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789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33
第三節         總門,也需要錢

    「不錯。但實際上總門規劃的資金並不夠七門使用。而且最重要的問題是月門這幾年的傷亡率過重,成績方面也讓人無可稱道,所以規劃的資金很少。但總門的規劃安排上有例行的正式規則,明知如此也無法違背規章額外劃撥。所以七門各自都在另外想辦法尋求更多贊助資金,不過其它六門所為只是更好的運作,而月門就是為了讓運作能夠維持下去。」

    陳依覺得這種事情他根本做不來,但這句話說不出口,因為既然交代了,做不來也只能做。

    「月門就我一個人去?」

    「對。」

    「怎麼會這樣?」陳依大惑不解,本市月門分部裡比他資歷深,經驗豐富的戰士就不知道有多少,怎麼會輪到他?

    「你不知道本市月門分部中只有177擁有皇帝新衣的情況嗎?」

    「我懂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實。

    「還有,在李家的地方沒有讓你聽到和看到的事情都別去了解,好奇探究也沒有用處。」

    陳依不由想起夢裡李心眼眸光芒閃動即可讓人喪失記憶的異能,隱約猜測所指為此,點頭答應。

    王佩琪沒有考核他的武功修煉情況,因為聽說他在基地鍛煉的成果,為此不吝稱贊。末了又教他新的運勁竅門。

    「慢慢練,這就是你一直渴望學習的劍氣運勁奧妙。這兩年因為在基地使用異寶修煉進展很快吧?烈火都一改過去對你的輕蔑態度,在太陽門說1.1能量指數的廢物不存在了。讓別人不許再拿當年的陳君當笑談。」

    「是嗎?」想起當年的事情陳依還是無法高興,至今對太陽門的家伙都有些成見。

    「也不必太介懷。烈火這人性格上的確有問題,不過他很承認事實,看不起的人視為草芥,看得起時又會非常尊重,哪怕過去有芥蒂也從不放心上。在這一點上我希望你能學習他。」

    陳依點頭答應道「我盡量試著學習心胸寬廣。」

    「好了,你先去練功吧。師父剛回來晚上還有很多事情處理。」

    陳依起身告辭。

    又不想去月門練功場,合金人偶已經沒有什麼挑戰性。

    想起在山地奔走的不適應性,轉而離開基地,獨自在山地練習,以免日後再遭遇山地戰斗時不能發揮。

    他還是第一次在基地周圍的連綿山地奔走。

    越跑越遠,山裡根本沒有人群居住的痕跡。他也就毫無顧忌的發揮皇帝新衣的力量。

    兩個小時後,他跑上一坐山頂時,人已經相當疲憊,歇息時發覺山群中的凹地裡有片挖掘過的土地,看清楚些時,竟然發現那片地中央有個深坑。

    好奇之余就跑下去看。

    坑很深,一望不到底。坑邊有吊索。

    陳依抓著繩索滑下去。

    好像滑了很久,很久……

    終於見到下面隱約透出光亮,最後看到昏黃的燈光中隱約現出兩條人影。

    坑底的確有兩個人,一個渾身灰塵的年輕男人,還有個竟然是An。還有架機器,好像壞了,那男人在修理。

    「177?」An顯得很驚訝。那男人抬頭瞟他一眼,又自顧低頭忙碌。

    「這裡……他是?」

    忙碌的男人接話,不咸不淡的聲音。

    「一個被稱為偏執至立志用一生挖到地心的瘋子。」

    陳依立即知道他是誰了。

    基地裡偶爾有人提起。說這個人認為地球就是個生命體,人類以及地球表面的生物都只是寄生在地球上的微生物。他相信地球有靈魂,有意識。他把熔岩比喻成地球的血液,把火山爆發比喻成地球表體受傷失血……諸如此類的比喻很多。

    於是他立志要挖到地心,探索地球的靈魂,設法與地球的意識交流。

    他也的確在這麼做,據說已經挖了三年多。因為他父親是總門的人,從小也在總門長大,所以盡管大家都認為他瘋了,卻沒有人驅逐他。他的需求也很低,一台中樞門閒置的掘地機和輸送泥土的傳輸設備。

    陳依蹲那看他修理機器。

    半個小時過去,那男人終於修完了。

    很疲憊在在泥地上一坐,就那麼用滿是灰塵的袖子擦臉上的汗水。

    「你真奇怪。」

    他沖陳依這麼說。好像不認為最奇怪的人是他自己。

    「怎麼?」

    「看半天什麼也不問。有什麼好看?」那男人說的理所當然,似乎每個來這裡的人都會問他些什麼。

    「如果沒什麼好看,那更沒什麼好問。」

    「神經病!」那男人說罷靠坐牆上,轉而沖An道「我要休息了,改天再聊。我認為電擊修煉的方法並非不可行,但是它有極限,超越某種極限繼續增加電壓也無法再激發體能反而會把人帶進毀滅。」

    「啊,我也這麼想。」An這時的語氣很輕淡。陳依看了半個小時,她在旁邊也沒搭話。沉默的一點都不像在基地裡的那個她。

    陳依看An說完話就抓上繩索,遲疑片刻,忙追著上去。

    「An。」

    「有什麼事嗎?」An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追來的陳依。

    「我想了解電擊修煉的事情。」

    「沒有什麼秘密。在主腦治療間可以通過操作台啟動電擊調節的功能,然後主腦會根據身體情況自動化智能操作。」

    「覺得挺奇異。月門的前輩總說這是歪門邪道。」

    「電擊對修為的迅速增進被發現了很久,但是也讓很多追尋此道的戰士喪命。難免為月門的尊長所忌諱。」

    這時的An恢復基地裡的她,仿佛有問必答,耐心無限。又不會過份熱情的說些自我的經驗想法之類的話。只說你想知道的話,哪怕問,她也不會充滿自信的談論任何『可靠判斷』。

    「謝謝。」

    陳依說完揚手道別,An微笑點頭,轉身走了。

    陳依琢磨嘗試電擊修煉的事情,回到基地。

    迎面碰上月門的人。

    一個並不屬於月門練功場,有月門第二分部之稱歸屬的年輕人,也就是那些無法接受月門總門查為首表現出的傳統作風而聚集一起的年輕人。

    「177!」

    「晚上好。」

    「月門這次全靠你了!」那年輕人說著,伸手拍他肩頭,鄭重其事的托付道「其它途徑今年能夠爭取的贊助非常有限,李家是個意外又難得的機會,他們對月門向來沒有偏見。月門方面長年對李家都很敬重,這次你只要不失職李家大小姐一定不會拒絕我們的贊助請求。」

    陳依這時候才意識到總門需要錢,月門也需要錢。總門的運作建立在必需的物質消耗基礎上,而這些消耗,不會從天上掉下來。資助總門背後的那些財團也不會錢多沒地方花的隨意給予。

    「我會盡力而為。」

    陳依回到月門時,聽見裡面傳出爭吵聲。

    「什麼?我去?我不去!憑什麼讓我去啊!我不當殺手更不當那些達官貴人的殺手!」

    繼而是總門查勃然大怒的訓斥。

    「放肆!胡說八道什麼!月門的人什麼時候變成殺手了?這是行使正義的使命!是除惡!除惡務盡!你這種話是一個總門戰士應該有的自我價值認知嗎?啊!」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33
第四節         是英雄?還是殺手?

    陳依進去時,那個戰士默不作聲的低頭聽總門查訓斥,臉上的表情根本沒有認錯反省的意思。只是不敢繼續公然反抗。

    總門查最後氣哼哼的走了。一群月門的戰士圍著那個被訓斥的人安慰勸解。

    「算了。就當是獵殺變異者,反正外表看起來區別也不大。」

    「就是啊,月門現在的情況能怎麼樣?誰會白給我們贊助?不就是沖我們月門有做事的價值嗎?」

    「一群菜鳥!」眾人的安慰聲中想起把不和諧的聲音。說話的是個總喜歡呆房子裡的沉默男人。這人的眼神看誰都那麼冷淡,總門查很不喜歡他,但不知道為什麼從來不會給他臉色看。

