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781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6
第九節 入門(下)
“原來是我們館主邀請的良才!”

那年輕教練接過名片,熱情更增,替他把杯裡的水換成了鐵觀音茶葉,讓他稍候片刻,拿了名片過去請示。

那人去了很久,陳依等的百無聊賴,卻想不到距離他所在房間的八米外,正進行一場爭執。

從年輕教練送來名片開始。

館主的工作間裡多了兩個人,這教練一個都不認識,他遞上名片說了事情,館主就淡淡叫退他出去等。

門被關上。月下的館主深吸了口雪茄,滿臉不平之氣。

“我們下面分館的事情總門主為何如此關心?這孩子的事情我知道,當初也是總門主傳達過來的指示,如今忽然說不能留用!這是什麼道理秒的反應速度秒的反應協調速度!這樣的人竟然毫無道理的不予吸收留用?”

她對面坐著個女人,很高傲的表情,修長的腿交叉坐那,冷豔的臉昂抬著,俯視的目光落在月下館主臉上。

“裁決門總組長判定不合格,他的特殊能力的確驚人,但不能因此忽略必需的品德標準。這孩子不是孤兒,我們也不能違反規定對他進行洗腦,我們需要的是真正的戰士,而不是機器人一樣的扯線偶。十一姐對人才的渴望妹妹我很理解,但裁決門既然有了判定十一姐實在不該違令,逼著妹妹和An走這一趟。”

月下館主一聲冷哼。

“十七妹,不要以為這幾年你得到總門主恩寵就飛揚跋扈,今天除非是總門給我個理由,否則只憑妹妹你,來也白來!”

“你!”高傲的女人聞之勃然大怒,正要發作,她身畔一個身材矮小,容貌卻成熟美女的年輕女人伸手攔阻。

“十七師娘不要如此動氣,館主也只是太過愛才。不如讓An跟館主說說。”

那女人竟因此按耐,重又坐定,眼卻再也不看月下館主,仍是氣憤不平。

“An你不開口我今天也想問你!你還是不是蝶衣門的人?”

“An陪同十七師娘前來也是總門主怕館主心有疑慮,實則這的確是師父的決定的資料也已經從觀察間消除。館主哪怕不相信裁決門總組長的判斷,不相信十七師娘和An,也應該相信師父做出的決定。”

館主態度忽然大改,冷冷把手裡的雪茄按熄,揉爛。

“不必再說了。我知道自己就像個失寵被打入冷宮的妃嬪,再怎麼爭也不會有用。既然總門主決定了,我也不敢不照辦,你們走吧!不送。”

“十一姐也用不著說這種話,它日一旦有機會妹妹還是會替你跟總門主說幾句好話,說不定還能回到總門主身邊的。”那高傲的女人這時恢復了常態,挽著An的手臂揚長而去。打開的房門外依舊傳來清晰的聲音,尖酸而諷刺。

“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常照鏡子,其實男人嘛,總有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想嚼嚼葫蘆根的時候……”

拉開的房門重又關緊。

月下館主臉上再沒有了絲毫憤恨和自憐自哀的悲傷,門外傳進來的譏諷好像根本不曾聽見。

她芊細的長指輕輕扭動手上戒指上的寶石,片刻,寶石中射出片紅光,映在房裡潔白的牆壁上,形成影像。

影像裡是一張笑容慈祥,肥貴的臉。

“原來總門主如此重視對他身份的保密考慮堪比當初對An了。”

“呵呵,這幾年委屈你了。”

“難得總門主肯定我的能力,不把我視作宮殿裡擺放的花瓶裝飾,委以重任,我又怎麼會覺得委屈?”這時的月下館主哪裡還有片刻前的急躁脾性,語氣冷靜,神容沉靜。她又點燃一根雪茄。“總門主讓An帶那麼一句話,是打算讓我傳授武功?”

“別抽那麼多煙了,雖然你參與戰鬥的機會不多,但也該多保重身體。”

月下館主把剛點燃的雪茄按熄,揉爛。“只是偶爾覺得孤單苦悶,慢慢的就成了習慣和依賴。”

“過幾年學有所成時你就回來吧,假如我還能活那麼久。”

“總門主天賦異稟絕不會那麼短命,只是……到時十七妹恐怕……”

“呵呵,她連你脫下皇帝新衣的面容都不知道。”

月下館主的表情仿佛被被融化,寫滿柔情。“總門主原來還是這樣關愛著我……”

一聲歎息。

總組長雙手插兜,靜靜立在養女小彆扭身旁。

蒼蠅飛出了月下館主的房間,追陳依而去。

本來操作蒼蠅飛行的小彆扭臉上的笑容早已消逝。

“爸爸,總門主為什麼要大費周折?總門主分明是決定把他收入牆下,日後必定是有資格穿戴皇帝新衣的新成員呀!”

“月下館主是總門主寵愛的第十一個女人,也是總門主身邊的女人中最有資質能力和忠心的人秒的反應協調時間簡直就是不可能的奇跡,人類的正常反應能力在0之間的這種特殊能力一旦經過培育,即使是腦波和物體共振的異能者也來不及對抗他的攻擊。總門主會如此重視也屬理所當然。”

“是啊爸爸,好多次蒼蠅都差點被他揮劍砍著呢,多虧我操作好,反應快!”

“呵呵,人的動作在蒼蠅眼裡就像是慢鏡頭。靠你手動操作只怕多少只蒼蠅也被打落了。”

小彆扭的牛皮被拆穿,也不顯窘迫。反而指著截停的螢幕畫面問道“爸爸,那月下館主的武功一定很厲害吧?能教出An這樣的奇跡。”

“當然,舍總門主外月下館主的武功絕對可列入七門前三。”

小彆扭的神情驟然黯淡,緩緩側轉臉,目光裡透出深深的驚懼,斜視打量身畔養父的臉。

“爸爸,蒼蠅能飛進月下館主辦公間沒被察覺並不是我很厲害吧……”

“我希望你開心些。從小就在這裡長大,觀察間一直是你的樂趣。不過有些秘密如果不能知道就必需遺忘。你不必害怕,爸爸不會允許讓你受到傷害,專門托情請了情報門總組長和門主一起為你擦洗記憶,絕不會留下後遺症也不會讓你睡醒後感覺不適。”

小彆扭默然起身,她知道無可抗拒。跟在總組長身後走出觀察間,臨出前忍不住回頭眺望螢幕一眼。

‘再見啦謝謝你這些日子給我帶來的樂趣,今天之後我就再也不記得你,就像從來沒有操作蒼蠅跟你玩過……’

當她踏出門口時,外面已有一群情報門的人在靜候。總組長掏出控制器,房裡螢幕上再沒有了陳依的影像,相關保存資料同時被完全刪除。

“麻煩情報門諸位了,最近進入過觀察間並且存在觀看過資訊可能的人有七個,希望諸位能夠竭盡全力的,不留後遺症的為他們擦洗記憶。”

“請總組長放心,裁決門予情報門恩惠諸多,本門上下絕無一人敢馬虎大意!”

觀察間螢幕上關於陳依最後的畫面是等到了年輕教練回來。

陳依差點等的不耐煩。

等來的卻是讓人又鬱悶又氣憤的結果。

“真的很過意不去,我們館現在滿員了,以後一旦有學位,一定會第一時間……”

陳依沒聽完就站起來走了。

簡直荒唐透頂,滿員了現在才知道?

他跨上單車,踩的無精打采。來時滿懷期許,不料走是這種結果。

‘這麼大的城市還找不到別的武術館了?’

他才不信。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6
第十節 月下園林的倩影
一個小時後,陳依大汗淋漓的把單車停靠路邊,後車座上一個老人連連道謝誇獎,目送老人離去。

他的氣憤也早已平息。漫無目的的找尋武術館只是傻瓜行徑。

左右送這老人到這裡離他家也不太遠,還不如回去翻翻黃頁。

回到家時,陳母已經回來了,但陳父卻沒有。

文文在客廳沙發上低頭坐著,陳母在一旁氣憤不平的抱怨。

“我下回再也不跟他一起出去吃飯,一上飯桌就數落這個數落那個。喝不得酒非要喝,越喝話越多。一會說你們兩個娃子都找不到替他爭氣學習不好,一會說我是個蠻不講理的女人他瞎了眼睛當初娶了我……虧他還天天死要面子這種時候就找不到要面子了。他那些戰友幾個不是當笑話看他又說又哭,他自己還找不到!人家老鄉一起吃飯聚聚是高興的事情他就偏偏說這些,旁人都煩得慌啊,又不好當面說他什麼還得耐到性子安慰他……”

陳父是有這種毛病,過去沒有的。陳母沒有遷居這座城市前,陳父一直顯得意氣風發,戰友老鄉裡他的成就可算頂呱呱,算上朋友圈子裡也是最顯眼的幾個。吃飯喝酒從來只會說說苦盡甘來的經歷。

大概是家庭氣氛的影響,大概在陳母定居的第二年開始,陳父第一次在親戚面前喝多了就肆無忌憚。後來好像漸漸變成了習慣,從親戚圈子發展到戰友朋友的圈子,不管當多少人面,前一刻跟人談笑風生,後一刻就晴轉多雲的指責陳母和兩個孩子的不是,繼而烏雲密佈,說的聲淚俱下。

開始的時候陳母會勸阻,但勸阻的結果是陳父在飯桌上更怒氣衝衝的責駡。後來陳母也和陳依兩兄妹一樣,尷尬的沉默低臉。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陳依在飯桌上再次遇到這種情景時已經變的無所謂,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已經不要臉了。不過他發現,陳父的那些好朋友和戰友以及親戚們也不如開始那般充滿感情的真摯安慰,大多無所謂的敷衍似的說幾句場面話,只有個別幾個還會聽他說,跟他說。

有一次飯局結束後,陳依從飯店的洗手間出來,正巧聽見陳父一個戰友的妻子說話。

“老陳真是的!老是吃飯時候喝多了就說這些,搞的大家不歡而散……還老說嫂子怎麼不好,我看這些年飯桌上他說話那麼難聽,嫂子都沒頂撞過一句!”

