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783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1
第七節         如果對,何需不忍?

    冰哥的模樣其實更糟糕,看著有點像學生口中常說的『豬頭餅』。

    不過冰哥好像一點不為自己的傷在意,回力酒吧那女人幾番想查探都被他擋開,最後默然靠在他胸口,冰哥順手揉弄她胸部時也毫不在意了。

    「夠了,不要吵了!我說過的話會算數,不出一個星期他一定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老爸都沒舍得打過我,他敢!就算我說算了,我老爸也不會算。」

    這番話終於讓小K他們收起哭號,半響,忽又狠狠叫道「那班撲街有姐妹的,我知道在哪裡工作,我一定要搞死她們!」

    陳依默不作聲的想著別的,聽到小K這麼說時忽然念頭一動。事情已經確定,王福和冰哥以及阿濤跟000教的關系非常明白,冰哥的父親跟000教存在密切的經濟來往,阿濤跟的就是軍哥那支信徒,王福也是信徒,但他領來的那干人明顯跟軍哥一行不同。

    第一感覺在衣著形貌上就顯得貧窮,也沒有那種執著黑暗暴力橫行無忌的那種飛揚跋扈。

    陳依覺得現在已經不需要冰哥這群人的線索了,軍哥的人作風上很難為他所接受並且融合,他必需依靠王福這條線索接近了解000教在本市更多的、更具有代表性的教派負責人員。

    「這個隨你們,我對這種事情沒興趣,但不會阻止你們。」

    冰哥的話讓小K忽然變的精神起來,恨怒交加的一起受難的同班商量起到時候如何實施報復發洩行為。

    『去勞教所想吧……』陳依計議已定,務求乘這次把小K幾個混蛋送進勞教所呆幾年。但對於冰哥卻頗有些不能下決心。他早知道路遙的事情冰哥並沒有參與慘無人道的蹂躪,這當然只能在感情上獲得某種程度的被原諒。

    殺人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但軍哥也是個無惡不作的家伙,只看信奉他的阿濤的認識觀和小K幾個的淒慘遭遇足可判斷許多。他是不是該等到軍哥被有預謀的殺死後再讓冰哥這個主謀事發?還是當作不知道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雖然他在電視電影看到很多警察不論好壞都務必盡可能快阻止犯罪發生的事情,但是他覺得這並不能為人感情上接受。

    「陳依。」冰哥忽然叫他。「包裡的鑰匙和錢你都帶回去,我另外還有一副。以後如果需要用錢用家伙直接可以去房裡拿,有多少你就拿多少,不用跟我交待。」

    「不用了,我……」冰哥根本不打算讓陳依答復似的,自顧又道「義氣這兩個字我從小就聽父親說,他說出來混也好做生意也好,要講義氣,沒有義氣就算能得眼前利益,以後都沒辦法混的開。沒有人會信你,也沒有人會真心幫你。我不對你說謝謝,因為從看到你闖進去無論如何都要救我們走時就已經決定將來如果你有事,我絕對願意賠上命去幫你!所以我不說謝謝這種多余話。今天算了,明天晚上,來我家吃飯,我爸知道今天的事情後一定也會邀請你去,明天晚上王福還有今天幫忙的人都會來。」

    「明天晚上我一定到。不過鑰匙和錢就不必了。」陳依把背包遞了過去。冰哥接過後從包裡摸出那串鑰匙,拋給陳依道「鑰匙讓你拿著就拿著,反正需要的時候就自己去取,囉嗦的話別說,如果你覺得永遠用不上可以不進去,是不是?」

    陳依根本不想拿,萬一將來那房子裡少了點東西豈不都算進他頭上?還要推辭時冰哥發了火。「靠!我說了以後自己的命都可以給你,我的命還沒那間破房子裡的東西貴?推來推去!」

    「冰哥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推辭。」

    陳依無可奈何的收起鑰匙,琢磨以後再找個機會還回去。

    的士先在陳依家裡停下,冰哥一行人揮手道別離去。

    陳依想著冰哥的事情倍感煩惱,一時覺得沒必要,軍哥那種搞破壞的敗類死就死了,死了還能少些人被他害。冰哥當初並沒有加入對路遙的蹂躪,利用謀殺軍哥的事情以他的年紀而言結果可能是死罪。

    他是否罪及死?

    陳依覺得不至於。但他知道小K一伙人事發,他也許立即會被懷疑,況且放過這次機會等待的話,下一次能讓冰哥墜入法網會在什麼時候?又會是因為什麼事情?又會不會多一個無辜的受害者?甚至不止一個?

    想著這些的他不知不覺走進園林,夜幕下的園林中央水泥車道上停靠了一輛紅色跑車。

    王佩琪夾著根雪茄,注視著他慢慢走近到面前。

    「師父……」

    「晚上你很魯莽,膽子太大了點。」王佩琪說完又搖頭輕笑。「算了,畢竟結果還不錯。不過以後別這麼魯莽了,你畢竟還小,閱歷不足。今天晚上如果那個叫軍哥的信徒發難,你只有利用皇帝新衣保命一途!出現這種事情會很麻煩,當時現場人太多了,處理後面的問題很棘手,而且不能完全確保善後的永遠成功。這點你必需牢記。」

    陳依點頭答應,根本不敢說當時忘記了皇帝新衣的存在。

    「裁決門根據主腦給予的信息判斷認為,應該利用眼前的機會讓冰哥等人落入法網。當然,裁決門並不清楚確切的事情,絕不會因此洩露你的真實信息。」

    這確實是陳依所擔心的,忽然聽說主腦會把事件轉告裁決門,聽師父保證後才感到寬心些,大概只是以案例方式經裁決門手吧。

    「我個人也認為這麼做很合適,也能避免冰哥這群人的存在對你正常的生活學習造成影響。而且他們的做為理當要付出代價,這次是很合適的機會。」

    「可是……」陳依覺得難以啟齒。

    「不忍心?」王佩琪似乎很明白他的心情。

    「冰哥已經十八歲了,利用謀殺的事情他可能會被槍斃吧……」

    「他當然罪不至死,況且能因為他父親的關系讓軍哥那支提倡自由放縱性行為並且使之勾引信徒,肆無忌憚對懷疑者實施報復打壓,勾結地方犯罪組織作惡多端的所謂追尋神道的000教信徒陷入混亂,受到重創是很好的事情。裁決門方面的建議是設法讓冰哥跟小K一樣在案發現場,以強奸未遂判罪。根據本市的情況以及冰哥家庭的能量判斷刑期會是三年。」

    陳依覺得這主意很不錯,也讓人能夠接受。冰哥確實罪不至死,而且陳依覺得冰哥還算是個人,還有心。不像小K幾個,空有人軀而無人性,只顧自己需求根本不考慮無辜的感受,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做那種事情對不對。被軍哥的人以類似的殘暴手段對待後仍然沒有感同身受的學會反省,而是變本加厲。

    雖然是三年,但他心裡竟然還是有些不忍,這種情緒隱隱在跟他說,放過冰哥,他對你不錯,他人不完全壞。

    「師父,我覺得……」

    王佩琪搖頭輕笑,自顧上了車,關門時,留下一句話。

    「如果是做對的事情,為什麼要不忍心?」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1
第八節         可恥

    陳依默然目送師父的紅色跑車疾馳遠去。

    是的,如果對,為什麼要不忍心?但他感到問心有愧。如果冰哥所謂的義氣諾言不過隨口說說,那他無所謂。

    但他無法這麼認定,也許是冰哥對待回力酒吧那女人的言行如一影響了他的情緒,也許是的士上那番話,也許是他兜裡那串鑰匙在作崇。

    陳依獨自在園林涼亭裡抱頭苦思,久久沒有結果。師父的判斷理當比他更符合實際,但是,確實違背了他的感情意願。如果冰哥的確對他推心置腹,這麼在背後捅一刀,不就是傳說中的『二五仔』『叛徒』麼?

    他記得以前看過部電影,一個女警察臥底黑社會,跟隨一個黑社會頭目幾年,終於等到了在販毒現場抓捕那個頭目的機會。頭目面對她的槍口時,非常錯愕,沒有試圖求情逃跑,也沒有反抗。

    頭目被捕後一句話也不說,一定要求那個女警察當面回答他一個問題。女警察的同事幾番傳話,她都不肯跟被捕的頭目見面。後來那個頭目越獄失敗被擊斃,女警察在冷凍屍房看到他的屍體時,淚流滿面。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我當然真的愛過他,所以才不能再面對他。何況,我是警察。』

    陳依想起這段劇情,希望借此說服自己下定狠心。不料事與願違。他知道人不能因為個人感情需求而忽略對社會更大的影響。如果那個女警察因為個人的愛戀忘記了任務,忽略那個犯罪集團每天都在販賣毒品的事實,那肯定是錯的。

    同樣,冰哥是什麼樣的人已經很明白了。危害性雖然遠沒有電影劇情裡的那種程度,但是,冰哥還會這麼走下去,偶爾會打人,偶爾會放縱小K他們欺凌無辜,會在學校收保護費,會吸引越來越多的學生甘願鞍前馬後,放棄學業的走入犯罪的道路。

