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775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9
第九節 噩夢?幻覺?紅色幽靈
陳依不想進行這種沒意義的爭論,見陳母回到了廚房邊自做菜邊回嘴,而陳父也沒有暴走的跡象,丟下他們繼續爭吵,自顧回房。

文文房間的燈仍舊亮著,這時間應該在寫作業。

陳依緩了半響才理順情緒,他發現越來越受不了陳父的話,就像生物課裡提及的條件反射,他對陳父吵架時的聲音應該就是種條件反射,一聽到就會心情冷沉。

時間還早,陳依看了看表,沒到師傅交待的時候。

他揉了揉眼睛,不知為何感到有些困乏。

桌上的鐘時針走過淩晨三點。

‘怎麼會這樣!難道剛才睡著了嗎?’陳依心裡明明有這種疑問,但又明明在想著別的

他覺得仍舊不想入睡,李茵沒來電話,讓他擔心不安。

‘又進入了幻覺?茵的姐姐明明不讓她打電話,我不是知道嗎?為什麼還擔心……’

他覺得白日裡太過疲倦,眼皮不知不覺的漸漸合上。才合上不久,他又倔強的睜開。

黑夜裡,風穿過打開的窗戶,經過他的房間。

連接陽臺的門,隱約飄進來什麼。

陳依定睛一看,嚇的蹦起。

一團黑色的長髮,從陽天門外迎風飄蕩進來。

黑髮漸漸覆上紅光,微弱又鮮亮分明的紅。

‘這是夢……夢,冷靜,冷靜,我的夢我是主宰,冷靜……’從小就有許多噩夢經驗的他很快冷靜,僵硬的身體以及神經慢慢鬆弛。他早已經知道,夢裡他才是主宰,噩夢也能夠在冷靜後控制和扭轉。

但今天的情況很反常。

飄蕩進房裡的頭髮越來越多,漸漸的,幾乎充斥房裡大半空間。

一條被紅光包覆的身影橫移進來,紅光太濃郁,讓他根本看不清形貌。

‘來我的夢裡你想做什麼?在我的夢裡,你又能做什麼!’

陳依屹然不懼,噩夢裡如果自身不畏懼,那麼所有恐怖的感受都會蕩然無存。

聲音響起,不經面前的紅影發出,仿佛直接在他腦子裡。

‘僕從,覺醒,力量,守護,牽引,彙聚……’

重複不斷的聲音,冷漠而空洞的重複著。

陳依開始發覺身體越來越熱,失控的升溫,血液仿佛沸騰,有股憑空生成的力量膨脹的讓他遍體生痛。

‘僕從,覺醒,力量,守護,牽引,彙聚……’

他仿佛離開了房間,眼裡忽然看見無邊的黑暗,黑暗裡漸漸有光,星光彙聚的江河,仿佛宇宙中的銀河,他在虛無的空間裡飄蕩,身無所依,足無所立,指間抓的都是空氣。

一顆發散紅光的星隕朝他撲面飛來,那上面有個雕刻出來般的人形,發放紅光。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佛要把他撞成粉碎的高速沖來!

他感覺身體沸騰了,呼吸變的越來越急促,意識漸漸陷入失控的混亂。

‘冷靜,冷靜……’

他努力控制和調節呼吸,不斷自我暗示,讓意識清醒明白這是夢裡,面前的星隕即使撞來也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呼吸漸漸平緩,星隕兜頭撞過,呼嘯而過時,那種炙熱仿佛喚起身體的沸騰,以致整個瘋狂燃燒,刹那蔓延他全身內外,似要將他燒的一點不剩。

‘這是夢裡,我的身體沒有真正被烈焰焚燒,痛苦只是神經產生的錯覺,我的身體完好無損,火焰會漸漸熄滅,熄滅,消失,一切回歸平靜,宇宙銀河的幻境跟隨著漸漸消失,黯淡,我仍然在房間裡,在床榻上,看到的是窗戶,陽臺外什麼也沒有飄進來,只有無形的風,噩夢已經結束了,我漸漸從夢裡清醒……’

小時候陳依不知道這種方法叫做什麼,後來明白,這算是種自我暗示。破解噩夢,百試百靈。

他的感覺也果然順應暗示回到房裡,但床前,那團紅影仍舊在,穿進腦海裡的呼喚仍舊回蕩不絕。

這讓他隱隱感到恐懼,又迅速拋開恐懼的念頭讓情緒冷靜。

‘從我眼前,從我夢裡的眼前消失,你虛幻而不真實,從來沒有存在過我面前,你將如出現時一樣慢慢飄飛,隨風遠去,回到你原本來時的地方,就是現在,你開始隨風飄蕩,飄蕩……’

紅影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隨風飄走,而是漸漸黯淡無光,最後憑空消逝無蹤。

陳依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努力控制之下呼吸仍舊不能完全平緩,他感覺到汗,濕透衣褲,覆蓋頭臉的汗。

但在夢裡,不會有汗。

癢。

腿上的皮膚似乎被什麼觸碰,陳依儘量壓抑心裡的恐懼,伸手抹去。

一根頭髮,黝黑細長如絲。足有半米長。

‘剛才的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陳母和文文的發質粗硬,也遠沒有這麼長。

他擦了把汗,緩了陣氣,後怕才漸漸被排遣。

很快,眼睛猛的瞪圓,驚恐的盯著自己的雙腿。

腿太粗,皮膚顏色太深,上面竟然長滿一釐米長的毛髮。他的腿很白,毛髮非常稀疏,也很短,腿上跟沒有大塊結實的肌肉。

‘這不是我的腿!’

他的手變的寬厚,手指粗了,長了。胳膊也變的粗了,肌肉結實而驚人。

‘這不是我的手……’

驚恐交加的陳依疾沖到陽臺,打開了燈。

陽臺的吸收池上有面鏡子,鏡子裡清晰的映著個人。

黑髮及肩,一對圓眼大而有神,鼻樑高挺,方臉棱角分明,唇厚而殷紅。

這張臉太成熟,根本就是個**才有。膚色較白,儘管留一頭長髮,給人感覺仍舊文質彬彬。充滿智慧又冷靜可靠。

這更不是陳依的臉。

他開始恐慌,奔跑回房,一把抓過臺上鬧鐘,上面的時間是六點四十三分。外頭傳來陳母喊叫準備吃飯的聲音。

‘這不是在幻覺裡……’

他跑回陽天鏡子前,徒勞的再次確認。

陳依簡直不敢想像這樣走出房門,父母看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時會有怎樣的表情和反應。

他就這樣沖出大門跑出去?父母和文文發現本該在房裡的他不見了,會亂成什麼樣?

‘冷靜,冷靜……’

陳依不斷在這麼告訴自己。客廳裡陳母催促的聲音越來越近,但他的房門習慣上鎖。

“我不吃飯了,回來前跟同學吃過東西,還不餓,晚點再吃。”

“吃飯的時候不吃飯,晚上餓了飯菜都涼了哪個給你熱!”

“我餓了自己熱了吃,你們先吃吧。”

陳母抱怨著走遠,陳依按松了口氣。文文又跑到門外,叫喊催促他吃飯。

“哥,有你最喜歡吃的虎皮椒。”

“留點給我就行了,你們先吃。”

“哥,你嗓子不舒服啊?聲音好奇怪啊。”

陳依這才意識到聲音都變了,所幸這把聲音也比較低沉陰柔,他平素在家裡說話也總沒幾句,也是低沉冷淡的,還不致讓家裡人聽著陌生。

“沒事,你快去吃飯吧。”

文文的腳步聲傳遠,陳依這才松了口氣。

他開始研究這個身體,無論胸膛,小腹,大腿,全不是他。活脫脫成年人才有的粗壯,幾經鍛煉過的人才有的結實肌肉。

他狠狠掐自己,竟然極其力氣下去都感受不到痛覺,卻能分明感覺到指甲陷入肉裡的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9
第十節 九級民兵
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麼問自己。但陳依始終無法理解這種變化。

時間還沒到八點,他只能在房裡等待出門的機會,也許師傅能幫助他。

外頭傳進來陳父的聲音。

“我有點事出去。”

片刻,大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陳母氣憤憤的抱怨。

“不又是出去鬼混,再不是就跟狐朋狗友去夜總會!哪是下班回屋裡,就為了回來打我說我偷他錢的事。這還當屋裡是家啊,根本就是旅店,我就是個傭人幫他洗衣服收拾屋裡衛生得……”

十分鐘後,文文吃完回房寫作業了,陳母收了桌子,洗完了碗。打開電視沒看多久,又起來去了洗澡。

這副身軀的高度沒有變化,雖然粗壯很多,還能勉強穿下櫃子裡寬鬆的褲子,只是腰圍不夠,匆忙之下只能系條皮帶應急。縱使如此,褲子仍舊被繃的仿佛會裂開,至於上衣,T衫是絕對套不進去的,只能找了件能勉強套上的襯衣,繃的那布好像稍微用力就肯定會裂,前頭的紐扣也根本扣不上。

