的衣服不見了,傷口上地血跡也不見了,他身上比自己打上三遍香皂洗上十幾分鐘還乾淨!

    誰幹地?只能是她!

    顧心嵐!

    這個千金大小姐脫下了他的髒衣服,還幫他擦拭全身?張揚心裡有暖流流過……

    有香氣飄過來,是屬於她地獨特香氣,比蘭花多了幾分誘惑、比牡丹多了幾許內含,張揚抬頭,門邊的顧心嵐雙手捧著一隻白瓷盆,臉上也許是熱氣蒸騰的紅暈:「我就猜你快醒了……餓了吧?我給你做的八寶粥!」

    她還會做飯?還專門為他做飯?

    張揚怔怔地看著她……

    「我不太會做飯的……」顧心嵐臉紅紅地表示:「上星期才讓媽媽教的……來,我餵你!」

    張揚手伸出:「我沒事了!」

    顧心嵐沒有將碗遞給他,而是在他身邊坐下了,柔聲說:「別動,好好坐著!」這是命令,也是溫情脈脈的傾訴……

    一個柔軟的*背枕頭塞到他身子後面。顧心嵐還溫柔地用手按一按他的肩頭,讓他更舒適,香氣撲鼻的八寶粥在白玉瓷碗和白色地湯匙中,閃爍著迷人的珠光,顧心嵐的眼睛也有光芒閃爍:「聞聞,香不香?」

    張揚的手突然伸出,握住了這只拿湯匙的手!溫柔地握住,他覺得他沒有別的辦法表示自己的心情!

    顧心嵐臉上泛起羞澀,輕輕地叫:「別鬧……湯灑了啊……」

    手鬆開了,張揚臉上也有了點紅潮……

    近距離地喝粥。張揚聞到了她身上比粥還香百倍的體香,她的神情很專注,長長的睫毛在每次他喝完粥後都會輕輕地顫一顫,陽光穿過窗簾。淡藍色地窗簾將她的臉映得如夢如幻,美麗如童話。

    一大盆粥幾乎一掃而空,幾碟小菜也全部掃空。

    顧心嵐好高興:「飽了嗎?要是想吃。我再做!」

    張揚搖頭了:「飽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多!」

    「我收拾一下!」顧心嵐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對自己手藝的肯定。

    一隻手伸過來,壓在她地手上,張揚溫柔地看著她,顧心嵐心微微一跳。手也微微跳一跳,沒有動。但睫毛又在顫抖……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張揚的聲音很輕。

    為什麼?顧心嵐在他的氣息中沉迷了,心也亂了,聲音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我……我不知道……」

    張揚心一跳,手微微用力,顧心嵐慢慢*向他地懷抱,突然輕輕掙脫:「我給你……準備了衣服,你穿給我看看……」跑了!

    重新回來時,她的頭髮好像還整理了一下,嘴唇也更鮮亮了。兩手托著一個小包。慢慢解開,裡面是一套衣服。淡黃色的襯衣,淺色長褲:「你試試!」

    在他試衣的時候,顧心嵐迴避了,她到了另一邊,另一邊是面向大街的窗戶,清風起處,吹起她地長髮,她好像也想借這一縷清風將自己的思緒理順,順便將自己臉上地紅潮帶走……

    清風吹不盡,纏綿去復回,紅潮如春水,悄然濕女心!

    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顧心嵐沒有回頭,後背微微一熱,她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傳來男人動情的聲音:「顧小姐……」

    「別叫我顧小姐」顧心嵐閉上眼睛,輕聲呢喃:「叫我嵐嵐……」

    「嵐嵐!」動情的低語就在耳邊,他的唇已碰到了她的耳垂,顧心嵐微微一哆嗦之際,她的身子被悄悄地抱著移了一個位,飽滿的前胸與他的胸脯貼上了,顧心嵐面紅耳赤,眼睛悄悄睜開,立刻合攏,一張面孔就在她地臉邊。

    她地嘴唇微微開啟,珠玉般的牙齒在紅唇裡面悄悄探頭,另一雙嘴唇湊近了,火熱地呼吸一傳來,顧心嵐身子微微顫抖,不知何時,她的腳尖踮起,兩手抱住了他的頸,香甜的舌頭被他吸住了,顧心嵐心都快跳出來了,生澀地回應……

    這一吻是如此的漫長,兩人都幾乎在經歷從生澀到靈活的過程,終於,顧心嵐將頭埋進了他的懷抱,有低語從懷裡而來:「這是我的……初吻,你信嗎?」

    「我信!很生!」張揚笑了,這句話換來的是一個拳頭,敲在他的後背。

    敲擊一過,偎在他懷裡更緊!

    又有了吃吃的笑:「柳柳要是知道……肯定要笑我!」她居然和他好上了,這件事情要是段柳知道,當然會笑她。

    「她最大的感觸也許是……不信!」張揚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其實我也不敢信!嵐嵐,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顧心嵐抬頭了,鮮亮的紅唇與臉上的紅暈完美地融合:「張揚,我愛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愛你!」

    「親都親了,抱也抱了,一個千金大小姐能做到這些,除了愛情還能有什麼其他的理由?」張揚臉上也有了陽光的笑容:「你愛我什麼?」

    「不知道!愛情有一個通行的說法,就是:別問為什麼!」顧心嵐在他懷裡輕輕扭動:「我比你大了三歲,你也別嫌我,好嗎?」

    「愛情還有另一個說法:年齡不是問題!」張揚抱緊了她。

    顧心嵐張臂回抱。臉蛋完全隱藏在他懷中,兩具身體緊密融合,無語!

    這就是愛情嗎?

    傳說中能完全改變人的東西,有人因它而喜、有人因它而悲,有人因它而千古傳揚、有人因它而萬古歎息地東西?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此刻只需要柔情一抱,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張揚心頭,他感覺到了滿足,什麼叫滿足?就是抱著她站在窗前!

    清風吹過,窗簾飄然而起。下面街道上會有人關注這雙人影嗎?

    有車馳來,是一輛黑色的轎車,有人從轎車裡探頭,打量前面的紅樓。這一探頭,張揚身子猛地崩緊了,是她!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美女殺手。此刻她還是那幅裝束,像一個準備出門應聘的大學生,戴著眼鏡如純情天使、而身材如魔鬼的美女大學生!

    不管她的裝束怎麼變,不管她是否注意到自己,張揚都能感受到一股來自她身上特有的東西。敏銳!就算是看這幅招牌,她的表情也與別人絕不相同。敏銳地目光射上這幅招牌,張揚幾乎能感覺到招牌的震動!

    他退了一步!

    只退後一步,就足以將他從窗前隱沒,也足以讓懷裡的顧心嵐產生疑問:「怎麼了?」男人的身體語言她能感覺到。

    張揚臉上地表情很嚴肅:「我的衣服呢?」

    「那衣服啊?」顧心嵐輕笑:「又破又髒的……我丟了!「啊?」張揚:「丟在哪裡?」這個人突然跟蹤而來,會不會是那件血衣引來地?

    「垃圾堆裡啊!」顧心嵐仰起臉,打量他:「怎麼?是你哪個……小情人買給你呀?還捨不得丟了……」

    「你……你不明白的!」張揚臉色變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嗎?以那些人的手段,從一件血衣中絕對可以發現疑點,就算通過儀器精密分析。證實兩個洞是子彈射擊所至都不難。一旦身份暴露,他輕鬆安逸的日子就到頭了。剛剛體會到地美妙愛情也許從此也將背負一個巨大的代價——包括她安全地代價!

    「別急!」顧心嵐咯咯嬌笑:「我騙你的,還在衛生間呢!」

    張揚一愣,手高高揚起,顧心嵐朝他懷裡躲:「不准動手……啊……不准打……那裡!」啪地一聲輕響,一巴掌輕輕拍在她的臀部,疼痛的感覺不存在,但輕輕一擊,她臉全紅了。

    進入衛生間,張揚再次愣住,他的衣服真的在,還不僅僅是在,改變了!血跡沒有了,掛在衛生間的晾衣架上,隨風起舞。

    身後有顧心嵐的溫柔聲音:「這是你爺爺為你買的,你不想弄丟,對嗎?」

    「是地!」張揚將她攬入懷中:「謝謝你!」

    洗件衣服不值一提,但這份善解人意地情懷讓他感動!她並不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她所設想的那樣,只因為這衣服是爺爺買地,才不丟,恰恰相反,他要丟!丟在某個沒有人能看得到的地方,甚至是撕成碎片再丟掉,爺爺對他有大恩是事實,但張揚並非迂腐之人,報恩的方式有很多,他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這件衣服上兩個子彈孔是巨大的隱患,這個隱患絕不能有人知道,他必須親手處理掉才能放

    那個美女估計已經懷疑到他了,如何解決這個迫在眉睫的大問題?

    殺了她?也許並不太難,但難就難在如果這時候殺了她,無異於告訴她身後的組織,他就是那個飛刀殺手,以這個組織的力量、以這些殺手的本事,實在是防不勝防,就算他能防,爺爺、妹妹怎麼辦?顧心嵐怎麼辦?

    別看她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在人前是一個嬌貴的公主,沒有人對她敢有半點褻瀆,但在那些人眼中,她只是一個隨時可以傷害的小綿羊,顯赫的家世、再多的金錢解決不了她的危機!

    為什麼會懷疑他?

    他不知道!

    但最少他可以確定一點,那些人並不能肯定他就是飛刀奇人,沒有人能夠肯定,一件血衣有可能暴露身份,原因是什麼?血衣上的兩個彈孔,自己應該怎麼做?

    看著鏡子裡的陽光面孔,透過新衣服的領口,張揚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頸部,這皮膚很白,這氣色很好,他突然笑了,笑容很陽光!

    捧起顧心嵐的臉,嘴唇離開她的紅唇,張揚提出了一個要求:「下去走走?」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3
第一篇:男兒年少總輕狂 第83章 當面釋疑

  一個美女坐在茶樓中,與旁邊兩位顧客沒有任何區別,她叫的是一杯碧螺春,碧綠的茶水在杯中蕩漾,但她根本沒有喝這杯茶,而是放在桌邊,彷彿只是想先聽一聽茶樓裡的古典音樂再享受茶的美味。

    二樓有腳步聲傳來,極輕的腳步聲,美女的頭部沒有任何移動,但一縷敏銳的目光悄悄從眼鏡中射出,指向二樓,不會錯,就是她!

    早晨那個美女!

    她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男人,不會錯,就是早晨逃跑的那位!換了一套衣服,換了衣服也能認出是他!

    目光順著衣服下移,在他前胸久久定位,這件淡黃色的襯衣很薄,很柔順,他的前胸處光滑一片,沒有任何包紮過的痕跡……

    兩人在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來了,他這一坐下,清風吹過,柔順的衣服悄然吹起,偶爾露出一點點前胸的肌膚,這肌膚是白淨的!

    猜錯了!

    不管他的身材有多麼像,不管他出現在現場有多大的疑問,有一點足以證明他並不是飛刀奇人——飛刀奇人胸口中了兩槍,而這個人胸口沒有任何傷痕,以她的專業眼光,自然能分辨出這個人前胸是否用某種現代醫療手段進行過偽裝,沒有偽裝!

    他坐在自己對面,距離只有三尺,窗外正午的陽光透入,裡面的肌膚看得如此清楚,足夠了!美女一口喝乾碧螺春,起身離開,沒有驚動正陷入某種狀態的俊男美女,她可沒時間去喝茶,原來以後戰場就在這座茶樓。但現在她發現根本方向發生了偏離,她的戰場還在,卻是在城市中某個未知的地點……

    時間過去得越久,情況將會越複雜,在三五天時間之內,她要做的是獵殺。但如果時間過得夠久,那個人傷勢康復,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就很難分清,搶時間就是搶戰機!

    美女離開,她當然不會知道坐在桌邊的男人嘴角有了一絲笑意,就算看到了,她也絕對不會明白這笑意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所有地危險都只需要一樣東西就能解決

    大大方方地走到她面前,刻意讓自己的襯衣扣子解開一兩顆,便於這個美女對自己前胸的近距離探視。探視結束,問題就結束!

    沒有人能讓槍傷在一個上午的時間恢復如初,這個鐵的規律就是他淡出她視線之外的計劃,血衣有危險性,但他前胸地光潔是所有危險消除最好的鐵證!

    辦法就在危機中產生,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就是張揚的辦法!

    顧心嵐敏感地注意到了男人的得意!

    他有理由得意,漂亮的老闆陪著他呢!

    那些員工在驚訝地看他呢!

    自己呢?心跳為什麼這麼快,這又不是偷漢子……

    「張揚,你來了呀……什麼時候來的?」清脆的聲音中帶著點驚喜。是翠兒,端著兩杯茶過來的翠兒!

    「我過來給顧老闆送點東西!」張揚笑了:「翠兒,感覺還好嗎?」

    「太好了!」翠兒臉上有了笑容:「這都是嵐姐的關照,玉兒還一直念叨著……」

    那邊有女孩子過來了,精緻地臉上有淡淡的笑容,溫和的笑臉伴著窗外的雲淡風清,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諧……

    喝了茶算是亮了相了。亮了相之後他會怎麼做?會不會拉起她的手,將她拉到外面的街道上。手牽手兒逛大街?這在他所住的鄉村是通行的戀愛方式,儘管這種方式有點落伍,但顧心嵐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對這種落伍地方式頗有幾分期待……

    沒有這種方式,喝完茶後,張揚在幾女的關注下向她提出了另一個要求:「我該走了!」

    「嗯!」顧心嵐心中那個失望,但臉上絕對顯露不出來。

    失望很快變成興奮,因為他起身了,並沒有出門。而是上了樓……

    一進她的辦公室兼房間。顧心嵐悄悄關上了房門:「要走啊?真的假的?」

    張揚雙手一合,抱住她:「當然是真的。我可不像你這種大老闆,有工作要做的!」

    顧心嵐在他懷裡扭動:「柳柳說了,你平時根本不上班,懶得要命……」

    嘴兒被堵住,顧心嵐地抗議被壓回肚子了,深深一吻,就在她呼吸漸漸不暢、臉兒漸漸發紅、眼神也開始迷離的時候,張揚鬆開了嘴唇,走向衛生間,片刻間出來,手上提著一隻袋子,笑著揚揚手:「袋子算你送我地!」

    「拿吧,拿吧!」顧心嵐真大方:「喜歡什麼就拿什麼!」

    「我最喜歡這個……」男人張開雙臂,輕輕抱一抱她,在她耳邊留下一句笑語:「哪天一定拿走!」

    他都離開了,顧心嵐還臉紅心跳的站著……

    終於給他抱了,給他親了,自己的愛情算是有了著落嗎?

    這滋味兒好美,雖然與三年來的預想不太一樣,但比預想中還美……

    她是迷惘加甜蜜,芳心如同是春風中的花朵,有新生的喜悅,也有初見陽光的嬌羞,張揚也不差,走出茶樓,告別兩位熱情的老鄉,他走得輕飄飄的,風兒吹過,彷彿還有她芬芳地呼吸,嘴角有香氣,是她地吻還是茉莉花茶?

    流連的目光在二樓轉了一小圈,張揚轉身了,轉身地瞬間,他眼睛裡的溫柔悄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殺氣!

    他一生都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能量上身之後也從來只有自己戲弄別人,自己主宰別人命運的,像今天如此窩囊的事情還是第一回,印象深刻啊!

    為什麼會這樣?歸根結底還是太小看了對手!

    孫鋒說過,敵人的勢力難以想像。龐大的架構、無數人為他而賣命,這些無數人中,包括一些潛在地、見不得光的勢力,自然也包括一些難以想像的高手!

    兩個人、電光石火的片刻攻擊,就足以讓張揚對對手升起一種叫「重視」的感覺,也讓他內心升起一種對抗的慾望!

    也許只有這種人才能是自己地對手!

    對手很強大!

    攻擊的手段匪夷所思!

    如何才能有效對抗?

    能力是關鍵!需要全方位地改良自己的技能。憑目前的水準,還不足以穩贏,哪怕憑真實功力他能一腳將那個中年人踢傷,從而主宰戰局,但對方兩人一起上,他就未必能贏得了,如果再次輸,還能有如此好的運氣嗎?

    涉及到自己性命的賭注,無論如何重視都不過分。應該如何改良技能?

    海風吹過,前面的椰林嘩啦啦作響,這就是報紙電視中傳得沸沸揚揚的椰林,椰林血案所在地,這是他的一次輝煌戰績,四十多人地生命在這裡逝去,在這場戰爭中,他是戰局的主導者。

    也正因為這一場撲朔迷離的大血案,正因為四十多條生命在這裡成為鬼魂。這個地方已成為禁區——沒有明確定義、但所有人都不願意走近的禁區,哪怕是大白天,依然沒有人出沒,比以前更多了幾分陰森。

    密林深處有煙冒出,是不是有人在這裡悄悄地祭奠亡靈?

    幾輛車飛馳而過,絕不稍留,祭奠亡靈的人也許是影子的殘餘。這些人儘管已是喪家之犬,但普通人家誰又敢惹?

    當然沒有人知道。這股煙的來源只是一堆衣服,衣服燒成灰燼,張揚拍拍手,至此,昨天的事情是全盤解決,現在著眼的當是今後!

    他地手伸出,按在一棵椰樹之上,如果有外人看到,也會認為這就是祭奠儀式的一部分。因為他手按大樹不動。眼睛微微閉起,極像是緬懷逝去的生命。的確有生命在悄悄逝去,是這棵大椰樹!

    椰樹的葉子迅速乾枯,樹幹也迅速乾枯,啪地一聲,一個椰子從高高的樹頂掉下,砸在張揚身邊,張揚抬頭了,眼睛裡有喜色,能量的吸收有了明顯地進展,當初吸收老人樹之時,他感覺到能量吸收已經飽和,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消耗,這種飽和地感覺慢慢鬆弛,此刻,一整棵椰子樹的能量吸入,居然還有吸收的餘地!

    難道說,開始的能量已經將體內的某個未知的容器撐大了?只是他並不知道而已!

    第二棵椰子樹幾乎吸收盡,體內重新有了一種飽和的感覺,但這種感覺與開始的感覺絕不相同,體內的小樹長大了,幾乎將五臟六腑全部納入其中,心跳格外有力,每次心跳好像都能引起這棵小樹地顫抖,將一股股力量以心臟為中心,送往全身各處……

    在心臟地跳躍中,張揚甚至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自己地前胸肌肉膨脹了,會是這樣嗎?不是!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沒有任何改變,膨脹的感覺只是體內傳來的……

    再來點!

    再多吸收一點點!

    在面對未知敵人之時,能量越強越好,儘管體內的能量已經是原有能量的至少兩倍,但張揚依然在艱難地吸收!

    吸收到現在已經極艱難,體內的能量如同是一個大包裹中的熱水,一次次沖激中盤旋往復,在尋找突破口,小樹也在狂風中搖曳,像是一股大風發自樹梢……

    張揚住手了,人心不足可是會出大問題的,萬一一個不知足,將身體一下爆裂,他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雖然住手了,但體內的膨脹感覺依然存在,漲得好難受!

    一聲低吼,能量有了震動,張揚突然一拳頭擊出,正中前面的這棵乾枯的椰子樹,轟地一聲,樹上的椰子紛紛而落,巨大的椰子樹也在劇烈顫抖,張揚眉頭微微一皺。是痛苦的表情,拳頭傳來劇痛,但目光一落在拳頭擊中地地方,他的疼痛感覺立刻被興奮所取代,這一拳頭下去,椰子樹上有了裂紋。裂紋處有了綠色,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毀滅與再生的奇怪感覺!

    能夠一拳頭將這巨大的枯樹擊出裂紋,該是何等巨大的衝擊力?

    這種力量他以前絕對達不到!

    能量在拳頭急速一流轉,疼痛地感覺立刻消逝,這種治療的速度也是以前所達不到的!

    再來!

    左拳頭也擊出,準確地擊在同一個裂紋處,轟地一聲,可憐的椰子樹連遭兩次重擊。終於倒下,挾著一股狂風!

    斷裂的樹幹處有新芽再生,生長的速度居然是肉眼可見,片刻時間已長到半尺有餘!

    這不是奇跡!起碼不是眼前的奇跡!

    但依然有奇跡發生,隨著兩拳擊出,張揚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體內的膨脹感覺消除了,舒暢無比!

    而兩條手臂上有了膨脹感,似乎這兩拳擊出。將體內地能量逼到了手臂上!

    容器再度拓寬,現在的小樹已不拘限於五臟六腑,而是包括手臂在內的上半身!手臂也已經成了小樹的某一個長枝!

    這還成良性循環了?

    能量吸收得越多,容器開發得越大,容器越大,容納的能量就更多,開發身體的隊伍也就越龐大。就能開墾更多的荒地,給他提供更大的容器進入下一個輪迴

    這是張揚的基本理論!

    但這個基本理論存在問題:在第三棵椰子樹變得半死不活地時候。他的手無奈地鬆開,飽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飽和,但他沒辦法再吸收能量了!

    張揚一躍而起,堪堪五六米的高度,手在一棵椰子樹上一搭,整個人轉向,颼地一聲風響,下面的草叢一齊伏低。黃影微微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椰林深處宛若起了一股旋風。片刻間歸於平靜……

    已經四天了,某個辦公室的緊張氣氛有增無減,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任何信息,但此刻,什麼消息都沒有卻是最壓抑的,時間每拖久一分,殺那個奇人地把握就減少一分,在漫長的時間折磨中,鄭由都有了一種即將崩潰地感覺,室內有五個人,除了他之外,三個部下都站得筆直,只有那個美女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悠閒地看著窗外……

    就算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她一樣是如此的鎮定!

    這是所有撲克牌殺手的必備能力!

    鄭由站起來了,走過十米的距離,站在美女身邊,美女沒有側身……

    「朱小姐!」鄭由居然挺客氣:「順城所有的醫院全部調查過,沒有那個人,他會不會……」

    朱小姐側身了,盯著這個小心措詞的嘴巴。…他會不會已經逃出順城?」

    「有可能!」短短的三個字,淡淡地語氣。

    鄭由眉頭深深鎖起:「那怎麼辦?」這個可怕地殺手逃跑了,意味著隨時都有可能重新出現,他的性命還懸在半天空。

    「等著!」朱小姐平靜地說:「我相信他會回來。」

    他會回來!這是一個讓人期待又讓人恐懼地答案,期待,是因為他只有自己現身,才能殺了他,永遠解除這個讓人揪心的難題,恐懼,是因為他回來必定是有備而來,自己能否躲過他的出手一擊?

    電話突然響起,在如此寂靜的房間裡電話突然響起,多少有點讓人心驚,鄭由略微猶豫一下,自己伸手,提起桌上的電話機,秘書小姐柔柔的聲音傳來:「董事長,有一個陌生人來電話,請問您……接嗎?」

    「陌生人?」鄭由一驚:「他說什麼?」

    「什麼都不說,只說……請您接電話!」

    「接進來!」

    電話接通,室內四人沒有任何改變,但鄭由的臉一下子改變了,變得蒼白……

    那個美女唰地站起,腳步一錯,陡然出現在他面前,目光緊緊鎖定電話機上顯示的號碼。

    電話機裡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鄭董事長。這些時候挺風光啊,能讓本人受傷,你還是第一個!」鄭由手輕輕一顫抖:「你……你想做什麼?」

    那個美女手一回,準確無比地抓住旁邊的一個筆記本電腦,快速敲擊,一串數字出現在屏幕上。回車……

    「想做什麼?」那個沙啞的聲音冷笑:「自然是想與你賭一賭!……看誰先殺了對方!」

    鄭由地額頭有了汗水。

    「你身邊那個保鏢在嗎?就是那個油頭粉面的所謂撲克牌殺手,讓他接一下電話!」

    「他不在!」

    一隻手橫空而過,穩穩地抓住鄭由手中的電話筒,卻是那個美女朱小姐!她的眼睛裡有一縷寒芒……

    「那麼,誰在?」張揚輕鬆一笑:「那個長得挺能讓人產生慾望、但偏偏沒有半點女人味的女殺手在嗎?」

    朱小姐呼出了一口氣:「我在!」

    「很好!」電話裡傳來一聲輕笑:「你那個同伴去哪了?是不是滿世界在找我?」

    「是!」

    「坦誠!」張揚淡淡地說:「需要我給你們一點提示嗎?或者是給你一個機會?」

    「需要!」朱小姐目光掃向電腦屏幕,電腦上一個小紅點微微閃現,漸漸放大,旁邊有一個提示:西城公用!

    西城公共電話!

    「今天午夜,三水灣紅樹林。我不反對與你們來一次約會!」

    朱小姐的心跳加速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居然主動約會了,或者是挑戰!

    她地手握緊了話筒,旁邊的鄭由眼睛裡射出激動的光芒……

    「你會來嗎?」朱小姐的聲音很平靜。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那個聲音輕輕一笑:「自己提出約會,又豈能毀約?」

    「很好!」

    「順便說一句,你那個油頭粉面的老姘頭也不妨一起帶過來!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前來,我建議你……先吃點避孕藥!」

    朱小姐臉變白了:「不用!如果你有本事做到。我可以事後吃藥!」

    爽朗的笑聲剛剛傳來半截,變成盲音,朱小姐手中的電話狠狠砸向座機,眼看座機將是粉碎的結局,她的速度突然變慢,「碰」地一聲輕響,電話輕輕壓上。她地頭抬起,盯著房門處。辦公室的門打開,那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是他?」

    沒有柳梢頭,只有黃昏後!

    夕陽早已沉入大海深處,海邊的遊人已散盡,大海的波濤將沙灘上的沙子輕輕翻捲,像是一隻無形的巨手,月亮升起,大海上一片銀色的光芒,波光深處。一個巨大的陰影帶橫在前方。三水灣紅樹林!

    這裡是大海與陸地的分隔帶,這一片紅樹林就是守護者。在颱風、巨浪來襲地時候,這裡是大陸的守護者,在波濤翻滾,海洋慘遭蹂躪之時,這裡也是海洋小生物的避難所,當然,這裡也是戰場,是侵入與抵抗的戰場,千百年來,這裡一直沒有停止過戰爭,只是,這種戰爭在人們的視線之外,今夜又如何?

    午夜時分,明亮的月光下,一個中年人踏沙而來,月光射在他的臉上,他臉上有一層油光,頭髮一絲不亂地梳向背後,空手而行,在前面地沙灘之上站定,目光射向紅樹林,淡淡地聲音劃破寂靜:「你來了嗎?」

    紅樹林中如同波浪流過,晚風吹拂,將他的聲音帶入樹林深處……

    紅樹林裡沒有任何動靜!