    陳依覺得自己實在太糟糕,遇到這麼點小事竟然就遲疑不決。

    第二天清晨他睡醒時,忽然有了決定。雖然任性,雖然自作主張,但他覺得必須這麼做。

    在去學校的路上碰到於成傑時,他停靠單車在路旁,正神情認真的揮拳吐納,像在練功。左手還拿了本幾釐米厚的舊書。

    「武功?」

    於成傑被他看見也不覺難堪,反而把書遞過來道「昨晚翻書櫃發現的舊書,挺有意思就學著練練。」

    陳依隨意翻了翻,打趣道「可能是本絕世秘笈。」

    於成傑不由也笑了。「定價3塊二毛七分,印刷三千冊。」

    兩人雙雙失笑。

    「路遙好像很在意你有女朋友的事情。」路上於成傑忽然蹦出這麼一句。

    「是嗎?」

    「你跟她談過是嗎?」於成傑悶頭悶腦的又蹦出驚人之語。

    陳依直覺判斷這句話不是出於猜疑的試探,於成傑沒有這種心計,一定是路遙跟他說了什麼。

    「路遙跟你說的?」

    「昨天中午她跟我說的,我去了她家玩,覺得她很難過。」

    天大的誤會,說不清楚也不能說清楚的誤會。陳依覺得頭疼,無論他否認還是承認於成傑可能都會有芥蒂,因為這之前他一直告訴於成傑沒有這種事情。他並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於成傑跟他的脾氣太合得來了。

    「雖然我能猜到她跟你說過些什麼,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那些是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盡管你難以相信甚至覺得很荒唐或者認為我不坦誠。」

    於成傑的確難以相信。除非路遙瘋了,才會發神經的編段跟陳依的戀愛故事,甚至為此傷心追憶哭泣。

    陳依只盼這芥蒂不會太嚴重。於成傑沒有糾纏這個問題,也沒有說『你不想說可以不說』之類的話。

    「她可能想通過我讓你知道她的心情,或者了解你跟現在女朋友的事情。」

    於成傑沉默了很久後忽然蹦出這麼一句。

    「沒關系。」

    陳依這時才想起來昨晚回家後竟然完完全全把答應蕭樂要回電話報平安的事情給忘了……

    天哪……他失約了!他竟然失約了!蕭樂會不會抱著電話不安的等到凌晨?會不會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

    「你怎麼了?」於成傑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不由關問。

    「昨晚有件事情忘記辦,忽然才想起來,好像很糟糕。」陳依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這太可恥了。

    這時間蕭樂肯定已經去了學校吧,打電話也來不及。過去找她?逃學?逃學跟逃課不是一個概念。

    「你爸是醫生對吧?」

    「是啊。」

    「上午我想逃學,你幫我跟班主任請個病假,病假條得醫院開。你估計有沒有辦法?」

    於成傑遲疑一陣,最後點頭道「應該可以,中午我去我爸辦公室,他的字我能模仿。」

    陳依忍不住失笑問道「是不是小學不及格的文科要簽名時專門練過?」

    「你也這麼干過?」

    「哈哈哈……」陳依不由發笑,於成傑也跟著笑。明顯他們都這麼做過,文科考試不及格的試卷老師總要求家長簽名,那是很麻煩的事情。陳依後來就對著陳父的簽名暗中練習,後來模擬的有七八九分相似,從此除期末考試的英文成績不能隱瞞外其它小考一律蒙蔽過關。只有在學期末家長會的時候陳父才知道陳依有多少英文科目不及格。問起時,陳依就說是陳父喝醉時簽的名。

    陳依把單車停靠於成傑家旁邊的市醫院,直往站台等車走。

    不久,忽然聽見於成傑的喊聲。回頭一看,他車子騎飛快的追過來,車座後面坐的竟然是蕭樂。

    「她在教室外等你,我估計你去找他,會在這等車就帶她來了……」於成傑有些氣喘籲籲,顯然一路騎車飛奔。

    蕭樂撲他懷裡就哭,不斷揚手打他,有時力重,有時力輕。

    「謝謝了,不然得撲空。」

    「那我先回學校了。」於成傑調轉車頭要走,忽然又回頭問到「病假條要不要多開一張?」

    「要。她叫蕭樂,蕭樂的蕭樂。」陳依暗覺於成傑心細,考慮到了蕭樂也不會去學校。

    於成傑一走,蕭樂就開始氣罵責怪。

    「打死你個討厭鬼……不守信用!不打電話……煩死你了,討厭死你了!害人等電話一整晚還擔心你出了事……」

    陳依由得她發洩不滿,心裡慚愧,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

    好在這時間該上班的都已經去了上班,站台上沒有人,偶爾有車停靠,下來人時也會好奇的打量他們。

    「對不起,是我不對。」

    蕭樂的情緒漸漸恢復平靜,擦了眼淚,猶自不甘心的又打了他胸口一巴掌,還真有些疼。

    「下次還敢不敢!」

    「不敢啦,再有下次就被你打死了。」

    蕭樂撲哧一笑,罵了聲「討厭!」

    「有沒有吃早餐?」忽然口氣一轉。

    「你也沒吃吧?一起吃。」

    蕭樂想了想,忽然有主意道「昨晚都沒睡困死人了,今天不去學校啦。你去我家玩吧,我做東西給你吃!」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2
第九節         黑暗裡本不能為人道的傷!

    陳依根本沒有想過要拒絕。

    蕭樂的家跟陳依不在一個區,的士過去也有二十分鐘的車程。

    她家裡裝修的富麗堂皇,上下兩層一起買下裝修成復式,每層都超過180平米。但諾大的房子裡卻顯得很冷清。事實也如此,平時白天會有個保姆替他們打理衛生以及做飯洗衣。今天因為蕭樂打電話交待的緣故不會來。

    除此之外,這個富麗堂皇的諾大家居裡多數時候只有蕭樂一個人,她說那個人『不願稱呼為父親』極少來,多數都忙公司的事情各個城市到處走。

    她沒有提及母親,陳依有過上次的經歷也不敢多嘴問。

    蕭樂還真的會做東西,廚房的很多材料和用具陳依根本不曾見過。她也不怕麻煩的做了蛋糕,跟陳依一起餓著肚子忙乎了一個小時才開餐。

    「好不好吃?」

    「很好。」事實上味道也確實不錯。

    吃過飯的餐具就那麼收拾進廚房,笑說親自做東西吃常有,但清洗的問題從來不干。這也是,要不花錢請個保姆干嘛呢?

    「老公不會覺得我很懶吧?」

    「不會。」陳依只覺得她家太有錢了。

    早幾年前陳父剛升任小管理時曾提議家裡請個保姆,陳母怒責說有那錢不如給她每個月多買幾件衣服。

    「困死啦!」蕭樂打著呵欠倒陳依懷裡,抓過遙控器問他要不要看電視或者電影。

    「不了。要不你睡會吧,昨晚都沒休息。」

    蕭樂想了想,起身去了二層,片刻,在上面叫他。

    陳依上去後找了會才進她睡房,看她已經換了身淺藍暖色調的睡衣裙。

    「老公陪我睡。」一點讓人無法歪想的撒嬌語氣。

    陳依覺得不合適。

    「你睡吧,我在旁邊陪你。」

    「不,行!」蕭樂一撅嘴,故作耍無賴道「不然我不睡啦,困死算了,反正你也不心疼我。」

    「好吧。」陳依答應罷了又覺得為難,總不能就這身外頭穿的衣服跳床上吧?看著床上那襲同樣淺藍暖色調的干淨床被都覺得這麼做簡直是褻du。

    蕭樂反而不在意,抓著他就往床上拉。

    「衣褲有灰。」

    「沒關系。」

    蕭樂卷他懷裡貼著,片刻,忽然又擔心似的提醒道「只是陪我睡覺呀,不許亂來!」

    陳依暗覺郁悶,說旁邊陪吧又非要他上chuang,上來了又擔心他不規矩。

    「放心吧,我的理想是當個君子。」

    話雖如此,但被蕭樂這麼親熱的貼著,縱使陳依腦子裡沒有動歪念頭,生理上很快已經有了反應。他挪了挪身子想拉開些距離,看似睡著的蕭樂又馬上貼過來。

    「干嘛呀?」

    陳依暗想這還用問,貼這麼緊你還能感覺不到啊。

    「老公真討厭,還說陪我規規矩矩的睡覺,明明在動歪念頭。」

    陳依忙要下床,這麼整滋味的確不好受。蕭樂卻笑著拽著不讓。躺下不久,蕭樂輕聲說道「老公抱著我睡。」

    又拉了他手把她圈著。陳依覺得溫度越來越熱,手心都有汗了。

    這麼著又過去陣,蕭樂忽然輕輕吻了他脖子一口,有些羞澀的軟聲道「老公真是笨蛋來的。又不是沒有那個過……都願意這樣,哪裡還會真的不許你亂來……」

    『可是我不想那樣啊……』陳依心裡暗想。因為跟蕭樂確定關系的事情一直讓他心裡對李茵有負罪感,上一次是酒醉完全無意識,他尚且能對自己說得過去,人清醒著哪裡還能再來一次?