    那人群嘲完了也不管旁人的微詞,自管進了房間裡。

    陳依不知就裡,過去跟相熟的戰士問起怎麼了。

    被問的戰士還沒搭話,那個被人群勸慰的忽然冷嘲熱諷道「還能怎麼了?你到時候在李家房子裡吃香喝辣攀富貴,我在外面跟救世主的殺手拼死拼活!」

    那人說完推開人群往外走,陳依喊了聲。那人又立定回頭,滿面憤慨之態的冷聲反問道「怎麼了?」

    「不是我選擇的你。」陳依淡淡一句話讓那戰士的火氣斂起幾分,沉默幾秒,自顧穿門走出月門。

    「陳君你別放在心上,他這人一直仇恨權貴這回偏偏要幫李家殺人難免過份激動。」

    有人擔心他們留下間隙連忙勸解。陳依忙笑說沒關系。

    這才聽眾人說了事情。

    總門方面得知李家長女回國的同時有救世主教派的人抵達S市,月門總門查十分積極的包攬此事,其它六門都知道月門資金壓力的窘況,在這件事情上有默契的相讓。

    而這件差事就被攤派到剛才那個戰士身上。另外還有四個人,但不情願接受任務的只有他。

    聽了眾人的議論陳依才明白月門常做這種事情。不僅本市分部如此,其它分部的情況莫不如此。幾年前還不為運作資金發愁,近幾年面對日新月異的高科技冷兵器優勢,月門甚至想做類似事情獲得價值認可也不容易。

    很多為總門提供資金的財團寧願選擇星門也不要月門的戰士。

    一個拿槍的,一個拿刀的。

    七門中也只有太陽門顯得特殊,根本沒有資金方面的壓力,幾乎每個成員身後的背景就能輕易帶來巨額資金贊助。中樞門屬於內部運作部門,資金規劃方面很充裕,太陽門也非常願意給予幫助,情報門更不愁這種問題。蝶衣門涉及事務很多,成員背景也復雜多元化,贊助資金素來很寬裕,僅僅在裁決門和太陽門之後。

    說到底,窘迫的只是月門。搶走月門飯碗的就是星門。

    所以這兩門其實彼此頗有間隙。

    錢……錢,錢!

    整個月門都為這東西煩惱。

    離開基地回到家後陳依還想著這事情。

    尤其是驚聞別市的月門分部還出過糟糕的丑聞後。因為資金的窘迫,某市的月門分部竟然充當地方黑勢力的合作伙伴,為黑勢力提供武力人員支持。只差沒有洩露過多總門隱秘,那次事件牽連了很多人,總門內部甚至有聲音認為該把月門拆分到其它六門。

    盡管最後沒有,但那次事件對總門的形象影響很大。裁決門對事件的處置態度也非常冷酷無情,不僅該市月門分部從上到下都被重處,甚至該市其它六門分部都或多或少的被牽連進去。

    分部的戰士當時說起時,還心有戚戚的感嘆說該市月門分部總門查當時沖裁決門總組長怒吼大叫說「我們沒有錢!傷亡的戰士撫恤金都拿不出來,讓我們怎麼辦!」

    總門也會發生這種事情。這讓陳依對世界的認知有了更深切的感受。但他並不失望,因為那些戰士也說起裁決門總組長當時更憤怒的咆哮怒吼。

    「如果沒錢就能為虎作倀還要總門做什麼!正義就是哪怕餓著肚子也要做正確的事情,邪惡就是只要自己能吃飽穿好哪怕全世界洪水滔天也不聞不問。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

    對那個月門總門查的執刑是裁決門總組長。他們過去曾經一起共事,交情深厚。也正是因為這樣在那刻受審者才異常憤怒,過去他不止一次的希望總組長『通融』;也正是因為這樣在那刻總組長才異常暴怒,總組長不止一次的告訴他資金問題會另外想辦法幫忙解決。

    錢。總門也依靠錢的支撐決定存亡。

    這世界上的確沒有完美樂土,那只存在於想像。因為生命存亡在關鍵本是物質。古往今來多少偉人都是功利主義者,道德上總對他們的功利主義加以或多或少的批判貶低,然而視道德高於一切的宋襄公又何故成千古笑柄呢?

    是非成敗論英雄。不就是功利論嗎?

    陳依想著這些,一時覺得總門的未來又怎麼可能逆勢而持久行走;一時又覺得總門如果放棄其理念更讓人灰心喪氣。

    就這麼迷迷糊糊的進入夢想。

    清晨醒來前,迷糊中好像看見了李心。

    睜開眼,才覺得迷夢一場。

    『能打聽到李茵如今的狀況嗎?』

    陳依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反問。

    在學校見到林青時,發現她今天情緒罕見的好。看到陳依她就迫不及待的湊他耳旁說起昨天成功跟林仔結識的事情。

    「多虧你吉言喔!他中午還約我去吃飯呢。」

    「恭喜你心願得償。」陳依沒什麼心思聽她說這些,琢磨著充當保鏢的事情。

    「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萬一他又害怕得罪老K畏縮了怎麼辦呀?」

    見陳依沒什麼興趣似的,她忽然不說自己的事了。

    「怎麼?要見你的夢中情人了?」

    陳依不由心生畏懼的盯著林青反問道「不是吧?這也能知道?」

    「信息嘛,當然也有可能讀出想法裡的圖像。你老沒事發呆惦記的人就是她吧?」

    「不是。」陳依連忙否決,只覺得這誤會太扯淡了。又不願意說更多。

    「長那麼像,不是她也是她姐姐或妹妹。」

    「別那麼好奇行嗎?」

    林青肩頭微微一聳,小聲氣道「知道了!而且我也怕死,更不想呀被強迫性送去精神病院呆。」

    陳依想起李茵不由想起那場夢裡的分別,以及纏mian。忽然記起旁邊的林青,連忙狠很捏自己一把。不料林青已經撲哧失笑著低聲道「晚了,晚了,讀到了,好纏mian喲……」

    陳依又羞又怒的就要發作,林青已經舉手投降,很無辜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有些事情它不由人的意志決定呀!」

    引得前頭後頭的同學都好奇張望,陳依無可奈何不再理她。才體會到身邊有個會讀心術的人簡直就是種困擾和折磨!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33
第五節         好像……來過

    前後桌的都覺得他們莫名其妙。

    林青推了陳依兩把,見不理她,就在草稿本上寫字,推陳依課桌上。

    『別生氣嘛,要不我跟你說說我自己意淫跟林仔的事情?』

    『神經病!』

    陳依在草稿本上迅速劃下這三個字,把本子推了回去。

    一會,林青又推過來。

    『有來有往嘛,省的你老覺得我會讀心術佔你便宜,老窺探你的私隱和秘密。』

    陳依沒理會。林青又把草稿本拿回去,上課鈴想起時,她還在埋頭寫。

    課上了十分鐘時,她才把本子又推過來。

    陳依看了兩眼就忍不住想笑。一口氣看完了,在下頭寫了字推過去。

    『沒經驗吧?這不是上期YES裡面性經驗故事藍本麼?借鑑也挑前幾期的啊!』

    YES是XG的一本周刊,每期都有篇這方面的學生自我經驗故事訴說。在學校裡傳閱很普遍。上一期那篇也是於成傑的同桌悄悄拿給他看,說裡頭的女孩怎麼那樣啊……後來於成傑放學時又給陳依看,直說XG的女學生真不可思議。

    林青表情有些發窘。

    『誰說我沒性經驗!不許胡說,我什麼都會,比你還早呢!小孩子還敢笑話我這種成熟的女人?』

    陳依懶得理她。不知道這女人腦子想什麼,還有覺得這種事情沒經驗很丟人的?

    一直到放學,林青都沒再找他說話,中午放學時林仔果然在教室外等候,她高興的什麼都忘了似的只顧去約會。當時班裡很多同學都偷眼打量陳依,好像跟他有什麼關系似的。

    於成傑還在寫寫畫畫,陳依就在一旁等。

    沒一會教室裡就剩下他們兩和骷髏骨。

    骷髏骨忽然站起來,停陳依桌子旁邊。聲音細不可聞的嘀咕了句。含糊不清,陳依不由懷疑聽錯。

    「你說什麼?」

    骷髏骨的表情有些扭捏,好半天才又說了一遍。

    「我想跟你。」

    陳依想笑,覺得荒唐的可笑。

    「我不收小弟。」

    「那我跟你一起玩。」

    「玩什麼?」陳依反問。他當然知道這是混混的用語,故意曲解。「跟我和於成傑一起討論計算機程序?還是自然科學?或者是悶不做聲的一起發呆亂想?跟我們一起有什麼好玩的?」

    「我是說跟你一起出去玩。」

    「我不出去玩,不喝酒,不打架,放學回家,回家睡覺,起來了再上學。」

    骷髏骨的表情就變的有些窘。

    於成傑忽然回過頭插話道「要不你在班裡罩他吧。你看他老被人欺負成那樣……」

    於成傑總說骷髏骨很可憐,其實的確挺可憐。

    「於成傑這麼說了,我不好不給他面子。但是我不會帶你出去混,也不收小弟。別人欺負你的話可以說是跟我玩的,只是幫你不被人像過去那樣欺負。只是這樣!」

    事實上陳依並非不想幫骷髏骨,但隱隱對骷髏骨這人有種擔憂。所以一直置身事外。

    骷髏骨沒有再繼續糾纏,很高興的說謝謝,神情顯得很激動,又局促急切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似的。

