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793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41
第九節         夜色,浪漫(上)

    晚上八點,陳依在園林如期等到攜帶異寶而至的王佩琪。

    今天讓他使用的這顆是粉紅色的寶石,名為致命的浪漫。

    他第一次所用的是藍色的溫柔。

    這些名字都是總門戰士私底下起的,還有一顆紅色的名為瑪爾斯之怒。據說那刻對內力修行的效果特別奇特,使用其修煉之後內力增長雖然跟其它一樣,但是戰斗中的威力卻離奇強大。

    因此之故非常搶手。

    時至今日陳依都無緣一見。每次王佩琪來都很遺憾的說被太陽門的人搶走了,只能等下次再說。

    「本來這次說好的,可惜被烈陽拿走了。下次吧,雖然這話說了很多回。」

    陳依很理解師父的無奈,王佩琪不能在基地守著,只能實現跟總組長說好。但很多人有時間在那守著。他們千方百計無所不用其極的霸佔瑪爾斯之怒,總組長其實也無可奈何。

    「An用過了?」

    致命的浪漫是An最喜歡使用的異寶,過往被送到S市時她都是第一個使用。

    「她安排在明天了。」王佩琪說完又忽然建議道「如果你要使用瑪爾斯之怒修煉最好拜托小別扭幫忙。她總在基地,如果替你霸著烈陽去了也搶不走。」

    「下回去基地我試試拜托她吧。」

    自從知道小別扭有吃的愛好後陳依回基地都不忘給她帶些點心,小別扭本來也非常好相處,說起來也算關系不錯。當然,其實很多人跟小別扭的關系都很不錯。不過馬爾斯之怒他三年都無緣相見,以此為由拜托小別扭被答應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陳依把BP機都丟王佩琪車裡,避免修煉時被干擾,自顧專心致志的利用異寶練氣。

    每一次使用異寶都會進入離奇的幻境。

    但內容一塵不變。

    藍色的溫柔總是去到那顆古怪的行星,發生一群安哥魯莫亞異族指責瑪爾斯為叛徒群起圍攻的場面。

    致命的溫柔他總是身處虛無縹緲的宇宙,獨自睡躺在隕石上朝著無邊無際的宇宙飛行。

    但是他看見的幻境跟別人都不一樣。他知道。

    總門中各分部的優秀高級別戰士從一年前開始也能夠使用異寶修煉,但前提是在主腦搭建的特殊倉房裡。這技術也是一年前才實現。

    別人看到的幻境如異寶的名字。藍色溫柔總是煥發內心一段期許的甜美感情故事。

    致命的溫柔總是一段故事走進致命的生死別離。

    這也是異寶私下被冠上如此別稱的原有。

    練完功後,王佩琪把BP機遞給他道「有人科了你十分鐘,尾數都是9999.」

    陳依以為是愛鬧事的蛇仔,只說沒什麼的接過,跟師父揮手道別後才看號碼。

    不是蛇仔的大哥大電話。

    他找了個公用電話亭撥過去。

    「再晚點理我呀!再晚點理我呀!」

    林青的聲音,還一副委屈義憤狀。

    「又干嘛啊?明知道我8點才練完功。」

    「快來就我!」

    「神經病!」沒事找事,陳依完全不相信她的求救,她需要求救?她還會需要求救嗎?誰能騙她啊?她別騙人人家就得燒香拜佛謝天謝地了!

    「真的!一來才發覺不對勁,整個酒吧就我們在,說是他們家開的,最近都沒營業。我覺得不妥一讀心才知道他們想那個我和另外一個朋友,酒裡都有藥,我找借口一直沒喝,進來門就關了,那個朋友都喝了你再不來世界上又得多兩個可憐無辜的悲劇了,你還沒看夠這種無辜少女的悲劇嗎?」

    「真的假的啊?」陳依難以置信,又不敢不信。

    「真的!」然後就聽林青壓低了聲音說了地址。「我騙他們說是叫個漂亮的女孩來一起喝酒聊天,你敲門他們就會開了。」

    「我警告你啊,如果敢耍我!今晚會有個無辜的少女被ling辱,那個少女是你,ling辱她的人會是我!」

    陳依惡狠狠的警告,那頭林青忙不迭帶的急說發誓沒有騙他。

    「我說你這女人怎麼回事!別人喝酒你喝酒,你怎麼就事多!」陳依猶自難以心平氣和,簡直應驗了他中午路上的話。

    倒黴事情一件接一件,讓你根本無法阻止倒黴的降臨!

    林青那頭三分委屈三分得意四分自戀的答話道「那沒辦法,漂亮是媽生的,性感的神賜的,魅力的是渾然天成的。」

    「我呸!」

    陳依一把掛斷電話。

    林青是練過的,他知道。但是武功有什麼程度他不知道。武功或許能夠很高,但實戰能否以一敵眾?這並不容易,哪怕一對一能夠很輕松的料理敵人也不表示能應付四五個。如果沒有超速的反應能力和異寶幫助即使他苦練三年也未必就能十拿九穩的以一敵眾。

    他坐上的士還不敢完全相信林青的說辭,但更不敢不相信。

    的確,他看到過真實的慘劇,路遙的事情一直在他記憶裡。

    的士停在『一夜溫柔』酒吧門口,鐵柵門關著。

    這讓陳依對林青的說辭多了兩分信任。

    『砰——砰——砰——』

    陳依用力敲門,片刻傳來裡頭的人問話的聲音,沒一會閘門被朝上拉開。

    還沒完全拉起來時陳依就俯身鑽了進去。

    裡面一個染金毛的長頭發男混混,看起來年齡也沒多大。看到陳依時一愣,遲疑不定的問他是誰,來干嘛。

    「找林青。」

    然後就看見林青從裡頭跑出來,看到他時還假裝一愣。

    「……老公你怎麼來了。」

    陳依受不了她的演繹,不過立即明白她的意思,盡量和平應對。

    「不是說晚上在家嗎?怎麼聽你朋友說在這裡喝酒。」

    那混混沒好臉色的旁觀,裡頭又出來幾個人,聽說是林青的男朋友其中一個就朝門邊那人道「林青的男朋友就是朋友啦,一起喝酒,把門關上。」

    閘門又被拉下,鎖上。

    陳依打量這群人一眼,其中幾個不是善類,明顯是見過風浪的混混,其它幾個則顯得稚嫩,明顯流露出某種計劃被打亂後不知所措的慌亂感。

    「走啊,一起進去喝酒。我們跟林青都很熟。」

    林青挽著陳依的胳膊跟著一起進去。

    酒吧兩層,上面一層的樓梯邊都是包房。

    他們在遠離樓梯口的包房裡喝酒,包房裡面還有個女孩,醉意朦朧的樣子,顯得有些神志不清,頻頻拉扯衣服。

    那不是醉酒,是吃了藥。只看她的眼神和表情陳依就有八九分把握肯定。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41
第十節         夜色,浪漫(中)

    這個女孩陳依看著面熟,沒一會就想起來是暑假陪林青去滑冰場的那個。

    「林青說今天不舒服不喝酒,這杯是她的,你喝吧。」

    陳依接過放桌上。那人舉杯敬他,看陳依不端杯子又放下了。

    「兄弟在哪裡混?」

    「黑貓。」

    「黑貓啊,錢姐的場子。認識錢姐嗎?」那人笑容可掬的隨意狀打聽他的底細。

    「認識。」

    旁邊有人接口道「也認識黑貓的陳哥?」

    「在黑貓是有些人這麼叫我。」

    插話那人吃驚的仔細打量他,半響,才自幾分確定的道「原來真是陳哥啊,去年跟朋友去黑貓見過你一次,剛才看著就覺得像。」

    那人說話的工夫,有只手不聲不響的拿走陳依面前的酒杯,同時把另一杯酒推過來。

    陳依假裝沒注意。

    「原來是黑貓的陳哥,有緣啊,來,我們一起敬你一杯!」

    那人又端酒,其它人全跟著舉杯。

    陳依把桌上換走的那杯拿過來,遞給那人。

    「不如你喝這杯。」

    那人笑容一斂,慢慢放下酒杯,接過陳依遞上的那杯,拿著半響又放下。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今天的事情我們理虧,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明天,明天我做東擺一桌給陳哥和林青賠罪。現在你們隨時可以離開。」

    陳依伸手指著狀態越顯異樣的、林青的朋友說「她呢?」

    那人的笑容就變的有些冷。

    「陳哥,我也要面子。林青是你馬子我無話可說,這面子一定要給你。這妞跟你沒什麼關系就別管閒事了吧。」

    陳依掏錢包,發現錢帶的不太夠。

    林青很配合的打開了包,掏出一疊錢遞給他。

    陳依接過後一塊放桌上。

    「我請大家叫小姐的。」

    那人笑。

    「陳哥,黑貓那邊是錢姐的地盤。江龍是東市的老大。但是這裡,最近是X社的地盤。X社的老大是我親生大哥。今天我給錢姐和陳哥面子,但是我也要面子。小姐我們叫的起,不過今天我們沒興趣玩雞。X社不是怕錢姐,這裡的事情江龍也沒有道理插手。陳哥不要太不給人面子的好。」