陳依也顧不得袒露胸口的問題,一口氣奔出房,迅速穿鞋,球鞋雖然擠的腳難受,總算能套進去。

“我下去走走。”

陳母在洗浴間叫喊叮囑道“早點回來啊莫又老是半夜三更才回來……”

“知道了。”

一路下樓,遇到兩個在樓下住的夥伴,都拿陌生的目光看他。

所幸園林裡清淨無人。每天下午五點半開始園林的工人就已經離開,這片林子也沒有巡邏保安。住宅區建立不久,沒有多少年紀大的人居住,根本沒有飯後散步的活動習慣。

寒風陣陣,吹在陳依坦露的胸口,他竟不覺得如何冷。

他覺得自己像個瘋子,穿條快緊繃的褲子,明顯小一、兩號的上衣,還坦露胸口,長髮披散,在這麼個亭子裡坐著吹西北風。

直到八點准,王佩琪的紅色雙門跑車駛進園林,都沒有其它人從這條路經過。

她從車上下來,今天穿了件紅色的夾克,長髮吹整的層次分明,蓬而不亂。

陳依早看見了她,故意不作聲,只盼這個神秘厲害的師傅一眼就會認出這樣的自己。

王佩琪的目光巡視了水泥車道四周,最後落在亭子裡頭的人身上,臉上。僅僅遲疑兩秒就信步過去。

陳依故意低頭不看她,卻能感覺到她一步步走近,最後停步身邊。

“新衣服還合身嗎?”

‘師父在說什麼?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認得我?’

見他毫無反應,王佩琪曬然失笑,沒好氣的探手撥開他臉側長髮,盯著他臉打量半響。

“這麼害怕變的沒有人認識?”

“師父真的認得我!”激動之下,陳依一把抓住了那只手,就聽王佩琪吃痛般的一聲輕呼,連忙又鬆手。

王佩琪揉揉被抓握的地方,反而安慰他道“我這是沒穿皇帝新衣的真實面孔,胳膊可經不起你這麼用力抓。”

陳依連忙賠禮道歉,見她並無大礙,這才寬心。

王佩琪撥開他的長髮,仔仔細細打量他臉半響,微笑道“多走運,這模樣很帥氣呀。”又收回手,點燃根雪茄,吸了口。“這麼害怕變的沒有人認識?”

陳依也不知道先前害怕什麼,聽她這麼問,一時無法答話。

“很多人渴望能夠變的沒有人認識,一切都重新開始。”旋又自顧失笑,把陳依從頭打量到腳,忍俊不禁的掩嘴好笑。

“別在意,剛穿上皇帝新衣的人比你更狼狽的都有。上車吧。”

陳依頗有些尷尬的跟她上了紅色跑車,心裡大概明白了變化跟胸前的玉佩有關,卻沒好立即追問如何變回原貌。

車子順著燈光照亮的水泥道,一直駛出園林。陳依不知道將會駛向何方,只顧聽師父說皇帝新衣的他也無暇關心這個問題。

皇帝的新衣並非高科技產物。

它來自安哥魯莫亞外星異族。它們來到地球的工具是星隕,乘坐星隕的本體完全沒有保護措施,三十年前的一次解剖研究失敗終於引起注意。那次解剖失敗的原因只因為根本不能剖開星隕上安哥魯莫亞外星異族的身體。

不管是手術刀,鋸子,還是鐳射,甚至有人最後用上高壓噴水槍,都全部宣告失敗。當時參與解剖的工作人員許多當場驚懼的失常,認為這些外星異族是真正的神,他們的行為是褻瀆神靈,會遭懲罰。即使許多並不相信鬼神存在的人,事後也感到心有餘悸,疑神疑鬼。

直至解剖失敗的一年後,才終於解開其中奧秘。

那些星隕上看似跟人類一摸樣的‘外星人’原來穿了件衣服。神奇的至今不能完全解開奧妙的衣服。

衣服內的安哥魯莫亞族跟人類在外形上存在肉眼可見的一些區別,它們頭上有角,兩個,暗紅色澤,剛硬及韌性更盛金剛石,只有蛛絲摻入特殊合金製成的材料才能接近。除此之外最顯眼的就是渾身上下沒有毛髮。

安哥魯莫亞外星異族隨隕石降落至地球的當中,有的體型跟人類相仿,更多的則比人類大了許多,體長兩米至二點五米的,體長二點五米至三米的,甚至更巨。目前為止發現最巨大的是體長五米。

它們的肉身並不比人類強韌太多,喪失皇帝的新衣後,手術刀就能輕而易舉的剖開。

這些外星異族隨星隕所帶來的衣服經過處理後,能夠為人類所使用。用上它,人本身完全沒有套帶了什麼的不適感,但身體就被完全包覆其中,原本的皮膚于這層皮之間存在五毫米至三釐米的間隔。

皇帝新衣的奧秘就藏在這間隔裡。這層間隔能把外層的一切感受如實傳遞給感受神經,又能隔離那些讓本體不適和有害的感受刺激。即使一輛以百公里時速飛馳的汽車撞上身穿皇帝新衣的人,衝擊力也能夠被隔層消化,分解。

皇帝新衣的外層幾乎不能被破壞,包括地球上目前可勘測到的所有射線,以及知道的宇宙射線,全都無法對它造成破壞,也無法穿過它的阻擋。更神奇的則是它能給穿戴的人帶來強大的力量,一拳擊穿水泥石磚的牆壁完全不是夢,本體的素質越高,經過皇帝新衣提升體現的幅度越大。

陳依聽得入迷,車子忽然降速。

王佩琪望他眼笑道“皇帝新衣的發展經過遲些再跟你說。先要帶你買身衣服,從現在起你就是門裡的九級民兵,稍後要接受你的第一次使命任務,這種模樣可不行。”

“九級民兵?”

“晚點再跟你說明。到了。”

車停在城裡的服裝商業街,看著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陳依心裡一咯噔。呆若木雞的望向一旁的師父。

“我就這樣子……下車?買衣服?”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34
第四章 我們的世界
第一節 荒誕……而後‘驚喜’
“嗯哼。”王佩琪的表情一點不像開玩笑。看到陳依遲疑著不動,加緊催促道“怎麼?沒有勇氣?”

這還真需要勇氣。

紅色跑車太過惹眼,街道上路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聚焦。這時候從車裏走下去一個衣著瘋癲還坦露胸口的男人……

噢!陳依簡直不敢想像。

雪茄的煙霧彌漫了車座,煙霧中傳出王佩琪清晰的催促聲。

“當徒弟要記住的第一條,尊師重道,交待你的事情不違信念即使讓你為難也必需去做。”

陳依鼓足勇氣,終於打開了車門。

街道上路人的目光齊刷刷聚集過來,有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有人失笑著與左右同伴取笑議論。

‘反正不是自己的臉,對不對?’陳依這麼給自己打氣,儘量不讓自己因為羞愧低下頭臉。一個穿身灰色女式西裝的高挑女人等候已久般快步過來,煞有介事的沖他彎腰致歉道“陳先生您好,遇到搶劫這種事情實在讓人深感不幸,也是我們的疏忽,準備的不夠充分……公司的車就在那裏,請上車再說吧。”

那個女人轉而又彬彬有禮的朝跑車裏頭的王佩琪致謝,感激她的好心幫忙。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客氣。”

那女人一聲告辭,再見。回頭熱情的為陳依領路,直鑽進路邊停靠的一輛黑色商務車。

荒謬的情景。陳依這麼覺得,沒有的事情,他師父煞有介事,這女人也好像真的認識他。他以為上了車後這女人會說些別的,不料她還是那般煞有介事。

“陳先生,我們先到公司的連鎖店挑選幾件衣服,然後再陪您到派出所補辦身份證,最後再送您回酒店可以嗎?”

陳依繼續忍耐,不動聲色的、木然的聽身旁的女人說著。

“公司知道陳先生並不喜歡住酒店,只是沒想到您提前抵達了,所以為您準備的公寓要到明天才能入住。今天晚上只能委屈您了,實在很抱歉。”

他一直等啊等,等到車停在一間服裝店前。那女人匆匆下車,片刻後,抱了一疊衣褲回車裏讓他挑選。

陳依哪里耐煩這麼折騰時間,師父去了哪里他不知道,如果就這麼走了,他怎麼變回本來的模樣?就這麼把玉佩摘下來嗎?怎麼回家?怎麼上學?

他隨便選了身衣服,女人抱走剩餘的跟司機一起下了車。他迅速換上,見那女人從服裝店出來後一直背對車窗靜立等候,忙輕敲車窗。

車子又啟動。

真的把他帶進了派出所。

基本是那個女人在替他忙碌遺失證件補辦的事情。這過程,他知道自己叫陳君,籍貫廣西北海,香港騰龍企管顧問有限公司就職,此次被調派到那個女人所在的公司就任企管顧問。不料剛抵達就遭遇搶劫,衣服檔證件等等全部遺失。

“陳先生,劫匪持搶威脅您的?”