    「你先回去吧,我們還有事。」陳依沒辦法只能開口打發骷髏骨先走。

    他走後,於成傑就問。「你不太想幫他?」

    「有點。總覺得他這人幫不得,可能幫他是害他。」陳依說完見於成傑默不作聲,又笑道「反正已經答應了就這樣吧。也許是我對他有偏見。」

    於成傑又低頭忙了會。

    終於收工。

    「天氣熱電腦機箱溫度太高,我想改裝上面的擋板,加個排熱風扇。還能很方便的拆洗,到時候也給你做個。」

    陳依只有佩服他的興趣和動手能力。也覺得很實用,長期開機的確有這種問題。

    到單車棚時,看到骷髏骨竟然還沒走。

    跟著他們一起踩車出學校,在路口又笑著揮手說再見。

    陳依有些無語。

    於成傑確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下午體育課我估計不上了。」

    「要不要幫你拿科機?」

    有時候陳依臨時早退書包裡的科機就又於成傑幫忙帶走,或者丟他家信箱,或者帶回去第二天再帶到學校。避免遺失。

    「不用,下午不帶。」

    原本今天陳依是過去熟悉環境,也跟李心住處的人互相認識。

    當他化身陳君隨總門的車子抵達時,才知道李心提前到了。

    這棟別墅他看了很眼熟,記得是夢裡見到的那座,李茵他父親落腳的地方。

    但走進去後,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大門,走廊,樓梯,房間。

    全都覺得有印象。

    「三樓以上的地方沒有傳呼不要上去,大小姐很不喜歡別人打擾。」別墅的管家領他們熟悉環境,邊走邊交待需要注意的地方。

    逛完一圈後,又有車駛進別墅大門。

    下來的竟然是An。不過禮遇不同。

    管家很熱情的領別墅的保鏢過去迎接,她更像是被邀請來的貴客。

    「不一樣啊,像我們就是小角色。An還被李家大小姐邀請到三樓住宿。」

    陳依身邊兩個總門戰士感嘆的說著,小角色三個字讓人不好接受,不過陳依知道這是事實。An雖然不是年輕一輩公認的總門第一高手,但肯定是總門第一異能者。公認的第一戰士是太陽門的烈陽,也是烈火的師兄。

    An下車後聽那總管說了什麼,然後抬頭就朝別墅三樓的陽台眺望,陳依也看了過去。

    陽台上站著李心,跟陳依過去夢裡的記憶比起來,她長高了,美麗不變,但人顯得更冷豔。李心明明跟李茵很像,但從來不會讓陳依誤會,而此刻,看著這張臉他的情緒莫名激動。

    李心還牽著個小男孩,水靈靈的大眼睛,約莫剛會走路的模樣。

    「那小孩是誰的?」

    有個戰士好奇詢問,旁邊包括陳依在內幾個都是新來的,全不知道。

    An被管家請進去,李心也離開了三樓的陽台。

    晚飯時,陳依和七八個總門戰士一桌在一樓的偏廳吃。

    忽然看見李心牽著的那個小男孩跑進來,一句話也不說的直定定拿眼看他們。逐個逐個的看,最後目光落陳依臉上,走過來伸手就拽著他袖子。

    還是不說話,就睜著對大眼睛一直盯陳依看,手裡就拽著他袖子。

    一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沒一會,管家匆匆忙的找過來。

    「小少爺,在這裡打擾別人吃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那小孩才松了手,跟著管家走到門口時,又回頭朝陳依張望。

    這插曲讓吃飯的戰士都覺得有趣。

    「這小孩長的真漂亮,你們說會不會李家大小姐的弟弟?」

    其它人就笑,完了都覺得不無可能。

    陳依也一直在猜測。但他記得李茵說過的事情,她們姐妹兩的父親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33
第六節         匪夷所思?

    飯後,新來的這批總門戰士被安排到別墅主樓外的花園巡邏。

    說是來保護李心,實際上這裡本來就有四個擁有皇帝新衣的總門二級戰士,還有十三個李家聘請的保鏢,有退役特種兵,有兩個來自中南海的職業保鏢,還有的是傭兵。主樓范圍的安全根本輪不到陳依他們涉足插手。

    「李家就是不一樣啊,去年XX集團的董事長來S市我們也去了,那派頭比起這裡差遠了,更別說伙食……」

    陳依在吃飯的時候就發現跟這幾個總門的戰士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在餐桌上就聽他們為提供的伙食驚訝。他對這種問題實在沒有研究考慮的興趣。只是琢磨著走進主樓的事情。小角色雖然是眼前不得不接受的事情,但不意味著無法改變。

    他也有必需走進去的理由。

    An直到晚飯後才陪著李心還有那個小男孩走下樓,在花園裡散步。

    陳依幾度從她們的必經之路反復來回,因此跟其它三個一起巡邏的戰士分開。

    他想到吃飯時那個小男孩拽著他袖子不放的事情,指望那小男孩再這麼干一次。但很不湊巧,幾次經過那男孩都沒看見他,要麼在認真的仰面聽李心和An說話,要麼在興致勃勃的擺弄手裡像是彩色水晶做成的魔方。

    那麼沉的東西,真不知道那雙小手怎麼能拿穩。

    當陳依第六次從她們的必經之路前方裝作巡邏似的慢騰騰走過去時,小男孩終於看見他了。

    當場把手裡的魔方一丟,跑著過去。路還不是走的太穩,堪堪跌倒的,還是陳依及時閃身過去扶住。

    那男孩還是定定的仰面看他,手裡緊緊攥著他的衣袖。

    李心一行人過來。An連忙介紹「這是月組本部的新一代戰士,陳君。」

    李心朝陳依打量兩眼,微笑點頭。

    「月組的都是高手,在外面巡守未免太屈才了。」

    她身邊的管家連忙就自責安排不周。

    「看來他很喜歡你,正好An身體欠佳,勞煩她一個人保護怕也疲累,如果不介意能幫忙保護我的孩子嗎?」

    陳依險些沒吃驚的叫出來。

    這小孩怎麼看都有一歲多吧。李心才多大?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榮幸之至!」

    吃驚之余陳依忙不迭帶的答應。

    小男孩又伸手沖管家要魔方,早被拾起擦拭干淨。他拿著玩了會又遞給陳依,意思像是讓他也玩。

    這東西陳依小時候還真玩過,這個十六格,不算太難。他拿著沒擺弄多久就對齊了六面。那男孩一把又抓著奪回去,轉身就去拽李心裙子,把魔方遞過去。

    「說是拼好了有獎勵,但這是你自己拼的嗎?」

    男孩很用力的點頭。陳依看的嘆為觀止,這麼小就說謊話不眨眼。

    「騙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說,受罰。」

    男孩臉上霎時陰雲密布,眼看就要委屈的哭了。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如果這麼想你只管哭。」

    那男孩還真就不哭了。讓人十分驚訝,這麼點大能聽懂這麼多話?