    這人的確見過風浪,句句話不離個理字。如果沖動耍蠻橫事情擴大化後說不過去的就是他陳依。

    「她既然跟我女人一起出來就應該確保她平安回家。她如果不是跟我女人一起出來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沒道理管。她今晚出了事情,林青怎麼向她交待,怎麼向她家裡人交待?」

    「陳哥,這說不過去。」

    「這裡是你的地頭,難得投緣,你也是林青的朋友。我保這妞出於情義,你不放她走也算是出於為X社的面子考慮。這樣,我給你半個小時科人,我不叫人。如果我走的出門口今天的事情一了百了過後大家都不提,算是不打不相識。如果我走不出去,我只帶林青走,這個妞的事情再不過問,今天的事情同樣一了百了過後都不提,只當交個夠意思的朋友。」

    那人沒有考慮多久就微笑點頭答應。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難得陳哥通情達理考慮周到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我們X社跟錢姐相隔遙遠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根本沒有利益沖突,為這種小事鬧大到成為社團矛盾很不明智。就照陳哥的提議辦,我叫人,但是不會拿家伙。陳哥也不用出門口,下了樓梯就算你贏。」

    這確實讓步了很多,樓梯狹窄,受圍攻面很少,如果走下樓梯的寬闊場地被幾十個人圍攻難度要高的多。

    因此造成兩個勢力的武力沖突的確愚不可及,這本來是陳依提議的考慮之意。不過他更希望籍此了解自身沒有皇帝新衣時的實戰能力。

    但對方自發讓步他也不必要一味逞強,不接受對方的好意很多時候等於蔑視別人的實力。

    出來混的很講究面子。

    彼此哪怕只有一面之緣的相識,你不爽可以當面表示心裡的不滿,用詞加上些髒話也未必有太大的關系,說通之後還能和好如初,哪怕繼續各行其道也不一定因此計較了非報復你不可。

    但絕對不能恥笑別人是垃圾,那種侮辱輕易不能化解。當場不對你動手事後都會覺得抬不起頭。

    這時候拒絕對方好意就像是對X社實力不屑一顧,恥笑是一群沒用的垃圾一樣。

    半個小時,鐵柵門打開後湧進來一大群人。

    絕對過百。

    塞滿樓梯上下,陳依一走出去就被人潮圍攏緊逼。

    從樓梯口開始。

    陳依冷靜情緒,運足千斤墜讓身體穩如山岳,讓人群的故意推擠完全不能撼動他絲毫。

    他一直很想知道沒有皇帝新衣的自己有沒有總門那些普通戰士勇敢,有沒有他們那種無畏的勇氣和戰斗力。

    現在是個機會。

    林青在包房裡,那個X社老大的親生弟弟在她旁邊,人都出去看熱鬧了。

    「林姐,你這不是耍我嗎?說好幫你泡仔你把她給我玩,現在我雞飛蛋打一場空還頂著開罪錢姐的大麻煩。這麼多人擠都擠死陳哥了,你到底是追他還是謀殺他啊?」

    林青懶懶笑笑,端著杯橙汁自顧喝。

    「什麼耍你呀?你自己笨開始不問清楚他是誰。再說我什麼時候出賣過朋友?怎麼會為了泡仔把朋友丟給你們亂搞!你答應幫忙現在後悔什麼?陳依可不是小心眼的人絕對不會因此記恨。我條仔耶!我都不怕他出事你怕什麼?再說了,萬一他一個人不行我不會幫忙呀?幫自己條仔哪裡都說得過去吧。」

    那人一臉沒好氣的無奈狀道「林姐!什麼話都讓你說完了,我現在擺明被你耍。」

    「行啦行啦!又沒害你,最後結果皆大歡喜不就好了嗎?放心吧,你幫我這麼大的忙一定會還你個大人情。X社總有事情需要找我幫的是不是?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麼好說話呀。」

    「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林姐!不過林姐看上他還用搞這麼麻煩?憑林姐的條件和外貌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你懂個鬼!為什麼有那麼多對你很好的女人你一直忘不了初戀情人?因為別的女人是在為你付出。只有初戀情人是在讓你付出。你為了她輟學,為了她砍人,為了她被人砍,為了她差點跟你哥哥反目成仇。一個人救過一個人就會希望被救的永遠過的好,哪怕被那個人傷害也很難狠心下辣手。所以她背叛你,你恨的咬牙切齒永世不能釋懷也無法傷害她。如果我一味倒貼付出他永遠不會在乎。如果我對他說愛他會逃開遠遠的,對我架設一道牆,永遠讓我走不進去的無形厚牆。」

    林青說完,又笑吟吟的作勢朝那人脖子一劃。

    「我的秘密喔,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那人無可奈何狀道「別人打死我,死的是我一個。透露林姐的秘密死的是一群。我怎麼敢說!林姐知道我可靠才會找我幫忙啊!」

    那人表明心跡之後,難掩眸子裡的悲傷怔怔片刻,忽然心有唏噓的感嘆道「林姐的話的確有道理。男人是犯賤,尤其是我這種男人。」

    「開始了!」

    外面有人大喊,林青不再有閒情跟旁邊那人說話,不由自主的走前幾步到門口,她旁邊那人喝退人潮開路領她走到欄桿旁觀看。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41
第十一節         夜色,浪漫(下之一)

    嗯,這個標題很值得BS。

    ******

    陳依的動手就是開始的信號。

    人潮緊緊圍逼,讓他騰不開手腳。

    擠壓的人群緊緊抵住他的雙腿,抓抱著他的雙手和腰。

    外頭的人則繞過前面人的肩膀加以拳擊。

    陳依極力震動圍逼的人群也只能換來雙手和身體些許的動作空間,肘拳肩全用力撞擊緊逼的人,內力的作用讓受擊者剎那喪失力氣,無力的靠倒在他身上。成為盾牌、屏障遮擋亂拳攻擊。

    這一剎那,他的肩膀脖子和頭被打中七拳,根本無可回避只能硬受。哪怕他明明來得及擋,但他的手根本活動不開。

    所有的戰斗技巧在此刻全無用處。

    他終於體會到古時冷兵器戰場上高手也怕人多的原因。

    擠也擠死你,除非你有金剛不壞之體無懼刀砍槍戳!

    沒有了皇帝新衣,他也怕人多,如果剛才的拳擊換成砍刀,他已經血流成河。

    陳依不能再重蹈覆轍,全力運功推撞,用整個背部後撞的同時雙腳勉強抬起狠很前踢。

    樓梯上擠壓如蟻群的人流一時傾倒,混亂片刻。

    後背因為有屏障的關系讓他避免在這刻受到攻擊。

    他腳一落地就快速下走佔據好不容易創造的些許空間,不等後面的追到抬臂發力猛推面前重整陣勢的人潮。

    此刻力量就是一切,足夠的力量能夠在地勢面前抗拒人潮,孱弱的力量必將再次被淹沒。

    當然,如果能下殺手例外。但此刻陳依不能踩碎這些人的頭蓋骨打下去。

    樓梯上的人潮再次被推的後退,亂成一團。

    汗流浹背,陳依拳打腳踢的沖擊人群,粉碎擋道人流的戰斗力,用這些被拋在身後的、喪失戰斗力的人的身體做為抵擋背後追擊的屏障。沒有空隙他也要硬往前推打出空隙,不能停止,只能往前沖,否則背後的追擊會淹沒他。

    一個個遭到他攻擊而無力戰斗的人被追擊的人流推的趴靠在樓梯欄桿上。

    每個人都被熱汗濕了衣裳。

    短短十幾米的樓梯,陳依沖了二十分鐘,基地八個小時的不間斷訓練才能讓他感到力量耗盡,此刻卻有體力枯竭的不繼感。

    踏出一步則下樓梯,而這一步難如登天。

    下頭的人群蜂湧圍逼,他擊倒一個又補上一個。

    在樓梯上他可以借助地勢推動一群人不成陣勢,但在樓梯口的位置,他不能。

    前後夾擊,亂拳如連綿不絕飛墜落下的流星雨。

    陳依抬臂護住頭臉,只有在確保頭部不會遭受重擊的情形下才出拳反擊,腿腳雙肩手肘則成為主要攻擊武器。

    面部神經敏感,他不是個經歷過許多挨打能夠承受敏感痛楚刺激的優秀戰士,絕不能狂妄的無腦拼命。

    至於身體,被拳腳攻擊的早喪失了痛覺。

    他一擊必定剝奪別人的戰斗力,而內功護體讓他的身體在頻繁攻擊下始終沒有喪失戰斗力。

    這辦法很笨。但如果他現在窺機翻越欄桿跳出去,這半天的自我檢驗都白費了,挨打也白費了。

    月門戰士修煉都知道必先學會挨打,能承受和習慣痛楚的才是戰士基本的條件。他沒有這種素質,月門裡面也無法實現,因為他不能脫下皇帝新衣。月門的人認為他只是個幸運兒,他自己也無法否認,更不能確定自身實際能力到底有多少。

    拳腳打在身上不好受,開始滿不在乎,但太頻繁的攻擊持續一陣後就開始痛了,哪怕只是普通人的拳腳也有百斤的力量。

    但他能忍受,這還不夠,他能不能承受到最終勝利的邁步走下樓梯?