    「出來吧!相信你不願意錯過我們之間地交手!」中年人說:「這將是決勝局!」

    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中年人眉頭皺起了,他沒有來!

    這沒有任何理由,這個人自己提出約會,但居然自己爽約了,難道需要等待?午夜這個概念比較大,足以涵蓋從十點到凌晨的全部時間!

    等待是煎熬,等待一個大決戰更是煎熬,但所有的煎熬對於殺手而言都不存在。他們為了殺敵,有時甚至可以躲在污泥之中,長達幾天時間一動不動,這種功課也是撲克牌殺手慣用的技巧!

    中年人不動了,在沙灘上站著,海浪在動。他沒有動,風吹過,他依然沒有動……

    時間在一分一分過去,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紅樹林中除了風聲沒有其他的任何聲音,海面漸漸有了一絲紅光,紅色的光芒在悄悄擴散,中年人終於動了,走向前面地沙灘!

    地上是鬆軟的沙子。開闊平整。

    他停下了,突然說了一句話,聲音並不響亮:「可以回去了!」

    這個聲音一出,地上的沙子突然動了,緩緩升高,緩緩洩下,一個女子站在沙灘之上,眉頭一樣鎖得很緊!

    如果有人看到這幅奇景,絕對會驚叫!

    就算是張揚看到了。他一樣會驚叫,隱藏在沙子裡不稀奇,殺手能有這種獨特地呼吸工具,但一隱藏就是一整夜就稀奇了,更讓人驚奇地是,絕沒有人發現她是如何躲進沙層裡面的,哪怕是預先三天布控。將整個沙灘和紅樹林全部進行監控,也一樣不可能知道她是如何躲進去地。能夠做到這一點,只有一個解釋,她整個人根本沒有在空氣中暴露過,她是從大海的海水裡直接從沙層底部鑽上岸的,一上岸就整個地隱藏入沙灘之中!

    這樣的隱藏方式誰能發現得了?

    這樣的隱藏地點誰又能猜得到?

    海邊有無數的礁石,有的礁石還像屏風,那些天然的屏風就是最好的隱藏之處,如果讓人來選擇,一百個人中絕對會有九十九人選擇在礁石中隱身。這樣地地方易守難攻。就算有危險,也絕對會給自己最大的安全感。特別是對手是一個暗器高手的情況之下!

    但她偏偏放棄這樣的天然地方,而是選擇在開闊的沙灘中隱身,沒有人知道沙灘下面有一個人,或者有一支槍,如果張揚今天不爽約,他是非死不可,哪怕他的速度再快,又如何躲避得了來自腳下沙層中的子彈?

    他真的爽約了嗎?

    兩個人剛剛轉身,後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是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

    這聲音一傳來,朱小姐地臉色猛地改變了,剛剛一回頭,眼前銀光一閃,一道銀光……或許是兩道直射向面前!

    速度是如此之快,氣勢是如此之凌厲,朱小姐腳尖猛地用力,整個人突然翻了一個跟頭,人在空中,手中槍已經握在手心,但子彈沒有擊發,因為視線中的那個高大蒙面人身子在快速移動,移動的速度之快,她眼前都有了一種昏眩的感覺……

    她的手臂也在快速調整,這也許是她一生中最快的調整,在整個人騰空到落地的一瞬間時間,手中槍口至少改變了八次方位,甚至隨時都在改變,腳尖一軟,重新踩上了沙灘,朱小姐手中槍也鎖定他所在地方位,但突然肩頭一痛,刺痛!

    肩頭猛地一痛,她的槍脫手而落,左手猛地壓住肩頭,她地臉上全無血色,這只肩頭插著一把小刀,這是什麼刀?塑料刀柄,根本就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但就是這把普通的水果刀,依然讓她的槍落地!

    身邊有人僵臥沙灘,正是她的夥伴!

    中年人後腦上插著一把水果刀,難道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

    蒙面人眼睛裡有喜色,手中一把新的水果刀在陽光下輕輕劃過,開口說話了:「結束戰鬥只需要片刻時間,但為了等待你出現,花了我一晚上的時間,撲克牌殺手,名不虛傳!」

    張揚很輕鬆!

    盲目地邀請對方決戰是冒險,最大的冒險就是這個女人,她能隱藏在牆壁後面,或者說,為了隱藏,他們能夠人工製作一面特製地牆壁,這大自然與辦公室不一樣,能夠隱藏地地方太多太多,別說是這個精通隱藏的殺手,一般人隱藏起來想不讓別人發現一樣是極容易地,唯一佔據先機的辦法就是爽約,在對方心生疑惑、認為他有可能是調虎離山(調開這兩個保鏢再刺殺鄭由)的時候,就會離開。而離開時就是他的機會!

    他做到了,對方地隱藏他沒辦法找到,但他自己的隱藏對方同樣發現不了,他同樣來自海上,與這個美女不同的是,他是從水中直接到達礁石後面。這種隱藏方式比這個美女差了一籌,但最終能取得勝利不就行了嗎?

    那個油頭粉面的中年人死了,這個美女槍掉了!

    她的槍掉了,就如同一條毒蛇被拔掉了毒牙,變得無助、變得淒涼,但絕不會再可怕,如何處理她?一刀殺掉很容易,但這個撲克牌殺手很可怕,殺了這兩個人。上哪兒探聽這個殺手幕後的信息?

    這是唯一地猶豫!

    「你很狡猾!」朱小姐咬緊了牙,鮮血從肩頭滴落。

    「彼此彼此!」張揚笑了:「我中了你兩槍,你只中我一刀,下一刀應該落在什麼位置?也許你可以提個建議!」

    「我想……可以是這裡!」朱小姐指頭輕輕點出,點在自己高高的左胸口,還不僅僅是虛空點一點,而是實實在在地按上了,一按上,這只高聳的寶貝微微一顫抖。張揚的心微微一跳,美人計嗎?

    他心一跳的同時,四周的風突然變了,變得清冷!

    後背一種奇怪的感覺傳來,這感覺一來,張揚敏感地注意到前面的美女眼睛裡掠過一絲興奮……

    張揚倒下了,突然倒下!

    雖然他的反應已到極限。但後背依然有冰冷地感覺,也有刺痛的感覺……

    後背一接觸地面。一條黑暗突然從上方飛掠而過,最前面的是一把尖刀,隨之而來的是從上方紛紛飄下的細沙!尖刀刺空,張揚腰一挺重新站直,額頭已有汗水,他清楚地感覺到後背上一片冰涼,黑色的衣服被尖刀劃開,而且還劃傷了他的皮膚!

    一瞬間的時間,差點就將大勝利的結局來一個大翻盤。只差一點點……

    前面那個黑衣人已經回頭。目光中有驚詫!

    但他地驚詫遠不如張揚!

    是他!正是那個油頭粉面的中年人,此刻雖然臉上有沙土。頭髮也再也無法油光發亮,但他目光中的陰冷卻是張揚印象深刻的!

    怎麼回事?他沒有死?不是,死在地上的人還在,但那個人明顯不是他,而是偽裝者!這個正宗的殺手隱藏在沙灘中,與美女殺手隱藏的地方剛好成為一個交叉,這是對方計劃中地另一個殺招!

    對方的殺招層出不窮,但張揚只需要一樣東西足夠,他地反應力大大超越了對方的估計,雖然絕沒有想到地下還隱藏著一個敵人,雖然也受到了這個美女的某種誘惑,但依然躲過了對方的偷襲!

    深深吸一口氣,張揚一聲怒喝,伴隨著怒喝,他的刀飛出了,前面的中年人手中刀也同時飛出,兩道光芒交叉而過,各自飛向自己的目標,幾乎同時停下,停在對方的手中!

    張揚手緩緩抬起,掌心托著一把烏黑的匕首,匕首柄到匕首尖通體烏黑,入手極輕巧,如果單純是以刀換刀,他是大賺特賺!

    中年人手也握住了張揚地水果刀,握得很緊,他臉上有驚恐地表情,為什麼?這柄刀他順利接住了,但這刀依然插入他的胸口足有兩寸多,他能接住張揚地刀,但他的手臂抵抗不了張揚的力量!

    張揚一聲冷笑,手中的黑刀挾著一股銳風陡然射出,中年人左手猛抬,只是下意識地抬一抬,還沒到達胸前,哧地一聲,他的頭猛地後仰,額頭一個烏黑的刀柄深度插入,後腦還多出來長長的一截!

    中年人這次是死定了,但張揚的瞳孔猛地收縮,隨著中年人的身子倒下,那個美女手伸出來了,好像是打算扶住他,但她失手了,中年人毫無滯礙地倒下,他的身子一倒下,露出了後面一個烏黑的東西,槍口!槍的槍柄握在美女手中,噴出了火花!

    張揚突然仰倒,一個大翻身!

    人在空中,左手突然揮出,銀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哧地一聲,那個美女高聳的左胸上突然多了一個刀柄,她的眼睛猛地睜大,整個人被這股巨大的力量一衝,衝入大海之中!

    張揚腳尖點地,陡然前撲!

    這一撲速度如電,但前面已是大海,大海的一個大浪剛剛退回去,白色的泡沫在沙灘上悄悄破碎,海水中沒有人影,活人、死人都沒有!

    張揚的眉頭皺起來了,她到底死了沒有?這可是一個沒有人能弄清的問題!

    也許可以找一找!

    他真的在尋找!

    長長的沙灘邊沒有,礁石兩旁也沒有,張揚坐在礁石上,銳利的目光掃向大海,但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大海之上硬是沒有浮出人的腦袋,她死了!

    這是張揚的結論,左胸口被一把刀深深插入,只怕心臟都直接穿透,再不死還成奇聞了!

    很好,問題解決!

    兩腳一起,沙灘上留下的兩具屍體、兩把槍和那把張揚極喜歡的匕首全都飛向大海,隨著波濤捲向遠方,沙灘上恢復了寧靜!

    連血跡都沒有留下!

    堤岸上有聲音傳來,遠遠望去,幾條人影順著堤岸而下,其中有蹦蹦跳跳的女孩子身影,張揚目光最後在大海上轉了一圈,一展身形,紅樹林中枝葉搖曳。

    ……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3
第一篇:男兒年少總輕狂 第84章 八個字的收穫

孫鋒在辦公桌後面猛地上起,眉頭鎖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看著氣喘吁吁的葉飛!

    「孫隊,該採取行動了!」

    孫鋒的拳頭猛地砸向辦公桌:「先行動,你和羅鈴也立刻行動,記住……我們的時間能保證的只有二十四小時,我要你們盡最大所能、在二十四小時內找到他的犯罪證據!」

    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葉飛和羅鈴同時立正:「是!」

    順城高速公路,一輛豪華轎車馳向機場,車內是幾張表情各異的臉,鄭由緊崩的臉皮慢慢被風吹松,也許是隨著機場的臨近,慢慢放鬆。

    「這些年,順城的變化真是太快!」鄭由突然一句話打破了寂靜:「從這裡看,風景還真的不錯!」他在看風景嗎?為什麼言語中沒有看風景的輕鬆愜意,而有著一種淡淡的哀愁?他是否知道,這一生、或者短期內他不可能再看到家鄉的風景?

    沒有人接口,車裡的氣氛重新變得沉靜……

    前面就是機場入口,汽車進了入口,在前面的停車場停下,鄭由走出了汽車,突然,他微微一愣,前面一個警察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警察,以他的地位,對順城所有的警察都不太在乎,唯獨只有這一個,是需要他露出平和笑臉的!

    「孫隊長!」鄭由大步而過,手伸出:「好久不見了!」

    孫鋒臉上也有笑容,淡淡的笑容:「鄭董事長,去哪裡?」

    「去歐洲考察市場!」鄭由苦笑:「沒辦法啊,市委黃書記一再指示。要盡快地上歐式電機項目,簡直是逼著我搞風險投資嘛!……孫隊長,你可是一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來機場,是接客還是……辦案?」

    「這麼說吧!」孫鋒淡淡地說:「你今天不能走!」

    鄭由和他身後的四個人同時愣住,鄭由臉上的笑容也一剎那間消退得乾乾淨淨,很快,笑容又升上來了:「為什麼?」

    「因為你涉嫌一件大案!」孫鋒面無表情。

    「哦?什麼案件?為什麼我不知道?」鄭由臉上有了譏笑。這幅譏笑的表情一出,他像是換了一個人!

    「你不知道?」孫鋒走向自己地車,拉開車門:「到局裡肯定會知道……請!」

    鄭由沒有動!

    孫鋒的目光如刀,冰冷的表情此刻是如此的嚴肅,同行的四人腿腳微微發軟,但鄭由臉色不變:「能看一下你的傳喚證嗎?」

    「很快你就能看到,我保證在……你正式登機之前!」

    「那好啊!」鄭由淡淡一笑:「我就等你的傳喚證!……只要證一到。我立刻跟你走,與司法、執法部門合作是每個人的職責。我鄭由絕對會遵守!」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兩邊地人站得筆直,機場門口已經有了圍觀者,還有幾位國際友人……

    突然。手機響起,孫鋒手一探,從車裡抓起,一抓起他微微一愣,打開:「局長!」

    「孫大隊長,我說你怎麼搞的?在機場攔住鄭由,你知道法律程序嗎?」局長的聲音如同壓抑的春雷。

    「我知道,但事情緊急,所以。我只能邊申請證件邊採取行動。x首x發x局長……」

    「不用多說了,傳喚證羅鈴帶不過去!」

    「為什麼?」孫鋒的聲音大了:「我有證據證明……」他已經急了。沒有傳喚證,他就沒有辦法帶走鄭由,這傳喚證並不是特別重要的東西,局裡向來是有要求及時解決,今天是怎麼了?局長親自過問?

    「你的證據我看過,什麼都證明不了!」局長淡淡地下令:「給我回來,如果再糾纏不休,在國際上造成不良影響,我處分你!」

    孫鋒壓抑地怒火終於控制不住:「如果就此放跑了犯罪嫌疑人,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責任誰來承擔?問得好!」局長的聲音也大了:「你作為刑偵大隊長,案件遲遲得不到偵破,你說責任由誰承擔?沒有任何證據而刻意阻撓正常地商業活動,這個責任由誰承擔?在機場無理取鬧,造成地國際影響由誰承擔?」

    孫鋒呼呼出氣,無言以對!

    「鑒於你已經喪失基本的法律準則,從現在起,你被解職了……因為你根本不勝任刑偵大隊長的職務!文件馬上下發!」

    電話裡傳來盲音,孫鋒地手緊緊地握住手機,指節都變得蒼白!

    「孫隊長!」鄭由淡淡一笑:「我還要趕飛機,不陪你了……回來請你吃飯!」

    大步而去,幾個人跟隨,孫鋒看著他的背影,額頭青筋爆起,終於回手,狠狠地關上車門……

    這聲並不特別響亮的聲音一傳來,鄭由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容,突然,他的笑容僵硬,人也完全僵硬,身邊傳來越來越遙遠的尖叫……

    孫鋒猛地推開車門,大步跑過,前面的台階上鄭由直直地撲倒,他的後腦上插著一把水果刀,深深插入,水果刀後面居然有一條絲帶,絲帶上寫著有字!

    風吹起,字帶飄揚,上面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跡:「我說過,你跑不掉!」

    「飛刀奇人!」機場沸騰了,在沸騰地驚呼之中,幾名隨行人員全都臉色如紙!

    孫鋒地目光掃過四方,四方的人全都驚疑不定,幾名國際友人也在悄悄地打聽,隨著別人地解釋,他們的表情各異,一個中年人手按前胸,不停地叫著:「上帝!……」

    震驚!飛機場本身是一個特殊的場所。也是一個開放的窗口,在這樣地窗口中,一把插在人額頭的飛刀產生的震懾效果出乎意料之外,這次不僅僅是順城新聞界引爆了,更大的震驚開始在更大的範圍內漫延……

    一篇題為《飛刀奇人機場出手,商業巨頭一命歸西》的文章在各家報紙上瘋狂轉載,在網絡上更是以驚人的速度瘋狂刷新,評論五花八門。最中集中在一個焦點問題上:那個商業巨頭到底是什麼人?他做過什麼?為什麼引來飛刀奇人的殺招?

    對這個問題,網絡上也好,順城百姓也罷,回答是一致地:這個人一定是一個窮凶極惡的大壞蛋,飛刀奇人不可能出錯,他殺的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有了這個趨向於大同的觀點,遠東貿易集團慘了!

    合作夥伴紛紛中止合作。旗下的中層幹部個個不安,連鄭由的老婆都不敢上公安局為丈夫尋求法律援助。而只敢悄悄地變賣家中的產業。大有離開這座可怕城市地企圖……

    針對這個案件,省廳專門派出偵破專家來到順城,據說。^^首.發^^國家有關部門也已驚動,順城這座美麗的海濱城市已成為全國地新聞焦點,飛刀奇人這個專用名詞也不再是順城地新聞專利……

    孫鋒照例在自己房間裡抽煙,儘管全順城的民眾所表現出來的都指向一個方向:他對鄭由地機場攔截沒有錯,但局長更不會錯,文件已經下發,從文件下發時起,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安警察。

    為他鳴不平的依然只有兩個人,羅鈴和葉飛!

    葉飛的不平很憤怒。很大膽。一些言語出了孫鋒的房門就不允許再提,但羅鈴就含蓄得多。她只是輕輕掠一掠自己額頭的秀髮,用溫柔的眼波告訴孫鋒,其實你不當這個隊長更好,在這個人心隔肚皮的年代,你又為什麼非得要站在風口浪尖?

    站在她的角度上,她覺得這種觀點是正確地,每次看到這個鐵漢子如同一隻猛獸被困囚籠之中,在看不見地漩渦中掙扎的時候,她地心會疼,心疼之餘,她每每有一個期待,期待他能夠輕鬆自如地走自己的路,這條路不需要多寬、多輝煌,只需要一個平坦!

    這張解職文件也許就是讓道路平坦的鏟土機,一個普通的警察該不會再有那麼多的人拿眼睛盯他吧?

    但她錯了,有些人永遠都會站在風口浪尖!

    張揚此刻也正站在風口,看著浪尖!

    大海的波濤永遠都不知疲倦,就像身邊的顧心嵐,心中有愛情的暖流的時候,也不知疲倦,都玩了一大圈了,她還是纏著他看海!

    與前幾次不同,前幾次兩人是隔著三尺看海,但今天,她是直接偎在他懷中,一邊聽大海的濤聲,一邊聽他的心跳,看看海,看看人,偶爾親個小嘴,海風是如此的溫柔,她的臉也始終是紅的!

    直到夕陽西下,她才開心地拉起男人的手:「明天還來……」

    「請個假成不?」張揚提出了建議。

    「不准!」顧心嵐白他一小眼:「一個大美女陪著你看海,你還請假?」

    「大美女好是好,但大男人總得講點孝心吧?我陪著大美女逍遙快活,家裡還有一個老爺爺呢,這時候怕是連一杯酒都捨不得喝!」張揚目光遙指大海,眼睛裡有了一種溫情浮動,該辦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是該回去看爺爺了,還有妹妹,想起他們見到自己的表情時,他有了幾分激動……

    「哦,你爺爺……」顧心嵐指指海岸那邊:「幫他老人家在這裡建一座別墅好不好?你把他接過來……對了,還有你妹妹,我知道順城最好的幾所學校……」

    張揚興奮了!

    對呀,自己最大的夢想不就是讓爺爺和妹妹過上好日子嗎?這裡是最繁華的商業城市,是大城市,同時也有爺爺一輩子都沒有看過的大海,自己也有了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金錢,這個夢想可以實現了!

    但爺爺會同意嗎?

    七娘山,那是他住了一輩子的地方,鄉土人情、風景人物全都是他熟悉的。他願意離開嗎?不管怎麼著……

    「明天我要回去一趟!」張揚表示了自己地決心。

    「我也……也去行嗎?」前面兩個字說得好快,但到了後面,就有猶豫了,顧心嵐臉蛋也微微發紅。

    張揚微微一笑:「真的?」千里奔波,路上寂寞著呢,如果有她陪伴,這一路的風花雪月、這一路的纏綿悱惻將是何等的動人?

    但是……

    有一個但是!

    爺爺會怎麼想?在他的心目中,妹妹盈盈才是自己應該一生陪伴的人。是他親點的未來「孫媳婦」!

    妹妹呢?她又會怎麼想?雖然她還小,也許根本不知道男女之情與兄妹之情地區別,但這時候突然帶回去一個大美女,對她……

    他猶豫了!

    顧心嵐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態有變,臉紅紅地點頭:「真的!」

    「那……那你換一套平常點的衣服,你不知道,我們那裡的人特別熱情。看到哪家新娘子上門,都會湊過來看。你要是穿得太高檔了。他們會與你產生距離感……」

    顧心嵐臉色慢慢在改變,自然是越來越紅,小聲抗議:「我……又不是新娘子……」

    「在我們那裡。帶一個大姑娘回來一般都是那麼回事!……怎麼樣?還去嗎?」

    好半天了,顧心嵐支支吾吾地表示:「那……那我還是下次再去……你早點回來啊……」她被某個假想中的熱鬧場面嚇住了!

    張揚鬆了口氣,直接拒絕她會傷了她的心,不拒絕恐怕又會傷自己親人地心,最好的結果就是:她自己放棄!

    她放棄了!

    上岸地短短一段路中,顧心嵐轉移了話題地方向,問了他爺爺的一些事情,也問了他妹妹的事情,上了公路。寶馬車如風馳向前面地大商場。顧心嵐下車了:「我買點東西,你等著……」

    一下車就開跑。根本不等張揚說話,而且居然也不要他陪。

    時間真長!

    足足半個多小時,商場門口傳來一聲輕呼:「張揚,來,接一下……」

    張揚呆了,她手上掛著三四個包,懷裡還抱著兩個,站在台階上基本上看不清下面的台階,這也許是她喊他的根本原因,而她嬌美的鼻尖上,也有細密的汗水,這是當搬運工的一般表現……

    「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張揚上前,三下五除二跟她全部卸貨。

    在車裡顧心嵐一樣樣指點:「這是給你爺爺的酒,我不太懂酒的,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這種口味……」

    張揚看著這包裝盒上的價格直搖頭:「山裡人喝酒是累了才喝點,好睡覺,你倒好,這樣地價格……我保證他老人家如果知道自己一喝幾百塊,肯定睡不著!」

    顧心嵐無辜地眨著大眼睛:「我都買了,怎麼辦呀?」

    「有什麼怎麼辦?」張揚收下了:「將標籤撕了,告訴他這種酒就兩塊錢一瓶……」

    顧心嵐樂了,真地動手撕標籤。

    「這是什麼?」張揚指著一個大包。

    「衣服啊!」顧心嵐輕輕一笑:「也要撕標籤嗎?」

    「這麼多?」

    「你爺爺還有你妹妹的都在一起,你自己分一下啊,你說了……妹妹高子比我還矮點,挺嬌小地,衣服真不好買……」

    小小地打開一個口子,裡面的某樣東西引起了張揚的關注,一件粉紅色的小短褲,剛剛一打開,顧心嵐按住了:「你帶回去讓你妹妹自己分,你看什麼看?」臉紅了。

    「不行,這東西堅決不帶!」張揚大叫:「內褲什麼的她自己會買,我說你也太細心了吧?」

    「賊眼,這麼尖!」顧心嵐白他一眼:「那……那我自己留著!」讓哥哥幫妹妹買這麼性感的內衣好像也有點不成事,他眼睛是夠尖了,應該還是漏了點什麼,漏了那兩件真絲乳罩,這乳罩還真不好買,關鍵是信息沒辦法掌握,她總不能問他……你妹妹寶貝有多大?

    但她的心是真的靈活,這種乳罩基本上是通用的,可塑性特強,只要尺寸不是太離譜,一般都能用。

    白他的同時,她的手伸進了袋子中,掏出了兩樣東西,飛快地朝自己口袋裡塞,但依然讓這個眼尖的男人看了個正著:「還有乳罩?」

    顧心嵐終於爆發了,給了他一記粉拳:「不給你看,我自己的!」

    這一記拳頭敲出了毛病,那個男人反抗了,一把抱住她,抱一抱是正常的,但他的手好像握的不是地方,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顧心嵐臉紅如血,他握住了自己的前胸突起:「我檢查檢查,哪天我幫你買乳罩!」

    顧心嵐的手猛然而回,壓在他的手上,驚慌失措地四處打量,沒有人,她軟倒了,軟倒在他的懷中,在軟倒的時候,還牢牢保護著自己的寶貝,就讓他摸摸旁邊,雖然只是摸摸兩側,但手感真是太好了,結實極了……

    雖然只是摸摸邊,但顧心嵐一樣有強烈的反應,她在輕輕顫抖,在顫抖中張揚的激情如同火山一般慢慢積累,漸漸到了一個危險的邊緣……

    「揚揚,鬆手……」

    終於,夢囈般的聲音從她口中吐出。

    張揚鬆手了,懷裡的佳人彈起,飽滿的前胸壓上了他的胸,嘴唇湊過來了,親吻!親吻得還挺激動……

    親吻過了,顧心嵐依然偎著不動,車子裡空間並不大,但她的身子的確靈活,無論怎麼纏綿都是動人的姿勢,她的聲音也如春潮:「早點回來,我會……我會想你!」

    「我也會想你!」張揚動情地抱緊她,這麼多的禮物對於她而言不值一提,對於他自己而言一樣不值一提,但這是她的心意,回味整個購物過程,她分明是不要他干擾,也生怕他不收下,自己先買了再說,這不是簡單的禮節,是真正的上心!

    列車慢慢開始啟動,看著窗外的河道快速後退,聞著不知來自何方的草木芬芳,張揚心中體內的那棵小樹也在搖曳,彷彿在與這座美麗的城市道別!

    這是一座美麗的城市,也是一座風雲變幻的城市,在這裡,他收穫了人生第一桶金——這是一個巨大的桶!在這裡,他收穫了殺戮的刺激,這是一個巨大的刺激,但這些足以讓男人熱血沸騰的刺激元素,此刻在他心中居然被埋入某一個未知的角落,他眼前彷彿只剩下一張美麗的臉,還有她紅唇中吐出的一句話:「早點回來,我會想你!」

    只有八個字,但這八個字卻是如此的纏綿,是張揚整個順城生涯中最難忘的記憶!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4
第二卷 第1章 鄉里風情

九月已盡尾期,江南看不出歲月的變化,但在鳳城,已是一幅初秋景象,街道邊幾棵法國梧桐飄下落葉之時,就該是初秋!