    「沒事,你快睡吧。」

    陳依盼她快點睡著,睡著了他就能離開這張床,離開她造成的生理刺激。

    但蕭樂偏偏好像一點都不困了,開始跟他說話。說昨天晚上有多擔心,一時以為他被人打死了,一時又怕他被人打進醫院了,殘廢了,斷手斷腳了。

    陳依越聽越覺得慚愧。但身體卻越來越熱。

    蕭樂聲音忽然變細,柔聲道「老公很辛苦吧?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不用!你快睡覺吧,昨晚都沒合眼。」

    「嗯……」蕭樂答應了聲,半響不再有聲音。忽然又開口道「睡不著啦……其實……我也蠻想跟老公那樣的。」

    陳依連忙坐起身,長呼口氣,斷然道「那樣不行。我們還小,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都付不起責任。會害慘你的。」

    蕭樂也坐起身,輕輕靠他懷裡。

    「那讓我幫你呀,不想老公這麼難受。」

    「那不是太自私了嗎?沒事的,過會就好了,我去喝杯水。」

    「嗯。」

    陳依下樓喝了兩杯冰水,回來時蕭樂還維持著剛才的靠坐姿勢。

    「還是睡不著?」

    蕭樂的表情看起來不怎麼高興,陳依在她身旁坐下,她輕輕靠他身上。

    「老公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麼會,你漂亮又溫柔!這種事情跟喜歡與否沒關系吧,就算不喜歡,男人也會願意跟漂亮的異性做那種事情啊。」

    蕭樂悶不做聲。陳依覺得這事情沒辦法妥協,他知道自己如果這麼做了,會產生自己把自己背叛的感覺,好像感情方面的人生就會變的殘缺,不可能再完美的殘缺。雖然生理上的反應以及蕭樂的美麗也確實讓他很渴望嘗試,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

    「老公。」

    「啊?」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不叫那個人爸爸,也沒提過母親的事情吧?」

    「嗯,但我想其中有些讓你很難過的經歷吧?就沒必要多說了,說一次大概就痛一次。」

    「可是我覺得必需告訴你的。雖然也許你知道後會離開我,可是我不想隱瞞你。」

    陳依過去是有些好奇的,但此刻卻不想知道,蕭樂的語氣傳遞給他一個信息,其中的事情一定超越常人能接受的范圍。

    「老公,其實我不是處女了。上次跟你那個之前就不是了……」

    陳依默然,這時代對處女與否的問題非常重視。許多大人也會不屑一顧什麼也不管的對未婚shi身的女人罵以破鞋,小孩子也會。說他沒有被社會的意識影響絲毫當然是假的,但他覺得這種事情其實從人性角度考慮,真的沒什麼。

    「這沒什麼關系。」

    「不過,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因為以前還談過男朋友,也不是跟冰哥他們那些人那個過,絕對不是!」

    蕭樂唯恐他多心的連忙解釋澄清。陳依忙說沒有這麼誤會。

    「我十歲那年母親跟其它男人跑了。也就在那時候,那個人丟下所有工作不顧一切的查探消息,那幾天一直在家裡瘋瘋癲癲的抱頭痛哭,撞牆,砸東西,什麼都砸,電視,冰箱,茶幾,反正當時家裡弄得一塌糊涂。他簡直就瘋了,總說拼了命的賺錢為老婆過的好,卻這麼回報他之類的話。」

    蕭樂擦了把眼眶裡的淚水,語氣木然的繼續敘說。

    「我當時太害怕了,又恨母親又同情那個人,怎麼也想不到母親為什麼會這樣。本來很同情那個人,可是……也許他瘋的太厲害,我跟母親也有點像。有一天他忽然發瘋的打我,掐我,罵我是賤女人,跟野男人跑的賤女人,無情無義的臭婊子賤貨什麼的……」

    陳依幾乎想到接下來發生的可怕事情,但還是希望事情不是那樣,不可能是那樣……但蕭樂接下來的話粉碎了他的希冀。

    「也在那天,那個人把自己的女兒強奸了。」蕭樂慘然一笑,抬臉看著陳依。「滿床都是血,我後來還住了院。從那天開始我就不再叫他父親,哪怕他後來再怎麼懊悔痛苦,甚至對我下跪磕頭道歉,我也不再叫他爸爸。他也許是愧疚,從此我要什麼給什麼,叫他不准回家他也盡量不來打擾。」

    蕭樂忽然悲聲肆意大哭。

    「可是我不想這樣的啊,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當時那麼小,他那麼大個人,我怎麼反抗,拼命的掐我打我罵我,掐住我脖子好像要殺死我,我腦子當時一片空白什麼感覺都沒有,喘不過氣,像要死了!我能怎麼辦啊老公……嗚嗚……我恨死他們了,恨死那個賤女人了,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丟下家,丟下丈夫,丟下女兒跟別人跑了,留下那樣的爛攤子,留下這樣的災難給我!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陳依根本不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緊緊把她抱懷裡,任由她肆意悲哭,傾訴內心深處這些不可能對別人說的——傷!

    也許有些說教了。

    不過很多事情回憶時總是很讓人無奈又為之傷懷。

    責任,負責。這類字眼人們常說,也常期盼。

    婚姻感情裡很多讓人無可奈何又陰差陽錯的事情。

    也許蕭樂的父親的確太投入事業,忽略對妻子的關愛。

    但走入了婚姻,還有了愛情的結晶,有些責任已經背負在了身上。

    也許蕭樂的母親離開前曾經嘗試過跟自己的丈夫溝通,也許一次次的溝通都換來了失望,直到絕望,最終才有這種拋家棄女的決定。

    局外人確實無法對局中人過多評論指責。

    但局內人的她,蕭樂的母親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她的離開為這個家庭,為她女兒帶來了什麼樣的、終生不可能挽回的災難。

    的確話多了,權當故事看過就罷吧。

    畢竟這種事情永遠不可能被避免,歸根結底也只是一個兩向選擇的問題。

    是該追尋自身期望擁有的感情而放棄責任?還是忍受不能擁有的痛苦繼續背負責任?

    總有人選擇前者,也總有人選擇後者。局外人的聲討,又有什麼意義?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2
第十節         決定,結果

    蕭樂痛哭了很久,終於漸漸恢復平靜。

    「老公,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真的,第一次見你就覺得跟別人不同,一點都沒有禽獸的感覺,一點都沒有。那天你喝醉後不是你主動亂來的,是我,因為我真的願意。我覺得如果錯過那個機會,只惦記李茵的你肯定不會接近我,是不是很自私?」

    蕭樂輕輕的說著,又慘然的輕笑。

    「我知道是。所以我不怪你不喜歡我,真的。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不想隱瞞自己的事情,雖然我知道這種事情也許沒有人能夠坦然接受。感覺很髒吧,肯定會的,我自己都這麼覺得,比什麼都骯髒!也許我該聰明點什麼也不說,你也不會知道。可是我不想有欺騙你的負罪感,不想每次看著你的眼睛的時候覺得愧疚難當。不過,我真的不會怪你,我這樣的人的確沒有資格跟你一起……」

    「別亂想了,李茵畢竟是夢,或者幻覺。你是真實存在的人,我也不敢說什麼會忘了李茵之類的騙人話。不過,有你這個女朋友確實很高興。我會學著好好對你的,真的會。過去的事情不要多想了,我們不能因為有人被樓上丟下的花盆砸死就怪他走路不抬頭看天,是不是?那不是你的錯。」

    蕭樂又抱著他哭,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

    「老公,我知道自己不干淨,可是我真的不是那種隨便放縱的人。我會對你很好的,你不喜歡什麼我都會改,一定不讓你討厭,你說什麼我都聽,一定不讓你生氣!」

    陳依又是感動又覺得她像個孩子。「沒有這種事情。你很好,目前為止什麼都很好,沒有需要改的地方。真的。」

    也許是悲痛的宣洩讓蕭樂精神疲倦,漸漸的沉沉入睡,只是抱的陳依太緊,讓他無法抽身離開。但也沒什麼關系了,此刻他就算是個禽獸,也沒什麼道理還能動歪腦筋。看著懷裡那張美麗的臉,想著她的說的做的那些。

    他心裡只有憐惜。也許他無法讓自己心生如對李茵的那種不能解釋的,愛的感覺,但他能努力做好疼愛她的事情。無論如何,他絕不能再給蕭樂心口上砍道深深的——傷!

    蕭樂的抱姿沒有維持太久,熟睡中開始亂動,手也因此松開。

    陳依呆了陣,想起冰哥的事情,覺得左右今天不去上課,現在解決也不錯。

    就在紙條上留言給蕭樂,關上門窗離開了她家裡。

    冰哥今天果然在家沒有外出,接到陳依電話時有些意外,但很爽快的答應出來面談。

    地點在XX村,冰哥平時跟小K他們聚集的那間房子裡。

    冰哥如約一個人來。

    「什麼事情這麼神秘?」

    陳依勉強笑笑,掏出那串鑰匙放在沙發上。

    「昨天冰哥說,如果我有事情,因為我,哪怕賠上命也心甘情願。我想問問這話是不是發乎真心,並且能夠做到。」

    冰哥的表情流露出對他表現怪異的感受,但還是很認真的點頭道「沒錯。這話不是平時出來混隨口說說吹牛的屁話。」

    「我願意相信這句話。所以有件事必需明白的跟冰哥說。」

    「什麼事情你說。」

    「我想冰哥去坐幾年牢。」

    「什麼?」冰哥的難以置信全寫臉上,完全摸不著頭腦。

    「我跟冰哥你們一起玩,開始就抱著目的。因為路遙的事情,我覺得你們做了這種事必需付出代價。本來我不該明白說出來,應該等小K他們對軍哥身邊那幾個對他們施暴的人報復時報警。但是我相信冰哥你昨晚說的那番話,如果我偷偷摸摸的這麼做,我對不起義氣這兩個字。所以我約冰哥出來,明白的告訴你,而且希望你答應。好像很荒唐?」

    冰哥的臉色陰晴不定,幾度變幻,最後開口的語氣卻十分冷靜。

    「既然是這樣,昨晚你何必冒險救我們?」

    「如果我說,我認為你是個很有情義,讓人不得不視為兄弟的人,冰哥信不信?」陳依又淡淡一笑。「當然,這只是對冰哥和王福,小K他們幾個昨晚是生是死,我根本不在乎。他們被人**我心裡甚至覺得痛快,覺得他們活該,罪有應得,也品嘗到被強暴的滋味。如果昨晚冰哥不在場,我不會沖進去。」