“沒錯,銀色的手槍。但我並不確定是不是真槍。”陳依想起曾救過的那個女人遭遇的歹徒握的槍,大略描述了詳細。

“外貌……嗯,鷹鉤鼻,細長眼形,身高大約在1很強壯……肌肉比我更發達……長方臉,左邊嘴角有道疤痕,大概一公分長……”

陳依完全照搬那個已經死了的人外貌,暗想這樣絕不會找到子虛烏有的劫匪。

好不容易從派出所出來,已經十點半了。

那女人把他送到商業街附近的酒店,告辭離去。

陳依一頭栽倒床上,盯著床頭橘黃色的燈光發呆。完全鬧不懂師父這是折騰哪出戲,送他來的女人和那司機怎麼看都不像串通好的。但此刻他更擔心的是如何變回原貌回家睡覺的問題。

陣陣風吹進來,有些冷。客房的窗戶竟然大開著,他起身過去,伸手撥開被風吹的獵獵拂動的窗簾。

一把槍從窗簾後伸出來,槍口對著他的頭。

“不許動!別發出任何聲音,就這樣,慢慢後退……再後退!”

陳依完全懵了。絕想不到會有第二次看見真槍的機會,而這一次,槍口還正對他眼前。握槍的是個男人,足有米八的身高,魁梧雄壯的如同外國健身選手。

“把床頭的包遞過來。”

床頭櫃上的皮包是車裏那個女人離開前所贈,說是裏頭有些錢和檔。

陳依慢慢拿了,遞給面前的人。

雖然王佩琪告訴他皇帝的新衣根本不畏懼這種程度的子彈傷害,但他從來沒有試過,還不敢相信。他不想為了皮包裏面的錢賭上性命做實驗。

“包裏的錢你拿走,我身上再沒有值錢的東西了。”

面前的男人好像並不相信他的話,微微晃動手槍,命令道“把口袋都翻出來讓我看。”

陳依照辦。打開西裝外套時,劫匪忽然發話。

“你脖子上系的東西取下來給我!”

“這只是很普通,並不值錢的玉佩,因為對我有特別的紀念意義所以才隨身佩帶……”

“取下來!”眼前的手槍又微微晃動,無聲的威脅之意表露無遺。

這玉佩不能給他!

‘反抗?’

這兩個念頭讓陳依遲疑。但他很確定,玉佩絕對不能給這個歹徒!取下玉佩是否會恢復原型?離奇的變化不會讓歹徒產生探究的興趣?那時的他面對手槍還有什麼反抗的資本?難道要在槍口下吐盡皇帝新衣的秘密?

這不可能。

他慢騰騰用右手摸向脖子。

腦子裏想起以前看電影時的情節。兩個都有神槍手之稱的人互相追逐對射,開了不少槍,但都沒有打中對方。他覺得這太奇怪了,原本一槍一個准的神槍手為什麼忽然變的槍槍失手?

陳父說人跑動時很難射中,跟死靶不一樣。具體多難陳父也許不知道,所以沒說,只說拍電影嘛,那麼容易射死還看什麼?

陳依後來問了當兵的舅舅,表哥。最後是那個愛看書的表哥告訴他,人的反應速度有極限,眼睛看到的東西也有延遲,理論上人的眼睛永遠不能把最真實的‘此刻’反應進大腦。所以跑動中的追逐射擊即使神槍手也會打空。

他更記得不久前並沒有用力的抓握卻讓師父吃痛難忍的事情。

‘他以為我完全屈服了,動作快一點未必不能躲開,就算打中……就算不如師父說的厲害,皇帝新衣總不會比避彈衣來的差吧……’

陳依這麼想著,右手摸上了脖子的線。當他注意到面前的帶徒目光也集中了在那條線上時,心裏尚未下定決心,但他人竟然已經動作了。

他快速擺頭同時,旋身出拳擊向對方面門,左手呈掌疾打面前手槍一端。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35
第二節 能量指數1.1
拳頭結實的打在那魁梧大漢鼻樑骨上,槍響,手槍拋旋著撞上牆壁,又跌落地上。

陳依覺得這一拳打的很結實,但他的手感覺不到衝撞時該有的反震和痛楚,而那張被他打中的臉竟然毫無變化,拳頭上面的那對眼珠子甚至一點情緒變化都沒有。

手槍被他揮掌打飛了,槍響的刺激讓他懵了兩秒。然後才意識到全身上下都沒有異常的感覺,不像被射中。

他還想再進攻,但發懵的時候那魁梧的男人已經握住他雙手手腕。

‘師父不是說皇帝新衣能承受不可思議的壓力麼?’

陳依覺得手腕處傳來痛楚,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房間裏忽然響起王佩琪的聲音。

“都住手吧。”

這一刻陳依才明白,這只是測試,或者說考察。

高大雄壯的漢子鬆開手,又握上他手掌,咧嘴一笑,倒讓人不覺有嘲笑意思。

“你表現的很好,記住,給你的東西絕對不能落入別人手中,必須用生命去捍護!”

陳依忙點頭答應,心有餘悸的掃了眼牆邊的手槍,收回視線時,竟然在腳下看見了顆奇形怪狀的黃銅色金屬。

“師娘,他的能量指數評測結果是1.1,目前並不足以行使使命,還需要多加鍛煉。”

王佩琪微微點頭,並不意外,也沒有表現的失望。

“他叫烈火,在我沒有特別交待之前,除我外你只能信任他的話,除此之外任何自稱本門的人找上你,都要裝做根本不知道本門的存在。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請師父放心。”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我送你回家。”王佩琪說著轉身就要走,陳依正要跟上時,烈火拉住他。

“不要在人前跟師娘同走。跟我來。”說罷,就那麼拽著陳依一躍跳出窗外。

耳旁是呼嘯的風聲,腦子裏是驚懵了的空白。陳依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落地的,就發現雙腳已經站在了地上,仍舊維持彎曲的姿勢。烈火拽他鑽進紅色跑車裏,陳依猶自透過車窗眺望躍出來的窗戶。

那是五樓。

片刻,王佩琪上了車。

“陳君的情況都還記得吧?”

“啊……記得。”

“這就是你將來身穿皇帝新衣的身份。別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會有別人在必要時刻替你當好陳君。”王佩琪的話解釋了陳依的疑慮,雖然不知道師父如何找人代替,但那個送他皮包的女人的確不知就裏。

“所謂能量指數1.1是指……”

烈火的身材太魁梧,雙門跑車後座空間狹窄,他幾番調整姿勢都覺得不適,最後乾脆把腿放到座上。這時剛感覺舒服些的他就插話解釋道“以精通戰鬥的普通人發出的力量為標準1,1.1的意思就是你穿上皇帝新衣揮拳的破壞力也只高出百分之十。”

他說完,又歪頭望著陳依問道“有什麼異能?物磁共振?還是預讀未來?”

聽的陳依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說的這些名詞是什麼。

“他不是異能者。”

烈火十分意外的望向前座。“那怎麼會被師娘收為徒弟?還交予皇帝新衣?”

“以後你就知道了。”

烈火果然不多問了,轉而沖陳依笑道“剛穿上衣服的感覺怎麼樣?”

“不太習慣。”

“知道它為什麼叫皇帝新衣嗎?”

陳依想了想,不太確定的回答道“是否跟一個預言故事有關。”

“不錯。那個皇帝光著身子,還相信自己穿了件新衣服,接受民眾的跪拜。如果你脫了西裝站在大街上叫喊說自己正穿著件衣服,你就會被人當成那個傻瓜皇帝。”

陳依想了想那場面,覺得還真是這樣,不由笑了。

“所以,你要當作根本沒有穿著它,就能很快習慣了。”

“好像有點明白了。”烈火的話讓他倍感易懂,實際上皇帝新衣並不讓他有套了件什麼東西的異樣感,要忘記它的存在並不會太難。

“以後的鍛煉中也一樣。皇帝新衣並非不可能被破壞的東西,如果你想想自己的對手或許也有皇帝新衣,或許擁有可以破壞或者干擾它防護能力的武器,大概就能體會到必要性了。”

烈火似乎很喜歡說話,但這些陳依也願意聽。可惜王佩琪忽然停車。

“附近掃描過沒有人。”

烈火揮手道聲再見,就那麼開了車門,閃電般串出去的同時反手又把車門關上。陳依貼車窗去看時,已經完全找不到他的身影。

“師父,烈火好像很厲害。”

“當然的,畢竟是總門主的得意弟子。”

陳依當然又問。於是又瞭解到些事情。

總門主統管七門,七門分別是太陽門,月門,星門,情報門,中樞門,裁決門,蝶衣門。總門成立於四十二年前,七門的前身有些是地方團體,有些是商團,有些是研究院,有些是分散各地的忠義人士。

