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778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43
第九節 原來泡妞可以這麼容易……(中)
陳依聞言哭笑不得,想起催眠術的事情,只有沉默。

王福從書包裏把裝進袋子的衣服塞給他。

“你要的衣服。”

“多謝了。穿完會洗乾淨還你。”

“靠,這麼點小事還說什麼謝謝。穿完不用洗啦,我家裏反正有保姆。”王福不以為然的說罷,又湊近低聲問道“中午去還是下午去?到時我陪你。”

“不用陪了吧?下午第二節體育課不上了直接過去。”

“冰哥臉熟不方便去的。我陪你沒問題,萬一那傢伙太猛還能幫你啊!再說你自己去怎麼找小樂?哪個班的你都不知道。”

陳依想想也是,就點頭答應了。“不過你開始別露面。”

王福會錯意似的笑道“行啦,泡妞嘛,能讓你全表現當然不會搶你風頭。”

這種事情陳依並非全無經驗,小學時跟的那個小大哥出去打過人,也帶他去見識過。再有昨晚王佩琪的指點,他相信能夠應付。

下午體育課時,他跟王福蹺課離開了學校。

還是坐的士,陳依心有餘悸。

“喂,不會又像上次吧?”

“看心情。”王福滿不在乎的回答讓陳依一顆心提起。

的士在翠苑中學附近的住宅樓前停下。王福沒有掏錢包的打算,車快停時就勾動手指,不等陳依勸阻,拉他打開車門就狂奔。

“小兔崽子……”

背後的士司機的罵聲轉眼遠去。

王福已經拽他繞過不知道幾棟樓樓道。

停下時,陳依緊張的喘氣。

“王福,你體育的跑步成績年級最好是這麼練出來的?”

“我這種天才根本不需要練,體育天生就是我的強項。”王福本來就有自戀情緒,說這種話時理所當然的一本正經。

陳依回頭望了一眼,有些疑惑。“沒想到他竟然不追。”

“說明他聰明咯。”王福打手勢招呼陳依走,邊走邊道“如果你開的士,追半天沒見到人,回車裏發現錢被人順手牽羊拿走時,以後都不會再傻乎乎的去追了。‘霸王的’也有技巧的,明白沒?”

陳依有些明白了,想到所以選擇剛才那停車的原因。住宅區樓道多,容易逃走,停車地方的拐角不遠是人流多的菜市場。

王福拽他進了間收費公共廁所,裏頭還挺乾淨,也不見有人,就讓他迅速換了衣褲又出來。

“蕭樂在初一一班,進學校上樓梯一樓左轉第一間就是。我在前面的士多店等。”

很容易找,陳依站在教室門口時,裏頭的學生早發現了他,有些早已在竊竊私語,仿佛都意識到有事發生。蕭樂直接跑了出來,高興的眼裏仿佛會放光。她在學校的打扮一樣那麼引人注目,上衣不穿校服,一件完全顯現成熟體型的貼身高領薄毛衣,這種天氣還跟許多女生一樣穿校裙。

“陳哥!”

“叫那傢伙放學到門口。”

陳依說完自顧走了,蕭樂快步跑回教室,找上那男生說話。

放學後,蕭樂領了那人出校門。是個蓄長髮,梳中分的瘦竹竿。但他不是一個人,還帶了三個朋友,也是副校園混混的打扮。

“陳哥,就是他!”

蕭樂繞到陳依身畔,抱住他胳膊。

那男生把陳依從頭打量到腳,表情和語氣都拽的誇張。

“什麼陳哥啊,你什麼料啊?”

陳依還沒答話,蕭樂已經搶著道“別這麼串!陳哥是冰哥的結拜兄弟。”

“叼!哪個冰哥啊?”這傢伙一臉的欠扁。

陳依於是一耳光扇了過去。

那男生措手不及的受了,眼裏頓時填滿憤怒,卻沒有馬上動手。陳依暗鬆口氣,知道判斷正確,這傢伙心虛的很,故而裝腔作勢太過。這麼片刻對話,始終只是動嘴,完全沒有肢體動作,這才讓陳依決定一舉摧毀他表現出來的,隨時會動手反抗的虛假意志。

“XX村的冰哥,這巴掌是替他給你的。”

那男生帶來的兩個朋友完全就是個人數,至此也未發一言,反而有些畏懼害怕。

陳依又一耳光扇過去。那男生還是沒有避過。

“這巴掌是替我條女給你的。”陳依語氣很平靜,滿不在乎的看著兩巴掌過後氣焰全消的男生。

“我跟金姐的。”

“他跟金姐?”陳依詐作不知似的淡淡詢問身旁蕭樂。

“也不算跟,只是他哥哥跟金姐一起玩。”

陳依抬手替那男生慢慢整理衣領。漠然道“金姐的面子我給。今天開始離我條女遠點,讓人不高興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嗎?我希望你不要讓我第二次來這裏找你,因為下一次,金姐也不會怪我不給她面子。嗯?”

“我以前不知道她是你條女,以後不會了。”

陳依隨意揚手一指。“你可以走了。”

那男生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

蕭樂抱的陳依手臂更緊,高興的不知所以。“多謝陳哥!這混蛋好窩囊,對著陳哥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陳依感覺到手臂跟她胸側那團柔軟的磨擦,十分不適,忍無可忍的回抽手臂,另一隻手輕輕指指。蕭樂這才意識到的鬆開雙手。

“沒事就行了,我先走了。”

“那不行!”蕭樂連忙阻攔,想伸手抱他手,快碰到時又想起來般的縮了回去。“陳哥幫了我大忙,晚上我請你吃飯吧!正好冰哥說今晚去回力喝酒,還說也叫了王哥和你的,吃完飯我們一起去。”

“不用了……”陳依想到晚上要去武術館,就想推辭說有事時,又遲疑了,去武術館和任務哪個更優先呢?於是他先問身上的玉佩,還是那把呆板的聲音,回饋過來告訴他,現在的情況判斷是任務。

“要的!一定要的!陳哥幫了大忙,只是請吃飯表示感謝,這你都不去,我很沒面子耶!別人還會說我不會做人的。”蕭樂一番話說的又似撒嬌又似哀求,倒真讓陳依有些不好拒絕。想到身上帶了錢,而士多店裏本來說等他的王福也已經不在,就答應了。

地方是蕭樂挑的,開始看到是麵包店時,陳依暗自頭大,吃麵包他可吃不飽。

但進去後才發覺這裏不止賣麵包,各類果汁飲品都有,還有些烤爐烹飪的肉食。蕭樂很簡單,開始問些陳依的事情,察覺他並不喜歡說自己的事情後,她就開始說她的事情。一頓飯吃完,已經晚上七點。

陳依長這麼大都沒吃過這麼久的一餐飯,足足兩個小時。如果不是蕭樂看了表後說該跟冰哥他們匯合的話,他相信蕭樂還能找到話說下去。結帳時陳依堅持付了,蕭樂幾番遞錢都被他按下。

“我沒有讓女人付帳的習慣。你陪我吃飯聊天就算是感謝了。”這城市有種傳統意識影響,女人不上班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男人養女人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陳依從小在這裏長大,多少受到影響,讓女人付帳的事情太難以接受。

蕭樂見他說的嚴肅終於不再堅持。

回力酒吧座落於城市的商業區邊緣。陳依過去不曾來過。8點才開始營業,他們到時七點半,酒吧門口已經有二十多個清一色混混模樣的人在等著了。冰哥和王福早就來了。招呼他們過去欄杆坐下。

“怎麼樣啊小樂?陳哥輕輕鬆松就幫你搞定了吧?”

蕭樂的興奮竟然還像下午那樣,興致勃勃的描述那個老占他便宜的混蛋窩囊的嘴臉。一眾人聽的哈哈大笑。

閒扯一陣,阿濤忽然介面道“陳哥還沒有女朋友的喔,小樂你不如以身相許吧!”

蕭樂有些臉紅的斥阿濤閉嘴。“濤哥別胡說啦,陳哥這麼帥怎麼會沒有女朋友!”

陳依怕他們繼續這個話題,正好酒吧的鐵門被保安開啟,到了正式營業時間。

他忙道“進去了。”

王福一把拽著他,親熱的圈臂摟住他脖子。“哪有那麼早進,等會裏面才收拾好。”又低聲道“還害羞啊?蕭樂肯定喜歡你的喔,她最喜歡酷的人,你又這麼會裝酷,絕配啦!”

陳依有些不知道怎麼推脫這種事情。當阿濤起哄的時候,他心裏覺得他有女朋友,旋即又覺得好笑。

是啊,那只是夢中幻想出來的女孩,虛幻而不存在于現實。他總不能說,他的女朋友在夢中吧?他也不能對王福說,早戀會影響學習這種話吧?更不能對王福說,他心如止水春心全未萌動吧?

