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801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9
第七節         戰斗支援(中)

    好不容易在那個兩鬢生白發的男人擺布下完成了入門儀式。這個男人也就是這座城市的月門分部組長,一級戰士,兼三級門查。

    那些神情冷漠的人一句話也沒有的就又回了房間。練功場來的稍稍熱情些的分別跟他打了聲招呼,就又回去修煉了。

    最後剩下月門組長和幾個跟他年紀相當的人,至少也是二級戰士兼五級門查。門查分總門查,統管總門事務。又分每個門的總門查,管轄該門內全部范圍的事務。最後是地方分部的門查,管理當地門內事務。

    退役的戰士一般都會根據資歷給予門查職銜,協管地方分部該門事務的同時,也常會負責指揮戰斗,以及該門所屬武館的事務。

    如An的行動指揮組長職銜一樣,在與其它幾門配合共同工作時,以級別決定由誰指揮。行動指揮組長在戰斗方面則比門查更具備統一領導各門戰斗的權力,但戰事以外的情況下行動組長無權過問。

    通常九級民兵算是處於考察期,八級以上開始分組,五級以上才得以有限制的進出總門基地。但這些條例對於皇帝新衣的擁有者不算數,不過在級別提升方面則沒有例外。

    每個成員的戰斗表現匯報到裁決門,裁決門經過評判初審後遞交主腦,得到回饋信息後發布。事實上真正裁決總門一切事務的是主腦,只有總門主能夠否決主腦的決議,但通常情況下總門主並不會過問主腦對事務的判決。

    因此,盡管入門儀式離奇古怪。陳依並不敢無視月門分部組長,即使已經退役,能夠擁有一級戰士的級別最少就經歷過一千場戰斗勝利的評測。而三級分部門查的職銜更說明他曾經至少領導戰斗取勝超過三百次。

    這是非常了不起的功績,不得不讓陳依尊重。

    所以當月門組長讓陳依挨個給他們敬茶時,他也照做了,他已經發覺組長的觀念跟通常情況不一樣,有另一套堅持的傳統。

    對於輩份,規矩,看的非常重,劃分的非常明確。

    但在敬茶之後,也就是入門儀式告終後,態度並不讓人討厭,非常和顏悅色的跟他談話。末了還讓身邊一個三級戰士兼五級門查親自教導他月門武功的訓練方法。

    練功場上有木制訓練器械,但沒有人使用。在場的都在用合金的、受攻擊會反擊的鐵人練習反應和力量。

    「八級戰士本來該從木樁練起,不過你是皇帝新衣擁有者就不必多此一舉了。直接使用特殊合金制作的練功人樁,盡管全力施為,這東西能承受非常強力的打擊。是用黑寡婦蜘蛛絲摻入數十種金屬材料所制,堅韌勝過鋼鐵幾十倍。」

    那人把他領到人偶樁前,開始教他月門的拳法以及內功心法。

    陳依暗自對照,發覺跟師父教他的有很大不同。

    「這是月門基礎內功月光功,修煉兩年有成後就能學習更深層次的月華功。」

    他讓陳依全力試打一拳。

    陳依運氣提勁,擺拳擊出。

    轟中合金人偶胸口的同時,那股強大的作用力竟然震的他手臂有種險些斷裂的痛楚。緊接著,那人偶的拳頭閃電般抽中他腹部。

    他明明看清這一拳,但當時身體被攻擊的作用力影響,加上攻勢剛發,根本無法迅速做出反應。

    這一拳,真如巨錘撞擊。

    一時間頭腦空白。幾如當年被趙華氣擬化物攻擊的感覺。

    緊接著感覺背部撞上什麼東西,然後又遭到攻擊的拋開,最後摔跌沙地上,翻滾著沖出幾米,終於停住。

    『難怪沒人拿這東西練功……』他撐著身體爬起來時,腦子裡第一時間是這念頭。

    感覺並沒有受傷,只是沖擊力量太過強大。

    這才發覺被那人偶一拳打飛十幾米撞上另一個人偶又挨了一拳,被彈飛落地。

    不禁暗覺狼狽。

    他站起來時,發覺練功場的人都看著他。

    那個教導他練習的門查也有些意外似的吃驚。

    「很不錯的力量。有八年功力了吧?非常不錯,力量指數至少有3.2了。」

    陳依想不到比起當初剛入總門時的1.1力量指數提升了這麼多,也顧不得在意剛才的狼狽,忙走回去要繼續練習時,又頗覺難以下手。

    「不用擔心。皇帝新衣會保護你,學武功就要先學挨打,對於你而言因為皇帝新衣的保護學起來更快。人偶遭到什麼程度的攻擊就能反彈什麼程度的傷害,攻擊的速度跟你對它的一樣快。你的功力很不錯,有底子,不過看得出來完全沒有實戰經驗。」

    「啊,的確是這樣。」陳依坦然承認。

    「學過步法嗎?」

    「學過些。」

    「那就用上。步法和攻擊的武功不是獨立分開使用的東西,武功不像按部就班操作的手槍。移動!攻擊中盡可能的保持移動。移動狀態能讓你盡可能少的受到攻擊作用力反震,更大幅度的提升攻擊殺傷力,能讓你的對手更困難的精准反擊。再試試。」

    並沒有想象中容易。過去在武術館練習用的死樁,隨意練習尚且不覺得,面對受攻擊會反擊的人偶樁時情況截然不同,步法和攻擊的搭配自以為很協調,但還是躲不過明明能看清楚的攻擊。

    陳依當然早就看出人偶的反擊規律,畢竟是簡易的東西,反擊死角多,而且規律可循。如果刻意選擇在死角攻擊當然能夠避免被人偶打飛,不過那樣還為什麼要練習?練習就是為了在最大困難程度下提升自己,而不是在這過程中取巧回避受傷。

    開始還有別的月門練功場的成員看他被人偶一次次打飛,後來沒新鮮感了,他被擊飛的次數多的讓人懶得數,也就都自顧進行自己的強化練習,沒興趣看他的狼狽。

    陳依沉浸其中,早忘了這些。每次被擊飛都會迅速站起來,奔人偶而去,不斷的嘗試更好的協調移動攻擊,務求能回避人偶的反擊。根本也沒心思計算到底失敗了多少次。

    「吃完晚飯再練習。」

    「我還不餓,您先去吃吧。」陳依頭也不回的答話,這時候也確實忘記了飢餓感。他覺得過去兩年多在武術館的鍛煉比起現在完全是兩種狀態,此刻的修煉太吸引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

    他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那個教導他的門查又說話了。

    「八點了,你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沒事。」

    陳依答完繼續自顧練。

    直到再一次被擊飛後,他想站起來,當他站起來時,雙腿不受控制的猛然栽倒沙地上,才發覺身體已經接近極限。

    「今天到此為止。你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

    陳依答應了聲,直喘氣,越休息越感覺到全身的疲憊酸楚蜂湧襲來。半響才能勉強站穩走動。

    他跟著那門查走出練功場時,發覺很多人看他。

    他也在打量那些在練功的人。這些人都沒有皇帝新衣,但是,竟然包著拳頭對鋼鐵練習。每一次的攻擊都明顯帶來痛苦,但他們忍著,繼續用力的揮舞和格擋鋼鐵人偶手臂的攻擊。

    看著這樣的場景,陳依覺得沒有來錯地方。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40
第八節         戰斗支援(下)

    離開基地,他一路上還回憶著練習的過程。

    漸漸意識到很多不足,譬如移動攻擊的時候通過就勢的點地或者迅速踢擊能更迅速改變方位,繼續攻擊時也能更方便借力。

    就忍不住還想回頭到基地再練。不過天色確實已經很晚了,晚上還要練氣,只能按耐這股沖動等到明天。

    半夜時分,陳依正睡的舒服。忽然被主腦來的信息驚醒。

    『37777,月門S市分部八級戰士,立即趕往平沙區衡東路麗林小區三十七棟二十六座八零壹號房支援蝶衣門和星門八級戰士的戰斗。』

    陳依爬起來就要往洗手間沖,結果主腦來的信息更急、聲音更大,仿佛在提醒他刻不容緩。他這才想起來真正的臉需要梳洗,皇帝新衣陳君的臉不用。

    好吧,不刷牙洗臉梳頭。

    他帶上當年師父送的那把短劍。

    急匆匆的跑下樓,結果腦子裡主腦傳來的信息又變的急切頻繁。

    『到底想怎麼樣啊?我不正在跑嗎?』

    聲音太響,擾的他心煩,不由暴躁。

    『3777,請用最快的方法立即趕赴平沙區橫東路麗林小區三十七棟二十六座八零壹號房支援……』

    這句話提醒了他。這兩年他早查閱過皇帝新衣的使用問題。

    曾經了解到皇帝新衣對人體能力提升幅度很大,也包括奔跑和跳躍能力。理論上武功修煉者能夠無視十米的高度,精神修煉者甚至能蹦躍幾十米高低而不受任何傷害。但陳依曾經嘗試過,只能跳到四層樓。因為考慮到會被人看見半夜僵屍跳的問題,這嘗試在兩年前。

    他下了樓,看左右都沒有車輛和行人,就試了試發力前跳。

    這一蹦,橫跳十幾米的距離。

    他又嘗試快跑,感覺變成了風。停下時慣性的前沖了幾米,回頭看時,原來幾十米的距離竟然轉眼跑完。

    這才意識到主腦不斷催促是判斷他在慢吞吞的浪費時間。

    於是運轉了蝶衣門的輕功,也是王佩琪所傳,名為月下蝶影。

    當時陳依還問他師父說月下有蝶嗎?