那時候起陳依才隱約明白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

是的,陳母不在外面跟陳父頂嘴吵架,也許不願意跟陳父一樣丟人,也許認為這是很私隱的事情。回到家裡她才會抱怨,文文和陳依就成了聽眾。

“我下點麵條吃。”

陳依剛站起來,陳母已經攔阻。

“光吃麵條不行,你妹妹中午沒出去吃飯得,晚上還光吃麵條子怎麼得飽?我去炒菜,你們兩個來幫忙洗菜切菜。”

陳母總是這樣,即使才跟陳父大鬧一場,到了吃飯的時候也必定不會馬虎,實在心情糟糕也會說聲讓陳依或者文文簡單做點吃的,或者麵條或者蛋炒飯。

晚飯過後陳母早早睡了,陳父仍未歸返。

陳依翻找黃頁竟然沒看到武術館的聯繫電話,一時無計可施,氣悶之餘抓本書看,片刻又覺得隻字不能入目,隨手又丟。

床頭電話分機色澤紅豔,不經意間入目,他忽然想起來最近的幻覺。

幻覺中來電顯示上李茵的電話號碼他還清楚記得。

遲疑半響,儘管覺得荒謬,他還是拿起話筒,按下那串數位。

‘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再撥……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再撥……’

雖然早知如此,他心裡仍舊一陣悵然若失。

‘果然只是白日夢……’這種念頭他不止一次明白的告訴自己,但夢中的李茵的確太美麗,甚至讓他覺得美麗的不存在任何瑕疵。

‘白日夢就白日夢吧,現在我閉上眼,李茵快出來……’

這當然只是陳依給自己開的一個玩笑,今天晚上他只想早些睡覺。

但當他閉上眼時,耳朵裡,不!腦海裡竟然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

‘奴隸……叛徒……代價……’

仿佛來自身體,又仿佛來自未知的遙遠星外宇宙。這一刻,陳依仿佛置身星河斑斕的宇空,一團紅光,撲面而來,不及讓他看清來物,視野一黑,猛然睜開雙眼的他又回到房裡。

他感覺到了什麼。

陽臺窗外東面的園林,月色下,一片昏沉。

明明什麼也看不見,但他就是覺得園林中東西,一團紅豔,在林木下隨風飄搖。

‘又撞鬼?’

沒有遲疑,他抓把短劍,還覺不夠,又抄出那面佛牌繫繩掛上,輕手輕腳的開了客廳大門,快步趕下樓,直奔園林。

園林中央的水泥車道再往東是條污水河。

就在污水河岸邊,陳依看見一個長髮的女人背影,婀娜的身姿險些惹人遐想。如果她不是一手抓著個人的頭臉,一手拽著那人的長髮,並且狠狠朝膝蓋上撞的話。

‘我今年怎麼總是碰上這種事情!’

他想起昨夜碰到那個老者的話,又見行兇者並無兇器,不由快步過去同時喊叫‘住手!’。

行兇女人的動作嘎然而止,長髮甩動,飛舞間露出那張轉過來的臉。

陳依一時發愣。不懂得該如何形容,只覺得這女人的臉像她的身段一樣成熟,也美麗的像她的身姿一樣讓人禁不住被吸引,甚至遐想。

女人朝他勾擺手掌,示意過去。

陳依不由心懷戒備的放慢了腳步,唯恐對方發難的同時關切被她抓拽長髮提著的受害者。

這一看,驚的他再邁不動步子!

那哪裡是個人!分明是具披著層皮的骷髏!

骷髏的雙腳喪失力量的被拖垂地上,一灘暗紅中夾雜綠白的泥漿。

陳依不由自主的想到個讓人恐怖的可能,忙用力按緊了胃部。

“地上那些!地上那些……”

女人的眼裡寫滿笑意,幾分取笑,幾分有趣的好笑,幾分無所謂的習以為常。

“地上的當然是血和肉震碎後和一起的漿……”

陳依翻騰的胃止不住的欲嘔,好不容易被五指用力的狠狠抓握刺激強壓。

“我可不是在殺人呀。”女人笑容可掬的招手示意他靠近,陳依此刻又哪裡敢?女人一臉無可奈何又沒好氣的猛的抓拽骷髏的那層皮。

那皮竟如癟氣的皮球般被她拉扯有半米多長,猶自毫無損傷。

直到那女人抓拽長髮的手接連抖動,足足十多秒,拉扯的那層皮仿佛忽然裂開個口,裡頭的東西跌落出來。

明明跌出來的是堆生物課曾見過模型的骨頭,卻在刹那間綻放璀燦彩光,光華持續短短片刻,就什麼也沒有了。

陳依揉揉眼睛,的確沒有了。

沒有煙,沒有氣味,沒有燃燒殆盡後的碳灰。

如果不是戲法,不是他的眼睛出了毛病。他忍不住懷疑這是否曾在書中見過的正反物質湮滅現象。真正的能量消逝,物質彼此抵消,故而不存在任何物質氣體留下。

女人抖動手裡那張皮,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人皮竟在陳依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忽然憑空消失不見。

“知道什麼是暗物質嗎?”

陳依覺得今晚碰到的事情很詭異,點頭示意略有所知。

“剛才你看到的就是湮滅現象。人類死亡後當然不會湮滅,因為人類是由正物質構成。”

這些陳依也知道,地球,乃至人類所能觀察的一切都由正物質構成,暗物質的存在更多建立於理論,是否存在暗物質的世界以及生物,以目前的相關資訊顯示,並沒有確切結論。

“難道是鬼?”

女人攏了攏長髮,有些疲累般的信步走到樹下,倚樹而立。

“M國相關部門相信它們是比人類進化更高度科技更先進的外星生物,XX一帶認為它們就是諾查丹瑪斯末日預言裡安哥魯莫亞王的奴僕,XX教徒相信它們是魔鬼撒旦的追隨者……跟這些相反的也有,幾乎全世界的邪教組織都相信它們是真神派來淨世的使者。”

“諾查丹瑪斯的末日預言?”陳依根本沒有聽說過,更勿論瞭解。

女人莞然一笑,揚手把一本不知從哪變出來的書丟擲過來。

“正巧我看完了,送給你!有興趣就看看。”

女人離開大樹,直走上水泥車道,片刻,一輛紅色的跑車疾馳而至。

她頭也不回的揮揮手鑽了進去。

“你還沒有說我們國家如何看待……”

陳依追趕的喊問尚未說完,紅色跑車已經化做賓士的流星,閃出了他的視線。

他的聲音在黑夜的園林裡嘎然而止,手裡那本白皮無插圖的書上仿佛仍留有那美麗倩影的體溫和香水味。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7
第三章 正義的面具

第一节        邪教的危害

紅色跑車裡的女人轉眼變換了張臉,連帶身形都驟然增肥,變的略顯臃腫,化成月下武術館主的模樣。

戒指上的寶石亮放起微弱紅光。

“行動失敗回報,預期引導計畫因遭遇安哥魯莫亞王的僕從二級戰士干擾被迫臨時變更,請總門主通知裁決門查證該異化僕從身份,並查明其忽臨此地的緣由,異化僕從血肉樣本暫存事發點,請轉達裁決門速派‘清潔工’收集清理。可確認一帶十裡內沒有第二股安哥魯莫亞王腦波活動。任務意外獲取皇帝新衣原件,安哥魯莫亞王的奴僕二級戰士腦波異化程度初步判斷為中度,使用D、Z腦波異化作用射線。另察覺腦波具備抵抗干擾特性,潛意識活動過份活躍,催眠引導暗示作用無效,初步懷疑能抵抗更深層意識催眠,建議主腦調派T形態腦波觀察型蝙蝠跟蹤記錄。報告結束。”

戒指上的紅光斂起。車裡的通訊器滴滴作響,從中傳出個不像人發出的呆板聲音。

“來自裁決門資訊,S市發現戴尼提邪教組織成員形跡,月下二十號分館即刻派人查探。”

“資訊已收到。”月下館主關閉通訊器,猛踩油門的同時含上根雪茄,燃火。

夜幕下的馬路上,紅色跑車猶如道紅色的閃電,飛馳疾行,消失遠去。

直到那神秘而美麗的女人離開,陳依仍舊為這番遭遇感到難以置信。

書在他手裡捧著,污水河岸邊那灘讓人噁心又難以接受的漿水仍舊存在著。他匆匆忙的逃回家裡,又在房裡暗自替明早清潔園林的工人擔憂。

神秘女人留下的書並非批量對外銷售的產品,封面白皮,前後書頁都沒有冊數定價之類的說明。

其中創世紀篇的內容彼此無有連貫,僅從詩詞字面根本讀不出個所以然。一首又一首的預言詩詞全是諾查丹瑪斯的作品,某些下面有注釋,或說明該首是否後人社稷無從證實,或說明是否曾被纂改無從證實。