況且,他覺得蕭樂只是那種不拘小節的外向開朗的人,阿濤的起哄純屬亂來。

最後他想到句不是托詞的托詞。

“我有喜歡的人啦,只不過你不認識。”

×××××××××××

料:多指背景,混混多問對方大哥是誰。語氣不同也帶有看不起對方,嘲笑的意思。

條女:地方用語,代指女朋友或某個女性。跟條仔用法相同。

鑒於有書友反映文中某些用詞不知所指,以後會儘量避免適應,部分添加注解。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44
第十節 原來泡妞可以這麼容易……(下)
王福顯得意外,卻沒有繼續糾纏,頗有些遺憾又無奈的聳肩道“這樣就沒辦法了,不過小樂人很不錯的,又靚女,身材又好。可能的話還是考慮下咯。”

“嗯。”

有些在酒吧外等待的人已經入場,冰哥招呼一聲,眾人魚貫而入。

裏頭的光線較暗,幾色的燈光交替閃動,照的陳依極不舒服,這種昏暗讓人猶如墜進黑暗,恍然失措又毫無安全感。

陳依隨他們在舞臺前的桌子坐下,十幾個人圍坐一團,十分擁擠。冰哥見男女各坐一面,不由板起臉喝喊道“靠!搞基啊?陰陽配啊!”

幾個男的紛紛起哄,各自爭搶著讓對面幾個女孩坐自己身邊。那些女孩看來跟他們十分熟絡,無一拒絕推脫的。一會工夫男的身邊都挨著個漂亮女孩,蕭樂在阿濤起哄下被推到陳依旁邊。

這時才發現冰哥和王福成了孤家寡人。只聽冰哥煞有介事的道“知道什麼叫義氣嗎?我這就叫義氣,美女都給你們!”

眾人哄笑,有人誇張的‘阿呸’表示不屑。

“那王福也很義氣。”陳依插話一句,冰哥大不滿的朝王福鄙夷瞪去。“他不算,這王八蛋有女朋友!只是他條女還沒來。”

王福神情懶散的抬手回以中指。“裝個叼!有本事等下別叫妞啊!”

冰哥抓了臺上的紅燭,舉起揚擺,片刻一個穿女式西裝的酒吧工作人員快步過來。

“冰哥來了,今天找小梅還是莉呀?”

“我今天要來個左擁右抱!”

“冰哥真生猛,稍等片刻,馬上就到。”

王福帶頭,一眾人噓聲大作。

頃刻,來了兩個女人,一個模樣文靜清秀,一個妖媚豔麗,尚未站定就被冰哥一手一個摟進懷裏,坐倒他腿上。

兩打啤酒這時送到,阿濤逐個遞給眾人,舉瓶就叫幹。

不論男女,全部一口氣喝幹。陳依在家哪有喝酒,偶爾逢年過節時大人也不要求,只是汽水代酒敬長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看酒瓶大小跟可樂玻璃瓶約莫,哪知一瓶下肚,他就覺得頭有些暈。

“陳哥,我們來玩猜枚吧。”

蕭樂伸出雙手湊到他面前,他微微擺了擺頭,發覺雖然有些暈眩,但人還是清醒。尷尬的自曝其短道“我不會。”

蕭樂開始還不相信,後來看他神情不似說笑,就自告奮勇的當起師傅。本也容易學,片刻兩人就玩了起來。蕭樂反應不及他快,總是輸,縱使陳依不好意思的讓她輸了只需要意思意思沾點了事,不一會工夫她還是喝完了三瓶酒,但她酒量似乎不錯,全無異樣。

還是蕭樂身邊的女孩勸住她道“再玩下去你今晚要爬回家啦!陳哥肯定騙你的啦,這麼厲害哪里會是剛學,玩骰盅啦。”

那女孩說完就叫其他人一起,眾人紛紛響應,片刻都清理了面前空間,把骰子和盅擺放準備。陳依還是說不會,蕭樂半信半疑,但還是告訴了他規則。

一大群人這麼玩,運氣成份占了多數,陳依十分不幸的輸了三把,連喝了三瓶。頭暈的更厲害,視野都開始有些晃動不清,但自我感覺神智仍舊清晰,以為並無大礙。玩到後來,他一個人就喝了六瓶,眾人也發覺他有些不行,蕭樂叫喊著說不玩了。

扶了陳依領路去洗手間。

陳依上了廁所洗把臉,才感覺清醒點。完全沒想到那麼低度的啤酒竟然這麼厲害。

出來時見蕭樂還在等,幾分感激幾分慚愧的連忙道謝。

“小事啦。陳哥不是怕我喝醉怎麼會玩骰子。不過現在可別醉呀,10點就有你們男人很喜歡的節目啦。”

“什麼節目?”

蕭樂只是笑。陳依連問幾次,她才神神秘秘的道“原來陳哥第一次來回力啊!等會就知道啦。”

十點整,刺耳的音樂忽然停下。舞池裏的人都散回座位,許多男男女女起哄喊叫。

“快出來!快出來!”

片刻,在許多人的掌聲和口哨聲的歡呼中出來個身材成熟,容貌美麗的女人,她搖晃著手臂走進舞池。

冰哥興致最高,直叫大家都看,又痛心疾首狀教導在座的女孩。

“你們更要好好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女人本色!不要當死豬一樣倒人胃口的女人,那樣就算留得住男人的心也留不住男人的X!”

舞臺上一個年輕的男人手拿麥克風,神情激昂的介紹舞池裏女人的名字,以及身高三圍體重,甚至學歷專業。竟然是上海戲劇學院畢業的舞蹈藝術專業生。

陳依暗自疑惑,難道這女人跳舞真有那麼好看,酒客的興致竟然這麼高。

當音樂再度響起不久,那女人在急促的舞蹈節奏中脫下外套時,陳依才意識到她跳的是什麼舞。這讓他感到難以置信,這間就座落於商業街邊緣馬路旁的酒吧,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公然舉辦這樣的節目,明顯還不是第一次!

女人漸漸脫的只剩內衣褲,酒客們的拋甩鮮花進舞池,口哨聲、掌聲、喊叫聲絡繹不絕於耳。

脫!”

終於,女人的內衣也被脫下,朝坐滿的酒客中隨意拋甩。有人搶到了,興奮大叫,誇張的放鼻子前深深吸氣。

“再來一件,再來一件!”周圍沒搶到的酒客們起哄不止。

內褲終於也褪下,停留在腿部久久,才緩緩下移,直到腳跟,直到被如內衣般拋甩,讓一眾酒客爭搶。

陳依以為快結束了,不料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面。

女人的舞節奏更急,手足撐地,把赤裸的上身完全暴露在看客面前,扭動的腰肢和四肢的節奏柔軟如蛇,又如急驟起伏的波濤。當她在酒客們興奮到極點的熱烈呼喊聲中就那麼張開雙腿時,陳依徹底呆了。

他緊緊盯著那女人的表情。沒有羞澀,也沒有好不容易才勉強做到這步的失措慌亂,那麼的鎮定,那麼的若無其事,目光那麼認真的觀察包圍她的一群群酒客的表情反應。

‘她怎麼能夠這樣……’陳依不斷自問,找不到答案。這樣美麗又有才識的女人啊……在這年代,高中生就是普遍就業的標準,大學生還很罕見,無論走到哪里,別人都會用尊敬學者般的目光去看待。

音樂已停,女人抱起脫下的衣服,仍舊光著身體微笑朝酒客們揮手,走進後臺。

“正點!這妞實在正點!”冰哥熱情之致的感慨打破了眾人回味的氣氛。旋即就見他端起桌上的燭臺,片刻,還是那個女西裝的工作人員快步過來。

“幫我跟剛才那條女說,今晚陪我!”

女工作人員的表情顯得為難。“冰哥,她只是跳舞不賣身的,恐怕不行。”

“她跳一晚你們給多少錢?”

女西裝湊近些許,伸手張開五指。

“跟她說陪我一晚給她兩千塊,不信她不幹!”

女西裝表情有些為難的答應走了。過不多久又回來,陪笑道歉道“她剛來不久,腦子有些古板……”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17
第十一節 意料外的增節一

    這幾節劇情比預計長,未免影響進度,今明兩天會多更新一節。

    ****

    冰哥尚未說話,阿濤一反常態的拍案怒道「叼!嫌少是不是?五千塊夠不夠干她!她一個月有沒有機會跳十場都不一定。」

    女西裝忙答應了又去。這價錢讓陳依都吃驚。他知道冰哥這伙本地仔家裡都有錢,但還是難以相信他們能有錢到這種地步,拿五千塊,許多打工族一年的收入買一個舞女一夜?難道冰哥他們家裡人會給他們這麼多錢揮霍麼?