    他抱著魔方嘗試弄亂,弄幾下又遞給陳依。

    陳依就在他的注視下打亂魔方,故意轉動的很慢,看起來轉動很多回,實際上反推幾步就能拼全。

    果然,那男孩拿回去後就嘗試照陳依步驟反向操作。

    沒一會,拼齊了。

    滿臉笑容的又拽李心衣服,遞過去魔方討要獎勵。

    「小聰明也算你的本事。」

    李心說著當場抬手取下左邊的寶石吊墜耳環。小男孩興高采烈的捧手裡,視若珍寶。

    然後李心又把魔方打亂。「能再拼齊了這只耳環也給你。」

    男孩搖頭,根本不瞟她右耳下一模一樣的寶石吊墜耳環。

    「不要?」

    男孩搖頭。

    「那想要什麼?」

    男孩還是搖頭。

    「那麼,媽媽希望你憑自己的智慧把它再拼齊,可以嗎?」

    男孩考慮了會似的,最後伸手接過魔方。

    散完步沒一會,就有保鏢拿來電話,李心接聽後就讓准備車,很客氣的跟An和陳依道別。

    他們兩就在管家的領路下陪小男孩上了三樓。

    九點鐘的時候,男孩就入睡了。陳依和An在他房間裡。

    這房間的色調果然十足李心的風格,莊嚴又沉重的深色。一點都不像個幼兒的睡房。

    陳依還惦記李心這麼早當媽媽的離奇事實,就想問問An時,見她豎指唇前,又伸手指指睡房的門。領他離開睡房,在擺滿小孩玩具的房間裡挑地坐下。

    「這孩子是李大小姐親生的?」

    「她跟丈夫很小就定下親事,後來不幸查出天生患有不治之症。李大小姐因此主張到荷蘭舉辦婚禮,並且在她丈夫病逝前生育現在的孩子。」

    陳依覺得很難以置信,印象中李心是個很理智又冷漠的人,那種冷漠像與生俱來般不可能被融化。這種讓人聞之感動的感情故事太難跟她的身影重疊。

    「真是讓人感動。」他自己都覺得這話的語氣讓人很難感覺到真誠。所以他馬上轉換話題,事實上對那小男孩雖然好奇,但並沒有太多探究和關心的情緒。

    「不知道李大小姐有幾個兄弟姐妹?」

    「好像還有個妹妹吧。」An像是不太了解的回答道。

    「是嗎?沒有一起回國嗎?」陳依盡量裝作隨意打聽八卦,但自己都覺得語氣掩飾的不夠好,分明有種迫不及待的急切。

    「好像以前回過國,這兩年總門方面也沒有太多關於李家二小姐的記錄,畢竟李家的事情很多都由李心管理,李家二小姐似乎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是嗎……」陳依有些失望,也有些慶幸。沒有李茵不測的壞消息那就是好消息,至少沒有覺醒成為變異者。想必後來果然冷凍了,只是那座神秘的地下基地在哪裡,他始終摸不著頭緒,走遍S市很多地方,都找不到與夢境裡李茵車窗外路景相似的。

    他有些懷疑李心剛才離開會否就是探望李茵冷凍的情況。下一次,是不是應該跟蹤?

    問題是,他有能力跟蹤嗎?

    他自顧想事,沒有話說。An也沒有話說。

    夜幕下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晚上十點的時候,主腦忽然傳來緊急信息。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34
第七節         隱藏在身體裡的暴戾(上)

    收到信息的是陳依。因為來自月門通過主腦的轉達。

    月門被挑選的幾個負責清除救世主教徒的戰士行動失敗,四個戰死,並且有可能因此危及李心安全,急切需要支援。

    陳依對主腦轉達的指令感到很疑惑,事情如此為什麼不知會近在眼前的An和其它更高級別戰斗人員卻僅僅通知月門本部?

    「行動指令,先告辭了。」

    「啊。」An答應了聲起身回小男孩的睡房。

    ……

    李心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門被敲響。她不由皺眉。

    「什麼事!」

    「抱歉打擾小姐,剛收到消息。S市月門分部的行動失敗了,四個戰死。救世主的殺手知道暴露匆匆忙正趕往別墅,似乎意圖對小少爺不利。」

    李心眉頭皺的更緊。

    「前兩天總門的十三師娘還專門托人帶來口信,說了S市月門分部的難處。替我轉告十三師娘,就說我個人對S市的月門分部很失望。六個救世主的刺客,戰死四個傷一個?」

    門外的保鏢遲疑道「還有一個沒有參戰,根據主腦的情報顯示他不知道從何得知大小姐在這裡,並且在向這裡快速移動,意圖不明。」

    「呵……」李心已經為這變故的荒謬激怒的無言以表。

    「請大小姐喜怒,月門已經通過主腦傳達緊急命令,我們絕不會讓他踏進這棟樓一步!」

    沙發上的李心怒氣稍斂。

    忽然道「你們的責任是不讓他逃走,我想單獨聽聽他的『道理』。」

    最後兩個字咬的尤其重,讓門外的保鏢遲疑久久不敢勸阻,最後默不作聲的領命退去。

    ……

    陳依最先趕到。

    這地方他也認識,就是夢裡李茵自稱離家出走帶他來的住宅樓。比起夢裡當年稍稍顯得陳舊。

    也不知道為什麼,獨獨這棟樓整座都沒有人居住似的,陽台,窗戶都沒有起居應有的窗簾以及清洗曬晾的衣物。空曠的猶如新建未售。

    他跑上主腦命令給予的樓層,果然也是夢裡跟李茵呆的那層。

    房號也是。

    他按響門鈴,裡頭傳來李心冷淡的聲音。

    「說過不許來打擾。什麼事?」

    陳依忙表明身份來意。

    「我是月門本市分部的陳君,收到緊急命令特來保護李小姐安全……」

    他話沒說完就聽見房裡李心驚怒的呵斥聲。

    「什麼人?」

    陳依不敢耽擱,一刀捅毀外門的鎖,又一腳踹開內門,風一般沖進去。

    李心扭頭面對客廳那面的窗戶,窗簾被人掀起,一個人正從窗戶外跳進來,手裡端把烏黑的手槍,眼眸裡寫滿憤怒。

    他瘋狂扣動的機板夾雜全部的情緒宣洩。

    『砰砰砰砰……』化成急促的槍響。迫不及待的甚至沒有一個字的言語。

    陳依沖進門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個月門的戰士跳進客廳舉槍瞄准李心。

    他的腦子隨那戰士手指扣動機板的動作轟的一片空白!

    在他眼前,讓李茵的親生姐姐被人槍殺?還是被本門發瘋的戰士槍殺?

    他憤怒咆哮,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沖過去。

    與之同時他仿佛看見槍膛裡飛出來的銅色彈頭,甚至看到彈頭在空氣中摩擦發熱成火紅的顏色。

    他一劍揮了出去,根本來不及考慮,更來不及判斷這劍揮出去是否有用。

    劍刃和飛行中的彈頭激撞。擊偏了彈頭飛行的軌跡,然後第二劍,第三劍,第四劍……全像是不經過大腦思考和控制般的連續揮擊。但每一下都精確無誤的砍中了飛行中的子彈。

    六劍,擊飛六顆子彈。

    「177!混蛋……」那男人丟下手槍,手裡忽然多了把刀。掌厚的刀身,兩掌長短。施展的正是月門內勁——絕刺。這招式屬於月門攻擊方面引以為傲的主內勁運作方式之一,擊中目標的時候一口氣爆發體內能提聚的真氣,少則提升兩三倍殺傷力,多則甚至幾十上百倍。

    這一刀不一定比子彈更快,但殺傷力肯定不在子彈之下。

    陳依也不敢嘗試依仗皇帝新衣的防護能力。何況這刀在他眼裡只有一個字——慢!

    他輕而易舉的抓住了那戰士握刀的手,再一腳踢中那戰士腹部氣海。

    然後松手,看那戰士內氣激蕩消散,全身經脈劇痛導致卷縮成一團在地上扭曲,痛苦呻吟。

    「他是你們月門的人?」李心始終安坐沙發上,沒有看倒地的行刺者,冷冷淡淡的注視著陳依發問。

    陳依覺得難以啟齒。一個派來相助李家的人,忽然變成行刺李心的殺手。

    「發生這種事情個人感到很吃驚,也很慚愧。」

    「比起這些我更在意他為什麼知道這裡。」

    李心說著,站起身,目光落在地上卷縮成一團的戰士臉上。

    「或者應該讓你來回答為什麼?」

    「……無……良,的……賤人!炒作匯率害我父母負債累累,操縱股價害我家破人亡!憑什麼要幫你們這些吸血蟲、無良的敗類做事!憑什麼?憑什麼!」到最後,那戰士已經是吼叫。

    「你偏執了。」陳依一拳把那滿目仇恨的戰士打暈。具體處置在可能的情況下還是交給裁決門。雖然剛才那戰士從開槍起,陳依就有『形式逼迫』的理由反擊將其殺死。

    李心曬然一笑,搖頭坐回沙發裡。

    陳依正准備轉告月門情況時,忽然意識到還有人闖進這間房子,而且不止一個!

    玻璃破碎的聲響。

    還有陳依腦子裡看見的,從那個月門戰士跳進來的窗戶外飛進來的彈頭!銀色的彈頭!

    他一劍擋開窗戶外飛射進來的銀色彈頭。

    一把將李心推dao在沙發上,用身體擋在上頭。同時抓刀朝感知中走廊那閃出來的人影飛甩,短劍刺穿那個金發男人的咽喉,旋轉拋甩著剛沾染上的鮮血回飛到陳依手上。

    密集的槍聲響起,陳依根本不敢動作,只能盡量把李心的身體完全藏在身體下。

    李心的手抵著他的胸口,目光裡見不著驚慌和恐懼。

    語氣也很冷靜,似乎還藏著笑意。

    「你能同時擋住多少顆子彈?」

    陳依無話可說。剛才的一切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如果現在讓他站著等人開槍再揮劍擊飛子彈,他完全沒有把握做到。更何況此刻至少有五個人執槍在瘋狂射擊。他怎麼擋?只能用皇帝新衣擋。

    被子彈射中並非完全沒有感覺,尤其中彈多了,那種沖擊震動的感覺越漸強烈,尤其是窗戶方向射進來的彈頭,漸漸更讓他感覺到疼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絕對不是辦法!