    王佩琪告訴他沒有,所以這套輕功到精深處蹤影如無。

    這兩年他練的不少,沖馬路時練,跑人頭慫恿的華城練,利用步法在接踵摩肩的人群中快速行走穿梭,不讓衣角沾上一點。

    如果剛才的發力快跑感覺像一陣風,那麼運轉月下蝶影的輕功後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陣風,猛烈的台風。

    後來他開始跳高,跳上七層樓街道邊一排的商鋪房頂,再跳上住宅區欄桿上,再挑戰七層的樓頂。

    當然,被摔下來了。

    內力爆發的推動力只夠把他帶上六樓,然後就落回地面。

    震動力並沒有讓他受傷,這感覺讓他興奮無比。好像小時候專門找高的地方跳下去時那樣,樂趣無窮。

    但他沒能繼續這麼下去,主腦那頭又開始催命似的來信息。

    是的,再往前已經是有人流車流的主街道,即使凌晨時分也有不少車來往。他不能再這麼肆無忌憚。

    『十三秒後前方五十米經過一輛計程車……』

    陳依還是第一次知道主腦具備這種功用。

    他趕到路口時,果然一輛空著的計程車駛到。

    當到達戰斗地點所在的那座樓時,主腦傳遞過來正在戰斗的成員信息。全沒有皇帝新衣,也都是八級戰士。其中一個名字讓陳依感到意外又吃驚,竟然是錢金星。

    這兩年教區的生意發展很快,教會的成員已經超過八百個,屬於教會生意的人員超過四千。錢金星看起來就是個年紀輕輕又擁有巨大財富的有錢階級,衣著打扮早沒了過去的花哨俗氣,變的成熟而雍容華貴。

    實在讓陳依難以想像這樣的她竟然能投入戰斗?

    皇帝新衣的眼睛看見801號房窗戶裡透出的黑紅光亮,那是安哥魯莫亞異族特殊射線制造的戰斗空間,隔絕聲音,圖像。射線構成的空間中的安哥魯莫亞族戰斗力會更強大,是以很多的激戰即使沒有皇帝新衣的類似能力干擾也不會造成社會影響,開始到結束都那麼無聲無息。

    房門虛掩,鎖早就毀壞。

    裡頭的激烈跟外面完全聽不見的平靜反差大的讓人難以置信。

    滿屋子家具電器爛的一團糟糕。

    屋裡頭的四個總門戰士個個帶傷,兩個躲在客廳通往睡房的走道牆邊,頻頻探頭射擊,但黑光總被忽然飛起來的桌子,沙發阻擋。

    這也是波震槍的缺陷,一旦隔著東西,對安哥魯莫亞族的防護能力削弱和傷害必然大幅度減弱,甚至完全沒有。因為任何物質都能對波震造成阻擋作用。

    「月組八級戰士177前來支援。」

    招呼聲中,沙發朝他飛來,被他雙掌推擋了開。

    這嘗試讓他發覺屋裡的變異者並不強大,或許僅僅是九級都算不上的未完全覺醒的變異者。又或者是受到干擾而異化瘋狂的偽變異者。

    他意識到這場戰斗不會有什麼難度。

    變異者開始釋放射線,錢金星等人全部撲地翻滾著躲進通往睡房的路上,黑紅的光追趕掃擊,被牆壁阻擋,沒有形成任何傷害。

    變異者的面目扭曲,眼睛裡布滿血絲,看不出存有理智的跡象。本能似的咆哮著追趕。

    陳依沖上去,一閃身,刀光就切過那變異者的手腕內面。

    變異者抬起左手要攻擊他,才抬起來,就又被他一刀割斷手筋。

    眼見變異者身體綻放射線光亮時,陳依毫無緊張感的、臉色麻木的一拳把它擊飛。

    這是王佩琪告訴他的,強大的沖擊力量就能阻斷變異者的射線攻擊。

    「我牽制它。」

    陳依說著追上變異者,運轉月下蝶影輕功,吸引暴怒的變異者對頻頻對他攻擊。但它雙手已廢,射線總無法釋放,移物的異能威力太弱根本不足以造成威脅。

    錢金星等人看出狀況,全從走道出來。陳依挪步拉開距離,變異者追趕時,他們就拼命開火,沙發飛起來前就被陳依沖過去一腳踢飛。

    沒一會工夫中了十幾槍的變異者就喪失了行動能力,痛苦的抱著頭,大張著的嘴裡嗚咽著奇怪的聲音。

    身體開始奇怪的扭曲。

    陳依聽師父說過,通常的變異者的身體結構並不能跟地球的物質接觸,包括空氣。變異者都有安哥魯莫亞族特殊的射線層保護,高級的則會生成皇帝新衣的原件,也就是『殼』。一旦沒有了保護層,變異者的肉體就會開始液態化,最後變成一灘血骨混雜的漿水。

    「不用開槍了。」一個拿槍的戰士制止仍舊扣動機板的眾人。

    果然不片刻,那變異者就化成了一灘漿水,在地板上緩緩朝四面擴散流動。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26
第九節         暑期(上)

    在場眾人都長松了口氣,各自處理身上被撞和金屬碎片劃的傷,都不算太嚴重,只是有一個男的臉上紫青了一大塊。

    不過看模樣都是成年人,料想也沒有陳依那種無法對父母解釋的麻煩。

    「全靠大家通力合作,這些變異者還真不好對付。」

    一個看起來跟錢金星年紀差不多的女人心有余悸的感嘆。

    一個剛才躲在走道射擊的男人對陳依道「可惜了,你那兩劍近身攻擊沒有打准,如果砍中這怪物的要害就省事了。」

    「武功不精,給各位添麻煩了。」

    陳依心情平靜的這麼說。他覺得總門的戰士都很勇敢,沒有皇帝新衣的戰士需要付出怎樣的勇氣和努力才能面對一場激戰?他有皇帝新衣,所以不能完全體會,但是他敬佩眼前這些人。

    所以他其實明明一刀就能結束戰斗,還是兩刀先廢了變異者的威脅性,吸引注意力,一方面當通過實戰鍛煉自己的冷靜和判斷,另一方面也不至於讓戰斗結束後主腦和裁決門方面會把大部分功績都評判到他一個人身上。

    當然也就不計較這人的誤會。

    「也別這麼說,我覺得177的表現的非常好,全靠他來支援我們才能平安的快速結束戰斗。」說話的是錢金星。

    「不要誤會,我也不是指責。177千萬別介意啊!今天多虧你來幫忙。」

    「當然不會。」

    「一早還要上班,我先走了,各位有緣再見。」

    有人首先道別,錢金星忙說一起走,說有車送他們。沒有人拒絕,上車後,錢金星拿了名片給眾人,說難得有緣碰到一起並肩作戰,平時有空可以一起吃吃飯聊聊天,都是自己人,總是有話可說的。

    「原來是錢大老板。」有個男人看了名片十分吃驚。「我們公司還接過你的建築工程呢,忘了自我介紹,我在XX建築公司當建築工程師。」

    「真沒想到我們平時離的那麼近……」

    錢金星感嘆之余,其它幾個也都說了自己的工作。最後約好閒暇時相約見面。

    陳依第一個下車。

    他終於體會到作為總門一份子的融入感。或者說是一種集體感。

    裁決門方面對任務的評定如他預期,參與戰斗每個人的功勞都差不多。相信這是個讓大家都感到能夠接受的結果。

    陳依小學的時候常跟女班長打賭,都是女班長提起的。總有辦法讓他答應。譬如奧林匹克的考試,打賭他能不能拿第一名。最後他總能贏。

    那種忽然讓老師同學刮目相看的感覺很特別,不過他很快就會淡忘,平時的考試繼續隨心所欲。

    女班長曾經告訴他,那些打賭是希望能提高他學習的積極性,能自然而然讓他想保持第一名榮譽感的熱情。但是她覺得最後都失敗了。

    是的,陳依覺得最重要是清楚自己的能力到什麼程度,而不是為了保持榮譽而促使自己該怎麼做。就像他從小對小說裡面很多的天下第一沒什麼特別興趣,反而更欣賞那種明明具備超越天下第一的實力,卻絕不會為了爭名頭而動手的高手一樣。

    他欣賞這類人,但不完全希望做這類人。

    讀過許多書的他明白很多時候的過份表現會喪失團結。他擁有皇帝新衣,絕不應該跟錢金星那些投入極大勇氣和努力作戰的人爭奪戰斗功勞。

    事情能如期所願的發展,他覺得是這個暑期不好開端之後好的一面。

    不好的開端當然是指蕭樂的離開。

    雖然明白蕭樂離去的心情。

    但是他內心真實的、時常不由自主的惦念。沒有人每天晚上要跟他互道晚安,開學後也不會清早打電話說早安,買東西時不會在旁邊參考,冷的天氣不會埋他外套裡互相感受溫暖,那些偶爾食欲來時都能品嘗到的合口味菜式也只能在記憶裡回味……還有很多很多。

    一件件事情都讓他不由自主的回憶。

    然後心裡又會覺得難受。

    雖然他總能在深呼吸後把這些都丟開腦後,讓自己打起精神。不過偶爾還是會因此情緒莫名失落。

    黑貓夜總會熱鬧如昔。

    經營多年而不衰,並不容易。其中經歷過許多危機和事件,有來自政府部門的壓力,總是錢金星解決的。也有道上勢力的更替變換引起的麻煩和壓力,都是老黑解決的。

    有時候陳依懷疑錢金星的關照是否出於救命之恩的回報,這兩年多來從沒有真的讓他做過什麼。而他,卻一直領著教區發的工資,以及年終分紅。

    他在夜總會還是不喝酒,還是坐固定的吧台前。

    這兩年認識了不少年齡相當的在讀學生和輟學的混混。

    「陳哥考上了DZ職高?」

    「嗯。」

    這個男孩叫蛇仔,跟陳依年紀相當,家裡很有些錢,父親是海關的科長,每個月光是給他的零花錢就兩千塊,但他還是常找理由說請同學吃飯什麼的額外拿錢,每個月的實際花費據他所說在三五千之間。