四十二年前因為總門主的個人威望和魅力,奇跡般的把他們聚攏一起,成立總門,下分七門。總門的網路千絲萬縷,各行各業都有涉及,有尖端的科技,雄厚的財力。但總門的使命是維護世間正理。

總門屬於民間組織與政府機構之間的存在,並不完全聽命國家單位,但在需要的時候必定會接受國家的託付完成各種各樣的工作。同時又會為民間的需要向國家提出請求,某些兩方面難以調和的衝突,總門都曾周旋其中,設法解決。

“類似總門的組織很多國家和地方都有,他們並不以本身的名目公然活動於社會,只是默默行使本身的使命。這類組織如果有一天腐化了,會被國家消滅和取締;如果有一天完全變成權力的爪牙,自身內部會支離破碎,自然瓦解。所以我說過,進了門,就絕不能做出有違正理的事情,否則,你也會被消滅。”

“我記住了,師父。”陳依內心最後一絲疑慮也終於消散,原本還有些擔心加入的會否是什麼邪教或者反動團體。但王佩琪明確告訴他,很多時候的工作必需跟國家某些部門合作才能完成。對於一般機構,由於許多事情公諸于世必然引起恐慌,不但本國不可能這麼做,任何國家都不可能這麼做。

“就像安哥魯莫亞外星異族,它們是近十幾年來世界各國最關注和憂慮的危險,但是我們對它們的瞭解太少。而目前的情況還沒有嚴重到超出控制,這些事情沒有辦法公告天下。無法解釋它們到底是什麼,也無法讓人們理智冷靜的接受這類生物存在的事實。”

陳依對這個問題並不太在意。因為他從來不相信歷史是真實而透明的。就像孫子兵法的創始人孫武,史料記載說他跟伍子胥一起被斬,而唐太宗李世民又曾與人談論時理所當然的稱其跟範蠡一樣激流勇退,回歸田園。

後人只能通過史冊記載瞭解,如果史冊記載是假的,尋找真實的線索又不足夠,那麼虛假的歷史也一樣會被當作真實的流傳下去。

現在的世界會有些人們不知道的事情,又有什麼值得奇怪。只要這種隱瞞的動機是理智且正確判斷的產物,是不懷帶惡意和傷害的目的。那就夠了。

“師父,我的能量指數是不是很孱弱?”陳依更關心這個問題,烈火的話很乾脆直接的說明了這個事實。他擔心自己並不能做些什麼,因為從來沒有發現本身有什麼能用於跟外星異族戰鬥的過人能力。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35
第三節 000教
“慢慢來,不能一口吃個胖子是不是?”

“嗯。”陳依明白自身的確沒有特殊能力,只有接受師父的安慰。

跑車駛進幽靜的園林,在涼亭前靠停。

“皇帝新衣內置有通訊功能,回復原貌的功能也已經開啟,只需要心裏默念就可以了。以後晚上先去這張名片上地址的武術館學習鍛煉,記住,絕不能讓人知道陳君和陳依兩張臉的關係!包括烈火。這關係到你的後半生,萬一某一天你累了,或者因為某些理由希望回歸正常社會時,這就是你的保障。”

這時的陳依並不能體會王佩琪鄭重叮囑的意義,只覺得既然能做些什麼,有機會做些什麼,怎麼可能不走完一生?但他還是認真的答應。

“你現在以鍛煉自己為主,目前雖然不能參與戰鬥方面的工作,仍然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安哥魯莫亞外星異族的能量波動對某些人類具有影響和干擾作用,其中又以容易癡迷鬼神論的群體為優先。根據情報門調查報告,你在的學校內就有一群青少年加入了設法接近這批人,掌握更多該教派在本市的活動點,同事留意其中某些是否具有特殊能力,如果有,這種能力是否突如其來,以及他的性情是否尤其殘忍無情。明白了嗎?”

陳依難以置信,一直相信對於學校的事情知道不少,因為他認識的人不少,每個班級都有。只是聽朋友們談論說道也瞭解很多資訊,哪個班裏的美女酷哥是誰,哪個班裏全是恐龍,誰暗戀誰,誰被誰勒索了多少錢,誰出校門後被爛仔帶出去恐嚇教訓,誰被誰泡上了在進行地下戀情,哪個女孩被哪個男孩親了抱了摸了,以及學校哪個班那群壞學生哪天晚上在酒吧喝酒碰到或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他都知道。

但陳依從來沒有聽過我們學校有這個邪教的信徒?”

“不必這麼驚訝。000教發源於六七十年代,一度活動十分猖獗,信徒最少數萬,跨越多個省市。四年前雖然被國家取締,但這些人仍舊在活動,只是轉入地下,更隱蔽,當然不可能公然示人以教名。情報門線報目前可確定已屬該教派的成員是你班上的X濤,常跟他來往的校內外學生都有可疑,還有初中二年級三班和三年級八班的幾個人,具體名字和相貌特徵會另外傳遞給你。還有,你班上是不是有個叫王福的人?”

“師父連這也知道?”

“小心些他,這個學生很可能是000教的正式信徒。”

陳依直覺想說絕不可能,但自知這些事情並非感情上覺得不是就不是。

“我會注意。但是000教到底是個怎樣的教派?”

“鼓吹末日輪,散佈瘟疫、戰爭、災難等流言。教主自稱是耶穌轉世,聲稱加入教派可躲避末日去到天堂。要求信徒把自己完全奉獻給神,拋棄人情以及一切物質欲望。實際上要求信徒奉獻金錢煙酒。自從被國家取締轉入地下活動後,內部混亂逐漸出現很多分支,大體教義上雖然相同,但有些分支走進了更極端的死胡同,更有些罪惡份子執掌權力,發展成為不擇手段瘋狂滿足淫欲物欲的惡性社會危害團體。我們國家這些年很多青少年犯罪和輟學都拜000教所賜。所以,絕不能讓它們在本市立足,必需把他們扼殺在搖籃之中!”

陳依答應著,忽然想起路遙遭遇的事情,許多不久前王福跟他說過的一些話,這時候忽然讀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世界就是這麼黑暗,路遙不幸,但像她一樣不幸的人多的是。虛偽是人的本性,你看她今天還不是若無其事的上課,做筆記?沒有人知道就等於沒發生過,女人說什麼堅守貞潔的話都是假的……’

‘上什麼課?為了那該死的指標,為了所謂的重點,為了當重點學校的學生體會那種虛榮?難道你沒有想過國家就把我們分了三六九等嗎?沒有階級只是笑話,學校分高中低三等,就這樣的普通中學明年還要分快慢班,這就是平等?’

‘我不是極端也不是心理只有黑暗。只是訴說事實。我常看聖經……不是信不信神的問題,至少聖經能讓人心靈平靜。真有神,親眼見到那些本事我當然也會相信,眼見為實啊……’

‘其實路遙也算是自找,宿命論這種東西說來離奇。但如果不是她太在意當班長,也不會有後來的一系列遭遇,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遭遇註定會發生,所以我不可憐她。要不是覺得你喜歡她,絕對不會多事……’

想起王福說的這些,陳依這才意識到這些話的背後未必沒有藏著動機。他還記得林青說過,催眠術並不神奇玄妙,生活中的催眠術無處不在,只是人們意識被影響的程度不同,範圍不同,反映的結果不同。導致人們忽略,把一切看作是自身做出的理所當然的決定,跟其他無關。

王佩琪看他怔怔發呆,微笑替他開了車門。

“快回家吧,師父最近有別的事情處理,暫時不能親自教授你武功,你先到武術館學習基礎。交給你的任務,不要太心急,盡力而為即可。胖子不能一口吃,事情也不能一刻就能辦完。”

“我記住了。”

陳依走下了車,目送師父的紅色跑車順水泥車道駛走。

同時感受到玉佩上傳出聲音,緊接著腦子裏就浮現幾個人的照片,並且聽到了他們的名字。初時他唯恐玉佩的聲音會為可能路過的人所覺,後來才發現那聲音像是直接傳進他耳朵,或者說大腦。

他嘗試默念回復原貌,發現雙手恢復了。大感有趣之餘玩心忽起,又想著腿腳默念回復原型,果然雙腿和腳也變成本來的模樣。

到家時他早已變回本來的樣貌,才想起出門時的衣服褲子鞋子都遺失了,此刻的西裝套在身上寬鬆太多,這些衣物價值似也不菲,絕不能讓父母發現。

於是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這種插鑰匙開門悄然無聲的本事他早就練會。偶爾父母不讓他晚上下樓時就乘他們入睡偷走出去練會劍,未免被察覺,練就此能。只要一手托著門鎖,稍微用力的控制門的重心,讓孔內的金屬塊避免過份磨擦,打開門的過程就能做到悄然無聲。

陳父陳母果然沒有被驚醒。

陳依藏好衣服和皮鞋,倒頭睡下時,想到明天再見到王福和阿濤心情將會天差地別,不禁有些惆悵。

‘但願王福不是邪教的信徒……但願如此……’

馬路上賓士的紅色跑車裏,王佩琪接通主腦的通訊,想要查詢陳依皇帝新衣覺醒如此快的原因,不料被回饋的資訊告訴她,當時因為別處的緊急事件需要蒼蠅監察之眼,陳依身邊的蒼蠅也被調遣別處,過程觀察資訊缺失。

氣的王佩琪直接切斷了通訊,後悔剛才沒有主動詢問。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38
第四節 過份示好
跑車忽然停靠路邊。

不覺車門打開,但王佩琪身旁卻多了個人,戴頂黑色帽子,帽子下一頭黑色絲發瀑布般傾灑。

紅色跑車重又開動,在馬路上高速賓士。

“怎麼這時候來了。”

“今天回報了十七師娘最近的事情,師父聽了後什麼也沒有說。”

王佩琪含了根雪茄,身旁的人遞近火機,替她點燃。

“是關於十七師娘跟貼身助手毒娘的事情。”

一口煙霧從王佩琪殷紅如血的雙唇間吐出。

“An,他已經是這種年紀的人了,早已經不會嫉妒。也絕不會對一個比他小了將近一百歲的女人產生濃厚的愛戀。這些事情你其實不必回報。”

“我明白了。”An輕手放回了火機。“師娘能送我一趟嗎?”

