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796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1
第七節 放肆的嘗試(中)

    練完內功陳依直接掛了個電話給王福,不久,一輛面包車停靠路邊,王福和幾個陳依不認識的人在裡面,招呼他上車。

    「什麼事?」

    「教區重建,目前由錢金星繼任主教,幾個老資歷的教員接任牧師職責,主教特別交待務必請你這位護教過去商議。」

    陳依吃驚於王福的表現,他明顯有些興奮。000教的勢力被根除後王福沒有提過一句,那麼無所謂的樣子,而現在又如此積極期許。

    車子駛出市區,最後停在關外一間教堂前。

    「這是?」

    陳依有些吃驚。王福不以為然的道「給點錢臨時租用。」

    教堂裡的擺設裝飾跟電視電影裡看到的很相似,但面積要小的多,裝飾也遠沒有那麼嶄新,很多長椅的漆都掉了。

    此刻裡頭坐了二十多號男女,錢金星獨自站在最上面,看到王福帶著陳依到來時,帶頭鼓掌歡迎。

    陳依注意到下面坐的人有些看起來很精神,情緒也很炙熱興奮,跟王福的情況比較接近,但更多的人神情麻木又冷漠,還有兩個女人的衣著看著就不像從事正經職業的,基本就是內衣褲外頭套件說沒穿又穿了,說穿了又跟沒穿差不多的薄紗衣。

    真佩服她們能有勇氣就這麼出門。

    「我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冷護教。前軍牧師遭遇意外,其屬下教員一時被利欲蒙蔽雙眼內斗不休。關鍵時候趙牧師挺身而出,最終得以控制局面全靠冷護教那真神所恩賜的神奇力量。」

    近半教眾用敬畏的目光聚集過來,那些原本表情麻木冷漠的人也都動容,饒有興致的對他上下打量。

    「我們追隨真神的腳步為上天堂,然而,因為軍牧師屬下幾個教員的叛亂導致教區崩離瓦解。短短幾天中,相信大家和我一樣感到孤獨、無助。像靈魂漂泊於黑暗的虛無,無所依靠,無所期望。我,本來並沒有繼任教區主教的資歷和能力,但在這樣的時候,在我們大家都孤獨無助的時候,我願意站出來,呼喊大家聚集在這裡,為了重建教區貢獻一份力量。」

    鼓掌聲更熱情,甚至有人情緒激動的站起來訴說教區支離破碎後他的內心何等孤苦,矛盾。這人一番肺腑言詞說的好幾個人感同身受般淚眼迷蒙,一時間教堂裡的氣氛炙熱到極點。

    錢金星的資歷原本的確不足以繼任主教,但那些資歷深的不是入獄就是喪命,剩下幾個來的雖然資歷也深,但能力不足,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敢有非想。所謂能力不足在這時候的體現很簡單,錢金星手裡還掌握有一間工廠,兩間酒吧,三間酒樓以及一家夜總會的股份。

    重建教區當然需要錢,需要人。她有這種條件,那幾位繼任牧師的教員沒有這些,理所當然不敢動主教位置的念頭。

    四個牧師分別被授管三間酒樓和一間酒吧。這比起教區過去的規模實在寒酸的讓人心酸。但教堂裡面的教員卻歡欣鼓舞。

    「到你了……」坐在陳依身旁的王福伸指戳他一記,興奮的低聲提醒。

    「至於冷護教則將負責本教區所有的安全事務,當然,礙於他目前的情況考慮,如非大事就交由黑護團長代為處理。」

    陳依覺得很滑稽,讓他負責教區的安全。但其它人似乎不覺得,熱烈的掌聲持續久久。

    最後開始教內的儀式,陳依發覺跟電視裡頭基督教的教堂周禮很雷同。

    不過眾人呼喊的不是耶和華,而是華雪和和。

    儀式結束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十二點。一眾教徒陸續散去。

    陳依被叫留下,他覺得有點像在學校被留堂的感覺。

    「我怎麼負責教區安全?跟警察打架?」

    「呸!」王福連忙喝住他的話頭。「別亂說話。你就當自己是酒吧看場的行了,還是光拿錢,平時愛去不去也沒人責難那種。」

    「你這麼興奮干什麼?」

    「廢話,以後喝酒吃飯不用錢了。」王福十分干脆的表明心跡讓陳依無言以對。

    「話說,你家蠻有錢吧,也不差酒錢。」

    「叼!你以為我是冰哥,家裡有也不等於是我的,每個月能給多少零用錢?」

    「還是覺得怪,沒想到你對教區重建的事情這麼熱誠。」

    王福不以為然的抽了口煙,臉色冷漠的道「因為想通了。什麼狗屁真神?有那麼神通還會不保佑教區?不保佑趙哥他們?都是扯淡,錢金星主教就是為了什麼信仰?當然不是,想撈錢而已。我當然熱情了,反正沒有什麼狗屁真神對不對?這社會不就是講錢嘛,我資歷深,回來支持重建每個月就有不少錢拿,以後發展起來了還能拿股份分紅干嘛不來?」

    陳依聽得有些傻眼,王福對000教信奉的態度變化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前後反差實在太大。更讓他發覺過去忽略的問題,以前從沒有考慮過王福會有缺錢用的現實需求。

    「干嘛這麼缺錢?」

    「喝酒要錢,泡妞更要錢,家裡又不肯給那麼多,想不缺也難。」

    這時候錢金星跟幾個不舍得離開反復表示對教區重建熱心的教徒說完了話,鄭重其事的表示一定會仔細考慮他們的建議,一起努力把教區重建的比過去更好。

    王福連忙丟了煙,伸指戳陳依腰眼低聲道「剛才那些話提也不要提,我們是全心全意為教區重建努力,你明白的啦……」

    陳依點頭示意明白,錢金星和那四個牧師走了下來,在他們前後排坐下。

    「忽然讓冷教護擔任這麼沉重的責任,我也明白不容易,但教區需要冷教護,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我也願意盡量替冷教護考慮,要是有什麼難處盡管說,一定設法解決。」

    陳依剛想說沒有時身旁的王福已經搶先插話道「我和冷教護一樣是滿懷對真神的信仰而來,任何困難都一定能夠克服。只是對於具體職責還不太了解,希望主教大人能夠仔細為我們說明。」

    「我和大家也都相信你們對真神最真實的信仰。冷教護和王教衛平日盡可能抽空在教區范圍內巡視一下,教區也會提供專車接送。如果沒有懷帶惡魔力量的破壞者來搗亂,瑣碎的事情黑教護團長會代為打理。」

    王福連連點頭,遲疑狀道「主教為我們設想考慮的太周到了。不過我們畢竟年紀所限,某些現實方面的問題可能會影響能做的貢獻……」

    錢金星臉色一閃而逝的不太好看。

    「這些教區都考慮到了。冷教護和王教衛分別會得到教區每個月分發的經費兩千和一千五。雖然不多,但目前教區有困難還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和支持,它日教區一旦恢復過去的繁榮,根據貢獻和資歷經費方面都會有很大幅度的提高,甚至會有盈利分紅。」

    王福再沒有問題了。又說了幾句煞有介事的真誠好聽話,告辭時,錢金星讓四個牧師以及那個黑教衛團長跟王福先走。

    他們都離開後,教堂裡就剩下陳依和錢金星。

    「一直都想跟冷教護道謝,那時候如果不是冷教護的幫助,我也一定會被連累,也不可能得到趙牧師的寬恕,更不可能有今天。」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1
第八節 放肆的嘗試(下)

    陳依知道錢金星感謝的是在工廠時的救助,但那天An跟他演了一場被消抹記憶的戲,錢金星不能提。

    「主教不必在意。趙哥本來也是寬容的人,絕不會隨便把無辜的人牽扯進去。」

    錢金星輕『啊』了聲,一撥長發點頭笑道「是啊,趙牧師是個好人。」

    一時間冷場。

    陳依不太好意思注視錢金星,感覺很不自在。她已經沒有穿著儀式時的牧師袍,一貫的成熟打扮,雖然不至於刻意暴露身體,但也完全沒有嚴密包裹的習慣。如果沒有年齡的差距陳依倒無所謂,現在這樣卻讓他很尷尬,只是顯眼的乳溝就讓他不能正視。

    「如果主教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啊』她又習慣性的因為意外輕呼,忙起身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陳依推辭著就走,被追上的錢金星一把拉住道「我送你!」

    最後還是被拽上了車。

    走到中途時,錢金星的電話響了,那頭傳來把陰柔的男人聲音,問她在哪,然後說他也在附近,問能不能搭個順風車。

    錢金星很痛快的答應了,約定地方等,把車開了過去。

    電話裡的男人立在路邊,手裡拿著個漢堡,就那麼站在路邊吃,吃相也不怎麼好看,十釐米厚的巨無霸好像沒幾口就被他消滅了干淨。

    「這人挺有意思,喜歡畫畫,但是畫的都是人骨頭和沒有身體的女人頭。」錢金星介紹著放下了車窗,招呼那男人上車。「有那麼餓嗎?」

    這男人上了車陳依才發覺他長的很清瘦,臉型有點像吳奇隆,但眼睛要大的多,眼神很憂郁,好像滿腹心事重重。

    「不是餓,而是這漢堡特別好吃。因為是我特制的,裡面不是牛肉而是女人的肉。」

    錢金星呵呵失笑,責了聲「去。」

    車子發動後,上車的男人打量了眼陳依笑道「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

    「別胡說八道!他是教友。」

    那男人咧嘴一笑。

    「什麼教啊?問你幾次都不說。」

    陳依覺得這男人給他感覺很陰冷,莫名的生出種壓抑感,明明就在身邊規規矩矩的坐著,但他就感到不安,無法不警惕的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他的方位,好像時刻都准備應對突如其來的傷害。