    鳳城第一中學,大理石門樓將太陽光剛好映射到教學樓三樓西北角的時候,就是鳳城中學的這個時節放學的時候。

    高一的學習並不緊張,張盈盈順著水泥坡而下的時候,後面傳來清脆的叫喚:「張盈,又要回去嗎?」

    「嗯!」張盈回頭,接過後面伸過來的手:「水水,我們一起走……哦,先陪我買點東西。」

    「又是買酒?你家老頭這麼愛喝酒啊?」

    「你不知道,爺爺就這一個愛好,村裡小賣部的酒要貴好幾角,從這裡帶回去又不頂什麼……」

    陽光下,兩個女孩手拉手出了校門……

    剛剛走出校門,水水站住了!

    「怎麼了?水水!」

    「盈盈,有一個……帥哥在看你!」水水咬著嘴唇笑。

    「亂說……」張盈盈目光一轉,突然愣住了,書包一揚,直撲而過,抓住校門邊一個帥哥的手直跳腳。

    水水傻了……

    傻的時間很短暫,因為她聽到了盈盈的叫聲:「哥哥……」好高興的叫聲,好興奮的神情,她的小臉都漲紅了……

    「我就說今天是週末,應該剛好可以接你回家!」張揚笑了:「明天放假了嗎?」

    「放了!」盈盈叫道:「哥,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一番親熱之餘才算想起她的夥伴,從張揚身邊逃走:「水水,這是我哥……」

    水水的嘴唇湊過來了,湊到她的耳邊:「知道。就是你的那個哥哥……不是親地、比親的還親的那種……」

    盈盈的白眼橫過來了,剛好接上她的後一句:「我沒說錯吧?」

    嗵!一個拳頭敲在水水的肩頭。

    水水誇張地大叫:「不陪你了,你陪你……哥!」

    一溜煙逃走,很快不見影!

    水水離開,盈盈才有機會重新走近張揚,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略有幾分驚訝:「哥。你帶這麼大地包啊,有什麼?」

    「全是好東西!」張揚輕輕一笑:「裡面有我妹妹的衣服,有爺爺的酒,還有一樣好東西,你猜十次,猜著了給你……」

    「十次啊?不會這麼容易吧?你的東西我一猜一個准……」咯咯嬌笑中拉起她哥順著街道前進……

    「是髮夾!」

    「不是!」

    「不是啊?奇怪了……是小錢包!」

    「你又沒錢。要什麼錢包?不是……」

    遠遠離開了同出校門的同學,街道上再也沒有了熟悉的面孔,也許只剩下最熟悉地一張面孔:哥哥!

    哥哥停下了,將大包放在了前面的河堤之上。手按在拉鏈之上,眼裡全是笑容:「只剩下一次機會了,快猜……」

    「手機!」盈盈一聲大叫。

    張揚臉上寫滿不信:「你居然猜中了。這不可能!」

    「哥哥笨死了,這隻小狗狗是手機上面帶的,你夾在包包外面了……」盈盈得意地將拉鏈外面一隻毛毛的特製小狗狗扯出來。下面果然是一隻漂亮地手機,這種造型她見得多了,班上的女生好幾個都用這種小毛狗狗裝飾手機,基本上是專用裝飾品!

    手機扯出來了,盈盈眼睛的小嘴兒被她自己按住了,天啊,這是班上剛剛才出現過地最新品牌,上午課間時間就在眾女生手中充滿羨慕地傳遞過,3600多!這樣的單價也只有班上的王大小姐才有資格用。人家地老爸開了三家超市。有的是錢,自己怎麼能用?自己的「哥」只是一個打工的呢——為著自己的學費辛辛苦苦打工!

    「哥。這手機特貴……我知道的!」盈盈拉上了他的手:「你不能這樣!」居然很嚴肅的語氣!

    「哥有錢了!信不?」張揚微微一笑。

    「不信!你懶死了……」

    「那看看這個,這是給你做生活費的,裡面有一萬塊!」

    他手中是一個精緻地小卡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盈盈地小嘴兒成了一個「O」,堅決地搖頭:「不信……」哥哥才出去多久啊?兩個多月,怎麼可能賺這麼多錢?人家老打工的出去一整年也才這個數。

    「還不信?」張揚發愁了,掏出一個小紅本本:「爺爺不會用卡,這是給爺爺地,你數數多少個零……」

    這是一個活期存折,上面的公章真明顯:「中國農業銀行廣場支行」,存折不會假,上面是多少?前面一個「3」,後面多少個零?1、2、3……我的天,個零(包括象徵小數點後面兩位),七個零是多少?

    盈盈大叫:「7個零……3萬!啊,你發財了……」聲音陡然壓得很低,但還是有幾個路人遠遠回頭。

    張揚直搖頭:「7個零是3萬嗎?數學怎麼學的?30萬!」

    盈盈的驚叫早已戛然而止,怔怔地看著張揚,好像從來不認識他。

    「怎麼了?」

    「哥……我……我可以昏倒嗎……」

    她的意識比較堅韌,昏倒只是說說而已,說過了,接受了這個事實,她還能走路,只是走得飄飄的而已……

    走出一里路了,盈盈站定了:「哥,你真的沒幹壞事?」

    「你都問了八遍了!」張揚苦笑:「我真的沒幹壞事,只是幫人家栽了一些珍稀花卉……」

    「城裡的花兒怎麼能這麼賺錢啊?」盈盈滿是不理解:「你那麼懶,又懂什麼花了?哥,如果你真的干了壞事。你告訴我,我……我們把錢交出去,人家說了,坦白從寬……」

    張揚額頭有了汗水,天下的事情有難有易,最容易地是賺錢,最難的是取得妹妹的信任……

    保證!再保證!

    走上一段路。繼續保證!

    已經走完了公路,踏上了回鄉的正途,盈盈坐下了,坐在了石頭上:「哥,累了吧……」

    「有點累!」張揚實話實說:「應付妹妹的一張小嘴兒比應付警察還累!」

    「啊?警察?」盈盈跳了起來:「你真的幹壞事了?」警察當然是與壞人連在一起的,他都應付警察了。好嚴重啊!

    張揚手揚起,準備給自己一個小小地嘴巴,在盈盈的目光審視中急忙解釋:「是打個比方,比方……行了吧?我發誓成不?這些錢來路絕對乾淨。真的是賣花的錢……」

    「哥,我相信你!」盈盈湊近,一幅小手帕在他額頭輕輕地擦:「哥是最好的哥哥。絕對不會幹壞事的……」

    終於認可了他地合法性!好艱難啊,這讓張揚有了一個深深的感觸:「張揚張揚,你真是太英明了。太……太英明了,如果將上千萬的資產一下子亮出來,你這個大壞蛋今天不跟她上派出所、坦白從寬還有點出鬼了……」

    夕陽下,她的臉上嫣紅一片,幾滴細密地汗水悄悄爬上了小鼻尖,吐氣如蘭,*得真近,張揚接過她的小手帕,輕輕地將她臉上汗水也溫柔地擦一擦。盈盈有點害羞。在擦頸的時候跑了:「我看看你帶地東西……」

    「哇……好漂亮的酒瓶,我好喜歡!」盈盈先將酒瓶提起:「爺爺喝了後……我拿來養花……」

    「啊……好漂亮的衣服……是給我地呀?」提起一件天藍色的小外衣直叫喚:「哥。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天藍色的衣服啊?」

    這是他選擇的嗎?他有選擇的權利嗎?這是顧心嵐自己的喜好,居然能夠得到她的認同,真是太……太幸運了!

    聲音突然靜止了,盈盈手指著一個地方,指頭不停地動,小嘴兒再度張開:「哥,

    標籤!價格標籤有點惹事啊!這件衣服的標籤沒撕嗎?記得都撕過了,也許是這件的標籤太隱蔽才漏了地……

    這件小不點地衣服要3680嗎?連張揚都愣了:「不會吧?你看錯了!」

    伸手扯過,看得明白,就是3680元!

    「沒錯吧?」妹妹指著標籤:「你怎麼好像還不信呀?你自己買的呢……」「那標籤也沒個准!」張揚解釋:「打一折地衣服都是常見的!標價3680的,也可以368買到!」

    「368也好貴……」

    沒轍了,這都嫌貴,那就沒辦法將價格矛盾上交給商家了!

    「哥!」盈盈叫道:「哥,你不能這樣花錢……以後怎麼過日子啊?」

    還想著以後了,張揚傻了!

    「哥!」妹妹偎過來了,聲音變得哽咽:「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對我好,但這樣……這樣不好……別再給我那麼貴的東西了,賺錢不容易,好東西給爺爺……好不好?」

    張揚抱住了她!

    在她耳邊保證:「好,好東西給爺爺,咱們倆個全都不講這些,哥答應你!」

    盈盈笑了,笑得那麼天真、那麼可愛……

    張揚提起手中的衣服:「這件衣服也給爺爺穿?」

    盈盈一把搶過,白他一眼:「我的!……爺爺能穿啊?」

    張揚哈哈大笑,伴隨著妹妹咯咯的笑聲,清脆如午夜的風鈴!

    「哥,走!」盈盈拉起他的手:「爺爺肯定在大楓樹下等著我們呢……每個星期五他都在那裡等……」

    前面的大楓樹葉已經變得微黃,微黃的樹葉悄悄飄落,樹下一個白髮老者站得筆直,遠遠地看著這條人影,張揚的眼淚悄悄濕了眼眶:「爺爺!」一聲大叫中,爺爺目光轉過來了:「揚揚!」叫聲是如此的響亮。又是如此地激動……

    與暑假期間基本一致的是,盈盈在做飯,飯菜飄香。

    與暑假期間不太一致的是,兩個爺們站在外面的大樹下,爺爺手中托著那個紅紅的小本本,久久地看著大楓樹。

    「揚揚,你的本事真的沒有暴露?」

    「沒有!起碼不會有危險。爺爺放心!」他還怕危險嗎?怕!最怕地是家裡人有危險,除了這個之外,他還怕嗎?怕!他怕爺爺心掛兩頭,在家裡也不安

    「這樣我就放心了!」爺爺輕聲說:「揚揚,你記住,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有能力是好事,但你知道山裡的樹木最先倒下的是什麼樹嗎?恰恰是大樹,是站在懸崖邊、站在風口的大樹,而那些雜樹灌木。是很難倒下的……」

    張揚微微一笑:「爺爺,你這道理有一種新的說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懂!」

    爺爺笑了:「還是我孫子有學問,就是這個意思!你懂了就好!……別張揚!千萬別張揚!」

    「我記住了!」張揚側身:「爺爺,你老辛苦一輩子了。也勞累一輩子了,從來沒有看過海,跟我一起去南方住好不好?妹妹我也可以帶過去,那邊有最好地學校!」好好!」爺爺連連點頭:「你能有這份心意爺爺知足了……但七娘山是爺爺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它捨得我,我還捨不得它呢……」

    他雖然老了,但這雙眼睛看著這滿山隨風而動的樹木,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時,張揚只需要看一看這雙眼睛裡的深情。就知道他不會離開這座七娘山。也不會離開這裡土生土長地鄉親父老。

    「燕子大了,會飛向南方!」爺爺的聲音中富含深情:「孩子大了。也該去外面闖蕩天下,揚揚,你一身神奇的本事,就不要顧慮爺爺了,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

    張揚微微一驚,爺爺莫非知道一些什麼?

    迎接爺爺地目光,張揚長吸了一口氣:「爺爺,燕子大了是會飛向天空,但你忘了咱們屋簷下的那只燕窩嗎?那是你親手搭建的,每年春天,燕子不管飛了多遠,都會回來!」

    「孩子,我地孩子!」爺爺輕輕地撫摸他的頭髮:「今天去叫你志軍叔叔來吃頓飯吧!」

    「哎!」張揚應了一聲,走向山坡下,看著他飄逸的背影,爺爺若有所思……

    酒已上桌,四人圍坐,志軍還在連連搓手:「你看這……我就說等揚揚回來,我請你家一起吃頓飯,這下倒好,先喝你的酒了……」

    「一樣一樣!」張揚打開了酒瓶,兩位老人全都沒有任何異樣,這種酒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當然更不會知道酒的價格,只有盈盈死死地盯著這只酒瓶,關注瓶子應該在酒之上。

    「這瓶子挺別緻,是從順城帶回來的?」

    「是!」張揚站起,順手將酒瓶交給妹妹保管,端起酒杯:「志軍叔叔,我敬你一杯!」

    「這個……」志軍也站起來了:「應該是我先敬三叔和你!是你們救了我婆娘的命啊!……她不會喝酒,但我出來時,我一再囑咐我,一定要敬你們一杯……」

    爺爺手一伸,拉住志軍:「志軍,你坐下,就讓揚揚敬你一杯!……這是謝恩酒啊,這十幾年來,如果沒有你的錢,他哪有今天?」

    「志軍叔叔!」盈盈也站起:「我也敬你一杯!和哥哥一路敬……」

    志軍激動了:「好……好……不過,話說明白啊,是我欠你們的,不是你們欠我地……咕……」

    盈盈小小地舔一舔,立刻伸出舌頭,臉上地表情極搞笑,幾個人全笑了。

    笑聲中,盈盈紅了臉:「哥,幫我喝……」將酒杯塞給張揚,非要他喝!

    「三叔!」志軍一杯酒下肚,已是臉有微紅:「這一杯我敬你……」

    酒過三巡,雖然談不上菜過五味。但盈盈也在灶邊往返了好幾趟,爺爺臉上已全是紅色,將滿頭白髮映襯得分外明顯。

    「志軍!」爺爺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志軍:「這個你收下!」

    志軍微微一驚:「存折?三叔,這是……」

    「聽說你的廠子出了點問題,正需要錢,三叔本來也幫不了你。但揚揚在外面遇上了貴人,弄了點錢,先給你救救急!」

    幾個人全愣了,包括張揚和盈盈!

    最驚地是志軍!

    打開存折,看著上面一長溜的數字,志軍已不僅僅是驚。他的手顫抖了!

    廠子出了問題,絕對不是小問題,而是大問題!受經濟危機影響,縣裡的食品加工廠倒閉了。食品加工廠一倒閉,面臨地就是兩種選擇,其一。作為這家食品加工廠的原材料供應商,也隨之倒閉,縣裡最少有七八家他這樣的粗加工作坊倒閉了;其二。就是取而代之!將這家廠家的生產設備低價收購過來,進行產品深加工。

    鎮裡對他的工廠挺上心,聯繫了一些銷路,他也看到了這個項目的前景,但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資金!如果弄不到資金,他地工廠很快就會跨,而工廠一跨,他就會從全村首富一下子變成全村「首窮」——廢棄的生產設備遠不足以支付銀行貸款!

    工廠就這樣,能夠生產的生產線是聚寶盆。不能生產的生產線就是豆渣!

    為了最後的二十多萬資金。全家人可以說是翻了一個多月的跟頭,連老婆地金銀首飾都低價變賣了。依然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張家村是民風純樸的山村,這家工廠也是全村人的衣食父母,他們可以在山上採摘一些新鮮野菜送到工廠就能換到一個月的鹽,沒有人不為這家工廠地存亡而上心,但也沒有人能幫得了他!

    但此刻,這個三叔隨手拿出來的一張存折就足以解決這個大問題,有了這張存折,他又有了翻身的機會,財富之門隨手打開、前景一片光明,這個一路領先於眾鄉親、以獨到眼光著稱地山裡人心裡熱了,滾燙!

    「三叔……這……這是揚揚給你的養老錢,我……我受不起啊!」

    爺爺笑了,笑得極暢快:「志軍,知道這些年來,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就是哪一天也能……也能幫你一回!你可能還……還不知道……」

    糟了,爺爺喝多了,那個最大地秘密有暴露的危險,張揚趕快一步上前:「爺爺,你喝多了,去休息吧!」

    這麼一打擾,爺爺好像清醒了許多:「嗯,好像是喝多了點,高……高興啊!揚……揚,陪志軍叔叔還……還喝點……」

    進屋睡覺,很快有鼾聲起……

    「揚揚……這……」志軍托著這張存折有些不知所措。

    「收下吧!」張揚微笑:「這也是爺爺的一番心意。」

    「揚揚,你們可幫了我的大忙了!」志軍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下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開心的笑容感染了屋裡的兩個人,盈盈也笑了。

    「這樣,揚揚!」志軍說:「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會照料好三叔,這三十萬就算是他在工廠裡的股份,除了分紅之外,每個月我給一千塊你爺爺買酒喝……啊,不,酒我另外給他買……」他都語無倫次了!

    張揚笑了!

    這是發自內心地笑容!

    三十萬不是小數目,給一個老人家養老自然是能夠養得寬鬆,但又如何及得上搞活一家企業,從而給整個張家村帶來實惠?

    爺爺留著錢還未必捨得用,有志軍叔叔一句話,爺爺也算是有了一個真正地貼心人,每月一千塊的生活費也足以解決爺爺地生活問題,這就足夠了!比預想中還好!

    夜色漸靜,張家村最後的燈光熄滅,盈盈的小板凳還沒有移動的跡象,她坐在張揚前面,雖然沒有將嬌小的身軀埋進他的懷裡,但怎麼看都像是在他懷中。在月光之下地影子更是融在一起。

    「哥!」她眨著美麗的大眼睛:「再給我講一段……」

    張揚笑了:「我這兩個月的行程你算是挖得差不多了……」「還只挖到八月底呢!」盈盈給他皺一皺鼻尖:「挖光了有什麼呀?下次回來又有新的……」

    「那好……」張揚投降了:「說到哪了?」

    「說到你在山上遇到兩個人!那個男人病了,那個女人照顧了他三年多,那個女的是不是他……媳婦啊?」兩個月行程能夠拿來說的其實並不多,光是幾盆花就花費了很多口舌,當然重點比較突出,不是花的起死回生(說實話沒人信),而是著重描繪花朵兒地美麗與香氣。讓小丫頭如醉如癡……

    張揚有點尷尬,凡是涉及到媳婦這樣的話題在他們之間提都有點尷尬,張揚抓頭:「留點明天再講,成不?你想讓哥早點講完早點回去啊?」

    「不准!」盈盈橫他一眼:「你說了,還住兩天的,等我收假了你還送我呢……」

    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那明天再講!……哥哥。你也睡!」

    躺在熟悉的床上,張揚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放棄了開機,妹妹就在隔壁。與顧心嵐一番卿卿我我,好像對她多少有點不尊重,這是爺爺給自己選擇的媳婦。在她心目中有沒有媳婦這個概念暫且不知,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與她在一起,輕鬆快樂。十多年來,自己到底將她定位於一個什麼角色?

    也許他更願意將她當成一個長不大地小妹妹!

    天已大亮,房門輕輕敲響:「哥,起床!」

    在出租屋裡有一個大錘子敲他起床,在自己屋裡,房門外有一個粉拳在敲響,一樣的溫馨,一樣的舒適……

    穿好衣服起床,張揚突然有一個強烈的慾望:看看那個揮舞地大錘子到了沒有!

    打開手機。開機音樂悠揚動聽。沒有錘子,沒有短信。這是怎麼回事?張揚有了片刻的失落感……

    也許直到此刻,他才感覺得到那個短信對他有多大的作用,清晨起來,看到短信,他會一天都有力量!

    人離開了,就與她隔開了嗎?

    「哥,出來呀,吃飯了!」外面地呼聲一聲聲傳來。

    「來了!」

    出房門,張揚四處打量:「爺爺呢?」

    「志軍叔叔一大早就請他去廠子裡了……」盈盈得意地一笑:「爺爺現在是人家的大股東……」

    張揚笑了。

    「今天幹嘛呢,哥!」

    「今天?」張揚掃掃屋外:「今天我們幫爺爺將外面的柴全劈了,冬天快到了,免得他老人家自己慢慢劈……」

    「哥,你變了!」妹妹一句總結讓張揚微微發傻,小丫頭看出什麼來了?

    「你變聽話了,特別……乖!」

    張揚手一揚,朝她頭上按:「有這樣說哥地嗎?」

    妹妹頭一縮,咯咯的笑聲傳來……

    劈柴!

    這是農村裡經常做的事,冬天這裡沒有電爐,沒有空調,能有的只有柴火,坐在柴火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點話,喝上一杯柴火邊滋滋響的老茶,這滋味也只有上了年紀的農村老漢才能體味。

    劈柴也是一件體力活,一斧子下去,力氣不夠的,斧子會釘在圓筒木柴上,甩脫都挺困難,力氣大但準頭不佳的,一斧子劈下去,往往是圓筒木柴高高飛起,還能砸中旁邊的人!

    盈盈提醒了好幾回小心之餘,依然是在旁邊作躲避狀,看著哥哥將斧頭舉起,趁還沒有劈之前先稱讚一句:「哥,你地動作好瀟灑呢……」免得等會兒他將柴劈飛了沒話說……

    張揚側身看著她笑,這笑容也挺瀟灑,但瀟灑得妹妹想提醒他:「你在幹活呢,注意力不集中,什麼都幹不了……」

    斧子落下,哧地一聲。圓筒地木柴分成兩半,盈盈眼睛瞪大了,大叫:「哥,你好能幹……」

    張揚腳尖微微一順,兩塊木柴重新回到下面的橫木上,斧子劃過兩道銀光,哧哧兩聲。分成四片!

    「哥……你出去專門練劈柴啊?」盈盈呆了,怎麼這麼熟練啊?

    張揚橫了她一眼,盈盈還有話說:「以前你劈柴,我要到好遠……好遠地地方……將根本劈不開的筒筒抱回來……」

    張揚豪氣大發,衣服一脫:「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且看哥的手段!」

    衣服拋向妹妹,兩個大圓筒朝地上一豎,兩斧子下去,地上多了八片。盈盈呆了!張揚興奮了!

    這種劈柴地方式好像也是手法的一種訓練,訓練手法的精確度,他的手法經過海中捉魚之後。準確度大大提高,但使用工具與直接用手並不一樣,使用工具需要極好的手感。讓工具成為手臂的延伸!這就是張揚訓練的目標!

    每劈一筒,他就多了幾分體會,很快,他就能讓斧子下地圓筒想怎麼開就怎麼看,這個「想」大有學問!

    盈盈看出問題來了,哥哥力氣好大,但準度還差點,有時根本沒有劈到正中間,她自然不會知道。張揚沒有劈到正中間的原因只有一點。他自己想劈歪!他瞄準的不是正中間,而是他自己眼睛裡的假想目標!這些假想目標一開始還有些誤差。但誤差在迅速修正,到了第一百幾十根圓筒的時候,這種誤差已經縮小到樹皮表面的一個小小紋路……

    在漫長地勞動過程中,在誤差已無限接近於零的時候,張揚頭腦中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想法,誤差問題不是問題了,但力量問題讓他產生了思索,如何讓這些木柴不要飛得那麼遠?如何讓這些木柴聽從自己的指揮,在分開地同時直接飛到一邊,整整齊齊地碼上?這樣豈不省事?

    劈柴而不想碼柴,這種想法是瘋狂的,純粹是懶人的異想天開而已!很快被張揚自己一笑置之,繼續將精準度無限接近於零……

    追求精準度地想法被持續,只因為張揚知道這一點能夠做到,很多殺手殺人的技巧就是從精準度開始的,自己可以做得被任何殺手都不遜色!

    力量地探索被放棄,只因為這太過異想天開,但張揚也許根本沒有意識到,世間很多事情都是從異想天開開始的,力量的秘密、能量的奧秘在他的頭腦中只是閃了一閃,這扇門在他缺乏自信之下,沒有打開!

    「哥,歇會!」那邊傳來妹妹的叫聲:「你劈了好多了!」

    一斧子順著自己眼睛所指的方向劃過,一個圓筒上劃下了四分之一塊,這自然又不是正中間,落在外行人眼中,他是失手了!張揚回頭了:「不累!」

    妹妹過來了,踮起腳尖,手中一個濕毛巾按在他額頭,幫他擦汗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張揚微微尷尬了,妹妹身材太嬌小了,這樣幫他擦汗,如果對面山上的五叔看到,看到地不會是擦汗,絕對是「兄妹」倆在外面深情擁抱!別動啊……臭腦袋晃來晃去地……」妹妹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

    鈴聲救急!是那邊某個手機發出的,妹妹立刻開跑,張揚鬆了口氣!

    松氣?

    剛剛鬆口氣,張揚猛地緊張了,是自己地短信,這聲音耳熟……

    「哥,有一個叫顧的給你發短信……瞧瞧……」

    張揚的心提起來,大步過來……嵐嵐,我心肝寶貝的嵐嵐,可千萬別一見面就親嘴兒,會出事的……

    「哥,他問你回家了沒有!」妹妹抬頭,略有幾分驚訝地看著哥哥:「這顧是誰呀?」

    「一個朋友!」張揚接過手機:「給我倒杯水!」

    「哦!」妹妹跑得飛快。

    「水放這兒啊……」妹妹腦袋探了過來:「你和他說什麼?」

    兩個字映入眼簾:「到了!」發送!

    「你歇會兒,我把柴碼上……這麼多……哥,你真的變能幹了,以前這麼多的柴你要劈三個月……」那邊一個小身影在碼柴,偶爾還有讚美,張揚一輩子都沒得到過她這麼多的讚美……

    短信很快又來了:「爺爺高興不?」

    多打一個字很累呀?爺爺?誰的爺爺?你的?我地?大夥兒的?

    「高興!」

    「嘻嘻!」是一個表情。外加一句話:「妹妹笑了嗎?」

    「笑了!」發送!

    「想我了嗎?」

    「忘了!」

    「哐!」一個大錘子在手機上直搖晃,這一錘子敲得實在,敲得張揚嘴巴都不由自主地張開,露出甜蜜的笑容……

    「哥,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啊?」那邊有聲音傳來。

    「沒事兒!」張揚手機朝口袋裡一塞:「來,我們一氣完

    顧心嵐如果看到這幅熱鬧的場面,肯定會笑。因為她的一個短信讓這個男人力量大增,勞動的興致極高,但如果她知道他與某個傳說中「小媳婦」一起幹,說不定會哭!

    她都不知道,在埋頭髮著短信,發送一個還抬起頭。向窗台上某個小腦袋訴苦:「絲絲,張揚壞死了,他忘記……你了……」

    絲絲有點冤枉,跟她沒關係的!一直在不停地叫喚,終於在一個敲打的轟鳴聲中安靜!