    冰哥神情冷峻,大口抽煙。

    「陳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傻子!」

    陳依慘然一笑,理智上也覺得這麼做簡直荒唐透頂。昨晚那些話為什麼就不能是一時沖動?現在冰哥完全可以有道理拍案而起,責罵他不懷好意處心積慮,不揍他一頓就是好的。

    「不過我覺得不是!我也相信你確實當我是兄弟,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有眼睛看的,軍哥也許不敢殺我,但我起碼會少根手指。我女人絕對不會幸免,這種恥辱比死還難過。所以我能明白你當初接近我們的目的。今天你跑來當面把事情說明白,肯定考慮了很久,也足以說明你確實拿我當兄弟所以不願意背後插一刀。」

    冰哥丟掉手裡的煙,又抽出了一根點燃。

    「你說希望我坐幾年。」

    陳依有些錯愕,更多的是佩服。

    「我有個朋友對這些事情很了解,根據他的判斷會是三年。」

    「三年……坐牢想起來真他媽的可怕!不過既然你真心當我是兄弟,你說必需要我蹲三年,可以!三年就三年。給我五天時間,也算給小K他們五天時間,軍哥的交待我必需給他們,也必需讓他們看到。」

    冰哥說完拿起沙發上的鑰匙,遞給他道「鑰匙給你了就拿著。既然是兄弟,就不要這麼客套。說真的,這件事情我接受的不容易,但是,我確實相信你的真心。否則你不會跑來說,這是很簡單明白的道理。不過,你不能再讓其它任何人知道,我父親不會接受,王福他們也不會。」

    冰哥說完又嘲弄的一笑。

    「個個人都不喜歡被欺騙喜歡了解真相。但是能夠認真接受和對待的人又幾個?但是我可以。」

    陳依接過鑰匙,心情復雜。

    「冰哥,將來你出來後,如果還願意當我是兄弟,有需要幫忙的事情,只要不殘害無辜,哪怕有丟掉命的危險我也會幫你。」

    「這種話不用說,我相信你!」冰哥說完起身走,臨出門時又回頭道「晚上還是要來吃飯,最好帶上蕭樂。記住,這件事情不能讓其它任何人知道。」

    「我明白。」

    冰哥關門前留下最後一句話。

    「這世界上竟然還會有你這樣的人,靠,原來我他媽的比我老爸還講義氣……」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2
第七章 禍首 第一節         閒極無聊

    離開XX村,陳依發覺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回家不行,請了病假去學校也不行,閒來無事,他想起了圖書館。

    坐了三十多分鐘公交車後,他走進了青少年宮圖書館。不由想起夢裡的李茵,又想起此刻在熟睡的蕭樂,暗自苦笑。

    裡頭的管理員見到他,微笑招呼道「開學就沒空來了?今天不上課嗎?」

    「叔叔好,很久不見了。其實今天逃課了。」

    這裡頭幾個管理員對他都不錯,暑假在這裡時都混熟了,中午在一張桌子上吃快餐,有時候還會替陳依出飯錢,也會推薦介紹些書給他看。

    「小小年紀不好好讀書,當心將來後悔。」

    陳依失笑道「叔叔的切身感受?」

    那管理員一愣,旋即坦然笑道「是啊。我以前讀書也逃課,出來社會了才覺得後悔。雖然現在的工作自己也喜歡但是工資不高啊,只能勉強養家糊口。」

    陳依拿起管理員擺面前的書,書名是《黑馬》。

    總聽陳父陳母說股票,陳依一翻目錄,果然是本教授炒股技巧的書。

    「最近行情好?」

    「馬馬虎虎。不做點投資很難有機會發財啊。」

    陳依翻開書隨便看了看,沒什麼興趣。對這類學說心存偏見,如果裡頭的東西有用,知道的人多了也會變成無用。股票的性質就是有人賺錢有人虧損,不能共利就是其必然特性。行情好時陳父陳母以及親朋戚友個個都在說賺了多少錢,行情一過,個個哭喪臉說後悔當初怎麼沒及時出手。

    其實根本不可能所有人都在贏利價位出手,拋盤必然導致價位下滑,高位接盤者面臨的必然是虧損。

    「行情不好的時候就別做了唄,每年或者一兩年總有波行情,熊市漲升都是為了拋盤再下跌。」

    管理員曬然失笑。「你小子還知道熊市和拋盤呢?」

    「老抽二手煙的也算煙民,我老聽二手股市行情啊,沒辦法。」

    陳依起身找了本書回來,看了不久,心裡忽然生出個覺得荒唐的念頭,那就像讓蕭樂陪著跑去那座大廈找尋李心乘坐的車子一樣。

    但這念頭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那管理員。

    「嗯……叔叔你記不記得我暑假時八月十五號後有沒有來過這裡?」

    「失憶了啊?」那管理員微笑打趣。旋又想了想道「都幾個月了哪裡還記得那麼清楚?反正自從你色迷迷的盯著那個公主似的小女孩後就沒來過兩次了。」

    陳依臉色慘變!李茵真的曾經來過這裡,他也真的曾經見到過她!

    「怎麼了?真的失憶了?」管理員察覺他臉色不對,幾分關懷幾分疑惑。

    「怎麼可能。我只是忘記暑假最後一次來是哪天。」

    陳依故作平靜的低頭看書,卻連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腦子裡念頭百轉,想起夢中李心的能力,想起林青對路遙施展的催眠術。

    『那不是夢?是我失憶了?我失憶了!我失憶了……』這念頭讓他遍體生寒。下意識的又安慰自己絕不可能。『沒可能,爸不讓我來後每天就是在家裡,偶爾出去跟同學玩玩……只是巧合吧,可能是見過李茵那種漂亮女孩,其它都是幻想……誰會吃飽了撐的對我催眠?不要再追尋和探究這個虛假的夢,否則李茵電話怎麼會是空號?再說了,夢裡的事情那麼荒謬根本不可能發生,才見過一次面怎麼可能就答應當我女朋友呢?』

    陳依無法說服自己視夢為真實,此刻也變的不能理所當然的視為幻象,再也呆不下去,合上書本就走。

    「還是回去上課吧,放假有空再來啊。」

    「嗯,叔叔再見。」

    離開圖書館後,陳依反而有種無處可去的茫然感。

    回不了家,去不了學校,不願意呆在圖書館為夢中的李茵亂想。

    他能去哪裡?

    漫無目的的在青少年宮旁邊的公園裡閒逛一個多小時,越發感覺無聊。

    想去蕭樂家又猜想她此刻絕對沒有睡醒,不願打擾她休息。

    他坐在公園裡的長凳上,怔怔發呆。

    公園裡這時分沒什麼人。

    但從滑冰場裡頭出來一群像是沒讀書或者是逃學的混混,五個男孩兩個女孩,嘻哈說笑著過來。看到他時,有個混混使了個眼色,其它四個跟著圍了過來。

    陳依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勒索錢的。這種事情很常見,學校裡還有學生連新買的衣服都被混混看中奪走的事情。膽子大的遇到這種事情會逃跑,膽子小的就只能屈服。但報警的,他在同學朋友口中從來就沒聽說過。

    有時候他就覺得好奇,生活又不是演電影,這些混混不過是普通學生或者沒讀書的普通人,彼此街上不認識,報警了難道他們還能在諾大的城市中再找到你報復?

    今天他覺得有機會試試報警後到底會怎麼樣。

    「有沒有錢?」

    「有啊。」陳依答應的很爽快。他知道說沒有對方就會搜身,那就只能反抗與之打斗,那就無法進行有趣的實驗。

    學校裡很多學生節假日自己出去玩都會把錢藏襪子裡,甚至內褲裡,以避免遇到混混被劫。雖然這種事情其實沒有多的那麼誇張,但學生們都極力避免損失,防備於萬一。

    「拿出來。」混混很理所當然的發號施令。

    陳依掏出張五十和幾塊零錢,那混混全拿了過去。其中有個混混說他道「留幾塊錢給別人坐車啊,別搞這麼絕。」

    拿了錢的混混倒也沒計較的塞回兩塊錢給陳依。「出門帶這麼多錢干嘛?」

    陳依生平第一次遇到混混勒索,覺得挺有趣。看那群人一點都不驚慌,若無其事的閒聊著慢吞吞的朝公園外走,他也耐著性子等。

    公園外的馬路上就有崗亭,裡頭長年都有巡警,公園門口還有保安。

    這些陳依都知道,當他跟出來時,那群人經過了崗亭,仍舊在慢吞吞的閒聊走路。

    陳依跟崗亭裡的巡警說了被勒索的事情,那個皮膚黝黑的年輕警察就叫住那路上走的幾個混混。陳依還擔心他們會撒腿逃跑,不料沒有。

    拿錢的混混根本沒有狡辯否認,乖乖的把錢拿了出來,那巡警接過後遞給了陳依。

    「小朋友別在附近逗留了,這裡很多爛仔,今天不用上課嗎?」

    陳依隨口編謊說學校搞校慶活動,下午不用去。旋又奇怪道「我不用去派出所做筆錄什麼的嗎?」他想起皇帝新衣第一次覺醒後化身陳君在派出所的經歷。

    那巡警無可奈何的拉開他低聲道「做不做都一樣。錢不多,而且你看他們都沒成年,我們帶回派出所後也只能是批評教育,通知他們學校和家長來領人。」

    陳依的疑問激怒一個混混,狠狠瞪過來警告威脅道「撲街仔啊!你記住,以後小心點!」

    那巡警聞言怒斥道「小家伙當著警察面還敢威脅恐嚇!」

    陳依倒不太以為然,反而笑著調侃那個混混道「記住什麼?你又不是美女,我才不會期盼跟你於茫茫人海中第二次相遇。」

    「叼你XX個撲街仔,這麼串……」那混混的罵人話被巡警喝阻,旋又對陳依搖頭苦笑,顯然透出『現在的孩子竟然這樣……』之類的驚詫和感嘆。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3
第二節         樹倒獼猴散(上)