    女西裝很快回來了,笑容滿面。「冰哥這麼豪爽,忠貞烈女都不得不點頭啦!不過她不會陪酒,冰哥走時我會叫她來的,這樣可以嗎?」

    「死要面子的女人!隨便啦,再來兩打酒。」

    「馬上送來,冰哥你們玩好啊。」

    女西裝走開不久,阿濤就說有事出去下。當初那個不願意放路遙走的男孩也湊到冰哥耳旁,滿臉淫笑的說了兩句什麼,被冰哥冷臉喝斥。「神經的!別人出來賣很容易啊,說明一賣一的嘛,你想搞明天包她咯。」

    那家伙訕訕退回座位道「我哪有那麼多錢啊,又不像冰哥你,家裡的錢丟櫃子裡隨便你用都不管!」

    「那就別想了!人家出來賣的,又沒得罪你,亂搞什麼!」

    阿濤離開了四十多分鐘才回來,陳依猜測他是回村子幫冰哥拿錢,距離推算來回差不多這個時間。阿濤回來時也果然夾了個皮包。

    陳依又跟他們干了幾瓶,漸漸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是不是在睡覺,只有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他拿酒逼那個在冰哥耳旁嘀咕的男孩喝。又看到酒吧裡亂七八糟的,眼前的畫面和人快速閃動、晃動。

    然後他好像在的士裡,趴著窗戶吹風,蕭樂滿臉關切的不停張嘴關問著什麼。好像還有王福和阿濤說話的聲音。

    模模糊糊的,畫面裡晃動的像是酒店客房,橘黃色的燈光,他自己好像在練功,眼前景象恍惚的快速閃動。

    最後徹底沒了感覺。

    「喂!醒醒啦,醒醒啊……」

    王福的聲音。陳依睜開眼時,王福嚇一跳似的猛然後躍退避。半響,見陳依手肘支撐床墊坐起,才松了口氣般靠近過來。「酒醒啦?」

    陳依覺得胃裡好像還有很多無法消化的酒,擱裡頭讓人難受的無法形容。旋即看清王福的臉,左邊臉龐紫青了一塊。

    「你的臉怎麼回事?」

    「叼你!」王福張口就罵,大有氣不打一處來之態。「你他媽的有暴力傾向!喝醉酒亂打人,這他媽的就是你一拳打的!還問我怎麼回事?我靠!」

    陳依難以置信,看王福表情又絕不像在開玩笑。

    「無端端我干嘛打你?」

    「發酒瘋咯!鬼才知道你!明明醉的走路都不穩,還非逼著小K喝酒,他連喝了五瓶實在頂不住了拒絕,你就一拳打過去。我們去拉,你一個個打,冰哥肩膀被你捶了一拳,後來發火踹了你一腳,結果三個人撲上來沒按住,冰哥也被你沖過去踹倒欄桿上。鬧的酒吧保安都過來問,後來拿你沒辦法,我們輪流又哄你喝酒,喝倒了三個你終於才醉的不省人事。」

    王福絮絮叨叨的簡單抱怨了經過,猶自罵咧道「X巴毛的,平時都看不出來你這麼能打!」

    陳依聽完還是難以置信,不說冰哥那塊頭比他高大多少,王福都該比他力氣大,身手敏捷。看他臉上的紫青,頗有些內疚,畢竟王福至今還沒有讓他鄙夷的真實理由。

    「沒什麼事吧?還好紫青只有一點點。」

    「好個屁!你哪裡學的握拳,專門用中指關節打人臉,操……」

    陳依慚愧不已,連連道歉。半響王福才心平氣和。

    「別光跟我說,去隔壁房間跟阿濤和小K他們說把。叼,你練過武功啊?是不是還會什麼點穴?一手肘打中小K胸口時差點把我們嚇死,看他大張著嘴好幾秒都不能呼吸……」

    陳依雖然熟記經脈穴位,但並沒有把那些詳細都一一記熟,隱約記得胸口有個穴位被擊中的確會導致人短暫窒息,嚴重點還會傷及肺腑留下後患。聽王福這麼說才敢相信酒醉後的確干了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隔壁房間的清醒讓他很吃驚,是間大房間,小K和三個男孩跟四個女孩赤身成堆,睡在三張拼湊一起的床上。那場面,就是A片裡也不常見到。

    阿濤最先醒來,見到陳依說了聲「醒了?」,就自顧點了根煙。見陳依愣愣看著床榻上的混亂,眸子裡罕見的透出冷沉之色。

    「第一次見?沒什麼的啦,你情我願。個人自由而已。」

    陳依勉強擠出一絲笑臉。「聽王福說昨天喝醉酒傷了你們,真是不好意思,當時一點都不記得。」

    「算啦。我們也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發酒瘋的,你肯定有暴力傾向。」

    陳依無言以對。也覺得王福描述的自己有些可怕。

    小K幾個男孩相繼醒來,兩個眼眶青黑,一個左右臉都紫青。

    小K見陳依挨個道歉,輪到他時,滿臉疑惑的打量他臉。小K忽然暴跳起身,把肩膀和胸膛都亮給陳依看。

    「叼!我臉上沒傷,你看我這裡,看這裡!」

    陳依這才發覺小K臂膀一大塊都呈紫青顏色,胸口還有一小塊紫青。

    「真是不好意思……」

    小K猶自罵咧抱怨,半響才被阿濤勸住。王福招呼著就叫陳依走,幫他說話道「以後別叫他喝酒啦!昨天小樂都說他醉了,你們還不信,非要他喝,想他喝醉是吧?這不看到了!叼……」

    走出房門,陳依因為王福的話想起蕭樂,心有余悸的試探性問道「我昨晚沒打蕭樂吧?」

    王福別有深意的望他一眼。

    「沒有,你雖然發酒瘋但是就沒打女人。後來我們發覺了就只讓小樂照顧你咯,她好像凌晨四、五點才回家。」

    陳依大感放心。打了王福他有些內疚,但小K和冰哥那群人,他嘴裡說不好意思,心裡並沒有愧疚感。他不是為當他們朋友接近的,是為任務,他從來沒有原諒過這群人的做為,更沒有融入他們圈子的念頭。

    洗過臉,刷過牙。還需要上課的阿濤和幾個女孩都各自睡醒梳洗完畢,神神秘秘的偷眼看著陳依吃吃說笑。

    離開酒店,她們單獨坐上輛的士離開。

    陳依和阿濤還有王福坐上輛的士直奔學校。

    阿濤稀罕的沒有什麼話說,到學校時一聲招呼就下車先走了。

    王福搭著陳依肩膀,神秘兮兮又滿臉怪笑的湊近低聲道「快說!昨晚是不是把小樂上了?」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17
第十二節 意料外的增節二

    正喝鮮奶的陳依險些被嗆著。

    「你神經病啊,怎麼可能。」

    王福滿臉不快。「叼!還裝!我跟條女在隔壁房都聽到動靜啦,搞那麼久,別說你酒醉什麼都不知道啊!鬼都不信。」

    陳依有些心慌,仍舊心存僥幸。「別亂開玩笑了,我男的沒什麼,對蕭樂不好。」

    「不好你還搞了別人一個多鐘?你房間的床『吱吱呀呀』的不停響了一個多鐘,你別說是喝醉了在床上做俯臥撐!」

    陳依有些發懵,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的事情,別說回房間後發生了什麼,怎麼打的王福都一點都不記得,腦子裡只有那幾幅模模糊糊亂七八糟的畫面印象。

    王福一番話說的他整日上課都心神恍惚。中間心神慌亂的把希望寄托在蒼蠅監察之眼上,但玉佩那頭呆板的聲音不留余地的回饋信息告訴他『無權查詢主腦任何信息』,問一次如此,問十次如此。

    甚至陳依激惱的質問說查自己的事情為什麼不行時。

    那頭呆板的聲音還是那句「編號37777陳依無權查詢主腦任何信息。」

    ……

    中午回家時陳母在睡覺,文文慌亂的告訴他父母很生氣,可能會打他。

    快上學時,陳母醒了,冷冰冰的質問他晚上去了哪裡。

    陳依說在王福家玩電腦游戲,玩太晚了就沒回來。

    陳母半信半疑,卻沒有過份責難,類似的事情過去也是有的。

    下午第二節課還沒結束,安靜的課室裡忽然到處都是竊竊私語聲。王福連推陳依兩把他才回神,茫然順課室外走廊望去,竟然看到蕭樂站在外面朝她微笑揮手。

    「看吧,還說沒事。你條女來找你了,做人可要有良心,蕭樂可不是小K身邊女人一樣,吃完就跑的事情不是人干的!」

    陳依心亂如麻。暗自祈禱『千萬是個誤會,千萬是個誤會……我有女朋友……天啊,李茵算不是是正常的女朋友……總之千萬要是個誤會……』

    盡管心裡一直這麼默念,理智上他仍舊清楚的意識到,王福的話也許是真的……

    下課時,趙班主任叫陳依留下。蕭樂見老師在跟他說話,耐心的站外面等候。

    「那女孩是你女朋友?」

    趙班主任有個男朋友,是大學同學。穿著很時髦,看著有些像道上混的,又像是家裡很有錢的二世祖,有時候開輛摩托跑車,有時候開輛黑色凌志跑車來接她。

    趙班主任跟學生之間的代溝從來讓人覺得不大,跟陳依談心不是一次兩次,說話也單刀直入,根本不會閃閃躲躲。

    「不是。」

    「說謊。」

    陳依回答的很快,趙班主任否決的更快。

    「一看就是你女朋友,這麼明目張膽的跑到別的學校找你,絕不是普通異性朋友會做的事情。」

    陳依有些無可奈何。

    「真的不是!如果是,我對著年紀主任不會承認,對別的老師不會承認,但肯定不會不敢對你承認!」

    「那就是在追你的女孩咯?」

    陳依完全被問的絕望了。

    「我不管這些。總之我必需告訴你,雖然你心智早熟,但畢竟還是學生,還只是初中生。早戀這種事情必需慎重。這城市最近幾年受到香港的開放之風影響,YES等等書籍電影什麼的都讓學生越來越放肆。但這種事情你不該亂來,知不知道?戀愛這種事情真有感情是你們的不幸,沒有感情是她的不幸!現在太早了……陳依!沒有可能走出未來,走到成年。」

    見陳依默然無語,趙班主任嘆口氣。「我知道你的性格,決定的事情根本不聽人說,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也非常相信自己的能力,認為決定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不能做好,即使別人說能成功除非發生奇跡你也不會動搖。我也不想像其它老師那樣跟你說教,因為自己也還年輕,懂得年輕。只能是很認真的提醒你,再提醒你,請你必需慎重,再慎重!」