    這聲轟鳴讓盈盈大吃一驚:「哥,你手機炸了……」

    「沒事。這是那個朋友的惡作劇,喜歡用錘子敲人!」張揚耐心地解釋,這時候就不看了。晚上躲在被窩裡慢慢看……

    「錘子呀?好玩!」盈盈叫道:「我手機裡有沒?」

    「做什麼?」張揚瞪她:「也想敲我?不幹!」

    「我喊你起床不行啊?免得你在外面老睡懶覺……」

    在歡言笑語、幹活不累之中,全部收拾完畢,一大堆圓筒變成了一長排碼得整整齊齊的木柴。

    「這夠爺爺燒一個冬天了!」撫摸著剛剛碼完的柴,張揚心頭升起溫暖的感覺。

    兩天地時間很快過去,又得面對爺爺站在山坡上送行的身影,張揚回頭輕輕揮手,到了鳳城,妹妹偎入他的懷抱,一棵法國梧桐樹下。樹葉飄飄。張揚輕輕地抱著她的肩頭。

    「哥,到了南方。用手機給我講故事!」

    「嗯!」

    「還講……七娘山地傳說!」

    「又是這個?」張揚皺眉了,很快眉頭舒展,露出笑瞇瞇的表情:「……嗯!現在有手機方便得多了,我將這個故事儲存起來——反正也就那幾行字,隔三差五地給你發一個,算是講了一遍成不?」

    「……」盈盈不說話了,白他一眼從他懷裡彈起,臉上有淡淡的紅暈,白眼很快改變:「哥,早點回來!」輕輕招手。

    蘭花小手消失在校園地人流中……

    看著妹妹嬌小的背影在校園裡消失,張揚長長地吸了口氣,又該踏上遠方的征途了,這一去又將是山重水復,這一去又將是親人遠離,但他心中只有溫馨與甜蜜,回鄉只有短短三天,但這三天足以將心中地某一個空白填滿——這也許是他一生中最想填補的空白!

    爺爺的生活安頓好了,妹妹的生活也安頓好了,這就足夠了!

    老天爺待自己實在不薄,哪怕是給了他一個一出世就難以甩脫的遺棄命運,但讓他遇到了爺爺,讓他有了妹妹,有了爺爺和妹妹,他就有了整個家的溫暖!

    列車穿越萬水千山,穿越千里平原,穿越北國初秋,也穿越南國水鄉,遠方的海潮撲面而來的時候,列車到站,走出火車站,外面南來北往的人流伴著南腔北調地鄉音,高樓隱隱在都市中浮沉,陽光之下,椰子樹下,一輛天藍色地轎車分外顯眼,吸引了眾多目光……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4
第二卷 第2章 大計

   張揚笑了,轎車上一個美女也笑了,笑得溫馨、笑得甜蜜、也笑得羞怯,風吹起,她的頭髮飄起,在陽光中透出夢幻般的美麗……

    「嵐嵐!」張揚坐上了車:「等了我多久?」

    「算不算……在茶樓裡等的時間啊?」顧心嵐調皮地笑。

    「這還算啊?」張揚大叫:「乾脆就說你等了我二十二年算了……」

    顧心嵐不幹了:「我二十二歲還沒滿呢……」叫聲停止了,略有幾分害羞地看著他:「想幹嘛呢?」男人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好像是盯著臉上的某個部位……

    「你這敞蓬跑車什麼都好,就是一樣不太好!」張揚認真地說:「我要是想親你了,好多人看著呢……」

    「下次換一輛!」顧心嵐咯咯地笑,鑰匙一扭,車子無聲地馳出,馳向遠方……

    夜已靜,亦醉茶樓的二樓燈光還亮著,讓下面的員工多少有點意外,顧老闆一般情況下都會在下班的時候回家的,今天怎麼還不走?

    雖然有一點點疑問,但沒有人過多地關注,老闆就是老闆,雖然這個老闆一點架子都沒有,但在所有員工心目中,這就是她們最好的老闆!雖然不太懂經營,生意一直都不太好,但她一點都不生氣,對員工好極了,這段時間更是好得不得了,看見任何人都高興……

    這樣的老闆就是她們心目中認可地姐姐,這個茶樓是她的。她願意在這裡歇一晚誰又有話說?

    顧心嵐的確在歇息!

    她在睡覺!

    睡覺自然需要枕頭!她的枕頭不錯,軟乎,還有體溫——她枕的是張揚的大腿!

    長長的沙發上,顧心嵐頭枕著大腿,在看電視呢,看得不算太認真,因為她還在吃東西,剝一顆葡萄塞進自己的小嘴。再剝一顆小手兒朝上,很快,手指上地葡萄進了另一張嘴,順便還將她的手指親上一親,每逢這個時候。顧心嵐都是吃吃地笑,笑得前胸的高聳也在輕輕顫抖……

    這種顫抖張揚關注好久了,實在很想瞧瞧為什麼這對小東西顫抖得這麼動人,但這個場面有點溫馨,打破溫馨的局面多少有點不人道,這是他的手到現在還挺規矩地原因……

    有一個不同於電視的聲音響起。鈴聲一響起,顧心嵐彈起來了,是不是媽媽打電話來了?

    剛剛彈起,張揚的手伸出來了,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他手上是七彩的光芒,他的手機,為什麼猶豫著不接?顧心嵐探出腦袋。手機上一個字:「段!」

    「柳柳地電話?」

    張揚點頭,手一翻:「段總,你好!」

    顧心嵐手伸出,嬌羞地做了個姿勢,示意他別透露自己,至於是別透露她與他的關係還是透露他此刻在她茶樓的事實,暫且不作理會……

    電話裡的聲音挺平和:「張揚,這段時間過得不錯吧?」

    「托福托福!」張揚在她平和的語氣中笑了:「段總你呢?」挺客氣!

    「還好,我還沒被氣死!」段柳地聲音漸大:「這段時間。陳剛反應。你根本沒有上班,你能告訴我……他說假話了嗎?」

    「陳隊長很少說假話的……」顧心嵐眼睛睜大了。有點不信,他就是用這種語氣和段柳說話的?

    「那麼,你地解釋是什麼?」段柳淡淡地說:「雖然我很少聽員工的解釋,但……今天我想破個例!」

    「是這樣!」張揚平和地解釋:「你知道的,我與陳隊長關係一向不太好,如果進保安處,肯定是……從進入之時起,公司裡打得不可開交,我就想了,公司裡打架損於公司良好的形象……」

    「所以你就選擇乾脆不進門!」段柳說:「只為了維護公司的良好形象?」

    「是!」響亮的回答!

    「你為公司想得真周到,真的是一位非常非常……特別的員工!」段柳讚歎:「明天來我辦公室,我給你發獎!」

    「不用不用……」張揚推辭。

    「要的要地!再見啊!」親切地語氣中,電話壓下!

    張揚放下電話,略有幾分不懂地看著顧心嵐,顧心嵐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有幾分驚訝,有幾分想笑……

    「你聽到了嗎?」張揚抓頭:「她居然想給我發獎!」

    顧心嵐咬著嘴唇:「如果我是你地老闆,我也想給你發獎的……獎勵你一個月的工資和解聘通知!」

    張揚瞪著她!

    「明天我敢保證你會接到解聘通知,但那一個月的工資不作保證!」顧心嵐吃吃地笑:「要不要來我茶樓上班啊?提前預訂,願意地舉手……」

    張揚舉手了,一把抓住她的手,一翻身,顧心嵐被他按下了,按在沙發上輕輕掙扎,連連叫喚:「從明天起,我是你老闆了,對老闆不能這樣……」

    「那得趕快這樣,抓住最後的機會,親個夠……」嘴唇落下了,顧心嵐唔唔中終於安靜了,兩手兒抱上了他的頸……

    電話重新響起!

    電話一響,顧心嵐的嘴唇掙脫了:「接電話呀,壞蛋……」一番親熱,她的臉紅了!

    「好像不是我的電話!」張揚在尋找電話的來源,找著了,沙發另一邊,那個銀色的小東西也在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啊,我的!」顧心嵐一彈而起:「肯定是媽媽,別出聲……」抓起。微微一愣,她的手機上顯示地是兩個字「柳柳」!

    「又是她!」兩人對視一眼。

    「別出聲啊!」顧心嵐輕輕拂一拂頭髮,將手機湊近耳邊:「柳柳……」身子微微一側,被一股力量輕輕一拉,顧心嵐躺下了,躺在他的大腿上,這種姿勢挺舒服,顧心嵐略微調整一下。

    「氣死我了!」電話裡傳來段柳的聲音。與剛才完全不同!

    「怎麼了?」

    「還不是我那個保鏢?這個保鏢簡直太過分了,簡直太張揚了……簡直……」段柳好激動:「我做夢都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人,簡直是最……最……最可恨的打工仔!」

    「哦,是那個張揚啊!」顧心嵐接口:「據我看,那個人是挺……壞的!」輕輕地抿嘴兒笑。嫵媚的眼睛傳遞一個信息:你就是一個壞蛋,大家都這樣說呢!

    「你哪知道這個人壞到什麼程度?可以說……所以的壞事他都能做!」一提到這個人,段柳氣不打一處來:「騙錢、調戲女人,好高騖遠,圖安逸,根本不想做事。這種人居然也到城市打工,簡直是沒有天理!」

    「等等……」顧心嵐神態多少有點改變,好像從事不關己的狀態中有了一定程度地改變:「你說他……調戲女孩?怎麼調戲你了?」

    「我說過我嗎?他敢!」段柳叫道:「他能講特別噁心的故事,還趴在海邊看女人洗澡,你沒看那個噁心的表情……」

    張揚臉色變了。因為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他的大腿,大腿上一塊肉漸成麻花,還有繼續擰下去的打算……

    張揚地手落下了。悄悄伸進她的胳膊肘兒裡面,輕輕一騷,顧心嵐的手閃電般地收回,手中手機差點都掉了,連忙一把抓住,狠狠地白他!張揚笑嘻嘻地面對。

    「你說……怎麼可能有這麼大膽的打工仔呀?」

    段柳的聲音傳來之時,顧心嵐沒辦法回答,因為她被人抱上了,親上了!

    輕輕一親。顧心嵐好像軟了。夢囈般的聲音傳過去:「我覺得他……實在是很大膽,可能比你說地還大膽……」

    「你說我應該怎麼整他?」段柳提出了問題。

    「這很簡單呀。你直接開除了不就成了?要我說,一個月的工資都別給他!」順便白一白上面的面孔。

    「有這麼便宜的事?」段柳大叫:「我不!我要讓他在公司干到老,我要收拾得他到老了都後悔……」

    「不!」顧心嵐一聲大叫!

    為什麼這麼激動?原來在她說話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一隻火熱地大手突然伸進了她的衣服裡面,抓住了裡面的一個寶貝,這無比地刺激一下子讓她的腿崩直了,臉也一下子漲得通紅……

    「表姐,你不同意?」沒有回答!她表姐兩條腿崩得好直,小嘴兒張開,無限嬌媚的眼睛正在白她的男人呢,沒空回答,手兒翻起,想奪一奪寶貝的控制權,但這隻手到了胸前,好像有點捨不得驅逐入侵者,最終選擇從外面壓上,控制這隻手別亂動而已……

    「表姐……」電話裡還在叫!

    「嗯……」聲音好輕柔,像是從夢裡傳來,像是回答,又像是呻吟,新奇的刺激從前胸傳來,迅速瀰漫到全身上下,顧心嵐大腦中一片空白,手兒也不知何時鬆開了……

    「表姐,你幹嘛呢?」電話裡有了懷疑,起碼語氣有點像。

    「哦……你……你說什麼?」顧心嵐回答了,躺下了,只顧接電話,前胸的寶貝乾脆放開了,反正他也摸過了,由他!從心裡是放開了,但她的聲音是如此的纏綿,纏綿得讓張揚興致大起,手指尖摸著了一個圓溜溜地小玩意,指頭在上面轉一轉,顧心嵐兩腿同時夾緊,身子也哆嗦了,好敏感啊……

    「我說我那個保鏢啊!」段柳不懂了:「我得想個辦法治他!」

    「就是!」顧心嵐深表認同:「真地得治,他這個……這個小混蛋……開始無法無天了……啊。不要!……你這個小混蛋……」這真是一個小混蛋,在她接電話的時候,那是花樣百出,手在她前胸活動就不說了,居然將她地衣服解開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解開的,哧地一聲,將前胸的某個寶貝尖居然用嘴巴含上了。舌頭一轉,顧心嵐哪顧得了電話,早已魂飛天外,連一隻拖鞋都甩得老遠……

    「表姐……他在你那裡?」段柳驚叫。

    「不是……」顧心嵐微微一驚,言語中漏了嗎?

    「你叫小混蛋。還說不要?」

    「哦……」顧心嵐解釋:「是我的小鸚鵡絲絲,它將……我桌上的葡萄吃了……不跟你說了啊……」電話壓上,手機一丟,和身撲上,撞進他懷裡,抱住他的頸就是一個濕吻。吻得那個纏綿,好像是要將骨子裡蒸發出來的情慾在這一吻中發洩,又好像是要將他含在嘴巴裡的「葡萄」通過這種方式解脫!

    好一頓吻,終於氣喘吁吁地鬆開,顧心嵐媚眼如絲。頭髮都亂了:「你這個小混蛋,專門搗蛋!」

    張揚笑了!

    趁對方接電話時與她親熱真是有點刺激,最刺激地地方就是她根本沒法抗拒。甚至罵都不能!

    「壞蛋!色狼!」顧心嵐一邊罵他,一邊臉紅紅的將乳罩拉下:「給我扣上,乖乖的……不准再搞小動作……」

    張揚真的幫她在扣扣子,真的很乖,乖了就該獎勵,顧心嵐偎入他地懷裡:「揚揚,說正經事兒行不?」敢情你以前說的事兒全都不正經!」在顧心嵐白眼,張揚投降:「好了,有什麼指示?」

    顧心嵐吃吃地笑:「誰敢指示你呀?你可是連老總都敢調戲的……好了。不說不正經的了……別在她那裡做了。好不好?」

    「你吃醋了?」張揚摸摸她的頭髮:「這可是幹得不能再干的乾醋!她說地別的我認,但說調戲女孩絕不認。打死都不認!」

    「我才不管你這些呢!」顧心嵐在他懷裡舒服地翻個身,勾住了他的脖子,膩聲說:「你是我男朋友呢,我可不要任何人整我的男……朋友!」段柳一個電話還是起作用的,激起了顧心嵐地防範心理,段柳整員工的辦法是花樣百出,整人的經驗也曾對她毫不保留,整別人就不管了,可她這次地矛頭卻是指向自己的壞蛋,自己的壞蛋怎麼能讓別的女孩整?不行,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在她手下受罪!

    張揚笑了:「我倒是……真的很想瞧瞧她會怎麼整!」

    「你聽別的女孩的話,我也不樂意!」顧心嵐的聲音甜得要命,膩得要命:「好不好啊?親愛的揚揚……」

    張揚軟了……

    「你要我辭職?」

    「嗯!」顧心嵐紅唇映上來了,但很快有了新地顧慮:「辭職好像有點不大好呢!我想想啊……如果你辭職了,我們地事情她遲早會知道,她會怎麼想啊?會不會說這是我慫恿你辭職,將你從她那裡挖來呀?」

    「會!」張揚認真地回答:「你想啊,陽春集團是多麼好的公司,一個臭保安自己辭職,如果說沒有一個早就打點好地下家,有誰信啊?」

    「就是!別人也肯定會說,顧心嵐挖陽春集團的牆角,什麼人不好挖,挖一個專職大流氓給自己做……男朋友,好可怕啊……」

    「那麼!不辭職?」張揚皺眉:「我就覺得……如果我辭職了,就是一個專職小混混了,專職混混在這個城市真的很多……」職業這個東西很奇怪,在人沒錢的時候,這個東西是養家餬口的東西,在有錢的時候,它是一種精神寄托,在人有能力、有秘密的時候,它又是一種掩護打一個比方:假如他沒有任何職業,留在順城市就會需要一個理由!

    他也許不再需要職業帶來的收入,但他需要這個掩護!

    「不辭職!不能辭職!」顧心嵐認真地點頭:「這樣好不好?你小小地做點錯事,讓她將你開除了……」

    張揚目瞪口呆!是否是英雄與美女有一點程度的共通之處?逼人開除這是第二次了,這麼絕妙地計策孫鋒就想到了。她此刻也想到了……

    「嗯,就這樣!」顧心嵐興奮了:「她開除你了,我再收留你就沒有人有話說,表妹更不會有話說,她知道呢,她表姐就是心腸特別軟……」

    好像到現在才注意到張揚的表情有異!話停下了,詫異地看著他:「這麼好的辦法……你不贊成?」

    「贊成!怎麼能不贊成?」張揚苦笑:「但你好像忽略了一點,我做的錯事真的很多。你猜人家怎麼說?偏偏不開除,留著慢慢折騰……」

    「動腦筋呀!」顧心嵐纖纖玉指點一點他的額頭:「想辦法呀!」

    「我想不出來!」張揚投降:「連曠工都沒辦法讓人家開除我,我還有什麼辦法?」

    「你連顧大小姐都能抱上,就是天下最了不起的男人!」顧心嵐在鼓勵他:「只要你肯動腦筋,什麼事兒都能辦成……」

    服了!張揚徹底歎服!

    「開始想了嗎?」

    「這件事兒不急吧?等幾個月再說成不?」他還沒拿定主意呢。陽春集團作為掩護實在挺不錯,轉到她的旗下待遇會高出許多,但好像也有點不對勁,自己算是打什麼工?整天陪著她吃喝玩樂算是打工嗎?

    「叭!」臉上映了一記,耳邊有顧心嵐膩聲發問:「現在呢?時間可以提前一點嗎?」

    美人計!不折不扣地美人計!

    張揚喃喃地表示:「提前一個月!」

    「這樣呢?還能不能提前一點點?」懷裡的美人輕輕地吻他的唇,伴著咯咯的笑。一縷幽香飄入鼻端。

    張揚興致大起,手一合,抱住,右手鑽進她的衣襟:「別動,讓我摸摸。明天早上我就開始實施開除大計!」

    顧心嵐一聲嬌呤,滿屋皆春!

    就在前胸地感覺開始瀰漫全身,讓她筋骨盡軟、某個羞人的地方也開始不太配合地潮濕的時候。電話響起,好像來自天外,至少在顧心嵐的感覺中是來自天外!

    「別鬧,看看是誰!」

    顧心嵐手一伸,接過張揚遞過來的手機,一看到手機上的號碼,顧心嵐彈了起來:「是媽媽!」

    「這次說好了,真地說好了,千萬不能鬧……」跑了。跑到窗邊打開手機。深吸氣:「媽媽!」

    「嗯,我店裡有點事……馬上就回家啊!」

    「沒事的。辦完了呢,我就回來啊!」

    「待會兒見!」

    掛了手機,顧心嵐輕輕地拍拍胸口,好動人的姿勢!

    「我要回去了!」顧心嵐轉身:「送我!」

    兩人下樓,顧心嵐緊張地打量一下四周,還好,沒有人注意到,上車,兩人一路馳去,街道兩邊儘是華燈齊上!一路燈火通明!

    她自以為自己沒有任何人關注到,但她忽略了樓上的窗台,窗台上一個女孩轉身:「翠兒,不用做夜宵了,嵐姐走了!」

    「啊?走了?她不在這裡睡呀?」另一間小屋裡鑽出來一個姑娘,紮著圍裙,正是翠兒。

    「不在!」玉兒回頭,臉上略有幾分奇怪:「知道和她一起從屋裡出來的人是誰嗎?是張揚!」

    「什麼?」翠兒幾步跑到窗前,怔怔地看著窗外。

    「翠兒,真地是張揚!我看得很清楚!」

    「是他就是他唄!」翠兒慢慢解開圍裙,輕輕一笑:「你不是……早就說他……他和嵐姐的關係不一般嗎?」

    玉兒沒有注意到,翠兒輕鬆的笑容中有一絲異樣。

    星河如蓋,前路如幕,汽車如紡織姑娘手中地飛梭在公路上疾馳,夜風吹過,顧心嵐的頭髮飛揚,飛揚的頭髮在她頸上纏綿,在前面的海灣處出現一排豪華別墅的時候,顧心嵐停下了:「揚揚,等會兒……我不和你吻別了!」她的眼睛在星光下是如此地燦爛。

    「這時候先吻別?」張揚湊過去了。

    深深一吻。顧心嵐將腦袋在他肩頭*一*:「等會兒,你將車開回去,喜歡哪一輛?」

    「什麼意思?」張揚略有不懂。

    「我的三輛車你都見過了,喜歡哪一輛就是你的,我送你!」顧心嵐溫柔地說。

    張揚輕輕搖頭:「我住地可是出租屋,你認為……你認為這麼豪華地車停在出租屋前合適嗎?」

    「房屋的問題我正想徵求你地意見呢!」顧心嵐說:「市中心我倒是有一套大房間,但我覺得有點雜,還是想在海邊自己做一棟。所以一直沒有給你鑰匙,要不,我給你應應急?」

    大手筆呀,一晚上時間送車,送房。還只是應應急!市中心一大套住房,該要多少錢?在她眼中就是一朵花兒,隨手可以送?這就是找千金大小姐做老婆的好處?難怪有那麼多地人挖空心思想打千金小姐的主意,一打上,不就什麼都來了嗎?

    張揚搖頭了!

    「揚揚,你想……」

    張揚盯著她的眼睛:「嵐嵐。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或者是設定一個禁區!」

    他認真的表情打動了她:「你說!」

    「你給我情我接受!你給我吻我會加倍地給你!」張揚說:「但你千萬別給我車、給我房給我錢,如果你給我這些,我不會接受!」

    顧心嵐眼睛亮了:「為什麼?」

    「因為這些東西……不是我喜歡你的理由,別在我們地交往中參雜太多的世俗色彩!」

    「你是認真的?」

    「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張揚的眼睛在星光下也亮如星。看著這雙眼睛,顧心嵐的心跳了,這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一件從來沒有見過的珍寶。

    久久對視,顧心嵐輕輕吸口氣:「吻我吧!」

    深深地吻,兩人在座椅上完全重合……

    將這個千金大小姐送回家,沒有隨車返回,也沒有吻別,顧心嵐將他丟在了別墅門前!

    這位可憐地大笨蛋做了什麼?

    走到公路上,揮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瀟灑地向身後看不見的地方道個別,不見影了!

    院子裡的顧心嵐久久地看著這條公路!

    她目光中有不懂。但也好像懂了更多。這個男人真的是柳柳說的那樣嗎?為什麼在她地交往中完全不同?柳柳說他貪財好色、無恥!但她看到了草地上坐著的陽光男孩,柳柳說他為了自己的目地無所不用其極。但她看到了一個山村少年身上所特有的單純與善良,特別是他說到爺爺與妹妹時的那幅表情,讓她深深打動,在他最快樂的定論中,她以為自己讀懂了他——所有的事情,他都是為了爺爺和妹妹才做的,為了親人,他才貪財無恥!

    有了這個出發點,她覺得貪財無恥也未必很可恨!這是她願意與他交往的……另一個前提!

    但剛才、剛才的一刻,這個結論也被改寫了,他真的貪財嗎?真地無恥嗎?她覺得面對地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男人,與段柳所說地完全不同,甚至與她自己的判斷都不相同,到底哪一個他才是真正的他呢?五天的楊姐姐!

    「幾天不見你了,幹什麼壞事去了?」楊青青眼珠隨著他在轉,說話也永遠都具有結論性,在問題中也帶上某種結論!壞事是干定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而已!

    「回家了!」張揚輕輕搖頭:「回家也是壞事?」

    「鬼才知道是什麼家?沒準是異想天開,想在順城與某人組建一個新家……」楊青青掃他一眼:「洗澡!在坐下來之前,先洗澡!」

    「青姐,我發現你變了!變得可愛了!」張揚在沙發邊俯下身子。

    楊青青好驚訝:「學會討好人了?說說,怎麼可愛了?」

    「你比以前講理多了,以前你讓人先洗澡再進門的,現在變了,坐下之前先洗澡,這不是簡單的條件改變,而是……邏輯、道義上的巨大改變!……」

    進了衛生間,外面的楊青青小嘴兒才合上,狠狠地罵:「小張揚,行啊,拐著彎來罵人是吧?」

    張揚沒有聽見,流水嘩嘩……

    嘩嘩的流水中有音樂聲,是短信!

    剛剛有這個意識時,外面有人叫:「張揚,短信!來自……你的顧!」

    「我說姐姐……你能直接忽視我手機上的任何動靜嗎?」張揚下了決心,下次洗澡無論多麼急,都先將手機安頓好!

    「內容?你在暗示我瞧瞧內容?」

    張揚大叫:「不是暗示,是明示,別人的短信也是隱私……」

    「啊,你的顧老給你發了一個紅紅的雞屁股……」

    張揚想幹嚎兩聲,這是屁股嗎?手機裡有一樣紅紅的東西,形狀比屁股美麗一萬倍,是紅唇!

    「啊,還有一個蘭蘭也發短信了!」楊青青估計挺忙:「她問你為什麼不去她那裡!……也是啊,張揚,你為什麼不去呢?」

    「別捉弄我了成不?我有點頭昏……」

    「哦!我就這樣回答她了!」楊青青叫道:「別……捉……弄……」

    張揚目瞪口呆,幸好外面有叫聲:「算了,這字特別多,我乾脆另外幫你回了……回顧老什麼呢?我想想,還是將這個雞屁股送回去算了!」

    張揚略微心安,實在控制不住她的行動的時候,這種回復也沒什麼,原物奉還嘛!

    給她一個吻很正常,爛攤子不至於形成……

    「糟了!」楊青青大叫:「我好像弄錯了,張揚……」

    張揚披掛整齊已經站在她的面前,眉頭皺得挺高:「什麼?」

    「我發錯人了,這個……雞屁股發給蘭蘭了,我想了好半天的一句話……發給顧老了……」楊青青好無辜的表情:「不會出事吧?」

    「你想了好半天的一句話是什麼?」

    「是……蘭蘭,我愛你!」

    她在等待著張揚臉色大變,任何人都會臉色大變的,談戀愛的時候,短信你突然收到另外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再加上一句肉麻的情愛表示,那個女孩不立刻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才怪!

    張揚的臉色很奇怪!挺輕鬆!

    接過她的手機:「謝謝啊!」

    楊青青小嘴兒半開,驚訝!

    手機提示音顯示,顧老的風暴到了嗎?楊青青略有幾分興奮,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對手機裡的內容顯示出強烈的興趣,張揚鎮定地打開,手機離他還挺遠,足夠並排而坐的兩人同時看得到,點開,裡面一個羞澀的笑臉!

    楊青青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強烈的不敢置信!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4
第二卷 第3章 張郎妙計求「離職」

我先睡了啊?你還看會電視?」張揚轉身,楊青青的目光跟著他轉,癡癡地看……

    進了房門,房門剛剛要關,後面傳來一聲大叫:「張揚,你一定要告訴我……為什麼顧老不發脾氣啊?」

    「慢慢想!」嗵地一聲,房門關上!