    從樓梯上面一直追下來的人已經打的沒有力氣了,陳依沒有理會他們,因為擊倒之後還會有人接替,不如讓他們打,普通人連續攻擊的體力支撐不了多久。他們的拳腳早已經喪失了力量,有人早就氣喘籲籲,卻猶自不甘心的勉強提力攻擊,想不到把位置讓給堵在後面的同伴。

    樓梯口下倒了一地的人,許多並沒有暈厥,但也根本站不起來。

    此刻全都看怪物一樣看著雙臂護頭頂著拳腳不斷擊倒一個又一個人的陳依。

    「操……這他媽的還是地球人嗎?」

    林青旁邊那人點燃了第六根煙,但從第四根開始都只抽了一口就忘記再抽,一直夾在手指上直到自然燃盡。

    林青目光不離陳依。這時候才說話道「酷不酷?」

    「我如果是女人晚上馬上脫guang了把他往床上拖!真他媽的Man啊!像個不會倒下的超人!」

    樓梯口的持久戰足足進行了三十七分鐘,樓梯口下面原本擠滿的人剩下十幾個站著了。

    陳依能一口氣沖出去,但他不急了。

    肩肘的旋轉撞擊讓兩個人撞的三個同伴一起後倒跌地。其它人眼裡都寫滿難以置信的驚恐,不由自主的退散讓開。

    他身後那些擠不到他跟前的人早就袖手旁觀的只顧看,能攻擊到他的人早就手腳發軟的沒力氣揮拳。

    蛇仔最喜歡說,頭可斷頭發不可亂。

    陳依現在也想裝裝酷,於是抬手整整凌亂的長發,回頭朝背後望了眼,人群不由自主的後退。

    他這才慢條斯理的邁步走下樓梯。

    他相信錢金星會很高興聽說今天晚上這裡發生的事情。

    道上的人都要面子,錢金星也要面子,這樣的弟弟足夠讓她顏面放光,驕傲歡喜。

    陳依也很高興。他終於能確定自己不是個喪失皇帝新衣一碰就意志崩潰、戰斗力全無的精美瓷瓶。

    雖然這並不完全是他的神勇。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人不敢要他命,也不敢出大事的話就不會有這個結果。光是撩陰腿就會讓他不可能這麼硬頂撐到勝利。

    林青的朋友被扶著架出包間,又被林青扶著從讓開道路的樓梯人群中一步步走下來。

    「今天能交上陳哥這種男人當朋友,我冷面非常自豪!」

    他叫冷面,不知道是涼面的意思還是冷面無情的意思。

    此刻他在包房外的欄桿上帶頭鼓掌,片刻,掌聲一片。

    「陳哥好樣的!」

    「牛X!我XXX今天開始就拿陳哥當偶像!」

    「陳哥,我有個妹妹很靚女,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操!SB啊,想跟林姐爭?」

    人群裡有人罵。

    陳依沒太在意這稱呼,因為過去別人就叫蕭樂蕭姐。

    「不打不相識。X社的各位兄弟不好意思了,剛才形勢所迫,醫藥費我理當承擔,改天一定請各位到黑貓喝一杯!」

    這時候身體的麻木感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周身上下的劇烈痛楚,動一動就牽動全身肌肉的疼痛。不過他必須裝作若無其事的抬手跟一圈樓上樓下站著躺著的人說場面話。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41
第十二節         夜色,浪漫(下之二)

    走出酒吧的時候陳依是盡量只動雙腿,把手插褲兜裡,既避免身體動作過多牽動傷處又不致讓人發覺他身體動作僵硬有異。

    的士開到距離林青家只有兩三百米的住宅區。

    林青的朋友早被搖醒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片刻,詫異的問她頭發怎麼都濕了。

    「你喝醉啦!在包房發sao我兜頭給你潑了袋涼水。」

    「啊!」她朋友立即繃直了身體坐起,緊張兮兮的追問道「沒有被人佔便宜吧?」

    「安啦!有我在怎麼會讓你被人佔便宜?」

    「呼……幸虧有你。」林青的朋友說著,終於發現前排陳依的存在,不由臉色泛紅的尷尬道「他是?」

    見陳依扭頭打招呼又立即驚叫道「溜冰場見過!你叫陳依對不對?」

    「你記性真好。」

    「還不回家,內衣都濕了不覺得冷呀?」林青伸手在那女孩眼前左右晃動。

    說的那女孩尷尬更甚,伸手就捏了林青大腿一把。

    「切!不妨礙你們咯,帥哥拜拜!」

    說著就開門下車走了。

    「眼睛都看直了!要不要幫你牽線?她還沒男朋友喔。」林青很熱情的湊到前排陳依耳旁問,後者趕蒼蠅似的揮手叫『一邊去』。正要讓司機開車時,林青又問他「還能走路嗎?」

    「我很想繼續裝酷說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你以為那些人的拳頭是豆腐往我身上砸啊!」

    林青咯咯失笑,末了又跟司機說結帳。

    「結帳?」陳依莫名其妙,這還沒到林青的家,到了他也還得繼續坐回自己家。

    林青直接付了車費,下車就開了前門就把陳依往外面拽。

    「跑跑步活絡氣血有益內力修煉。」

    陳依半信半疑的被拽下車,叫疼了一聲讓她輕點。

    「神經病,我這樣還能跑步?」

    林青抓著他的手帶著跑,直接跑馬路中央踩著白線前進。

    「我當你的驅動引擎!」

    開始疼的陳依差點齜牙咧嘴,沒想到跑一會後竟然不覺得那麼疼了。

    風很大,林青越跑越快,陳依也就越跑越快。

    漸漸的覺得滋味挺暢快。

    「你拽著我跑前面吧!」

    林青忽然又有古怪提議,陳依無所謂,這時候正跑的舒暢。

    「這樣才像乘著夜色私奔嘛……呵呵呵……」林青笑著從後面撲他背上,頭靠他肩膀,雙手抱著他腰,推著陳依更快的往前跑。

    偶爾有車經過時,駕駛的人都禁不住側目打量他們,林青就笑,還很沒有顧忌的縱聲長笑。

    「今夜風高,最宜私奔!」

    迎著風,聽著林青一路的笑聲和亂七八糟的叫嚷。

    他們一口氣跑出三百多米,最後陳依體力不支的停靠在馬路中央的欄桿上大口喘氣。身上的傷痛雖然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但早已消耗過度體力卻不能繼續支撐。

    林青靠在他胸膛把重心都壓上去,雙手都拿著紙巾替陳依擦汗。

    擦著他眼睛的時候,突然把紅唇湊上去就親。

    陳依急忙後仰的同時伸手就推她肩頭,林青抓著紙巾緊緊圈住他脖子,陳依雙足一動側身改變重心扭頭躲避,結果嘴唇的劇痛迫使他不得不剎住動勢!

    只覺得嘴唇被林青用力咬住,因為他這一動帶的險些整塊肉都被扯掉。

    腥咸的血混在林青濕軟的舌頭上,攪了他一嘴。

    林青干脆雙腿纏在他腰上,死死抱著他的脖子激烈的深吻。

    陳依急中生智的伸手解開林青腰上的紐扣,發力把她褲子往下拽。

    林青這才松手跳開,一把抓著褲腰,羞怒斥罵道「流氓!」

    陳依連連朝地上呸嘴裡的混雜林青唾液的血。「呸!呸……你才是個流氓!神經病啊?」

    林青迅速扣好褲子,忽然又不生氣了,笑吟吟的道「什麼呀……你以為我干嘛?只是感動你晚上那麼拼命的救我,算是感激之吻。你可別誤會了,我不會愛上你的,千萬別因此自作多情明白了嗎?我一感動就喜歡親別人,你又不是第一個,這又不是初吻,我才不在乎呢。」

    「別他媽的老是搶我台詞!靠,你不在乎我在乎!惡心死人了知道嗎?越聽你說越覺得惡心反胃想吐!」陳依怒不可竭,他實在厭惡接吻這種事情。過去跟蕭樂都盡量推委避免,何況是根本沒這種關系的林青?