    陳依沒辦法抗逆趙班主任的用心,因為她的確太明白自己的學生,很用心的關注,從來不拿教師的架子和威嚴說事。讓人無法感受不到她傳遞的真誠關心,就是王福那樣的,上趙班主任的課都盡量不打瞌睡,或者實在撐不住也擺出個好看的姿勢打瞌睡,不想太對不起她的公然趴桌上呼呼大睡。

    「老師放心吧,我真的明白你的用心,會盡量避免的。」

    「但願如此吧。女追男隔層紙,何況還是這麼漂亮的小丫頭。」

    趙班主任說完就抱著課案走了,陳依郁悶不已,真想追上去問句「到底是不是勸阻我啊!」

    趙班主任一走,蕭樂就直接進了學生早已走光的教室。

    「你們老師留你說話是不是因為我呀?」

    「我被留堂是家常便飯。」

    蕭樂信以為真,內疚的表情釋然不少,見他收拾好了書包,一把奪過去道「我幫你拿!」

    說話間已經挎在手臂上,又親熱的挽上陳依胳膊。

    陳依遲疑幾秒,輕輕回抽,不料蕭樂抱的更緊,還一別臉,沖他道「干嘛呀?怕被老師看見?」

    這個問題陳依根本不怕。就算年級主任碰見,氣勢洶洶的沖他面前質問,他也會面無表情的,眼也不眨的說蕭樂是他妹妹。

    「只是覺得這樣不太好,我很不習慣,再說……」

    蕭樂表情忽然有些冷淡,單手抱臂,抬臉盯著他看。陳依被盯的好不自在。

    「你不會是想說,昨天晚上喝醉的事情都不記得吧?」

    本來陳依是想問,又覺得這種事情太難問出口,這時更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了。

    「其實我是真的不記得……」

    他話還沒說完,蕭樂已經狠狠揚手把書包摔他身上,神情十分憤怒,又強自隱忍。

    「出來混的沒一個好東西!以為你跟冰哥他們不同,結果還是一樣,吃完就算,當沒事發生是不是?不喜歡我就直說,昨晚我也沒喝醉,是我自願的,我自己犯賤!明明你一直在說別人的名字,我還倒貼!好啊,你不記得,就當沒事發生過咯!」

    連珠炮般情緒宣洩的一番話說完,蕭樂眼眶早紅透,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明明極力想忍耐,淚水還是拼了命的湧。

    她掉頭就走。

    這短短片刻,陳依內心矛盾掙扎成一團糟。

    『我有女朋友……我喜歡的是李茵啊……可是她不能是拒絕的理由……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可是我根本不記得……不記得是不是可以當作沒發生?……天啊……事情怎麼一團糟糕!』

    「站住!」他還沒覺得自己理清了,嘴裡已經說話了。

    語氣一點都不溫柔。但蕭樂真的止住了腳步。「你都不記得了,還不讓我走干嘛!」

    陳依緩了緩氣,覺得剛才的語氣太冷沉。

    「我是真的不記得昨晚喝醉後發生的事情,真的不記得。但不是說真的發生過什麼事情,我會當作沒發生。」

    「說來說去,到底算怎樣?」蕭樂還是沒回頭,語氣有些不耐煩,還夾雜幾分余怒。

    「這麼說可能不太好。不過我真的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明確點說就是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蕭樂靜了半響,忽然蹦出句話。

    「你搞了我一個多小時。就是這樣。」

    陳依完全絕望,內心最後的荒唐希冀也宣告破滅。他多希望是自己發酒瘋亂來,蕭樂拼命反抗,最後沒有真的發生什麼……

    「既然這樣,我當然不會當沒事發生。」他有些不習慣的上前拉了拉蕭樂胳膊。「你別這麼激動了,只是誤會。」

    蕭樂轉身揚手打了他胸口一巴掌,不算太用力,也不算太輕。

    「討厭的!搞了我那麼久,回家時路都走不穩,那個混蛋的士佬還當我是剛賣完的妓女,一整天在學校都腫著疼,沒放學就逃課跑來看你,結果你還說那種話。怎麼可能那麼過份!就算真的不記得,哄哄人不行的?我有那麼讓你討厭看不起嗎……還問我發生什麼事情,讓我說這種話!是不是還要我說你怎麼搞我的過程!當我不要臉的嗎?」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17
第五章 軌跡 第一節 就這樣談戀愛了?

    蕭樂嘴裡說著抱怨話,不時抬手輕打他胸膛,臉卻埋他肩膀上,抽泣不止。

    陳依很有些不習慣的輕手搭在她肩頭。

    「遇到這種事情……忽然這樣覺得很不可思議。那感覺就像電視電影裡失憶的人拼命想找回記憶證明發生了的事實一樣,沒考慮到你的感受並不是有心傷害你,更沒有看輕你的意思……」

    他笨拙的、搜腸刮肚的解釋和說明自己的心情。好在似乎有效,蕭樂的抽泣漸漸停止,又抱住他的手臂。還伸手奪他的背包。

    「哪有讓女人拿一堆東西的。」

    「又不重,跟空書包差不多,輕的當然我拿,你拿緊我這個大件的就夠啦……」

    陳依於是由她,走沒幾步,她又輕聲責備道「走慢點啦,我還很疼的……」

    蕭樂就這麼依在他身上,兩人堂而皇之的走出校園,在許多學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在門口保安伸出窗口的那顆腦袋上瞪大的眼珠追看下。

    「你真的不怕被老師看見呀。」

    「怕什麼,又不是坑蒙拐騙害人。」

    「那晚上我去你玩的話怕不怕?」

    陳依心裡有些咯噔,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又一頓打咯。

    「沒問題。」

    蕭樂就真的說要去他家。

    路上忽然問到「李茵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陳依估摸是喝醉時說的這名字。

    「是我的女朋友,是以前的,也是現在的,可能還會是將來的。」

    蕭樂當即變了臉色。

    「如果告訴你,其實現實中或許根本沒有這個人,只是我的夢中情人你信不信?」

    「真的?」

    「真的。」

    「就算是騙人的我也信,因為這謊話哄的人覺得挺高興,總比你直接說其實有女朋友要好太多了。」蕭樂說完沒幾秒,又昂臉追問道「真的是做夢喜歡的人?」

    「真的。」

    過了天橋時,蕭樂問理他家還有多遠,聽陳依說直下路盡頭那棟樓就是後,就說送他去搭車。果然還是不敢真往陳依家裡跑。

    臨上的士時,又滿臉期待的拉著陳依問「明天會不會來學校看我?」

    陳依真想說不會,但再不懂感情事也知道這時候必需說會。

    「會,下午放學去接你。」

    「嗯……那我中午來找你,跟你一起吃飯。」

    蕭樂說完就關上車門,隔著窗戶微笑揮手道別。

    陳依頹然靠上路邊欄桿,心裡一片茫然。

    『我就這樣……忽然談戀愛了?』

    陳依到家不久,電話就響了,陳母接的,面色冷沉的盯著陳依說是找他的。

    不用猜他也知道十之八九是蕭樂。

    果然也是。這一接那頭就說的沒完,總也不舍得掛斷似的。

    直到聽見陳母大聲催促說吃飯。蕭樂才依依不舍的要掛線。

    「吃完飯打給我。」

    「晚上不行,我有事。」陳依想到昨天就沒去武術館,今天無論如何不能再耽擱。

    「是不是跟李茵約會?」

    陳依覺得頭疼,只想喊天。「夢裡的人我能找到就好了。」

    「那有什麼事?跟冰哥他們出去?帶上我!」

    「不是。我要去武術館。」

    「你真的練武功的呀?難怪昨晚冰哥他們一群人都制不住你,個個都被你打傷了。」

    「別提了……」

    「好吧。那你從武館回來了要給我電話!」

    陳依想叫媽……這是要掛線嗎?兩分鐘前不是說叫他快去吃飯的嗎?「回來非常晚了,有時候凌晨。你早點睡覺吧,明天就見面的。」

    「晚也不怕,反正我等你電話,不然不睡覺!」

    「好……我打……一定打……」

    「那……我掛電話了喔。」

    「掛吧。」

    「真的掛了喔……」

    陳依心裡直在喊『求求你快掛吧!』,但嘴裡不能說。

    「嗯……」

    「你會不會想我呀?」

    陳依想暈。『不是掛電話的嗎!!!』

    「明天告訴你。」

    「嗯,那我真的掛了喔……」

    陳依實在怕她再蹦出幾句話。「如果你再不掛,我就沒菜吃了。」

    「哈哈……好啦,吃飯吧老公!」

    『啪……嘟……嘟……』電話終於掛了。

    陳依有種力氣用盡的感覺,站起來時都覺得頭腦空白一片,茫然失神。這麼會的電話讓他感覺太可怕了,倒也說不上討厭蕭樂吧,總覺得怎麼說個電話都如此拖拖拉拉……

    餐桌上,陳父陰著臉,陳母冷著臉。

    很明顯,做為經歷和見識過很多事的兩個大人,僅憑那麼會的電話狀況,哪怕沒有聽到對話內容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父母默不作聲,陳依也在默不作聲的考慮怎麼應答。他覺得這種事情瞞不過去,就算說什麼只是同學朋友聊天。父母心裡也根本不會信,表面上能應付當時,隨後而來的是無止境的偷聽,一次次或明或暗的探問。

    陳母最先打破沉默。

    「那丫頭就是昨天找你那個。是不是早戀了?」

    「是。」

    陳依干脆了當的回答大概出乎陳父陳母的意料,包括文文,飯桌上的筷子都靜止在半空。

    半響。

    又半響過去。

    陳母忽然把筷子重重一放!