    看著那幾個混混被警察帶走,陳依有趣之余又覺得自己簡直是閒極無聊。

    煉氣吧距離昨夜入睡前不足一天,修煉只會適得其反的讓經脈因為過度充盈而受損,練劍吧,這種地方也根本不能心無旁騖。於是他繼續發呆,入定似的怔怔冥想。

    也不知過去多久,玉佩忽然傳來王佩琪的聲音,把他叫醒。

    「出公園,路邊巡邏崗亭。」

    陳依竟然有些歡天喜地,這麼呆著他實在悶的發慌,覺得時間在白白流走。

    王佩琪的紅色跑車就停在崗亭旁馬路邊,他鑽上車。

    王佩琪一言不發的開車帶他走,很快駛出市區,進入市區外的XX山。車子駛上車道,在空無一人的山頂停下。

    陳依隨師父下了車,頗有些期待的探問道「師父今天教我什麼?」

    王佩琪摘了太陽眼睛,默不作聲的走近,忽然揚手。

    陳依感覺明明看清了那只手的來勢,但急忙退避時,仍舊被半個巴掌狠狠扇中了臉龐。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

    陳依的心情兩極跳躍,一時莫名氣憤。但沒有發作,因為王佩琪一問,他就想到是為什麼。

    「因為我擅作主張。」

    「很好。你知道。你知道還明知故犯?」王佩琪的語氣越漸嚴厲。「我可以原諒你的天真。無論你的思想多麼早熟,知道多少道理認識多麼深刻,你沒有閱歷,沒有經歷。還是會對身邊的人和事理想化和簡單化。這些都可以原諒。但是我今天必需告訴你,沒有誰做的事情是只屬於自己的自由,人根本不能隨心所欲。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到其它人。」

    「可是王冰答應了。」陳依難以接受師父這種態度,心生不平。

    「我承認王冰能接受你這種近乎自殺的坦白很讓人意外。也承認這結果的確不錯的事實。但是,我說過人做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可能影響別人。你無法真正擁有自由,如果你為了自己認為對的事情甘願冒這種風險,我雖然擔心雖然不贊同也不會給你這一耳光。」

    「既然如此我更不明白師父為什麼這麼生氣。」

    「王冰的父親販賣軍火,是XX村最大的土財主,跟很多犯罪組織有聯系,000教的武裝以及許多實業資產都有他的股份。他身邊有我們的人,一個只比你大八歲的女孩子,她父母因為跟王冰的父親在生意上發生劇烈沖突,死於意外。她是總門下面武館的學員,一個很有正義感使命感的孩子,埋伏在王冰父親心腹身邊已經兩年了。」

    陳依不知道這跟他有什麼關系,但他已經意識到這次的事件不僅是要讓王冰和小K一伙人落入法網那麼簡單。

    「她不屬於組織的人,在武術館學習的幾年裡,經過很多觀察,武術館才以武學正義精神的名義讓她漸漸參與這類事情,因為她本身也擁有很強烈的意願。她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雖然習武多年,但未必是一個合格保鏢的對手。你多少能想像到這樣一個女孩參與這種事件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和艱辛。」

    陳依雖然不知道其中詳細,但這番話足以讓他能想像到很多。

    「王冰的父親非常謹慎,名下許多財產都用父母妻兒的名字,手裡的違法買賣即使出了問題也難以拉他下水。這個女孩潛伏了兩年都沒有辦法掌握能讓他伏法的有效證據,不能摧毀禍首僅僅斬殺其左膀右臂根本無濟於事。你本來可以從王冰那裡問到有價值線索,利用買凶殺人事件把他拿下,因為王冰對你沒有防備,不會隱瞞。哪怕只要知道王冰的父親收買的是哪條道上的人,事情就能有決定性的突破。」

    陳依覺得自己事先並不知情,況且並非就因此壞事,猶自不服氣。

    「既然知道目標是軍哥,守株待兔仍舊可以達成目標……」

    「住嘴!」王佩琪怒不可竭。「你以為每個人都如你般擁有皇帝新衣不畏懼子彈?你以為那些靠殺人為生的亡命之徒會因為一句『放下槍投降』就放棄抵抗?你沒有聽說過子彈不長眼睛和困獸之斗嗎!一件本來可以避免傷亡就能解決的事情因為你滿足自身模糊情義變的復雜,你還能說出只要守株待兔就能解決這種話!」

    陳依初時不服師父對他理想化和簡單化的評價。但此刻,隱隱有些反省。師父說的不錯,不知道更具體信息不能提前周密准備,被動守株待兔的等待的確冒著很大的風險,那些殺手會抵抗,會開槍。子彈不會長眼睛。

    王佩琪似乎看出他態度的變化,語氣也略微緩和。

    「善與惡的立場對立分明,這之間模糊不得。你考慮到跟王冰的情義師父理解,但師父要告訴你,你也許能夠今天,或者以後仍舊跟王冰是朋友。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份情義越沉重,將來有一天你也許會越痛苦,也許你最後還是背叛這份情義,不得不親手把他判入地獄。你肯定知道這句話,但你肯定沒有想過這些,只覺得王冰是個重情義的人。是不是?裁決門對於主腦傳遞的事件變化分析後,認為日後王冰如果子承父業,你可以行使使命。」

    陳依整個懵了,完全沒想過這麼長遠的事情,這些很可能發生的情況。

    「事已至此,現在王冰不可能毫不設防的對你吐露買凶謀殺軍哥的信息。你既然有膽量擅作主張,就必需等待因此造成的結果。我可以提前告訴你,原本那個潛伏的女孩不必做惹人懷疑的事情,但是現在她不得不做,以求掌握更多有價值信息。她可能因此丟命,守候殺手降臨的前線人員可能負傷,也可能中彈身亡。我不希望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如果最後還是往壞的方面發生了,我會如實讓你知道。」

    陳依被說的心情慌亂,萬沒想到這次擅作主張會帶來這樣的影響。他無法喊叫說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不是他的錯。

    「師父,你再給我一耳光吧!」

    「耳光我是不想再給你了,今天你從這裡跑回市區,三十多裡路夠你當作教訓了,記住,是跑,不准停也不准走路坐車。」

    王佩琪回到車上,車窗關上前,鄭重其事的最後提醒告誡他。

    「善與惡的立場清楚分明,容不得模糊。你必需認識到這點,必需記住,道不同不相為謀。」

    紅色跑車駛離山頂。

    寒風陣陣。陳依遍體生寒,不是因為風,而是他的心寒。他今天才意識到做這種事情絕不是電影動畫裡面那樣,一句『代表月亮懲罰你』或者『接受正義的審判吧』就能消滅敵人,然後甩甩衣袖,高高興興的如常生活。更不是心存善意就能感化邪惡的心靈回歸正途,從此兩相融洽的結為知己。也不是一句『我們是兄弟』就能遇到任何事情就不管不顧的彼此為對方兩肋插刀。

    「道……不同,不相……為,謀!」

    陳依喃喃念叨這句話,終於有所明悟。

    於是開始朝山下跑,毫無怨言的跑,只盼師父口中那個讓人敬佩的女孩不要因此出事,那些即將跟殺手戰斗的人也不要出事。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3
第三節         樹倒獼猴散(中)

    三十多裡路的距離陳依根本不曾嘗試。

    那種沒多久就喘不過氣的感覺,每一步都仿佛不能控制只求著地的虛浮感,恨不得不顧一切只求能停下來休息的放棄念頭……無不深刻印進腦子裡。

    當他比走路還慢的跑回家時,已經下午六點多了。

    陳母看到他衣服濕透,臉比紙白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咋回事?」

    「體育課兩千米。」陳依頭都懶得抬,回房間抓了換洗衣服就鑽進洗浴間。

    「才兩千米就這樣。」陳母話音方落,陳父已經接上了話。「身體就是要鍛煉,按我說你們的體育課跑兩千米就太少了……你平時就該多練練,你看XX的娃子體育多好,人家那跑三千米都能堅持下來,你才兩千米算什麼……」

    陳依開著花灑靠瓷磚上只顧沖冷水,這種天氣洗冷水並不是他的習慣,只有精神不太好又希望提神的時候才會這麼干。剛開始會覺得冷的受不了,但克服心理因素後其實也沒那麼冷,漸漸的會覺得挺舒服,沖完後反而會因為體表溫度的降低感覺特別暖和,甚至熱。