    常到黑貓夜總會喝酒,也就熟悉了。

    蛇仔的外號來歷只因為他丟骰子總丟出123456的蛇,這在骰盅游戲裡會佔據極大贏面,所以別人就叫他蛇仔。

    「陳哥有福了,DZ職高美女如雲啊!」蛇仔說完看陳依沒什麼反應,又安慰道「世上什麼最多?就是男人和女人,沒錢的男人才覺得缺女人,不騷的女人才覺得缺男人。陳哥怕什麼沒女人?等開了學保證你被DZ職高如雲的美女迷的眼花繚亂。蕭姐出國的事情很快就會忘了。」

    蛇仔當然也認識蕭樂,大家都知道她出國了。

    「DZ的美女再多也不可能有幾個像蕭姐那麼漂亮的吧!」一起玩的女孩插話讓蛇仔很不高興,暗覺這女人蠢。

    於是蛇仔撇開話頭,轉而有了新的提議。「陳哥別這樣拉,來,我們幾個男的一起上去唱歌,就唱《愛的初體驗》,最適合失戀唱了!」

    陳依挺喜歡這首歌,不過自覺五音不全,從來不上台制造噪音。不過今天心情是挺失落,就有些意動。

    「去,你失戀了?」

    「原來陳哥還不知道我也失戀了?」

    「怎麼回事?」陳依覺得有些詫異。老實說,蛇仔這人很帥氣,很多女孩都說他長的像謝霆鋒,加上有錢,從小家庭教育方面可能還不錯,人是蠻有修養的,幾乎不說粗話。雖然難免沾染混混的口頭禪『靠』。但也並不會讓人覺得粗俗。是個很細心的男孩,對女人素來很體貼。

    這樣一個人會失戀,的確有點讓人意外。

    還是剛才插話的女孩。

    「陳哥不知道呀?他馬子忽然跟別人上chuang了,一個沒錢又不帥的混混,就分了咯。」

    蛇仔的臉色很不好看,分明有屈辱,更多的是痛苦。他並不是個情場老手,實際上半年前才開始第一次談戀愛,可以想像他此刻的心情如何。這不是很光彩的事情,被那女孩當面露骨的說出來,他感到憤怒也在所難免。

    旁邊有人叫那女孩別說了,那女孩不以為然的自顧玩骰子。

    陳依覺得不是蛇仔該安慰自己,該是蛇仔需要被人安慰。

    「走,就一起上去唱失戀歌。」

    蛇仔的怒氣頓時消了,很爽快的答應著叫其它幾個男孩一起上。

    那幾個人躊躇片刻,最後都站起來了。盡管本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幾個女孩的起哄喝彩也給了他們勇氣。

    他們五個大男孩一塊跳上舞池前面的台上,陳依要了五支麥克風,蛇仔他們接了過去。

    音樂換過來的時候,蛇仔忽然勇氣不足的湊陳依耳旁道「你是我們的大哥,你帶頭。」

    陳依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無所謂的迎著舞池內外人頭慫恿的酒客,帶頭開唱。

    「如果說你要離開我」

    唱時,手指向人群比劃著你,又手點胸口比劃著我。

    他開了頭,蛇仔他們都有勇氣跟上了。

    「如果說你要離開我!」

    接著五個人齊聲同唱。

    「請誠實點來告訴我,不要偷偷摸摸的走,像上次一樣等半年……如果說你真的要走,把我的相片還給我,在你身上也沒有用,我可以還給我媽媽」

    舞池內外的酒客們早跟著節奏動作,仿佛都被這首歌感染了情緒,這時滿場同唱起下一句歌詞。

    「什麼天長地久……只是隨便說說……你愛我哪一點……你別說不出口!」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27
第十節         暑期(中)

    場子裡的氣氛越來越熱烈,也許這首歌太容易引起人們內心愛的傷痛,無數酒客喊唱著的並不是歌詞,而像是他們愛情的傷。

    「你認識了帥哥……就把我丟一旁……天氣熱的夏天,心像寒冷冬天!」

    猶如勾動蛇仔內心的傷,他近乎聲嘶力竭的唱著,但人群的聲音更大,只有他身邊的陳依他們能勉強分辨他的聲音。

    「想要買酒來澆憂愁,卻懶懶不想出去走,想要來一包長壽煙,卻發現我未滿十八歲……是不是我的十八歲……注定要為愛情流淚……是不是我的十八歲……注定要為愛掉眼淚!」

    「注定要為愛掉眼淚!」

    激烈的集體高歌聲伴隨音樂節奏,在這句結束。

    但很快有人覺得釋放的不夠,喊叫著說再來一遍,回應的人很多。

    於是音樂又響了起來。

    台上的蛇仔他們完全投入進去,根本沒發覺陳依退開去了旁邊,況且這時候發現了也不會在意。

    其實這種感覺不錯。不過陳依上台就打算唱一次,也就不想繼續。

    孤單的人們在這裡能找到熱鬧,能夠釋放。

    可是離開這裡後一切依舊,悲傷的事情不會改變,孤獨的狀況也不會改變。人們沉浸其中,於是更願意被這裡吸引,一次次的來。

    陳依只喜歡在吧台靜靜看別人的狂歡,今天參與進來已經是破天荒的首例,當然不願意沉溺。

    他接過認識的夜總會小姐拿來的蘇打水喝了幾口,忽然發現錢金星今天晚上也來了,站在他旁邊,十分被吸引的注視著舞池裡跳舞高歌的人們。

    直到一曲終了。

    錢金星才招手示意陳依跟她走。

    離開了吵鬧的舞廳。

    她就說話了。

    「蕭樂出國了?」

    「嗯。」

    「你們分手了?」

    「嗯。」

    「失戀很難過吧?」

    「嗯。」

    錢金星微一聳肩。

    「我真希望有機會試試失戀的難過。我到現在不知道愛是什麼感覺。是跟zuo愛的高潮一樣嗎?」

    她並不避諱這種話題,甚至非常不以為然。

    陳依也早對這類交談不以為然了。這大概是環境的影響。這讓他想起李茵和蕭樂,但他根本無法比較跟蕭樂zuo愛的感覺,因為處於酒醉狀態。如果不是酒醉,也無法進行。過去多次蕭樂曾希望發生。但是當陳依精神冷靜時,生理上也就無法激烈回應,舉不起來。

    這種情況發生過幾次後,蕭樂曾經不管不顧的,鼓足勇氣的用嘴。說實話,那種滋味很舒服,但一停,又繼續痿。

    蕭樂後來說是要查查原因,之後就沒再提過,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後來陳依自己查閱過書籍了解到這算是精神性功能障礙,換句話說,無愛故而不能。他當時就明白蕭樂為什麼沒有再提了。也是因此蕭樂才在出國前施加灌酒計,因為不是那樣,陳依就做不到。

    所以他覺得愛的感覺應該跟zuo愛不一樣。

    「我覺得不一樣。」

    「我想也是,否則愛就太廉價了。站街的幾十塊,夜總會的幾百塊。」

    錢金星說著,領他進了辦公室。

    然後轉移了話題。

    「教區的發展情況你應該了解。」

    陳依拿不准她的目的,答應了聲點頭。

    「說實話,教區能有今天,老黑的確功不可沒。」

    這點陳依不得不承認。老黑這人很分得清界限,兩年前跟隨錢金星重建教區的人中如今剩下的沒有幾個,有些因為太飛揚跋扈做事太絕進了大牢,有些圖謀不軌被錢金星清理了。老黑不同,從不逾越。

    就像如今很多教區的成員都意識到陳依這個教護純屬掛名,沒有實權。有些人看到他招呼都不打一個,但老黑只要碰到他在場,遇到什麼職責范圍內的事情都必定跟他說聲,雖然明知道陳依根本不會做決定,最後也是讓老黑做主。

    但職責上老黑需要向他請示,至今還這麼做。

    所以老黑在教區掌握的實權越來越大,錢金星非常放心的倚重他。

    「嗯。」

    「很多人都來游說,認為該讓老黑接掌教團護衛長職務。」

    陳依略微有些明白了,並不介意這個問題。

    「應該的,如果主教是擔心我個人有什麼想法,完全不必要。」

    「不是。」錢金星微笑搖頭。「過去我覺得你還小,雖然是教區的教護,但很多事情確實不方便插手。所以不強求你必須做什麼,把職責都交給老黑。但是現在你已經是大人了,教區的事情應該盡點力,用點心了。」

    「主教有什麼事情盡管交待。」

    陳依這才明白錢金星的真正用意。

    「你能這麼說我感到很高興,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不過可以放心,教區還是會考慮到你的實際情況,需要你做的事情也不難。在教眾心裡你是個擁有神聖力量的被眷顧者,以後護教團遭遇到棘手的麻煩,希望你執行教護團長職責就可以了。其實這些問題一直都有,你大概也聽老黑說過,很多被惡魔附體的妖魔試圖摧毀我們這些真神的追隨者,那些都不是容易解決的戰斗。」

    陳依明白到錢金星口中的惡魔是什麼。她一直在藉由教派的力量行使總門需要的職責,搜尋和消滅安哥魯莫亞變異者。

    這太好解釋了,對於這些教派。知情的人反而更相信神靈的存在。

    「請主教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那就好。這個月開始你的薪水提升百分之五十,年終分紅也提高3%。」錢金星說罷見陳依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忽然又問起王福和冰哥的情況。