    「我打死你個X娃子!」

    「先莫生氣!」陳依喝住陳母的發作,語氣又轉柔。「先別太激動。剛才那個是我談的女朋友不錯,不過她學習很好,也是乖學生。你們主要是擔心早戀會影響學習成績對吧?但實際上我跟她不會,因為打電話也經常聊學習的問題。」

    陳父怒目喝斥道「胡說八道!報紙上說了多少學生早戀的事情!哪個不影響學習?」

    「先別激動!這麼說當然口說無憑,反正就快期末考試了對吧?除了英語和地理,其它科我全部考95分以上給你們看,做為證明。如果辦不到,那我就不跟她談了,避免影響大家的學習。」

    這籌碼很不錯。陳依都佩服自己竟然能冷靜的想到這番說辭。陳父陳母事實上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情,做為成年人的他們心裡很明白這樣的問題打罵根本沒有用。就算再笨,只是看電視劇電影也會明白這個道理。

    那些因此打罵的事件不過是因為無法溝通,一方為一方好,一方又無法割舍感情造成的不可調和沖突,最後發展成為父母只能通過打罵的方式企圖讓孩子悔改。

    學習,對大人來說,尤其是男孩的父母,最重視的不是早戀和可能產生的問題,而是影響學習,毀了前途。因為男女交往的事情上,男孩相對而言總是受影響最小的,社會不會因為某個男孩早早失貞去恥笑。

    「好了,繼續吃飯。這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一切看期末考試。」

    陳父有些氣惱,又沒想到別的辦法,恨恨道「反正你從小就自作主張,我們的話你一點都聽不進去,叫你學英語,就是不肯學!要是因為早戀影響學習,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了莫說了!等他期末成績再說,現在說也沒有用。」陳母打斷陳父的話,後者罕見的沒有發作反駁。

    陳依暗松口氣。英文他不學,地理他實在提不起興趣學。其它科目想要拿95分對他而言沒有難度,信心十足。

    吃完飯,陳父依舊說有事出去。陳母罕見的沒有說抱怨話,文文回房間做功課後,陳母忽然跑陳依房裡。

    「那個姑娘咋樣?不會是不三不四的女混混吧?」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18
第二節 暖心話,怒人境。

    陳依沒料到陳母會這麼問。

    「漂亮,溫柔大方,學習好,性格開朗。」

    「你個死娃子!不好好學習,什麼不學學別人早戀!」陳母忽然反態,一副生氣欲發作的模樣。

    陳依從沒試過的想起電影裡看過的,一個當兒子的哄母親說的一句話。

    「沒辦法。我媽年輕時候是個美女,把自己兒子生這麼帥。」

    「去去去!」陳母嘴裡這麼說,臉上怒意卻盡去,起身走時,還回頭惡狠狠的警告他。「告訴你!要是影響學習我打死你!」

    陳依有些驚訝於自己會對母親說這種好聽話,記憶中……不知道多少年不曾說過類似的話了。但感覺挺不錯,母親高興,他也不必被煩。其實陳母年輕時的確是附近幾個村子裡的美女,家裡也有她年輕的照片。

    只是來這座城市後生活好了,勞動少了,胖了很多。雖然胖了,但陳母是那種胖了後顯雍容氣質的人,凡認識的都認為陳父運氣好,人長的不高,卻娶了個漂亮的老婆。

    陳母離開不久,文文又跑了進來,也是問他那個女朋友的事情。

    「哥哥的女朋友漂亮不漂亮?」

    「漂亮。」

    「有沒有照片呀?」

    「沒有。改天找機會帶你看看?」

    「真的!」

    「真的。」

    文文怕陳母發覺她沒做功課,聽了就很高興的急急忙跑回房。

    陳依到這時才有種自己真的談了個女朋友的真實感。

    然後又感到失落,繼而是自責和愧疚,來的毫無征兆,那感受真實很,真實的有些荒唐。

    『我背著李茵又談了個女朋友……下次在夢裡見到她時怎麼辦……』

    桌上的鬧鐘滴滴滴的響,七點四十分了。

    陳母如往常般去了洗澡,出來就正好趕上8點的電視劇。

    陳依出了家門,鑽進園林裡的草叢中,穿上皇帝新衣和那身價值不菲的西裝。

    他下車找到武術館時,還沒看清匾牌是不是要找的那間,就看到烈火走出來,也看見了他。大步流星的就迎了過來,熟絡的搭著他肩膀就往裡頭請。

    「怎麼今天才來?我早就跟裡面的人說過你了,大家都很期待跟你見面啊!」

    陳依覺得他熱情的過份,更有些過度受寵若驚,這種感覺反而讓他隱隱生出不安。

    武館裡的人不多,只有十幾個,進去後,烈火就把武館的門關上了。

    「來!大家鼓掌歡迎!這就是我提過的陳君!」

    掌聲如潮,熱烈之極。

    只是夾雜了笑聲,肆意的哈哈大笑。

    這當然很反常,沒有這麼熱情歡迎人的,除非是在馬戲團的觀眾為小丑獻上掌聲。

    「歡迎總門新成員,能量指數1.1的新型號廢物陳君先生光臨本館!」

    掌聲中,前頭的一個男人大叫喊話,唯恐有人聽不見,聽不清。

    陳依明白了,這群人真的當他是小丑。就像很多班級裡都存在的,任何人都能去推一把,罵幾句,捶兩拳的學生。他也明白烈火根本不拿他當什麼,那天只是因為在王佩琪面前。

    他斜眼盯著烈火,不冷不熱。

    「真是很熱情的歡迎場面。」

    烈火仿佛聽不出其中的反諷,大咧咧的一拍他肩膀。

    「那當然,本館歸屬太陽門,我們太陽門呢,對新成員是最熱情的。當然,這熱情的程度和方式根據新成員的能力各有不同。你呢,不必拘束。以後就在這裡好好練功。」

    武館裡頭一張張臉都在肆意嘲笑。

    還是剛才那張嘴喊出的話。

    「二師兄說的對,我們大伙會把你當自己人一樣看待。你新來不久,這個基礎嘛最需要鍛煉,所以早就安排好了,鍛煉先從清掃武館開始。」那人喊著,忽然轉而朝武館裡一個行動不便的老頭叫道「阿叔!最近這些事情不用勞煩您老啦,陳君會替您做好的!您老就當放段時間假。」

    那老頭長嘆搖頭。

    「你們啊,別搞的這麼過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都是總門的人何必呢……」

    陳依盯著烈火的臉,一字字道「師父讓我來練功,不是練習當清潔工。這是你們的安排?」

    「陳君,師娘叫你來的不錯。但既然來了太陽門的武館,怎麼練,就得聽我的。因為我是太陽門的二師兄。」

    陳依二話不說,一拳揮了過去。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必忍。隱忍的界線需要事情和狀況存在隱忍的余地。但現在沒有這種余地,烈火一眾人的玩弄之意挑明了擺在眼前。他也很清楚,這裡怎麼鬧,都不會出人命。拼著挨頓揍罷了,反正他早就不恐懼受傷,又沒有生命危險,怕什麼?

    陳依根本就沒想過這一拳會打結實,但他的拳頭偏偏准確的砸在烈火臉上。

    力量不夠,烈火的頭都沒有動一下。

    然後他看見烈火揮拳,他本以為烈火只要反擊就必定只有挨打的份。

    但烈火的拳頭讓他覺得慢,輕而易舉的擺頭避開了。

    「住手!」

    炸雷似的喝阻聲忽然在陳依腦裡響起,震的他頭腦暈眩,難受抱頭。烈火的情形不比他好,也是一副痛苦靠門抱頭的姿勢。

    聲音不是來自武館,來自玉佩。好像只有陳君和烈火能聽見。武館裡的其它人渾然無事,只呆呆看著他們。

    半響,陳依和烈火的腦子才恢復清明,都沒有再動手的打算。

    「陳君你小子記著。」

    烈火指著他,邁步走開。陳依拉開武館的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什麼總門!這群混蛋!』

    他直到離開武館老遠,猶自氣憤難當。無端端遭到這種對待,滿懷對總門的憧憬有種霎那破滅粉碎的失望感。他的感覺裡,總門不應該有這種事情,不應該發生這種事情。

    不知道走了多遠,陳依還是沒想起要搭車回家。

    內心的氣憤稍稍平息時,就聽見一陣熟悉的引擎聲,回頭一看,紅色的跑車閃電般疾馳而至,在他身旁的馬路邊停下。

    「上車。」打開的車門裡傳出王佩琪熟悉的聲音。

    陳依遲疑幾秒,還是鑽了進去。

    「以後再忙我也會抽時間親自、單獨認真的教你本事!不讓你學有所成,不讓太陽門這群混蛋知道誰無能,我就枉為人師!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也不會讓你自己失望!」

    王佩琪一番話說的堅決,充滿不平之氣。

    陳依滿懷不平之氣卻忽然消散殆盡,只化成一個簡單的字。

    「嗯!」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18
第三節 身體的奧秘

    還是回到了陳依家旁邊的園林。王佩琪十分認真的手把手指點他經脈運氣路徑和注意事項,又示范如何握劍,講解兵器長短制式不同的運用區別和要訣。

    兩師徒忙乎到凌晨一點,王佩琪也陪陳依練完了內功,才稍作歇息。

    見陳依累的滿身大汗,她遞了張紙巾過去。

    「很辛苦吧。」

    「沒事。小學時踢足球打籃球,我總是時刻拼盡全力的投入進去,連續運動兩三個小時都能支撐,明明整個人已經虛脫的好像沒有重量了,但是該怎麼做時仍舊能做的跟體力充沛時一樣好。所以師父不必擔心,每天都盡管嚴厲指導我修煉就行。」