    「怕生?」陳依不說話但這男人主動跟他說話。

    「嗯,我這人害羞。」陳依不想跟他交談,順勢拿做借口。

    開車的錢金星撲哧失笑。那男人也微微一笑道「我也覺得這笑話冷的挺幽默。」

    「你去哪?」

    那男人想了想,目光落在陳依身上道「這小朋友不願意跟我說話,我就跟他一起下車,今天非要跟他聊聊。」

    「你別這麼無聊行不行?」錢金星的責怨沒有用。

    「我的確是這麼無聊。」

    陳依只當他說笑,繼續沉默。

    車子在他家園林前的路邊停下,下車時,那男人竟然真的跟錢金星揮手道別,也不管錢金星的喊叫勸阻就那麼把車門一關,雙手往褲兜裡一插,跟著陳依走。

    陳依停下步子,轉身面對那男人,靜靜站那,盯著他看。

    四目相對。

    夜風陣陣吹過,他們就這麼互相盯著對方,一動不動。

    陳依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真的很無聊,但他開始好奇了,想知道這個人到底能有多無聊。於是他施展上英文課的絕技,睜眼發呆本領。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依幾次短暫回過神時,那男人都還是那麼站著。

    他都已經站累了。

    於是他邁步開始走,那男人也跟著走,肩並肩的。

    陳依走進園林,一直走到涼亭裡,往欄桿上一座,繼續睜眼發呆。

    他還不信了,今天就沒辦法耗盡這個無聊透頂的家伙的耐性?

    從涼亭眺望東面可見住宅區一棟棟樓的燈光,熄滅的越來越多,直到已經看不見還有光亮的窗戶。

    陳依的耐心還有,但他已經腰酸背疼,於是又站起來。想著左右還得耗下去,試試吐納呼吸煉氣舒緩舒緩經脈氣血也能有充分的資本。

    他剛丟開雜念,那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這就是內功?」

    他其實也服了這男人的無聊和耐性,知道這句話算是試圖息戰的邀請。

    「你也會?」

    「我不會。」那男人一聳肩,臉上透出遺憾的失落。旋又興致勃勃的微笑道「不如你教我!」

    「師門秘法不可外傳。」陳依倒不記得王佩琪交待過不可外傳,但即使可以他也沒興趣教這個無聊的男人,那意味著還會再見面。

    「我用一個美女跟你換怎麼樣?」

    陳依一點也不覺得好笑,開始懷疑這男人絕對有惡趣味,拿無聊當有趣的那種。「不換。」

    「兩個美女!」這男人的表情還是那麼認真,好像真的在進行切實的交涉談判。

    「不換。」

    這男人的表情開始表現的猶豫,繼而遲疑,片刻,語氣有些為難的又道「三個美女!你不能太貪心了。」

    他的表情越認真,陳依想一腳把他踢出涼亭的沖動就越強烈,他覺得這人實在無聊的欠扁。但他壓抑著欲發作的怒氣,仍舊一副冷淡的口氣回答道「是你太貪心。」

    「哦?」這男人的語調忽然提高,滿臉懷疑之態。「這內功有那麼厲害?比三個美麗的女人還貴重?」

    「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是嗎……?」男人拖長了語調,忽然微笑著走出涼亭,從地上拾起片還沒有枯黃的樹葉,夾在合攏的指縫間,嘴湊了上去。「我拿這個跟你換,你先聽聽。」

    他吹了起來,竟然真有清晰的、節奏快慢輕重分明的音律。而且還是天空之城的一個版本,陳依最喜歡聽的那個版本。

    一時間,園林裡仿佛沒有了風聲,只剩這男人吹奏的天空之城音律。

    陳依聽的眉頭漸漸松開,這男人雖然無聊,但的確有些讓人驚訝的技藝。

    「怎麼樣?」

    「你怎麼不提議拿個糖果跟我換。」陳依沒好氣的諷刺。

    那男人滿臉苦惱的單手托著下巴。「你可真是讓人難辦。當你是男人吧,三個美女也不願意換,當你孩子吧,你又譏諷我可笑。」

    「無聊也有極限吧。」

    「你以為我是開玩笑?」那男人的表情很吃驚,然後又不快,最後十分生氣的說「你太無聊了。我這麼認真的跟你交涉你竟然認為我在說笑?你不相信我能用美女跟換是不是?」

    陳依實在對他的無聊和裝模作樣都些難以忍受了,但這男人還在說。

    「你不相信?現在,或者任何時候都可以帶你看貨,如果我能讓你心服口服你就願意交換?」

    「行啊,十個美女換給你。」

    陳依懶得再理他了,出了涼亭就走。

    那男人追上他道「明天!說個時間明天我帶你看貨。」

    「時間你隨便定。」

    陳依頭也懶得回。就聽見那男人在背後喊話說「明天早上10點,就在亭子裡等啊,不見不散,遲到不來的下半生陽痿不舉綠帽無數生孩子沒屁眼父母癌症英年早逝……」

    陳依走遠了已經聽不見後面到底還有多少字的詛咒,但就聽見的那些已經讓他無語。

    這男人實在……實在是……太無聊了!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1
第九節 這是現代嗎?

    燈光昏暗的房子裡,光線的顏色很奇怪,黑紅的顏色。

    清瘦的老頭弓著腰走進來,看見沙發上的男人卷縮在被子裡。

    「我說過這種敏感的時期不要亂來。」

    「不要動總門的人,不要觸動政府相關部門的敏感神經,不要隨便吃人,是不是?」沙發上的男人語調越來越高,越來越高亢,到最後竟然用穿著鞋的腳在茶幾上敲撞。「扯線木偶嗎?你要知道救世主不是你的扯線木偶!很多時候你就算心裡不喜歡也要接受。因為救世主偉大的眼界根本不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夠相提並論的,你明白了嗎?」

    老頭好氣又好笑的隱忍怒氣。

    「是嗎?偉大的救世主今天又做了什麼壯舉?是跟著漂亮女人嗅她們散發出來的食物香味,還是表演嚴肅的滑稽劇?或者是……」

    「俗人跟神果然存在不可跨越的鴻溝!前天我跟的那個女人是總門的人,今天本來想吃了她,結果發現她車上有個男孩也是總門的人,而且還擁有皇帝新衣。」

    老頭難以置信的楞呆當場,半響,斷然搖頭道「這不可能!總門裡面除了An根本沒有未成年又擁有皇帝新衣的成員!」

    「你侄子弄的那批俄羅斯和越南的女奴隸應該還沒有運走吧?」

    「沒有。地下室的七個人還不夠你吃很長時間嗎?」

    「我還要十個。」

    「你太能吃了吧!知道一個女奴隸在歐洲等於多少錢嗎?」

    「嘿嘿嘿嘿……愚蠢的俗人!你不是說月門和蝶衣門的內功很厲害嗎?如果我能夠學習就能夠變的更強大嗎?」

    老頭有些驚疑。

    「有什麼關系?我根本拿不到功法,月門、蝶衣門、太陽門修煉的內功被總門主限制的很嚴密,每一個修煉的人都經過長久考察和訓練,每一個都有很強大的戰斗力,就算你能逼供出來也沒有用,因為每一套心法都經過修改只有被授者能夠獲得最大的裨益,而且修煉者時間長了都會產生主腦能夠識別的特殊氣息波動,你去學,等於是把將來的行蹤暴露在總門掌握之中,而且價值也大打折扣。」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難倒偉大的救世主!只要有了功決,我就能夠破除主腦植入的特殊密碼。」

    老頭不以為然的冷笑。

    「好吧,既然偉大的救世主有需要,價值一千萬英鎊的十個女奴隸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奉上。只是我必需提醒救世主,主腦根本不是地球科技的產物,它來源神秘,其能力之強大別說當今人類的科技,就算安哥魯莫亞的發達程度也未必能夠比擬!」

    「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主腦根本就是上帝為輔助救世主而創造出來的工具,它的奧秘當然只有我——唯一的救世主,才能夠解開!」

    老頭什麼也沒再說,慢騰騰的轉身離開。

    「異寶到底要調整到什麼時候啊……啊?」

    「很快,就在這幾天。」

    老頭走出屋子時,帶上了門。

    沙發上的男人鑽出被子,神經質似的『嘿嘿嘿嘿……』冷笑。

    「你這個糟老頭子,想謀害救世主,嘿嘿嘿嘿……想讓總門的人以為我把異寶藏了起來,讓總門的人殺死我……嘿嘿嘿……愚蠢的凡夫俗子!」

    黑夜過去,黎明來臨。

    陳依起來的很晚,起床時還覺得頭有些不舒服,料想是凌晨在亭子裡吹冷風太久著涼,也沒太過在意。

    洗漱過後已經八點多了。

    接了蕭樂的電話,還是說一起去海灘的事情。昨天陳依就推了,因為今天是陳母生日。

    「下次吧,我跟文文還得琢磨買什麼禮物呢。」

    蕭樂不太情願的答應了,又說晚上也來他家。兩人說好掛斷電話。

    九點多時,陳依忽然想起來昨晚那個怪人約定的時間。當時他根本沒想去,但是沒想到那家伙的詛咒那麼惡毒。雖說隨口說說無所謂,但就像一根刺扎在心裡,想到今天是母親生日,想到那些詛咒,就是不舒服,想忘也忘不了。