    「都還好。王福有教區每個月給的錢,在裡面的日子並不難過。」

    「他們都減了刑,再有三個月就能獲得自由了。」

    「多虧主教費心。」

    隨便聊了幾句,陳依要告辭時,錢金星忽然道「對了。包房經理的職位現在好幾個人想爭,我看你跟曉月挺親近,她一來是大學生,二來做事也很讓人放心。你覺得合適就讓她當吧,也能讓我省點心。」

    曉月是黑貓夜總會的小姐,平素喜歡找陳依說話,吃宵夜總喜歡叫他一起去,人比較細心。陳依在這裡時她只要有空,基本就是她盯著服侍。像剛才唱完歌也是曉月拿的酒。

    陳依估摸錢金星因為人情關系難以自理,有他插手旁人就怪不得她不幫忙。再者該是希望藉此讓別人明白陳依這個教護不再是徒有虛名,只要他願意,教區的事情就是能插手。

    於是點頭答應了。

    離開錢金星辦公室後,陳依就叫了老黑,說了提升曉月當包間經理的事情。老黑沒有多問的答應了。沒多久,有別的經理找上他問。明顯不滿此事,言語中透露的意思就是這種事情該由錢總決定。

    「問錢總也沒用,我說曉月就曉月。」

    那兩個經理有些氣急敗壞的蹬蹬蹬的走了。

    遠遠還讓陳依聽見她們的氣惱罵咧。

    「過去真沒把他看出來,原來這麼個混蛋惡少!」

    「有什麼辦法啊?人家曉月多聰明,會搞長線投資。」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27
第十一節 暑期(下)

    包間的經理實際上也是媽咪,收入實在比較驚人。尤其是黑貓夜總會這種消費高人氣又旺的場子裡。也難怪讓人爭破頭。

    那兩個人剛走不久,曉月就來了。

    曉月來黑貓工作才一年,剛來的時候22歲。有張鵝蛋臉,丹鳳眼。性格活潑熱情。用老黑他們的話說,她的眼睛時刻都會放電。在小姐裡面也是極出眾的人才。陳依聽老黑她們說曉月做事很用心,一些壞脾氣難侍候的客人她都不怕,其它小姐躲著的客人她也去。在客人裡的評價很不錯,夜總會裡的人緣也很好。

    當然這種因為剛佔了包間經理甜頭的時期會比較例外。總會遭人嫉恨。

    「聽老黑說是冷少爺做主幫忙的?」她顯得很高興,的確這職位欲求不易。

    「只是因為你過往工作盡心罷了,否則錢姐也絕對不會放心。」

    「晚上請冷少爺吃宵夜算感謝吧。」

    「改天吧,今天沒心情走動。」

    曉月有些無奈,又像委屈的抱怨。「十次請冷少爺九次推,好沒面子哦。」

    「今天真的沒心情。見諒則個。」

    「好吧。那改天一定不要推辭喔。」

    曉月說定就走了,她不是個很羅嗦的人。這種時候也沒有過份熱情的強求感謝讓陳依覺得挺喜歡,否則不免刻意,反而讓人不太舒服了。

    陳依覺得暑假這些天過的比較頹廢。白日裡到總門基地練功,但也不能每天都去。晚上來野貓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蛇仔也常約他,不過太費時間的活動都被他推了。這天約他去青少年宮滑冰,說那兒美女多。他就沒能拒絕,想起跟李茵去的那次。這兩年總沒能再夢見她,就覺得在滑冰場或許能有故地重游的觸動。

    青少年宮的滑冰場依舊熱鬧,也依舊被學生和混混群體佔據。

    蛇仔其實沒有從失戀的陰影裡走出來,不過偏偏嘴裡要說重新找個女朋友之類的話,絕口不提分手的初戀女友。

    但是十幾天過去了,無數美女從他面前經過,他還是沒有任何行動。

    一塊玩的朋友這時候就笑話他其實沒膽搭訕。

    這等於說他沒種。他當然怒了。

    「我不敢!靠,你們幾個連妞都還沒泡過,還敢笑我沒種?要不然這樣,我們來玩個游戲。猜拳,贏的指定輸的那個跟這裡哪個女人搭訕就得去,不去就是沒種,罰他扮小狗叫。敢不敢?」

    這一挑釁,六七個男孩都禁不住激將,不想答應的也不好違逆眾意被人笑話沒種了。

    最後一致通過,又叫陳依一塊玩。

    終歸是認識的朋友,陳依也不會這時候掃大家興致,況且他覺得沒什麼所謂,就點頭了。

    沒想到第一把就是他輸了。

    蛇仔贏了。他的目光逐個掃過溜冰場裡的女孩,最後指定了一個。

    身高1.75左右,三圍差不多大小。很特別的一位。

    全部人都笑罵蛇仔混蛋。

    「叼,哪有這樣玩人的!」

    「沒什麼,願賭服輸。」

    蛇仔翹指贊道「學學陳哥,這才是氣概!就問她名字電話。我到旁邊偷聽,別跑過去問個幾點就回來,那樣算作弊要扮小狗叫!」

    陳依就去了,真不覺得害羞膽怯什麼的。很自然的在那個高壯的女孩面前坐下,問了名字要了電話。然後說聲謝謝回來了。

    一群孩子都無話可說,有人眼裡流露出對他勇氣的贊佩。

    游戲繼續。

    這把輸了的孩子鼓足了勇氣還是沒敢過去,最後寧願蹲地上學了聲小狗叫。被其它人噓聲大作的笑話了半天。

    第三把輸的是蛇仔,贏的正巧是陳依。

    「陳哥,剛才是我不對。我知錯了,您老千萬手下留情啊!」

    「你放心!」陳依說著把眼睛一閉,胡亂伸手亂點。「點到誰就做大兵!」

    睜開眼時一看,手指的是個女孩的背影。中長的碎發,染成栗紅色。穿件黑色的中長外套,就看背影十分不錯。

    「陳哥對他太好了吧,把全場最靚的妞點給他。」

    「是嗎?」陳依進來後真不曾留意過滑冰場的漂亮女孩。

    蛇仔有些臉紅,被大伙催促半天,憋紅了臉,不過最後還是過去了。

    很快就回來了,那女孩頭都沒回。

    「叼!陳哥罰他扮小狗啊,他肯定跑去問別人幾點了。」

    蛇仔發怒分辨道「我沒有!我真的問了,叼!」

    「問了會這麼快?別人頭都沒動一下,說不定你就過去站了下就回來了是不是?」

    在眾人的責問下漲紅了臉的蛇仔嘴裡最後蹦出句難堪的解釋。

    「我真的問了,不過那女人很拽,頭也沒回就叫我『滾!』。」

    眾人這才半信半疑的沒繼續追究。

    又有人輸了,贏的還是叫他去問那個中長發的女孩。其它人還提議湊近聽聽,以此驗證蛇仔有沒有說謊。

    輸的男孩憋紅了臉,也是催促了半天才終於硬著頭皮過去,結果也很快回來。說那女孩很拽,也是一個字——滾!

    旁邊偷聽的說真的是這樣,沒撒謊。陳依發覺那女孩旁邊的朋友回頭打量她們,然後又跟女孩說話,那女孩也沒回頭望過來一眼。全沒好奇心似的,的確有個性。

    「這妞真拽!不如這樣,現在大家輪流過去問她名字和電話,誰成功了,就罰其它人一起扮小狗叫,失敗了也回來扮小狗叫。」蛇仔說完又補充了句道「不管誰能成功,我都連請一個星期大餐!加黑貓喝酒。」

    眾人當然樂意,有人笑說蛇仔肯定看上人家了。蛇仔臉一紅,被說了半響最後蹦出來句「就算是又怎樣?都是兄弟願不願意幫忙?」

    「沒問題!」眾人都答應的很爽快。

    有人提議讓陳依第一個去,理由還是說他是大哥。蛇仔忙說不要,理由非常干脆。

    「陳哥太酷了,女人都喜歡。等下那妞看上他我怎麼辦?」

    「小人之心,陳哥哪像你那麼快移情別戀!」

    陳依倒無所謂只在旁邊看熱鬧。

    蛇仔他們還是猜拳決定先後。

    一個接一個的去了又回來,全部以失敗告終。

    最後去的是蛇仔,仍舊帶著郁悶而歸。那女孩壓根就沒回過頭看他一眼,讓他那張充滿自信的、像謝霆鋒的臉面沒有機會發揮絲毫魅力。

    「陳哥,你是我人生幸福的最後希望寄托了!拜托你了!」

    蛇仔是個挺好玩的人,這時候誇張的雙眼發光的盯著陳依,抱拳懇求。

    見陳依沒有立即答應,蛇仔馬上又補了句。

    「陳哥,我老實坦白。剛才提議玩游戲就心懷不軌,就是看上這妞了。只要能拿到她電話,你們讓我馬上去溜冰場裡面學小狗邊跑邊叫一圈都行!」

    旁人起哄聲中,陳依沒好氣的擺手道「行了別這麼誇張肉麻。真那麼叫一圈這妞你也不用指望泡了。我試試吧。」

    看陳依要行動了,蛇仔又不放心的補了句。

    「陳哥你幫忙歸幫忙,可別見色起意幫成你自己的馬子啊!」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27
第十二節 只要臉皮厚