    「我知道你可以!」王佩琪鼓勵打氣。「今天晚上雖然受了氣,但是你也沒丟臉,那一拳打的很好,躲的也很好!太陽門那群家伙全都吃驚壞了呢。」

    陳依頗有幾分安慰。「烈火是不是留手了?」

    「為什麼這麼想?」

    「我覺得……他出拳動作有點慢……」

    「呵……他沒有全力以赴那是肯定的,因為並不想殺死你或者重傷你,但不表示那一拳他保留了出手速度。」

    王佩琪的話讓陳依難以置信。「可是他那拳真的很慢!」

    「你一直覺得自己沒有任何能用於戰斗的特殊能力,是吧?」

    陳依被說中心事,有些失落的點頭承認。

    「事實不是這樣,如果是這樣,說真的,即使你的韌性,品質都可以加入總門,也不可能具備使用皇帝新衣的權力。」

    陳依大感驚訝,一時又滿懷期待,渴望了解自身到底具備什麼優秀的能力。

    「我有些什麼不同嗎?」

    「知道人類反應速度的極限嗎?」

    「記得不太確切,好像是0.17秒至0.2秒吧?」

    「你的反應速度遠遠超越常人,達到0.07秒。」王佩琪一點不像開玩笑的告訴陳依這個事實,後者雖然覺得吃驚,但還沒明白這又代表了什麼。「但這還不是最驚人的。最驚人的是你的肌體和反應神經的協調能力,還有你過份活躍的潛意識,以及你的神經反應並不建立在視覺信號接收之後進行。」

    看陳依很茫然,王佩琪繼續解釋道「人的視覺永遠看不到此刻的現在。也就是說,在面對攻擊時,只能看到片刻前的過去,在接收到這種信號後神經才做出反應。練功,實戰對練等等,都是為了訓練條件反射,這樣才能讓身體反應超過視覺信號的延遲,應付攻擊。有種異能叫做物共振,對周圍事物的反應靠腦波接收,再反應。它的延遲時間比視覺接受再反應要快很多倍。」

    王佩琪吐了口煙霧,神情嚴肅又認真的注視陳依緩緩道「但是比起你的情況,又不如了。你的第六感甚至說第七感天生就發達的驚人,比如烈火攻擊你的那一拳,其實你根本沒有看清楚時就已經擺頭躲開了。因為你大腦接收信息的方式很特別,不通過視覺,也不憑借腦波,也許是一種意識波,能夠把很多信息變成意識波反應進大腦,像是以幻覺的形態變成聲音,畫面。」

    陳依一時有些難以消化理解,只覺得匪夷所思,因為從來不覺得自身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可是從來不覺得……」

    「不,只是你從來不明白這些,所以被忽略了。按照你的情況,一定不止一次的出現過這樣的現象。看到有些景象,或者聽到別人說話,以及某些聲音。你明明記得是第一次看到和聽到,但又覺得是看到過的,聽到過的。是不是?」

    「是!」這樣的經歷陳依體會過很多次,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這是因為你大腦先接收到意識波轉化的信息,而後又接收到視覺和聽覺的信息。對於你的大腦而言是重復接收,第二次自然會產生看過,聽過的信號。」

    「原來是這樣……」陳依恍然大悟。

    「所以你並非普通而尋常,你的這些特殊之處相結合,注定你能成為近距離戰斗中無人不聞風色變的,最可怕的戰士。因為人類,不,或許安哥魯莫亞外星異族都沒有能在一定距離內躲避和抵擋你攻擊的生物。當然,這前提是你的反應速度能夠通過修煉兩門的內功進一步提升,肌體的能力能夠在皇帝新衣的增幅下超過更進一步的極限。這也是傳你兩門心法的原因。總門中同修兩門心法的前例不多,過去雖然有,大多也是些加入總門很久,素質和貢獻都卓越的戰斗人才。所以對你破例也是不希望學晚了影響效果,伴隨發育修煉的內功效應總是卓越的多。」

    陳依得知自身擁有的能力,不由信心倍增。

    「你要勤奮刻苦些,爭取成為總門中能和An相提並論的存在。」

    「An是誰?」

    「蝶衣門這幾年的代表性戰士,總門內無人不知的,人類中的『奇跡』。」王佩琪似乎很有興致跟他談論這些事情。

    「她是雙重特殊能力擁有者。磁極沖,能夠分離物質構成形態,理論上通過雙眼施放擊中目標後能夠粉碎任何物質,目前表現出來的距離遠達一千米,不受環境影響精准,速度之快猶如空間穿越,從一點到達另一點耗時為零。第二種能力就是物共震,進一步奠定她強大迅快的反應能力以及大腦能接受的外部信息距離。此外她精修蝶衣門心法,效果奇佳,肌體以及神經開發度非常高。」

    陳依有種看特異功能書籍的感覺,比之那些好像更離奇荒誕,但又隱隱感覺到這個An的強大可怕。

    「真是厲害!」

    「不過很多人最敬佩她的不是這些。」

    「還有更厲害的能力?」

    「算是吧……An的健康狀況其實很糟糕很糟糕……本來不可能練武,練也絕無所成,有所成也絕不可能進行戰斗,進行戰斗也絕不可能戰勝任何對手。但是,這麼多的不可能都被她不可思議的韌性克服,創造了奇跡。雖然總門的人都知道個人崇拜主義是邪教最喜歡制造的東西,但仍然有很多人崇拜An創造的這些奇跡,私下裡很多人不叫她An,叫她『活著的神』。」

    陳依雖然不能體會An克服那些困難到底有多艱辛,但已經能感到到她的非同尋常,更能感覺到師父言語中透出的,同樣對她毅力韌性的欽佩和欣賞。不由怔怔失神,庸俗的產生了渴望見見她的念頭,明明不知道見了又怎樣,又能怎樣,但就是想見見這個奇跡一樣的存在。

    「想不想見她?」

    「啊……」陳依吃驚異樣,旋即明白過來,急忙答道「如果可以,真的想見見她!」

    「那你加油吧,現在你是個新成員,能見烈火已經是特例了,An還不是能讓你知道的存在。要努力呀,其實你應該見見她,或許該說聲謝謝。因為你就是她推舉給總門主的。」

    「我?」陳依又驚又奇。「師父,她在哪裡見到過我?」

    「以後你自己問她吧,我可不能洩露信息。」王佩琪吊他胃口似的拒絕透露,旋又指指車外,示意他休息夠了,該回家了。

    陳依無可奈何的下了車,跟她道了聲晚安,滿懷疑惑的往家裡走。

    『到底她在哪裡見過我……』

    直到回家,他還在回憶記憶中一個個的面孔。

    最後當然沒有結果。

    臨睡時,忽然又不敢睡。平時入睡他總會默念親愛的李茵快出現,但今天不但不敢,甚至害怕。他有負罪感,覺得背叛了李茵。雖然荒唐,這感覺卻來的如此真實。

    也許想來她不來,害怕來時,她偏偏就來了。

    他又見到了李茵,在夢裡,也許是幻覺裡。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18
第四節 夢裡的危機(上)

    ……

    8月19號的凌晨。

    陳依電話分機,迷迷糊糊於非夢非醒之間遇到那個滿頭長發的紅色幽靈。

    他明明知道是因為什麼,但夢裡看到的那個陳依不知道,也沒有皇帝新衣的啟用而改變容貌。

    仍舊坐在床上,為手裡摸到的,不屬於家裡人所有的黑色長發驚懼不安。

    『幻覺而已,也許風吹來幾根頭發而已……』

    他拽過幾節紙巾擦拭頭臉冷汗,努力平靜情緒。

    電話還沒有響過,他越發擔憂李茵的狀況,受此驚嚇,一時哪裡還有睡意。

    就那麼怔怔呆坐,直到外頭黑暗的夜空漸漸蒙上光亮,疲倦再度襲來,沉沉睡去。

    看著夢幻中一切的陳依清晰分明的感受到床上那個自己的心情感受,真實的如同切身經歷,哪怕明明知道狀況,但理智仿佛根本無法阻擋那些情緒的刺激。

    他又想見又害怕見到的李茵。

    並不是在醫院裡,很詭異的建築。屋子十分寬敞,門全是金屬鑄造,沒有窗戶,緊閉的門也不像是能推開,門邊有些數字按鍵,緊閉的門不見縫隙,好像就那麼橫封插入門框預留的空間。