陳依一首也看不懂,於是一頁頁的快速翻閱,直到被一串數字吸引了注意力。這首預言詩罕見的道明年月日,而內容裡的字眼他不久前就聽那神秘美麗的女人說過。



為使安哥魯莫亞王復活

恐怖大王將從天而落

屆時前後瑪爾斯將統治天下

說是為讓人們獲得幸福生活’

陳依讀了幾遍,隱約猜測所謂安哥魯莫亞王的奴僕那些古怪東西必與這首預言詩有關,但詩中詞彙具體代指何意,一時又亂猜不到。

‘大七數輪回完結之時

互相殘殺發生了

它發生在這一千年開始不久

那時地下的死人將破墓而出’

這本書後面的預言詩詞除這首讓陳依粗略流覽時多看了幾眼外,再沒有引起興趣的。最後十幾頁談論的內容跟前面的預言詩似乎沒有關係,而是些他從來不曾聽聞的資訊。

講述的是個以哈伯德為首的邪教組織,利用所謂戴尼提自我心理調節技術一書成名,並很快創立哈伯德戴尼提基金會,宣稱此書的辦法能夠讓人消除不良印痕並且讓智商獲得提高年開始全美國一百多個電臺先後播放他的演說,並且在1954年在美國洛杉磯建立起第一座教堂‘加利福尼亞科學教派教堂’。教堂都被佈置成書店模樣,通過開講座、辦學習班的方式傳教贏利。

而這個人在四十年代就曾經對人說過,‘一個人若想發財,最好的辦法是創建屬於自己的教會。’在科學教派建立之後哈伯德就對手下說‘賺錢,賺更多的錢。不要問用什麼方法和為什麼,賺錢就是目的。’

他做到了。哈伯德到底賺了多少錢年他一個手下叛變就帶走了兩億多美元年他離世後留下的存款有四億多美元。

就是這樣一個邪教的頭目,直到七十年代才遭到美國聯邦調查局查處。而他建立的科學教派在辭世前已經在全世界65個國家建立了超過700個的教堂和活動點。

從1970年至1986年之間,世界上許多發達國家都在清算戴尼提科學教派的罪行,可謂臭名遠播。但在國內卻有人移植出版了戴尼提一書後還受到不少人的吹捧,甚至於在出版發行時許多大城市竟還出現排長隊購買的現象……

陳依越看越覺得荒誕而不可思議。就在這個國家,就在不算太遙遠的幾年前,竟然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本以賺錢為目的,犯下無數罪惡,明明已經臭名世界諸多發達國家的邪教教主出版的書籍,還如此受人追捧。

而在這本書記錄的資訊裡,直到1991年哈伯德去世後的第五年,戴尼提科學教派的成員仍舊在謀利,不擇手段的吸收成員,賺錢,再賺錢!因此而犯下的罪惡也根本沒有停止過。

合上書頁睡下時,陳依忽然有種開闊了視野的新奇滿足感。就像假期走進青少年圖書館第一次翻開講述地球之外宇宙知識書籍時的感覺。

‘在班裡朋友之間談論那些想入非非的男女性事,同學之間談論成績高低,談論誰聰明誰笨蛋,誰討人喜歡誰討人厭,誰漂亮誰醜陋不堪,談論別人家庭背景,談論別人的私隱秘密……電視在播放車禍,偷盜搶劫的犯罪,播放見義勇為受傷的英雄事例……大人們在談論工資高低,討論股市裡又有人一夜暴富或者破產跳樓,在哭訴工作中的不平待遇,甚至互相訴說伴侶、女兒的長短。’

陳依的目光漸漸有神,從天花板移到窗外夜空,滿懷感慨和期待的喃喃自語。

“但在這些之外,在我們的國家以及國家之外的世界竟然發生過,發生著這樣一些荒謬絕倫的事情……還有多少這樣的事情?還有多少這樣的邪教?還有多少我們平日聽聞說道的不起眼罪惡背後是跟他們有關?我真想知道……那個女人明天還會不會再出現在園林?”

一隻黑色的蒼蠅悄聲無息的靜靜停在牆上油畫的深色之上,訊息持續傳播向遙遠的地方。

月下館主眼看一群戴尼提科學教派的邪教徒被得知訊息趕到的公安抓捕,放心的回到黑色的轎車裡。透過車窗眼見那些幡然醒悟,為過去被騙繳納數千甚至過萬辛苦打工的積蓄而淚流滿面哭喊悲罵的一張張臉時,禁不住黯然輕歎。

她手上的寶石戒指忽然傳來陣微微酥麻的感覺,外人無從察覺的資訊響起她腦海。

‘主腦解析觀察端資訊結果傳遞腦波波動激烈,符合共鳴現象,建議次日繼續未完成的任務前往接觸。完畢。’

月下館主點燃根雪茄,深吸一口,笑意漸漸掛上嘴角。

‘有正義感責任感才是好孩子。’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7
第二節 一拜天地正義
天氣轉寒,園林中的風初吹還覺涼爽,吹的久時就開始感到涼意入骨。

這天周日,陳依看了眼表,時間已經過了晚上11點。他已經在涼亭呆了一個多小時。剛來時練練劍還不覺得,但心裡有所期盼,劍也練的分心別用,最後抱劍靠欄杆旁靜靜等候,越等越冷。

週六日的這個時間,還有許多人在家裡暖和的沙發上觀看電視節目。

這年代流行香港的警匪片。螢幕上映著罪犯穿街走巷逃跑的畫面。

“打死他!打死他!快追上去打死他!”

路遙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從看到那個罪犯欺淩女人起就入了神,拳頭緊攥,完全投入到電影的世界裡。語氣急促的不斷加油呼喊,只盼那員警加把勁快些追上罪犯,更希望能毫不留情的開槍射殺。

“這些人渣沒有活著的資格,打死他……射准點呀!”

罪犯還是逃脫了。路遙的拳頭漸漸鬆弛,恨不得砸爛電視螢幕。

畫面裡逃脫的罪犯咬牙切齒的為復仇宣誓,要讓那個愚蠢報警的女人知道代價。那個可憐的女人好不容易撫平痛楚若無其事的走進公司大門,迎接她的確是一雙雙異樣的注視。她滿腹狐疑寫在臉上,直到碰上分手的前男友。

那個男人不懷好意的,幸災樂禍的把一張放大成海報的照片攤開。女人只看了一眼就險些站立不穩的暈倒。

那是她的照片,被那個敗類X奸時所拍,赤裸而不堪入目的羞人姿勢。

“哎呀,這張照片讓我想起過去跟你的美好回憶。不知道你現在的男朋友看到了會怎樣?”

那可憐的女人木然張望,周圍聚集了許多同事,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臉上掛著詭秘又充滿鄙夷的笑。

她男朋友也在這裡工作。那個悲憤的男人在人群裡,木然注視著她。女人恐慌之極的連連擺頭,嘴裡說著不。

“不是的,我是被X奸的!我是被X奸的!”

她聲嘶力竭的喊叫,但沒有換來預期中的原諒,同情和愛憐。仿佛這話印證了海報上照片的真實性。看過來的目光更集中,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詭秘和鄙夷的笑更明顯。

電影裡,那可憐的女人意志崩潰的當場暈倒。

電影外的路遙早已淚流滿面。

‘她什麼也沒有做,為什麼她身邊的人要這樣……她明明是受害者,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麼……’她想起電影裡的罪犯在X奸後對女人說的話,惡毒,得意。“怎麼?想拿電話報警?報警啊,讓全世界都知道你被我X了!讓全世界認識你的人都對你指指點點,連你父母出門走不敢抬頭見人!報警啊,怎麼又放下電話了?”

路遙捲縮著身子,藏在被子裡無聲哭泣。

‘這些人渣,這些敗類,為什麼活在這世上,為什麼還要判刑,統統都應該槍斃,全部都應該槍斃!’

被子裡的她雙手依舊冰冷。

今夜的風很冷。涼亭裡等待的陳依雙手也很冷。

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他還想等下去。

園林中央的水泥車道上亮起兩道燈光,一輛紅色的跑車緩緩駛近涼亭。在陳依滿懷期待的注視下,打開的車門裡走出昨夜那個美麗女人。

見到他時,展顏一笑。

“小朋友總是喜歡深更半夜一個人在這種地方?”

陳依早想過措辭,這時卻有些心慌的不知所措,他以為會沒有勇氣開口時,竟然不覺不覺中已經說了。

“我是在等你。你好像會武功,好像瞭解很多神秘不可思議又真實發生的事情。你既然借了那本書給我看,是不是也願意讓我知道的更多,瞭解的更深入?”

月下館主面掛微笑的點燃跟雪茄。

‘臉上還寫著對陌生的敬畏和失措,已經說了這些。果然是潛意識過份活躍,不知覺跨越正常思維的主導。’

陳依看著她走進涼亭,站在面前,身上的香水味和那根夾著的雪茄煙都讓他想起學校外遇到的那個華貴又不漂亮的女人。

“這些事情不算神秘不可思議。宇宙很大,地球上有人類,在無數的星系中為什麼不會有其它類似甚至發展更悠久的智慧生物?我們的文明早已有了實現穿越時空的課題,甚至有不少不廣為人知的科學家在實驗中證實了真實性。當然,具體應用和完全把握還需要漫長的時間。但是,宇宙中其它發展更早的智慧生物為什麼不能已經可以做到?”

陳依覺得理論上的確如此,假期在圖書館時也看過這些不知真假的資料,當時也這麼想過。人又不是宇宙的上帝,為什麼不能存在其它更優越的智慧生物?

但是。

“如果存在這樣的技術,我們為什麼從來沒有發現過外星人?”