“受了傷?”王佩琪的目光裏夾雜驚異,更多的還是關懷。車速不由放慢,她五指穿過An那頭絲發,滿臉愛憐之態。“不要再總是使用磁極沖的特殊能力了,對身體負荷太大,你的身體本來就很糟糕。”

“黑牙太厲害了。”一把比尋常手槍細長,把柄很短,既沒有撞針也看不出彈匣的東西忽然被An握在手上。“波震槍的能量用盡也沒有射中他,被他刀刃削中後承受不住衝擊力失衡倒飛撞斷幾顆大樹,還沒來得及拿住勢子他又撲到了面前,如果不適磁極沖,我已經死了。”

王佩琪輕撫她的頭,滿懷感慨。

“裁決門總組長想必認為黑牙功力完全恢復到過去水準才指定讓你去。十年前我對上黑牙勝負也只有五五之數,總門主不可能親自出手,如今七門裏也只有你的磁極沖十拿九穩。”

“月門的刀劍工夫真厲害。”

“過幾天我教你吧。異寶拿到了?”

一個銀色金屬箱子平方An腿上,打開後,裏頭是顆黑流動黑紅兩色光亮,拳頭大的寶石。

“像是特級安哥魯莫亞能量結晶。”

王佩琪只看一眼,就斷然結論道“的確是特級。目前為止已經出了四顆,根據多方對預言的推測來看,當第七顆降落地球的時候也是安哥魯莫亞王級蘇醒的時候。”

金屬箱又被蓋緊,王佩琪接過放在座下。

分到烈火那裏了?只怕將來會鬧的不歡而散,剛才去過烈火那裏,正聽他跟武術館的人談論陳君,說是個能量指數1.1的廢物。”

“你不用擔心絕不會被分配進太陽門,他明知跟烈火必然合不來,只是為了將來借給烈火點教訓。烈火最近太無法無天了。”

“無視文化部的阻攔槍殺統一教信徒的事情嗎?大家都覺得他做的好,邪教雖多,但如統一教這麼導人顛覆論理淫亂無度的確實太讓人不能饒恕,聽說現場還有些孩子。事後文化部雖然嘴上頗有微詞,但都沒有多說什麼,想必也認為烈火做的大快人心吧。”

王佩琪吐口煙霧,神情漠然。

“統一教那幾個小頭目的確死的大快人心。但是,烈火把那個被精神控制的教眾,那兩個孩子的父母也殺了!”她的神情忽然變的激怒。“他這人太喪心病狂了,根本不懂得設身處地為別人考慮,只管自己情緒痛快。他認為每個人都他這樣的條件看清所有邪教的本質面目,有機會聽到邪教這個詞,瞭解邪教的概念嗎?”

“裁決門沒有處罰烈火也是沒有辦法,當時參與行動的人十之八九都認為把兩個不知事孩童帶進魔窯的夫妻死有餘辜。”

“哼……十之八九?在X州那種地方,連國家現任總理是誰都沒有幾個民眾知道,更別說法律和其他東西。統一教在那裏活動一年多,形跡才引起我們注意。而當天參與行動的人竟然要求誤入邪教的人像他們一樣理所當然的明白邪教?那簡直就像是對大街上的人叫嚷‘啊!你們怎麼會不知道魚子醬的味道?太無知了,太不可思議了’一樣荒唐!我對太陽門那群不知貧苦為何的傢伙簡直反感透頂!”

“師娘,您別太動氣了。”An輕撫王佩琪胸口,仿佛要替她理順胸中的惡氣。

“沒關係了。快回家休息吧,明天不行就請假別去學校了,知道嗎?”

“嗯。”

An的下車後,穿過叢叢人高的植物後,變幻。

紅色跑車疾馳遠去。

黑夜更沉,漸又成灰白,漸漸東方日出,晨曦光亮照射大地。

陳依睜開眼時,就被射入眼裏的陽光刺的又眯上。

一夜無夢,睡得尤其香甜。

直到踩上單車出門的路上如期碰到于成傑,才記起王福的事情。

于成傑的書包今天特別鼓,或者說平時太癟。跟陳依一樣,他們兩都把書塞進學校課桌裏,從來不帶回家,書包裏面做放一本課外書,或者是草稿本。

“王福昨天借我的聖經。”發現陳依的疑惑的注視,于成傑主動解釋。

“聖經?”陳依想不到未曾深入交談的他們竟會彼此借書。“感覺如何?”

“不錯。但我更喜歡看道德經。”

陳依啞然失笑,並不意外。于成傑有根深蒂固的愛國情節,平時不明顯,但從他對文化的選擇上能看出端詳。雖然不排斥國外的書籍論著,但從來更相信和在意本國古代的文化聖典。

“也許是西方人比我們更現實吧。西方的神與神太多**理的關係,雖然邏輯上初有上帝時根本沒有人,神之間的結合必然存在血緣關係,但我覺得這很容易引起閱讀者的理解走入誤區。我還是喜歡道家和佛家的學說,人應該克制和調理生理欲望,這樣才能更用心於做更有意義的事情。西方太考慮自我需求的現實性,這跟善是衝突的,善的基礎建立在程度不等的自我犧牲精神上。雖然西方這種建立自身需求基礎而後善的提倡更俱備實際推廣的普遍可行性,但我個人認為,人不是應該做最容易的善,也不該是追求最容易做到的善,應該是能力所能做到最好的善。”

于成傑對事物的見解總是那麼清晰而明白,彼此對照,彼此辯證。總不會因為本身的喜惡而去過份誇大喜歡的優點,無視甚至詆毀不喜歡的優點。

但也是因為如此,他談論觀點時總不可能簡單一句話了事。有時候陳依懷疑于成傑不喜歡說話只是因為知道身邊的同學根本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話。

到教室時,趴桌子上睡覺的王福忽然坐起身,圈著陳依胳膊拉近說話道“冰哥中午過來,說好了要請你吃飯,順便給你賠禮道歉。”

這簡直是開玩笑。

陳依的第一個念頭。但王福從來不說笑話。

“為什麼?”

“冰哥很看得起你,覺得你有膽識有魄力。那天之後總覺得搞了她的事情很對不起你。你不會這麼不給面子不去吧?”

陳依沒有猶豫多久,欣然微笑答應。

“好啊,叫上阿濤吧?開學到現在都沒怎麼跟他說過話,說起來也該感謝他。”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38
第五節 飛來的豔福?
“沒問題!”

下課後王福果然找阿濤說了。

上午的四節課陳依都心不在焉,捉摸不透冰哥的來意。即使王福真是000教的信徒,那些話真是帶有試探、引導自己走入偏激狹隘認識觀的目的,也不致這麼快明示意圖吧?這過程或許非常久。

他當然有可能縮短這個過程。想到要跟冰哥那群人渣一起,不禁覺得難以忍受。

第四節課結束的鈴聲響起,陳依跟于成傑招呼聲有事,就跟王福先走了。

校門口的士多店前平日就有冰哥那夥人在,但冰哥平時很少在。今天他也來了,還帶來了一個絕不是這個學校的漂亮女孩。

見到陳依,冰哥滿臉微笑相迎,熟絡的輕拍把陳依肩頭,笑道“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別太記在心上了。”

“過去的事情不提了。反正現在跟路遙已經分手,況且跟她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想通了也沒什麼。”陳依這番早想好的措詞讓冰哥笑容更熱情。

“這才是男人嘛!漂亮妞多的是。你看那條女怎麼樣?絕對乾淨,上回我就說過,既然大家兄弟,路遙的誤會肯定給你個交待,這麼正點的妞如果不是兄弟你,別人我絕對不捨得拱手相讓!”

陳依打量那女孩兩眼。發覺她的年齡雖然相仿,但不管體格還是神情氣質都顯得特別成熟,只是胸前的飽滿就讓這年紀的絕大多數女孩望塵莫及。

“不會是高中生吧?”