    「這不可能啊,怎麼可能呢?」楊青青拚命想,使勁想,想不通敲腦袋:「要是我男朋友給我手機上發這個,我立刻掐死這個王八蛋……」

    電話鈴聲響起,張揚終於尷尬了,打開電話:「蘭蘭,還沒睡啊?」

    「沒……張揚……你剛才……剛才發的是什麼呀?」她的聲音好輕、好柔,帶著一點點的顫音。

    「哦,是雞……啊,不,是兩顆紅櫻桃,給你當夜宵吃!」

    楊青青!你等著,我會還回來的,這不是要命嗎?將「蘭蘭,我愛你」給嵐嵐沒事,但將紅唇送給蘭蘭就有歧義了,小丫頭對這個可是無限敏感……

    「咯咯……我哪天……哪天也給你吃!」蘭蘭的聲音低了很多:「這些時候,你忙嗎?」

    「有點!前段時間回家了!」

    「哦,家裡……」提起家裡的事情就多了,非三言兩語能夠解決,門口偷聽的楊青青都打呵欠了……

    陽春集團,久違了!

    作為一個陽春集團的上班族,張揚生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久違!

    作為一個全國五百強的企業,陽春集團今天也表現出一個比較荒唐的現狀,前面的食堂牆邊圍上了一大群人,都在看著前面的牆壁,牆壁上莫非還開花了?

    張揚擠入,努力伸長脖子,看清了,沒有開花。只是一張通告!

    通告的內容並不長,從上面看下去,張揚愣住了:「……保安處職員張揚,目無公司紀律,連續曠工十三天,遲到早退二十四次,按公司制度,除三季度考核工資全部扣發外,曠工一天罰款300元。遲到早退一次罰款100元,累計罰款6300元,……考慮到該員工是北方山裡人,家境貧寒,沒受過什麼正規教育。公司本著教育為主的原則,暫不開除,罰款在四季度地所得工資中扣除……」

    賬算得真清楚!執行制度真的很精準,曠工一天罰款真的是三百,遲到早退一次真的也寫進了制度,的確是100元!這就是段柳昨晚所說的發獎?好大的獎,三季度考核工資8000多,外加6300,一萬多就這樣失之交臂?

    「我就不明白了,這個文化水平那麼低的土包子。怎麼進得了公司?」前面有評論。發自一個打扮新潮的女性。

    「也是啊,公司難道還是民政部門了?」另一個眼鏡男推推眼鏡:「要我說。公司老總也不能太善良了……」

    張揚歎服!

    他算是明白了這張通告地幾層意思!

    第一層是發獎,這沒說的,獎金14000元——是負數!

    第二層向全公司介紹張揚這個人,通告上說得很克制,北方山裡人、家境貧寒、沒受過什麼正規教育,這全是中性詞,沒有半句「土包子」之類的貶義,但短短幾個字勾勒出一幅形象,這幅形象就是一個「土包子」!全公司的人集體鄙視他吧!

    第三層意思是彰顯!彰顯公司的人性化管理。連這樣地人都給一個機會不是?老闆的善良深入人心。連那個眼鏡都提出了抗議:老闆不能「太」善良了!

    第四層意思呢?就是告誡,因為通告最後面寫得很明白:「望全體職員引以為戒!」

    腰間有震動!

    在嘈雜的人群中。張揚打開了手機,上面一個字:顧!

    上班時間到了,所有人第一時間上樓,各就各位,也許是公司職員的慣例、也許是通告的告誡起了作用,張揚的手機湊近耳邊:「嵐嵐!」

    那邊是一個撒嬌的聲音:「開始我們的行動了嗎?」

    逼任務的!

    張揚喃喃地說:「我覺得應該先告訴你一個喜訊,我的名字上牆了,長這麼大,除了小學一年級時有一次上了勞動光榮榜之外,這還是第二次名字上牆……」

    「啊?」聽完他簡短地講述,顧心嵐怒了:「柳柳怎麼能這樣?這樣,你地名聲……名聲不是臭了嗎?我找她去……」她能接受張揚被開除——貌似是夢寐以求,但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出這樣地風頭。

    「別,你別參與了!」電話那邊傳來張揚的緊急制動,自己的事情讓這表姐妹倆鬧起來,可是不太合適。

    顧心嵐的顧慮也來了,是啊,這樣不太合適,人家處置內部員工呢,自己為什麼這麼操心呢?表妹肯定得問問,自己的理由還沒想好呢……

    「你乾脆辭職算了……」顧心嵐氣憤依然不平:「以後的事情再說……又不是我先得罪她,誰讓她這樣……可是……她肯定不批的,你的工資都扣到四季度了,沒理由批……怎麼辦呢?……你直接走人算了,她要在全市就業中心留下你的不良記錄,咱也不管他,反正你以後在顧家就業……」

    還有批與不批地可能性?沒準還有不良記錄載入就業中心?

    張揚皺眉了:「太複雜了,我還是執行第一方案吧,讓她將我開除算了,反正在這家公司,現在估計連看門地老頭都提起張揚……擺頭!」

    顧心嵐有懷疑:「她說了留著你慢慢折騰的……你有什麼辦法讓她開除你?」想辦法!你不是說我鬼點子特別多嗎?這就露兩手給她瞧瞧!」

    「那行!」顧心嵐興奮了:「什麼鬼點子,說來聽聽?」

    「到時候再匯報行不?還沒想好呢!」

    「嗯……先說好了啊,不准太缺德……不准耍流氓……」電話機裡傳來忙音,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首&發

    張揚上了樓,後面也許真地有幾束鄙視的目光,不用看是誰,反正全公司都集體鄙視張揚!

    進了副總辦公室,張揚臉上露出了陽光的笑容:「周小姐,早上好!」

    周小姐臉上的職業微笑微微僵硬。他還不知道傳揚全公司的新聞?

    「段總等著你!」

    「好啊!」張揚臉上的笑容更明顯,推開裡面的房門,大叫聲傳來:「段總,你今天真漂亮……噫,段總不在啊?」

    外面地周小姐愣了,拍馬屁還會,就是找不著拍的地點,段總在裡面小房間補妝呢,房門都關上了。還真漂亮?

    裡面有流水聲,這絕不是撒尿!

    張揚與桌上某樣東西眼睛對上了,那是一雙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貝貝!

    「貝貝,你今天真漂亮!」張揚好像心情好極了。看誰都稱讚!

    秘書小姐嘴角露出了笑容,服軟了吧?在段總治理之下,公司誰敢不軟?只是這時候大拍馬屁,有用嗎?且看你這個小帥哥有多大能耐……

    貝貝身子動一動:「汪!」叫聲挺清脆,真是一隻好狗,不吵,偶爾的叫聲也只是回答,今天也的確挺漂亮,長長的頭髮將水靈靈的大眼睛遮蓋了一小半,在桌上。毛毛的像是一隻大黑球!

    「這年頭。人不如狗啊!」張揚感慨,聲音還不小:「那麼多人失業。你居然還穿皮草!」

    說到正題了,裡面地流水聲小了一些,段柳的耳朵微微一側,皮草?誰穿皮草?在這沿海地帶,從來沒有人穿高檔皮草的,皮草是北方貴婦人的專利!……哦,明白了,人性化比喻——小狗的毛毛呢!

    「你這皮草不好看!」張揚上下打量:「我幫你修一修……」

    「張揚!」裡面傳來大叫:「別碰貝貝……」是段柳,段柳急了。貝貝地毛髮今天可是花了她一番腦筋。要是弄亂了,饒不了他!

    「剪刀呢?……在這!」張揚叫聲挺喜悅。

    「張揚。我饒不了你!」裡面的聲音大叫,夾雜著急促的腳步聲,秘書小姐也飛快地跑過來,剛剛到達門口,張揚手上一大叢毛髮飄落,銀光閃過,又是一大團,秘書小姐傻了,裡面的小屋打開,段柳站在門口,一聲大叫驚天動地:「張揚,我殺了你!」

    前面一個小怪物從地上跑過,一躍而起,撲進段柳的懷抱:「汪!」

    小貝貝受驚了!

    段柳想哭!貝貝的頭髮怎麼這樣了啊?前面的垂柳沒了,兩邊的毛髮披散,就像是一個剛剛離婚、與丈夫潑天潑地大打一架的可憐女人,後背的毛髮也像是一個荒地被一個粗劣地農夫犁了一個深槽,段柳地第一反應是:她想將前面那個男人手中的剪刀奪過來,將他地一頭黑髮剪成這同樣模樣……

    到底哪個步驟放在第一位呢?先哭還是先報仇?猶豫中……

    「這天挺熱的,這樣涼快!」張揚將剪刀放下了:「你根本不懂狗的……」

    「你……你……」段柳一隻手抱著頗有肉感的小肉球,一手指著張揚,手指都在顫抖。

    「這修得不算太徹底,要不,我還修修?」張揚神態自若,等待著段柳唇中吐出的一句話:「你滾,給我永遠永遠地離開公司……」

    「我……」段柳一個字吐出,突然怔怔地看著手中的貝貝,看了前面看後面,看了腦袋看後背,抱著看,還提起來看……

    張揚有點怕了,天啊,她莫非氣瘋了,將她氣瘋了,是不是突破嵐嵐所定的規矩啊?缺德!

    段柳將貝貝放下了,在四處找!

    找什麼?會不會是找辦公桌下面的一支槍?真的想殺了他?

    她地手抬起,手中居然是一幅圖片,圖片上一個足球運動員,張揚挺熟悉,段柳臉抬起:「噫,貝貝地髮型和他挺像啊……」

    張揚傻了!

    「還別說!」段柳臉上的怒氣不知何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地是一臉的興奮:「貝貝看起來特別精神、特別漂亮,張揚,你居然有這手本事……」

    張揚仰面而倒,倒在了沙發上,眼睛基本上是沒有什麼轉彎。

    「走,我們去寵物店,將貝貝好好修一修!」段柳一把抱起地上地貝貝,貝貝的受驚已過,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一舔。段柳樂了!

    「怎麼了,張揚?走啊!」段柳回頭了:「你幹得很好,早這樣,我肯定獎勵你!」

    秘書小姐呆呆地看著張揚,天啊。你這個小帥哥也太讓佩服了,不動聲色的原來早就想好了討好人的辦法!有了段總的高興,你的機會不是來了嗎?

    「謝謝……段總!」張揚頭腦中升起的第一個詞就是:變態!

    從寵物店出來時,看著段柳手中的小傢伙,張揚多少有些感慨天意無常,還別說,這貝貝居然來了一個大變樣,開始只是毛茸茸地一個小黑球,現在呢?四肢上的黑還在,有一種飄逸的動感。背上來了個大清理。基本上是**了,顯示出平時絕對看不到的苗條身材。頭髮呢?前面的腦門頭髮很短,留下了一個劉海,還打了點摩絲定型,耳邊地長髮依舊,飄飄而來,這是什麼怪物呀?

    整個一個反叛而具有東方美感的美少女!

    而解除了一身的毛髮,視線開闊了,身上不熱了,貝貝開心地汪汪叫……

    段柳臉上更是露出十二分滿意的表情:「張揚。你做得很好……我可以考慮給你彌補……怎麼?你還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驚詫!

    電話響起,解圍的!張揚禮貌地打個招呼:「我接個電話啊……」起身迴避。xx首x發x

    「鬼點子成功了嗎?」好關注啊!

    「第一階段情況匯報!」張揚輕輕咳嗽一聲:「我將貝貝的毛髮兩剪刀剪得亂七八糟。順便說一句,貝貝是她的狗,在她心中的地位與絲絲在你心中的地位基本相當……」

    「啊?你太……殘忍了……貝貝多可愛啊,我知道的!」顧心嵐在埋怨:「你怎麼能這樣呢?」

    張揚愣了,這也算殘忍?這是最斯文地方式了。

    「你做出這樣……殘忍地事來,現在是在回家的路上吧?」

    「我現在和她在一起!」張揚說:「她打算收回對我地懲罰,或許還來一個重獎!」看一看前面的汽車,段柳抱著貝貝那個專注、那個親熱,基本不在乎張揚拖了多長時間……顧心嵐秀眉深鎖:「怎麼回事啊?怎麼我全都不懂啊?」

    「她硬說……我隨便幾剪刀下去,剪出了貝克漢姆的髮型,也是一個偉大的創意,衝著這個創意,她表揚了三次,比前面幾個月加起來都多……」

    顧心嵐傻了,拿著手機,小嘴兒微微張開,基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下面應該怎麼辦?」顧心嵐終於理順了思路:「你不會……回心轉意了吧?」

    「怎麼會?」張揚表示:「我的鬼點子特別多……哪能次次是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呢?……第二階段情況匯報完,估計我就可以動身了……」

    「張揚,該走了!」那邊傳來叫聲,張揚收線了!

    「今天去會幾個朋友,約好了……」段柳輕輕一笑:「今天可得給我斯文一點點……別再丟了我的臉!」

    斯文!甚好!

    丟臉?甚好!

    張揚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是!我一定特別特別斯文,在我們鄉下,所有的男人都是斯文的……」

    還自己吹上了!

    斯文這兩個字什麼時候與鄉下這兩個字如此緊密相連了?還說得如此絕對?

    段柳只知道他在吹牛,或者叫鼓幹勁,但絕不會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張揚此刻地想法是:如何能夠用一種「斯文」地方式將她的臉丟得乾乾淨淨,什麼方式才是最「斯文」地?「斯文」得讓所有的鄉下男人望而卻步!

    汽車沿著公路馳出,莫非又是洗澡?

    幾大美女聚會,不露點什麼也不成事!

    但他猜錯了,聚會的地點不是大海邊,而是公園!前面地海濱公園!

    鮮花如織。海風如潮,雅致的公園此刻應該是花園,幾個美女站在路邊翹首相待……

    段柳抱起了小狗,這是一個嶄新的老玩意兒,姐妹們看到這只美麗可愛的小狗狗該是多麼的羨慕?貝貝,今天該是你的風光日!

    汽車停下了,貝貝先以一聲清脆的「汪」來與美女們打個招呼,只一聲招呼,就將所有的目光全部吸引。

    「柳柳!」有人大叫:「這是貝貝嗎?」

    「呀。好可愛!」

    「給我抱抱……」

    「先給我……你看,它的髮型好漂亮……」連孫雅都湊過來了。

    鄧柔更不用說,早已抓住貝貝地一隻腳,生死不鬆開,幾女片刻間鬧成一團。

    段柳那個得意啊。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突然,她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個女孩子同時回頭,一輛加長豪華車從遠處而來,白玉般的車身穿過車流是如此的卓爾不群,陽光射過,光芒四射,張揚眼睛都有片刻地花……

    「他也來了!」鄧柔輕輕一笑:「柳柳,你們什麼時候訂婚啊?」

    段柳轉頭了!

    白色的車子無聲地停下,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哥臉上露出高雅的笑容:「柳柳。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整個身子露出來了。是一身素白的衣著,連皮鞋都是白的。潔白閃光,踏上青草鋪滿的路面,美女們一下子變得矜持起來了!

    孫雅微微一笑:「孔大少,你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段柳走到哪,你硬是能追到哪!」

    「哪裡?」孔大少也笑了:「柳柳,我去了你家,伯父讓我來這裡找你,中午回去吃飯!」

    「那可不成!」鄧柔叫道:「中午我們要野炊!早就約好了的。柳柳還想當逃兵?」

    「野炊有什麼好?」孔大少走近:「大家都去海濱樓。所有地開銷全算我地!抱歉我和柳柳就不參加了……」

    走向段柳:「好吧?柳柳……」

    走得極斯文,但突然嗵地一聲。一隻大黑腳從泥土中升起,準確地落在他的兩腿之間!泥土紛紛而下……

    孔大少整個人猛地跳起,雙手下意識地握住了褲襠處,一聲慘叫聲驚天動地……

    保鏢從車上下來了,跑得飛快,所有人臉色全變了,怔怔地看著不知何時站在段柳身邊地那個人,也怔怔地看著地上翻滾的白色身影,這白色身影此刻不再白,身上有了泥土,特別是兩腿之間,一個巨大的泥印是如此的醒目!

    段柳也怔怔地看著身邊,好像完全不敢相信,在這麼高雅的場合,居然有人用大泥腿來改變嗎?這僅僅是素質低三個字可以概括的嗎?

    「揍死他……」地上的孔大少臉早已如豬肝,指著張揚,手指頭亂顫,他可是一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情,特別是在一大群美女面前,急怒攻心之下,風度這種東西自然想在乎也在乎不了……

    保鏢為難了!這是未來少***保鏢,兩個保鏢需要大打出手嗎?

    「段小姐!」保鏢還是挺聰明的:「這……」

    「扶他上醫院吧!」段柳淡淡地吩咐一句。

    「柳柳……」孔大少掙扎著爬起:「這個……變態是誰?」

    「抱歉,他是我地保鏢!」段柳平和地說:「對不起了,他剛從鄉下來,不太懂規矩!」

    張揚地眉頭又在微微皺起,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段柳居然沒有發脾氣!自己一腳將她未來的夫婿踢了個性功能暫且未知,她居然不發脾氣?這個娘門,還是那個為一盆花而較勁地娘們嗎?

    這個精心設計的「失體統」居然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簡直匪夷所思嘛,段總明確規定過。如果你敢再用下流招式,立刻開除你,現在這招式莫非還不夠下流,你到底需要有多下流?

    「下流!」孫雅鄙夷的目光給了張揚某種安慰。

    鄧柔在笑,笑得花枝亂顫!

    段柳的臉色在改變,看來是在下決心了!

    很好!

    段柳開口了:「今天我不想玩!……我先回去了!」

    走向自己的寶馬!

    張揚明白了,發脾氣是有失體統地,離開夥伴們再發!先上車估計是在醞釀情緒,山洪即將暴發……

    他也上車了。車子啟動,張揚客氣地回頭:「段總,回去嗎?」

    段柳輕輕一點頭,車子啟動,漸漸離開。後面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張揚腳一抖,車子直接煞住,後面的笑聲更響亮,段柳幾乎趴在貝貝的身上了,小狗也在汪汪叫,車裡片刻間熱鬧非凡,張揚傻了……

    笑聲持續得真長!張揚發呆的時間也很長!

    「段總,怎麼了?」張揚終於打斷她的笑聲。

    段柳抬頭,臉上居然有一絲紅暈:「走,在那邊停下!」

    「跟我來!」段柳下了第二道命令!

    在前面金碧輝煌的手錶專櫃前。段柳輕輕一笑:「自己選吧。喜歡哪一款手錶?」

    張揚基本上是失去了正常思維!

    「你不選,我幫你選。就這款歐立派!」段柳手一點,鎖定,回頭看一看張著嘴巴的張揚:「陪我去喝一杯!」

    電話響起!重新避開段柳,避開之時,段柳臉上依然有笑容……

    「第二階段情況匯報!」張揚有氣無力地回答:「我將段柳的某個男朋友孔大少……當著眾多高貴美女的面……一腳踢在男人最不能踢地位置……」

    「張揚,你……!」顧心嵐大叫。暫時無語!

    「如果別人這樣踢我,你會怎麼辦?」耳邊傳來張揚的聲音。

    「他敢!」顧心嵐否定之餘,突然臉紅了,也許是想到了被踢部位與她的關係而紅臉。紅著臉補充:「我管你呢……」

    「段總的反應奇怪呀。你猜她怎麼著?不生氣,笑得那個開心……」

    「這……這怎麼回事呀?」顧心嵐再愣。

    「還給我發獎了呢!」張揚好迷惘:「價值6000多的手錶這時候就戴在我手上。我覺得有點不真實……」

    「……」顧心嵐徹底無語:「下一步你打算……」

    「我也沒辦法了!真地沒辦法了!」張揚猶豫片刻:「她讓我去酒吧陪她喝一杯,我想……也許可以趁她喝多了,調戲調戲她,你認為……」

    「行啊!」顧心嵐點頭了:「這點子真的不錯,順便說一句,你們準備在哪個酒吧調戲?我好帶上點汽油,將這酒吧一把火燒了……」

    張揚哈哈大笑,大笑中,顧心嵐在跺腳!

    「走啊!」車上再次傳來叫聲。

    酒吧也是高雅場所,儘管在人們印象中,酒吧就是色情的前奏,但在張揚與段柳身上不適用,段柳坐下了,坐下時,眉宇間有了一點點張揚所陌生的東西,憂鬱!

    酒吧是借酒澆愁的地方,理解!

    但她絕不是需要借酒澆愁的類型,張揚萬分不理解!

    一大杯紅酒無聲地喝下,段柳臉上的憂鬱算是被酒精沖淡了許多,第二杯下去,她的臉已經開始泛紅了……

    第三杯到了嘴邊,段柳抬頭了:「你說說……為什麼做父母的不管有多少錢,都那麼愛錢?」

    張揚酒杯也舉起了:「人愛錢也許是本性,這與他們是不是父母沒關係!」

    「有關係!」段柳又是半杯下肚:「他們就不想想自己子女的感受?」

    「抱歉……我沒有子女!」張揚不談了。

    第三杯下去,段柳地神態變了,不再有半點憂鬱,而是興奮,輕輕招招手:「過來,告訴你一件事……」

    張揚湊過來了,眉頭也皺起來了,前面是美女嗎?不是。應該是一大壇剛剛打開地、塵封了十八年的……女兒紅!

    酒氣從哪裡來?壇口!——她地櫻桃壇口!

    「我就不喜歡……」皺眉了:「那個人……叫什麼來著?」

    「孔大少?」張揚小心地猜測……

    「對了,孔大少……什麼大少,提大少我就來氣!」段柳發了一通脾氣後神秘地再招手:「張揚,我給你一個機會……」

    張揚愣住了,什麼機會?需要如此神秘?

    「你找機會……一腳將他……廢了!」段柳的聲音有點大:「最好踢得他……對所有女人全都沒有興趣……」

    我*!這麼狠?

    張揚小心地看看四周,多少有些人關注,他的聲音壓低了:「對所有人都沒興趣,其中也……包括……你?」

    「什麼叫包括我?最最主要的就是……我!……段柳!」段柳手指自己地鼻尖:「你要是做到了,我獎勵你一輛車。由你……選……選……」

    聲音越來越低,頭微微一點,眼睛閉上了,呼呼喘的全都是酒氣!

    那邊有人過來了:「嗨,兄弟!」

    張揚抬頭了。打量著過來的兩個小年輕。

    「這位小姐好像有個買賣,給兄弟做怎麼樣?」左邊的一個人抱上了胸:「讓一個小白臉成太監,兄弟們做起來絕不會失手,也不需要一輛豪華車,二十萬!」

    「抱歉!」張揚淡淡一笑:「這是醉話!你信嗎?」「我看不太像是醉話!」

    「知道她要廢的人是誰嗎?」張揚神秘地一笑:「是她地夫婚夫!」

    兩個小年輕哈哈大笑:「莫非是她地未婚夫滿足不了她?」左邊的高個子舔舔嘴唇,打量著歪在桌上地段柳:「這小娘們身材倒是不錯……」

    「滾!」張揚地臉猛地沉下來了。

    兩個小年輕臉色也同時一沉,但終於還是離開。

    「顧心嵐,嵐嵐!」張揚喃喃地自語:「你不讓我佔便宜,這怕是有點難了,這個大姑娘都趴桌上了……」

    走近:「段總!」

    沒有回音!

    搖搖她的手臂。段柳的腦袋失去支撐直撞向桌面。下面一隻手一翻,撐住她的額頭:「醒醒……」

    段柳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送我……回家!」

    「好地。起來!」

    無聲!

    「這抱著不太好看吧?」

    無語!

    「這樣吧,如果你反對,就舉手!」張揚手伸過,抱起了桌上的人,手還挺實在地摟住了她的前胸!

    穿過酒吧的空隙,張揚尷尬地解釋:「她喝多了……」

    酒吧老闆娘在搖頭!這人在佔這個姑娘的便宜,反對就舉手,瞧她醉成那個模樣,開口也許還勉強辦得到。但舉手也太難為人家了。她的手說什麼都舉不起來……

    於是,張揚抱著大姑娘堂而皇之地走出了酒吧。上車,將她在保險帶上固定,段柳基本上是被他捆在座椅上!

    在前往海邊別墅的行程中,張揚還算規矩的,以他的本事,一手握方向盤,一手在姑娘胸口上做點文章是完全、切實可行的,但他居然沒有,而是規規矩矩地開車。

    偶爾從後視鏡裡見到她地面孔,張揚都有了一點點不同地感覺,這個姑娘內心也有心事,她的心事與那個孔大少有關,也與她地父母有關,是什麼事情呢?自己不會明白,但他知道一點,她心裡並不快樂!

    有了這個不快樂,她才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公司老總,而是一個有著心事的小丫頭,會笑會哭的小丫頭——哪怕她並沒有哭!

    有了這一點,他覺得自己在她酒後應該保護她,應該用最舒適的方式送她回家!這也許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保鏢!盡職盡責的保鏢!

    前面已是段柳的豪華別墅,車子*近,別墅門無聲地打開,一個老頭靜靜地站在門口,身邊是另一個段總,張揚印象不是特別深、但也知道是陽春集團分部的真正老總——段柳地哥哥:段遠!

    兩人地臉色都不太好看!

    張揚下了車,微微一躬身:「董事長,段總,副總喝多了,帶她進去醒醒酒吧…「你是張揚?」那個老頭開口了。

    「是!」

    「你今天一直與副總在一起?」

    「是!」

    「很好!」董事長緩緩地說:「從明天起,你不再是公司的職員,現在你可以走了,車子鑰匙留下!」

    張揚愣住了:「為什麼?」

    「因為你違反了公司地規定,上班時間進酒吧!」

    張揚目瞪口呆……

    上了大路,身後的豪華別墅也變得好遙遠,手機的音樂鈴聲響起,張揚盯著這個漂亮的小東西,好像不認識它。

    「還在酒吧啊?」顧心嵐的聲音中有了點怨氣,也許任何女孩都會有怨氣,男朋友陪著別的女人喝酒,有怨氣正常!不管這酒有多麼正規都一樣!

    「沒有!」張揚苦著臉:「剛剛送段柳回家,你一定想不到,我忠實地履行了一回保鏢的職責!」

    「是嗎?」

    「你一定更想不到,我忠實地履行職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個喝多了的小姑娘,從無數雙色眼中解救出來,安全、細心加周到地送回家……你猜那個做老子怎麼說?……」張揚呼呼喘氣:「他指著這個好不容易盡一回職的保鏢說……從明天起,你不再是本公司的職員了,瘋了,大夥兒全瘋了……」

    「啊,你的任務完成了?」顧心嵐大叫,興奮!