    可是他實在想不到辦法,反擊,李心必然中彈,繼續這麼被動的挨打,也無法保證李心的安全。當這些凶徒意識到子彈不能對他造成傷害的時候,會不會想方設法的或調整射擊角度,或試圖射穿沙發直接傷害李心?

    肯定會,而且很快就會這麼做,除非凶徒腦子裡都是漿糊!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34
第八節         隱藏在身體裡的暴戾(下)

    所以他必需做些什麼。

    李心紅唇微啟,似要說話的時候陳依一把攔腰抱住她,風一般的朝窗戶沖過去。

    玻璃爆碎的響動聲中,他抱著李心沖出窗外,直朝地上墜落。

    落地時,以他們為中心直徑五米的磚石都被震裂。

    陳依不敢停留,快步沖走。

    從撞破玻璃沖出去到落地,對面樓頂的槍手一直在射擊。但全部落空,這時候仍然追不上陳依的移動速度,通通打在他跑過去的身後。

    他想放下李心,又擔心被追來的凶徒傷害,繼續這麼抱著她又不太妥當。

    「一起上去吧。他們打壞了房裡太多我不願意被人破壞的家具,我很憤怒。」

    陳依也很憤怒。

    他知道客廳掛著李心和李茵合影的鏡框被打落了。

    這群殺手,這群沖著一個才剛滿十七歲女孩瘋狂開槍的殺手,該死的殺手!

    他的怒氣在胸口燃燒,變成殘暴的殺意。

    當他沖上樓頂時,狙擊手躲在安防避雷針的高台上朝他們射擊,但全部落空。陳依在基地已經學習並且訓練過如何利用快速移動的身法讓敵人的射擊不能瞄准。

    他俯身左右迅速閃移,在牆角下迅速左閃,抱著李心移到四方台子的另一面,一躍跳上高台。

    上頭那個棕色頭發的狙擊手探頭台外,移到一面搜尋他們的蹤跡。

    猛然意識到敵人已經上來時,還沒來得及扭頭,後腦就被陳依一把抓住,然後狠狠揪起,又猛力按落。

    撞在高台地上,整個頭部撞的不成形,血從那殺手臉上所有能流的孔裡一起滲出來。

    陳依的憤怒仿佛因為這殘暴的致命攻擊稍有緩解,覺得有些熱的拽了把領帶。他本來就不習慣這東西。總讓他覺得像條栓狗的鏈子。這念頭時常讓他覺得對所有打領帶的男人不敬,遺憾的是領帶總是不由自主的讓他這麼聯想。

    「我想,擁有皇帝新衣的月門戰士肯定可以直接跳過去。」

    李心說的是對面的那棟樓,那的確是很迅速的辦法。那些殺手應該會追過來,如果橫空過去,從後面追擊必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陳依豎起拇指,以對面避雷針為對象,分別睜閉左右眼睛,測算大概距離。這辦法是他從一個當兵的叔叔那學到的。知道自身雙目之間的距離,手臂長度,在測算左右雙眼通過拇指對准所看到的大概距離差,就能計算出直長。

    約莫五十二米。

    「跳了。」

    他說著,起步疾奔。

    踩著樓頂半人高的圍牆,借力一躍。

    大鳥般的騰飛到對面樓頂,落地時,踏碎三塊用以隔絕太陽光熱的磚石。

    「李小姐在這裡稍等,我很快會料理那幾個該死的殺手。」

    陳依說著松開抱著李心的手。

    「噢……不,我希望親眼看到那幾個凶徒的腦袋也變成爛西瓜。」李心反應很激烈的搖頭拒絕讓她在安全地方等待的提議,眸子裡果真透出對某種事物充滿興趣才有的興奮和期許。

    陳依不覺得有什麼。因為此刻他也感到剛才那一記碎頭撞擊讓人很暢快,用殘暴的方式粉碎一個該死的靈魂,這讓他隱隱有種莫名激動。

    所以他一點不羅嗦的帶著李心從天台往下跑。

    那間房子裡果然已經沒有殺手駐留了。

    電梯停在三樓。

    他飛沖下去。趕到一樓電梯出口處時,電梯才剛從二樓下來。

    他讓李心在旁邊呆著,干脆把領帶整個扯掉。

    電梯的門先打開一條縫隙,陳依人在邊上站著。

    電梯門開啟一半時,他猛的沖進去。

    四個殺手在裡面。

    一個來不及舉槍胳膊就被他斬斷,兩個剛要舉槍臉已經被他抓住,然後不受控制的、飛快的撞上同伙的頭。剩下那個面門被劍柄砸的變形,慘不忍睹!

    陳依一腳又一腳的猛踢他們的頭,肚子、胸口、甚至頭部。

    踢一腳,心裡罵一聲。

    『殺我女人的姐姐!打爛我女人的相片!凶啊,起來再凶!讓你們凶!讓你們凶……』

    半響,電梯裡四個殺手完全不成人形。

    陳依才退出電梯,猶自氣怒不息的大口喘氣。

    然後他聽見身旁李心的呼吸聲,有些急促,眸子裡透出怪異的神采。

    就看見她俯身拾起兩把沾滿血跡的手槍,對著四個不成人形的殺手屍體拼命扣動機板。彈匣的子彈用完了還不算,還拾取殺手身上掉落的備用彈匣換上,然後繼續開槍。

    她的保鏢找過來時,第三次更換的彈匣也終於打空。

    李心長長的呼吸口氣,雙手一松,手槍就那麼從身體兩旁拋甩地上。

    「這些殺手……真該死,真該死!」

    說完就自顧轉身走了,兩個保鏢跟著她離開。

    留下三個,看到電梯裡的情況時,當中那個外國人驚呼做聲。

    「OhMyGod!」

    「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陳依聳肩攤手,微微點頭,也離開了現場。

    這樣糟糕的現場的確不好收拾,當總門負責清理的情報門『清潔組』趕到時,無不抱怨177給他們增添的可惡麻煩。

    李心在車裡,輕輕抽泣。前排的司機和保鏢不敢吭聲。靜靜等到她情緒平復。

    「房裡的東西能修復的盡可能修復,盡可能修復,明白嗎?」

    「請放心,我們明白。」

    「總門是怎麼回事?竟然被敵人這種小手段欺騙?故意利用沒參戰的那個瘋子傳遞假消息,實際上拼死一擊來這裡行刺。這種事情,竟然會把總門騙了?」

    前排的保鏢忙不迭帶的解釋回答「今天的事情因為主腦僅僅代為轉達月門的命令,對事情的經過並沒有進行信息分析處理……」

    「OK!又是月門是嗎?月門已經糟糕透頂至這種地步!十三師娘竟然還希望我把贊助資金給這樣的分部總門查?」李心怒氣沖沖,顯得為今天的事情非常介懷。半響,忽然語氣冷淡的道「帶我向十三師娘表示歉意,因為今天的事情我受到驚嚇,探望她的約定只能推遲,請她原諒我的不敬。」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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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月門變故

    陳依沒有回別墅,一來激戰讓他的頭劇痛,二來月門就晚上發生的事情召他回基地。

    那個行刺李心的月門戰士已經移交到裁決門。本部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還是那個戰士,不屑一顧的嘲笑。「菜鳥,SB。」

    有與發瘋戰士交好的忍不住憤慨。

    「同為月門中人,XXX的遭遇大家都知道,如今他做錯也受到應有的處罰,哪怕還有一點憐憫你也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嘲熱諷!」

    「切!裝什麼大義凜然?真有那種偉大情操當初為什麼不代替他去?啊!」那戰士不屑一顧的以眼角余光斜瞟怒起的人道「XXX就是個SB!他老爸就是個SB,看人家搞外貿也去搞,負債了孤注一擲的炒股票還錢!操,賭贏了就笑,輸了就罵坐莊的為富不仁?還有道理了!李家還需要小打小鬧的做股票賺錢?他真有本事揪出害他SB老爸傾家蕩產自殺的家伙出來干掉啊,那我也不笑他什麼。亂他媽的撒氣,想過我們沒有啊!今年的贊助資金去哪裡搞?全喝西北風?」