女人仰面朝天,伸手一指。

“站在這裡我們能看到的星星就有很多。發展程度更高的外星人能看到的一定更多,人類探測月球才去了多少人,經濟實力限制了探測的必要性。地球是我們的根本,甚至一切。在外星人眼裡不過是顆有否可用資源,是否適合開發的行星而已。當它們發現這裡存在發展中的智慧生物文明,有必要在所居住星系尚有許多可開發資源星的情況下侵略這裡嗎?就像人類設想的遷居方案首要考慮物件必是最近的月球,其次則是太陽系的行星。”

女人的比喻讓陳依心裡有了清晰的概念,經濟實力限制四個字讓他不太明白,覺得以世界的能力製造多少太空飛船似乎都不成問題。如其它同齡孩子般,經濟的概念十分模糊,他們看來,太空船為什麼不能像生產自行車和汽車一樣製造?

“昨天晚上那個……”陳依說到這裡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怪物?外星生物?

“通常情況外星人不會對我們懷有敵意。昨天你看到的是一種外星生物,它本來是人類,因為受到安哥魯莫亞王意識波的影響被同化成外星一族。”

陳依聽到這裡感覺疑問更多,卻興致勃勃。

“安哥魯莫亞王外星一族為什麼選擇侵略地球的原因目前還不明確。根據現有線索推算,很可能是它們原本居住的星系遇到宇宙大災難,也許是行星爆炸,也許是被黑洞吞噬。他們來地球乘坐的工具非常奇特,只是隕石,不管內外在我們檢測看來都只是普通的隕石。目前的普遍看法認為它們是暗物質構成的生物,所以我們看不見,也難以檢測確認它們乘坐工具所用的技術。”

人的眼睛看不見暗物質的存在,但宇宙中的暗物質含量很高,普遍的看法認為在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九十九。這是個很奇妙的世界,明明存在,但人類卻看不見。有點像犬類的眼睛看不到顏色,明明有顏色,它們看到的只是黑白。

見陳依聽的,想的入神。月下館主笑意更濃。

“人們常說無知是福,因為最幸福的人就是那種偶然聽說殺人,甚至家庭暴力都會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反問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的人。”

女人深吸了口煙,語氣越漸嚴肅。

“你希望瞭解更多,但知道的多並不一定好。如果你願意讓生命變的更有意義和色彩,願意為知道的那些做些什麼,瞭解的多是必需,也不會是悲劇。如果沒有這種信念和想法,不如不知道。因為會讓你在生命中不時想到這些和你明明不相關,又讓你在意的荒誕,你會看不起什麼也不知道的平常人,實際上你也僅僅知道而什麼也不可能做。於是生命越來越頹廢。說這些你現在也許不能體會,但我必需讓你意識到所做的選擇會帶來怎樣的未來。”

“請告訴我吧!與其什麼也不知道的對生活一次次問為什麼和該怎麼辦,寧願知道盡可能多後做些什麼。”

“想入門就先拜天地正義。”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7
第三節 我叫王佩琪
拜天,拜地陳依都曾聽說。“天地正義怎麼拜?”

就見她從車裡取出三支香,隨意在地上一插。“隨便拜,關鍵有心。只是這一拜下去你就算是入門,異日所作所為都不能有違正義二字,否則,罪孽以血償!”

陳依已經恭恭敬敬的朝地上三根香磕頭拜倒。

“第二拜,拜師,拜我。”

陳依又朝女人磕頭。

女人見他額頭上沾上不少泥塵,對其誠心暗覺滿意。

“很好,起來吧。尊師重道的禮節自己多學學,往日碰到師兄弟也不致失了禮數。”女人攤開雙手,現出掌上擺放的幾件小事物。一枚戒指,一塊玉佩,一塊手錶,還有一顆小圓珠子。

“隨便挑一件,這是正義的面具。有一天你的修行足夠時,渴望為正義做些什麼的信念足夠強烈時,它就會化成你的力量,給予你新的面容身形以及無懼傷害的防禦力量,我們稱呼它為‘皇帝新衣’。”

陳依難以置信。“從這些小部件裡變出件那樣神奇的衣服?”

“你可以理解為高科技的產品或者是法術魔法什麼的。”

陳依挑了塊玉佩,興致勃勃的拿手裡‘研究’,怎麼看都只是塊打造成佛形式的白玉,內外皆光潔無瑕,月光照耀下隱隱發光。

“時刻不離身,只要有心總有一天會把皇帝新衣孕育出來。今天太晚了,明天晚上8點在這裡等,師傅開始教你本事。”

陳依看她上了車,注意力才從玉佩上轉移,一時也不知說什麼送別這個年輕漂亮的師傅走的話。

“對了,我叫王佩琪。”月下館主關上車門,發動車子,穿過水泥車道沒入遠處的漆黑。

陳依一肚子的疑問只能留到明天,一路興致勃勃的把玩那快玉佩,又希望果真有那麼神奇的變化,又覺得太不可思議。直到進家門時才慌忙把玉佩戴上脖子,藏進衣服裡。陳母這時間雖然睡著了,也早已習慣他半夜到園林晃蕩,但說不定那天就在他開門時醒轉。

回到睡房的陳依仍舊覺得興奮的難以入睡,輾轉半響,終於迷糊入睡。

這一夜,竟然還做了個好夢。

……

青少年宮滑冰場。

李茵好奇的期待半響,終於知道什麼叫長龍。

滑冰場裡的人一個搭一個肩膀排成長龍,游龍般曲線滑行,場面看起來頗為壯觀。

“好像挺有意思的,你剛才為什麼怒氣衝衝?”

陳依默了半響,才答話。

“那傢伙不懷好意,哪有玩長龍往異性腰上伸手搭的。”

李茵恍然大悟狀,旋即注視著他失笑。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那麼大醋勁可不對。”

陳依聽見這話,目光爍爍的凝視她。片刻,他鬆開只手,抬臂看眼腕上的手錶,又緊緊注視著李茵,神情嚴肅認真。

“三分鐘後開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李茵聞聲停步,鬆開手,大人模樣的交臂胸前,一臉沒好氣的表情望著他道“陳依,你這人怎麼這樣?”

“怎樣?我從開始態度和目的就很明確,要認識你當然不是想跟你做普通朋友。”

“好吧,就算是這樣。今天我們才第二次見面,第一次出來玩,我對你一點都不瞭解,你對我也是。哪裡有第一次出來玩就表白的道理?這樣逼人太緊了,起碼也需要時間熟悉瞭解,才能考慮這種問題吧?”

這實在荒唐,但陳依也這麼認為。

李茵的話沒有讓他反省,他抬腕又看眼手錶。

“你還有兩分鐘十七秒的時間考慮。”末了,又道“我要你當我的女朋友,也是抱這種目的認識你。如果對你來說不可能,寧願從此陌路,否則越多的瞭解只會帶來越多的痛苦,如果你不能接受,對你來說我的長久糾纏也是痛苦。”

說完,陳依又抬腕看眼手錶。

李茵簡直覺得他不可理喻。

“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

陳依卻抬手制止。

“你先認真考慮,一分鐘三十七秒後我再聽答覆。”

說完,他滑開,自顧全速繞溜冰場滑行。

他很緊張。甚至懷疑這就是所謂的自我毀滅傾向。

根本不知道剛才怎麼會忽然蹦出那麼荒唐可笑的念頭,更不可思議的,荒唐的付諸行動。簡直愚蠢透頂,他自己都確信,李茵絕對不可能接受。

‘我怎麼會這麼說,瘋了?當時在想什麼……’

他努力回憶,當時根本沒有想過那些話,那些舉動是否荒唐,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他此刻恨不得懊悔的抽自己幾耳光,但他更明白懊悔沒有用,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也好……我第一眼應該就喜歡上她了,她如果並不對我有這種情誼,拖拖拉拉的日久生情也沒意思,感動來的愛情並不完美,是這樣沒錯,這樣做也好……’

當陳依好不容易理好情緒的時候,如是想。

他抬腕看表,還有三秒,腳下加速,直沖到李茵面前急停。

“時間到,判決結果如何?”

他發覺自己的心竟然沒有顫抖,明明覺得結果是後悔,但看到面前那張臉時,竟然又莫名其妙的認為她會接受。

李茵的漸漸輕咬紅唇,久久,唇間才吐出四個讓陳依意外又認為理所當然的四個字。

“暫時答應。”

旋即,又氣惱的重重吐出四個字。

“你真可惡!”

那個下午,陳依覺得前所未有的快樂,滿足,溫暖和幸福……

就像一個奇跡。

直到陪李茵走出滑冰場時,他仍然在笑。

他伸手去握李茵的手,被她避開。

“陳依,我只是暫時答應,你必需以禮相待,我們還需要時間彼此瞭解。”

陳依固執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容掙扎的緊握。

“我當然會,不過男女朋友之間的牽手不算非禮。”

李茵掙扎不過,也沒有真的憤怒生氣,最後還是默許的由他握著。

“我送你回去。”

“不了,家裡有車接我,你先走吧,讓他們看見可不行。”

陳依明白利害,無可奈何的答應。

李茵卻又不放他走的笑道“原來你也會害怕呢。”

“我害怕什麼?”

“不害怕被我家裡人知道?”