    「我出去會。」

    最後他還是去了園林,想到那男人最開始車裡遇到時給他的危險感,出門前把短劍插腰裡帶上了。

    還沒走到涼亭時他就聽見昨晚那個無聊男人吹奏過的天空之城樂曲聲。

    到涼亭時,那男人果然已經在了。

    「上車,看貨去!」

    那男人招呼著先鑽進一輛大眾轎車的司機位,陳依遲疑片刻,還是跟了上去。他發覺好奇心已經變的不能自控,很想看看這個無聊的男人最後到底用什麼兌現那根本不可能的承諾。

    車子一直開出市中心區,陳依覺得不安。

    最後停靠在關外開發建設不久的別墅區。

    這裡的別墅幾乎都還沒有賣出去,沒有幾座有住戶。

    「你有車昨晚為什麼還要搭別人的車。」

    「我當然不稀罕搭她的車,稀罕的只是她這個人。」

    陳依頗覺無趣。「你追女人真是不干脆。」

    「嘿……你錯了。我從來不追求女人,我接近女人的目的只是為了吃掉她們!」

    這城市的地方語言中吃也有zhan有女人身體的意思,陳依聽著也沒特別想法的繼續沉默。

    別墅大鐵門裡的草坪很髒,好像很久不曾收拾整理。

    走進門也看不到其它人。

    那男人在前面領路,一直走到大廳裡頭的小房間,地板拉開後露出條通往下面的樓梯道。

    陳依看著他下去,越來越鬧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隱隱感到他今天大概根本不該來。

    他正考慮就這麼轉身跑時,又覺得這太膽小。他有皇帝新衣,身邊還有時刻能把狀況傳遞給師父知道的蒼蠅。如果這男人的確不對勁,他更需要跟下去確認。

    陳依深呼口氣,壓下心裡的恐懼,邁步下去。

    下頭並不如他想像的黑暗,又遠超他意料的黑暗!

    地下室裡燈光通明,有張很大的餐桌,一張看皮料就不便宜的軟沙發,沙發前是大理石的茶幾。

    靠牆的一面有灶台,灶台上的砧板被不知多少層的血污染覆,散發的腥臭讓遠在五米外的陳依都能聞到。

    灶台右邊的牆角有個大鐵籠子,籠子裡面關的是人。

    是人!

    但每一個人的目光都呈現呆滯狀態,好像完全沒有了正常人的意識。

    滿滿的堆擠在裡頭,又都安份的靜靜屈腿坐著。

    「十個美女,你自己挑十個,隨便挑,不用客氣!嘿嘿嘿嘿……」

    那男人慢慢轉身面對陳依,那張臉上流露出神經質似的陰笑。

    這真是在這座現代化城市裡,一棟昂貴別墅中隱藏的情景嗎?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1
第十節 知錯已晚(上)

    陳依想嘔吐,想起這個男人昨天在錢金星車上以及剛才說的話。終於明白這個吃就是真正的吃。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正常人。

    「為什麼不挑?」

    陳依不由自主的生出恐懼感,但他知道現在絕不能轉身逃。對面的生物既然敢於現形必然已有控制他的把握,他必需冷靜,設法拖延時間。他也想先發制人的動手,但彼此的距離遠在王佩琪告訴他的絕對有效攻擊范圍之外。

    「想不到你真的沒有開玩笑,真的有美女。只是……我很奇怪,她們會甘心情願的跟我走?」

    「當然會!她們本來就是奴隸,有的來自俄羅斯,有的來自越南,還有個別來自內地。有些已經被幾經轉手販賣早已經沒有了反抗意志,有些相信當幾年奴隸就能賺到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來到這裡後她們已經沒有了意識,一個個都變成真正的奴隸,他們就是傀儡,我讓他們割斷自己的喉嚨她們都不會有半點遲疑。」

    「哦……嘿嘿嘿嘿……」那男人忽然怪笑,虛空探手慢慢的做抓握動作,然後攤開手掌。「這就是你身邊的蒼蠅?灰色的,你是不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它長什麼樣?仔細看看其實沒什麼不同,真的跟普通蒼蠅看不出來區別。」

    陳依已經說不出話了,牙關不由自主的緊咬。他從來都無法看到和抓到的蒼蠅,被這個男人如此輕而易舉的抓住,他等待的救援到底會不會來?這只蒼蠅到底被毀滅了多久?

    「嘿嘿嘿……你還要不要繼續陪我聊天拖延時間?哦……是啊,蒼蠅到底被消滅了多久?是不是在路上就已經被我干掉了?你害怕了?害怕什麼?你內心最渴望的不就是拼盡全力也無可奈何的被人殺死嗎?自我毀滅,嘿嘿……你不了解自己內心真實的願望?」

    「是嗎?原來我還有這種活得不耐煩的消極情結。」

    「可悲的凡夫俗子!連自己最真實的意志都毫不了解。」男人滿臉悲憫之態,一時間仿佛沉浸在真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幻想之中。「不過——這不重要!因為偉大的救世主了解你的意志,也會成全你!」

    「是嗎?那麼就請偉大的救世主送我回去吧。」陳依繼續強自鎮定,設法多說點話拖延時間。

    「嘿嘿嘿嘿……你會等到的,如果他們不來我做這些是為什麼?他們當然要來,來的越多越好!」

    「大概你是真的有自我毀滅傾向吧。」

    「自我毀滅……嘿嘿嘿,沒有人能毀滅神!只有讓他們了解做為救世主那不可能匹敵的強大力量,他們才能認識到拯救世界只有我——唯一的救世主才能辦到!」

    男人神情激昂,語氣高亢,這種驕傲的自我沉浸狀態持續了十幾秒,忽然又陰笑。

    「在他們來之前我們先玩玩游戲。」他手裡忽然多了把菜刀。

    陳依記得原本擺放在菜板旁的,但現在哪裡的刀不見了。

    「我把刀朝籠子裡飛過去,你用身體擋,不擋籠子裡面就會有人死。噢……讓偉大的救世主看看你內心的真善美,體會人類這種孱弱生物值得拯救的閃亮光輝!」

    菜刀離開了那男人的手掌,但離奇的沒有墜地,像是被只無形的手抓著,緩緩揚起鋒利的刃口。

    陳依不及多想,飛快開啟皇帝新衣閃身擋在鐵籠前。

    幾乎同時,那把菜刀刺上他胸口。

    但沒有刺進皇帝新衣,陳依只感覺到一陣沖撞,整個身體仿佛剎那顫動,然後那些沖擊全發散到空氣裡、腳下的地面。

    他發覺腳下有些古怪,低頭一看,竟然發現立足處的大理石呈現龜裂狀。

    「噢……真厲害啊,真厲害!真讓人感動啊,真善美的情操促使一個孩子為了救助無辜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傷害……噢!多麼讓人淚流滿面的感動場面……可是!」他的語鋒忽然一轉,陰狠的笑道「可是!你用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啊!這多麼的可恥!」

    陳依腦子忽然一陣轟鳴,暈眩迷糊中仿佛聽見雷炸似的巨響。

    半響,意識才恢復清明。忽然發覺全身都不能動,像被無形的東西狠狠擠壓在牆上。

    但他背後明明是籠子。

    他眼角瞟見的身側也是虛無的空氣,但他的背像撞在看不見的牆壁上,前後的作用力擠壓的他遍體生痛!

    「這太可恥了,太可恥了!這不能體現真善美啊,該死的皇帝新衣!啊……」他忽然滿臉興奮的笑容,手裡多了把奇形怪狀的銀色手槍。陳依見過,東洋當時就被An用這種槍射殺。

    槍開動時,陳依腦子裡就看見一團黑光飛快落到他身上,然後壓力變的更沉重。

    「嘿嘿嘿嘿……這東西有趣,據說每一槍能干擾皇帝新衣百分之十的作用,你說在我的神力攻擊下能挺多少槍才變成肉醬?」男人饒有興致的笑,最後語氣一變,很認真嚴肅的道「我們必需試試!」

    第二團黑光從槍口飛射而出,擊中陳依的身體。他感覺快被兩堵牆壓扁了,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了,慌忙運功提勁,感覺才稍稍好些時,第三團黑光飛到,又開始呼吸困難,遍體痛楚刺激的他幾乎忍不住胡亂喊叫宣洩。

    好在那男人沒有開第四槍。

    「噢……你好像到達極限了,怎麼?還不展示一下擁有的超自然能力?我很期待啊,你這樣的孩子竟然是總門的人,還擁有皇帝新衣。到底是什麼可怕的超自然能力呢?像An一樣能夠瞬間分解一切的破壞力?或者是預見未來的先知能力?隔空控物?隱形?莫非是不死之身的自我重生能力?……啊,太讓人期待了,你怎麼還藏著?看來這樣不足以激發你垂死掙扎的斗志,那麼……這樣如何?」

    菜刀虛空倒飛,不過剎那已回到那男人面前,在陳依腦海中的畫面裡清晰的留下飛行的軌跡,又清晰分明的朝他眼前疾飛過來。

    『嘭!』的一聲沖撞巨響。

    天旋地轉。

    那哪裡是把鋒利的菜刀,分明是座沉重的巨山!