    「夠了!」

    那個戰士激怒之下就待發作,總門查的呵斥聲從門外炸響。冷沉著張臉進來。

    一群戰士都不在做聲,各有所思的沉默站著。

    「這件事情我責無旁貸,用人不當。」

    那個總冷眼嘲笑的戰士這時候情緒激動的站起來。「總門查我就不明白,這件事情開始我就請命去辦。你不許!非要交給那群SB!第二分部還去了三個人?第二分部裡面是些什麼?飯桶!廢物!一只手拿刀一只手抓槍的低能弱智!他們能干什麼?殺菜鳥啊,他們行!看看,救世主的職業殺手都把他們干的全軍覆滅!總門查你老人家說聲責無旁貸,我們是沒話說啊,可是今年的資金難關怎麼辦?現在除了李家誰還願意給我們足夠的贊助資金?」

    那總門查竟然罕見的沒有發怒,似乎心中愧疚,最後甩手吼道「我既然承認了責任,這件事情就一定會設法解決!」

    「你解決個屁!」那戰士不屑的低聲罵咧。

    總門查離開月門本部,直接找上裁決門總組長,代為聯系王佩琪。

    片刻,主腦接通通訊。

    聽月門分部總門查說明後,那頭的王佩琪沉默半天,最後把李心那頭托轉總門的話說了。

    月門總門查遲疑久久,最後痛下決心道「監察!我們是老交情了,你知道我的為人,我也知道你的為人。李家大小姐這麼說了態度已經很明確,她非常不滿意我這個分部門查的領導能力。其實就功績和資歷而言,別說區區S市月門分部總門查,就是更高的職務你也完全能夠勝任!」

    說到此,他不由黯然嘆氣。「事情變成這樣我已經無法可想,月門資金的情況你也清楚,就指望著李家這條路了!為此我老臉都不要了,求其它六門把這事情讓給月門。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你接任總門查職務,然後再跟李家大小姐說說,她念著當年跟隨你學武的情分,再者又了解和信任你的能力,資金問題肯定會松口!」

    裁決門總組長在一旁聽著,忍不住要插話時月門總門查低臉搖頭擺手。「總組長什麼也別勸了。月門留存到今天不容易啊!一個分部接一個分部的消亡,一個分部接一個分部的變相名存實亡。現在還真正稱得上是月門分部的就剩下十三處,我無論如何不能眼看著S市分部毀在這時候!無論如何要讓大家知道,月門的武道信念不是愚昧的頑固,在1999的浩劫中一定會成為不可或缺的根本性力量!」

    那頭的王佩琪終於表態。

    「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我也沒辦法再拒絕,李家方面我會盡力再嘗試溝通,希望結果不會讓我們失望。」

    「月監察!我……謝謝你了!」

    月門分部總門查聲音透出壓抑的悲傷,朝總組長揮手道別。

    他走後,總組長才開口道「李家跟十七近兩年關系很密切。因為S市的高速發展,今年總門已經決定調派更多人手過來,也就是說S市分部的力量勢必跨入總門三大分部之列,必然超過G市分部。十七盯著蝶衣門總組長的位置你是知道的,你答應接管S市月門分部也就意味著不能再兼管蝶衣門,空缺勢必由她填補。」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心也許是在幫十七。就算明明知道又能怎麼樣?我能為了繼續把持蝶衣門眼看著S市月門分部因為資金問題被解散,變成名存實亡只掛個門牌的空房子?我不能!」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勸了。不過說老實話,想到十七將來會常駐S市基地和我共事就很難高興起來。」

    ……

    陳依回到基地時,得知一系列變故。他師父以月門館主的身份繼任S市月門總門查職務,原總門查自願退役,仍舊在基地安居,但已經不再管事。

    月門的戰士很多因此心懷不滿,但更多人不太在意。最讓人想不到的是月門第二分部表態支持,並稱隨時接受新總門查指示搬遷回本部。持續幾年的月門兩部現象因為王佩琪的繼任被改變。

    陳依到裁決門敘述了遍事情經過就沒他什麼事了,准備離開基地時又收到他師父的信息,說讓他先去趟李心的別墅。

    「李家大小姐說要當面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陳依對晚上發生的事情有很多疑惑。譬如李心怎麼會一個人在那裡,譬如他抱著李心疾風奔走時她怎麼會完全沒有不堪承受那種速度帶來負面影響的反應。

    「師父,李心練過武功吧?」

    王佩琪沒有回答。

    「別打聽些沒必要了解的事情。快去吧,完了別耽擱今天的修煉。」

    「師父放心吧,風雨無阻。哪怕第二天睡眠不足也不敢放下。」

    王佩琪笑著掛斷通訊道「希望不是賣口乖吧!」

    陳依又趕去李心的別墅,路上幾番因為頭疼折磨渾然不知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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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拒絕不了的禮物

    的士到達李心別墅時,他覺得這趟車好像坐了漫長的歲月。

    他被領上三樓,李心孩子的睡房。

    An也在。那男孩醒了,在李心懷裡。

    「寶貝,媽媽的救命恩人來了。」

    李心說著,微笑請陳依坐下說話。

    「每次外出回來他總像有心靈感應似的提前知道,就算在睡覺也會醒過來,一走進屋裡肯定看到他在等。」

    陳依早就覺得這小孩很奇特,這麼小能聽懂那麼多話,但是偏偏沒聽到他說過話。現在也只是盯著陳依看,還笑,但是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

    難道不會說話?

    「不好意思,專門麻煩恩人來一趟又忍不住嘮叨這些瑣碎事情。也許當媽媽的人都這樣吧,孩子仿佛成了生命的中心,一喜一怒都牽動著心腸。」李心說著愛憐的撫mo懷裡孩子的頭臉。

    「古語有雲,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救命之恩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報答。」

    「我想這是總門交付的責任,一切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談不上恩情。」

    An這時接話道「陳君非常重視總門的理念,保護李小姐是應盡的責任,無論如何不敢居功奢望回報的。」

    「這可真讓人為難。」

    李心懷裡的孩子忽然把手伸向陳依,小小的手掌張開,上面放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獎勵,那個生耀的寶石吊墜耳環。

    「我的寶貝想替他的媽媽感謝恩情呢。」

    這算什麼事?陳依當然不想要,這東西的價值大概很昂貴,但他還不在乎,況且這種禮物收下了還能拿出去賣?再者又是女人的飾品,拿過來收藏更尷尬。忙就推脫說不必如此。

    那孩子不理會,執著的探前身子把手裡的耳環盡量遞近,倔強的動作快讓李心都抱不住似的。

    李心似乎真的抱不住,那孩子又掙扎的用力前探,身子就朝前倒,被陳依一把抱住時,他的小手就直接把耳環塞進陳依上衣胸前的口袋裡。

    「就收下吧,難得他能懂得知恩圖報。這孩子倔強的很,想要什麼東西,給他設置再怎麼麻煩的障礙都會堅持不懈的克服。這耳環就讓他玩了半個月的魔方。」

    「既然這樣……那就謝謝饋贈了。」

    陳依說著要把孩子還給李心,又見他小手往衣服口袋裡伸。以為他拿回去呢,只見那雙小手把耳環掏出來後又穿進他衣服口袋外,另一頭從口袋裡面扣上,就那麼掛在上衣口袋外頭。

    「寶貝現在願意乖乖休息了嗎?」

    那孩子點頭,朝他們揚揚手,自己走進睡房,李心陪著進去片刻,關燈出來。

    陳依覺得不該再打擾,她今天經歷那種事情或許累了,或許還需要處理別的事情。就主動道別告辭。

    離開別墅時,一路上碰到的人都盯著他胸口的吊墜耳環看,仿佛那是枚榮譽的勳章。

    在園林練完內氣到家,如何安置耳環還讓他頭疼了會。最後還是放進李茵給他的盒子裡。

    次日,周五。

    學生們最喜歡的大概就是這天。一整天的課程特別難捱,又特別容易熬。因為過了這天就是假期。

    林青來的早,不過進教室晚。

    林仔陪她來的教室,兩個人在外面一直說話到上課鈴響起才道別。

    坐下後,林青臉上就一直掛著笑。早讀課還一個人在那小聲唱歌,唱的竟然是《月亮惹得禍》。

    「都是你的錯,輕易愛上我,讓我不知不覺滿足被愛的虛榮……」

    所幸她的聲音本來就好聽,陳依又是個向來不考究走調問題的人,聲音也沒大到讓人覺得煩擾的程度。也就沒理會她。

    林青就那麼唱到早讀課結束。這節是英文課,英文老師根本沒追究上次突然消失的事情。

    對林青來說這課就是聊天聽歌看課外書發呆用的。

    她的手忽然搭陳依彎曲的手肘上,拽著他衣服小聲道「林仔昨天晚上跟我約會了!」

    「恭喜。」陳依說著把她搭過來的手用手指推開。

    林青不以為意,只顧說高興事情似的。

    「他昨天晚上沒穿校服更帥呢!」

    說著,興奮過度似的手又搭過來拽著陳依衣服。

    「他家好像很有錢喔,全是AD的行頭……」

    陳依伸指戳戳她的手背提醒道「你的手……」

    林青嘻嘻一笑收了回去。

    「他對我很有意思喔,我覺得他人也蠻不錯的,又怕發展太快會讓他覺得太容易追到不知道珍惜,你說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說著,手又拽上陳依衣服。

    陳依有點不耐煩的再次提醒。林青又把手拿開了。

    「喂,你說說呀,我該怎麼辦好?你們男人會不會太容易得到就不懂得珍惜?」

    「有的會,有的不會。」陳依覺得她變花痴了。

    「什麼啊!這不跟沒說一樣嘛!」林青說著,又拽上他衣服。

    陳依再次提醒她後,干脆把胳膊拿離桌面。

    「本來就是這樣,有的會,有的不會。我怎麼知道林仔會不會?」

    「你懂不懂安慰人啊!虧你還談過女朋友呢。我現在是需要鼓勵,需要信心的時候!」

    她說著,又拽上陳依衣服。這次干脆就是肩頭。

    陳依很不耐煩的干脆一把抓著她的手,拿開!