“不怕。”

“裝腔作勢。”李茵滿眼含笑,不讓人有被嘲笑譏諷的憤怒。陳依不感到生氣,但把單車靠邊一停,一把抓了她手並肩立那,明擺著等她家裡人來的架勢。

一分鐘過去,又一分鐘過去。

李茵一直盯他臉看。

直到第七分鐘過去。

“他們很守時,三分鐘後一定到。”

“我會握著你的手把你送上車,拜託來接你的人路上小心些開車。”

“我等著聽你說。”

李茵嘴裡這麼說,陳依卻感覺到她的手因為緊張變的有些發抖。其實他也有些心虛害怕,但又覺得不必害怕,又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或者見不得人的羞恥事情,為什麼要畏懼?

又一分鐘過去。

“陳依,你真的不怕?”

“我覺得是你害怕。”

“我怕什麼?我才不怕。”

又一分鐘過去。

一輛銀色的轎車緩緩停在路邊,李茵的手緊張的過度用力,當車上走下來一個黑西裝的男人時,她又反而漸漸不緊張了。

反而朝陳依微笑。

“說吧。”

陳依暗暗深吸口氣,拉李茵迎上去,在那個西裝男人詫異不解的注視下,拉開車門,把牽著的人送進車裡,朝前排回望過來的,滿臉詫異和疑惑的中年男人微笑道:

“路上請小心些開車。”

司機回過神,擠出很勉強的笑容,語氣很禮貌。

“我會的,請放心。”

轎車緩緩駛走,陳依這才發覺,出了一身冷汗,全身仿佛虛脫般有些暈眩,險些不能站穩。

李茵在坐在車裡,感覺卻不比他好多少。

前排的兩個男人短暫沉默,終於那穿西裝的男人先說話了。

“小姐,剛才那個是?”

“我男朋友。”

沉默。

汽車在紅燈下緩緩停下。

司機打破了沉默。

“小姐,我們希望這是個有趣的玩笑。”

“這不是玩笑。”李茵吐字很清晰,也很有力,一副跟年齡不相稱的認真表情。

綠燈,車子緩緩前行,漸漸加速。

“如果我們裝做不知道,是對老爺不忠,也是對小姐不負責任。”

李茵神情不變,語氣變的嚴肅。

“當年父親調你們來時,你們說過願意,還說哪怕付出生命也會照顧和保護好我。”

“是的。”

“從那一天起,你們絕對效忠的首要對象就已經不是爸爸了,而是我。”

司機沉默,他身旁的西裝男人卻接話道“小姐,你現在還小。”

李茵忽然打開了車門,讓前排的人措手不及。

“小姐!”

“不答應,我就跳出去,給你們三秒!”

“好好好!小姐快關上車門,我們絕對不告訴老爺,但是必需告訴大小姐,這是對小姐負責!”

車門又被關上,司機後怕的鎖上。

“可以。”

前排的人暗鬆口氣。

“小姐,你今天太讓人吃驚了。”

李茵煩惱的抓抱頭髮,情緒複雜。

“是啊……我遇到個瘋子,然後自己也跟著瘋了!我想靜一靜,今天荒唐透頂……荒唐透頂……”

……

清晨的陽光照在陳依臉上,他慢慢睜開眼睛。腦子裡仍舊回憶著夢中所見,覺得心裡竟然存在在滑冰場時,他荒唐表白的懊惱以及李茵意外答應的欣喜若狂,甚至於陪李茵等待她家人派去的車子時,那種複雜又絕不願意怯弱退步的沒理智的複雜情緒,竟然都那麼清晰。

甚至,他竟然像是變成了李茵,竟然能體會到她在車裡那種掙扎的,自責的,明知道不對又偏偏不知覺做了的懊悔心情。

這應該是個夢,否則他怎麼能看到李茵的事情和經歷?但是夢為什麼會有這些從來不曾體驗過的心情?更糟糕的是,陳依發覺洗臉刷牙的時候竟然還在想夢裡的李茵。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7
第四節 如隔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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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週六,周日。算起來不過兩天多一個晚上。但陳依踩著單車在路口如期碰到于成傑時,竟然有種遙遠的陌生感。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讓他記不起其它。那些黑暗裡的不幸,那些夢,那個叫做王佩琪的神秘師傅告訴他的神秘世界。還有這平靜的校園。

讓他覺得猶如置身幾個不同的世界,彼此相連,又彼此毫不相干。

“好久不見了。”

于成傑沒有陳依的感慨,對這句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陳依注意到于成傑戴了耳機。“新愛好?”

“有些課很無聊,給自己做了個小收音機。”

陳依頗覺吃驚,還不知道于成傑有這種本事。“自己做的?”

于成傑取出個小指頭中關節大小的紅色塑膠盒子,一頭插著連接耳機的線,小巧的讓人吃驚。

“你自己做的?”

陳依拿在手裡仔細觀摩,難掩震驚之情。

“是啊,很方便吧?”

于成傑打開盒子,裡頭很簡單,一塊電路板,電池,加幾根線。

陳依摘了他的耳機戴上,裡頭果然傳出電臺廣播的節目。不由他不翹起大拇指,敬佩讚歎。“厲害!”

“早!”背後傳來班裡同學的招呼聲,于成傑連忙奪過盒子收起,一副絕不願被人發現的表現。

那人匆匆奔過兩人,回頭微笑,自顧過去了。

“做了多久?”

“週六周日兩天。”

“愛好?”陳依對於成傑的好奇心今天尤其重,問題也不由變多。

“小時候就喜歡拆電器,後來看了些相關的專刊,慢慢學了點基礎,算是愛好吧。”

“原來你上課看的就是這些課外書。”

于成傑點頭承認,指指兜裡的小收音機。“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指節。”

陳依說不錯。“如果你打算送給心儀的女孩,建議用一點心這個名字。”

“沒有……”于成傑的臉有些發紅,看著就心虛。

“我想路遙看見了,會想要的。”

于成傑的臉更紅了,進教室時卻很快恢復如常,白淨的一點看不出來異樣。

路遙跟過去一樣,到的比他們兩個都早。王福也在,仍舊是大清早就趴在桌子上睡覺。陳依坐下後,在草稿本上寫下行字,悄聲無息的推到王福胳膊邊,連撞三次。王福的手才微微抬起,讓草稿本得以穿過胳膊與書桌的空隙。

片刻,草稿本又被王福從胳膊下推回來。

‘沒事了,我跟阿濤說過了。’

陳依撕下草稿紙,撕裂,對齊,再撕裂,積累太厚時平均攤分幾份繼續撕。如此重複多次,直到整齊撕開的碎片上絕不可能容納半個筆劃大小,才扔進綁在書桌下的垃圾塑膠袋裡。

他看了眼路遙,後者表面看起來一如過去,只是時常發怔。她同桌阿濤若無其事的跟前後同學說話聊天,只是目光反常的刻意避免與她接觸。

四節課下來,一切如常。英文課時陳依照舊被罰站到下課。英文老師要求他必需背誦的單詞仍舊被他忘在腦後。

放學正收拾書時,路遙走過來,望了眼于成傑,後者很識趣匆匆把書塞進書包先走開出了教室外等。

“中午能不回家吃飯嗎?”

這問題很容易讓人認為是要被邀請。

“怎麼?”

“去我家吃吧。”路遙推了推眼鏡,半響,見陳依遲疑的沉默,打量四周確定附近同學都已經走了,又哀求似的補了句。“家裡中午沒人,一個人害怕。”

“走吧。”

三人同行,一路默默無語的騎過天橋路口。于成傑有些奇怪的看眼陳依,揮手告別,轉過另一條路。

陳依平時應該上橋回家,但今天沒有。

往東又踩了十分鐘單車,在一棟高層住宅樓下停下。這年代的高層樓還不多,而這裡又是市區最旺的幾個地段之一。路遙的家面積超過百五十平方米,裝修在那時很高檔,四個房間加客廳都是木質的地板,電視尺寸像是29。

陳父今年就曾考慮過裝修的問題,因為預算在十二萬以上,最後被暫時擱置,想等兩年再說。陳依估摸路遙家裡僅裝修費用就得接近二十萬。

“如果不夠吃我再給你煮面,或者下樓吃?”

“再說吧。”

路遙從冰箱取出保險塑膠盒,裡頭飯菜俱全,邊自放進微波爐加熱邊解釋說“我媽媽上班離家遠,一直都是早上準備好飯菜,所以份量比較少,不過我今天沒什麼胃口,也許夠你吃飽。”

“覺得外面的速食小吃不夠衛生吧。”

“是啊,總是不如媽媽親手用心做的乾淨吧?”

路遙取出微波爐的飯菜,拿了個碗,自己只撥了兩根青菜,一塊椒鹽排骨,兩小口米飯。剩下的連保險塑膠盒一併推給陳依。

“吃吧。”

“你也太誇張了。”陳依盯著路遙碗裡那點東西,琢磨著大概勉強夠把他的嘴塞滿一次。

“當減肥了,真的沒什麼胃口。早餐都只喝了幾口牛奶。”

“我不介意吃速食,甚至很希望多點吃速食的機會。”陳依推了回去,又被路遙推回來。就不在客套,推來推去簡直無聊透頂。“我不客氣了。下午如果你餓了,我再請你吃東西。”

路遙微微笑笑,按開了電視機。

“我不吃學校外面的熟食,零食也很少吃,小餐館從來不進,父母知道了也會責駡。”

陳依吃的很慢,但路遙更慢,一個塑膠盒的飯菜被消滅三分之一時,路遙才消滅了一小口飯加一根青菜。而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一分鐘。

“不好吃嗎?”路遙反過來問他。

“很好吃,你媽媽的手藝堪比廚師。”陳依沒有說謊,所以吃的慢,只是因為陳父從小告訴他在外面吃飯不能狼吞虎嚥。

“但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吃的很辛苦。”

“相比之下,你才是真的辛苦。”

路遙低臉望了碗一眼,表情清淡。“因為今天沒胃口。”末了,又看眼自顧吃飯的陳依。“今天放學時,那群人渣在校門口,看到我裝做不認識沒事發生過似的。但是對你很熱情的打招呼,沒想到你還會停下跟他們說了幾句話。是不是變成朋友了?”