    陳依受震蕩的暈眩大腦裡瞬間只有這種感覺。像被座山般的沉重狠狠砸中額頭的感覺。

    劇烈的痛楚漸漸在腦部滋生,整個腦袋裡好像是一團糟糕的漿糊,眼睛裡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周遭的情形。

    痛,劇烈的疼痛,難以忍受的疼痛。

    然後他感覺整個人栽倒地上,腦子一團混亂,痛!

    「嘿嘿嘿嘿……終於來了,讓總門,繼而讓世界了解唯一救世主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1
第十一節 知錯已晚(中)

    地下室闖進來四個人,為首的是月下館主。

    最後走進來的是身形尤顯淡薄,絲發飄飄的An。

    「陳君的情況怎麼樣?」

    查看陳依狀況的是身形魁梧高大的烈火。

    「非常糟糕,被氣擬化物壓破血管,從皇帝新衣波動狀況判斷有內出血現象,頭部遭受強力震蕩可能危及生命。這家伙真可怕!」最後一句他是瞪著那個男人說的。

    雙重異能擁有者,至少雙重異能的擁有者。

    「嘿……」男人一無所懼的冷笑打量闖進來的人。「安哥魯莫亞王帶來的危機,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唯一的救世主能夠拯救!」

    「該死的變異者!」烈火的拳頭驟然綻放紅光,閃電般飛沖過去,盆大的拳頭狠狠砸上那男人的臉時,忽然燃燒起剎那火焰。

    但那男人一動不動,繼而冷笑。

    烈火的身軀猛然倒飛,『砰』的巨響聲中像撞上無形的牆壁,一動不能動。

    「沒有異能的落後生物想憑借這種原始時代的所謂武術挑戰神?愚蠢……」

    大理石的茶幾忽然爆裂,塊塊碎片全呈尖銳利刺,連綿不絕的全刺上烈火身體。

    伴隨一聲怒吼,烈火的雙臂仿佛將其重無比的隱形牆壁推分開來,頂著尖刺的攻擊,跳落地上。

    「噢……這樣如何?」

    只聽空氣中『嘭嘭』撞擊聲響連綿響起,又恢復平靜。好像什麼也不曾發生。那男人的目光轉到月下館主右邊立的一個女人身上。

    「哦……氣擬化物異能擁有者?」男人嘴角揚起抹不以為然的嘲笑。

    那個總門的戰士沖烈火叫道「上,我擋他的氣擬化物!」

    烈火剛欲動作時,有聽見空氣中接連幾聲『嘭嘭……』聲響,月下館主身旁的女戰士整個拋飛,狠狠撞上空氣中無形的牆壁,又跌落地上,就那麼沒了動靜。

    月下館主以及烈火的目光都寫滿了驚疑。

    「嘿嘿嘿……愚蠢的凡夫俗子!即使同為氣擬化物異能擁有者,攻擊的力量和頻率也分高低,以一介凡俗之人又豈能跟救世主的力量相提並論!區區皇帝新衣的防護能抵擋神的攻擊嗎?」

    「她怎樣了?」

    月下館主頭也不敢回,她身後探查的An慢慢站起身,語氣艱難的道「死了。」

    烈火一聲大吼,全身仿佛燃燒火光,如顆紅彤彤的星隕飛沖那男人,但身形一動即止,卻沒有被二度撞飛。他那發力推動的姿勢仿佛像把男人異能制造的、看不見的牆壁抵住。就在同時,月下館主手裡多出兩把刀,但刃身非常奇怪,像覆蓋了一層黑光。

    地下室裡都是她的身影,只是剎那。

    她的人就出現在那男人面前,一閃而逝的刃光劃過那男人的咽喉和額頭眉心。

    卻沒有造成絲毫傷害。

    「氣擬化防護罩……雙重施控者!」

    她驚呼的同時,剎那飛退,又回到原來的位置,前後片刻,仿佛就不曾移動過。

    「嘿嘿嘿嘿……如果你們已經明白人和神的差距,就該乘還沒有死太多人的時候恭敬的把救世主迎回你們的總部。或者說——你們還要繼續多余的嘗試用更多皇帝新衣擁有者的屍骨來驗證神的力量?」

    地下室裡又先後闖進來七個人,五男兩女,察覺已有同伴傷亡時無不面現訝色,旋又全化成憤怒。

    「該死的變異者!」

    月下館主的手指微不可覺的輕輕勾動,她身後的An抬手撥開阻擋視線的長發,輕手摘下頭上的黑色圓帽。

    當月下館主的身影晃的滿地下室都是時,她的雙刃帶起的黑芒下一刻又劃過那男人的咽喉和眉心。

    仍舊沒有造成傷害。她飛退的同時,原本抵住氣牆的烈火忽然抽身。

    An雙瞳驟然綻放強亮的黑光!

    從她面前,一個人形大的體積空間,呈直線的發生扭曲。

    一個剎那,吞沒那個男人,乃至他身後的牆壁。

    下一刻,牆壁憑空消失了一個人形面積的空間,以及後面的泥土,深足有六七米。

    烈火青筋暴露的雙臂放松下來,緩緩垂放。

    月下館主也慢慢把雙刀放進外套裡。

    「結束的真讓人不痛快,但這家伙的確可怕。」烈火說著回頭望了眼背靠牆壁,單手緊緊按著心口的An。

    後來趕到的戰士中的兩個女人分別在左右扶著她,關懷的詢問「還行嗎?」

    「啊……呵,呼,呼……」An似乎痛苦的話都不能說完,抓按心口的五指收縮的越來越緊。

    「我知道你使用異能會讓身體非常痛苦,眼睛也會短暫性失明。不過今天沒有辦法,這個變異者的能力非常可怕,未免再出現傷亡只有你辛苦一下。」

    地下室的空間忽然閃動剎那扭曲。

    四個被籠罩的總門戰士眼裡的錯愕清晰可見,但下一刻,這四個人憑空消逝了。

    完完全全的消逝了。

    「物質,分……解?」

    月下館主難以置信的扭過頭。

    剛才那個消失的男人,還是站在那個位置,一臉神經質的笑,偏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烈火的眼瞳瞪大著,艱難的扭頭,看到那個男人活生生的站在那裡時,眼珠子瞪的更大、更圓,甚至於忍不住流露驚恐。

    「嘿嘿嘿嘿……」終於,男人習慣性的陰笑聲再度響起。如刺耳的魔咒。「很好,很好。總門中『活著的神』擁有的力量的確讓人嘆為觀止!你的貢獻神會記住,未來整個世界在獲得拯救後都會記住。」

    「為……為什麼!」扶著An的兩個女戰士牙關竟然在發顫。

    「吸收異能!」月下館主口中艱難的吐出這四個字。

    「你們以為救世主會在沒有辦法應付物質分解攻擊的情況下就以神的姿態現身嗎?嘿嘿嘿嘿……一群愚蠢的家伙!」那男人的雙瞳如An片刻前般驟然綻放黑光!

    幾乎同時月下館主已經動作,一把抓著仍舊痛苦不堪的An逃開一旁。

    扭曲!空間剎那扭曲!

    扶持An的兩個女戰士也許是嚇呆了,也許是懵了,忘了躲避的被吞沒,剎時沒了蹤影。

    「是……我……的錯!」月下館主看著那兩個女戰士消失的位置,難掩自責。她終於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麼能躲開An的攻擊。他表現的太像個因為突然擁有強大力量而自以為無所匹敵的、迷失理智的瘋子。

    是的,包括她在內,烈火在內的每一個人都接收到這種暗示,過往面對變異者的戰斗經驗更讓他們下意識的做出這種結論。

    因此,輕視。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沒有了理智的瘋子,他太聰明,甚至機關算盡。因為輕視,在那種情況下就輕易指示An運用物質分解的異能。她則和烈火打掩護。如果是一個瘋狂的變異者,絕對躲不過被分解的結局。

    但這個變異者不是,他早有准備。早就算到An會在那時候攻擊,就像月下館主一見到他雙瞳黑光就知道是物質分解攻擊能及時救An脫離一樣。只是因為了解這種能力,提前就有了准備。為此這個男人甚至刻意隱瞞他擁有的第三種——小范圍距離穿越異能!