    「我很抱歉。仔細想想林仔這個人怎麼看都很可靠,肯定不是那種不知道珍惜的男人。」

    「真的?」

    她又拽上陳依肩頭的衣服。

    陳依再一次壓抑不耐煩的情緒抓著她的手拿開。

    「真的!林仔跟你很般配,人也可靠,你應該把握幸福。」

    「可是……萬一他是那種太容易得到就不知道珍惜的人怎麼辦呢?因為太容易得到就不在乎我,到時候主動權都在他手上了,我只能默默隱忍委屈。」

    林青說著,再一次揪緊陳依肩頭的衣服。

    陳依長舒口氣,盡量平靜的質問道「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林青啊了聲,然後反應過來似的松開手。

    「什麼呀,我緊張的時候就想有點依靠呀,你是我朋友嘛,這樣會覺得沒那麼緊張害怕。那麼介意干什麼?又不是封建社會還男女授受不親呀?」

    「你拽!有本事就這麼揪到下課,有本事林仔過來找你時也別燙手似的飛快松開。」陳依這時候已經有充分理由懷疑林青根本是故意。明明知道他很在意普通異性朋友之間過份的舉止接觸還這麼折騰他好玩。

    「呵!你以為我光說不練呀?就讓林仔看見怎麼了?我敢的話怎麼辦?」

    「跟我裝腔作勢呢?」陳依覺得好笑,唬他?有這麼容易嗎?「你有那膽子,以後愛怎麼揪我衣服就讓你怎麼揪,你要是沒有呢?」

    「要是沒有你說怎麼辦都行,要不上講台當全班面親你一口?」

    「去!」陳依受不了她的自戀。「你還覺得這麼著吃虧了?算了吧,那是我吃虧!你以為就女人的吻值錢啊?沒那膽子的話……我也不過份為難一個女人,下周我和於成傑的午餐都由你負責,地點我們決定。」

    這種小賭約不能把注定的太離譜,否則人家立馬不答應,或者事後賴帳,贏也白贏。一個星期的午餐要不了多少錢,林青肯定不在乎。

    「舍大取小!」林青的語氣夾雜鄙視的嘲笑,繼而又信心滿滿的道「不過沒關系,反正我贏定了。」

    陳依同樣信心滿滿。扯淡的裝腔作勢!讓心上人看見那樣的情景做為一個女人會不在乎?會認為比幾天的午餐錢更重要?那不可能!

    更何況——這節課還有三十五分鐘才下課,緊緊揪著衣服三十五分鐘,有那麼輕松嗎?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34
第十一節 事端(上)

    一只手緊緊揪著衣服三十五分鐘絕對不輕松。

    所以林青兩只手換著揪,都累了干脆揪著陳依上衣衣擺,手就躺在她自己腿上。她笑的很得意。好像在說她才沒那麼傻一只手揪三十五分鐘呢。

    決定賭約結果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

    林青不瞟窗外,刻意保持很親熱的湊近陳依耳邊說話的姿勢,其實沒說什麼,只是嘴巴在動,在唱歌。

    陳依注意著窗外。

    下課第二分鐘,老遠看到林仔從樓梯道走過來。

    「他來了。」

    「來就來呀,拽著你袖子還不夠呢,不如揪著你肩膀的衣服,嗯,我的臉再湊近點……這樣就好了,快碰到你耳朵了呢。夠不夠滿意呀?」

    陳依隱隱意識到林青可能真有膽量。

    「他真的快來了,不出十秒就會看見你。」

    「怕輸了?呵……」林青很得意。

    陳依皺眉道「你說話別對我耳朵吹氣啊!」

    「跟小處男似的,這麼敏感呀?」

    林仔的確看見了,表情有片刻的驚訝和楞窒。但很快又若無其事的輕敲林青身邊的窗戶。

    林青詐作很意外驚喜狀隔著窗戶揮手打招呼。

    陳依起身讓位置時,林青以一副長者口氣教導他道「邏輯呀,只是通常情況!」

    看著她若無其事的走出教室跟林仔說笑,陳依越覺郁悶。他明白輸在什麼地方,可惜晚了。林青當林仔是白馬王子是一回事,實際上他們現在連關系都沒確認,哪怕林仔醋勁再大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他現在根本沒有對林青行使吃醋的權力。

    通常情況女性不會這麼做,只是通常情況。這種小節根本不會影響兩個人的關系發展,甚至反過來想還更有利。

    他小看林青了,林青比同齡大多數女生的心智更成熟,當然,膽子也更大。

    「陳依,班主任叫你。」

    班主任站在01和02班之間的走廊欄桿旁。

    「剛才你們在干什麼?」

    「沒什麼。」

    班主任的表情有些嚴厲。盯著陳依,語氣像提醒,更像告誡。

    「林青的男朋友看見你們剛才過份親暱的舉止了。我知道你們兩個對很多事情都很無所謂,但是你應該檢討和注意自己的行為。還有上課,剛才上課有老師經過看到你們兩就找我說。『你們班上有學生在談戀愛啊!上課都敢明目張膽的舉止親暱不顧風化……』」

    陳依更覺郁悶。今天這是怎麼了?讓班主任看見就夠倒黴了,還讓別班老師看見。

    「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改正……」

    「你別跟我打馬虎眼!你們覺得彼此關系很清白,所以哪怕全世界都說你們閒話也無所謂。這種認識根本不對!」班主任說完,罕見生氣的不管陳依,蹬蹬蹬的從01班那邊下樓了。

    一上課,陳依還沒來得及說話,林青就先說了。

    「我知道班主任說什麼了。也知道你想說什麼。說我現在不怕孤單了是吧?好哇,我也不想跟沒勇氣堅持真理的懦夫多說話,劃清界限就劃清界限,省得你還總覺得我煩!憑什麼老被你在心裡嫌惡還陪笑臉討好你啊?」

    「謝謝你的善解人意。」

    說到做到。一整天,他們是同桌,但彼此像陌生人。誰也不搭理誰,各做各的事情,目光都不朝對方那偏移。

    放學後陳依收到主腦的信息,稱李心今天不在別墅,今晚他不必去保護。

    他就想回家吃過飯後去基地訓練。

    跟於成傑踩車離開校門時,看見骷髏骨跟幾個班裡的同學在士多店門口逗留未歸。他也沒在意。

    沒多久,陳依班上的四人組踢完球走出校門,在士多店喝水。

    看見骷髏仔,其中一個隨意伸手推了他頭一把。

    「廢柴在這裡干嘛?你家窮成那樣還有錢買汽水?操,我是你就省下一塊錢晚上提兩塊豆腐回家當下飯菜啦!」

    骷髏骨憤怒的瞪著那人。

    「看什麼看?死廢柴!」

    說著又伸手要推他。

    被骷髏骨退步避開。

    「我現在跟陳依一起玩,別再欺負我!」

    「你?誰會跟廢柴玩啊!」說著,又一把推上骷髏骨胸口。

    激的骷髏骨更憤怒,忽然發作的狠很雙掌用力把那人推的險些跌倒。

    「再敢欺負我陳依會打你!」

    骷髏骨漲紅了臉,不知是憤怒還是激動。

    高二年級幾個學生正好走過來,看到骷髏骨動手,圍過來就問四人組發生什麼事情。因為常一起踢球的關系,都認識,也算有些交情。

    被骷髏骨推了把的那人收起憤怒神色,滿不在乎的道「我們班的廢柴骷髏骨咯,你們也知道他的。今天吃了豹子膽,說是跟了我們班上一個人了,操,推他兩下還敢還手了!」

    其中一個高二年紀的學生嘲笑道「在班裡面收小弟?操,誰啊?什麼料啊那麼叼!」

    四人組那個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攤手道「鬼知道!反正是出來混的,不過平時老跟些傻仔玩。」