    盛怒之余竟然也帶上粗話,連連呸著像是恨不得把嘴裡覺得髒的東西全吐出來才甘心。也不理林青,自顧邊呸邊往回家的方向走。

    馬路的林青也不生氣,沖他背影笑嘻嘻的叫嚷道「吐呀,有種站面前吐出來給我看!說謊話不要臉!陳依說謊不要臉!」

    正巧有的士經過,陳依攔了鑽上車就讓開走。

    一上車,他的怒氣就沒了。

    他的確說了謊。

    這一次他竟然沒有過往每次跟蕭樂接吻都無法壓抑的反胃惡心感。

    這事實讓他無法接受。

    這不可能!

    為什麼會這樣?

    『我墮落了?已經無所謂了?墮落到是個女人就能做任何事情了?難道我已經墮落的沒有任何自重原則,甚至能像我父親一樣跟妓女上chuang了?』

    陳依無法接受。他從小最痛恨的就是陳父在外面亂來還振振有詞的那些所謂『成年人的道理』。他發過誓絕對不會像陳父一樣,絕對不當那種男人!絕對不能!

    可是,他為什麼已經能跟林青接吻而毫無應有的排斥反應!

    他墮落了?

    他墮落了!

    他不願意承認,但這個解釋一遍遍反復在他腦子裡清晰閃現。

    「停車。」

    的士停靠路邊,司機以為陳依要下車,結果看他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由打量黑漆漆的馬路邊,面露驚色。伴隨陳依發呆時間越久,司機臉上的不安越多。

    『我是不是真的墮落了?』

    這問題讓陳依的心很亂,他不能接受自己變成陳父那種男人,但是他更無法就這麼安慰自己說,沒有,沒有!

    「去黑貓夜總會。」

    那司機長松了口氣,陳依覺得莫名其妙。

    「被你嚇死了小兄弟,還以為你是歹徒在等同伙來搶錢劫車。」

    陳依險些笑噴,旋即想起這條黑漆漆的路確實讓人生疑。

    「這麼亂嗎?」

    「這種事情多了!上個月有個朋友車被搶人被殺了,失蹤十天才有人發現屍體……」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41
第十三節 夜色裡讓人刺痛的浪漫(上)

    這兩章的內容有些敏感,不過實屬劇情需要,非為情色。特此說明。

    **********

    聽著的士司機談論他這行業風險相關的事情,陳依才體會到司機位架設鐵護欄的必要性。

    黑貓門口的保安來了個新面孔。

    陳依進夜總會沒多久曉月就聞訊而至。

    自從她升任經理後陳依來的時候就變少,看到他,曉月顯得非常高興。

    陳依不是很高興,下了的士就開始憂慮心事。

    他來黑貓本來就為了找曉月。

    「冷少爺很久沒來了,最近都忙什麼呢?」

    「你跟我來。」

    曉月頗覺意外,忙叫來個侍應交待幾句話,很配合的跟著走。

    陳依先找了老黑問起最近情況。

    就聽老黑說沒什麼大事。

    末了又帶頭端酒說敬,一圈看場子的都圍了過來舉杯。

    「冷少爺威風啊,一個人打翻X社一百多號人。」

    這消息走的可真快。

    「別亂說了,跟X社的朋友鬧著玩。」陳依說著接了曉月替他要的一杯紅酒跟老黑他們喝了。事實也差不多,但更重要的是他不能以煞有介事的態度回應,否則讓冷面那頭X社的人顏面何存?

    「我找曉月還有點事,你們忙。」陳依放下酒杯要走時老黑叫住他,搭著他肩頭小聲道「王福是明天出來吧?」

    「沒錯。」

    老黑左右看眼,見沒人湊過來才又道「前天在電話亭看到王福的女朋友跟男的在路上搞。」

    陳依腦子裡轟的一聲,如遭雷擊。難以置信的反問「沒看錯?」

    「以前見過很多次了不會看錯。就在當年出事的電話亭。昨天我特意過去盯了會又碰到了,她可能每天半夜都跟男人專門挑在那亂搞,還一次兩個。」

    「操!」陳依恨不得揪著王福的女朋友痛打一頓。不過這當然只是憤怒的沖動,他不能這麼做,也不可能更不會真的這麼做。只是他不知道王福出來後得知這些會怎麼樣。而現在,他又該怎麼做?裝沒聽老黑說過?

    「你閱歷豐富覺得這事情該怎麼辦?」老黑的閱歷當然比他豐富,因此老黑不會沒有想法就跟他提及此事,所以陳依反問老黑意見。

    老黑很謹慎的又看看周圍,確認沒人靠近才附耳低聲道「我不方便插手。但你跟王福是結拜兄弟必須管。依我看呆會你抽時間到電話亭守株待兔,估計她今晚還會去。問清楚她到底什麼態度吧,這種事情跟王福說了非出大事不可,王福也不一定希望有人告訴他這種事實。如果那妞無心跟王福繼續舊情讓她別騙王福委婉點淡化分了,如果有心這種事情必須到此為止。」

    陳依輕掌拍把老黑肩頭點頭說好。

    領著曉月進了裡頭。

    他的辦公間,或者說是睡房總有人打掃,長時間不來也不會堆積塵埃。

    進了門他就在外面掛上忙碌的牌子,把門鎖上。

    「最近還親自招呼客人嗎?」

    陳依今天的舉動有些反常,曉月的眸子裡明顯透出猜疑。不過並沒有戒備。

    「很少了,畢竟是媽咪了也不能隨便招呼客人,既被其它姐妹覺得搶她們飯吃又讓大客戶覺得不值錢。也就幾個大老板點了名才會作陪。」

    「這會沒什麼事情忙吧?」陳依皺眉想著,輕指敲打桌面有口無心的隨意問著。

    「天大的事情也得先把冷少爺要交待的辦了呀。」

    陳依沉默著琢磨一會,還是沒整理好措辭,嚴格來說這種事情找曉月幫忙不太好,挺傷人自尊,但是他更不能找個不可靠的人啊。「現在你親自招呼客人都什麼價?」

    曉月滿頭霧水,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都顯得莫名其妙,讓她很難確定陳依的用意。

    「說不准的,有時候老板高興了給個三五千,有時候給個一兩千。」

    不用摸錢包陳依也知道兜裡沒這麼多現金。剛才那筆錢冷面沒收就讓林青先放著了,原本大頭也是林青掏的。

    「我想請你幫個忙,你就當我是個客人吧。錢回頭再給你絕對不少你的,總之……」

    曉月顯得難以置信,因為陳依從不找小姐。

    「冷少爺開玩笑了,真的需要曉月當然很樂意幫忙,你是老板,曉月還能跟你算錢嗎?再說難得冷少爺看得起,我受寵若驚還來不及呢,倒貼錢都求不來的美差呀!」

    陳依知道她的嘴厲害,忙抬手讓她打住。

    「你別亂猜,也別亂想,我說你照做,一點多余的事情都別做。還有就是千萬別對任何人說。」

    「冷少爺放心!」

    陳依就叫她到面前坐下,稍稍有些尷尬和緊張。當然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即將得到測試結果唯恐是最壞結果的那種緊張。

    「別動。」陳依說著捧起曉月的臉,慢慢的湊近要親上去。

    結果曉月立即就動了,蹦離他腿的同時忙解釋道「我去刷牙,剛才才吃過東西呢。」

    陳依辦公室間就有洗浴房,裡面的牙刷都是一次性包裝,曉月說完就奔了進去。

    這也好,曉月其實知道陳依有些潔癖毛病。

    『不行,不行……肯定是不行!』

    陳依邊等邊暗自祈禱。片刻,又覺得這會給自己種下暗示影響真實結果,又凝神排除雜念安靜等待。

    沒幾分鐘曉月出來了,還換了浴袍,料想裡頭是沒衣服了。

    又坐到陳依腿上時他才想起來也應該去刷刷牙,不料曉月直說不用抓著不肯放手。

    陳依只好作罷,又再試著慢慢湊近她嘴唇。

    曉月臉上泛起一圈紅暈,猶如未經人事的羞澀少女。

    不過陳依知道這是她的本事,也是很多紅牌的本事。氛圍感輕易就制造出來了。

    剛碰上曉月的嘴唇陳依就清晰感覺到胃部的翻騰。

    連忙又挪開了頭。

    深呼吸幾口平復情緒,待胃部的不適反應恢復了又試。

    結果這次還沒碰上胃部就開始翻騰。

    『還好還好……』

    曉月看他沒有再親的打算,忙伸手去解陳依腰帶褲子。

    陳依抓起桌上的釘書針盒子一丟,正中開關,房間頓時一團漆黑。

    曉月沒忍住的撲哧失笑。

    好在黑暗裡陳依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也就沒那麼尷尬。

    「等等!」陳依發覺有異,怎麼套碰上時還隔著溫熱。「怎麼戴的?」

    黑暗裡曉月含笑解釋說用嘴戴,很讓陳依吃驚。他雖然沒用過套,但小的時候跟朋友好奇也拿了玩過,還朝裡頭裝自來水當炸彈丟。知道有股難聞的味道。

    「上面的味道不會很難聞嗎?」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42
第十四節 夜色裡讓人刺痛的浪漫(下)

    「只是心理作用想開了就能適應,比起用手戴的辦法客人更喜歡。」

    陳依倒也有些好奇,左右有套隔著也就不太在意。

    是否有差別他不知道,但這麼戴上的感覺的確很舒服是真的。

    「不用X了,真的不用。坐上來。慢點,非常非常慢,我說停就馬上停!」

    「一定聽冷少爺的。」

    曉月答應著坐陳依腿上,慢慢的、一點點的讓雙方*靠近。

    剛觸碰到陳依立即就萎了!