“跟你一樣讀初一,在翠苑中學,可是級花啊!”冰哥湊低些小聲說道,轉而招呼陳依過去。一群人取笑著把那女孩一把猛推,讓她失措的沖倒陳依懷裏,頓時臉色泛紅的低臉發窘,忙退讓開去。

“陳哥好。”

這稱呼讓陳依十分不習慣,仍舊勉強笑著答話。

“走,去前面的大排檔。”

冰哥發了話,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步行過去。有些學生剛走出士多店看到他們忙又折身回去,直到他們過後,才忙快步離開,猶如躲避瘟疫。

“怎麼回事?什麼陳哥。”

王福不以為然的小聲答話道“你是冰哥的兄弟,這妞當然叫你陳哥,她算是跟小東混的啊。”

吃飯時,幾杯酒下肚,那女孩就替冰哥、王福、阿濤和陳依分別夾菜。乖巧的讓陳依倍感不習慣。

陳依這才知道她叫蕭樂。

“陳哥也讀初一嗎?看起來不像呢。陳哥不是XX村的吧?去過幾次都沒碰到你。”

冰哥一拍陳依肩頭朝蕭樂笑道“陳哥雖然不是我們村的人,但他是我的結拜弟兄。他可猛了,丟‘鳳梨’臉都不帶變色!你的事情我們都不好直接插手,除非求陳哥才能幫你。”

“原來陳哥這麼厲害!那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陳依隱隱發覺有些不妥,於是只微笑,不順她話接。

不料他不開口,冰哥卻開口了。

“兄弟啊,蕭樂在學校老是被一個撲街騷擾,時不時摸她屁股,是不是藉故抱她一把。開學三個多月就沒停過。這種人不教訓不知道收斂,還以為蕭樂沒人罩好欺負。”

“這種事情冰哥一句話就夠了吧。”

“那條撲街本身沒‘料’,不過他跟金姐,金姐跟我關係不錯,我也不好去打她的人。過去就跟金姐提過,讓她管教,但是那條撲街仗著自己哥哥跟金姐親近根本不收斂。你如果幫忙就好辦的多,教訓完了,我跟金姐說你是不知道,她也沒辦法怎麼樣,畢竟是她的人不對在先。”

陳依不禁有些後悔來吃這頓飯。這些人果然沾不得,如果答應,從此算是入了夥。他正想拒絕時又記起師父的交待,一時拿捏不定,便決定權且敷衍過去。

“真是那麼可惡是該教訓。回頭蕭樂跟我說說那傢伙的事情再說吧。”

蕭樂好像不以為這是推脫話,很高興的又替陳依添酒,憤憤然的訴說那人如何下流無恥的事情。

聽得一陣,阿濤笑道“也不是非要打那條撲街頓啊,就扮扮小樂條仔警告一下,那條友知道你是冰哥的結拜兄弟,肯定不敢再亂來。”

蕭樂並不反感這提議,反而很高興的連連點頭說這樣也好。

“我也不是非想打他惹麻煩,只要他以後別再動手動腳就夠了。”

陳依在桌下輕踢王福一腳,本指望他幫忙解圍。不料王福竟也附和慫恿。

“舉手之勞而已,你就幫幫忙咯。”

陳依暗想阿濤的鬼話純屬放屁,那人既然如此大膽,又有依仗。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跑去威嚇,不反過來對他動手才怪,那時候不想打也會打。他跟蕭樂今天才第一次見,底細都不知道,只聽她片面之詞跑去淌渾水?誰知道實情如何,翠苑中學的事情他也根本不可能瞭解證實。

“過幾天有空的話再說。也不急於一時吧。”

冰哥等人附和稱是,蕭樂也不顯失望,連忙要了陳依家裏電話號碼,哀求似的請他有空一定不要忘了幫她。

吃完飯,一群人東拉西扯的閒聊到一點半,冰哥說蕭樂下午要上課,領了她告辭先走了。

陳依和王福也招呼了聲先回了教室,阿濤仍舊在校外跟那群人聊天說笑。

“陳依你搞什麼?本來這只是小事一件,冰哥是想起你,專門給你創造機會。再說那條撲街這麼賤,教訓下有什麼不應該?這種事情蕭樂總不能跑去跟老師說吧,說了有什麼用?讓那條友叫家長?然後讓別人都說她閒話?”

王福說到後來,滿臉失望之態。“路遙的事情還以為你很有正義感,沒想到這點能幫人的小事都嫌麻煩。就算不喜歡蕭樂,沒泡她的興趣,舉手之勞幫人解決麻煩不行?”

“我都不知道蕭樂底細。她是你們村子的人?”

“不是。”

陳依不由奇怪道“這麼正點冰哥他們竟然會放過她?”

“叼!”王福滿臉不快。“你當冰哥他們是禽獸啊?他們個個家裏都有錢,又不是沒錢去嫖。路遙這類事情雖然發生過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原因見到漂亮就搞啊!像路遙那種扮乖乖女,裝清高,又說話太得罪人才會被那麼搞。”

“原來是這樣啊,路遙說過什麼話惹冰哥他們不快。”陳依心裏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他此刻已經意識到,王福或許並非對他滿懷惡意,但有心把他帶進冰哥一夥人的圈子是無庸置疑的事實。

“當時冰哥說讓路遙當他條女,路遙說家裏如果知道她交男朋友會打死她。後來喝酒時又說冰哥他們一看就是壞人。聊天時還老吹水說她父親認識誰誰誰,時不時顯擺家裏有錢的事情。你想想冰哥他們誰家裏沒錢?路遙在他們面前顯擺也就算了,說的那些話好像看不起冰哥他們,覺得本地仔很爛,很沒身份檔次一樣,不搞她才怪。”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39
第六節 初聞統一教
陳依不想就路遙的事情跟王福爭論,世界觀存在差異。

他覺得這種邏輯本身矛盾。如果因為別人高傲可以肆無忌憚的過份傷害,那麼自身被傷害或蔑視就變成了理所當然,那麼建立這邏輯基礎的因為高傲而過份傷害就成了無邏輯的事情。

即使路遙真的說過那種話,讓人極其憤怒的不能容忍。反譏可以嗎?甚至於扇一耳光可以嗎?

可以那樣?

有理由做那種事情?

“路遙的事情不提了,蕭樂的事情總要讓我考慮考慮吧?至少對她多點瞭解吧?”

“這也是。不過那條友最近越來越過份,前幾天摸了蕭樂屁股被她罵時還說遲早讓她脫了褲子叉開腿的話,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儘快解決比較好。”

“嗯。”

整個下午陳依都為此事猶豫。冰哥等人的作風遠比他料想的複雜,他不由也把這件事情複雜化看待。琢磨會否還有一連串迫使他一步步靠近冰哥的算計。

但直到放學仍舊沒有琢磨出結果。

晚上,在家裏吃過晚飯,陳依就跑到園林。八點過後還是沒看到王佩琪的車子,料想她果然有事不能來。

想到王佩琪的交待,還是披上皇帝新衣往武術館趕。

路上,他腦子裏忽然聽到玉佩傳來的聲音。

‘編號陳依請接受正式任務分配,繼續接近000教信徒,設法查明該教派主要活動點以及頭目身份,並勸導可行目標蕭樂遠離邪教誘導。’

陳依一陣心寒,猛的左右巡視,卻依舊如故搜尋不到蒼蠅的蹤跡。

此刻的他忽然意識到那只蒼蠅未必是錯覺。這把呆板的聲音能夠瞭解他身邊的事情,絕不可能是總派個人跟蹤盯梢。他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除非七門人多的如此無所謂浪費人力。

‘師父從來沒有說過蒼蠅的事情……月下館主是總門中人?我無時無刻都被監視著?’想到洗澡,換衣服,上廁所都有這麼雙眼睛在旁邊,眼睛的那一頭不知道是誰在看,陳依又羞又惱又覺氣憤。

他也不管那把呆板的聲音是誰。憤怒的話脫口而出。

“什麼該死的任務?我憑什麼要接受!讓我跟爛仔一樣跑到別的學校打人嗎?跟著那樣一群人渣為了所謂的任務達成眼睜睜看他們做禽獸不如的事情嗎?還有你們憑什麼用奇怪的蒼蠅一直監視我!我師父在哪里?我要知道為什麼!”

那頭的聲音仿佛沒有感情,又仿佛聽不到他的話,回饋過來的聲音讓他欲怒不能。

‘編號陳依拒絕受理任務,情緒異常激動,轉交編號確認查明,通訊結束。’

陳依隱隱懷疑通訊那端根本不是人,禁不住想到科幻故事裏頭才有的機器人,又覺得這念頭太過荒謬,當今世界的科技怎麼可能有這種產物?

玉佩這時又傳來聲音,是陳依熟悉的,充滿人性感情的聲音。

“徒弟怎麼了?”