    四人組裡個頭最高的那個接口道「就是林青那個同桌。」

    一個高二生罵了聲靠。

    「那個叼毛啊!剛開學時有次過去找林青看她不在,就讓那個長頭發的叼毛幫忙把紙條帶給她竟然不鳥我。這個傻逼就是跟他?」

    「鬼知道!這個廢柴自己說是。」

    那個高二生鄙夷的打量骷髏骨兩眼,指指士多店的電話吩咐「給你老大,就是那個叼毛打電話,讓他來領你走。」

    骷髏骨身體嚇的不由自主的發抖。六個高二的混混,還有班上的四人組。

    但讓人意想不到的卻是四人組裡老罵骷髏骨廢柴的竟然插話道「算啦,跟這種廢柴計較什麼,打他都沒意思。」

    「叼!廢柴都敢動你了!你不要臉我們還要。」

    「什麼啊!我又不怕他,就他這種廢柴三個一起上我都不放在眼裡!」

    那個高二的混混看骷髏骨站著不動,口氣很凶的喝罵催促道「他媽的叫你打電話,聽不懂啊!」

    原本跟骷髏骨一塊在士多店的幾個班裡學生早走了幾個,剩下兩個也背過身子,完全裝作不關心不認識。

    「他有個屁錢打電話!」

    那個高二的混混帶頭哄笑,丟了五毛錢硬幣給士多店老板。

    「窮鬼!這五毛錢不用你還!快他媽的打電話!」

    骷髏骨發著抖的拿起話筒。

    陳依到家不久收到月門的信息,王佩琪知道他晚上不用去李心別墅猜想會去基地。特意告訴他月門本部練功場近期在改造,預計要一個月時間。

    也就是不必去了。

    正覺得掃興時,收到黑貓的呼叫。回電話過去說是教區最近有項目,讓他過去開會。

    因為陳依借給教區筆資金渡過難關,目前算是股東,雖然他對教區的事情並不參與,有些項目的決議還需要他到場例行投票。

    他剛換好衣服要動身,家裡電話又響了。

    本來不理會的開門要走,文文接了說是找他的。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34
第十二節 事端(中)

    陳依脫了鞋,過去接了電話。一聽是骷髏骨的聲音,好像還在發抖。

    「陳依?」

    「是我。什麼事?」

    那頭骷髏骨的電話就像被人奪了。一個不認識的聲音在那頭叫囂。

    「骷髏骨跟你?」

    「朋友。」

    「那就是咯?他很串,推他兩下還敢還手打人!還說跟你的,凶我們啊!晚上過來領人,否則今晚他就幫他叫白車吧。」

    陳依想不到這麼快就有事端。他對學校這些混混的無事生非很不以為然,那種感覺就像一個經歷過真正戰斗的士兵看到街頭流氓斗毆。絕沒有參與較勁逞能的興趣

    「晚上十點前我沒有空,十點後你說怎麼領人吧。」

    「操!你還真是個叼毛!跟誰的?」

    「沒跟人。」

    「沒跟人還敢在學校收小弟還敢這麼拽?操,你傻逼啊?晚上10點半到體育館後面的草坪、夜色酒吧門口那裡領人。有本事就搬馬過來,沒本事我們也不過份難為你,跪下磕個頭道個歉人也讓你平安領走。」

    「就這樣。」

    陳依匆匆掛斷電話,直奔黑貓。跟這些學校混混斗嘴的興致都缺乏。

    開會的情況跟過去一樣,其實大多數股東都是教區的牧師。有幾個雖然不屬於教會,但也是長年跟教會合作的商人,對錢金星的能力很信任。即使偶爾有疑問,也很少投票反對錢金星提出的項目。

    也就例行談談經營中項目的進展,以及新規劃的細節問題。最後投票還是如往常般全票支持。

    開完會吃過飯已經七點多了,陳依匆匆忙告辭要走。

    老黑告訴他教區最近因為錢金星感應到神靈啟示,在搜查S市一群魔鬼組成的邪惡組織。其它並沒有什麼事情。陳依知道這是總門交待的命令,為查找與救世主有關系的、有組織性的變異者群體。每次錢金星都自稱得到神靈啟示,護教團目睹過那些變異者的不可思議後更信服錢金星的領導,認為她就是真神選中的聖女,神的代言人。

    陳依跟老黑招呼聲說借鯊魚頭用。

    要走時被追出來的錢金星叫回去。

    「前兩天逛街時看到兩件衣服,感覺很不錯,應該挺適合你穿。試試。」

    最近錢金星對陳依比過去好。陳依自己都這麼覺得,不時科機留言關問幾句。他估計是因為幫助教區渡過資金難關的原因。

    一件是深紅色的襯衣。一件是灰黑色中長的中山裝外套。

    「又不是換褲子還要回避?」錢金星看陳依抱著衣服要出去,忍不住笑。

    也是。

    陳依脫了短袖T衫換上。

    外套的顏色他很喜歡。太嶄新的顏色他覺得像幅沒有動感的畫,人本身被衣服所束縛,行舉間都會不由自主的擔心破壞衣服完美的形態。女人尚且可以恬靜的維持端莊,男人就不一樣了。

    錢金星審視一番,點頭說好。

    「有點熱吧。」

    「換季了,你們男人身體好白天穿短袖不覺得,晚上可不行!就穿上吧,那件衣服丟這裡行了,回頭讓人給你洗好放著。」

    陳依連忙道謝。

    「最近很忙?」

    「剛開學,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事情。不過教區如果有需要我絕不會耽擱正事。」

    錢金星失笑狀道「別太緊張了,至少在你撤資前還是教區的股東,哪怕什麼事情也不管都沒什麼。」

    聊了幾句,錢金星看出他晚上有事,就放他走了。末了又開玩笑似的問道「不是趕著跟新交的女朋友約會吧?」

    「主教別開玩笑了。我現在哪裡有心情談女朋友啊!」

    陳依說著揮手道別。

    離開錢金星辦公室,迎面碰上老黑。打量他衣服幾眼,笑道「主教對你真的很不錯。」

    「嗯,是啊。」陳依琢磨著回禮,當然不好問錢金星花費多少,這時就問起老黑。「這衣服很貴吧?」

    老黑笑笑聳肩。「你肯定猜不到。」

    「還真猜不到,別賣關子了。」

    「120塊。」

    陳依難以置信。這是學生購買衣服的消費水平,絕對不可能是錢金星的消費水平,她也不可能到這種價錢的地方購物。

    「主教不讓你說?」

    「我就知道你會猜錯。」老黑一臉的理所當然。陳依還真猜不透。「主教專門幫你挑的,說你這人不喜歡張揚,送身不符合學生擁有的你肯定不喜歡,很可能放衣櫃永遠當擺設。所以我說主教對你很不錯。」

    老黑最後三個字咬的有點重。陳依聽出來他強調的意思,這才意識到不妥。

    「主教知道你快生日了,打算在黑貓給你慶祝。」

    陳依忙道「好意心領了。不過生日都在家裡,跟主教說聲還是別費心了。」

    「好的,我會轉告主教。」

    陳依走遠後,老黑敲門進了錢金星辦公間。

    「剛才碰到冷護教。」

    「是嗎?」

    「我跟他說起主教打算給他辦生日的事情。」

    錢金星放下水杯,很平靜的問道「他怎麼說?」

    「他說都在家裡過,讓主教不必費心。」

    「是嗎?那這事取消。雖然是心意,但如果讓人覺得勉強就變成煩惱了。」

    ……

    黑貓附近有不少環境安靜的地方,只是公園就是三座。暑假時陳依不去基地訓練就在公園裡練氣。晚上安靜的很。

    離開黑貓後仍舊先練了兩個小時內力。

    完了電話留言給黑貓認識的那些混混。科機又響。

    是留言。林青的,說正和林仔一起跟學校的混混喝酒。

    林仔跟DZ的混混都認識,雖然他本身不出來混,但人緣不錯。

    「看見骷髏骨了,聽說剛才還嚇的尿尿!他們很多人在這裡哦,有三十多個。雖然我們劃清界限了,但是我怕你一個人跑過來沖動之下打死人。」

    雖然不用林青提醒陳依也不會一個人跑去展示『超人』的能力。但收到留言後還是禁不住會心一笑。他發現林青這女人有點嘴硬心軟。

    想科她留言說幾句感謝話吧,又覺得跟林青說這種話很別扭。最後惡作劇的留言道「放心,我絕對不會失手打死你的白馬王子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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