    「好像是的……」沮喪!

    「你為什麼聽起來不高興?」顧心嵐有點敏感:「你想想啊,我們的計劃終於實現了,太好了,太開心了……」

    「可我冤啊!」張揚大叫:「我比竇娥還冤……」

    電話那邊咯咯嬌笑:「那你快過來,我弄點好菜好好安慰一下受傷的小張揚……」

    「不去了,人家剛剛莫名其妙地失業,肚子裡全是悲哀,找個地方哭一場先……」手機掛斷,張揚大步而去,真的找地方哭嗎?他臉上分明有笑意,今天可是太有意思了,想盡千方百計硬是得不到段柳的討厭,在忠實地履行職責之餘居然……

    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世事變幻無常?貌似有點老土,再想個,慢慢想……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5
第二卷 第4章 四分茶座兩逢源

    亦醉茶樓,清晨的陽光下,顧心嵐臉上的笑容比清晨的陽光更明媚,目光在門口一落,轉向窗台上那個小腦袋,下了命令:「張揚哥哥來了,絲絲,鼓掌!」

    絲絲兩隻翅膀在扇動,貌似鼓掌!

    張揚笑了!

    慢慢走近,兩手張開之時,顧心嵐似拒似迎,抱入懷中,大姑娘臉紅了,白玉般的手掌翻起,掩在自己嘴邊:「絲絲看著呢……」

    「這邊來!避開這個小奸細!」張揚手一合,溫軟的嬌軀抱了個滿懷,抱向沙發的另一邊,深深一吻,顧心嵐宛轉相迎,而窗台上的小絲絲腦袋瓜子也轉過來了,兩隻圓溜溜的眼睛裡也許會有驚訝,他們兩個在吃蟲子嗎?幹嘛不給自己吃點?……

    沙發上坐定了,顧心嵐趴在張揚懷中,抱過,吻過,她在吃吃地笑:「揚揚,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了!」

    「你不後悔?」張揚盯著她的眼睛:「我可不是一個好職員!」

    「知道!早就知道了!」顧心嵐咬著嘴唇回應:「經常曠工,遲到早退是家常便飯,而且上班時間偶爾還帶兩個老鄉喝咖啡……順便問一句,當時帶著的那兩個老鄉是不是……?」悄悄指一指地板下……

    「猜得好準!信息真靈通!」張揚歎服!

    顧心嵐白眼形成,好嫵媚的白眼……

    「你都知道,還要這樣的員工?不怕將你的職員全帶壞?」張揚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像一條蠕動的小蟲蟲在輕輕移動,這也是騷擾的一種……

    「不怕!」顧心嵐:「有我在呢!上班時間你愛喝咖啡,我陪你喝……你肯定更願意陪顧大小姐喝……」

    「那是!」張揚笑了:「顧大小姐多可愛呀,可以親,可以抱,想做點別地估計也成……」

    「不成!……亂估計什麼?」顧大小姐在他懷裡折騰……

    房門突然敲響。房門一敲響,顧心嵐彈起,自己坐到另一邊去了,朝門口叫一聲:「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小美女,張揚有一點點印象。

    小美女叫了一聲「嵐姐」後,目光在張揚臉上掠過。略有幾分驚訝,也略有幾分猶豫:「嵐姐,我等會兒再……」

    「沒事,小靈!」顧心嵐微微一笑:「有什麼事,說吧!」

    「嵐姐!」小靈遲疑片刻終於開口:「這個月的……財務賬出來了,又虧了!」

    又虧了?張揚看看顧心嵐,她臉上沒有任何異樣,漫不經心的幾個字吐出:「多少?」

    「今天是二十八。二十八天總收入32650。而支出方面,不計算人員工資,成本就已經達到13200,毛利潤只有19450元,18名職員的工資如果都按嵐姐提的標準計算,需要54000元,這個月地虧損將是35000左右……」

    「哦,我知道了!」顧心嵐點點頭:「你去吧!」

    小靈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補充一點什麼,但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目光再掃張揚一眼:「嵐姐,需要給張先生倒一杯茶嗎?」茶壺就在桌上。但倒一杯茶也需要請示。

    「不用!」顧心嵐輕輕一笑:「從現在起,他不是客人了!」抿嘴一笑補充:「他也是茶樓的員工……」

    小靈小嘴兒張開了,這個老闆是怎麼回事?自己或清楚、或含蓄地提了過好幾次,茶樓虧損的根本原因就是人員太多,前些時候增加兩名職員,導致這個月的虧損直接增加5000多,她總是聽不進去,這下好了,又增加一名職員!下個月的虧損會不會破萬?

    「還有問題嗎?」顧心嵐掃她一眼。

    「沒有!」小靈腰兒一躬:「我先下去了……」

    房門關上。顧心嵐輕輕地笑。她還笑得出來!

    張揚的手指頭在沙發上輕輕地彈:「嵐嵐,這個月又虧了?」

    「沒事。幾萬塊錢的事……」

    「這個又持續多久了?會不會是開業至今?」張揚說:「我記得你說過去年好像小小地賺了一點點,這句話有水分嗎?」沒有!哪有?」顧心嵐臉微紅:「去年……去年茶樓搞了個裝修,我爸給的錢……沒用完,節約了好多……」

    張揚眼睛睜大了:「你就是*這個節約才實現小賺地?」

    「有什麼嘛?不提生意行不行啊?」顧心嵐惱了:「我地這棟房屋升值了呢,升值的數兒遠遠大於虧損,綜合算賬,我還是賺……」小手輕輕地招,臉上換上了一幅動人的神秘:「另外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爸給我的預算,我每個月都節約,節約的數到現在有……這個數……」指出一根手指,是十萬,一百萬暫且未知……

    張揚只有歎服,她計算財務賬時,將固定資產的溢價計算在內,老爸還能每月給她財務預算,自己的房屋,租金什麼的全都不存在,固定資產折舊肯定也不會計提,這樣的生意,賺錢是理所當然的,虧損真地不太可能,但她偏偏硬是在不可能中闖出一條虧損之路……

    房門再次敲響,兩人的討論暫時結束,房門打開之時,張揚和顧心嵐都有了一定程度地不自在,門口站著的兩個臉紅紅的女孩,居然是他的老鄉,玉兒和翠

    「張揚!」玉兒一聲輕叫。

    「玉兒,翠兒!」張揚站起來了:「我剛到……」

    「有事嗎?」顧心嵐輕輕咳嗽。

    「是這樣的,嵐姐……」翠兒遲疑著開口:「有一件事……我和玉兒商量好幾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應該跟嵐姐說說……」

    「你說!」顧心嵐指指沙發:「坐下吧。」

    沒有人坐,除了張揚!

    「你說吧,玉兒!」

    「還是你說……」兩個小姑娘謙讓起來了。

    還是翠兒開口:「嵐姐,聽說……這個月又虧了。」

    還是這事兒?人家剛剛就不願意提的!張揚直搖頭!

    顧心嵐在姐妹面前表現得極得體,不惱,平和地說:「沒事的。做生意嘛,有賺有虧,正常!」

    「可你……你老在虧!」玉兒插嘴了:「我和翠兒商量了,嵐姐,把我們的工資減點吧,在茶樓裡。我們也沒做什麼事,老要嵐姐虧,我們……我們覺得……不好!」

    張揚震驚了!只聽說過要求加薪的,這還有要求減薪地?

    翠兒也說:「茶樓裡地姐妹都說了,嵐姐心好,不願意開除員工,大夥兒都願意減少點工資,她們不太敢說。就讓我跟嵐姐說說……」

    「別說了!」顧心嵐輕輕揮揮手:「這點虧損我不在乎。姐妹們都不用在意,這就樣,啊?」

    翠兒和玉兒還要再說,張揚抬手止住:「行了,你們先下去!」

    兩女轉身了,身後傳來顧心嵐地聲音:「玉兒,翠兒,順便說一句,你們地老鄉從現在起也過來了……」

    翠兒猛地回頭,吃驚地看著張揚:「這……」

    張揚微微一笑:「那邊的工作我辭了。哦,應該說是……被那邊的工作辭了……」

    兩女全都張大了小嘴。被那邊的工作辭了,是不是可以換一個說法:開除?開除就開除唄,全世界每天都有人被開,但開了就來增重嵐姐的負擔?你知不知道茶樓有多難,這都快九點了,茶樓還是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這些女孩子都很善良!很能替人著想……」房門關上後,顧心嵐輕輕地說。

    那些女孩子善良,你呢?張揚看著這張美麗地臉,似乎從這張美麗的臉蛋上讀出了另外一個顧心嵐。

    富豪千金中有特例。她算一個。段柳呢?又是另外一種,她是一個真正精明的生意人!家族的財產在她手中不至於消費。反而會增加!

    「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條路?」張揚沉吟:「將茶樓的生意搞上來!」

    顧心嵐認真地點頭:「我想過的,媽媽也說了,這茶樓位置不好,當初就根本不是為做生意而建的,可要是拆了重建,我又有點捨不得,你不知道,這茶樓是我自己設計的呢……」

    張揚大拇指伸出:「明白了,你做生意根本是外行,搞建築設計是第一流地!」

    顧心嵐興奮了:「你還不知道吧?我……學地就是園林設計,特別是古代的園林設計,爺爺那個院子,也參考了本小姐的許多想法,就拿那個小亭子來說吧,爺爺在本小姐的專業知識面前讓步了……」

    說起園林設計,她明顯比做生意來勁!

    在她一氣說了若干專業術語,拿起桌上的小茶壺,準備潤潤嗓子繼續談的時候,張揚打斷了她:「我知道我應該幹什麼了!」

    「幹什麼?」

    「扎一個圍裙到下面的大廳,幫你努力開始工作!」

    顧心嵐眼睛裡滿是笑意,當張揚站起來時,她也站起來了,眼睛裡的笑意變成了驚訝:「你真的去呀?」

    「當然!」張揚解釋:「你茶樓生意不好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客流量太小,你想想啊,滿樓全是女孩子,也許能吸引一部分男人來茶樓消費,但女客戶基本放棄了,如果我到了大廳,周圍地女人肯定蜂擁而上,你茶樓的利潤最少增加一倍,恭喜恭喜……」

    一拳頭軟軟地砸在他地前胸,顧心嵐給他一個大白眼:「我的利潤是負數的,還要增加一倍呀?」

    「是負數就換一種說法,扭虧為盈!」張揚抓住她的手:「我來試試,成不?」

    「你?」顧心嵐認真地看他:「你說真的?」「真的!」張揚也認真地說:「你的茶樓有這麼大,佔地幾千平方,女孩子們也都是如此盡心盡力,沒有理由虧損…… 順便說一句,雖然你不在乎這種小數目的虧損。但那些女孩子在乎,她們想將你的茶樓經營好,你應該給她們一個機會!」

    顧心嵐怔怔地看著他:「客流量太少,有什麼辦法?」

    「我有一個初步地思路!」張揚沉吟道:「需要到下面仔細看看再決定,另外,我需要你地授權!」

    顧心嵐笑了:「行啊!」

    「什麼授權你都不問。就答應?你不怕我將茶樓弄得徹底倒閉?」

    「徹底倒閉也沒什麼……」

    「很好!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自己決斷了,來……我們先開始視察!」張揚一拉顧心嵐的手,兩人並肩而下,到了下面樓梯口,顧心嵐從將手從他手中抽出,臉上已微微發紅。

    下面地員工看著兩個從樓上下來的人,臉上均有異色。但沒有任何人表露出來。只是微微鞠躬:「嵐姐!」

    顧心嵐輕輕說一句:「張揚從現在起……是你們的同事了!」

    靈兒率先表示:「歡迎張揚!」

    鼓掌!掌聲清脆!

    這時候沒有任何客人,茶樓裡有了一定程度地熱鬧!

    「我先看看吧!」張揚在眾女的目光中努力平靜,平靜地穿過前面的大廳。

    這座茶樓面積真大,雖然總高度只有五層,但佔地面積足有一千五百平方以上,以大廳為中軸線,分成五個區,每個區的格式基本一致,其中三個區基本上都兼顧到了采光、臨街,設計極其合理。最後面的是北區,北區沒有臨街面。*近的是湖水——後面的人工湖!

    每個區都是三百平方左右,又分成三至八個單元,竹子為簾、牆壁上有自然之色,清新雅致到了極點!

    「這是我自己設計的!」顧心嵐跟在他身邊,避開眾員工地視線後,她活躍了許多:「你覺得有問題?」

    「沒有問題!」張揚悄悄伸手,握住她:「我覺得你實在是一個人才!設計地居室清新雅致,天下無雙!」

    顧心嵐得意了,也略有幾分疑惑:「那……這個天才為什麼總是虧呀?」

    「也許是因為這個天才腦袋瓜子裡想的根本不是錢!」張揚側目而視:「我倒想問問。你腦袋瓜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是不是只想著找男人?」

    嗵!一個拳頭砸在肩頭的聲音!

    「今天關門一天!」顧心嵐輕輕咳嗽一聲。說出這句話,這句話一出。大廳裡的所有員工面面相覷,彼此探視,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今天開個會吧,談談茶樓應該如何經營!」顧心嵐在桌邊坐下:「會議就由張揚主持!」

    大門關上了,室裡的窗簾拉開了,寂靜無聲!

    十八位女孩子全都過來了,整整齊齊地站成一長排,面對著顧心嵐,還有新來的同事,張揚!也許有些女孩子內心開始不安,談談茶樓的經營,在公司裡叫:整頓!或者是宣佈某些重大決策,在茶樓連續虧損的情況下,這麼正式的會議一般會有兩種結束,要麼是裁員、要麼是減少工資,在經濟危機地情況下,所有公司都是這樣,今天就是這個主題嗎?

    「各位小姐!」張揚微微一笑:「大家不用緊張,今天我們不會裁員,也不會減薪,我們要探討的主題只有一個,如何讓茶樓扭虧為盈,現在請大家坐下來,放鬆……」

    「坐下吧!」顧心嵐微笑:「用最輕鬆地方式來探討!」

    女孩子們坐下了,臉上真的有了輕鬆的表情……

    大家都坐下了,無數雙妙目落在張揚臉上,如果在以前,張揚也許會緊張,但今天的他顯然非昔日可比,目光從前面掃過,玉兒和翠兒坐在一起,兩隻手還握上了……

    「我們是經營茶樓的!」張揚緩緩地說:「現在,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茶是什麼?……別笑,看你笑得這麼開心,我就問問你!」手一指前面的那個有點調皮的小姑娘:「請問。茶是什麼?」

    「是這個!」小姑娘手在桌上拿起一個茶壺:「喝的,是一種飲料!」

    眾女咯咯嬌笑,氣氛果然輕鬆了!

    「僅僅是一種飲料嗎?」張揚提示:「除了飲料之外,它還是什麼?」

    這麼一說,女孩子們有了思索的表情,顧心嵐也在思索。遲疑著回答一句:「還是一段歷史!起源於中國、在中國地發展歷史!」

    「很不錯!」張揚伸伸大拇指:「老闆果然不凡!」

    顧心嵐臉微微一紅。

    玉兒插嘴:「我覺得……還是一種植物,茶花就是最好地觀賞植物之一!」

    「是啊!」氣氛活躍了,那個小靈眼珠一轉:「張揚,你是不是也認為……應該在這大廳裡擺上幾盆茶花?」

    比較聰明啊!

    張揚微微一笑:「先回到我剛才的問題,什麼是茶!各位說了很多,茶是一種飲料,是一段中國源遠流長地歷史,也是一種觀察植物。但各位有沒有想過。它還是一種……文化!」

    文化?所有人微微一呆!是的,文化這兩個字深奧無比,任何東西都可以用文化來形容,企業有企業文化、各種產品也都有產品的學問,這種學問就是文化!

    「不客氣地說一句,我們茶樓目前雖然是以茶為經營產品,但只是將它作為一種飲料來開發,各位小姐想一想,在順城有無數的茶樓,每個家庭、每個出租屋、每個超市都有茶葉出售或者庫存。燒點開水就能實現飲料地功能,客人為什麼要來茶樓喝茶?據我所知。茶樓消費一般是一個人一百元,而在家中,一百元的茶葉可以喝上半年,他們為什麼要喝你的茶?真的是為了喝茶?還是為了吃那一點點的茶點?」

    這個問題有點尖銳了!

    但也一下子穿透所有人的內心,是的,茶樓以什麼作為賣點?

    張揚的拳頭輕輕敲在桌上:「要實現茶地高額回報,唯有一點,變賣飲料茶為……賣茶文化!大家再想一想,茶中有什麼文化內涵?……我可以提示大家一點。一些悠久地傳說、一段纏綿的往事、一個耳熟能詳的地名、一個商標全都是文化的範疇。」

    他這麼緯緯道來。輕狂與無賴的表情早已不見,顧心嵐怔怔地看著他。好像不認識,茶中的文化她是最有資格發言的,因為在座的就她水平最高,甚至比張揚都高,但她好像忘了……

    「我聽過一個故事……」玉兒突然開口了。

    她這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她臉上,玉兒臉紅了,這時候好像不是講故事的時候……

    「你說說這個故事!」張揚給了她鼓勵。

    顧心嵐也輕輕點頭,他地一番話好像給了她某種啟示,但又太朦朧……

    玉兒臉紅紅地說:「那我說了啊……說的是我家鄉地一種茶,這種茶叫香露雲霧茶,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大別山一帶發生了瘟疫,好多人死了,百姓過得好苦,天上的神仙……」她的臉更紅,扯到神仙上去了,自然是接近胡說的範疇,但沒有人反對。

    她也接下去了:「天上的神仙知道後,派了一個叫香露的仙女下凡,拯救大別山一帶的苦難,香露下凡後,遇到了一個人間的採藥童子,兩個人一起幫助那一方百姓,一天又一天,一個月又一個月,兩個人……相處得也越來越好,受難的百姓慢慢好了,瘟疫也慢慢得到了控制,但香露卻越來越不開心……」

    已經有女孩子臉上露出質疑!瘟疫快好了,與那個採藥人地關係也好了,還不開心?

    玉兒有解釋:「因為……一旦瘟疫得到控制,她地任務就算完成了,就得離開她喜歡的人,回到天上去……那個採藥人也同樣喜歡這個美麗地仙子,他也同樣知道她即將離開他,為了留下自己心愛的人,那個採藥人自己有意染上了瘟疫,因為他知道。只要人間還有瘟疫在,他心愛的人兒就可以留下來!而不會受到天規的懲罰……」

    女孩子們臉上全都露出了癡迷的表情,一份明知無望偏偏要守候地愛情,這是所有人心中最柔軟的一部分,顧心嵐的目光不知何時投向張揚,張揚的目光也迎接上了。他此刻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那個茶園裡的癡情男女,他們也是在這樣苦苦守候……

    玉兒繼續用最柔軟地聲音說:「香露是仙子,治療瘟疫是她的職責,這個採藥人感染上了瘟疫,她當然得治,但她白天治好了他,晚上他的病又患了。於是。香露就這樣一天天地住下來,她知道他晚上做了什麼,但她什麼都不提,就這樣,兩人在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了三年多……

    這種事情終於驚動了上天,她們對上天的欺騙惹怒了上天,在一個清明節,上天將那個採藥人變成了一棵茶樹,勒令香露立即上天,但香露拒絕了。她化成了一滴香露,凝結在茶葉之上。與她心愛的人從此永遠相伴!

    這種茶現在開在大別山雲霧峰,我們那裡的人在訂親的時候,都會讓兩個新人喝一杯香露茶,象徵著他們將永遠都不分開!」

    故事講完了,大廳裡的人全都不動,幾個女孩子還淚流滿面。

    顧心嵐輕輕地說:「聽了這個故事,我也想喝一杯香露茶!」

    張揚抬頭:「這就是我想說地,茶地文化內涵,一段美麗的傳說。會讓一種茶在人的心目中呈現一種完全不同的意境……」

    一開始那個嬌小的女孩說:「我懂了。雲南普洱茶也有一段美麗的傳說,我來給大家講啊……」

    「這樣吧!」張揚打斷了:「其實每一種茶都有一種傳說。或者無數個版本,今天就不一一聽大家講了,你們自己準備,或者是一個故事,或者是一段傳說,或者是幾句詩,一段詞,或者是一個典故,只有與茶有關,都行,能夠打動客人,能夠讓客人在茶樓喝茶時喝出另一種風味,我們就算達到了目的!」

    十幾個女孩一齊點頭,興奮!她們好像找到了一個目標,讓客人喝相同的茶,品味不同的意境!

    「我要說的第二個方面,是茶所代表地內在含義!」張揚話鋒一轉:「在我們家鄉,有客人上門,第一件事是給客人送上一杯茶!所以,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朋友之間、親人之間的聯繫紐帶,針對這個,大家有些什麼想法?」

    那個小姑娘皺眉了:「你地意思我明白了,是利用各自的關係找各自家鄉人來茶樓,但我們都來自五湖四海,認識的人又不多,順城這裡怕是沒什麼親人,也沒什麼朋友!」

    張揚讚許地點頭:「我的意思你是真明白了,打家鄉牌!但你的理解有問題……我說的不是以個人為紐帶,而是營造家鄉氛圍,順便說一句,家鄉是一個大概念,看你身在何處,比如說,如果我這時候在鳳城縣,在鳳城縣城看到玉兒和翠兒,我不會認為她們是我的老鄉,因為我們隔著一個縣,但在這裡,出了縣、出了省城,我們就是老鄉!……如果我們明天出國,在國外我看到你們任何一個,我都會拉著你們的手叫老鄉!」

    拉著手叫老鄉?幾個女孩子眼神比較異樣!顧心嵐眼珠輕輕轉……

    張揚輕輕咳嗽一聲:「營造家鄉氛圍很有學問,我剛才看了一下,有一個想法想與大家商量一下,順城是一個大雜燴,全國東南西北中的人全有,而且數量極大,我們茶樓不可能為每個客戶量身定制服務方案,但我們可以將茶樓分區!分成東南西北四個區,每個區選擇一兩樣茶為主打產品,確定各自地風格,這些風格中包括背景音樂、服裝特色、茶地口味……」

    「好!」顧心嵐首先支持!各位女孩全都支持,雖然她們不懂生意經,但她們也知道這個小帥哥說得好有道理,家鄉人如果來了,不喝上一杯茶誰都覺得不過意,在這裡,一個省的人全都是家鄉人!

    在別地茶樓,誰也不知道誰是哪裡人。談不上家鄉這個概念,但在這裡,刻意表露出來,就多了一樣制勝法寶!而且他還說得那麼有學問,連服裝和背景音樂都考慮到了,小帥哥這一刻挺像一個老師……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們可以確定一下四個區的名字!大家來共同參與,為我們的茶樓起四個響亮的名字!」

    我們的茶樓,這五個字傳遞的是一種經營理念,員工集體參與地參與意識!

    「江南居!」這是南方的一個女孩喊出來的名字,大家一致叫好!

    「東仙境!」應者不多!換!

    ……「東海岸!」

    「比較有氣勢!」張揚點頭:「就用東海岸!」

    先提出東海岸的那個小女孩臉有紅色,得意!

    「西邊呢?取什麼名字?」張揚再度咨詢。

    「極樂境!」那個嬌小的小姑娘大叫。

    這個名字一喊出來,眾人臉有異樣,張揚連連搖頭:「這名字有點……有點歧義!不好!」

    「幹嘛我說的總不好啊?」小姑娘惱了:「那你取!」這還有點叛逆了。也難怪。她說地總是得不到應和,連故事都不要她講……

    張揚笑了:「瑤池!」

    「這個名字挺好!」顧心嵐理所當然為她的男人幫腔,掃一眼那個小姑娘輕輕一笑:「露露別生氣,讓你當瑤池的王母娘娘……」

    那個小姑娘不干:「嵐姐……王母娘娘是壞女人……」

    眾女大笑,在笑聲中,小姑娘露露臉更紅,最後自己叫了:「算了,我當仙子,當瑤池仙子成不?」

    最後一個名字也敲定:北風亭!

    東南西北四區名字都有了,唯獨張揚取的名字沒有明顯的區域特徵……

    「分區都分了!」顧心嵐說:「也應該明確各區的負責……仙子了!」

    眾女都挺關注!

    名單一個個敲定。東區由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負責,叫什麼來著?清清!

    西區已經明確了。露露!

    南區是一個叫香香的女孩,嬌小玲瓏,體態風流。

    北區由翠兒負責!

    各有一個女孩協助,北區自然是玉兒協助。

    這些工作是由顧心嵐完成地,剩下地是張揚講話:「你們各自負責自己的區域,如何營造家鄉氛圍,如何留住客戶,如何讓人喝了還來喝,如何讓客人叫好。全都看你們的本事了。關於工資問題,顧小姐有言在先。每人每月三千塊工資保底,另外,淨利潤的百分之二十用來給各位發獎金!哪個區創造更多的效益,哪個區就得到更高的獎金!」

    積極性調動起來了,雖然那個百分之二十基本上不用指望,但畢竟一個區才兩個人,四個區比著呢,自己如果落後了,對不起嵐姐是一個方面,自己臉上也沒光不是,翠兒和玉兒的手握得好緊,她們算是下決心了,一定要好好地幹,報答嵐姐,為家鄉爭光!

    「今天大家不用上班了!」顧心嵐站起:「你們開始準備,靈兒,我設計幾個牌子,你負責製作出來……」

    「好的,嵐姐!」

    「靈兒姐姐!」一個聲音響起:「我能用一下你的電腦嗎?」

    「幹嘛?」靈兒回頭了,看著東區的清清仙子。

    「我想搜一搜……關於茶地傳說……」

    另一邊翠兒也叫道:「我也想找一找家鄉的歌曲……」時,一個小腦袋伸過來了:「哎,張揚,我們大家都有任務,你幹嘛呀?」

    張揚掃一眼這個小腦袋:「是露露仙子呀,我有更重要地任務!」

    「什麼任務?」

    「你能保密嗎?」小心地看一看四周。

    「能!」小丫頭立刻保證。

    「我也能!」張揚一句話丟下,邁步上樓,露露輕輕跺腳!

    「大家都是仙子了,你叫什麼呀?」下面還有問題,依然是露露!