不等陳依答話,那頭的王佩琪又匆匆忙道“等會再聯繫你!”

感覺到她的著急,陳依只好耐心等待,但王佩琪交待的武術館這時就根本不想去了。

這一等,竟然等了一個半小時。

等來的也不是王佩琪的通訊,而是她那輛賓士的紅色跑車,突如其來的停靠在他面前馬路邊。

“上車。”

陳依二話不說的迅速鑽進去,關上車門的時候,車子已經發動。

“湖南那邊發現統一教信徒的活動據點,剛才正負責行動指揮。你今天怎麼了?拒絕接受正式任務?”

陳依被這個沒聽過的新名詞吸引,一時不顧答話。“統一教又是什麼?”

年韓國文鮮明在漢城掛牌建立‘世界基督教統一神靈會’,自編過一本《神聖法則》,並成立國際教育基金年俄羅斯的戈巴契夫在克里姆林宮接見文鮮明,此後文鮮明在俄羅斯召開了第11界世界大眾傳媒會議,第三屆世界和平首腦會議,拉美統一組織第九次會議。更提供贊助俄羅斯六萬多名學生赴美國留學或參加研討會。甚至於他的‘我的世界和我’還被收入俄羅斯教材。直到今年俄羅斯才意識到統一教的性質,開始採取積極應對措施。而統一教已經在我們國家活動了,並且打算在這裏設立基金項目,進行過超過百次的研討會。這不是普通為利益驅使的教會,充滿政治目的。統一教的意圖是統一世界,文鮮明起步于韓國,後來試圖發動政變失敗逃往美國發展,曾經一度成為焦點人物,最後重蹈覆轍步入落敗結局。”

陳依深感不可思議,區區一個教派首腦,竟然能險些撼動韓國政局,竟然還行騙到美國,又成功偏到俄羅斯,他的言論甚至被編入教科書!

“統一教的事情以後有空再詳細跟你說吧。你只要先瞭解文鮮明是個怎樣的人,他在教內宣稱只有通過性關係才能對女教徒進行血統轉換。說說你今天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拒絕接受正式任務?”

陳依怔怔失神,喃喃自語般道“真難以相信竟然有這麼荒唐的事情,俄羅斯,美國……一個教派竟然騙了國家……”

王佩琪不由失笑搖頭,自顧點燃了根雪茄。

“這是我們的世界真實發生過的歷史。簡單敍述感覺荒誕的不可思議,但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諸如此類的邪教也很多。邪教不是某個國家的問題,是國際共同重視的問題,其危害甚至在恐怖主義之上。”

陳依失神半響,才想起師父關問的事情,忽然覺得有些難為情,只覺得片刻前也許因為受監視的羞憤導致情緒失控,哪里好意思再過多談論不滿。

“只是剛意識到自己被監視,因此很不理解,也覺得很難接受,驚擾師父了。”

“就這呀?”王佩琪曬然失笑,搖頭不已。“真是個孩子,要生氣也該等有機會問清楚了再生呀?這點定性都沒有。”

陳依頗覺慚愧。

“蒼蠅監視之眼的確時刻在關注並且記錄你的事情。這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每一個擁有皇帝新衣的成員都如此。監控你的不是人,是智慧系統主腦。這個暫且不多說,皇帝新衣的力量遠遠超越當今人類的科技,你擁有他,你的行為就不得不被關注,它可以是幸運,也可以產生災難。這麼說你能夠理解了嗎?”

“……可是,可是……”

“嗯?”

“洗澡什麼的都被……”

“哈哈哈哈……”王佩琪笑的前仰後合,窘的陳依臉上陣陣發燙。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39
第七節 一點點的,靠近
半響,王佩琪才止住了笑聲,安慰他道“不用擔心,主腦記錄的資訊以資料形式保存,沒有人能觸碰,那是總門最高的禁忌,因為它關係到總門的存亡以及行為性質。”

陳依這才明白擔心原來是多餘。看師父眼裏寫滿好笑,不時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忙撇開這個話題。把今天的遭遇說了,末了,道出難處。

“冰哥這群人手段太讓我意外了,今天一頓飯吃的就讓我去打人,跟他們混在一起還不知道會有些什麼事情發生。我受不了那群人渣,也不想自己做些爛仔做的事情……”

王佩琪聽罷終於正色。

“如果是這樣,也不會勉強你。雖然是正式任務,雖然你是近二十年來第一個拒絕受理任務的人。但是,拒絕任務是你的權利。因為這件事可以指派其他人執行。我並不想說服你改變對這種方式的看法。只是,你認為如果不設法接近查探更多,應該怎麼辦?”

陳依想了想,並沒有把握的試探性回答道“既然確定了阿濤的信徒身份,為什麼不能審問?一級級追尋過去,行不通嗎?”

“是的。邪教的活動很隱蔽,當阿濤的聯繫忽然中斷,跟他接洽的信徒會躲藏,甚至逃串。你試想,也許從阿濤口中審問什麼很容易,但從他上層審問出更有價值的資訊會需要多久,再上層呢?這時間足夠他們做很多事情。要打擊,必需一網打盡。況且,我們能確定阿濤是信徒,但是他的罪證呢?抓捕的理由呢?000教是邪教不錯,但不是所有教徒都曾燒殺搶掠詐騙**,不能因為他是信徒就毫不留情的懲戒和定罪,要有證據,要盡可能明確的區分信徒的性質。有些並沒有犯過事,僅僅被蒙蔽,認為尋求到心靈最終極的歸宿。對於這類信徒要做的工作是勸道回正途。”

陳依接受了,咬牙想了想,又道出個疑惑。

“為什麼不把監視我們的蒼蠅派去跟蹤?”

“你呀,畢竟還是個孩子。你以為皇帝新衣很多吧?你現在擁有的皇帝新衣在總門內編號是177,這個數字也是皇帝新衣目前的總數量。總門的蒼蠅監察之眼只有兩千多個,除皇帝新衣的擁有者是二十四小時跟蹤觀察外,其他絕大多數用於更重要的事情,和預選成員的觀察一樣都制定了時段表,盡可能節省蒼蠅監察的投入數量以便效率最大化。分配給你的任務,如果完成,或許能解救幾十個或者幾百個人。但是你知道全國需要執行的類似任務有多少嗎?目前是七千多,還有恐怖份子,惡性質商業組織,販毒販賣軍火的犯罪團體等等都沒有計算在內。我還沒有計算蒼蠅監察之眼的意外耗損和培育週期漫長的因素。”

陳依這才明白到自己的幼稚。

王佩琪輕撫他後腦勺,柔聲安慰道“這些事情你不知道,畢竟年紀還小,會想當然很正常,不必覺得難堪。今天的行動比預計順利很多,正好有點空,傳你點武功。”

車子駛進園林,王佩琪叫他下車時,陳依終於做出決定。

“師父,阿濤的任務我想盡力試試。”

“好啊。不過現在別想其他的事情,練武時必需心無旁騖。”

問明陳依過去煉氣的方法後,王佩琪眉頭緊皺。內力修行最懼走火入魔,輕則傷及肺腑,重則癱瘓絕命。若按照出版流傳的武功書修煉倒也罷了,即使平平無奇總也不致危害。這麼亂改煉氣法,簡直是胡作非為!

當下傳了陳依兩套煉氣心法,讓他交替練習,每種法門不可連修兩日,煉氣時間更不能超過兩個小時。

“這兩套分別是月門和蝶衣門的煉氣心法,經過多代高手改良修正,效果奇迅,威力霸道驚人。連續修煉時間過長必然導致自身不能承受,反而會傷及氣門。月門心法注重控氣的爆發力,配合冷兵器的武功使用威力十分驚人。蝶衣門心法注重平穩,修行越深人的反應能力提高越顯著。”

陳依默默記熟,點頭答應。

“至於武功技巧一時半刻教不了你什麼。我們注重實戰應用,套路化的東西只用於入門方便和理解迅速,素來不主張教授學練。真正的戰鬥技巧以你目前的內氣修行而言還學不了,因為內氣的修煉能夠開發肌體的能力,高明的戰鬥技能都必需以此為基礎。”

陳依明白的點頭答應,末了又憂慮明日的事情。“師父能否教我如何應付明天劣境的戰鬥方法?”

“畢竟是孩子,始終擔憂明天的狀況……也罷!你首先要明白這種程度的打鬥不會有性命危險,在校生,狐假虎威型,無外乎拳打腳踢皮肉傷而已。即使動上刀棍,也只傷皮肉不傷筋骨。因為人不是傻子,他們很明白殺人和重傷的後果。”

陳依認真聽進腦子裏,豁然開朗,這就首先能從心理上排除恐懼感。

“而後要明白最重要的是勢和形。唔……看過孫子兵法嗎?”