    這個男人處心積慮的就是希望An攻擊,他只需要回避一次,就能憑借自身異能吸收的罕見特性學會物質分解這種可怕的攻擊破壞能力。甚至於他可能非常清楚An身體糟糕的健康情況。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2
第十二節 知錯已晚(下)

    「混,混……蛋!」第二批趕到的七個戰士僅剩的那個男戰士驚怒交加的看著扶持An的兩個女戰士消失,所有的怒氣化成顫抖的三個字。他張開了嘴,那一剎那,仿佛整個地下室的氣流都瘋狂湧進他嘴裡。

    讓人窒息的缺氧感覺僅僅持續片刻。

    那個戰士似乎竭盡全力的想把吸進身體的空氣一股腦兒吐出來。

    但就在這剎那,扭曲的空間先一步將他吞沒。

    他的身體憑空消逝,一團激蕩的氣流爆散,形成的風在地下室內一時旋動。

    那種窒息的缺氧感跟隨消逝。

    「嘿嘿嘿嘿……愚蠢的人!這就是氣波沖擊異能嗎?我果然是唯一的救世主,這種力量,不斷增長的力量!誰能夠相提並論?安哥魯莫亞王又算什麼!」

    『……又死了一個人吧……又死了一個人!我害死了他們,是我害死了他們……』陳依努力的掙扎,但他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控制,混亂的腦子意識雖然漸漸恢復,麻木的身體卻喪失了所有直覺。他一直嘗試站起來,但做不到,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但他很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清楚的知道已經死了八個人。都是因為他,因為他的恣意妄為,總門才在全無妥善准備的情況下匆忙趕到支援,完全的被這個看似無聊、瘋狂、喪失理智的可怕變異者算計!一切都因為他,從一開始他就被引向陷阱,直到變成誘餌。

    「嘿嘿嘿嘿……太陽門烈火,沒有異能。你呢?是總門的十三師娘還是十七師娘?跪迎救世主還是自取滅亡?噢……這太讓人為難了,太讓自尊心不堪承受了!啊,多麼難堪的畫面啊……可是,可是!可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跪迎救世主是種榮幸啊!」

    他忽然探手虛抓,月下館主仿佛閃避不及的被無形的力量拉扯,雙腳離地的疾拋過去。

    「嘭……」那男人戲虐模擬的碰撞聲尚未說完,就變成了慘叫。

    看似失衡的月下館主忽然凌空急旋,銀色的,有形的弧光如撞碎了一層厚實的玻璃,再砍上那男人的身體,帶出道駭人的、濺血的傷口!

    自那男人的左肩直到右腰下,血肉翻飛,深可見骨!

    逆轉的局面還來不及讓人驚喜,月下館主口噴鮮血的無力摔倒地上,雙肘撐著地面,又壓制不住的噴了口鮮紅的血液。

    那男人慘叫著後退,驚恐失措的低頭看著他身上那道可怖的創傷。

    烈火已經沖了出去,燃燒火焰般的拳頭狠狠抽在那男人腹部的創傷處,整個拳頭都好像鑽進了他身體裡。

    『嘭』的一聲巨響,力量不及完全爆發,也來不及揮出第二拳的烈火身體急速倒拋,撞上虛空看不見的牆壁,又跌墜落地,幾番掙扎都沒能爬起來,嘴角的血不斷溢出,小股小股的匯聚成溪流,在地上染了一灘殷紅。

    「啊!啊……啊?你們……你們竟然敢讓救世主受傷!你們竟然敢在救世主身上留下如此可怕的創傷!」他瘋狂的眼瞳忽然綻放黑芒。

    痛苦一直沒有消逝的An突然從站起來,閃電一樣的沖過去。

    刀刃的寒芒一閃而逝,在那男人急忙退避的、仰抬的臉上劃過,留下一道血痕在鼻梁,卻不深。

    『嘭』的一聲,An的身體像被無形的大鐵錐砸中,拋飛著撞上透明的牆,又翻滾著落地。

    「嘿……」那男人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挪步朝墜地的An走過去。仿佛忽然不知道痛楚,毫不理會身上那翻飛傷口裡湧出的血液,甚至像要流出來似的……內髒!

    「嘿嘿嘿嘿……你想毀了救世主的眼睛?你這個惡毒的魔鬼,愚蠢的女人!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沒了雙眼的救世主還怎麼拯救世界!還怎麼消滅可怕的安哥魯莫亞王?噢!你這個愚蠢透頂的女人,我以救世主之名抹煞你的貢獻,我要吃了你,看看你這個蠢貨的腦子是不是一團不會思考的漿糊!」

    『我沒有受傷,我的身體一點事情都沒有,我能站起來,當他再走近點的時候我就能夠站起來,然後一劍割斷他的喉嚨!我可以,因為我根本沒有受傷,我的身體狀況很好……』無法動彈的陳依百般嘗試不能的情況下故技重施的運用自我暗示,不斷在暗示中讓情緒恢復鎮定,不斷讓自己忘記頭部的劇痛和身體的麻木,讓自己相信根本沒有受傷,一切都很好。

    那男人接近著An,彎腰抓著她的頭發提起來。

    An癱軟的身體仿佛完全喪失了意識和控制。當她的身體被那男人抓著頭發提起來時,她的手忽然動了!

    鐵刃的寒芒一閃而逝。

    卻被滿臉得意、戲虐表情的男人躲過。

    一塊碎裂的大理石橫空飛砸上An的腹部,她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仿佛盲了的白色眼瞳驟然充血,布滿血絲。

    「嘿嘿嘿嘿……我早就知道『活著的神』擁有不可思議的意志力,雄獅一樣的烈火都不能承受的擬化物攻擊你果然能夠承受。噢……真值得贊美啊,你這副單薄孱弱的身軀太讓我充滿食欲了,到底裡頭藏著什麼能讓你能承受痛苦折磨的秘密?」

    An握短劍的芊細胳膊抬起,還想攻擊,但她的身體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緩慢的動作輕易被那個男人擋住。

    「嘿嘿嘿嘿……再堅強的人也不可能戰勝神!」

    「我去你媽的!」陳依站了起來,這句話罵完的時候他的短劍已經砍中那男人的脖子,但沒有造成傷害,仿佛砍中一道無形的鋼鐵厚壁,震的他手臂顫抖,劍都幾乎沒能握穩。

    那男人的目光一閃而逝的驚懼,剎那又變成嘲笑。陳依的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臉,全身的內力剎那集中,夾帶他的憤怒一並推出。

    一口氣按著那張臉狠狠推撞在半米外的牆壁上。

    干脆直接的沖撞讓那男人目光裡填滿痛苦,然後他的頭剎那又被抓吸著拉離牆壁,二度狠狠碰撞。

    到這時,陳依那句憤怒的大罵聲才剛剛說完。

    然後他的頭,一陣轟鳴,如被鐵錐砸中眉心,倒拋幾米墜地。

    「嘭,嘭,嘭……嘭?」那男人扶著牆壁,撞擊的震蕩讓他雙腿搖擺不穩,嘴裡連連模擬碰撞沖擊的響動,但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他的聲音變成了恐懼和驚疑。「這是怎麼了……偉大救世主的力量呢?嘭……錐子,撞死他……嗯?錐子……嘭!撞死他啊!錐子……」

    陳依的頭部被他氣擬化物形成的無形物體撞的已經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但他知道不能倒下。不停的在心裡對自己說『他沒有受傷,他的身體很好,他能控制身體,還能攻擊,更有力量的攻擊,刺死那個男人的攻擊……』

    他巍巍顫顫的站起來,雙腳打顫著,搖擺晃動的、不能如常控制的蹣跚著邁步。他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景象,混亂的大腦完全不能如常思考,只憑著意念裡的一點感覺知道那個男人的方位,極盡努力的試圖接近。

    但任他如何努力,晃動打顫的腳就是移動的那麼緩慢。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2
第十三節 剎那,夢與現實的交匯(上)

    陳依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因為晃動顫抖的雙腿導致難以站穩。

    但那個男人還在囈語般的呼喚那始終用不出來的異能。

    直到陳依走到他面前一劍揮過去。

    他才恍然回神過來,眼裡寫滿驚恐。

    但這一劍太無力也太慢,這種狀態下仍舊被他躲過,只在脖子上留下條紅線。

    「救世主不會死在這裡!救世主會再回來,會再回來的!」那個男人沒有了戰意,步履同樣蹣跚不穩,但卻大步的跑上地下室的樓梯。

    他逃跑了!

    陳依一劍揮出沒有著力,人歪倒在牆上,半響才穩住身子沒有跌倒。

    「追……唔……」月下館主只說了一個字,就因為嘔吐的大量血液阻斷了聲音。

    陳依想追趕,但他發覺腳變的更難控制。

    癱倒在地上的An竟然比他更先站起來,蹣跚著步子,一只手僅僅抓握著心口,追上了階梯。

    『我可以,她可以,我也可以,我可以動,我能走,能跑……』

    陳依用力把身體推離依賴的牆壁,蹣跚的步子快速沖出幾步,歪歪斜斜的,堪堪跌倒,但最終沒有墜地。他爬似的走出地下室,追尋著感覺裡前頭的兩個身影趕過去。

    一路的血污,都是那男人身體巨大的創傷裡流出來的。

    但他還在走動,口中仍舊喃喃自語。

    「惡魔絕對殺不死救世主!救世主會回來,會回來的……」

    An在後面追,走的並不快,但步子顯得沉穩的多。她的手緊緊抓握著心口,每走一步,嘴裡都不由自主的粗重呵氣。但她另一只手裡握的短劍仍舊很緊,很穩。

    別墅的大門敞開著,那男人最先跨出去。

    外頭的鐵門也敞開著,門外停放了四輛車。

    他的手按在車上,留下一個個血染的手印。他沒有鑽進車裡,反而朝臨海那面的小山坡繼續逃。

    當他穿過兩棟沒有出售的空曠別墅圍牆,接近小山坡的樹林時,林子裡走出來一個戴著墨鏡的強壯男人。

    「救世主快跟我們來!」

    那男人嘿嘿的陰笑,一步步邁過去。

    「哦……嘿嘿嘿嘿……他終於明白救世主的力量了,終於覺悟了?」

    戴墨鏡的男人扶著他,朝林子裡走,經過兩棵樹時超樹後的人叮囑交待道「盡可能殺了An,她是救世主唯一的威脅。」

    樹後藏著兩個人,手裡拿著烏黑的手槍。

    手槍能殺死身披皇帝新衣的An嗎?