    那感覺像極了電影裡才有的秘密軍事設施。

    李茵的樣子有些百無聊賴,一個人坐著,時不時抬腕看表,扭臉朝門的方向張望。

    「姐姐怎麼還沒出來。」

    她一點也沒有擔心健康狀況。

    畫面忽然換到門裡。

    也是間大屋子,擺放些古怪的機械設備。

    一個戴金絲眼睛的中年男人臉色沉重的盯著面前螢幕上的數據。他身旁站著個女人,看不清臉,但身材很成熟。

    房間裡還有兩個穿西裝的男人,帶著墨鏡,表情冷峻,一絲不苟的站在那,仿佛雕塑出來的守衛。

    「李叔,茵的情況到底怎麼樣?」這是李心的聲音,陳依記得。

    「安哥魯莫亞的腦波意識……」

    李心身子一晃,單手撐著桌子邊沿,似乎好不容易才支撐著沒有倒下。

    那兩個雕塑般的男人神色雙雙大變。

    李心緩了陣氣,猛然立直!雙手虛空朝那兩個西裝男人急抓。黑色的瞳孔裡忽然亮放紅芒。

    只見那兩個西裝男人仿佛忽然被定身,目光呆滯。片刻,雙雙眼裡閃爍剎那紅芒,漸漸又恢復如常。

    李心站的筆直,語氣冷靜的仿佛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

    「你們先出去陪二小姐,免得她一個人悶。」

    兩個西裝男人微微點頭,轉身之際,緊閉的金屬門橫裡打開。外頭的李茵站起來,望了進去。

    「我跟李叔還有點事情談。」

    李茵無可奈何的又坐下去,金屬門重又緊閉。

    「他們不是你的人?」

    「總門安排來保護我和爸爸的,必需讓他們忘記聽到的一切。」李心說完這話,人已喪失力氣般的頹然坐倒,單手按在臉上,縱使看不清她的表情,陳依仿佛也能體會到她內心此刻的痛苦。「李叔,到底有多嚴重?幾級程度的干擾?」

    盯著螢幕數據的金絲眼睛默然長嘆,仰面閉目,沉吟久久才終於開口道「情況很糟糕,也很古怪。根據總門這方面的數據對比,茵的情況並非受到安哥魯莫亞腦波的干擾。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這件事情必須很鄭重的告訴你,茵屬於突發性安哥魯莫亞腦波覺醒,從檢查數據來看,很可能是……特級安哥魯莫亞腦波力量覺醒……」

    李心雙手捧面,不由自主的連連搖頭,指縫間,輕輕傳出一聲長呼。

    「不……不……」

    如此半響,她驟然起身,急步沖到桌前,盯著屏幕上的線波數據。

    「目前為止,總門以及薔薇十字會等等世界性組織都沒有特級安哥魯莫亞腦波意識的記錄,李叔憑什麼如此判斷?」

    「我們都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身邊。但是,總門對於安哥魯莫亞腦波力量強弱的規律早有系統性的,完善的整理。以茵的檢查結果來看,一旦完全覺醒後力量至少等於十個安哥魯莫亞王一級戰士。除了未曾有記錄的特級,無法解釋。」

    房間裡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桌上的台鐘時針無動於衷的轉動,一秒鐘過去,一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

    李心的手終於離開了桌面。

    「初步覺醒大概多久?」

    「很難說,一級的意識覺醒周期通常在三個月到兩年,特級至少會更慢。」

    李心深深呼吸口氣,語氣終於恢復幾分平靜,卻仍舊透出掩飾不住的悲傷。

    「我不知道怎麼告訴爸爸這個消息,麻煩李叔轉達吧。這件事情絕不能讓其它人知道,這裡如果有人知道茵今天來的原因,請李叔用催眠術幫他們遺忘吧。」

    「放心。只是此事非同小可……」

    「無論如何不能被總門知道,他們根本幫不了茵,反而會害怕她的安哥魯莫亞腦波覺醒而殺死她!如果我的能力也無法幫助她……那就在她腦波尚未被改造前冰凍封藏,也許等到安哥魯莫亞王降臨並且被消滅後……能夠恢復正常。」

    「我會安排。」

    房間的金屬門橫裡開啟,李心的語氣忽然變的溫和有禮,走出門後還折身朝房裡的金絲眼睛男人欠身道謝。

    「茵沒事就好了,為這麼點事情勞煩李叔真是抱歉。」

    「沒事,你們快回去吧,最近形勢不太平靜,你們雖然在國內也必需多加注意小心,盡可能減少外出次數。」

    「謝謝李叔,我和姐姐先走了,再見!」李茵笑容滿臉的挽著李心胳膊,擺手道別。

    金屬門緊閉時,她頗有些得意的沖李心撒嬌道「還懷疑自己妹妹有精神病嗎?」

    「好啦,算你贏了行不行?」

    「那……」李茵貼近李心耳旁,哀求又討好似的道「今天讓我出去玩吧!我想跟陳依去XX爬山拜佛呢,好不好?嗯……姐姐別搖頭嘛,求求你啦……等爸爸忙完來看我們就完全沒機會出去了啦……」

    「不行!乖乖回家呆著。統一教在XXXX的鑽石生意跟我們集團鬧的關系非常緊張,爸爸就是擔心這群不可理喻的瘋子會做出什麼事情才讓我們回國暫居,這種時候你還想亂跑?你們送她回家,不許放她亂跑!」

    「姐姐!」

    「回家!」李心語氣轉嚴,李茵見哀求無望,沮喪又失望的隨那兩個西裝男人走了。

    片刻,當初為李茵開車的王叔和車裡的保鏢被叫上李心的車。

    「開車送我到XX山,今天我是茵。把電話給我,那個男孩叫陳依是吧?」

    李心細長的手指按動磚頭大的大哥大電話上數字鍵,那組合,就是陳依家裡的電話號碼。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18
第五節 夢裡的危機(中)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是早上九點半,陌生的號碼。

    久等的陳依從睡夢中蹦起,飛一般的接起,果然聽見那頭李茵的聲音。

    「XX爬山,有沒有空?」

    夢裡的陳依當然有空,只答應了一聲,那頭的李茵就掛斷了電話。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無論看著夢的陳依如何試圖告訴夢中渾然不知變故的自己真相,都沒有用。

    只能眼睜睜看著夢裡的他十分高興的洗澡換衣服,把文文帶去莉家,然後出奇大方的攔下輛的士,唯恐去晚半秒的催促司機盡量開快點。

    夢裡的他以為奔向初戀約會的幸福。

    夢外的陳依卻莫名感到恐慌,他覺得李心是跟李茵完全不一樣的人,神秘而可怕。那兩個西裝男人剎那忘記了聽到過的事情,為什麼?超能力嗎?

    如果這只是他的不安,當他清楚看見此刻的李心時,猜測完全成為了現實。

    車裡李心的面容第一次看清楚,跟李茵非常像,任誰看見都必然會說,這是對雙胞胎姐妹。但李心跟李茵不同,顯得成熟很多,眼眸也完全沒有了李茵的那種活潑和熱情。而是冷漠的,沉靜的。

    「今天的事情不能對茵透露。你們都跟隨爸爸很多年了,所以我不願意讓你們遺忘,更願意信任你們。」

    王叔和保鏢的臉色微變,沒有做聲的微微點頭。

    「統一教派來的信徒離XX山有多遠?」

    答話的是那個保鏢。「大約二十五分鐘車程。」

    李心看了眼腕表。「到達XX山的同時讓眼線洩露我的行蹤給他們。」

    司機王叔的臉色大變,遲疑著道「二小姐如果知道了……」

    「就說陳依是統一教收買來故意接近她的人。今天被有關部門查獲時他跟隨統一教倉皇逃串,由於統一教信徒開火,激烈反抗,最後被誤傷喪命。」

    車裡一片寂靜。

    李心說這些話時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看著夢境的陳依身心都為寒意籠罩,明白她要借刀殺人!

    李心的車更早到達XX山下,但沒有往約定的地方等候,反而讓保鏢先過去,直等到陳依乘坐的的士到達,她才讓王叔開車過去,仿佛遲到。

    當她下車時,整個人都變了,准確說應該是氣質和神情變了,變的像極了李茵,笑意盈盈,舉止活潑。還故意雙手別背,一步步的,悄聲無息的湊到夢中陳依背後,猛然伸手一推。

    嚇了陳依一驚。

    「女鬼呀?走路不帶動靜的。」

    「喔?」李心微微仰面偏臉,含笑盯著他輕問道「有這麼漂亮的女鬼?」

    「有多漂亮?我得近點仔細看看。」說著,陳依作勢靠近,伸手欲捧她臉,被她急忙退步避開,橫眉做怒狀喝阻道「以禮相待!」

    陳依忽然一把抓上她的手,得意壞笑。「牽手可不算……再掙扎?再掙扎把你拉懷裡信不信?」

    「流氓!」

    看著夢裡一切的陳依明明知道她不是李茵,也從她說話時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狀,她裝的實在太像。臉上只有羞澀又嬌嗔的佯怒。

    「怎麼會想來爬山?這裡沒什麼好玩吧。」

    她笑盈盈的單掌立放胸前,做僧人狀。「阿彌陀佛,施主有所不知。這裡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尊佛。」

    「哎喲,燒香拜佛啊?我的女朋友有什麼心願?」

    「我呀,想求佛祖把一個耍流氓欺負人的壞蛋打進十八層地獄!」

    陳依握著她手揚了揚。「有你牽手陪我,下地獄也可以呀。」

    「真的?」她的表情分明是希望信,又故意裝著不信。

    「真的。」

    「可不要真的遇到危險撒開手比兔子跑的還快呀!」

    「但願有這樣的機會表現,以證我心!」

    夢裡的陳依當然沒有想到真有這樣的機會。

    三十分鐘後,才剛走上山腳,走進溪水潺潺而流的綠蔭小徑。

    夢裡的他忽然不安的回頭張望。心裡一陣陣緊揪,莫名其妙的感覺到龐大壓力,有什麼東西,不善的東西在附近……是在接近!