    曉月又給他幫忙,然後又試,結果依舊。

    三番幾次後陳依很高興的說不用試了。

    心裡的負擔終於放下。

    不是他墮落了,確實不是。

    跟林青在馬路上接吻肯定是因為當時受了傷,神經反應失常,加上當時太突然又很憤怒注意力因此過份集中。

    陳依這麼解釋其中的差異。

    曉月很聽話的從他腿上下來,又取下套子。

    詫異之極的道「冷少爺那裡好奇怪,大和小的比例差別比平常人大多了,大時粗壯的嚇死人了。」

    陳依啞然失笑。根本不當回事,他知道聰明的女人都會這麼說,傻瓜一樣的男人才信以為真。

    扣上褲帶又從桌上抓了只筆一丟,燈又開了。

    曉月看到陳依的表情時顯得有些迷惑,陳依很高興的在笑。

    「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請你幫這種忙確實不好,可是更不能找不可靠的人是不是?」

    「冷少爺放心,我很感謝你的信任!」

    陳依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明白,不過是誤以為陳依有不舉之症所以才如此煞費周章。這從開始陳依就考慮過,測試結果是好的,事情也容易解釋過去。

    「好了,你趕緊換衣服去忙。我還有事先走了。」

    曉月答應了走進去,忽然又退出來,面帶關切之態的猶豫著說「我認識幾個這方面的醫生,需不需要幫冷少爺問問……」

    「不用,絕對不用!」

    陳依高高興興的離開了辦公間。

    然後就想起老黑說的事情,心情一下子烏雲密布。

    離開黑貓前先找了老黑,讓回頭拿三千給曉月,說是還她錢。老黑沒多問的答應了。

    陳依看了眼表,快12點了。「大概什麼時間?」

    老黑低聲回答說「差不多了。」

    陳依拍把老黑肩頭離開了黑貓。

    電話亭讓他想起當年。

    當年他下車的時候就在這座電話亭看到滿身血污的王福叼著煙朝他微微一笑。

    就像一個披荊斬棘屠殺一群欺凌他妻子惡棍後勝利歸來的勇士。

    也像一個沖動魯莽的傻瓜。

    但王福不是傻瓜,他清楚行為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陳依坐在電話亭旁邊的草叢裡,目光透過枝葉空隙可以看到電話亭中的大致情況。

    當年王福的女朋友在電話亭裡,神情呆滯迷茫的看著骷髏慘不忍睹的屍體。

    上一次他為求阻止王福而來,但是來晚了。

    今天他為了什麼而來?他不知道,但他沒有來晚。

    有人走進了電話亭,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女人的頭發染成金色,上衣外套在進電話亭之前就敞開著,明顯解開扣帶而松動的胸罩根本不能遮擋坦露大半的乳房。

    女人懶懶的笑著,把雙手分別伸到兩個男人的胯間,揉著、摸著。

    陳依茫然抬頭注視夜空的明月。

    這是什麼樣的場面啊……

    差不多三年前一個男孩甘願付出自毀一生的代價把暴力zhan有這個女孩的混蛋殺死。

    今天,這個女孩肆無忌憚的、坦露著胸口走進馬路邊的電話亭裡跟兩個男人肆意尋歡。

    其實陳依並不太記得王福女朋友的樣子,電話亭裡那個人的裝扮跟記憶中王福的女朋友差別巨大,但是,他認得出來是同一個人。

    他因此更不清楚在這裡等候二十分鐘是為了什麼,又能做什麼。

    好像根本就是個悲劇。隱瞞又或者坦白告訴王福都只能是個悲劇。

    可是他必須走出去。因為電話亭裡的女孩正把臉貼在一個男人腿間親吻的同時解那個男人的褲帶,另一個男人在她背後解她的褲帶。

    一個男人看著陳依走過去,滿面猜疑之態。

    另外兩個電話亭裡的人根本沒有注意他的臉。

    陳依踢擊電話亭的玻璃。

    裡頭三個人都被驚動了。

    這兩個男人不是道上的,一副上班族的標准打扮,白襯衣,西褲。

    陳依盯著他們看,一言不發。

    那兩個男人面面相窺,其中一個問他干嘛,得不到回應後更顯得驚疑不定,最後雙雙對望一眼,整好衣帶就並肩離開了。

    這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為了一時yu望自找麻煩。聰明人不需要說話也能明白遭遇的是什麼樣的處境。

    「很久沒見了。」

    電話亭的女孩還記得陳依,而且很快認出來了他。只是表情滿不在乎,也不管胸口仍舊坦露,甚至不管解開的褲子露出的內褲。

    反而彎腰從放地上的手袋裡掏出盒薄荷香煙,點了根抽。懶懶的背靠電話亭玻璃,注視著陳依笑,那種對什麼事情都無所謂的笑。

    「是很久沒見了。」她抽了口煙,又問「是老黑告訴你的吧?」

    「原來你知道。」

    「我本來以為昨天晚上你就會來。我們的樣子都有些變化,老黑可沒變多少。」她自顧抽煙,笑著輕指撣落煙灰。「怎麼樣?給我一耳光罵聲賤貨,明天告訴王福我比妓女還下賤讓他忘了我?」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嗯?」

    陳依壓抑著內心的怒火,他沒忘記在這裡等是為了知道她的想法,而不是替王福憤怒,更不是替自己厭惡悲劇的心理憤怒。

    「為什麼?誰來告訴我為什麼!」她那副無所謂的神情終於消逝的無影無蹤,指間的煙被夾扁,激動異常。「為什麼我要遇到那種事情?因為他!為什麼我要這麼痛苦?因為他!他自己殺了人勞教幾年,每個星期寫信告訴我有多想念我,有多希望我振作起來過的快樂幸福……」

    她丟掉手裡的香煙,一甩頭發。「他覺得這樣就夠了,心安理得的寫些發白日夢的所謂我們的將來……」

    「我不想打斷你,但王福不是覺得夠了,而是他的現實情況是只能給你這些。」

    「我不管!」她咆哮,朝著陳依。「朋友、同學都知道他的事情。都知道他為了我殺了人在青少年勞教所。知道為什麼當初他一次次想上chuang都被我拒絕?因為我喜歡他,但是根—本—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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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 不能為之祝福的再相聚(上)

    如果此刻的事實讓陳依震動,那麼王福女朋友這句話則讓他震驚。

    「不愛他?」

    「我當然不愛他!我怎麼愛他?明知道出來混沒前途,明明很聰明不學習,會有前途嗎?他總是跟我說什麼要一輩子在一起,他那樣我怎麼相信能有結果?只是當年沒辦法狠心說分手,也還沒有絕望的老是盼著有一天他能醒悟認真學習。可是最後我等來的是什麼結果?」

    她狠很抬腿踢擊電話亭的玻璃,仿佛那就是她的仇人。

    「是這樣的結果!我根本不想等他,根本不愛他!但是我沒辦法不等他,朋友都知道他的事情,有人追我一聽別人說起,要麼害怕他是個殺人犯,要麼覺得不可能追到我。就算還有膽子大的我又敢接受嗎?一天又一天就我一個人,好……我要等他,我不能跟人談感情,我找人zuo愛不行嗎?反正我不干淨了,反正以前不也是明明不愛他還幫他用手,用嘴、用這裡替他滿足獸欲嗎!」

    她冷笑的說著,用手指著自己坦露的乳房。

    「肯等他已經是對得起他了,干嘛要孤伶伶的當個沒有一點快樂的人,我又不是他的奴隸!你明天只管告訴他,告訴他我差不多每天晚上有空都去勾引有膽子在這裡上我的男人搞!最好讓他立刻忘了我,我是個賤貨,求求他趕快忘了我!」