    當An追進林子時,樹後的人舉起搶,經過消聲的槍擊連綿響了七次,子彈沒有穿透An的皇帝新衣,但沖撞的震力卻把她震的跌倒。

    又是五聲槍響,震得An根本不能站起來。

    「射頭,一起射眉心!」

    兩個黑西裝迅速填充子彈。

    槍再舉起時,陳依追到了,引動其中一把槍指向他。

    他想也不想的順手把短劍飛射出去,割傷了對准An眉心那支槍上的手。

    一連三聲槍響。

    全射在陳依身上。沖擊的震力讓他覺得難以站穩,但麻木的身體完全沒有因為震蕩反應出任何痛苦的知覺。

    那一劍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只是對那個戴墨鏡的男人造成皮肉傷。那個黑西裝換了左手握槍,又氣又怒的對准了擋在An面前的陳依。

    「去死吧!」

    陳依想沖上去反擊,但他震蕩讓他本就遲鈍的雙腿更沒有動作的力量。他只能抬起手臂擋著頭臉。

    但兩槍過後,他抬起的手臂就被震開,再也無法抬動。

    看著只在額頭眉心的槍口和那個男人憤怒的臉,他忽然覺得可能會死,卻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不害怕,一點也不慌亂。

    槍響的時候,他的頭不由自主震動。然後腦子裡一團混亂,好像腦袋裡所有的東西都被震的攪動著,攪成一團的。就想攪拌雞蛋那種。

    輕微的槍聲只響了一下,然後是聲震山野的槍聲轟鳴。接著又一聲。

    兩個戴墨鏡的男人額頭中彈,載到地上。

    仿佛中槍的沖擊這時才發作,也許才短短剎那,但陳依覺得仿佛已經中了槍很久。他的頭後仰,身體也跟著後仰,僵硬的後仰的栽倒。An站了起來,機械式的、僵硬的撐地站直,朝山坡的林子裡追進去。

    陳依想跟上,但他動不了,想繼續自我暗示克服身體造成的阻礙,但腦子裡一團糟糕。

    他眼睛睜著,看著兩個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進視野,俯視著他。

    然後又看見一個身影穿過兩個黑西裝男人之間,停在頭頂上,目光冷漠的打量著他。

    『李心……?為什麼會在這時候進入幻覺?』

    是的,這個身影的確是李心,像極了李茵的面容,身姿。但她的眼眸總是那麼沉靜,甚至於冷漠。如果李茵的美麗像高遠不能觸摸到的聖潔,那麼李心的冷豔就是那種讓人不敢靠近的、禁忌一樣的威懾力。

    「是你們總門的人?」李心沒有打量陳依多久,語氣冷淡的詢問身後左右立著的人,似乎對面前躺著的人死活全不關心。

    「主腦反饋信息確認他的皇帝新衣編號是177,新成員。進去林子的是An,主腦指示我們進去協助。」

    「去吧。雖然你們的職責是保護我,但畢竟是總門的人,特殊情況能夠理解。」

    兩個黑西裝微微彎腰,低臉。抓著槍快步奔進林子裡。

    『這不是夢?』陳依為這個念頭驚醒,但他的腦子仍舊一團混亂,說不出話,甚至無法確定這個答案。

    「大小姐!」又有兩個黑西裝的男人跑了過來。

    「總門的事情我們不插手,把車開過來吧。發生這種事情我也沒有興趣再看房子了。」

    片刻,一輛黑色的奔馳駛近,李心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在引擎發動的余音中絕塵而去。

    陳依覺得有無數念頭在腦子裡轉動,但他的嘴巴發不出聲音,思緒也整理不出個究竟。眼睜睜看著李心站著等車,眼睜睜看她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跑進林子的兩個黑西裝一左一右的駕著An出來,扶她在陳依旁邊的樹下靠坐。

    「雖然我們長期不在總門但也知道你的事情。無論如何你不應該太輕視自己的生命,這種狀態沖出崖坡跟那個該死的變異者一起墜下去肯定會沒命!」

    這兩個黑西裝毫不關心躺地上的陳依狀況,反而語重心長的責備An的沖動。但陳依已經明白了,An剛才竟然抱著不顧一切的念頭不惜拼著同歸於盡也要殺死那個變異者。

    「An,希望你明白我們並不是仗著年長教訓你,你是蝶衣門的希望,也是七門戰斗精神的崇拜對象。你能做的比我們更多,一定會更多,絕對不能如此沖動輕率的拋棄生命。這是我們發自內心的關懷。」

    An只是聽,緊抓心口的手越來越用力,似乎痛苦在持續的,緩慢的加劇。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2
第十四節 剎那,夢與現實的交匯(下)

    「清掃隊很快會趕來處理現場,救護人員也快到了,再多支撐會。我們先去看看月下館主的情況。」

    直到這時,才聽見An嘴裡發出聲顫抖的聲音。

    「嗯……」

    陳依盯著被林子遮擋只剩下半邊的天空,聽著他們的話,感覺著那兩個黑西裝離開的步子。

    很久很久。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

    他終於能用雙肘支撐著身體,抬起頭臉,看著眼瞳已經有了黑色眼珠,瞳孔恢復如常的An。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陣陣的顫抖,不知道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同樣在看著他,看不出喜怒的、平靜的注視。

    「師父說是你舉薦我加入總門,你是我的舉薦人。我一直都希望有一天能見到你,因為想知道你第一次看見我是不是在XX山上?」

    「嗯……」An的聲音還是那麼艱難,她的痛苦仍舊在持續。

    陳依很想微笑的說聲謝謝,但他發覺支撐身體的雙肘已經沒有了力氣,就那麼跌躺回地上,仰面朝天。

    天色仍舊光亮。

    成片成片的白雲遮擋了滿天。

    他覺得真像雪,白茫茫的,那些光也是白茫茫的。

    白茫茫的茫然,茫然的像迷霧,只是看見前頭有光,但光在哪裡,光到底有多強,一點也不知道,一點也沒有把握。

    他忽然很想大哭一場。

    因為,原來那些果然不是夢。

    ……

    「情況怎麼樣?」

    「很糟糕。主腦的治療液不能連續用太久,177的傷勢很沉重,頭部遭遇過多重擊形成瘀血,每隔三個月必需來泡一次治療液,三到五年才能完全恢復。這期間他會受些折磨,頭部會不時陣痛,程度可能不容易忍受。」

    月下館主無奈輕嘆。

    「身體情況怎麼樣?」

    「再泡幾次治療液就能痊愈。算是走運了,他運用皇帝新衣形成的防護能力跟An一樣比其它人強些,如果換成別人遭遇幾次那種程度的混合型沖擊傷害不死也會內髒爆裂。不過半年內不宜再進行過度激烈的戰斗。」

    身穿白掛的男人瞟眼不透明的液體艙。

    「如果主腦允許,我實在忍不住好奇想打開液體倉看看裡頭的177到底長什麼模樣。」

    月下館主曬然失笑,有幾分擔憂,幾分安慰,幾分驕傲。

    「月門近年來表現有些難以說道,相信177會被編配過去吧?十三執事可千萬要跟總門主說說,不能把好的全往蝶衣門放。」

    「行啦!177以後成的成長情況還說不定呢,就把你們急成這樣。我雖然是蝶衣門出身,但也同時是月門監察執事,手心手背都是肉,177如果真的不讓人失望當然不會只想著蝶衣門忘記月門的情況。」

    穿白掛的男人呵呵輕笑道「十三執事也不能怪我們心急,只能怪你太會教徒弟,一個An,接著又來個177.七門誰不眼饞心癢啊?」

    月下館主先是笑,旋即又沉默的點燃跟雪茄,大口的抽。

    「十三執事不要太自責。這次行動死傷的確讓人吃驚,但那個變異者的強大也確實前所未見。雖然最後沒有在崖坡下找到他的屍體,但那種程度的傷勢除非這裡的主腦液體治療否則絕難救活。況且若不是十三執事在上次的戰斗中內傷沒有時間恢復,結果也不會這樣。裁決門方面的判定結果也認為功大於過,這個變異者如果不是及時發現的話,將來造成的破壞和威脅起碼比現在大幾十上百倍。所以不僅執事得到嘉獎,烈火、An、還有這個177不都提升級別了嗎?」

    「是這麼說。但我難辭其咎,八個人,因為我的判斷失誤賠上性命。就算裁決門有現在這樣的功過判定也無法讓我不內疚、不難過。」

    月下館主的聲音越來越低,煙抽的越來越大口,片刻,又勉強提起精神道「我先送An回去,等177醒了就通知我。」她剛走出兩步,又回頭叮囑道「還有,除了裁決門總組長不要讓其它任何人走進這間液療房。」