    陳依懶得理蛇仔的擔憂,滑著過去了。

    他不站在欄桿裡面只對著那女孩背影,直接滑進溜冰場,在女孩身旁靠欄桿停著,然後就打量她。

    這女孩的確很漂亮。但他越看越覺得很眼熟。

    也許因為他琢磨是否哪裡見過的時間太長,那女孩終於斜眼瞟過來看他。

    「一伙的?你們可真是無聊。」

    「如果開始只是無聊的游戲,那麼從你開始就是認真的執著了。」

    那女孩神色不動,淡淡然道「編,接著編。」

    陳依一本正經的繼續道「其實是這樣的。我那個朋友呢全家都很迷信,最近家裡遇到很多奇怪的事情。他們重金找了個有名的大師,大師就叫他今天穿紅色衣服來這裡,找一個栗紅色頭發的女孩給他們家打個電話,然後說聲他們全家從此平安。那些髒東西從此就會離開,不再騷擾他們全家人的生活。開始我也半信半疑,沒想到來這裡真的有你這麼一號人,現在也覺得那大師的話很有道理。所以非常真誠的希望請你幫個忙,只要在晚上10點給我那位朋友家裡打個電話說上這麼一句話就行了。」

    那女孩神色不動,她旁邊的朋友卻半信半疑的問「真的這麼邪?」

    「是啊,讓人不得不信!」陳依眼都不眨,煞有介事。

    「那你幫幫忙吧,又不是很麻煩。」那女孩竟然幫忙勸那明顯不為陳依胡編亂造動色的女孩。

    「這謊話編的不錯呀。」那女孩說完打量陳依兩眼,考慮片刻後道「看在你這謊話編的挺有意思的份上……這樣吧!我們比滑冰,繞場子滑十圈,鞋不能超過場子邊沿十釐米外,否則就算輸。誰先滑完誰贏。你贏了,我打這個電話。」

    一聽說比滑冰,還是比快,陳依不由自信滿滿。

    「一言為定!」

    滑冰場的邊上人很多,許多人靠欄桿站著聊天說話看別人玩。他們對於十釐米的限制絕對是種阻礙。

    陳依於是高舉手掌用力拍動,大聲喊叫著說話。

    「各位帥哥美女!各位帥哥美女!幫幫忙,因為要問這位美女電話,但是她提出比滑冰誰快決定給不給,比賽要求是沿場子邊沿不超過10釐米落腳范圍,所以請大家幫幫忙讓點地方,算是積累善德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好心有好報,我在這裡祝大家也早日碰上有情人啊!」

    他一番連吼帶叫,全場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那些站滑冰場裡頭的人見有人離開了,也都陸續進了圈外看熱鬧。

    還有人起哄喊叫,讓他加油。

    蛇仔一伙早湊到欄桿邊,高呼加油起哄不止。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的善意!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負大家所望!」

    結果有個不和諧的聲音笑喊「我希望看你輸!」

    蛇仔立即扭頭沖發聲的人罵咧了聲「靠!誰他媽的找死啊?」

    那聲音立即沒氣了。眼看蛇仔一伙人都不是善類,又人多勢眾,吃飽了撐的都不願意因此找事。

    「可以開始了。」

    陳依沖那紅發女孩說道。

    「行啊!小樣有你的。」那女孩說著擺開沖刺的架勢,看陳依為開始的落腳為難就笑道「女士優先,你當然在我後面。」

    這便宜佔的,不過主動權在對方,陳依自知無可選擇,當然不爭。

    「可以,我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你能說不嗎?」這女孩很聰明,一點沒有被他假裝的大度氣概迷惑,很干脆的道出他被動形式的無可奈何。

    場子裡的保安被請來當裁判,難得的熱鬧,那保安也很樂意的答應了。

    陳依一看前面的女孩身體低的幾乎貼地上的沖刺姿勢時就覺得這不是容易取勝的比賽,這是很有沖刺自信的姿勢。

    重心前傾會更大程度的帶動雙腳的速度,也能減少滑行中的風阻。

    他擺開類似的架勢。

    隨著保安的一聲開始,女孩疾風般的沖了出去。

    陳依緊緊咬著,竭盡全力才能跟上。很吃驚這女孩滑行的高速。

    一圈的中間有個四重的波浪高低坡。滑過去的時候陳依發覺這女孩在最後一浪是利用加速飛沖上浪的方式,不由心下大定,擬定了超越的戰術。

    但唯恐被對方察覺有異,追趕途中仍舊百般嘗試般的試圖超前,以此消除對方疑慮。

    這麼緊咬著連續滑了八圈,陳依發覺前面女孩這次沖過最後一波時的高度降低了,像是體力不濟。擔心關鍵時候因為她體力問題會導致喪失機會,決定在第九圈施行大計。

    第九圈,面前的女孩再次沖過朝上的浪峰時,陳依驟然加速。

    單腳跨起的同時狠踢護欄下端,整個人橫倒前沖,幾乎貼著地面,鼻子幾乎碰到女孩的滑冰鞋,就那麼從躍起的下方空檔超前過去。借助慣性的沖力及時用另一只腳落地,撐著身體重新維持住平衡,加速前沖。

    這動作太炫,剛才還覺得沉悶的圍觀人群紛紛暴起喝彩尖叫,為這動作不可思議的實現而興奮不已。

    「有你的。」

    喝彩、尖叫聲忽然如浪谷波濤再起洶湧。

    陳依頓時察覺不妙。急沖中回頭一看,竟然看見那女孩不再身後了!

    緊接著耳旁生風,不可思議的側頭一望。

    這才意識到被超越的女孩竟然在反超時沒有落地,就沖勢踩上護欄,在護欄上加速飛沖,橫空跳過六七米的轉彎距離從他頭上飛過去!

    兩相沖速的差距顯而易見,女孩橫空飛沖落下肯定比他更快。他此刻滑速已經是能做到的極限,女孩也是完全預判了他的沖速才會有如此驚人之舉,就這樣沖刺絕對會被她落在前方,剩下的半圈絕不可能反超。

    『門都沒有!』

    千鈞一發之際,陳依加速前沖,失衡撲倒般的前栽,手抓著旁邊護欄一使力,整個人離地疾往前橫飛。

    趕在那女孩著地前超到前面。

    但是這動作太猛烈,根本無法把持平衡。落地時又必須避免落點跨越規定的距離,更沒有閒暇讓他慢騰騰的摔倒再站起來。

    於是他硬受劇烈沖撞,用身體撞上護欄來緩解沖力,然後發力蹬足加速沖出,失衡的沖力一次沖撞根本不足以消化,他連撞帶跌的才算勉強沒有過界的一口氣沖過終點。

    圍觀人群的情緒如點燃的火yao,爆炸到最高點。

    齊聲亂喊。

    「給他電話!給他電話!給他電話!」

    那女孩大概從陳依不惜摔跌自己也要冒險超前時就知道勝負已分,落地後反而減速下來。在滿場的喊叫聲中緩緩滑到陳依面前,微微一笑。

    「本來嘛……不管輸贏都沒打算給你電話。因為君子才要一言為定,小人和女人不必守信。不過現在這情景如果不履行諾言只怕走不出滑冰場大門口了,家裡電話呢是肯定不給的,不過可以給你BB機號碼。9876科6789。」

    陳依聽著就覺得像胡扯。9字頭的科台有,但這麼順的號碼實在讓人不放心。

    不過蛇仔有大哥大電話。這年代的大哥大電話已經有體積小,又薄的款式。但價值仍舊幾千,電話費又昂貴,並不普及。

    蛇仔試了試,沒一會就看見紅發女孩手裡揚著個藍色透明外殼的BB機正響叫的歡。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27
第十三節 打一頓吧(上)

    因為失誤導致把剛碼的章節跳章發布,目前已修復。左右都發了,今天更新三節吧。只是……只是我又得碼完明天早上的才能睡覺……

    ********

    那女孩收起科機,換了滑冰鞋跟同來的朋友就走了,蛇仔湊上去說不如一起吃飯什麼的都被拒絕了。

    回來時,蛇仔很興奮。

    「陳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蛇仔總是如此誇張。陳依沒好氣的道「差點撞斷骨頭!」

    「我知道陳哥最義氣了!沒說的,大餐加黑貓喝酒我連請兩個星期!」

    旁人起哄說他這個月還有零用錢?

    「這個月我生日啊,之前我爸答應給我三千塊請朋友吃飯慶祝,我回去說說加到八千應該沒問題,他就我一個兒子,一年一次生日多花點有什麼?」

    蛇仔的父親尤其重視男孩,也只有他一個兒子。所以對他尤其寵愛,蛇仔又是個很舍得說好聽話的人,自然尤其得父母歡心。每次都用類似的理由要錢,極少有被拒絕的時候。

    「蛇仔,陳哥幫你大忙,你高興請大家歸請大家,可別忘了感謝陳哥。你看陳哥今天多義氣,剛才那妞說話多難聽!」

    陳依當時沒跟蛇仔幾個追那女孩到溜冰場門口,不知此節。

    蛇仔看他疑惑,有些不好的意思的道「那妞是高傲了點。她說陳哥真仗義,拼了命的幫朋友泡妞……」

    「就這?沒什麼。你加油吧,泡不到就真讓我努力白費了。」

    陳依當然不在乎,說是幫蛇仔沒錯。但之所以那麼拼命可不是為了一定要幫他這種信念作崇,比賽時早忘了這問題,只是當時被那女孩的驚人手段震驚,絕不甘心沒竭盡全力的就讓她滑過終點而已。