“看過。”

“就像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人立其下仰首高望,尤感其勢磅礴,自身低矮。小混混也有相對明確的等級劃分制度。沾親帶故的小弟跟某個大哥的結拜兄弟之間的高低一目了然,這件事情你本就具有了勢。所缺的僅僅是形。”

王佩琪抬手看了眼表。“師父還有事情辦,你自己練會氣,回家後想想所欠缺的形,明天的事情絲毫不必再憂慮。”

見她說完就上車,陳依忙追過去喊叫道“師父還沒教我打鬥時的技巧。”

王佩琪系上安全帶,點燃根雪茄,殷紅唇間吐出煙霧時,臉上露出淡淡微笑。

“形,你可以回家翻翻孫子兵法,再想想同學為什麼會看到混混模樣的人就下意識避開。形、勢結合,打鬥事件發生的概率接近為零。”

紅色跑車急馳而去。

陳依怔怔思量。

同學們看到混混當然會下意識的避開,人在路上看到骯髒發愁的乞丐或者是垃圾車會掩鼻屏息以及遠離,罪惡是骯髒,更是摻雜鮮血的骯髒。人們當然要回避……

可是為什麼人人都知道哪些人是混混?

他們的外形裝扮就傳遞給別人這種資訊,奇裝異服,甚至另類的髮型,穿耳洞,戒指香煙等等。

當然,還有很唯心論的氣質。陳依一直這麼區分混混的層次,那種透出陰鬱之氣或滿眼無所謂看待身邊人事的多是沒讀書的混混,多是真正打過架,見過場面的混混。和學校那種還帶著學生固有朝氣的混混區別截然。

陳依明白了師父的意思,他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乖學生,一點都不像個混混。

想通這點,他急忙忙趕回家,給王福去了個電話。

“明天能不能帶套衣服借我穿。”

“衣服?”

“酷一點的衣服。”

“……幹嘛要借衣服?”王福的語氣充滿詫異。

陳依哪里能囉嗦一堆去解釋。“泡妞用,行嗎?”

那頭聽明白他的話,顯得頗為高興。“哈哈,悶騷的傢伙,終於還是發春了!沒問題……”

“就要你上星期五穿的那套。”

“好像有點舊吧……”

“沒事,就它。”

解決這事,陳依又對鏡子琢磨自己的表情。然後發現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麼裝惡裝的誇張離譜,要麼太故作姿態。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6 14:39
第八節 原來泡妞可以這麼容易……(上)
最後陳依覺得本來的表情其實就可以,沒必要刻意偽裝。

雖然談不上兇狠和充滿殺氣,但他的表情比較陰鬱,冷冷淡淡的麻木模樣還挺有幾分電影裏黑社會大頭目的氣質。那種平素看似陰鬱沉靜,動則兇狠冷血無情的駭人心膽。

陳依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細緻的對鏡子觀察自己,才明白為什麼從小學起的班主任就說他太陰鬱早熟。

這番折騰耽擱,終於等到陳母入睡。陳依又悄悄離開家裏,往園林去。

試了試月門的心法,竟然前所未有強烈的感受到體內凝聚的氣,熱如烈火,燒灼的他腹部丹田難以忍受。就停了修煉,又試蝶衣門心法,此番倒不覺烈火焚燒了,但丹田的氣海仿佛在不停膨脹,片刻間就撐的他腹部像要裂開。

他開始對功法產生了懷疑。因為過往煉氣的經驗從沒有產生不適,那應該是通體舒泰的,練功過程中應該是沉靜安寧如春暖花開的季節,搖籃裏的嬰兒。在那種安寧狀態下的感官明明像是沉睡,又能感覺到周遭環境中的一草一木在風吹拂的,哪怕些微的晃動。

於是陳依自作主張的開始修改,早就熟記過人體經脈穴位圖的他對照兩套心法的運作,以及過去亂練時的法門相結合,這裏去一點,那里加一點。把三種法門拼湊的亂七八糟,面目全非。

然後嘗試了修煉,察覺不適又繼續調整。折騰到修改完成到用新法門煉氣兩個小時後,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雖然他覺得通體舒泰,人清醒的像睡醒不久的清晨時分,還是沒有繼續修煉,回了家裏。新功法跟過去的差別很大,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氣,卻沒有烈火燃燒的痛楚,也沒有快速膨脹的填充感。

每每膨脹開始就被他引導著流經全身,這麼不斷的充盈又被分流,兩個小時時間,全身都感覺被內氣充斥飽滿,就像氣球。他所以停止修煉一是記得王佩琪的叮囑,二是覺得如果繼續充氣,氣球會炸。

早晨醒來,陳依隨意伸展懶腰。竟然覺得雙手有些難以控制。是那種手臂上忽然捆綁重物後初次揮動的感覺。再試幾次後,漸漸習慣,一切靈活如意依舊,就不放在心上。起床後,只覺得身體精力尤其充沛,動作間尤其輕鬆靈動。跟過去的那種差別就跟四驅車安裝三個五電池和金霸王電池開動的差別一樣。

‘總不會師父給的功法這麼見效吧……’

想到今天的任務,他決定按昨天的籌謀準備,拿起數字和定型水時,心裏約約有些慌亂。

90年代初的學生大多是清一色的平頭和西瓜頭髮式,也是正統和大流的象徵。梳分界的男學生有,但都是混混型的學生,乖學生極少這樣的,這類髮型在學校必然成為其他學生注意的對象,也容易被教師列入異類學生的行列,很多家長也不願自己的孩子如此。

這是社會上對‘好學生’外在形態定義的默契準則之一。

陳依的頭髮本來也不太短,梳成三七分後,硬質黝黑的頭髮形成的弧度看起來尤其誇張顯眼。本來還想改作四六,無奈陳母在外頭催促,急著洗手間,又告訴他快遲到了。陳依也覺得這頭髮折騰了不少時間,只好就這麼樣了。

走出來時,陳母看著他笑。

“這娃子咋把頭髮梳成這樣啊!到學校別人不得說你才怪。”

陳依有些尷尬,想到被同學見到這副模樣,還是有些心虛。

“沒什麼,覺得好看。”

陳母忽然又好像不著急上廁所也不擔心陳依遲到了。“是不是談女朋友了?”

“哪有的事,瞎猜。”

“莫瞎猜得!昨天晚上有個女孩子打幾次電話來找你,是哪個?”陳母的表情像是掌握證據的員警在質問嫌疑犯。

“我又沒接到電話怎麼知道是誰。”陳依當然猜到是蕭樂,不願跟陳母糾纏下去,拿了書包就走。關門時背後還傳來陳母的警告聲。“你娃子要敢不好好學學老早得談戀愛看我不打死你……”

陳依對這警告渾不在意。從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沒早戀不也打那麼多回了,早就被打的滿不在乎了。

于成傑看到陳依時,張著的嘴像是塞進去顆鴿子蛋。

但他很有定性,很快回復如常,什麼也沒說。

平素他們上學的時間絕不會碰到些早早到學校的人,但今天竟然碰上路遙。看到陳依的頭髮,她先是有些吃驚,旋即別臉一旁輕笑。

“蠻帥的。”

一路同到學校,她也沒有跟陳依說過幾句話,雖然不時怔怔失神,其他總算表現的正常。到校門口時,路遙看鈴聲響起在即,陳依還跟于成傑過校門不入往前走,不由急喊道“快早自習了呀!”

“快早自習也得吃早餐啊。”

陳依頭也不回的跟于成傑在腸粉店前把單車一停,好整以暇的坐下等吃。

吃過早餐回教室時,鈴聲早響過了好幾分鐘。但早自習時班主任不在,只是會被班長路鏡記上遲到的名字。這種事情于成傑跟著陳依也習慣了,路鏡也早懶得說他們什麼。其他同學也習以為常的懶得多看兩眼。

但今天陳依進教室時,目光齊刷刷的聚集過來。

有些平素交好性格又外向的當場口哨聲大作。

“大家看帥哥啊!”

一大半人都看稀奇時的打量陳依頭髮不停。

陳依一直為這場面心虛,但很清楚只要挺過這關大家也會漸漸習慣。真正面對的這時反而不那麼心慌意亂了,沒想過的話脫口而出。

“今天雖然特別帥,但平時就很帥的啦,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

一時間噓聲大作,路鏡大喊安靜半天都沒完全壓下去。

“叼!陳依都死不要臉不知醜的!”

陳依強自鎮定,如常般臉色麻木的放書包坐下,沖那人道“閉嘴啦你,詆毀也不能把你自己變的像我一樣帥,有些東西是天生的。”

“糗!”那人跟陳依本就相熟,也不生氣。路鏡叫安靜的聲音更大,他也不好再說笑,埋首跟同桌悄聲議論。一時間自習課又恢復了安靜。

落座後,陳依才發覺桌面上怎麼擺了一堆書。低頭伸手往課桌裏一摸,竟然摸出個印著可愛卡通的紙盒,裏頭有瓶保質期三天的鮮奶,兩個麵包。

不等他猜,手肘支桌,單掌托臉,歪頭看著他的王福已經說話道“路遙偷偷摸摸放進去的,拿書包擋著那面,還以為我睡著了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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