    這是很有效的辦法,因為他晚上還需要去王冰家裡。

    他剛洗完澡時陳母就在外頭叫,說有電話,陳依忙說馬上出來。

    穿好衣服出來時,陳母正拿著話筒,審犯人似的盤問。

    「哦,你也讀初一啊。家住哪裡?父母是干什麼的?什麼學校的?……」

    陳依一把奪過話筒。陳母不滿的嘀咕抱怨道「問問都不行啊。」

    陳依沒好氣的道「想了解改天我帶她來吃飯,你慢慢了解。問的跟審犯人似的。」

    陳母無話可說的走開了,沒幾步又停步回頭打量,見陳依盯著她,沒意思的回了廚房。

    「小樂吧?」

    電話那頭這時才有動靜,一副心有余悸的口氣。

    「你媽媽不在旁邊了吧?」

    「不在了。」

    「好嚇人呀。問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睡的好嗎?」

    「嗯。老公,冰哥打電話來了呢。」

    「我來接你。」

    「不要啦,不順路,我來找你!」

    的確繞路太遠,陳依也就沒有堅持。「直接到XX有限公司大門口,我在那等你。」

    掛了電話,陳母就沉眉冷眼的緊緊盯著他審問道「不在屋裡吃飯是不是?」

    「同學生日。」

    「編!明明是約了那個女娃子。你們不在一個學校咋認得的?」

    「小學同學跟她一個學校。」

    陳依說完開門就走。陳母的聲音關上門仍舊傳了出來。

    「你要是敢做壞事我不打死你!」

    下了樓,陳依在路邊等蕭樂時抬頭朝家裡窗戶看了眼,果然見到急忙退開窗戶邊的陳母身影。

    等了十來分鐘,蕭樂坐的的士終於到了。陳依上車前又看眼家裡窗戶,窗簾邊分明躲著陳母那張窺看的臉。

    「老公在看什麼呢?」

    「我媽想偷偷看看你什麼樣呢,要不要下車站那滿足她的好奇心?」

    蕭樂嚇了一跳似的把身子一縮,遠離車窗邊。「老公別嚇我!」

    「XX村。」

    的士駛遠,蕭樂的驚慌才消除。

    「老公,你媽媽好可怕……」

    「還行。算蠻開明的。」陳依說罷又問道「怎樣?哪天來我家玩會……」

    沒說完蕭樂就連忙擺手搖頭。「別別別!饒了我吧,想著就可怕!……你怎麼不怕父母知道的?」

    「有什麼好怕?再說這種事情一個屋簷下不可能瞞得過去,早晚知道。」

    蕭樂低頭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勇氣。「以後再說吧好不好?現在真的不敢……」

    「那就以後再說。」

    冰哥的家裡跟陳依想像的完全不同,就在那棟樓旁邊不遠的地方,三層的水泥房,無論內外都跟金碧輝煌這詞沾不上邊,如果不是一應電視錄像機等等電器俱全,陳依就會覺得像是回到家鄉農村的老屋。

    冰哥的母親顯得黑瘦,身子骨也單薄矮小,也許是曾經生活積勞的緣故,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很多。冰哥的父親衣著跟普通人也沒有多大區別,光鮮程度甚至不如陳父及其身邊的同事朋友。

    看起來也很老,但精神很好,說話的嗓門比較大,總伴隨著朗聲大笑。蕭樂路上就說冰哥的父親比較好玩,事實上也如此。對於陳依和蕭樂這種年紀談戀愛十分理所當然,偶爾還會開他們玩笑,完全當作成年人看待。

    讓陳依完全沒有在同學家裡面對長者時那種拘謹和束縛。

    那天在最後緊要關頭出現的一行年輕人也來了,開始顯得有些拘謹,對冰哥的父親似乎有些敬畏。漸漸也因為冰哥父親的隨和言舉感染,放開了言談。

    吃到中途時,冰哥的父親乘著酒興忽然要跟大家打賭。

    「你們信不信我空手能停住吊扇轉動?」

    眾人都抬頭看那有些年代卻轉動飛快的風扇,明顯都不相信。

    「關電源當然可以。」

    「胡說!既然打賭怎麼會搞這種沒勁的歪門邪道?」

    眾人聽著更不信,連冰哥都有些吃驚疑惑的抬頭盯著飛轉的吊扇,似乎也不知道他父親能有什麼辦法做到。

    陳依琢磨了半天,暗覺莫非攻擊吊扇中間的圓盤?卻也拿不准,只覺得除此之外實在沒道理能辦到。

    「都不信是不是?好,我們就打賭!如果我辦到了,王冰小雅,陳依小樂就親個嘴親熱親熱,其它沒女朋友或者沒帶來的罰酒五杯!」

    其它人一聽全都起哄答應,就算本來不能喝酒的兩個人好像也甘願為了看兩對年輕小青女當場親嘴而拼上喝五杯。

    冰哥的父親說了就做,讓大伙都暫時離桌,把飯桌移開一旁,然後站在凳子上。在眾人驚疑的期待中,一掌上擊吊扇中間的圓盤,那吊扇受此震動竟然剎時急停,就見他快如閃電的探出另一只手把扇葉穩穩抓住!

    「好!」

    眾人驚訝之余不吝稱贊的鼓掌叫好,有幾個帶頭端起酒就連干了五杯,以示這酒喝的何等心甘情願。冰哥的父親見狀也顯得非常高興,為那幾個人鼓掌叫好。

    蕭樂驚喜之余又臉紅的瞟眼陳依,旋即默不作聲的低臉,顯然想到他們要履行的賭約。

    兩個不能喝酒的也沒有掃大伙的興致,鼓足勇氣仿佛拼命似的閉眼連干五杯,然後人就站不穩的險些摔倒,被人扶著在沙發上喘氣。眾人鼓掌叫好,直誇是個男人。

    那頭冰哥和回力酒吧的女人已經親上了嘴,冰哥倒是滿不在乎,他女朋友卻有些面紅耳赤。

    冰哥的父親和眾人的目光都移到陳依和蕭樂身上。

    「到你們了。趕快給大伙親一個。」

    陳依暗覺這太難堪了。蕭樂臉紅的厲害,一點動靜都沒有,一副全由他做主的表現。

    「快呀,願賭服輸,做人必需有的氣概。」

    陳依暗自深呼口氣,盡量不讓人看出他的緊張和慌亂,捧了蕭樂緊閉眼睛的臉,慢慢湊近,吻了上去。

    蜻蜓點水似的一觸即離。

    冰哥的父親大為不滿的叫道「偷奸耍滑可不行啊!什麼叫接吻?」

    其它人無不起哄。

    就這樣陳依已經禁不住臉紅發燙,感覺蕭樂緊張害羞的身體都在發抖,暗覺左右躲不過,干脆點難堪還少點,拖拖拉拉更尷尬。

    一狠心,吻了上去。

    接吻的滋味一時竟然讓他感覺頭腦空白,嘴裡仿佛只感覺到淡淡的甜蜜。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眾人的起哄笑聲。

    「好了吧?也不能太投入啊,要親到天亮啊?哈哈哈……」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3
第四節         樹倒獼猴散(下)

    陳依這才尷尬的迅速跟蕭樂分開,兩人都非常不好意思,重新坐上飯桌旁時,半響才恢復鎮定。

    回味罷了片刻前的接吻滋味,陳依忽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像被塊石頭壓著的感覺。初時以為又是對夢裡李茵的愧疚感作崇,但漸漸發覺不是。他覺得那種滋味他知道,又以為是師父提過的他的異常能力作崇。

    很快他發覺不是。

    一段幾乎被遺忘的、很久不曾記起的回憶漸漸清晰的浮現腦海。

    他險些隱忍不住胃部的翻騰當場吐了出來。

    陳父的那個女人,當年那個女人在他還那麼小的時候就曾這樣對他,那條如濕潤毒蛇的舌頭就曾鑽進他嘴裡……

    他第一次覺得如此骯髒,胃部的翻騰越來越劇烈,連忙奪過王福的酒杯一口干盡。火熱的酒精從嘴裡一路燃燒到胃部。那股反胃的感覺終於被壓了下去。

    「叼!你還想喝酒?打死都不給你喝,靠!」

    王福一把奪回酒杯,見除冰哥和小K外都茫然不解,忙繪聲繪色的說了上一次陳依酒醉發生的事情。

    「老公你沒事吧?」蕭樂關心的湊近詢問時陳依已經好多了,連忙笑道沒事。

    王福說完了那次酒醉的事情,不忘瞟眼蕭樂補充道「他現在的馬子就是酒醉後的偉大成果,啊……我永遠無法忘記陳依是個能連續干一個多鐘的超人!」

    「混蛋!」蕭樂又羞又惱的抓了空酒作勢去打,王福跳離飯桌避開道「嫂子,別害羞啊。你男人的能力讓我們由衷敬仰和羨慕……」

    鬧騰一陣,王福終於不再糾纏此事,蕭樂也不再發作。

    冰哥的父親笑道「陳依有這種素質要挖掘啊,如果要學武功,我能給你介紹這方面的高手!」

    「不用啦叔叔!陳依他本來就有練的,很勤奮呢,每天都練到很晚很晚。」

    「喔?原來練過?不知道是在哪家武館?」

    眾人也都好奇,陳依暗覺糟糕,萬一有人閒著沒事去問,不就麻煩了?

    情急之余下意識的排除了烈火在的那間武館,脫口而出道「月下武館。」

    說完又自後悔,那地方哪裡有他這號學員,只盼每人會無聊的跑去詢問。

    「原來叫月下,老公,下次我晚上我去找你!」

    陳依只想撞牆,這謊話簡直糟糕透頂。

    直到吃完飯他都還在琢磨這事情該怎麼補救。

    離開冰哥家裡,蕭樂也不著急回家,抱著他手非要在馬路上慢慢散步。

    「小樂。教我武功的師父雖然是月下武館的,但我練功其實不在那裡。因為父親不讓去,沒有學費報名,武館裡一個師父覺得我素質還不錯就每天晚上私下教授。你別去那找了,再說我練功也不能分心。」

    蕭樂頗有些失望的點頭答應。

    兩人就這麼靠在一起慢騰騰的沿路前進,直走了半個多小時,陳依想到練功時間本來就少,難得今天有空實在不想浪費,提議說晚了該回去了。

    「不要!還想跟老公在一起嘛,要不然老公去我家玩吧!」

    「明天吧,明天放學我去找你。」

    「可是現在就是不想跟你分開嘛……」蕭樂撒嬌似的說完,又抬臉問道「老公是不是要去練功了?」

    「是的。」

    「嗯……那好吧,不過……親口才許走!」

    陳依想不到她如此主動,拼著紅透了臉也要說出口。想起剛才的陰影猶自心有余悸。

    「老公討厭跟我KISS嗎?」

    「不是!感覺蠻那個……嗯,特別的。」

    「嗯,我也覺得很喜歡,還想試試……」

    陳依遲疑片刻,還是站定了。女方都已經鼓足勇氣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他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再者那種滋味他也有些沉醉,更希望剛才的陰影不過是種意外。

    蕭樂有些羞澀的低著臉,半響才鼓足勇氣抬起,果然又閉上了眼睛。

    唇合的時候兩個人都變的激動投入,彼此緊緊擁抱對方,蕭樂也似乎忘記了害怕,溫暖的舌頭火熱主動的跟陳依糾纏不休。

    這一吻竟然就是幾分鐘,好不容易分開時,蕭樂猶自顯得意猶未盡。

    陳依覺得臉部肌肉都有些發酸的難受。

    但滋味確實不錯。

    蕭樂嘴裡果然像是甜的。

    這感覺回味不久,腦子裡再度不由自主的浮現陳父那個女人對他做的事情……仿佛片刻前嘴裡那條舌頭不是蕭樂的,就是那個女人的!