“我是為你好,別不識好人心。”陳依吞下飯菜,喝了口水,語氣變的有些冷淡。

“怎麼說?”

“也許他們只是給王福情面。但是,如果我表現的連敷衍也不屑,會覺得我不知好歹生怨的。”

路遙放下碗筷,猶自有些不信似的追問。“真是這樣?你不是把他們當朋友?”

陳依瞟了她一眼,語氣顯得更冷淡。“你有疑慮我解釋回答,不要喋喋不休的糾纏一個給了你答案的問題可以嗎?我很討厭這種囉嗦。”

“算我不對。”路遙拿起碗筷,催促他也快些吃。“這兩天總是在想,這些人渣為什麼活著,為什麼會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從小父母就告訴我,黑的地方不要去,壞同學不要接近,髒的東西不要碰。可是,我還是看錯了阿濤。我不希望你也會跟那些人渣敗類沾上關係,因為我絕不會在跟那些人渣靠近!”

陳依記得父母以前也說過。但多數孩子都覺得滿不在乎,因為都相信自己認可的同學和朋友不是父母口中的那類人。

現在他覺得,不要跟什麼樣什麼樣的同學朋友一起玩這種話雖然太主觀,但也未嘗沒有道理。阿濤人不錯,但他所接觸的人如何呢?路遙只能確定阿濤的為人,又因為阿濤不能避免的會接近那些不可確定的群體。遠離阿濤雖然主觀,卻是最簡單可行又有效的方法。

路遙猶自在說。

“昨天晚上覺得太難過,偷偷下樓散了會步。結果下了樓,竟然有點害怕。這附近保安向來很好,從來沒有出過什麼事情。父母都從來不因為我在樓下花園散步而擔心。我當時才發覺心裡的陰影有多大。後來在花園裡看到有人坐在椅子上,當時差點嚇的叫出聲,幸虧看見是個長頭髮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她很憂傷,她的眼神就像是對著鏡子的我。後來我們聊上了天,知道了她的遭遇,跟我很相似,不過她比我堅強多了。我也不知不覺的說了自己的遭遇,後來我們聊了很多。她知道我因為害怕同學朋友聽說此事,安慰了我很久,最後還給我出了個主意。”

說到這裡,路遙的目光落在陳依臉上,後者吞下最後一口飯菜,擦了把嘴,介面道“什麼主意?”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8
第五節 巫術?催眠術?(上)
路遙臉色微微泛紅,放下碗筷時又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

“什麼主意?”

“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只是個方法,不是真的就那樣,你聽了千萬不要看不起我。”

陳依越發莫名其妙,也只能順她需要打鎮定劑道“不會。”

“那個女孩說人心裡的陰影可以通過催眠術治癒,可以徹底忘記不幸的遭遇,讓人重拾原來的自信。”

催眠術陳依是聽說過的,曾經在圖書館看過夢的解析。只是他很難相信那個女孩會有這種神奇的本事。

“她會?”

“她從小就跟一個親長學習心理學的知識,十歲時就臨床治療過患者。知道我的遭遇後也很願意幫忙,你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讓父母知道,我考慮了一晚上才下定決心。”

陳依覺得這種事情很可怕,徹底的忘記真實經歷過的事情,而且是假借他人之手。但路遙遭遇的這種不幸既然選擇遺忘,如果完全不記得了,也許真的更好。

“你跟我說,難道有我能幫忙的地方?”

“唔……”路遙臉又紅了,推了推眼鏡才小聲繼續道“我已經不是乾淨女孩了。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她說這種情況遺忘不幸的遭遇很容易,但在將來如何面對失身的事實必需妥善處理。最好的辦法是在遺忘的同時植入一段記憶。”

“植入記憶?”

“你家裡有電腦嗎?就像電腦硬碟的資料,刪除不想要的,存入可接受的。”

陳依家裡雖然沒有電腦,但小學一個要好的朋友家裡有,曾常去玩遊戲。因為好奇,對電腦的基礎知識略有所習。正是因此更感到催眠術十分可怕,人的記憶竟然像電腦硬碟的資料,可以刪除,也可以隨意添加?

“我還是不太明白能幫上什麼忙。”

路遙推了推眼睛,目光只盯著電視,臉上的紅暈不退。

“我也想不到還能找誰幫忙。植入一段記憶的話需要一個故事,故事的內容裡不能只有我吧,你明白了嗎?”

陳依這才恍然大悟,知道為什麼需要他幫忙,知道路遙何以臉紅不好意思。

“這沒什麼,不過是記住這段故事而已,我想可以幫忙。”

“真的願意幫我?”路遙十分高興,那神情仿佛是打開了踏入美好仙境的大門。“那我們現在就統一下故事的內容,下午放學後還是來我家,她也會過來。一個人被催眠覺得有些可怕,能在旁邊陪我嗎?”

陳依點頭答應,他其實也很想見識這種厲害的東西。催眠術到底有多神奇?

路遙刹時變的充滿熱情,臉上流露的笑容讓陳依覺得仿佛很久未曾見過。她絮絮叨叨的追問陳依喜歡些什麼,又告訴他自己喜歡些什麼。然後又合計這段植入的故事裡他們怎麼開始的,過程又是怎樣的,最後又是怎樣好聚好散彼此沒有太受傷害。

兩個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歷,路遙說的全是電視電影裡看來的套路,許多都不適合於校園背景。那年代關於校園戀情的電影電視劇情可以說根本看不到。商量了半個小時,連開始都沒琢磨妥當。

“乾脆一見鍾情吧。”陳依想起跟夢裡李茵相遇的情景,也有些討論的不甚耐煩。他對路遙從來沒有那種念頭,又明知是編織故事,也不想無止境的研討下去。

“一見鍾情……也不錯!那後來呢?”路遙卻顯得興致勃勃,‘後來呢’這三個字之後的內容討論過多種,她仍舊要問。仿佛真的置身於編織的劇情裡頭。

“後來有一天中午放學,我說來你家玩,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

路遙興致勃勃的打斷了他的話。“這個秘密就是表白吧?”

“……對對,就是表白,然後我就很直接的吻了你……”

“啊!太離譜了吧,才剛表白就吻?這不太合情理呀……”

“合理,很合理。你不也說我膽子很大嗎?如果在你家裡表白了,肯定會這麼做的,省的你推脫來推脫去的是不是?如果不喜歡我當時給我一耳光就算了,既然一見鍾情你當然不會給我耳光……”

“我肯定沒辦法做出扇你耳光的事情……不過就那樣被你親了,很難為情啊,多尷尬,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那再後來呢?”

陳依這時也編不出來了,絞盡腦汁的想了半響,乾脆了當的道“再後來你就失身給我了。”

“胡說!怎麼可能!”

“我霸王硬上弓好吧?”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不能那麼快就那樣的!肯定是心甘情願那樣的……唔……吻了後我們就開始拍拖了,每天早上你都來接我上學,放學都送我回家,中午都一起在我家裡吃飯,早上呢我常把早餐帶給你吃……”

“最近兩個月我都跟于成傑上學放學同走,你這麼編不是很合理……”

“我不管!你肯定會每天接我送我!忽略于成傑,反正是秘密拍拖,就我們知道!”

“好吧。”

陳依無可奈何,只有讓她從接吻續借段劇情,又不忘提醒她別一編就沒完沒了長的實際中幾個月都折騰不完。

這麼說呀說的,眨眼就接近兩點。

想起上課,這才打住。路遙才從劇情中回到現實般猛的紅透了臉,神情十分尷尬。

“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我們不上了,就直接來我家裡準備催眠術的事情。第一節課在實驗室,我們坐最後把剩下的一段商量完好吧?”

陳依當然沒有意見,體育課點完名就自由活動,他不是第一次早走,根本不當回事。

一節生物實驗課的時間,總算敲定後來的劇情。

路遙提議的,還是要添加那群人渣的事情,但她只是在被撕扯衣服時陳依就趕到了。把她救了回家,故事裡的那天晚上她家裡沒人,是那天晚上她心甘情願失身的,懷抱壯烈付出一切的心情。

但她覺得自己還是不乾淨了,覺得讓陳依沒有面子,所以主動提出分手,還說陳依百般哭求挽回,這段劇情在陳依的強烈反對下被迫刪除。取而代之的是接受了她的分手理由,說是對不起父母,影響學習,她也總感到不能面對他。最後,他們好聚好散。

敲定了故事,體育課的鈴聲也響起。萬事俱備。陳依很期待跟那個本領高超的女孩會面。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8
第六節 巫術?催眠術?(下)
從學校到路遙家裡的路程,平時要踩二十多分鐘的單車。

這次只用了十五分鐘,路遙踩的飛快。但快到時,又踩的極慢。

“陳依,我很緊張怎麼辦?”