    「怎麼啦?」

    李茵茫然不知所以狀,還溫柔的替他擦拭額頭的冷汗。

    那股來意不善的壓力感覺越來越近,漸有四面八方包圍過來之勢。陳依根本不明白這種感覺意味了什麼,但還是拽起李茵就順綠蔭小路朝山上疾奔。

    「陳依!怎麼了?別跑這麼快呀,我穿高跟鞋呢……」

    奔走中的陳依這才注意力到牽著的人腳步凌亂,每一步都似承受痛苦,全寫在臉上。他一把抱起她,嘴裡說著別做聲,腳下跑的更快。

    「有很奇怪又危險的什麼東西在接近我們……不,現在在追趕我們……」

    「討厭!別鬧了啦,找這種理由佔人便宜是不是?我不喜歡!你討厭,耍賴,流氓!」

    很奇怪的聲音忽然響起,好像很遠。

    陳依聽見的同時,仿佛看見腳跟後青石地面被什麼擊中,濺起的碎石。

    隨即清晰的感覺到腿上的痛楚。

    『這是什麼……』

    他更加拼盡全力的奔跑,回頭張望時,看見後面兩個古銅色皮膚的壯漢,手裡握著烏黑的手槍,追趕著端槍朝他們瞄准。

    他懷裡的人終於也發覺了後面的狀況,驚慌失措,臉色發白,滿臉的害怕驚恐。

    「他們一定是沖我來的,陳依你快跑,不然也會被打死的!你快跑……」

    根本不必說陳依也在瘋了似的發力疾奔。

    漸漸偏離幽靜小道,沖進看似無路的山地。陳依一路上都用手臂護著懷裡那張美麗的臉,以防被枝葉掛傷。

    山地有路,不時還能看見很多年前抗戰遺留至今的石砌碉堡。

    「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呢?」背後追趕的人增至四個,但陳依懷裡的人已經從驚慌中恢復了些鎮定。

    「嗯,八歲前在這一帶住過兩年,常跟小伙伴在山上玩。」

    山地的路看似荒廢已久,越來越難通行。

    「怎麼辦?這樣下去……」

    感覺到懷裡的人越來越緊張,陳依反而越來越冷靜。他早已經在考慮,該怎麼辦!

    他知道李茵的體力不行,他自己的體力也絕對比不上追趕的四個大漢。前面有下山的路,但是他們根本甩不開後面的人,他感覺得到那幾個人充滿壓迫感的不善來意追趕接近的速度,越來越近了,已經越來越近……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18
第六節 夢裡的危機(下)

    「前面拐彎的地方有個毀壞的碉堡,一會你下來,站在那面壞牆裡面。一會先躲在牆裡面,從這裡過去視線看不到的角度。我在前面繼續跑吸引他們視線,肯定不會察覺到你,等他們跑過去了,你就朝原路返回下山。明白了嗎?」

    李心緊緊抓著他,那種緊張的發抖,無法控制力量的急切,以及臉上的驚恐又堅決的表情,真實的讓人沒有懷疑的余地。哪怕看著幻境的陳依明明知道李心根本是要他死,清楚感覺到夢中自己感受的他仍舊覺得,懷裡的就是李茵,他必需不顧一切設法讓她安全。

    「不……我跟著你,絕對不走!」

    「這麼被追下去都會沒命!你放心吧,我不是想著只讓你安全脫困,我也害怕,我不想死,才剛擁有你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嘴都還沒親過呢,怎麼願意死?你脫困後我會想辦法求生,絕對不當被追趕等死的獵物!絕對不!」

    「真的有辦法嗎?真的嗎?千萬……不要騙我,如果我逃出去了你卻出了什麼事情,我……我肯定也不想活了,你絕對不能騙我!絕對不能……」說到最後,幾乎變成了哭腔。

    「到了。」陳依把她放下來,讓她躲進那面大半倒塌的碉堡端牆裡,由於是弧形的牆壁,兩頭斷裂,又低矮。這個方向跑來時視線不及,一路上經過的碉堡已經超過四個,陳依堅信追趕的人絕不會對這面看起來就無法躲藏的牆壁查看,必然只顧盡快追上他們。

    「躲好,控制呼吸,盡量冷靜,不然可能會被察覺。不要害怕,我在前面那裡等他們,假裝被追上匆忙逃串,他們一過拐角你就原路返回下山。」

    陳依叮囑著的同時從碉堡裡面的角落挖出把鏽跡斑斑的長劍。「小時候撿著埋這裡的,沒想到還在。」

    「陳依……」

    陳依跑出斷牆,朝她搖手示意噤聲。自顧深深呼吸口氣,靜等那四股壓迫感追近。

    頃刻間,又仿佛漫長的等了多少年。

    急拐的坡道上首先伸出把手槍,陳依轉頭就跑。背後的腳步聲更急,追的更快。這條路呈環形,陳依記得有棵很粗壯的大樹。他首先跑到,看見大樹依舊在時,長松口氣,急忙閃身過去,蹲地靜待追趕的凶徒過來。

    不過短短片刻,他卻覺得十分漫長。

    如果是過去遇到這種事情,他絕對,絕對無法有此刻的勇氣和想法。

    但是他已經看過人死,很清楚的認識到生活就如電影,有溫暖的電影,有悲傷的,有讓人大笑的喜劇,還有冷酷邪惡的罪惡。現實的生活中有犯罪和殺人,如同電影裡頭那樣,眼也不眨的殺人。

    他絕對跑不掉,跑不遠。要活命只有反擊,盡管反擊的機會看起來也近乎為零。

    但記憶中這帶熟悉的地形裡,他現在所停留的應該是唯一存在反擊機會的有利地形。

    『兵渡河,半而擊之。這裡不是河,他們有四個人……第一個人一到就出去肯定不行,後面的人一定來得及開槍……都過去後我一定來不及攻擊跑最前面的人,應該也是一半,一半的時候左右距離接近,如果夠突然,夠快說不定有機會……他們絕對想不到我這樣的孩子會守株待兔的反擊,絕對不會!我有機會,冷靜,冷靜!』

    短短片刻,他心緒百轉。

    第一張臉奔過大樹,在他眼角余光的注視下。

    絕不是中國人的臉。瞪大的眼珠殺氣騰騰,仿佛在追逐一個必需被殺死的魔鬼,不顧一切都要殺死的魔鬼。

    陳依仿佛能感覺到那種決心形成的強大壓力,他感覺呼吸控制不住的急促,甚至……恐懼!

    第二張臉也奔過大樹。

    陳依忽然變的不害怕,也不記得去考慮他的念頭是要殺人。

    鏽跡斑斑的長劍灌注他所有的力量,狠狠砍上措手不及的那張臉下面的咽喉。陳依清楚看見被鈍刃割開的可怕創傷,還有噴濺的鮮血。但他沒有時間思考這剎那的感受,拼盡全力的回抽繡劍,在第一張奔過的臉還沒完全回轉過來的時候砍上那人後頸。

    然後他移步沖出,直接硬撞上那個咽喉斷開,正噴血的身體上。疾奔試圖收住勢子的第三個凶徒手裡的槍試圖瞄准,繡劍已經割斷他的喉嚨。

    『最後一個!』

    第四個凶徒的槍已經移動,對准了他。

    繡劍砍中凶徒的手腕,槍響。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音,消聲器的作用讓槍聲輕微,就像『嗤』的撕裂厚布的聲音。

    那張臉痛苦的捂住噴血的手腕,手槍掉落地上。

    陳依還想揮動繡劍,但卻被那張臉上扭曲的痛苦驚嚇,忽然不忍。凶徒的手槍掉了,他捂著巨大噴血裂口的手腕嚎叫,忍耐不能的那種。

    這情景讓陳依感覺危機已經過去,已經沒有必需再揮劍。他的呼吸粗重又急促,開始想起三個被殺死的凶徒,那咽喉和後頸上可怖的,血肉爛裂的創傷,還有血!噴出來的血,他頭上臉上身上都染上的血!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急促的仿佛控制不能的要陷入窒息。握劍的手止不住的發抖,劇烈的發抖。

    「陳依!」李心沒有照他說的回去,反而追了過來,被眼前的場面嚇的捂緊了嘴,久久,指縫間才傳出發抖的呼喊。「陳依……」

    「沒,事,了……」陳依努力想安慰她,但說出口的聲音都在顫抖。

    「陳依……陳依!」她慢慢走近,打量著地上血腥的恐怖,最後不由自主的靠到他懷裡,把眼睛和臉藏在他胸膛,仿佛只懂不斷呼喊他的名字一般。

    「哇哇!啊哇……」那個痛苦捂著手腕的凶徒,看到李心,忽然野獸似的嚎叫。猛的抓起跌落的手槍,舉起,對著李心的後腦。

    陳依急忙抱著懷裡的人轉動,試圖把她帶到身後,手裡的繡劍不假思索的閃電揮出。

    還是咽喉。

    鈍刃造成的巨大傷口,割爛的創傷。

    他覺得手更劇烈的在抖動,呼吸也是,身體也是,甚至,思緒也是……

    ……

    陳依從床上坐起身時,就是這樣。

    外面的天色仍舊昏暗。

    他出了一身冷汗,身體在發抖,手在發抖,仿佛真的握著那把繡劍,仿佛真的就在剛剛接連殺死了四個——凶狠的人!

    「這是夢……這是幻覺……可是為什麼……這些我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感覺,不可能見過的血腥場面都這麼的真實,為什麼……這到底是不是夢……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