    「這還用問?」張揚微微一怔:「我叫帥哥……還有問題嗎?」

    「行了,張揚!給我上樓!」上面有顧心嵐的大叫,茶樓裡有嘻嘻哈哈的笑聲四起,鬧成一團……

    房門關上了。顧心嵐的聲音有點輕:「揚揚,這樣行嗎?」

    張揚愣住了:「你剛才不是在大聲叫好嗎?這會兒心裡沒底了?」

    「剛才是剛才,剛才……我總不能反對你吧?」顧心嵐*在他身邊:「你是我男朋友呢!」

    「敢情你根本什麼都沒想!」張揚撫摸著她的頭髮:「沒問題,我保證一定會有奇跡出現!」

    「其他茶樓我也瞭解過!」顧心嵐說:「他們的手段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牆上掛滿了名人的照片,還留下無數的說明。還有專職講師在專用茶室中講解,你說,我也要請一個講師嗎?這些女孩子專業知識肯定不太高,我擔心她們一氣亂編……」

    張揚笑了!

    「怎麼了?」顧心嵐不太懂。

    「你擔心她們編?我倒擔心她們不編!」張揚笑道:「如果真地有人自己編故事,而能夠打動客人,我覺得她是一個人才!你想想啊,傳說有幾個是真地?還不是編出來地,如果有一個流傳千古的傳說從你地茶樓中流向民間。你也會流傳千古……」

    「你說的也是啊!」顧心嵐手指在他肩頭轉圈圈:「編地故事重複的可能性不大。天天有新意,客人還不經常回頭啊?」

    「很不錯嘛,腦筋轉彎了!」張揚抱上啃一口:「我走了!」

    「哪裡去?」

    「為你營造茶的文化氣息!」張揚神秘地笑笑:「我保證會有效果!」

    「先說來聽聽……」顧心嵐拉住不放。

    「為你買幾盆花!真正的茶花!」張揚:「順便問一句,你對茶花沒有研究吧?」

    「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

    沒有研究就放心?打什麼主意呢?顧心嵐眼珠轉動:「揚揚,茶樓的工作人員都有自己的住房,便於工作……」

    「明白了,我的住房在

    「在隔壁!」顧心嵐拉起他:「過來看看……」

    三樓就兩個房間,這邊是她日常用屋,那邊是一間與她的房間相差無幾地大房間,也是什麼都有。沙發是巨大地,可以兩個人睡覺的那種。電視是巨大的,可以隔著三丈遠看到電視上小鬍子的那種,床是嶄新的,剛剛買回來的那種,衛生間是乾淨的,可以躺下來睡覺的那種……

    「這一層就我們兩個?」

    顧心嵐點頭,臉紅如霞。

    「你的員工是不是必須晚上在這裡睡?」

    再點頭!目光閃爍!

    「那麼……你呢?」

    「我不同!」顧心嵐咬著嘴唇白他:「我是老闆!」小壞蛋,想打她的主意呢,先問清楚了。晚上在不在這裡睡……

    「那就有問題了!」張揚一本正經地說:「你想啊。一個樓裡住著十八位仙子,就中間一個帥哥。要是某位仙子深更半夜地悄悄溜過來,你又不在,我……這個可憐地帥哥豈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顧心嵐傻了!

    「算了,我還是去住我的出租屋算了,免得名節不保……」

    顧心嵐深深點頭:「也好,也好……你去吧,鑰匙……鑰匙就不給你了啊,免得說我突破了你地禁區,又拿房子誘惑你……」

    出紅樓,張揚坐上了出租車,直馳向城北,遙遠的風中,有暗香浮動,縹緲不知來自何方……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5
第二卷 第5章 藕斷絲連

   張揚回到亦醉茶樓的時候,他眼睛亮了,雖然清晨的茶樓裡照例沒有客人,但他已經看出了變化,門口迎接顧客的兩個禮儀小姐都有變化,她們不再是鮮艷的旗袍,而是一身素雅的長裙,他進來了,兩位小姐也不是微微一鞠躬,叫上一聲通行天下的「歡迎光臨」,而是微微一側身,手優雅地抬起,這是讓路,這是最優雅的迎客,她們嘴角也有笑容,是淡如遠山的笑容,體現出她們的高貴,也體現出對客人的精緻……

    前面是天藍色的柱子,柱子上如白雲繚繞,是最精心的茶樓指南,分區在這個指南中巧妙地指引,東南西北四個分區全是天藍色的招牌,在紅色的門框上方如同一朵藍色的雲彩在流動……

    前面幾個女孩子臉上有激動,也略有緊張,張揚輕輕一笑:「來幾個人,幫我搬點東西……」手輕輕一指外面的卡車。

    顧心嵐走進茶樓的時候,驚訝更甚!

    這是自己的茶樓嗎?什麼時候弄得這麼香了?這麼繁華了?從外面看,裡面的鮮花隱隱,香飄數百米,這是張揚為自己準備的?他難道不知道茶樓裡一般情況下不需要鮮花?鮮花的香氣會沖淡茶香!

    但走近茶樓,她還是被這一份美麗而震驚……

    門口兩大盆花取代了迎賓小姐的位置,好美的花!左邊一盆奼紫嫣紅。十幾朵花兒迎風招展,右邊一盆地花朵兒更多,潔白中帶著金絲,簡直不是漂亮所能形容,而是無比的高貴……

    「嵐姐!」小靈過來了:「這是張揚弄來的,好多呢……」

    當然是他弄來的。別人都沒這個任務,這就是他的文化?文化在什麼地方?

    顧心嵐湊近了,聞!香是聞到了,沒聞出文化!

    看。漂亮而高貴,依然沒看出文化!

    但她的目光被下面花盆上一行天藍色地標籤吸引,白玉瓷盆之上。天藍色的標籤是如此醒目:「奼紫十三紅,茶花中的極品,原產地:福建武夷山千丈崖,樹齡310年!」

    顧心嵐呆了。奼紫十三紅?這就是表妹曾經提到過的一盆茶花?這樣一盆茶花在市場售價高達八萬多,他居然這麼不惜血本?他哪來這麼多錢?

    另一盆呢?既然與這盆對應。想必也不是平常貨色,下面一樣有標籤:「金絲玉帶十八盤,茶花中地孤品,原產地:雲南大理,樹齡280年!」

    仔細數一數,奼紫十三紅花開十三朵,朵朵色不同,金絲玉帶十八盤花開十八朵,朵朵如碗大。是真正的金絲玉帶。氣魄!

    這就是氣魄!這莫非就是他要傳遞的含義,這座茶樓地高貴?也別說。這兩盆花初看是漂亮,細品方知其檔次,只需要兩盆花,檔次就出來了!而且都是茶花,與茶樓的經營巧妙地融合!

    「張揚下來了!」靈兒的聲音從耳邊掠過,顧心嵐抬頭了,看著剛剛下樓的張揚。

    「賞絕品茶花,品一品好茶,追溯茶花地悠久歷史,也是茶的一段文化內涵,你覺得呢?」張揚微笑走過。

    顧心嵐眼睛亮了!

    「……這金絲玉帶十八盤真地是孤品嗎?」人太多,她沒提價格的事情,但她是真的不懂孤品,孤品一般都是價值連城,這盆花就是?

    「可以這麼說!」

    「為什麼?」

    「保密!」張揚臉上有神秘的笑意!

    幾個女孩子臉上全都有了笑容,對老闆也來這一手,那個叫露露的仙子小鼻尖輕輕一皺,給他一個沒有人知道含義的鄙視……

    顧心嵐心中有了太多的疑慮,但疑慮還是被他轉移了:「來,看看其他的!」

    進了分區!

    不僅僅是大廳有茶花,分區還有!

    江南居!

    一盆如霜如雪的茶花與兩個白紗少女配合得無比地默契,那盆如雪茶花放在茶几上,一名少女正在精心擦拭,藍色地標籤上寫得明白:「靈隱仙枝,茶花中的仙子,原產地:西湖靈隱寺,西湖龍井之祖……」

    另一盆花放在另一個角落,卻是火紅,下面一樣有藍色地標籤……

    一個個區看,聽著各個區各位仙子激動的匯報,嗅著清幽得能傳入肺腑的香氣,顧心嵐醉了,最後一個區,看著那盆淡紫色的茶花和下面的藍色標籤,顧心嵐轉向了玉兒:「這就是你故事中的香露雲霧?」

    「好像是吧……」玉兒猶豫著說:「我覺得有點像……張揚,你昨天沒回老家呀?」萬分不理解!

    張揚瞪她了:「沒回老家難道就不能買?記住了,以後顧客來問你,你一定得回答響亮:是!」隨手用手指點一點茶水沾在茶花上繼續指導:「這一滴露水就是……香露仙子,明白嗎?」

    玉兒急忙用手擦,還有埋怨:「我剛擦乾淨的,你又弄……」

    顧心嵐笑了,美麗極了!

    「好了!」顧心嵐轉身了:「大家用心工作,說實話,今天只是一個嘗試,做得怎麼樣我心裡沒底,不過,大家也別有顧慮,儘管放開了做……」

    「張揚,跟我來一趟!」轉身而出。

    三樓的房門關上了,顧心嵐*在門背後,一雙妙目牢牢鎖定前面的身影:「現在告訴我,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搞鬼?」張揚笑嘻嘻地伸手:「在嵐嵐面前。我可不搞鬼!」

    「那好!」顧心嵐抓住這只伸向自己地手,拉到那邊沙發上:「告訴我,你花了多少錢?」

    「想給我錢?」

    「什麼叫給你錢?」顧心嵐否認:「是為你報銷費用。」

    「十盆花……」張揚眼珠輕輕地轉:「給我……一千塊,你覺得怎麼樣?」

    顧心嵐眼睛睜得好大,美麗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他:「沒報水分?」

    「好吧,我承認!」張揚在她美麗的眼睛下敗退:「多少有一點點……你給800算了……」

    「價格沒有問題?」顧心嵐的臉蛋都湊到他臉邊了。眼睛離他的眼睛只有幾寸。

    張揚深深吸口氣:「好了,我一分錢都不要,行不,800塊都用美人計。真夠沒出息的……」

    「你在欺負我不懂茶花價格啊!」顧心嵐白他一眼:「但你別忘了我還有一個表妹,我表妹說過了,她一盆奼紫十三紅花了三萬塊。現在你想告訴我,這盆花地價格出了問題,還是你標籤上的年代出了問題?就算年代出了問題,你的報價一樣有問題。十隻花盆每隻五十塊要吧?運費三百要不?……兩樣加起來就八百了,花兒呢?花兒怎麼沒價了?」

    張揚兩手一合。抱住,親個嘴兒再解釋:「花兒算我送你的成不?」

    「不成!」顧心嵐在他懷裡扭動:「表妹說了地,你買瓶醬油都有回扣,沒回扣我不習慣……」「這還不習慣了?」張揚怔住。

    「就不習慣,我會懷疑你有更大的陰謀……」

    「說對了!」張揚歎服:「我的陰謀就是……得到你這個千嬌百媚地大小姐……」手兒悄悄一滑,鑽進了某個溫暖的區域,只一摸,顧心嵐軟成一團……

    不追究了!什麼都不追究了!

    顧心嵐在他懷裡呢喃:「為什麼同樣一個人,在兩個老闆面前就這麼不同呢?」

    「因為你這個老闆仁義啊!」這話兒怎麼聽都順耳。接下來的解釋就不太順耳了:「可以抱著親一親。摸一摸,其他的估計……其他地暫且不估計了。而你那個表妹,連洗個澡都不給我看……」

    嗵!後背有震動!

    「揚揚……」聲音好纏綿:「這花兒你標三百年,人家拆穿了怎麼辦?」

    「咱們又不賣花,只是免費給人家看的,免費地東西沒有人會較真吧?」張揚不服了。

    「可我覺得我們在欺騙客戶……」

    「……」張揚懶得跟她討論了,抱住痛吻一氣,吻得她氣喘吁吁,頭腦中只剩下這一雙手、一雙唇之時,所有的討論全都有始無終……

    又是一個上午九點,一般在這個時候,會有第一個顧客上門,以後每隔一個小時會有那麼一個兩個顧客陸續上門,茶樓的仙子們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今天在某種意義上說,是改革之後的第一天,今天的收成也意味著改革的成敗……

    街道上一輛輛汽車一如既往地馳過,誰會是第一位顧客?

    一輛白色雪鐵龍馳過,馳過茶樓,突然在前面轉了一個彎,馳向茶樓方向……

    「好消息!」靈兒大叫:「姐妹們,第一位顧客到了……」興奮!

    汽車門打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出來,向茶樓基本上是奔跑,跑出幾步又重新回頭,茶樓裡幾雙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她回去,心裡那個失望就別提了,好不容易等來了第一個顧客,居然又當了逃兵!

    汽車前面的門打開,一隻腳先伸出來,小女孩大叫:「爺爺,你好慢……」

    「爺爺老了,你以為還像你……」有笑罵聲傳來,茶樓的仙子們一個個喜笑顏開,原來不是當逃兵,而是還有一個客人,好事成雙啊!

    小女孩扶著老人家走入茶樓,兩名迎賓小姐優雅地一側身,手優雅地抬起,這是嶄新地禮節……

    老人微微一笑,小女孩卻基本上沒有看她們,她轉身了。轉身看著前面地那兩盆茶花:「好美!」

    「這茶花的確是挺好看……」老人家微微一笑:「你要是喜歡,爺爺今天也去給你買兩盆……」突然他地眼睛直了:「奼紫十三紅!」這叫聲多少有些突兀……

    「啊,奼紫十三紅,樹齡310年,是真的是假的?」小姑娘驚叫!

    這個疑問老頭沒辦法回答,迎賓小姐微微一笑。並不接

    小姑娘直接問迎賓小姐了:「奼紫十三紅我聽說過,但金絲玉帶十八盤,是什麼茶啊?」

    「雲南大理的孤品茶花!比奼紫十三紅更難得!」迎賓小姐神態中帶著幾分矜持,內心也有了幾分驕傲……

    「這樣地茶花爺爺可買不起!」老頭輕輕一笑:「我還是陪你喝杯茶吧!」

    小姑娘挽起了爺爺的手。略有幾分不安,悄悄地在爺爺耳邊說了一句:「這茶樓檔次好高,說不定好貴的……」

    最低的聲音還是被人聽到了:「老爺子。我們茶樓一向物美價廉,請看這邊……」

    隨著她地手指,老頭和小姑娘的目光同時吸引……

    一塊天藍色的招牌優雅地立在柱子邊,上面是各種茶及茶點地價格介紹。還有分區介紹!

    「十幾年沒回家鄉了!」老頭看著招牌下面的一句話感慨萬端:「就試試家鄉風味吧!來兩杯竹葉青!」

    「老爺子、小姐,請赴瑤池!」

    「瑤池!啊……爺爺。快來!」

    幾名仙子全都笑了!兩百塊到手了!

    外面又有客人到,這次居然是一大群青年男女!

    一進來之時有大叫:「好美麗的盆景喲,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的花兒呢……」這是吳越軟語,發自一個小姑娘地口中!

    「真的好美……」另一個小姑娘接口。

    嘰嘰喳喳地談話中,幾個人一進門,目光一落在這藍色的標籤上,吵鬧聲一下子沒了,只有壓低了的評論:「三百年的茶花,天啊。我從來沒有見過……」

    迎賓小姐有一個改變。不再是直接站在門口,與顧客面對面。而是離開了一段距離,以示不打擾客人進門的第一雅興,這時款款而過,步子極優雅……

    「小姐!」那個開始叫得好響亮的小姑娘也有了前所未有的矜持:「這茶花真美,我們……可以拍個照片嗎?」

    迎賓小姐略微有幾分猶豫,她只負責迎賓,還從來沒有收到客人的這種離奇請求,拍照片!可以嗎?

    另一個姑娘走過去,微微一笑:「拍吧,你們帶相機了沒?」吳越軟語一出,宣告她是香香,這也是一個對普通話極叫艱的小姑娘,與玉兒類似,普通話不管練了多久,總是帶著江南特有地語調,這種不標準地普通話雖然極動聽,別有一番韻味,但對小姑娘也是一個打擊,此刻出口,沒有了普通話的影子,純粹地鄉音!純粹的江南口音,其餘幾個小姑娘大多不懂,心中浮起的疑惑就是:上班時可以不說普通話嗎?香香怎麼了?也不怕老闆責怪……

    這聲音一出,六個小青年也同時笑了:「你是……」

    「-……——……」吳越軟語一說快,清脆中帶著柔婉,外人一概不懂,幾位仙子面面相覷,但很快,幾個人打成一片,拍照,前往江南居,香香和另一個協助的小姑娘跑得腳不點地,茶是一杯接一杯,茶點也是拿大盤子裝,在江南居的門打開之際,裡面有悠揚的「採茶小調」傳來,伴著香香的笑臉!

    「翠兒!」玉兒也用上了鄉音:「我們也說家鄉話,好不?我覺得香香做得好極了!」

    「那得看人,先聽來的人怎麼說話……」

    又有客人來!

    這次是一個回頭客,一進門就驚訝:「啊?換風格了?」細看過門口的花盆:「這樣檔次就全出來了嘛,每個分區都有茶花嗎?」

    「有地。先生,都是各個地方的特色茶花!」迎賓小姐笑得好甜。

    「我倒要看看……」顧客微笑:「我是鄂東的,應該進哪個區?」

    玉兒和翠兒同時笑了,看著顧客一批批地來,就她們到現在還沒開工,急啊!現在不就來了嗎?

    「鄂東的啊?我們也是!」玉兒嘰嘰喳喳地介紹中。來人的眼睛睜大了:「老鄉!你是哪個縣的?」

    「英羅縣!」玉兒太高興了:「大哥,你是黃崗地?」

    「是啊,黃崗市麻城!」

    「來,大哥!」玉兒叫道:「來咱們的北風亭……」

    「香露觀的茶!」這位大哥喝了一口:「還是家鄉的香露觀茶葉好啊。不瞞兩位小妹妹,出來這麼長時間了,最喜歡地還是香露觀!」

    「大哥要是喜歡。幾時我們回家了,給大哥捎幾包!」

    「太好了!」客人說:「有家鄉的歌嗎?」

    「有!你等等啊!」

    悠揚的歌聲響起!

    「天堂河賦予你地靈秀

    大別山成就你的堅韌

    帶一口鄉音

    披一身霜塵

    懷著大山一樣的信念

    銘刻著父老的叮嚀

    闖世界摸爬滾打

    守古訓禮義廉勤

    同樣地風俗百家姓

    同樣的血緣同根生……」

    歌聲之中,中年人手中一杯茶湊近嘴邊,久久沒有喝。他地眼睛不知何時有了濕潤……

    「國慶節,我們打算搞一個同鄉會。可以在這裡辦嗎?」

    玉兒和翠兒同時興奮了,同鄉會!這既是茶樓的生意,又是與老鄉們相聚的好事,工作之時居然還能會老鄉,簡直是一舉兩得!

    「大哥!」玉兒說:「你這個主意太好了……我問問老闆去,看能不能優惠一點!」

    「謝謝妹妹!」中年人真誠地說:「我最少可以聯繫到一百人……」

    「啊,100人啊,你等等啊,我這就去……」

    跑得飛快!

    敲響上面的辦公室門。玉兒還在喘息:「嵐姐……」

    顧心嵐呆了。自己的茶樓什麼時候還能有一百多人集體上門?

    「你告訴你那個老鄉!」顧心嵐笑了:「一百人以上,優惠50%。五十人以上,優惠

    「謝謝嵐姐!」玉兒喜笑顏開!茶樓的生意做大了,而且她還有了一點點職權,為老鄉爭取到了優惠政策,小姑娘高興!

    房門關上了,顧心嵐秀眉微微皺起:「揚揚,我聽錯了嗎?……」

    「好像是沒有!」張揚笑了:「你的生意好像開始好起來了!」

    「這麼簡單地分一分區,就能產生這種效果嗎?」顧心嵐依然迷惘。

    「分區很簡單!」張揚認真地說:「但其中的意義絕不簡單,你沒有在異鄉漂泊過,可能並不知道遠方的遊子心中想地是什麼……一縷鄉情永遠是他們心中最柔軟地一部分!」

    「你也在異鄉漂泊,所以你心中也在思念你的家鄉,是嗎?」

    「是!」

    「所以,你才能找到這個商機!」

    「能找到這個商機,來源於對鄉情地精確瞭解,但也來源於另一個方面!」張揚嚴肅的神態有所改變:「這是一個特別……特別重要的方面:本帥哥特別特別聰明……」

    「臭美的小帥哥!」顧心嵐笑了,笑得嫵媚極了:「下去看看,我要瞧瞧你的幾盆冒牌貨起沒起什麼作用……」

    兩人並肩而下,茶樓裡已經開始有了一定程度的熱鬧,也許是從來沒有過的熱鬧,外面居然同時停下了三輛車!除了幾個女孩往來奔波之外,大廳裡居然也有顧客,有幾個是剛剛進來的,一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圍著門口的兩盆花打轉轉,發出陣陣驚歎……

    「臭美的小帥哥!」顧心嵐悄悄側身。將嘴唇湊近他地耳朵:「你真的好聰明呢……」

    張揚得意側身之際,近在咫尺的紅唇逃跑了,伴隨著她輕得沒有任何人能聽見的低語:「上樓來,我獎勵你!」

    關上房門,獎勵兌現了,飽滿的前胸壓上了。紅唇湊上了,小香舌也沒逃脫……

    電話響起,電話一響,顧心嵐條件反射般地彈起。第一反應就是逃離男人的懷抱,這個男人太壞了,接電話地時候特別大膽。人家越有事,他越搗蛋!

    逃跑,才意識到電話是來自張揚的身邊,是他的電話!而且他看著手機屏幕多少有些不對勁!

    顧心嵐重新偎攏了:「誰呀?」

    「奇怪了!」張揚喃喃地說:「你的柳柳居然還給我打電話。這是不是叫……藕斷絲連?」

    顧心嵐一個大白眼送給他:「接啊!」

    手機接通!張揚淡淡地叫了一聲:「段小姐,有事嗎?」

    「準備一下!」段柳淡淡地說:「國慶期間我要上山一趟!」

    「挺奇怪地。不是嗎?」張揚的聲音中帶上了一點驚訝:「你上山關我屁事?準備什麼?」

    電話那邊聲音靜止了,呼呼的喘氣聲雖然壓抑,但依然可聞,段柳地聲音陡然升了八度:「張揚,你也太放肆了吧?你父親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如何對待上司的指令?」

    張揚冷笑:「段小姐,你父親難道沒有告訴過你?……你已經不是我的上司!」

    電話那邊再次沉寂:「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我已經不是陽春集團的員工,用不著聽老總地訓示!」張揚冷冷地說:「段大小姐要發威儘管去找別人。本公子還不侍候了!」電話掛斷!

    電話掛斷。張揚手機一丟,張開雙臂:「本帥哥生氣了。來,消消氣……」

    顧心嵐也許一開始真的有這個打算,但這句話一入耳,變了!橫他一眼,不理他!

    電話再次響起!

    張揚地眉頭皺起來了,第一時間接通電話,用一種極不耐煩的語氣發表了主人的不滿:「段小姐,還想譏諷我幾句嗎?」

    段柳的聲音變得平靜:「我只問你一句話……這是怎麼回事?誰說你不是陽春集團的員工,誰下的指令?」

    張揚愣住了:「你不知道?你老子親自下的指令,本人還挺榮幸,不是嗎?要董事長親自開除!」

    「我爸爸?」段柳叫道:「什麼時候的事?」

    「這是第二個問題!」張揚淡淡地說:「本來我懶得回答,但也不妨告訴你,就是你在酒吧耍酒瘋那天的事情……」

    「是他!」段柳大叫:「這個混蛋!」

    張揚傻了,與顧心嵐目光相對片刻有了歎息:「段小姐,我佩服你!……能罵自己老爸混蛋地人,我見得真地不多!」

    「我是罵我老爸嗎?你才……混蛋!」段柳急叫:「我罵孔星!那天絕對是他在老爸面前添油加醋,我就說了,他那天天黑了才從我家出去……」

    「孔大少?」張揚微微皺眉:「是他就能解釋了,我就說了,你老爸怎麼一見面就那幅表情,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插曲……」是孔大少向董事長提的建議,很正常地建議,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女朋友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保鏢——動不動與男主人的下身功能較勁的保鏢!

    「張揚!」段柳沉聲說:「國慶節我們一起上山,偏偏一起上山,如果能夠氣死這個混蛋,我獎勵你……」

    張揚猶豫了,氣死某人?貌似挺刺激,也挺解氣!但為什麼臉上有一種柔軟的東西滑過,一左一右的,疑似擺頭……

    是顧心嵐,她在拒絕!無聲地拒絕!也是警示:別去!

    「對不起了!」張揚很聽話:「國慶期間我挺忙,再見啊……估計再見的機會也不太多,還是免了吧!」電話掛斷!

    「好乖!」顧心嵐高興了,湊過來:「給你親親!」

    不客氣地抱住,親親,手也有點開始跑邊,顧心嵐的臉色也開始有點走樣……

    強行制止男人跑邊的手,顧心嵐有話說:「揚揚,你得罪了孔大少,可要小心一點!……我說真的呢,別亂動!」

    「哦?他挺了不起嗎?」張揚停下了。

    「這人我知道,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特別陰險!」顧心嵐說:「咱們也不是怕他,但能不惹事還是別惹事,他家在順城勢力挺大,我父親也不願意得罪他家,做生意還是以和為貴……」

    「放心吧!」張揚笑了:「你家柳柳大有氣死孔大少而後快的想法,但這是她個人的變態,與你的情人概不相干,咱有那閒功夫?」

    房門敲響!

    兩人再度彈開,房門推開,靈兒站在門口,臉上全是潮紅:「嵐姐,情況好極了!一上午時間,我們接待了三十多人,相當於以前三天的客流量……」

    顧心嵐沒有太大的興奮!也許是已經有了預感,也許是對生意的好壞到現在還不怎麼上心!或許是她臉上本來就有紅暈,這一刻,興奮的刺激顯得比較微不足道……

    「張揚,還別說,你那兩盆花真的起了作用,顧客十有**是衝著這兩盆花來的……」

    「行了!」顧心嵐掃一眼張揚:「別多說了,你再說,這位先生該得意忘形了!」

    在兩人眼對眼、眼睛裡頗有幾分其他意思的時候,靈兒跑了!她的離開基本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房門一關上,張揚過來了,抱住:「本帥哥得意了,也開始忘形了……」

    顧心嵐啊地一聲輕叫:「不准,大白天的……」聲音堵住,吻得她全身發軟,也吻得她臉紅心跳……

    臉紅紅的過程中,顧心嵐突然有了一個驚訝,巨大的驚訝!

    天啊,自己還無意中撿了一個寶貝?

    本想將他當男朋友使用的,沒想到這個小壞蛋還挺會賺錢,這多少偏離了她的指導思想,是不是也叫「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顧心嵐有慶幸!

    得到寶貝的慶幸!

    楊青青呢?她有憤怒!