“沒事吧,你也說她早已有臨床治療經驗。”

“唔……沒事的,沒事的。”

路遙家裡那棟樓下,遠遠已經有個人在等著。首先吸引陳依目光的是那頭在風中飄擺的黑絲長髮,飄逸的猶如電視裡洗髮水廣告的片段。

那是個女孩。年紀看似跟他們相仿。穿件咖啡色的中山裝過膝外套,佩條青色的窄圍巾。比路遙稍高點的身材,有些單薄。但跟那張清純美麗的臉很般配,不由讓人聯想起楚楚動人這個詞彙。

女孩那雙丹鳳眼很美麗迷人,透著跟臉上一樣的微笑。

“林青……”路遙招呼著騎快些許,奔近刹車。“等很久了嗎?”

“沒有呀,剛來就看見你們了。”

陳依覺得她的聲音如名字和人一樣,予人林木青翠怡人心神之感。

“這是陳依,唔……也是來幫我忙的。”

“你好。”

“你好呀。”

“上去再說吧。”路遙的尷尬很快一掃而空,親熱的牽上林青,招呼鎖好單車的陳依一塊走。

電梯上,陳依情不自禁的幾番偷眼打量這個年紀小小卻身懷神奇本領的漂亮女孩。路遙跟林青一直說著話,但他打量的次數太頻繁,終於還是被林青察覺,目光交觸的瞬間,陳依慌張的移轉他處。

也就在那一刹那,他忽然覺得林青的目光裡有些嘲弄的味道。他覺得生氣,他就是看她了,怕什麼?逃開的目光於是重新回到林青臉上,那頭本待移開的視線因此回轉,跟他正正對上。

兩個人就這麼盯著對方看,視線碰撞在一起。陳依有些發虛,卻不想再被人嘲弄。

氣氛於是變的尷尬,林青視線的轉移和定格讓路遙也無法繼續說話,只能沉默又尷尬的看著他們,半響,推了推眼鏡,乾咳兩聲。

電梯門打開了,目光雙雙移開。

“到了。”路遙招呼兩人走出了電梯。

‘她可真拽。’陳依心裡這麼想著,卻忘記他自己的不甘示弱。

路遙的睡房牆壁是粉色的,床上擺了不少公仔,有兔子,熊貓,Q版老虎,還有些芭比娃娃。床單和被子的花色也印著可愛的公仔。

“別笑我呀。”像被人窺視了秘密,路遙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很可愛呀!”林青聽似由衷的稱讚和眼裡流露的興趣讓路遙的尷尬一掃而空,興致勃勃的反問道“你也喜歡嗎?”

“這個老虎早就想買呢,一直沒看到,你在哪裡買到的?”

“香港買的。”

一時間她們有了話題,路遙大方的把老虎遞給林青抱著。“你們喝茶嗎?我爸爸很喜歡喝茶,家裡什麼茶都有。”

“碧螺春……”異口同聲的,陳依和林青都想問這茶。

“有的,一級碧螺春,味道特別香。”路遙很快泡了兩杯過來,滿屋子都充斥著碧螺春特有的香味。陳依喝的尤其滋味,他家裡的茶葉都是陳父下屬和朋友送的,品種摻雜,碧螺春雖然有幾盒,充其量也不過是幾十至一百多塊一斤不入級的品種。

過去還不曾覺得。這時嘗了一級碧螺春才知道差別之大。這杯茶喝入肚後口裡仍久久留存著那股香醇,經久不散,仿佛只要那麼一口,滋味就足以回味永久。

“這茶多少錢?”

“我可不知道,家裡的茶也都是別人送的。”

“五百多一斤吧。”林青接話的回答讓陳依暗自乍舌不已,這城市的最低工資標準一個月才三四百。

林青似乎真的喜歡喝茶,每一口都喝的仔細,那表情仿佛整個人都醉進了茶裡。直到愜意的把一杯喝完,這才說催眠的事情。這工夫,陳依貪婪的喝了兩杯,猶自覺得不夠。

林青脫了中長外套,露出裡頭的米色薄毛衣。又從銀色的小挎包裡取出個懷錶。像足了電視節目裡催眠師的行頭。

“換身寬鬆點的睡衣吧。”

路遙有些緊張,兩三秒才反應過來,慌忙點頭答應。

陳依退出了睡房,沒等多久,就聽見路遙叫說換好了。

這身睡衣也充滿了卡通色彩,粉色的,印滿Q版公仔。

路遙仰躺在床上後,林青沒有馬上拿著懷錶在她眼前如電視節目中那樣搖擺。反而湊上前,輕輕替她按摩肢體。

“不用緊張的,催眠術不是巫術,在國外屬於心理學領域使用普遍的治療方式。放鬆些,在你家裡進行,旁邊還有可靠的人陪伴,一點都不必緊張。會不會太用力了?”

路遙連忙說很舒服,又驚又羨的稱讚她會的本事真多。陳依在一旁看的摸不著頭腦,催眠嘛,怎麼還按摩。

“舒服就好,手腳再放鬆些,擺放的姿勢隨意些,只要別感覺不舒服就好了……嗯,就這樣。感覺怎樣……在幫你揉揉肩膀,手腳的感覺是不是像困了一天放鬆之極的躺下等待甜美入夢的時候?……脖子也開始變的輕鬆舒服了吧?是呀,這一天多累,好不容易熬到能做美夢的時候了……”

陳依漸漸發覺路遙竟然像是睡著了,對林青的話再沒有回應。

“……那是一個怎樣甜蜜身心的美夢呢?”

漸漸的,路遙開始說話,人卻又不像清醒。斷斷續續的開始訴說今天跟陳依討論的劇情,偶爾有些混亂時,林青柔聲詢問打斷,路遙的思緒好像因此恢復,又朝原本勾劃的情節訴說。說到陳依表白時突如其來親吻她的那段時,臉上竟然寫滿羞澀和失措慌亂,仿佛身臨其境似的。

陳依這才意識到催眠早已經開始了,那個懷錶也許根本不會用上。

時間在路遙充滿感情的訴說中一點點流逝。直到失身環節,林青仍舊臉不變色,沉穩如故。

“那是怎樣兩情相悅的一段纏綿呢,你一定記得,清楚記得每一個過程細節,永遠都不會忘記……”

路遙竟然真的開始說,訴說那根本沒有發生過的所謂兩情相悅偷食禁果的細節。

林青行走無聲的端起空杯走開,經過時附耳陳依悄聲道“我出去喝會茶,半個小時後再進來,你要認真聽清楚並且記住她訴說的每一個細節。還有,千萬別做奇怪的事情,她現在即使被人占了便宜也不會知道。”

她說完就退出了房間,反手把門帶上,卻避免碰撞出聲沒有關緊。

陳依回想著她的話,越想越覺得簡直是在誘導他犯罪。

而路遙這時,變化更讓人匪夷所思。

滿面的春色,跟陳依看過的A片之類的女人表情全不相同,充滿了感情,既期待激動又失措緊張害怕的複雜表情。即使如此,她仍舊在說話。

“陳依當時很溫柔的親吻我,可是忽然變的很急躁,我還沒有察覺他就把手伸進了我衣服裡,亂摸亂揉……”

與之同時,路遙的手在動,口齒變的模糊不清,仿佛被什麼堵著,肢體開始扭動,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粗重……

‘這就是催眠術的可怕力量嗎?’陳依看的心裡發毛。

路遙的睡衣被拉扯的鬆鬆垮垮,裡頭竟然什麼也沒穿。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8
第七節 惡趣味
陳依十分尷尬,移轉視線避開吧,又不知覺的移了回去打量。這不同於上週五晚上的情況,那時義憤填膺哪有心思想其它。

這麼僵持幾秒,自覺不妥,忙拉開房門要出去。就在腳要邁出房門時,忽然止住。

他忽然意識到險些當了傻瓜。於是腿又縮了回來,在書桌前的凳子上坐定。

路遙也不知過去從哪看來些描寫男女情歡的內容,這時說的更迷失理智。

陳依聽的沒有辦法,低垂著臉盯著地板,忍著不看,只盼那個惡趣味的林青快些進來。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只覺得分秒難熬。就有想別的辦法解決難題,奈何注意力難以轉移,哪怕想到父母吵架的場面也會很快被拉回現實。

最後他想起了夢裡的李茵。

‘我喜歡李茵我喜歡李茵……’這麼在心理反復快速的默念著,心神竟然真的迷失飛走。

又看見那些幻覺般的奇特經歷。

……

8月十八日。

送走李茵上車。

緊張之後的陳依跨上單車,心情愉快的往家裡去,腦子裡一直想著李茵的一顰一笑。

往日仿佛陰氣沉沉充滿戾氣的家,今天也變的沒那麼冷了。

文文看到哥哥回來很高興,白天陳父陳母都去了上班,陳依不在,她就獨自一個人,儘管這樣已經好幾年了,年紀還小的她仍舊害怕屋子裡的空曠和孤單。

“哥哥,下午好可怕,我聽見陽臺上有奇怪的聲音,還看見個影子忽然晃過去……”

陳依不由感到內疚,又覺得無可奈何。

他比文文更早來這個城市,從小陳父就把他獨自留在家裡,他從來不感到面對空曠的屋子和孤獨一人很可怕。

但文文不一樣,那些年在家鄉。農村沒有高樓,左鄰右舍都認識,白天很少有人關門,四處隨意走動,多是親戚,誰也不擔心出什麼事。

文文害怕被關在房子裡的孤獨。

但放她獨自出去,面對電視報紙頻頻報導的拐賣犯罪,陳父陳母又不可能放心。

“哥哥明天有事要出去,不過我會先帶你去莉家玩,好不好?”