    「因為內奸的影響吧?」

    「是這樣。現在沒有任何線索,但我不希望177在這裡被謀害。」

    「放心吧,液療室監察系統更換不久,比過去更安全嚴密,絕對不會有錯漏。」

    月下館主離開不久,裁決門總組長就帶著在吃波板糖的小別扭來了門外。

    「總門主交待暫時由我來負責177的液療。」

    門打開時,裡頭的白掛走出來。「總門主也很重視177啊。」

    裁決門總組長要進去時,小別扭跟那離開的白掛道著再見,轉而又拽住總組長的外套道「爸爸,我也進去陪你吧。」

    總組長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沒奈何的道「你說是跟著來找小隱聊天的,在177清醒之前這裡只有我能夠進去。」

    小別扭嘴一撇。「爸爸老是這麼嚴肅。」她雖然這麼說,卻沒有繼續糾纏的告別走了。

    『我不能再因為你的撒嬌害你再被擦抹一次記憶。』

    總組長摘下眼鏡,通過操作台的視網膜檢測後,開始察看加密的陳依傷勢情況數據。邊看邊搖頭,時而苦笑。

    「37777啊,你可真是個會給人添麻煩的小家伙!也不知道十三執事怎麼回事,收的徒弟一個比一個胡鬧,一個比一個不聽指揮,任性妄為。真是什麼樣的人教什麼樣的徒弟……」

    嘀咕抱怨聲中,他的雙手十指飛快在屏幕上點動。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桌上的鬧鐘在響,節奏急促的讓人討厭。

    陳依從睡夢中醒轉,伸手關上了鬧鈴。

    他的頭很疼。但是必需起床了。

    今天還有最後一門考試。這門課他不打算交白卷。

    但他的頭真的很痛,那種一陣陣的,持續的痛楚在剛開始刺激的他無法忍受的幾度去碰牆。但他很快發現碰的再用力頭仍舊會痛,不管他呻吟也好,把頭泡進冷水裡也好,撞牆也好,抓頭發拍腦袋也好,痛的時候就是痛。

    最後他選擇忍耐,不能忍耐也強自忍耐。

    痛苦逃不過去,他覺得只能忍耐,用意志力去克服,總有一天他相信會對這種痛苦習以為常,習慣之後大概就不再會這麼痛苦了吧。

    陳母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還不起來!今天考試不早點起來吃早餐去學校……」

    「起來了。」

    對著洗手池前的鏡子,陳依又想起夢裡的李茵,想起那天在林子裡看到的李心。

    『那些不是夢。』他已經無法不這麼確定。但他找不到李心,問過師父,甚至求過師父,但沒有用。王佩琪很嚴肅的告訴他,李心的父親是支持總門的最大財團之一,她們家裡幾代對國家都有貢獻,不可能因為他的荒唐理由打擾。

    「如果你這麼在意,可以讓情報門的異能者幫你。」

    被纏的受不了時,王佩琪最後這麼對他說。

    陳依卻遲疑了。

    他覺得被人完全窺探自己的記憶是無比可怕的事情,難以接受,根本不能接受。

    「總會有辦法,總會有,既然不是夢總會有辦法……」

    冰冷的水潑在他臉上也沒有讓頭部的痛苦消減,盡管如此他還是寧願在這種季節用寒冷的水洗臉,至少寒冷讓他注意力能短暫轉移,忽略些頭部的痛楚。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2
第十一章 兩年半 第一節         分班前的別離

    陳母的聲音又在外面喊。

    「蕭樂找你,快點出來接電話。」

    這一個多月裡蕭樂來陳依家裡吃過十幾次晚飯,跟陳母算是已經熟悉了。

    「知道了。你也加油。」

    考試這幾天蕭樂每天早上都來電話鼓勵。陳依每天都這麼回答,當然沒說兩門白卷的事情。

    英文和地理考試時卷子發下來沒兩分鐘,陳依就跑到講台上交卷。全班都吃驚的看,王福則乘那機會抄了別人兩題,英文老師當時根本沒工夫留意。

    「做完了再交。」

    「不用了,我一題也不會。」

    英文老師的臉色當時非常難看,悶了半響才隱忍怒火道「不會就多想會,總之不能交白卷。」

    「好吧。」陳依走上講台時已經收拾好了書包,這時候從包裡掏出筆,飛快的把選擇題和判斷題做了,然後把卷子往講台上一放就走。

    「陳依,我希望下個學習分班之後我不會再教你英語課!」

    陳依頭也沒回。

    走到樓下開單車時,聽見於成傑的喊聲。

    「你怎麼也交卷了?」

    「想通了,反正亂填也是二三十分,認真填也是三十四分。不如早點交卷回家。」

    這是昨天的事情。

    陳依在去學校的路上如常碰到於成傑。

    「前天地理我也該交白卷。」

    「怎麼?」

    「快班是兩個,年級前80名就能進。」

    「差不多吧,反正你也肯定沒背地理課本上的東西。」

    於成傑還是有些憂心忡忡,唯恐分數超過被分進快班。

    一到學校,趙班主任就把他們兩叫到辦公室說話。

    就交白卷的事情先把陳依訓斥了一頓,然後又訓責於成傑好的不學,學陳依交白卷!於成傑的臉皮早就學厚,一點不在意的低臉聽著,放桌沿下的手指則在互相彈動玩兒游戲。

    「你們兩個雖然英語差了點,但是快班毫無疑問是能進的,因為這種任性最後失之交臂怎麼辦?快班以後的學習進度跟慢班完全不同,對於將來高中升學有很大影響,學習氛圍,同學的學習面貌也完全不一樣……」

    陳依眼也不眨的,一副飽含感情的由衷語氣道「其實我們就是覺得快班的學習壓力太大,都是每個班的精英,一個比一個聰明,一個比一個刻苦,那種危機感,壓力感,我們真的不能承受。班主任是知道的,我和於成傑都是那種害羞又不好意思說話的人,在快班成績也肯定跟不上其它人,肯定會越來越自卑,越來越怯弱,所以我們才有這種逃避的決定,希望班主任能理解我們的苦衷。」

    趙班主任左右張望一圈,不見有別的老師在,當即沒了好臉色語氣。「去!我說你這張嘴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是不是談了女朋友就學的越來越油嘴滑舌,說謊話不眨眼了?」

    「算了算了算了!」趙班主任抬手做個打住的手勢,沒耐煩的道「我也懶得跟你扯這些沒用的。你非要交白卷可以,但是你最少開考坐二十分鐘後再交行不行?你讓英文老師和地理老師的面子往哪放!」

    「是,下學期期末考試的時候一定謹遵班主任的教導。」

    「什麼?」趙班主任下意識的交錯雙臂往胸前一擺,責問道「下學期?我跟你說現在呢!」

    陳依無可奈何的伸手指指辦公室裡的日歷。

    「今天是最後一門考試,這門我沒打算交白卷。」

    趙班主任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現在已經只剩一門沒考,她已經說晚了。

    「你們兩,給我立即消失!」

    「班主任放心,這事我們不會跟別人說。」

    「去!」

    趙班主任剛把陳依和於成傑罵走就看見有老師進來,忙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端起茶杯喝水,又放下,微笑著跟進來的老師打招呼。

    「趙班主任人挺好。」離開辦公室後於成傑就這麼說。

    「蠻開明。」

    「真希望分班後還是她當班主任。」

    「說不好,沒准栽政治老師手上。」

    於成傑橫了陳依一眼道「那我寧願進快班。」

    「其實我想到政治老師就頭疼,不知道為什麼還這麼說。」

    陳依希望這不是直覺的預感。

    三天後,考試成績公布了。

    陳依、於成傑、王福下學期仍然在三班。三班是慢班,不過趙班主任負責快班,三班的班主任會是政治老師。

    所有分到慢班的同學從趙班主任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都不約而同的喪氣哀叫。

    「肅靜肅靜!政治老師是嚴厲了點,但是……」

    「不要安慰我們了,我們將在魔鬼手中不得永生,在煉獄中讀過一個又一個水深火熱的日子。」

    趙班主任無可奈何,又好氣又好笑,拿這群早已經不怕她的學生沒辦法。她幾分高興欣慰,幾分不舍。她還不習慣跟已經熟悉的學生分別。

    沒一會,看著講台下的一片學生頭臉,忽然就眼紅紅的哭了,直擦淚。

    「真丟人!」

    一點不丟人,她這一流淚,班裡多少女學生都忍不住跟著流淚,還有些哭出了聲音。

    「班主任,我們不舍得你!」

    幾個人帶頭喊出來的心聲剎時牽動趙班主任隱忍的感情,再沒忍住的哭了出聲。

    一時間教室裡都是哭聲,有些男同學也忍不住眼紅擦淚。

    陳依受不了這場面,因為他也覺得眼淚忍的很辛苦。

    趙班主任是個好老師,這是三班公認的事實。典型的一點就是對每個學生都用心,也沒有偏袒成績好的學生那種情結。

    「我這樣還怎麼開學期總結會呀……可是,可是我真的很難過!你們是我當教師的第一批學生,你們家裡的地址我都知道,甚至父母的名字我都能記得,還去過你們其中一大半人的家裡……甚至你們每個人開學時檢查過的血型我都記在心裡。雖然說你們以後也還在這個學校,可是……想到以前每天上課都不能看見你們每個人的臉,甚至你們過去讓人生氣的開小差行為,我就覺得像少了點什麼,真的……真的……真的很希望把你們教到初中畢業!」