    陳依連忙捂住嘴,拼命壓抑胃部的強烈的反胃不適敢。

    「老公……?」察覺到他異樣的蕭樂十分疑惑不定。

    陳依根本不敢開口答話,只怕一張開嘴就會不胃裡的惡心全吐出來。

    這麼忍了半響,終於恢復平靜,蕭樂已經關心的問了幾次。

    「沒什麼,只是回味剛才的滋味。」

    一句話把蕭樂說紅了臉。

    「真的?」

    「嗯。」

    蕭樂偷偷輕笑,旋即又貼他身上。

    「好了啦,再纏著老公不放就會被討厭了啦,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的,老公快去練功吧。」

    「送你回家我再去。」陳依說完也不管她的刻意拒絕,伸手就攔車。

    上了車蕭樂也不再說擔心他去晚的話。很恬靜的靠他懷裡。

    到下車時又依依不舍的拉他說半天話,終於才放手上樓。

    陳依看了看時間,只盼回去不會太遲。他可沒錢來來回回的總搭的士。還沒到車站時就看見王佩琪的紅色跑車。

    看他上了車,王佩琪微笑打量一陣,失笑道「不錯呀,三十多裡路還沒把你跑垮。」

    陳依想起下午長跑的滋味,心有余悸的連忙擺手道「師父我知錯了,千萬別再罰一次。」

    「穿上皇帝新衣,你車座下面有個箱子,打開後雙手按放在裡面的藍色寶石上面,然後吐納煉氣,心裡要空、淨,什麼雜念也不能有。第一次用可能會感到很不適,壓力大的讓你痛苦,但是必需忍住,必需忘記身體的痛苦。」

    陳依疑惑的取出車坐下的銀色箱子,一看外觀就覺得像極了曾經夜晚碰到的那個老人所提,份量都非常接近。

    「這是什麼?」

    「我們稱之為異寶,別的國家有的稱呼為惡魔的啟示,邪教稱呼為上帝的恩賜。經過技術方面調整寶石的波動後能夠讓皇帝新衣擁有者修煉進程加快,用日行千裡形容也不為過。」

    王佩琪說罷又微笑補充道「今天輪到你用,下一次有機會使用它就是三個月之後了,千萬要珍惜機會。」

    陳依感覺到機會難得,鄭重其事的點頭答應,正要依法去做時,忽又聽王佩琪道「對了,王冰的父親請的殺手可能會提前行動,也許就在今晚或者明天。到時樹倒獼猴散,000教內會有些變故,今晚去吃飯的人可能會有所行動,很可能通過王福邀請你參與。做好心理准備,會是不一樣的戰斗。」

    陳依感覺有些意外,但冰哥當初也不過說最多一周,看來冰哥的父親動作更快。又覺得王福一起的幾個年輕人不像那麼功利主義。因為今晚對冰哥父親的印象,心裡閃過一絲不忍的遺憾,旋又被白天王佩琪那句明確的警言提醒。

    每個人都有讓人喜歡的一面,所以壞人也會有親人兄弟朋友子女。根本不是電視電影裡面那樣,那些只是未免壞人被同情刻意忽略了其讓人喜歡的一面,以此加強善惡的分明立場而已。

    而現在,他不可能因為冰哥的父親在親人朋友的親善一面就認為他不該為那些危害社會的犯罪生意付出代價。

    「會那樣嗎?」

    「呵呵,小孩子。000教裡面有些偏執的信徒,每個教派都有,僅僅是多與少的區別。有些往反社會,破壞安定的極端方面發展,譬如日本東京的邪教組織地鐵站放毒氣造成數千人中毒的典型事件,美國的政治本就受宗教力量影響很深,邪教事件更是世界第一,這類例子更多。但當然的,也不是所有信徒都會這樣。今天晚上去的那些就是另一類典型,消極逃避追求獨自清淨的類型,他們沒有危害社會的意圖,但是對社會充滿不滿,也沒有積極做些什麼改變的念頭,只是獨自尋求精神上的寧靜。」

    陳依覺得多少能體會那種心情,感覺頗有些類似道家的無為。

    「這類型的基本上不會做出危害社會的事情,他們的信仰自由也理所當然不會被人們干涉。但是,這類型的信徒許多會朝破壞性極端轉變,卡裡斯瑪的互動式影響可能讓他們走進堅信死亡能上天堂的自殺道路,也可能產生強烈要不顧一切做些什麼改造不滿現實的意願。」

    卡裡斯瑪式個人崇拜以及在膜拜團體中產生的互動影像陳依有些概念,王佩琪給他的書裡曾有談論。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3
第五節         異寶,異象

    「他們不像是極端思想主義者……」

    陳依憑借兩次相遇的印象如此判斷,王福跟隨的那幾個年輕信徒一個個十分平和,酒桌上明顯予人種極少應酬不善言辭的感受,甚至有些……缺乏自信,總是被動的接話,也十分在意王冰父親的態度。

    「上次他們出現後情報門已經查到他們的活動點,根據情況判斷他們過去的確沒有作奸犯科的事跡,對000教的信仰也並非出於功利目的。不過問題在於另一個人——東洋!」

    王佩琪說出這個名字時語調急轉提高。

    「他是誰?」

    「十年前因為組織會道門活動被捕,最近剛放出來不久,跟原會道門的幾個人一起來到這座城市,就在幾天前跟王福他們一干000教信徒相識,並且憑借其個人能力折服了這群消極信徒。東洋很明顯是要利用他們,軍哥一死,東洋必定慫恿他們爭奪瓜分散亂的教派內部力量。」

    陳依更覺不解,區區一個剛出監獄不久的前會道門頭目,憑什麼短短時間讓另一群信徒折服?

    會道門是中國對懷有政治目的的邪教類組織團體的傳統稱呼。王佩琪罕見的使用這個詞不由讓陳依感覺到這個東洋的邪惡,那是跟一般追求利益和滿足個人yu望的邪教組織不一樣的、更巨大的破壞性質象征。

    「這個東洋年輕時學過些本事,精通腹語術,雖然沒有正式學習過心理學但是很擅長實施精神控制和精神引導,配合他的口才以及裝神弄鬼的把戲很容易讓信徒對其產生卡裡斯瑪式個人崇拜,繼而不顧一切的為之效勞,成為工具。」

    王佩琪說著看了眼表,催促道「事先知道了他的手段到時候就不怕會被迷惑,總之這個人要小心應付,雖然他原來的會道門早已經被瓦解,但情報門還是擔心他的行動還附帶了別的什麼背景。」

    「先練功吧,使用異寶的機會非常難得。」見他還在想王佩琪不由微笑著再次催促。

    陳依呼吸吐納,伴隨肺氣的排出,對東洋這個人物的猜測也一並被丟開腦後。他滿懷期待的把雙手按上箱子裡那顆藍色的寶石。

    天旋地轉。

    陳依只覺得仿佛陷入黑色的漩渦,整個人瞬間被吸卷進去。

    眼前再看見景象時,他已經不在車裡。

    蔚藍而廣闊的大海上群群鷗鳥結伴飛翔,海岸的沙細而柔軟,色澤比他過去看見的都更金黃燦眼。

    海岸邊完全找不到任何建築物,極目搜索也見不到來往通行的馬路。

    巨大的岩石尤其的多。

    陳依茫然不解的信步游走。

    經過座巨大的礁石時,驚愕的發現那石頭一面睡躺著個比尋常人類高大近兩倍的『人形』。

    『這是哪裡?』

    好像是他的靠近吵醒了仿佛鑲嵌進礁石的人,那張臉上的瞳孔張開,露出深紅色的眼眸。

    巨人違背物理法則的漂起,虛空漸漸立直,赤裸的身體沒有任何衣物,黑色的長發在空中飄蕩,飄蕩,而後隨著強烈的海風飛舞。

    陳依看到這頭黑發立即想起夢中以及皇帝新衣覺醒時見到的那個幻影。

    但這個不是,他夢中的幻影明顯是個女性,而面前這個卻是男性。

    就在他為寶石產生的幻象驚詫時,忽然感覺臉龐上被什麼東西拂打。

    他回頭一看。

    這一看,讓他遍體生寒。

    他背後虛空懸立著一個體型巨大的女人,黑色的發隨風飄擺,幾縷發絲不時拍到他臉上。這個女巨人全身發散黑紅的光亮,眼眸的紅芒尤其濃郁,醒目。面目身體都被這層光籠罩其中。

    海岸上的礁石上一個又一個的巨人清醒,懸浮著飄挺在半空,清一色的深紅色眼瞳,齊齊落在他身上。

    陳依數不清有多少個巨人,不過片刻工夫他已經完全陷入這些巨人的包圍之中。

    『叛,徒……瑪爾斯……叛徒……』

    陳依是第二次聽見這把聲音,皇帝新衣覺醒時,就是這個女人的聲音,就是她不斷重復『叛徒』這個字眼。

    『這是幻覺,為什麼幻象裡有她?皇帝新衣都這樣麼?即使是這樣,她憑什麼一再對說叛徒這種字眼?』

    「誰是叛徒?預言中的瑪爾斯?瑪爾斯又是誰?」

    是的,他知道這是寶石產生的幻象,因此毫不畏懼,幻象就如夢,那只是人大腦制造的東西,最終的決定權當然也在大腦本身,有什麼可畏懼?他只覺得莫名其妙。

    『叛徒……瑪爾斯……叛徒……瑪爾斯……』

    這把聲音好像只會說這幾個字,不停的重復。

    但其它的巨人開始騷動,離最近的幾個巨人身上開始放射奇異耀眼的光華。這些光亮色彩各異,耀眼奪目,美麗異常。但陳依直覺這些光華充滿惡意。

    光亮太劇,刺的他目不能視,盡管他的腦子裡仍舊能看清周遭一切景象,但對於猛然放射的光華卻毫無回避余地,更不知道如何抵擋。

    那些彩光紛紛射到他身上。

    就像有無形的線,扯動他產生痛覺的神經,又有無形的線系緊了他的喉嚨讓他發不出聲音,不能呼吸!