    「蛇仔,多打點籃球啦!你看那妞都快比你還高了。」

    蛇仔非常不高興的靠了聲道「為了人生的幸福,明天開始就跳高打籃球!還用你說?」

    他大概心情太好,跟著幾個人進了滑冰場玩長龍,一直都笑。

    跟蛇仔很要好的一個男孩反常的沒有跟著去。

    「陳哥。」

    「嗯?」

    「你幫的太盡力了。」

    陳依無言以對,明白他為什麼反常的沒有跟著去玩了,的確不愧是蛇仔最要好的朋友,很為蛇仔設想。

    「你今天這麼出位,看現在滑冰場多少妞都在看你。蛇仔怎麼泡的到那妞?拿你跟蛇仔一比,就是矮一截。」

    「放心吧。難得蛇仔這麼有激情,以後那妞在場我會回避的。」

    「陳哥不甩她的話當然就沒問題。不過我覺得就算這樣蛇仔也泡不到。」

    「隨緣。」

    其實陳依覺得蛇仔這個朋友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回頭想想都覺得當時他的舉動太冒險大膽。因為危險的很少人會做、敢做。難免就會讓人刮目相看。

    不過他對那女孩確實沒有什麼想法。雖然認為她很漂亮。他在這裡,本來只為想李茵而已。

    如果那個女孩有什麼讓他忍不住去想的地方,那就是讓他覺得很眼熟,他肯定是見過的,但絕對不是個見過很多次很熟悉的人,肯定很遙遠了,所以才會想不起來。

    這個暑假陳依家裡在裝修。

    陳父終於下定決心,也特意儲蓄了一年。股票裡面的錢陳父是肯定不會動的,因為那關系著可能暴富的將來。

    預算是十萬。雖然比起兩年前裝修方面便宜了不少。但是因為陳母的堅持,這筆花銷還是比通常的六七萬貴了很多。

    陳母在這方面的理念是不一定要最貴,但必須都是好的。

    裝修需要一個多月。為了節省,陳父租了間不遠的房子,只有二十多平米,最主要是平房,從早到晚都被陽光照射,屋裡極其悶熱。實在讓人忍無可忍,陳父也覺得不能忍受,破天荒的買了空調,晚上到家就必須開著,開到第二天早上。

    陳母責怨陳父不會算帳,說與其這樣開始就租好點的房子,算上電費開支根本差不多!

    但房租都已經交了,不可能退,責怨也沒用。

    因為這房子的緣故,白天屋裡根本沒人。誰都無法忍受微波爐似的高溫。

    文文天天到莉莉家玩。陳依更方便的往基地訓練場跑。

    有時候晚上不回家,留言陳父的科機說在朋友家住也不會有問題。因為那房子就算開了空調,在晚上1點前仍舊悶熱難當。

    為房子的問題陳父陳母吵架多次,不過都沒有上升到『世界大戰』的程度,光是每天監督裝修進度就讓他們忙的很疲憊了,都沒那力氣。

    夜總會的黑夜就是社會另一面的縮小體現。

    過去陳依並不會呆到很晚,還只是聽說那些事情,見到的都是小場面。

    最近常在黑貓過夜,才算真正體會見識了。

    包房裡外的那些荒唐骯髒事情就不說了,對於認識過冰哥那伙人的陳依來說已經不覺得有什麼新奇。

    黑貓這裡最讓他吃驚的是毒品。不是海洛因之類的,而是搖頭丸。很多是年紀不大的孩子在銷售,其中他還碰到初一的同學,一個老早輟學的混混,染一頭金黃的頭發。明明跟他年齡一樣,但臉上已經沒有孩子的稚嫩。

    那人還認得陳依。

    主動跟他攀談,聊沒一會,就有個戴金絲眼睛,白白淨淨的男人湊過來。買走幾顆搖頭丸。

    「操。這猥瑣佬一看就是買去偷偷給朋友下藥拖酒店用。」

    買藥的人看起來很斯文,一副做著體面工作的裝扮,就讓陳依有些吃驚。

    「是嗎?」

    「你看你看,他同桌的妞去洗手間了……看看看!下藥了吧,操,一看他那德性就是委瑣佬。」

    陳依覺得這個老同學的表情寫著戲虐有趣。禁不住有些感嘆,那時候不是這樣,這人在學校也不是那種喜歡欺負人為樂的混混,人也很好相處。不過跟的大哥很有背景,是真正道上的人。

    「變了不少。」

    「看慣了。你以後有馬子出來玩,開過的酒離開視線就別喝了。當心點啊!被人拉進包房幾個人搞的都大把。」

    「烏鴉嘴。」陳依看著買藥男人一本正經的跟回來的女性朋友打招呼,若無其事的樣子。忍不住就想過去插手。不知道是他表情洩露了心思,還是他的老同學太敏感。

    「別多管閒事了。你鬼知道他們什麼關系?說不定人家女的願意,說不定人家後來還結婚了。」

    「別搞笑了。」陳依沒好氣。不過也因此找到一點過去相識的感覺。同學時這人就喜歡用這樣的語氣跟人唱反調。

    不過他還是想插手。

    「別多事了。你不是這裡看場的嗎?壞自己地盤生意?大哥,現在什麼年代,這東西多少錢一顆?你以為來買的人個個都有錢沒地方花?看那個死委瑣佬以為很有錢?最多一個月一兩千塊咯。HIGH完不能上女人他們買來干嘛?神經!拜托你啦,什麼位置扮演什麼角色,一邊看場一邊當正義使者啊?」

    最後一句話讓陳依覺得很在理。是的,一邊看場一邊當正義使者,純屬搞笑,而且兩頭不是。

    「你真的看慣了。」

    「廢話。那個包房裡面有兩個搞基的。『同志啊』。你去管?那個包房啊,是條水魚,五千塊讓這裡的小姐脫guang扮母狗滿包房爬,你去管?那個包房有個失戀的SB,像要一口氣把錢用光一樣拼命砸錢讓小姐有多下賤做多下賤,掐的那個小姐滿身紫青啊,你也去管?」他喝了口酒,瞟眼陳依笑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黑社會老是打來打去?」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27
第十四節 打一頓吧(下)

    「聽聽你說。」

    「因為黑社會沒一個好東西咯,出來混的人眼裡全世界都沒有好東西,怎麼講道理啊?氣不順當然就靠打,好人才講道理,跟壞人講什麼道理?你要真覺得那個委瑣佬無恥,等下他離開場子了跟出去打他一頓咯,離開這裡他被打死也不關你們事。」

    陳依無話可說。不過還真覺得這主意不錯,到時候那個斯文敗類也就什麼壞事都沒力氣做了。

    「你這人語氣還是那麼讓人討厭。」

    「我這人是這樣的啦。大家這麼熟了還跟你裝什麼客氣。反正你都慣了我這樣。對了,什麼時候出來混了?」

    「沒,我姐的場子。」

    「那以後照顧點。」

    他很干脆,陳依也就干脆的點頭。「盡量。」末了又問「以前跟的大哥呢?聽人說你去了香港混。」

    「前不久帶貨出事被警察打死啦,還有個一起的跳海淹死了。沒人罩那邊混不下去就回來咯,聽人說這場子不錯,也有個過去的兄弟幫忙給貨就來了。」

    正聊著,忽然有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過來跟他說話,很親熱的模樣。然後又跟陳依打招呼,是最近來的一個小姐。陳依隱約有印象,因為這女孩年齡不大。

    「收工等我吃宵夜啊!」

    「知道啦!」

    那女人親了他一口就走了。

    「你……女朋友?」陳依不敢肯定,這是個很難接受的事情,尤其還記得這個老同學當年很鄙夷不是處女的女人。

    「是啊。」當事人反而不以為然,瞟了陳依一眼,仿佛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她在這裡賣嘛。所以我才來這裡賣藥啊。」

    「我只是,很吃驚。」陳依覺得不好說什麼。

    「有什麼?她對我好啊,我也喜歡她。就行了,想那麼多干嘛?這世界就這樣。」

    陳依看他喝了口酒,怔怔想著什麼,片刻,忽然一聳肩。

    「剛認識的時候她不是出來做的。後來出來玩,被一個撲街在夜總會上了。我拿刀過去想砍那個撲街,不過他們人多。自己被打了頓,躺了半個月醫院。當時還是我老大救的,也帶人把那個撲街砍了。不過我一點都不感謝他,因為我睡醫院的時候他把我馬子玩了。」

    陳依隱約明白這個同學眼神的混濁和不以為然是經歷過什麼樣的痛苦折磨。

    「我質問自己的老大,結果他怎麼說?說我馬子反正被人騎過,不如出來賣算了,反正不如出來賣,先給他當大哥的玩玩又怎樣?然後踩著我的頭啊,其它人按著我的手腳,說我反骨。不是看在跟他幾年份上當場就能廢了我,照樣想怎麼搞我馬子就怎麼搞。他說的沒錯,世界就是這樣,被人壓著就沒得反抗,要麼當SB自討苦吃不得好死,要麼別想那麼多學會看開點。」

    陳依完全接不上話,只是想起了王福。是的,王福有本事,他從小練武。有錢金星這個後台,如果兩樣都沒有呢?那天晚上他沖過去,倒在血泊中的會不會是王福自己?