    她說著,開始笑,笑著,開始把手伸進內褲裡。

    「我還是個變態啊!別的地方都沒快感,就是要在這裡想著被強暴和他殺人的情景才有高潮!想不想干我?來上我吧……呵,哈哈,哈哈哈……」

    她開始肆無忌憚的笑,像個瘋子。

    陳依冷眼看著。

    她的笑聲漸漸小了,低垂著頭臉,聲音變的古怪,與其說是笑聲不如說是哭聲。

    「我沒反應就笑不下去了?」陳依的表情變的冷淡。「本來我不知道怎麼辦。現在你告訴我了。」

    「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什麼?」她又笑,卻只有一聲。

    「你恨他,但是你更怕他,你不想等他,但是愧疚、害怕讓你更不敢不等他。你知道會點燃火yao,你也知道引線在哪裡,你不敢點。指望我幫你點,指望我點燃後在火yao爆炸前阻止。沒門,你希望我說我偏不說。既然怎麼說都沒有用我干嘛還管?反正你不敢不等王福,反正他出來了給你個膽子你也不敢再亂來,因為你知道會死人,死的是你自己。是真的會死人,他會抓著你的頭發一下接一下的往那裡——像殺死骷髏一樣殺死你!」

    陳依離開電話亭,不想再理她,等著計程車經過。

    電話亭裡,王福的女朋友默然無語的彎腰低垂著頭臉。

    直到有計程車停靠路邊時她才猛然跑出來,沖陳依吼叫。

    「我是受害者啊!你們都幫他,誰來幫我啊?為什麼沒有人來幫我啊!」

    陳依駐足回頭,望著滿臉淚痕的她,冷漠的回答說「受害者應該被同情,應該得到幫助。但因為受害就害人、自殘的時候得到的不是同情和幫助,是——活該。再見。」

    陳依無法釋然,但是他相信王福的女朋友或許真的變態了。

    他不懂得她所說的許多感受,但是他知道痛苦。

    可是因為自己痛苦把一切歸咎於愛自己的人的罪責肯定只會迎接更多的痛苦。

    就像他不能因為跟李茵的事情走入生死相隔就責備李茵帶給他悲劇。

    骷髏的行為是其本身的問題,而不是因為王福。

    本來應該是真心為迎接新開始的王福祝福的一天。現在他不能了。

    清晨,於成傑按響他家的門鈴。

    陳依一醒來就記起凌晨發生的事情。

    在教室看到林青又記起嘴唇裡面還會疼痛的傷口。

    心情更糟糕。

    完全不在狀態。

    更糟糕的是林青時不時掩嘴埋頭吃吃發笑。

    根本沒人跟她說話,她也沒在做什麼,甚至沒有看課本,就是這麼不時的看眼陳依埋頭發笑。

    她笑什麼陳依知道。

    她笑讀到的、陳依在黑貓做的測試。

    陳依不理她。

    她笑了三節課,陳依還是不理她。

    「下午我陪你去,我有辦法幫忙喔!」

    陳依這才理她,半信半疑的反問她有什麼辦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陳依在草稿本上寫了猜測遞過去。

    『又催眠洗腦啊?』

    「不——是!」林青拖長了聲音搖頭否定。

    「那好吧。」

    陳依不由心生期望。

    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到極限後或許徹底看開了,認命妥協。

    或者瘋狂。

    如果王福的女朋友最終是更瘋狂,他不說王福最終會知道,面對的結果會更難以接受。

    如果林青真的有辦法,他當然心甘情願低頭欠這個人情。

    中午放學離開校門沒多久,林青忽然挽住陳依胳膊,還很親暱的把頭靠他肩膀上。

    不等陳依發作就先道「幫幫忙!早上王麗竟然跟別人說你不過看我漂亮想泡了當免費妓女用用,不可能喜歡我對我好。她就在後面,就讓她抽自己嘴巴。攬著我的腰吧,更親熱點……幫幫忙幫幫忙嘛!」

    林青說著松開挽著他的手,讓陳依攬住她的腰。

    「你這麼有良心肯幫我,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王麗坐她男朋友的摩托車過去時還扭頭跟陳依說了聲再見。

    她們一走遠陳依就放開手,還故意在林青面前甩了甩,仿佛手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林青不以為然的挺起胸膛,用手整理上衣似的故意拉直本來寬松的校服,讓身體曲線呈現的更清晰。

    「哎呀,有些人吶……剛才摟著美女的腰都硬了,現在還裝模作樣的嫌髒呢。」

    陳依懶得理她,事實上他尿急,放學後忘了去洗手間。林青當然是故意曲解。

    「吃點面包壓胃,王福一點多出來到時候還得一起吃飯。」

    林青點頭說好。

    一起在面包店吃完東西,陳依想著王福女朋友的事情眉頭不能舒展。

    林青伸手把他眉毛拉直,嬉笑道「哎呀。她們性格不合又陰差陽錯的勉強在一起,最後當然是彼此傷害。你別因此覺得世界一片灰暗呀,美好的感情多的是啦,只不過幸福的人大多沒興趣四處宣揚強調,所以聽到的總是悲傷的故事。」

    陳依打開她的手。

    「別跟我提幸福這兩個字,我不懂。」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42
第十六節 不能為之祝福的再相聚(下)

    林青沒好氣的陪陳依離開面包店等的士。

    「這有什麼不懂的。幸福就是跟別人的悲劇對比之後的慶幸呀。」

    陳依的表情不由呆滯。想笑,結果皮笑了肉笑不動。

    「好一個生活相對論。」

    上了的士,一路上陳依還在琢磨王福女朋友的事情。

    但林青的話很多,讓他無法思考。

    「王福帥不帥呀?」

    「挺帥。」

    「哎!他女朋友那樣要不我來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算了吧,別給人傷上添傷了。」

    「要不把我朋友介紹給她?」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陳依終於忍無可忍的扭頭冷臉呵責,她實在太吵了。吵的他想回憶過去跟王福相處的遙遠往事都不能。

    「那你別亂想了,我真的有辦法。」

    陳依默然半響。倒忍不住覺得她還有體貼的時候。

    少管所的門口停著輛黑色的轎車,陳依下的士時那輛車的門也開了,走出來老黑。還有個金頭發的女孩,穿身白色的連衣長裙。

    陳依差點沒認出她。

    竟然是王福的女朋友,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十分文靜,看到他也只是微微點頭招呼。

    仿佛昨夜凌晨在馬路邊的事情只是場夢。

    這樣當然也好,以昨晚那種狀態迎接王福新開始的第一天未免太過悲劇。

    「你是黑哥吧?我叫林青,是……」林青很大方的跟老黑握手自我介紹,陳依不等她說完就搶著插話道「是我同學。」

    「哦……你好。」老黑滿臉微笑。

    回過頭,林青就朝陳依腿上踢了一腳。

    因為教區方面的打點,王福出來的時間事先就已經確定。

    沒有等多久,少教所的鐵門打開後就走出來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王福長高了,畢竟三年沒見,還是一個男孩身體發育最快的三年。

    足有一米七五的個頭,但身材還是像過去一樣勻稱、結實,讓人看著就覺得矯健敏捷。

    「陳依!」

    王福滿面笑容,親熱的搭上陳依肩頭。「操!沒變多少啊……」

    「你帥了。」

    說話間王福的目光已經轉到老黑臉上伸手拍了把他肩頭。

    「這幾年……讓你們費心了!」

    「哪裡話,錢總來不及親自接你,但是已經在黑貓擺好酒菜給你接風洗塵。」

    王福的目光又落在林青身上,又驚又詫充滿疑問的瞟向陳依。

    「你不是吧?小樂出國沒半年又找了個更漂亮的?」暑假陳依來探望過王福,那時候提過蕭樂出國的事情。

    陳依剛要說話林青已經搶先握住王福的手。

    「王哥你好,我叫林青,是陳依的女朋友。」

    老黑不由自主的側目望向陳依,仿佛在問怎麼一眨眼工夫關系就變了?

    「是女性朋友,其實是同學。她這人喜歡開玩笑。」

    陳依連忙解釋,林青腳一抬就往他腿上踢。

    「還解釋什麼啊?有眼看的都知道你們是『純潔的友誼關系』啦!」

    其實陳依知道王福是故意先跟他們寒暄,因為朋友之間重逢幾句話足夠了,但戀人之間不一樣,所以才把最充裕的時間留給他最惦記的人。

    王福伸出手,他女朋友慢慢握上,微笑看著他,沒一會淚水就開始在眼裡打轉。

    王福把她摟進懷裡。

    「我知道這幾年你過的很不容易,對不起,我只能說將來盡量彌補對你的虧欠。」

    他女朋友抱他的手更見用力,哭聲也變的不能抑制。

    陳依在旁邊看著,感觸良多。人的感情的確很復雜,更多時候怎麼想是一回事,體會到的又是一回事。她對王福的感情當然不會真如口中所說那般干脆、清晰分明。否則此刻的她為何情緒激動的泣不成聲、抖動不止?