    越來越多的彩色光線射上他的身體,他的手腳無法動彈,呼吸不能,眼皮也無法眨動,漸漸感覺到窒息。

    就像噩夢。

    『幻覺和夢裡我可以不呼吸,窒息的感覺會很快消逝,因為我不需要呼吸,身體的束縛會很快解除,因為幻象裡的這些怪光不可能超越我大腦的權力……』

    這種慣用逆轉噩夢糟糕處境的方式沒有如預期般生效。那些感覺沒有消逝,甚至窒息感也越來越真實。他想大喊自己不是叛徒更不是什麼瑪爾斯,但他喊不出聲音。

    『幻覺不可能造成超越大腦控制權的傷害,消失!全部消失!』

    陳依不斷加強暗示,試圖把控幻像。

    忽然,他感覺到體內湧出的澎湃力量,像是充盈後仍舊沸騰奔走的內力。那些束縛他的線剎那間變的無力,伴隨他的發力,全都被一起掙斷!

    幾個巨人的身體爆開巨大的創傷,跌墜落地。

    更多的巨人身體再度聚集更亮的彩光。

    陳依哪裡還容它們故技重施?什麼也不想的沖過去就砍,仿佛手裡果然拿著武器。

    連綿不絕的光線射在他身上,每一次都帶來鑽心的痛楚,但不足以讓他倒下,也不足以讓他意志崩潰,在夢裡,他的意志絕不會崩潰,他有絕對信心,也絕不懼怕任何帶來痛苦的攻擊,因為在幻覺、夢裡,他就是不死的主宰!

    他像頭被激怒的瘋虎,把一個又一個巨人的軀體撕咬的血肉橫飛,甚至殘缺不全。

    『叛徒……瑪爾斯!』

    那女人交叉貼放胸前的雙手忽然展開,語氣中夾雜憤怒,在陳依眼看撲倒時並攏。

    天崩地裂!

    仿佛整個星球忽然爆炸,彩色的光亮吞沒陳依眼裡、感覺裡的一切景象。

    他的意識黑了過去。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24
第六節         君子的期盼?

    「陳依?陳依?陳依,快醒醒啊陳依!陳依?」

    『是師父的聲音……』意識到這點時,陳依已經清醒。然後才發覺頭枕在王佩琪大腿上,而她則滿臉擔憂過去的寬松。

    「嚇了一跳。」猶有余驚的口氣,滿是關懷。「感覺怎麼樣?」

    陳依有些尷尬的連忙坐起身,覺得身體疲憊之極,到處都隱隱生疼,但活動番手腳不覺有什麼大礙。

    「只是全身上下都有點疼。」

    王佩琪松了口氣。

    「那就好。我也沒想到你練氣進度這麼快。因為異寶的緣故讓真氣積累短時間內過快,身體經脈會不堪承受略微受損是正常現象。這東西雖然效果奇佳,但壓力的確很大。第一次畢竟不可能馬上很好的適應。」

    旋又伸手替陳依理了理凌亂的頭發,微笑道「你也是嚇人。一般也就一個小時,你竟然昏迷了兩個多小時,還以為你內氣失控了。」

    陳依雖然覺得幻象很古怪,但聽王佩琪這番話就以為每個人都這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嚇了一跳,好像很沒用吧,昏迷了這麼久。」

    「昏迷的久效果也好,不過太離譜就會損害自身,曾經就有用異寶修煉導致癱瘓和死亡的事件發生,雖然不多。」

    陳依聞言不禁後怕,王佩琪笑道「別怪師父開始沒跟你說。知道的早了反而心理負擔太大,雖然有點風險。但做為皇帝新衣的擁有者必需承擔。如果不能發揮更強大的力量,要皇帝新衣做什麼呢?絕不可能因為一點風險就退縮,除非你要因此放棄使用權。」

    陳依暗覺有理,況且已經過去,事實證明他不是那類不幸之極的行列。

    「好了,你稍微休息會,感覺舒服點了師父再送你回家。」

    陳依答應了聲,靠在車座上自顧調息。王佩琪又點了根雪茄,簡直就是個煙鬼。

    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她腿上時,不由臉紅,旋即暗責自己思想齷齪,再不敢多想。

    「要不然送你去小女朋友家裡?」抽著雪茄的王佩琪忽然的問話險些讓陳依暈倒,忽然想起師父對於他的事情好像了如指掌,心裡不由生出個念頭,每次他遇到什麼事情玉佩那頭呆板的主腦都讓師父接手,那是否意味著他的信息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做為類似他監護人的師父則例外?

    「那個……嗯……」陳依想問,又覺得尷尬的不好開口。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錯,因為你還小,也不是從小接觸總門的基層部門經過長期考察後加入的成員。所以我算是你的監護人吧,很多信息主腦都會傳遞,用以判斷你的成長和心理變化情況依據。」

    陳依只想叫天!

    王佩琪撲哧失笑。「真是個孩子,就你那點事情算什麼呀,還臉紅成這樣?好了,不逗你這小孩子玩了。我對你說的那個夢中情人李茵很感興趣,因為有可能你曾被人施加過催眠術,或許情報門的人能夠幫你。」

    「不需要!」陳依的反應過份激烈,自己也覺察到了,忙緩了口氣解釋道「我不喜歡大腦裡的東西被個陌生人窺探了解的感覺。反正不過是夢。」

    王佩琪理解似的點頭微笑,抽了口煙,淡淡道「你更害怕那不是夢吧。」

    陳依咬牙低頭,默不作聲的掙扎半響,終於還是坦然點頭承認內心的懦弱。

    「其實我覺得那不是夢,可是更因此變的越來越害怕看到後面的事情,就好像覺得自己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那就不必刻意了,假如你真的曾經被人清洗記憶,我想對方有這種本領也一定知道你總有一天會記起。因為你的潛意識排外性太強烈,對你進行催眠甚至用異能清初記憶都無法抹的干淨,不過像是給日記本加了把鎖,你一狠心就能把鎖拆了,就算慢慢嘗試,也能隨便拿個鐵條鐵絲什麼的給打開。」

    見陳依臉色恢復不少,王佩琪踩下了油門。

    「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就遇到不少事情,以後跟異性交往千萬要自律些,否則不知道得禍害多少人。」

    陳依對這話有些不太高興,自覺不是那種人。

    「師父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嚴格來說,你不該跟任務對象發生這種關系。雖然蕭樂因此變的沒興趣跟000教信徒來往,但是你如何收場?」

    「我……其實,我覺得她,挺好的。」

    「這才更糟糕。師父必需提醒你,行使正義使命就意味著你會犧牲很多,愛情這種東西幾乎可以肯定的說只會制造你人生的悲劇。所以人們都向往正義和美好,但大多數人只用嘴說,只在嘴上呼喊。因為正義的事情總會犧牲自身的利益。說的太大了,你也不能理解吧。比如現在那個小女孩就肯定在家裡想你,而你卻必需在這裡練功,為日後面對真正的戰斗提高自己。」

    這比喻很恰當的讓陳依有所感受,他雖然並不強烈思念蕭樂,但他也相信蕭樂這時候會在想他。

    「師父還是送我去她家吧,稍微陪陪她也應該是吧?」

    王佩琪吐了口煙霧,轉動方向盤改道轉向,嘴裡輕飄飄的吐出串話。「善良,有正義感,言行坦率,有勇氣,果敢,強健有力,會說好聽話。加上異能者特有的眼眸腦波吸引力作用,你這孩子將來就是個魔鬼。」

    陳依也不知道師父這話是提醒還是稱贊,或者僅僅是感嘆,但他希望師父不要因此憂慮和擔心。

    「我會潔身自好的。即使真像師父說的那樣。」

    「但願如此吧。嗯……你一直還沒有總門內的正式代號,干脆做為警示就給你起個『君子蘭』的代號,怎麼樣?」

    「蘭花啊……挺好,我從小就挺喜歡蘭花。」

    車在蕭樂家的樓下停靠,陳依下了車,整理了半響情緒,終於才按響了蕭樂家裡房號的響鈴。

    門很快開了,蕭樂又驚又喜的臉。但很快又變成失落。

    「老公,王福不知道干嘛,剛才打了好幾個電話問你,好像有很急的事情,可能想叫你去打架。」

    陳依進了屋,猜疑不定的拿起話筒撥通了號碼。

    蕭樂抱著他胳膊靠他身上,嘀咕不滿。

    「真討厭!好不容易老公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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