    「這不公平!」瞪著沙發上的小變態,楊青青在發表自己的看法:「公司的通告上說得清楚明白,不開除你,為什麼只一晚上就變了?……為什麼?」

    後面一個問題直指張揚,顯然是非回答不可!

    張揚回答了:「也許沒有一晚上,當天就改變了!」

    「找老總們問問……這件事情本小姐很有想法……」

    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張揚笑了:「要不,你去問問?」

    楊青青站起,看來是打算出門為小同租主持公道,但她沒有走向房門,而是走向另一邊,倒了一杯水:「你……你自己的事,還是你自己問,幹嘛要我問……」
a258369 發表於 2010-8-4 00:15
第二卷 第6章 氣死誰?

   「雖然你沒膽量去問,但我還是領情,謝謝了,青姐!」張揚拍拍沙發:「沒關係,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哦?」楊青青湊近了:「又找著新工作了?」感興趣極了!

    「哪有這麼快?慢慢來唄!」

    楊青青仰倒在沙發上,久久無語!

    終於冒出來一句:「小張揚,好不容易找著一個好工作,又重新打回原點,想……哭嗎?」抬起半截身體,無限溫柔地表示:「痛苦和委屈需要發洩,張揚,想哭就哭一場,姐姐不笑你……」

    張揚眼睛睜大了,歎息:「姐姐真是太體貼了,可我為什麼不想哭呢?」

    「這樣壓抑著……不好!」楊青青認真地說:「姐姐給你一些提示!爭取讓你哭出來……」

    張揚愣住了!

    「出來打工幾個月了,你有錢嗎?」

    張揚目光閃爍:「沒有!」

    「錢包裡有多少?」

    「二十塊!」

    「我猜你就沒有!」楊青青說:「買一個筆記本就得花你兩個月工資,前段時間回家一趟,估計錢包全空了,後一段的工資全沒了指望……我猜得正確嗎?」

    張揚搖頭:「結果比較正確,但花錢的過程有點不全面,其中我還賭博了,一次就輸掉了1000塊!」

    楊青青支支吾吾地表示:「這個……不是很重要的……下一步呢?下一步你怎麼辦?」

    「下一步?」張揚皺眉:「當然是找工作,慢慢找,機會在運動中產生……」

    「可你得吃飯吧?得住宿吧?在運動的過程中得花錢吧?」

    張揚驚奇地看著她:「我有一個好姐姐呀,看到兄弟這麼難,難道不幫幫?」

    糟了,本來想讓他哭一場的,看樣子目的遠沒有達到,反而是惹火燒身!楊青青呆了……

    「青姐人漂亮。又善良極了!」張揚目光牢牢鎖定:「你看啊,我們在鳳城一起到順城,一路上可以說是……親親熱熱,又一齊進公司,還住在一間屋裡,這緣分啊,如果迷信的說法,要追溯到三百年前……」

    楊青青兩隻手高高伸起。握住了自己的耳朵:「不用說了,真的不用說了……」

    張揚住口,來了一句結論:「將上次賭博的錢還我怎麼樣?說句實話,你是不是處女……與我地關係真的不大!」

    「不還!」楊青青大叫!

    張揚心涼了,人情冷暖啊,一千塊對他而言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意思,但這一刻,他真的想試試。在他落魄的時候,她會不會幫他!

    答案出來了。挺殘酷!——她不幫!

    但楊青青還有話:「那……那一千塊算你……下個月的房租!我都給房東大嬸了……你等著……」

    跑向自己的房間,很快出來,手中是她漂亮的小包包:「說好了,我借你一千塊……是借!」

    十張紅票子慢慢地數,數得好仔細。張揚地心慢慢熱了,她真的不幫他嗎?不是!那一千塊退給他了,做了下個月的房租,解決了下個月的居住問題。現在還借一千塊當「運動」費用,這已經是超出了他的預期,他當然知道在她眼中,錢是凌駕於一切之上、最最重要的東西……

    「我總共才1500!」楊青青將小包包都翻開了:「還得留500塊做生活費!」

    小包裡真的只有500塊!

    「拜託小張揚!」錢拍在茶几上了,楊青青仰倒了:「你可千萬給姐姐爭點氣,一個月之內得找著工作,不然,下個月,我們……我們兩個都要餓死了……」

    還考慮到下個月了?

    張揚笑了:「沒問題!你都不知道。這一千塊錢對我是……多大的鼓舞!」這也許是實話。這一千塊錢,他看到了一個真實地楊青青嗎?雖然她言語無忌。雖然她行事不拘常規,雖然她想盡千方百計騙他的錢,但在關鍵時刻,她卻是另一幅面孔,這幅面孔一如她幫他找工作時一樣,有了點當姐姐地意思!

    「記住!這一千塊是借給你的……你要還……真的得還……」楊青青重申:「找到了工作就還……」

    「我一定還!」張揚嘴角有了笑意。

    「還要還利息……」

    就在利息問題上存在討論必然的時候,房門突然敲響……

    房門一敲響,所有的討論全都終止,兩人都有了疑問,經過幾個月地同租,他們彼此也算是有了瞭解,都屬於沒有什麼社交圈的人,會是誰?

    楊青青彈起,眼睛湊近貓眼……

    突然,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雪白!

    「怎麼了?又是警察?」張揚淡淡一笑。

    楊青青跑過來了:「是段總!」

    張揚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一步跨過,也到了貓眼邊,朝外一看,外面一個女孩站在門口,手指伸得老長,又是嗵嗵地敲門,果然是她!

    「我進去了,你千萬……千萬別說……」楊青青快步跑向房間,跑出幾步,又重新回來,將沙發上的小包包提起,指指茶几上的鈔票,示意他打掃乾淨,進房間,關房門,毫不拖泥帶水!

    段柳已經在敲第三遍門了,敲得已帶上了點火氣……

    房門在她第四次敲的時候終於無聲地打開,她的拳頭都差點碰到了門口站著的人……的鼻尖,連忙止住,看著門口站著的人,自然是張揚!

    段柳平靜地吸一口氣……

    張揚表現得更平靜,看著她就像看著房東大嬸……

    「不請我進去坐坐?」段柳的聲音也很平靜。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張揚多少有些驚訝。

    「知道了你地座機號碼,要找到你地住址並不難!」段柳從他身邊而過,自己進了房間!

    房門在身後關上,張揚坐下了:「有事嗎?」

    「當然!」段柳沒有坐下。也許她本來就有一個習慣,不在陌生人家裡坐下,或者是不在普通人家地房子裡坐下!她地手從小包裡輕輕一掏,一樣東西掏出,啪地一聲丟在茶几上,還翻滾了一圈,是一個黑色塑料袋捲成的東西……

    「我來是給你這個!」段柳淡淡地說:「裡面是兩萬塊!」

    兩萬塊?張揚的眉頭深深皺起,裡面的楊青青也在同時皺眉!

    「什麼意思?」張揚沒有動這據說是兩萬塊的東西!

    「意思很簡單。補償!」

    張揚笑了:「原來開除出了公司,公司的處分決定也就同時取消,我還能領到陽春集團最後一筆工資……」

    「錯!」段柳打斷他的話:「公司地處分並沒有錯,這也不是給你的工資,而是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請講!」張揚仰起頭。

    「我段柳做事一向恩怨分明!」段柳緩緩地說:「你違反公司制度就該受罰,但你被開除出公司卻是因為我!……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當我的替罪羊!」

    張揚眼睛裡的譏諷沒有了,至少在這一刻是沒有了,兩人久久對視。段柳一甩長髮,這是她要離開的先兆……

    「等等!」

    段柳站住了!

    「進門總是客人。請喝一杯茶!」張揚起身了,一個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坐下吧!」

    段柳略微有些猶豫,終於還是坐下,沒有伸手拿這個杯子……

    「國慶期間……你好像打算上山,去哪裡?」張揚臉色很平和。

    「怎麼?」段柳掃他一眼:「改變主意了?打算再履行一次編外的任務?」

    「未必。只是隨便問問!」

    「惠蘭山!」段柳淡淡地說:「學校組織了一次活動,也是額外的活動,去野外采聚中草藥標本……」

    張揚心動了!

    惠蘭山,這是一個熟悉的山名。也是一個他心中纏綿糾結地故事發源地,因為這座山,他有了一個全新的領悟:他不是萬能地!他也認識到了自己醫術的缺陷,針對這個缺陷,這次回到家鄉,他找到了爺爺手中僅有的三個藥方,這三個藥方他全都記住了,花的時間不到五分鐘,但要解密其中一個藥方。他卻花費了十幾天!依然無法解密!

    無法解密的根本就是其中地一味藥。一味奇藥!

    生死根!

    「生死根,非花非草。生於潮濕陰暗之地,百毒聚居之所,此根善解百毒,苗疆及南方荒蠻之地或可尋……」這是古方中記載得最不確切的一味藥草,但恰恰也就是這種藥草給了他最大的興趣,善解百毒!自己的能量來源於這本書,對書中記載他絕不懷疑,這位奇人說了善解百毒,就一定會解百毒,而自己地能量缺點在哪?就是不能解毒!

    如果能夠找到這種藥草,兩相配合之下,自己的醫術也許就是大成,但關鍵是這藥草難尋,這本書中也只記載一個大概,苗疆及南方荒蠻之地或可尋,還是一個充滿巨大疑問的「或可尋」!關於生死根的體貌特徵,書中一概不提,只提一點:生死根所在地,方圓十丈寸草不生,毒草、毒蟲絕跡!

    這是一個顯著的特徵,但也需要他走入叢林才有發現的可能!

    而惠蘭山,恰恰符合南方荒蠻之地的特徵——在南方經濟日益發展的今天,在南方已經很少有荒蠻之地,而且還有科班出身的醫學學生或者導師同行……

    「段小姐!」張揚地腦袋從沙發上抬起:「我可以和你同行!」

    「為什麼?」段柳多少有些意外:「我記得你拒絕過地……為什麼改變主意?」目光小小地掃一掃茶几上的錢,就是這小東西改變了嗎?金錢真地是萬能的嗎?

    「我也想過!」張揚輕輕一笑:「我被開除的事情估計就是孔大少做地手腳,如果真的能氣死他,我不反對……」

    段柳沒有笑!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緩緩站起,腦袋瓜子高高昂起,丟下一句話:「你倒是改變了主意,可我也改變了主意!……」

    張揚愣住了!

    「……因為你這幅形象沒辦法氣死別人。只能氣死我!」段柳掠一掠頭髮,輕描淡寫地補充一句:「真想氣死別人,你得有氣死人的本錢!……或者是你捨得下本錢!」

    張揚基本不動!

    段柳走到門邊了,回頭:「你不明白?」

    張揚歎息:「這還有不明白的?你的本錢都給我準備好了,我還能不明白?」敲一敲桌上的兩萬大元。

    段柳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不管你是不是一個好員工,我都得承認,你還是挺聰明的……順便說一句,這個房間住的是誰?挺香地!」手指指向那扇關得極緊的房門。

    裡面的楊青青心一下子提起來了!挺香的……這是老總的稱讚。她應該感到榮幸才對,但為什麼心跳這麼快呢?

    張揚淡淡一笑:「這位朋友與我不同,整天都收拾得很高雅,與……孔大少有一定程度的相通之處,你想見見她嗎?」

    楊青青呼吸差點停頓了,小變態,你去死!

    段柳眉頭起了波浪,一聽到這個名字她就會皺眉。皺眉之餘是甩下一句話:「變態!」房門一關,蹬蹬下樓……

    房門關上了。楊青青出現在房門口,橫眉怒目……

    「別看我,罵你的不是我!」張揚分辨:「如果你想罵她一頓,趕快出門,追得上……」

    楊青青哪敢出門。跑向沙發,目標非常具體,手直指茶几上的小包包……

    在她剛剛摸到這黑色塑料邊地時候,塑料包被一隻手抓住:「我的!」

    「我地!」楊青青大叫:「不義之財。見者有份!」義之財的說法多少有些不成立,楊青青自己放棄了:「還兩千塊,一千塊是利息……」

    「不會吧?」張揚大叫:「你在哪裡見過這麼高的利息?」

    楊青青:「你都一下子拿到兩萬了,利息高一點點不行啊……」得意的笑容,將兩千塊小心地收起,聲音壓低:「小張揚……哪天你再失業了,就跟姐姐說啊,姐姐借錢給你……」

    「不借。堅決不借!」張揚表態:「你的利息比那些挨千刀地高利貸還高……要是借的時間一長。估計我得賣身才能還……」

    「想得美!」楊青青白他一眼:「鬼才要你的身!」

    這嫵媚的白眼加上她得手後地興奮組合成一幅無比動人的圖案,張揚別過臉了。喃喃地說了一句:「青姐,段總都說了……你真的挺香!」

    「還想賭嗎?賭……我是處女的香氣啊……」楊青青咯咯嬌笑:「這次可以賭大一點,小變態今天有錢……」

    房間裡迴盪著她的笑聲,極輕鬆的笑聲……

    張揚回到了房間,外面還有笑聲偶爾傳來,張揚都懷疑,她今天晚上會不會做夢都笑醒過來,開始是打算割肉的,現在居然是憑空多收穫了一千塊,落差比較大,落在她的身上更是特別特別大……

    朝床上一躺,手機舉到上方,一個短信發出,短信內容還挺長:「很久很久以前,七娘山有兩個男女,男的叫……」

    最末尾是一句話是:「這是第八遍,兩天一遍,哥做到了!」

    妹妹地回信真慢,等了好久才終於有回音,打開!

    「壞哥哥!上自習時給我講故事,後面地自習全白上了……」

    講故事還影響功課了?張揚愣住!

    重新發送一個信息:「嵐嵐,幹嘛呢?」

    「喘氣!」外加一個頑皮的表情。「除了喘氣之外呢?」

    「親嘴兒!」再加一個表情,是紅紅地……絕不是雞屁股!

    幽幽的光照亮了張揚的臉,撥通電話:「嵐嵐。國慶節請個假怎麼樣?」

    「做什麼?」

    「段柳要上山,我還是陪她去一回!」

    顧心嵐不答應了:「你幹嘛還要陪她啊?真的……藕斷絲連啊?……」

    「行了,這你還不放心嗎?」張揚笑了:「和任何人都有可能有故事,唯獨她是一個例外,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對於段柳,顧心嵐還是放心地,別人或許有危險,但段柳不是這個範疇。在她眼中,這是一個怎麼看都不稱職的員工,連員工都不稱職,更別提其他的了,而他呢?對段柳也是極盡刻薄之能事,明顯也不對眼,兩個不對眼的人湊到一塊,別打得鼻青臉腫就行了……

    他只是在盡最後一份職責而已。哪怕他已經被開除,但只要段柳知道在後。最後的指令還是站得住腳的!

    小小的撒一回嬌,甜甜地說幾句臉紅心跳的話兒,顧心嵐給了他最後地指令:「早點回來……我會想你!」

    又是這句話!

    國慶節到了,陽春集團外面也裝飾得煥然一新,門樓上兩隻大紅燈籠將這個現代化的大企業與古老的東方喜慶巧妙地連接。段柳走近自己的的寶馬之時。眼前亮了!

    一個帥哥漫步而來,步伐居然是飄逸的,飄逸的長褲,嶄新的皮鞋賊亮。目光朝上,皮帶都是新地,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再朝上,嶄新地淡黃色襯衣,寬鬆地穿在他身上,頭髮沒有整理,但也顯得是如此的飄逸!

    段柳略有幾分發愣!這是他嗎?

    這還是那個穿著八塊錢一件襯衣還得意洋洋的鄉巴佬嗎?

    高大修長的身影接近車子了,在她面前微微一鞠躬:「段小姐。能為你開車嗎?」

    段柳的鑰匙遞了過去。車門已開,在他地手下拉開。是如此的及時、如此的得體,伴隨著他的斯文言語:「段小姐,請!」

    張揚自己也上了車,後面傳來段柳地歎息:「張揚,你一般會在離職後體現自己的哪一面?真實的一面還是虛假的一面?」

    張揚笑了:「自然是比較做作的一面!斯文一直不是我的本性,而是我的初次嘗試!」

    謝天謝地,他的笑容還是有一點無賴的成分!

    「這邊!」段柳隨手一指前方!

    「不用指路了,惠蘭山我知道!」張揚在操縱車子,駕輕就熟!

    繁華地都市漸漸拋在腦後,高樓漸漸被田原所替代,一縷幽香不知何時傳入車廂,悠揚地樂曲響起,《春江花月夜》!

    段柳的眼睛閉上了,也許是在捕捉這樂曲中某些讓人觸動地東西,她心中也真的有一個觸動,他怎麼知道自己最喜歡這首古曲?自己就點上了?難道他也喜歡?……

    她眼睛重新睜開的時候,前面一座高山拔地而起,青色的山峰傲立原野之中,惠蘭山到了!

    前面是好幾輛小車,車邊站著一大群的人,她的同學也到了!

    「柳柳!」前面一個小姑娘跑過來,後面又有四五個*近,張揚微微一愣,六朵金花,海邊曾經有幸見過的六朵金花今天居然到齊了!

    順城有多少這種大小姐啊?她們湊到一塊兒挺難,更難得的是,難道她們全都是同學?也就是說……南方醫學院居然有這麼多的頂級美女?(頂級當然是以金錢與美色綜合考核得分的)

    過來的是五朵金花,後面的一個比較高傲,離後面十幾個看起來就比較貧寒的學子學妹們固然挺遠,離段柳一樣不太近!只是極矜持地向段柳點點頭,孫雅!……

    「柳柳,你還沒換保鏢啊!」一個女孩悄悄地問。目光落在車子旁邊的張揚身上,張揚在眾女及另外學子打量中多少有些尷尬,但在臉上絕對很難瞧得出來……

    「換了!」柔柔接口:「你沒看見他今天換了衣服嗎?還別說,挺帥的……柳柳。為了這身行頭,花了幾萬?」

    「花多少萬都白搭!」後面一個刻薄的聲音傳來:「這就是一個土包子,土包子是沒辦法進行包裝的……」

    聲音還不太小,起碼張揚聽得清清楚楚!

    段柳地臉色有改變,氣死她的可能性不太大,但估計一場對抗正在醞釀之中,幸好有一個聲音解圍,是一輛新來的車。很普通的車子!

    「陳教授來了!」

    車子停下,一名老者下了車,頭髮朝後梳,白髮微微閃亮,一幅眼鏡一架,很有風度的一個老者!

    「陳教授!」後面的學子們一起打招呼。

    「嗯!」陳教授點點頭:「人都到齊了嗎?」

    「還有孔星沒到!」

    「大少的架子總會大一些……」這個聲音略帶幾分譏諷,出自學子中的一位,也是一個眼鏡男!

    「到了!」一名同學手指前方。前方一輛雪白地車子疾馳而來,雪白、超長。這就是孔大少的專用坐騎!

    「大家都到了啊!」車窗打開,一張臉露出,臉上有矜持:「抱歉,教授,我遲到了嗎?……」目光掃過段柳的臉。段柳沒有看他,掠過她的身邊,孔大少的目光定住了,定在一張臉上。這張臉上有淡淡的微笑,也在看著他!

    孔大少只微微一愣,下了車,一個保鏢背著一隻巨大的袋子跟在他身邊,雖然背著東西,一樣站得筆直!決不像張揚,哪怕身上什麼都沒有,但依然得找個地方**,他*在汽車上。根本沒站直過!

    「很好。大家都到齊了!」陳教授的中氣還挺足:「大家都知道,我們醫學院出去地學生就是一名醫生。醫生需要具備兩個素質,其一是有探索精神,這一點最是重要,中醫的歷史已有數千年,正是在一代代探索中才走到了今天,其二,醫生必須精通專業知識,草藥、中成藥、藥性都得全面掌握,這是組織這次野外活動地理論基礎!」

    略微一停頓,陳教授繼續說:「你們這群學生中有高年級的,也有低年級的,今年剛剛入學的就有好幾位,對於你們,這時候製作標本還有些困難,所以本次活動有兩個原則,在這裡重申一下,第一,自願原則,不參加的現在還可以退出,不影響各自地學分,第二,有償原則,這座山中藥草數以百計,如果能夠成功地製作一個完整的標本,加學分一分,製作成功十個,加十分,依此類推……」

    嘮嘮叨叨地講了一大通,估計得半節課之後才結束!

    「好了,現在說明一下!」教授的結束語還遙遙無期了:「野外活動比不了在家裡,山裡的毒蟲野獸不會管你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山裡地岩石也不會因為你家有錢而對你格外關照……」

    張揚笑了,這個教授還挺有意思,倒像是瞧不慣這群金枝玉葉一般,這個意思同學們也體會到了,也有類似的笑容,反觀幾個金枝玉葉,除了段柳臉上沒什麼表情之外,其餘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反應,反應最可愛的當屬鄧柔柔,她伸了伸粉紅的小舌頭!

    反應比較積極的當然是孔大少,他居然打斷了教授的語,聲音挺平淡:「教授,我們已經作好了準備!墨西哥進口的蛇藥、美國地傷藥,當然還包括教授沒有提到地,冰島出產的帳篷!」

    「好啊!」教授淡淡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也不囉嗦了!」掃一眼四周:「有沒有人退出?」這也許是最關鍵地一句話。

    「既然沒有人!」教授招招手:「大家就可以出發了!我就不陪你們了!」

    解放了!

    學生們一湧而過,直奔惠蘭山而去,前面奔跑的普通學子,年輕人的天性注定,所有人都對大自然有一種天然的親近,以他們的身份,也用不著壓制什麼,中間是幾名金枝玉葉,旁邊有一種另類的風景。背著包的全是保鏢!足足有七個!

    「柳柳!」一個瀟灑的身影出現在段柳身邊:「你跟我一起走,所有地東西我都為你準備了一份……」

    段柳朝另一邊叫了:「張揚,快點,你走得好慢!」基本無視!

    「行啊!」張揚一錯身,一隻腳陡然出現在段柳身邊,另一隻腳一提一收,段柳和孔大少中間就多了一個人,孔大少臉色陰沉了下來……

    張揚與段柳並肩而上。後面的目光他完全沒看到,這些目光他雖然沒有看到,但絕對能夠想像得到,孔大少的目光如果是刀子的話,他的後背無疑是靶子……

    這是熟悉的惠蘭山,但也是一條不熟悉的路!

    汽車從盤山公路而上,可以看到千畝茶園,但從南坡而上。基本上是一種原生態!

    有一條路!

    這是一條青石小路,歲月的風霜也許早已被這條小路淡忘。但歲月地鬍子也從小路上長出,踩著這些「鬍子」,段柳一口氣走了好遠,直到臉上泛紅,心跳加速才算回頭。看一看後面離得挺遠的幾個人……

    涼風吹過,額頭的汗水化作舒適飄遠,目光偶爾回落,身邊的張揚表現讓她滿意。這個小土包雖然處處讓人家朝下面比,但今天表現還算不錯,背著一個大包,始終跟在她身邊,臉都不紅!

    誰說小土包就一無是處?起碼人家走山路的能力就少有人及!段柳略有安慰。

    青石路雖然基本上不能算是路,但離開了這條路眾人才知路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在叢林之中,有一條路是多麼的幸運!

    現在沒路了,在拐進這片叢林之時,就已經沒有路!地面是錯綜複雜的刺籐。前面是一望無邊的叢林。叢林深處隱隱有風吹過,帶著莫名地陰森。還夾雜著一些不知何處傳來的青草氣息、或許還有一些動物地屍臭……

    前面的學子們基本上已經鑽進了叢林,全都是向的叢林右側,段柳腳步剛剛跨出,一個聲音傳來:「柳柳……我們走這邊!」

    孔大少出現在她身邊:「和那些人混個什麼勁?」

    段柳的眉頭皺起來了,雖然不喜歡他,但這話也有點道理,自己畢竟是千金大小姐,與那些窮人家的孩子還是有些距離地,那些人中還頗有幾個假清高的,也未必歡迎自己!

    「各位小姐!」孔大少的保鏢居然開口了:「我可以保證各位都有一個好收成!」

    張揚微微一驚,目光落在這個保鏢臉上,在主子們說話的時候,一般地保鏢都不會插嘴,但他是一個例外,一般的保鏢都是年輕陽光的,但這個保鏢也略有幾分例外,他年紀不算太小了,雖然鬍子刮得很乾淨,腰桿挺得筆直,但依然可以看出至少有三十歲!

    最值得懷疑的是他的表情,他臉上有神秘的笑意!

    孔大少臉上也有神秘的笑意:「這是我的部下,專業知識絕對在教授之上!」

    「大少爺過獎了!」保鏢微微一鞠躬:「保證各位小姐每人至少十樣標本還是沒問題的!」

    作弊!這野外活動還搞作弊?張揚目瞪口呆!

    但有人在附和:「好耶……」赫然是鄧柔柔!這是一個張揚瞧得比較順眼地小姑娘,她居然第一個贊成?

    鼓掌聲!卻是陳小姐、張小姐兩位一齊鼓掌,這是什麼學校啊?作弊如此地深入人心?張揚大寒……

    「孔星!」孫雅嬌笑:「我就說你怎麼換保鏢了,原來你還安排了這一手……」看來她也是贊成的!

    「還別說!」孔星笑了:「我那個保鏢地確是換了!……素質太差了!」

    「不會吧?」陳小姐接口:「你那個保鏢可是全市青年組散打冠軍……」

    「光會打有個屁用?」孔大少不屑一顧:「上次在維多利亞大酒樓,一個外賓用英文和他說幾句話,他居然答不上來,當時我就火了,回來立刻就換……保鏢可是主子的門面,是吧?柳柳?」

    幾名保鏢的臉色同時有了改變,是羞愧!當保鏢的而已,有幾個會外語?

    但這個矛頭不是指向他們的,而是指向旁邊的某位仁兄!主子不發怒,保鏢有氣也只能朝肚子裡咽!

    段柳有氣!她的眉頭微微一挑:「你現在的保鏢會說外語?」

    「不僅僅是會說外語!」孔星微微一笑:「他甚至根本就是一個外國人!受過正規的國際化標準訓練,多的不敢說,兩三個國家的語言會話還是沒問題的……」

    眾女的眼睛同時睜大,服氣!

    不管這個孔星有多麼飛揚跋扈,但有一樣東西她們集體得服,這個公子哥玩是上檔次的,基本上都能玩出層次!這個小小的朋友圈子中,一般也是他在引領時代潮流,換車往往是他起頭,換玩的地方也是他在找,現在是不是開始掀起一場保鏢訓練熱潮?

    換保鏢的遊戲首先需要換的自然是某位仁兄,但這位仁兄反應很奇怪,別人都在看他,他卻是一臉茫然,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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