    老黑拉開車門,示意先上車再說。

    王福微微擺手,虛指懷裡正哭的厲害的身軀微微一笑。

    老黑明白他希望先讓女友盡情宣洩情緒也就不再催促,點上根煙在車旁耐心等待。

    林青抱著陳依胳膊,看的淚水漣漣。

    「好感人……如果你坐牢了我也會等你的……」

    「啊?」陳依沒好氣的扭頭看著林青,見她渾然沒有注意到他的注視。於是伸手在她眼前上下晃動。

    「干嘛呀!冷血動物。」林青滿臉不快的呵斥他的干擾,好似真為王福和他女朋友重逢的場面感動。

    可惜陳依不相信。

    「你還會感動?我怎麼看著覺得你就是裝的?是不是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冷血動物?」

    林青不理他,自顧抽出張紙擦臉上的淚痕。

    陳依不由懷疑是否對她偏見太甚,也不再說這種話。

    王福的女朋友哭了十幾分鐘後情緒才漸漸平復。

    林青很及時的遞上紙巾給她擦眼淚。

    她笑著道謝。

    「謝謝你。」

    「我很羨慕你們呢,也很佩服你。希望你們都能珍惜對方一定要白頭偕老喔!」

    王福很肯定的笑道「一定會。」

    他女朋友微微點頭,渾然忘卻一切似的只顧沉浸在幸福中,親密的把頭靠在王福肩頭,被他擁著鑽進車裡。

    『昨晚的事情是不是我自己在做夢啊……』這一刻陳依忍不住這麼懷疑。

    此情此景,豈非完全是對熱戀男女久別重逢應有的畫面嗎?

    是他太杞人憂天了?

    直到抵達黑貓夜總會後,他還在為此迷惑不解。

    王福跟他女朋友好得很,糖似的粘一塊。

    黑貓白天並不營業,但為了王福的新生早早准備了酒食,著十幾個人加班忙碌。錢金星也親自到了。事實上她的確忙,不過給了王福這個面子,王福也確實為此受寵若驚,感激之情全寄在酒裡,一連敬了錢金星九杯。

    一圈人直呼海量。

    王福自己卻抓著酒杯眨巴著眼睛笑說「其實我在裡面天天想喝酒,現在一碰就管不住嘴了!」

    王福有些變化,顯得比過去開朗,過去他不說這類玩笑話,也不會總掛著笑容。

    「陳依!來,喝!」王福倒滿杯啤酒往陳依面前一放。

    「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今天不怕你喝醉了鬧事,我高興,如果你喝醉了我任由你發酒瘋打個夠都高興!」

    話到這份上陳依也就無話可說了。

    「干!」陳依仰頭喝盡,放杯之後也笑。「其實老看你們一杯杯的干那麼爽,我也常忍不住想喝,今天難得有人不怕我喝醉發酒瘋可真要喝個夠本了。」

    一圈人笑,王福豪氣沖天的又給陳依把空杯滿上。

    「那就再干,今天放膽喝,發酒瘋我負責!」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42
第十七節 不一樣

    「干就干!」

    兩杯酒下肚,酒精刺激帶來的朦朧醉意就已經讓陳依清晰感受到了。

    他的酒量似乎不怎麼樣,尤其是啤酒。他早知道。

    但是他的確早就有喝酒的沖動,原本他覺得理由正如剛才所說,總看著旁人一杯喝干憂愁全消似的痛快感引誘了他。

    但現在醉意侵襲了他才知道不是。

    酒醉讓人的感覺變的遲鈍,神經仿佛被麻痺,本來一些思之悲痛的事情在這種時候仿佛變的沒有了感覺。

    借酒澆愁還是有道理的。

    不過後面三個字是什麼來著?

    借酒澆愁愁更愁!

    陳依忘記喝了多少杯,也不知道醉沒醉,只是忽然想起後面三個字。然後就想起上一次喝醉後的事情。

    更想起了李茵。

    然後他又端起來,喝,這杯酒好像特別多。他感覺喝了很久很久……意識緊接著就迷糊了。

    「好!」

    王福帶頭鼓掌,一圈人全都大聲叫好。

    因為陳依突然抓起扎啤瓶子,就那麼對著嘴一口氣喝了個干淨。

    空瓶子被他放回桌上。

    他的目光顯得渙散又迷茫,打著嗝。

    忽然邁步就走。

    旁人拉著問他去哪。

    他聲音透著濃烈的醉意,卻又份外冰冷。

    「不喝了,借酒澆愁愁更愁,所以不喝了。」

    眾人茫然不知所以,錢金星第一個把目光投落王福臉上,見他攤手聳肩。壓低了聲音笑道「他…喝…醉…了……」

    同時搖手示意眾人禁聲。

    眾人都看著陳依一路走一路抬手抓頭發,聽他喃喃自語的說話。

    「你走了為什麼我還在這裡?你說我是你生命和希望的延續,可是你走了我的希望在哪裡?我不想說什麼永遠不會忘記你,不想說什麼一生只愛你,更不想告訴全世界我喪失了幸福有多痛苦難過。因為我還沒來得及記清楚你就走了,還來不及知道愛是什麼你就走了,來不及知道什麼是幸福你就走了。什麼是痛苦什麼是難過我不知道,從小就忘了那是什麼。沒有意義,我的生命就是明知沒有意義的看著白天和黑夜交替,當我看到色彩的時候你帶著它們走了,還告訴我生命還有希望色彩還會重新填充在黑白的天空上,這分明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可你用它來騙我,試圖用它騙我活下去。」

    陳依越走越遠,聲音也就越來越小,最後轉進裡頭,似乎往辦公間方向去了。

    眾人茫然不解他說的那些是什麼,更像什麼電影電視或者小說裡頭無病呻吟的台詞。

    「他……?」錢金星充滿疑問。

    王福看陳依走遠了才松了口氣般坐下。一聳肩,笑道「上次他喝醉就這樣,我們叫他半天沒反應,後來終於把他喊出反應了吧,直接就動手打人。別驚動他就沒事了。」

    王福說著又催促林青。

    「你去看看吧,要不坐這裡也會擔心是不是?你去沒事的他不打女人。」

    林青的目光一直追著陳依的身影,誰看著都覺得她非常不放心。

    這時候看她起身道歉著告辭追過去,都托她好生照料。

    林青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了,王福還伸長脖子看。

    被他女朋友不高興的打了巴掌才嬉笑著坐下。

    「老黑,找個錄音機什麼的塞陳依辦公間門縫下面。經典重現啊!男人史上的神話啊!」

    王福神情激昂的誇張叫喊著,看眾人一頭迷霧,只有個別記得他曾經在黑貓說過的人才會心有靈犀的嘿嘿笑。

    忙又解釋說明。

    「你們不知道啊?當初蕭樂就在陳依喝醉後shi身,哇靠!足足一個多鐘頭啊,我就在隔壁拿表看著時間偷聽床『咯吱咯吱』的響動,厲害不?中間完全不帶停!」

    一圈男男女女紛紛失笑。

    老黑只道塞錄音機是說笑,沒想到王福又催促。錢金星也意外惡作劇的朝老黑使個眼色發話說「快去!真有這麼厲害將來讓DJ改成音樂,說不定還能流傳千古。」

    眾人一聽全都興奮了,一起催促老黑快去快回。

    王福首當其沖的干脆推著老黑出去。

    「大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錢金星都發了話老黑哪裡還能推委,只覺得他們純屬年輕心性,偏偏又讓他這麼個半老不小的去干這種事情。

    陳依在黑貓的辦公間裡。

    他一路進來,自己開了門,林青要幫他拿鑰匙卻被拒絕。

    林青泡了茶水,辦公間裡就有品質不錯的碧螺春。

    陳依端著喝,也不再喃喃自語的說話。

    但是他坐在桌前,看起來像個清醒的人。

    如果目光不那麼渙散的話。

    「我扶你進去休息吧。」

    林青眼看著陳依連喝兩杯茶水後還是那麼沉默的靜坐。

    「不去!我現在想上你,靠近了床就更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睡!」

    林青難以置信的左右打量陳依的臉,她實在無法分辨面前的人到底醉沒醉。

    「別自戀了……想上也不會讓你上啊!以為我像蕭樂那麼笨啊?」

    林青說著又往杯子裡添水。

    「哼……」陳依忽然冷笑。

    林青的手快如閃電的虛空抓了兩把。

    兩只蒼蠅出現在她掌心,被兩團電光形成的球體囚困中央。

    「我知道你是總門派來監視的人。人類不會有我這種戰斗素質,就像人的眼睛不會擁有蒼蠅的視覺系統能力。根本是兩個物種。總門懷疑我是變異者,推測我受到李茵變異腦波的干擾。你就負責監視。哼!告訴你,我會心甘情願讓總門如願以償的利用能力應對末日危機,所以你最好別做多余的匯報,不然你會死的比我更早!」