    趙班主任泣不成聲,完全的放開了感情。

    班裡哭聲一片,不少學生一句接一句的喊著『我們也不舍得你,我也不舍得老師……』

    「我們晚上來學校開班會吧!」路遙忽然擦把眼淚高聲提議,毫無意外的得到全班一致贊成。

    路鏡也忙擦了眼淚站起來道「這學期的班費還有剩的,大家如果都同意晚上我們就用節余的班費為即將的離別慶賀吧。」

    全班的同學都沒有意見,有人還提議說不夠大家再湊點,也沒有人不願意。

    「那不行,好歹你們是學生,我還是拿工資的人,這錢得我出!」

    「老師就別推辭了,這是我們大家的一點心意。」

    路遙這麼一說,班裡其它同學全都一致響應。趙班主任又只顧擦眼淚,根本就激動的說不出話了。

    「現在的班會該由班長替班主任分憂,反正剩下的事情也不多,大家說是不是?」

    大家當然沒有意見,誰都看出來趙班主任的情緒比任何一個學生都更激動,即使這時候很努力的想收起眼淚穩定情緒把會開下去,但剛一張嘴,又是哭腔。根本就做不到。

    「路遙你看看路鏡,她哭成那樣哪裡還能幫老師啊。」的確如此,路鏡剛才站起來說話時的語氣就是哭腔,斷斷續續的,險些就沒能讓人聽清。

    「不如你來吧。」

    有人提議,路遙連忙搖頭說那不行,她也不是班長。

    推推讓讓之間,趙班主任伸手點名道「讓陳依來……」

    眾人矛盾一轉,對准陳依。路遙也道「對!就該讓陳依上去,班主任這學期為他費了多少心呀!這時候還不該他替班主任分擔點?」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2
第二節         不到場的理由

    一干學生哭裡帶笑。

    是的,只是年級主任就多少回闖課室指名找陳依麻煩,無外乎英文老師或者地理老師投訴他上課的滿不在乎,渾然無視講台上老師的尊嚴;無外乎課間操他缺席,體育課逃課……

    陳依倒也不推辭的走上講台,拿起考試結果掃了眼道「跟期中考試一樣流程吧?」

    「對。」

    得到趙班主任的確定,陳依就開始念成績。

    完了。抱歉的沖一旁的趙班主任道「我可不記得大伙的成績比起平時的情況是發揮的好了還是差了。」

    就有同學笑罵著叫他滾。

    「滾!好了差了不用說。」

    又有人接口道「我給大家揭密啊,XX這回語文就考差了,唯恐大家知道所以才這麼大反應……」

    「找死呢你!」

    「哦……」陳依學著趙班主任過往的語氣點名那人道「XX你這次考試發揮的很不理想,你說,我該罰你抄書呢還是罰你上講台檢討?」

    「去!」這回是陳依身旁的趙班主任說的,好氣又好笑。

    陳依忽然臉色嚴肅,認認真真的對著趙班主任道「趙班主任,我愛你。」

    趙班主任一楞神的工夫,就見陳依朝講台下一揮手。

    一班學生全明白過來的齊聲大喊:「趙班主任!我愛你!」

    趙班主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直接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

    放學後陳依在蕭樂陪同下給趙班主任買了份禮物。

    當天晚上他去了學校,三班教室裡燈光通明,遠遠就能看見窗戶裡鬧騰的同學。

    辦公室的門果然開著,他直接進去,把禮物放在桌上,卡片壓在禮物下頭。

    走出辦公室時,又眺望了三班教室一眼,就那麼離開學校了。

    離別歡送會到九點半才結束。

    趙班主任也不知道自己笑著含淚多少回。

    回到辦公室時看到桌上的禮物,有些意外,又不感到太意外的拆開。

    是一個淺藍色的磁水杯。

    她拿起卡片,上頭的字跡一眼就認得出是陳依的。

    『我有無數牽動情感的話想對您說

    可是我一個字也不能說

    因為哪怕只是一個字,我也會哭出來,也許哭的像您一樣不可抑制

    我很想在歡送會上多看您一眼,然後再多看您一眼

    可是我一眼也不能再看

    也不必再看

    因為我會哭出來,像您一樣不可抑制的哭出來

    因為我根本不可能會忘記您

    絕對不可能

    所以

    請原諒我沒有出現在歡送會

    我實在不可能再隱忍淚水,裝著歡笑的跟您道別』

    『本來想送您一個塑料水杯,因為好幾次在辦公室罰抄單詞時都看見您很馬虎的把水杯碰翻碰掉,塑料的不容易摔壞。不過後來一想,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我相信這個水杯會被您連帶其它同學的心意一起,小心的、唯恐有失的、唯恐損壞的珍藏在你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趙班主任根本不記得今天已經哭了多少次,但她知道,她至少還會再哭一次,就是現在,為她的學生。

    蕭樂陪著陳依隨意散步,緊抱他的胳膊,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傾倒在他身上。

    「老公,你們班主任到底有多好?」

    「一時半會說不完。」

    「那就慢慢說呀,說上一年我也聽。」

    「她的好就像是水滴石穿,一點點的,通過時間積累起來的。就算我把她好的地方全說給你聽,你沒有親自體會也無法感受完全。倒不如不說了,全讓你自個想像吧。」

    「嗯……也好。我的班主任呀可沒這麼好,別提大伙主動想搞歡送會了,就是一句不舍得的話都沒人對她說。」

    陳依也覺得自己幸運,從小學到現在總碰到些好班主任。

    「老公考了年級81名呢?數學、物理、化學三科滿分,語文九十九?」

    陳依想了想,有些吃驚的道「你什麼時候跟於成傑認識了?」

    「老公真聰明!就在上星期呀,上星期中午一塊吃完飯,我乘老公買水的時候要了他電話。」

    陳依只能豎起大拇指。

    「行啊,你將來打算當私家偵探呢?」

    「呵呵,我想多知道些老公在學校的事情嘛,問你都不說的。原來老公就英文和地理不肯學,其它科目成績都很好呢。考的多好呀,於成傑說這幾門你肯學的都是年級最高分呢,放我們學校就比這幾科也沒人能比你高了。」

    「也沒什麼吧。況且在你面前提學習成績我豈非不自量力嗎?」

    「好啦!以前我還信,現在我才不敢洋洋得意呢。不過……老公干嘛就是不學英文和地理?」

    「地理主要是不感興趣,看著就提不起勁沒辦法。英語,說實在的,如果英文不是必修科目我其實挺有興趣。」

    「嗯?這是為什麼?」

    「小學一年級到三年級時很喜歡的,那時候教的都學都背,但那時候還不是主科目,考試成績也都不錯。四年級開始變成了跟語文數學一樣的地位後就很厭惡。」

    蕭樂更覺得不解。聽陳依繼續說道「解放前的殖民地時期很多地方就強制要求學習別國語言,日本侵略時期部分地方更是如此。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失去自己的語言,那麼過去的所有文化和歷史都等同於不存在,因為後人看不懂也就不可能了解。」

    「可是現在不是那種時期呀……」蕭樂有些茫然。

    「的確不是。但是英文一變成了主科目,盡管知道是因為國際化的交流所必需,發展建設所必需。但還是忍不住會想,什麼時候別國的語言變的跟我們自己的語言一樣重要了?憑什麼?於是就忍不住的拒絕學習。因為我就不相信了,我生活在自己的國家會因為不學習別國的語言文字而無法生存?老師越是告訴我英文在將來進入社會後有多重要,我就越是厭惡和排斥,就像它變成跟語文數學一樣的主科目後我就開始厭惡和排斥那樣。」

    陳依看蕭樂的表情就知道她完全無法理解。

    「其實這麼說起來是任性的有些可笑。因為需要所以它重要。其實現在根本不能跟殖民地和被侵略時期的情況相提並論。可能小時候看那些電影和書太多了吧。總是忍不住覺得荒唐的不能接受。殖民地和日本侵略時期是迫於無奈的,等於被人用槍逼著學習非本國的語言文字,而現在,沒有人逼迫,我們卻把別國的語言文字放在跟本國語言文字一樣的,至高無上不可忽視的位置。」

    陳依說著曬然一笑道「當然。英語是不是應該被放在這種位置我沒有資格評論,更沒有資格批判或指責。因為相關的教育文化部門看的更清楚,對未來看的也更遠。但是,我總可以決定自己的態度吧,我就是不能接受它是主科目。」

    蕭樂對他的這種固執,或者說是偏執根本不能理解,很有些無可奈何的勸道「老公何必這麼認真呢。就算不喜歡,為了考試的分數記一記,背一背也沒什麼呀。你總這樣排斥英文,升高中會被拖後腿,升大學更會被拖後腿。值得嗎?老公你想想,如果不是英文交了白卷,你其它科目成績的綜合分數肯定在年級前幾,就因為英文,變成年級81.」

    「就算因此影響高中升學,甚至影響大學升學,我也不在乎。我絕對不學做為主科目的英文。就算因為英文不能上好點的高中和大學,我也不覺得遺憾,更不覺得對不起自己。其實我早就想好了,升高中的時候我英文還交白卷,還要在上面寫上一句話。」

    蕭樂猜測半響,還是沒有把握,最後忍不住追問他到底要寫什麼。

    「我要在上面問『為什麼英文這個科目會對一個中國人升學和前途擁有三分之一的決定性?』。」

    石化狀態的蕭樂聲音僵硬的道「老公你是開玩笑的吧……」

    「我很認真。升高中時英文絕對是白卷,上面絕對會有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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