    「我打又不能打,又沒錢沒勢。當時沒辦法咯。我馬子害怕我出事,當場就答應出來做。行了……他說我反骨,我就反骨咯。讓他帶貨被警察打死,反正死的是個撲街!」

    「你竟然會跟我說這些。」陳依有些意外。畢竟兩年沒見,當年在學校雖然很熟悉,但是這種事情傳開出去很嚴重,二五仔在道上很難混得下去。

    「有什麼關系?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幫忙多關照她點咯,她這種忽然跑過來做的小姐沒人罩很容易被欺負,加上又是香港人。」

    「放心吧。」

    這時候有人跑來,附耳說沒兩句他就跟來人去了洗手間的方向。陳依知道很多人怕被人看見會到洗手間交易,這個買藥的大概就是此類。

    陳依一直留意那張桌子,看到那個女人神情變的很奇怪,先前買藥又下藥的男人結帳就摟抱著她離開。

    『這是不是搖頭丸啊?』

    陳依想著,跟了出去。

    老黑遠遠見著,叫了兩個身邊的馬仔追著陳依出了夜總會。

    那個男人摟抱著神志不太清醒的女人往路邊走,色急的在路上就狠命揉摸那女人的身體。

    「冷少爺,什麼事?」

    「幫忙別讓那個斯文敗類抬頭。」陳依的胸膛裡燃燒著怒火,說著就快步追了過去。

    一酒瓶子敲在那個只顧摸女人身體的斯文敗類腦袋上。

    玻璃瓶爆碎。

    那男人被沖擊震的暈眩跌倒,頭又被追陳依出來的看場馬仔按到地上。

    「我看上的女人你也敢下藥?」

    陳依覺得這是非常合理又讓人容易接受的理由。說著,接連三腳狠狠踢地上那斯文敗類腰上。當然不敢用盡全力,那會出人命。

    兩個按著那斯文敗類頭的人也幫忙騰出手腳毆打踢擊。

    這時候地上那斯文敗類被酒瓶砸破的頭才流出鮮血。

    「行了。」聽陳依發了話,那兩人才松開手。

    「爬起來,別抬頭讓我看見你那張欠揍的臉,然後有多快就多快,有多遠就多遠的滾。再讓我知道你往我看上的馬子身邊靠,下次就踢爆你下面那團東西。」

    「大哥對不起,我知錯了,我知錯了……」那斯文敗類果然聽話的不敢抬頭,弓著腰轉身就沒命的發力跑。

    被下了藥的女人早蹲街上,手撐著地才勉強沒有倒,神志顯得很混亂。

    陳依掏了兩百塊錢給一個幫忙的人交待道「送她去附近酒店開間房,記住,別乘機佔便宜。」

    那人接了錢,連忙保證說絕對不會。

    陳依對他也有印象,知道不是個欲求不滿的悶騷男人,也不是總喜歡琢磨這種事情的人,稍覺放心。但還是故作冷漠的注視一陣,務求施加更多心理壓力。

    半響,才揮手說了聲快去快回。

    那人回來的果然很快,陳依相信至少他沒有乘機佔那女人太過份的便宜。至於別的,那實在只有天知地知當事人自己知。

    「冷少爺今天怎麼了?」

    「失戀,心情不好,加上我有暴力傾向,看那混蛋不爽。」

    老黑就沒再多說,輕手拍了陳依肩頭兩把,走開了。

    陳依又在吧台坐了會,看舞池裡有些人吃了搖頭丸HIGH過頭的男女做些下流動作,更覺得厭煩。回了在這裡老黑為他准備的房間倒下就睡。

    還沒合眼,BB機就響了。也是最近錢金星給他配的,本來是要給他移動電話,不過他自己覺得那東西太顯眼,就沒要。

    一看是蛇仔的,還留了十萬火急的999暗號。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28
第十五節 變化,不知不覺(上)

    陳依抓起房間電話回過去,就聽蛇仔那頭說遇到大事,求他幫忙。

    蛇仔向來喜歡誇張,陳依不太以為然的問怎麼了。

    「陳哥,快幫忙科點人來壓場子!我的人生幸福,身家性命全寄托你了……」

    說半天,原來蛇仔那天追滑冰場的女孩出去時還要了那女孩朋友的電話,這些天約不到那女孩出來,但是今天終於成功收買那女孩的朋友幫忙。知道那女孩在哪玩,厚著臉皮過去了。結果在酒吧發生了點事情,說對方叫來三十多個人,約定搬馬開片。

    陳依至今不知道那女孩叫什麼,因為蛇仔提起來都用他馬子代替,盡管至今別人都沒搭理過他。

    「我懶得來了,等下幫你科人吧,在哪裡?」

    放下電話陳依就叫來場子裡的,讓順著電話薄次序逐個打科機留言。都是在黑貓認識的在校生和沒讀書的混混,年齡都相差不大。

    沒一會老黑進來關問,說要不要找人過去幫忙。

    陳依不以為然的淡淡道「都是在校生和小混混,不過是比人多搞個架勢罷了,哪裡會真的打起來。完事了蛇仔全請去大排檔吃喝一頓,他自己面子掙足了,別人熱鬧湊了實惠得了,皆大歡喜。你們跑去干嘛?」

    「冷少爺現在越來越成熟了。」

    陳依曬然失笑。

    「我倒不覺得。只覺得眼睛看到的顏色越來越灰暗了。」

    「世界就是這樣。好了,冷少爺休息吧。主教呆會要應付個很麻煩的兔崽子,我過去幫忙了。」

    陳依有些好奇,過去他不會問。但現在錢金星要讓他管事,他不能不問。

    「什麼人?怎麼麻煩?」

    「X社的,背後靠山是江龍。很囂張,而且對主教不懷好意,有事沒事都動手動腳。目前跟教區有筆大買賣在談主教不好開罪。」

    「開玩笑?你們就看著?」陳依很不滿。因為他知道錢金星不是惡棍,很清楚她為什麼做現在的事情。靠總門沒可能深入,以及更迅速全面的掌握社會每個角落的信息。在黑夜發生的事情只有生存在黑夜的人最了解。

    變異者以及有關的受干擾者屬於黑夜的世界。利用教區非常必要,換言之,當黑暗裡的法則不可能被完全消弭的時候,只有掌握在不屬於黑夜的人手裡才能盡量減少黑暗的彌漫,盡量控制黑暗裡的罪惡。

    而錢金星,就是被光明派進黑暗中行使這種使命的人。

    「這種事情沒辦法。主教也沒辦法。」

    「一起去。」陳依抓了外套穿上,領路就走。老黑覺得不妥,但他從來對位置看待的很明白,從不逾越,所以沒有阻止。

    陳依領著老黑進錢金星辦公室時,看到個房裡面還有四個男人。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翹著腿,斜靠在座椅上,不以為然的打量他和老黑。這個男人身後的沙發上還坐著三個跟班,看著就無一善類。

    「這個就是你們教區的教護?」

    那中年語氣有些詫異。

    竟然知道些教區的事情。

    「沒錯。目前也是我們教區護衛團正團長。」

    那中年男人輕視的一笑,如同在說,乳臭未干這個詞。

    真是個讓人看著就討厭的家伙。陳依第一眼就這感覺。

    「不知道金大哥跟江總談的怎麼樣?」

    「還沒談呢。」那男人說著站起來,踱步繞到錢金星身旁,伸手搭著她肩頭道「江總對這筆買賣興趣本來就不大。主要是我覺得跟錢老板一見如故,錢老板又是個信得過的人,一再說錢老板的好江總才勉強點頭。但是最近有人從中作梗,江總就很難做了。」

    那個中年男人說著,手就不安分的順著錢金星肩膀往胸口滑。

    也許老黑看慣了,這時候低臉注視地面。

    但錢金星的表情很僵硬,也顯得很難堪,或許因為陳依是第一次目睹這樣的情景。

    他也很沉默,不過他是沉默著快步走過去,一把抓著那男人不規矩的手,慢慢拿開。

    然後又松手,靜靜站著。

    「哼……」那男人很意外,好氣又好笑的憤怒表情,抬手指著陳依問錢金星。「聽說他還是錢老板的干弟弟,是干弟弟,還是『干』弟弟?」那個字咬的很重,也就完全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金大哥別生氣,他小孩子不懂事。」

    「是——嗎?」那男人說著,一把按著錢金星的脖子。「那不如我們讓他懂事點,讓他知道什麼是大人。」

    說著,伸手就要往錢金星胸口抓,但沒有抓著就被陳依一把抓住了。

    「在這裡,在教區的所有地盤裡任何冒犯教區的事情都歸我管,我在場時請你規矩點。」

    「陳依!金大哥……」錢金星見狀大急,一邊呵斥陳依,一邊忙對那中年男人陪笑。

    但那男人已經被激怒了,咬牙怒笑著注視陳依一字字道「哦?要不然呢?」

    「要不然……」陳依說著,抓著那中年男人的手忽然發力,一扭,一摔。就把那男人胳膊拉的脫臼,整個身體橫空拋甩出去。這時候才繼續後半句話道「……就滾出去。」

    錢金星早經呆了眼,禁不住捂著嘴,圓睜著眼睛,愣愣看著急驟發生的變化。

    「操你媽的!」

    那中年男人倒是經歷過風浪的樣子,胳膊受到那種創傷還能忍著。原本坐沙發上的三個跟班怒起沖了上來。

    老黑拿眼看錢金星,一時間根本不敢做主是不是上去幫忙。

    錢金星根本來不及說什麼。

    陳依已經沖了過去,一腳揣上當中撲來那人腹部,把他整個踢的連步倒退,最後跌進沙發裡,嘴裡直吐穢物,掙扎不能站起。

    同時身形一低,穿過抬著尚未揮出一半的拳頭,雙掌緊緊抓住另外兩個人的頭臉,快步前走。帶的那兩個人手臂亂揮,腳下唯恐跌倒的連連跟著退。

    沙發上的中年男人還沒站起來,就被陳依按著那兩個馬仔撞到他身上。

    兩個馬仔掙扎著還要起來反擊,腹部一起被陳依抽個正著,卷曲著身體痛苦不堪的消化攻擊。

    「把他們抬出來。」

    老黑也愣了,茫然失措。看到錢金星木然的揮手,這才跑出去叫人進來。他也跟著幫忙把四個人搬了出去。

    房間裡就剩下錢金星和陳依。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錢金星的聲音聽起來幾乎透著絕望。