    林青干脆把遞給陳依的茶水端自己手裡喝,單肘支著桌面,單掌托著臉。打了個呵欠,看著陳依醉意朦朧的眼,聽著他冷淡的語氣,撲哧失笑。

    「喝醉的見多了,喝醉後像你這樣的還真沒見過。雙重性格?嗯,似乎記憶都受到干擾彼此獨立了……老公繼續說呀。」

    「別試圖用偽裝的虛假感情蒙蔽我的理智,你絕對不會成功,我也絕對不會麻痺大意的把背部讓給你捅刀子。」

    林青又笑。無聊的玩弄手裡的茶杯,左右仔細打量和觀察陳依的表情。

    「我說你這個性格思維體到底是聰明了還是笨了呀?」

    陳依的神情又現出酒醉的迷蒙。

    忽然直勾勾的一頭栽倒在桌面上。

    林青伸手推著喊叫幾把,完全沒有反應。不由聳肩攤手,滿臉無可奈何之態的扶抱著他進了睡房。

    同時放出了兩只蒼蠅觀察之眼。

    『由於177酒醉內力失控導致形成干擾力場影響蒼蠅觀察之眼並且通訊中斷,請主腦記錄備案。結束。』

    林青把陳依丟床上後又去洗了個澡。

    出來後邊吹頭發邊看著睡著過去的陳依好笑。

    「還想上我呢?有那麼容易嗎?嗯……不過睡一塊沒關系看我明天怎麼嚇唬你!」

    她吹干了頭發,把被子一拉,把陳依的衣服扒了個精光,自個也躺了下去。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42
第十八節 能怎麼辦?

    林青還覺得不夠,又把內衣褲拿過來,用力撕扯。

    好不容易把內褲撕扯的有模有樣時,她的表情忽然僵住,慢慢扭頭朝身邊望去,陳依正睜眼盯著她看。

    「嘻嘻……」林青表情僵硬的尷尬笑著,慢慢放下內衣,慢慢伸指把撕爛的內褲勾手裡。

    「晚上你就別穿內衣褲回家吧。」陳依覺得頭還有些昏沉,抓了把頭發慢慢坐起身體。

    「這麼快就醒啦?」林青說著把浴袍系緊,說了句好像有什麼聲音,同時站起來出去了。

    沒一會拿個小巧的方盒子進來。

    「什麼東西啊?」

    「錄音的,王福等著聽你變身超人壓床一小時的咯吱聲呢。」林青說著按鍵洗了,然後拿進洗手間,沒一會就聽見馬桶沖水的響動。

    林青出來時,發覺陳依靠床頭又閉眼睡著了。不由低頭看眼手裡揉成團的爛內褲,沒好氣的雙臂胸前一抱,嘀咕自語。

    「這什麼怪胎呀,喝醉了這麼莫名其妙。」

    林青把盒子塞回門縫,又費了些力氣總算把陳依拖回床上平躺,她自己也抱緊浴袍躺下了。

    「叫你醒,本來想不穿衣服讓你佔點便宜的,現在沒便宜讓你佔了,後悔去吧!」

    說完就把燈關了。

    外頭王福大展神威又連喝了大半個小時酒。老黑又一次探看情況回來,手裡拿了盒子。

    「看來完事了。」

    王福打著酒嗝,難以置信的道「今天這麼快?」

    就有人拽來根線,迫不及待的讓接上放。

    眾人期待不已,眼看老黑倒了回去按下播放鍵。

    開始沒有聲音,過不多久,忽然陣陣刺耳嘩嘩水流聲響從音箱炸開,席卷全場。

    嚇的幾個女侍應大呼亂叫。

    錢金星直接抱怨著逃跑走了。

    「王福你的餿主意!」

    老黑關了後,一看人都跑完了。

    無聊的把錄音機往桌上一丟。

    「陳依這馬子厲害啊……」

    陳依醒來時根本不知道幾點了。

    被夜總會DJ音樂炸醒的。估摸已經10點過了。

    『耽誤練功了……』

    他剛醒沒一會林青就從外頭進來,開了房裡的燈,端著杯茶,一臉討好的遞給他。

    「幫我買條內褲回來吧,好不好?」

    陳依不客氣的拿了就喝。優哉游哉的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對我不好當心有報應喔。」

    陳依壓根不在意。

    「你說有辦法,什麼辦法?」

    林青把凳子上陳依疊好的衣物抱放床上。

    「順其自然就是辦法呀。沒看他們很好嘛。」

    陳依一口茶水險些嗆著。「那我帶你來干嘛?」

    「帶我來玩呀。誰讓你自己想不開呀!她說說就當真了?老見不到人的時候她當然把事情往壞想,老惦記王福又見不到面說不上話多痛苦呀?當然設法想糟糕點完全否認過去的感情才能尋些自在。真看到王福人了又是一回事。再說了,他們的事情你擔心什麼?王福還能想不到吃皇家飯幾年裡她女朋友可能跟別人的結果?什麼心理准備都早做好了。」

    還真有些道理。陳依無言以對。

    「我先出去玩了,你快點穿好衣服出來喔,勇—士—!」

    陳依摸不著頭腦,她干嘛拖長了聲音叫他勇士?

    他找,滿房間的找。

    陳依在找什麼?在找他的內褲。內褲不見了。

    找遍了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沒有。

    然後他想起林青最後拖長聲音的那個詞——勇士。

    她藏起來了?

    不可能那麼無聊。

    那他的內褲哪去了?

    『幫我買條內褲好不好?』

    『對我不好當心有報應喔』

    林青把他的內褲穿身上了?

    不會有這麼變態的女人吧!

    她不會這麼變態吧……

    陳依抓著褲子的手禁不住在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他真得當勇士,敢於不穿內褲直面人群的勇士。

    穿好了衣服陳依就出去找林青。轉了一圈還沒看到就碰上王福,直接把他拉進包間。

    林青就在裡面,正陪著王福的女朋友在聊天說話。

    王福拉著陳依在身邊坐下,見他盯著林青要過去拽著一按。

    「女人在那邊,我們男人在這裡。」

    好吧,問罪的事情推推。

    「你不會喝到現在吧?」

    王福笑說剛睡醒沒多久,然後又開了瓶酒,給陳依遞了瓶蘇打水。

    發覺王福表情有些不太高興,像是滿藏心事。

    「高興過頭了?」

    王福咧嘴一笑,仰頭把酒喝干,又開了一瓶。

    「老黑的意思讓我以後就在黑貓做事。不過她希望我繼續讀書,家裡人上次看我時也希望我繼續讀。」

    陳依無從建議。從初一開始讀?不僅是年齡大別人三歲的問題。

    「你自己呢?」

    「我不想讀了。三年後高中,她大學了。三年後大學了,她如果讀專科也畢業了。我還在讀書她已經進社會了。三年又三年,六年,分開六年什麼事情都會發生。再說我本來也無心向學現在更不可能專心致志一心攻讀。」

    陳依估摸他們是因此有爭執。

    果然聽王福嘆氣道「所以鬧的不太高興。她覺得我不繼續讀書以後不會有前途。你知道我的,現在什麼時代?將來又是什麼時代?我們國家會受到外國越來越多的影響,錢就是一切。不管做什麼能賺錢就夠了,將來肯定是笑貧不笑娼的時代。讀書工作還不是為了錢?就像我,因為有教區的照顧在少管所的日子都比別人滋潤。為什麼?因為教區每個月都打點了錢。」

    王福說著仰頭又喝。

    「她不這麼覺得。認為不讀書沒文化有錢別人也看不起,也不可能養家糊口更別談什麼結婚生孩子。」

    這種事情能怎麼辦呢?價值觀的分歧。

    陳依無話可說。

    這工夫林青和王福的女朋友開始唱歌,王福拽著陳依說出去喝,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一出包間王福就喝。

    瞟眼陳依道「其實今天很難過。」

    「不是為爭執?」

    王福搖頭。

    走著,冷不丁的蹦出來句。

    「這幾年她肯定有男人。」

    陳依當然不能多嘴。只能微笑反問說「不會是你多心?」

    「操!我又不是沒碰過女人的人,是不是長期有男人陪還能不知道?尤其是她這種過去沒有經驗的女人。」

    陳依就不說話了,大概猜到王福何以有此定論。

    「雖然我早就有心理准備……不過還是很不爽。算了,這話只是跟你說。畢竟這幾年她也不容易,不管那個男人是誰,也不管有幾個。只要現在她收起心認真跟我一起就行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走,去跳舞!」

    這番話不像是王福說的,這種決定也不像是王福做的。

    不過陳依覺得王福這麼想不無道理。雖然人總期望感情很完美,不過事實上完美只是期望的多,擁有的少。因為不完美就砸碎,如果這樣,也許生活裡沒有幾個人能夠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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