    「在教區,在我們面前。你被這樣一個狐假虎威的混蛋羞辱,而我是護教,應該在一旁假裝看不見?還是該一邊看熱鬧一邊心裡意淫?」

    錢金星氣哼哼的,半響不能言語。

    陳依很冷靜的注視著她。

    「我知道你想斥責什麼。你想說這關系教區生意是不是?這種事情不能意氣用事是不是?」

    「原來你還知道!」錢金星勃然大怒的拍案而起。

    「我當然知道。我想問你,這筆買賣是他們送錢給我們?施舍錢財給教區?」

    「廢話!這怎麼可能?沒錢賺他們怎麼可能做。」

    「那就對了。既然是都賺錢的事情,就算他們還可以找別人,也不是我們在求施舍,低姿態可以,但是沒到讓你這個主教任由這種雜碎肆意羞辱的地步!沒了這筆買賣我們教區就要解散了?這世界上只剩這筆買賣能賺錢了?」

    錢金星怒氣沖沖指著陳依,盡量控制著語氣道「我告訴你,金老大不是窩囊廢。江龍更不是我們能惹的人物!」

    「如果金雜碎敢回來報復,我就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他背後的江龍認為我們教區沒有跟他們做生意的資格,把我們當作不屑一顧可以隨意踩死的螞蟻來報復,我也一樣會讓他從世界上消失。今天的事情我會負責,不管是對教區安危影響方面還是經濟利益方面,如果因此損失了收入,我負責填上。總而言之,你的私事,輪不到我們別人插手。但是在我職責范圍內,絕對不會看著別人肆意羞辱你!」

    陳依說完,見錢金星手指著他,張了張嘴最後卻沒有說話,道了聲告辭,轉身就出了門。

    老黑進來時,錢金星的怒氣已經消了。

    「叫人跟著保護他。」

    「剛才說過,不過冷教護說他只需要一把質量好點的劍。」

    「如果把他看成一個男人的話,說實話……我很感動。不過這事情麻煩會很大,你先出去吧!我得想想怎麼善後。」

    老黑點了點頭帶上門出去了。

    錢金星走到窗邊,看著外頭的夜空,有些凍著似的縮了縮身子,緊抱雙臂。

    她站了很久,最後抬手輕拭了下眼角。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10:28
第十六節 變化,不知不覺(中)

    老黑出了錢金星辦公室就找上陳依,看他真的在挑夜總會看場拿來的刀劍。

    實際上都是砍刀,勉強翻了把日本刀也被否決了,最後還是一個馬仔把身上帶的短劍遞給他。

    老黑揮手讓旁人都散出去,在陳依對面坐下。「我知道你很感激主教這兩年的關照。」

    「也不完全是這樣。」

    「我也明白這種時候你需要立威。」

    「也不完全是這樣。」

    陳依沒辦法說因為他知道錢金星的底細,所以不能接受她遭遇這種羞辱。老黑今天的話已經說多了,這時候也無法再說。如果再猜下去,以他看到的只剩下男人跟女人的必然原因了,他當然不能再猜。

    「金老大那個雜碎前幾年很風光,在東市起家時因為被人踹了雞窯,一怒之下領六七個馬仔提刀拼命,一晚上砍了三十多個人,踹了對方兩個場子,把那頭的大哥也做了。這兩年跟了江龍混飯吃,這筆買賣至少能為教區帶來兩千多萬的利潤。教區最近只是表面風光,在東市的場子被人強行入股,還有兩間酒吧被掃的關門,地產方面的投資佔用很多流動資金抽不出來,市區的收入全在填東市的窟窿。這筆買賣如果成了就能渡過眼前危機,主教也不是那種女人,眼前是沒有辦法不委曲求全啊!」

    「過了眼前難關的話以教區的情況多久能回復元氣。或者說,假如我能找到人借到三千萬給教區,這筆錢多久還上,回報能有多少?」

    「三個月。樓盤兩個月內可以開始銷售,地段方面的條件非常好。如果你真能借到錢,相信主教至少能給五百萬的利息作為回報。」

    陳依琢磨了片刻,三個月五百萬的回報事實上還不錯,主要是這種投入讓他不能放心。這兩年多的股市行情他都沒有錯過,更重要的是他總是在熊市來臨前及時清倉。間中假期還利用賬戶的資金嘗試影響股價起伏。限於實際情況影響當然不是那種完全操縱的,也僅僅是對市場熱點股加以推波助瀾以方便倒騰價差。

    所以這麼做,只因為賬戶的資金已經不算少了。當資金超過一千多萬時,市場又不處於高熱狀態時,他就意識到那種程度的資金根本不能再跟莊吃肉。因為交易過程對股價會造成影響,對莊家會產生壓力,清倉出走時也不可能及時的在高價位大量成交。

    操作大資金的時候他必須當偽莊家,推測和判斷莊家階段意圖,在幫助吸引市場資金跟風的同時確保自身能夠順利的迅速離場。

    李茵所給的賬戶資金經過這兩年多在證卷市場的風險操作,不計算存折上的數目,單純股票賬號裡的資金就有四千三百多萬。

    陳依從來沒有用過這個賬號裡面一分錢。因為他認為,這不是他的錢,至少不是他一個人的錢,絕不是他自己就能夠決定任意取用的錢。

    他不是沒有遇到過需要用錢的時候。但從來沒有試圖動用這個賬號裡面的錢。

    這筆錢他只會用以賺取更多的錢,使用的結果只能是這樣。所以他必須考慮教區的實際情況。

    「我可以借到三千萬的資金讓教區渡過難關。今天的事情我也可以負責彌補教區的損失。如果明天我還活著,教區缺乏可用資金的困難會解決,以後教區的資金得以流動的時候只要拿出八千萬,半年時間,我可以讓八千萬變成至少1.6億。」

    如果不是陳依平素的性格,老黑這時候一定會認為他在開玩笑。

    「途徑你就不用問了,明天再說吧。剛才你說過金老大一定會報復,也一定會選擇教區在東市虎鎮的工廠下手?」

    「教區很多重要的帳目,貨物都在那裡,如果金老大報復反擊必去無疑,控制了XX廠,就算主教明知過去會有危險也不能不去投降認輸。畢竟S市區內金老大再張狂也不敢帶一群人來打殺搗亂。」

    S市不比東市的治安。在S市區內越有勢力的黑社會幫派越知道輕重高低,絕不敢有組織的糾集大群人沖進娛樂場所砍殺砸打。誰如果敢不給地方政府面子,那麼地方政府當然會讓他從此以後不需要面子。

    東市則不然,傳聞黑白一張臉,當然沒有太多顧忌。

    「你的鯊魚頭我用下。主教小心些保護好,回頭人齊了趕緊派過去,我會盡量避免事態擴大化。」鯊魚頭是老黑的摩托車,車頭是張鯊魚臉的造型,陳依常拿去開,老黑用的次數本來就少,多是收藏性質,也就隨便他用,鑰匙多配一副也不回收。

    臨走時老黑又讓人拿了個大哥大電話,陳依揣進兜裡,發動摩托車出發。

    從S市到東市也就一個多小時車程。

    這時分路上車少,也沒有巡警不怕超速。

    當陳依趕到東市虎鎮教區的XX工廠時,看見工廠大門緊閉,裡頭又隱約傳出砍殺的聲音,這才知道金老大的動作很快,已經殺到了!

    他把摩托車停靠,在長門外深吸口氣冷靜情緒。

    『沒問題,當作練習實戰應用。錢金星那些沒有皇帝新衣的總門戰士都能憑借血肉之軀勇敢面對變異者的戰斗,我這還只是面對普通人,有什麼可怕?』

    工廠的圍牆有兩米多高。

    但他臨時啟用皇帝新衣,輕松躍上牆頭,然後收起皇帝新衣,一躍跳落地上。

    廠區的工人,也是教區的教眾,正在廠房樓裡面跟來犯的道上刀手搏斗。但明顯寡不敵眾。

    很多人倒在血泊之中。

    陳依進入廠房樓內就被人盯上,一個手握布滿血跡砍刀的平頭男人大步迎他走過來,手指他喝問道「干什麼的!」

    陳依維持原來的前進速度,臉上仍舊平靜的過去。

    那人又喝問一遍。

    兩相走進,陳依忽然拔劍,寒光一閃,劍刃切過那漢字的手臂內關節。

    握著的刀頓時跌落地上,不等他喊叫,額頭又被一拳擊中,頓時暈厥倒地。

    陳依心下大定。的確,太慢。這些人的反應和動作太慢,對方揮刀的時間內他覺得自己至少能揮劍攻擊三次。面對他的攻擊,對方根本沒有辦法及時反應。

    他加快步子往裡沖,砍翻三個金老大的人,救助兩個受傷的廠區工人。

    這裡的人都見過陳依跟錢金星同來,看是他,忙說了情況。

    「金老大帶人沖上去了。」

    「你們自己小心點,我上去。」

    陳依脫了外套,擦了把濺到臉上的血污,手裡抓著短劍奔上樓梯。

    二樓的情況更糟糕,全是金老大的人。抵抗中被砍傷的教區教眾被拖到一塊塞走廊上,兩頭都有身上沾血的刀手看管。

    陳依沖過去一腳踢的沖來的一個歪牆角掙扎不能起,又一腳踹另一個人頭上,那人當場暈厥不起。初時尚且憤怒,這時已經記起王佩琪當初的斥責,也就不再拿劍專往人雙臂要害招呼。

    看著六個揮刀沖近的人,他暗自提勁,緊了緊手裡的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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