文文點頭答應,只要不用一個人在家,就不會害怕,而且莉是她的同學和好朋友,只是沒有陳依帶她的話,陳母絕不會讓她獨自出門。

晚上陳父依舊沒有回家吃飯,陳母疑心病依舊發作,不時抱怨,懷疑陳父又在外面鬼混。

陳依關上了房門,拿起分機撥通了李茵的電話,響第四聲時,那頭就接了。

“還以為你不來電話了。”

“剛吃完飯。”陳依放心不下今天的事情,不由關問。“沒事吧?”

電話那頭的李茵失笑,如鈴的清脆好聽。

“現在才擔心?下午膽子多大呀。”

“我是怕你被父母打。”

“我爸爸從來不打我。母親……去世五年了。”

陳依一時沉默,覺得這種事情說什麼安慰話都沒有用,說抱歉更是多餘,因為李茵總會有告訴他的時候。

“發什麼呆呢?”那頭的李茵撲哧失笑,旋又輕聲長歎。“今天真荒唐。”

“有點……”

“那不如……”

不等那頭說完,陳依已打斷。

“不可能。你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我說荒唐,只是覺得像是奇跡。”

“看你緊張的……不過今天真的很荒唐,總覺得自己瘋了。你也是,怎麼可能就敢第一次出去玩就那麼要求呢!”

“當時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那麼說了做了。回頭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後來仔細考慮分析了,也許是潛意識裡就覺得你會答應,所以才敢那麼說那麼做吧。”

“潛意識……你還看過心理學的書?”

“夢的解析。”

李茵笑說不錯。

“挺博學多才的嘛。”

“只是看過,擔當不起。”

“嗯,還挺謙虛。”

“再誇我可得意了。”

……

一個小時過去,陳依把話筒換到另一邊。

又一個小時過去,他兩邊耳朵都感覺異常的發熱,話筒無論放哪邊都覺得不適。

他不經意間看了眼臺鐘,這才發覺竟然不可思議的說了兩個半小時電話。

電話那頭這時聽見有人喊。

“大小姐回來了。”

“不說了陳依,該來的來了,我要是因為這事被姐姐掐死了,你可別孤守一生呀。”

李茵匆匆掛了線,陳依仍舊盯著鐘錶發呆,半響,拿下來跟手錶對時,確認沒壞。

連續不停的兩個半小時通話,對他來說太不可思議。他非常懷疑比正常一年說的話還多。但他此刻更擔心李茵那頭,她如果不能說服姐姐李心,必然面對她父親的憤怒。

李茵的心情就像等待判決。

她的親生姐姐李心進來時,仿佛還夾帶一陣冷風,冷的像她壓抑憤怒的臉。

“我很想心平氣和的跟你交談,但實在忍不住要問你是不是瘋了!”

李茵完全沒有了白天在車裡時的鎮定,十指交錯緊握,默不作聲的低垂著臉。

李心在她面前坐下,眼眸很冷漠。

“你打算一直沉默?”

“我是怕姐姐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後會更生氣……”

“我還能選擇不聽嗎?”

十分鐘後,李心猛地站起,打開房門後就朝外頭喊話交待。

“給李叔打個電話,讓王叔明天開車送她過去檢查腦子。”

“姐……”

“閉嘴!其它事情明天檢查過後再說。晚上去我房裡睡,不許你跟他打電話!”

李茵下意識的微縮身體,見李心就要走時,小心翼翼的張口哀求道“我想先跟他說聲叫他別擔心行嗎?”

李心頭也不回的丟下句話走了。

“可以,如果你想我把你房裡的電話拆了的話。”

李茵忙抓起枕頭追出去,抱住李心的手臂,軟語哀求。

“別……我不打了嘛。姐,別生氣了好嗎?是我不好,昏了頭……”

一路追進了李心的房間,冷著的臉還是沒有融化的跡象。李茵的睡房都是暖色,李心不然,成熟而莊重的深色,一點不像這年紀該喜歡的色調。

李茵跑出房,抱了只灰色的熊公仔,也不管李心的冷臉,粘過去。握著公仔的臉,讓那張本來就憨笨可愛的臉看起來更可憐巴巴。又握著熊公仔的手去觸碰李心的臉。

“維尼維尼,姐姐生氣不理我了,還當我是精神病人,我好可憐呢。沒人疼啦,還要被送進精神病院啦,你替我跟姐姐求個情,告訴她呀,我真的知道錯了嘛,她生氣我很內疚難過的,求求她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李心還是不理她。李茵又握著熊爪去搔姐姐癢,後者終於忍不住笑了,一把推開熊公仔。

“多大的人了,還玩這把戲,真受不了你。趕緊睡覺了,其它事情明天檢查之後再說。”

李茵頓時哭喪著臉,撒嬌道“怎麼真的要去呀!”

“誰跟你開玩笑呢?”

“姐姐真討厭!”

……

撲哧的笑聲,從房門傳來。陳依驚醒回神,然後發覺他自己也在笑,為李茵那可愛撒嬌的行徑。但他忽然覺得奇怪,夢裡為什麼總看不清李茵姐姐的模樣呢?朦朦朧朧的。

他沒來得及多想,林青已收起笑聲走了過來,一臉的取笑,指指他褲子,又指指房門外,示意他退出去。

陳依看了眼表,發現時間只過去幾分鐘。林青果然是在耍他,該死的惡趣味!

他站起來時才發覺林青指他褲子的意思,那地方頂起了帳篷……他於是逃一樣的弓腰跑出了路遙睡房。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9 11:39
第八節 無處不在的催眠
三十分鐘後,陳依在客廳沙發上喝完第三杯茶時,終於看見林青走了出來。

“好了?”

“她小睡幾分鐘後就會清醒,我先走了。”

“那我也走吧。”陳依連忙站起身,唯恐留下跟路遙獨對。

林青穿上咖啡色中長外套,盯著他取笑道“還以為你真是個正人君子呢,結果剛才呀……”

陳依暗覺這人怎麼回事,這年紀的女孩如此放肆的拿這種事情說笑太過罕見,至少他就沒遇到過。心裡雖然覺得尷尬難當,嘴上卻不知覺的反駁了。

“這又怎麼了?多少抗日戰爭的英雄被嚴刑拷打時身體一樣有疼痛反應,憑藉的是意志支撐他們忍受痛楚折磨絕不吐露情報。疼痛是生理的正常反應,你這話的邏輯等於說因為抗日英雄受刑時一樣感到疼痛,就不值得尊敬佩服了?”

林青扣上外套最後一顆紐扣,提上挎包,別了陳依一眼道“好吧,承認你還算正人君子。”

兩人一併離開了路遙家裡,等電梯時,陳依琢磨著下了樓再想問也沒機會了,於是主動搭話。

“催眠術真的那麼神奇?”

林青仿佛知道他所指,淡淡然道“剛才的催眠程度當然不可能真的發生那種事情她也不知道。要達到那種效果催眠術雖然能辦到,但需要滿足很多前提條件。或者是使用催眠藥物輔助。”

陳依暗想能用藥物怎麼會做那種事情?不如直接用春藥了。那麼催眠藥物肯定是為其它用途製造使用。

“催眠藥是用於?”

“用途很多。譬如不容易催眠地患者。”林青說著忽然失笑。“剛接觸催眠術地人問題都多。總感到神奇可怖吧?其實催眠無處不在。傳銷。甚至於廣告。以及群眾效應等等情況都屬於催眠引導。甚至於平常地交談對話中都會發生這種現象。人們地認識總是不斷地被社會幻境催眠引導。催眠並不是藏在角落讓多數人難以接觸地神秘存在。”

走下電梯時。眼見分別在即。陳依忙對她願意說這麼多表示感謝。林青微微笑笑。不甚在意。

“今天是你和路遙分手地日子。可要記住了。還有。不必跟她提起我。清醒後她會忘記我。也忘記催眠術。”

林青說話時從挎包裡取出個藍青色鏡片地太陽鏡。最後揮手一聲再見。攔上經過地地士。就此離去。

陳依揚揚手,嘴裡道聲再見,心裡卻在想‘恐怕是再也不會見’。

雖有些惆悵,畢竟不過初識。他很快收拾起心情,一路情不自禁傻笑著回到家裡。總是想起夢裡李茵的可愛撒嬌,琢磨著是不是在心裡一默念‘我喜歡李茵’的話就能見到她。

一到家陳依就迫不及待的嘗試,連續默念半分鐘,他人在房間裡,感覺也在房間裡,眼睛裡看到的還是在房間裡。

沒等他繼續嘗試,外頭客廳的大門被人重重砸上,緊接著就傳來陳父怒氣衝衝的大罵。

“你個騾子X的X婆娘!又偷老子錢包的錢!”

隨即是陳母理直氣壯的衝撞反擊。

“這個月生活費都沒給怎麼不該拿?跟你說幾天了得你都不給,明明錢包裡頭放一疊錢,生活費不給這錢又準備拿去咋子?又送給那些賣BX的女人是不是?……你還想打人!不給生活費拿錢找女人還有臉打人……”

陳依每次聽到這些聲音,總是沒有來的心冷。無論這之前在做什麼,只要聽見父母的爭吵,臉上立即沒了表情,心情立即變的冷沉,好像什麼感覺也沒有,只剩麻木等待爭執結束的靜默。

今天也是一樣。但就在同時他忽然想起那天做出的決定,於是打開了房門。

客廳,廚房門外,陳父和陳母正在推搡,前者不斷試圖抽回拳頭揮打,總被後者死死拽住。

“鬧夠了沒!”陳依壓抑煩燥和怒氣,一聲大喊,人同時闖進推搡的兩人之間,努力分開。

激怒的陳父一拳正揮砸上陳依胸膛,‘咚’的一聲,仿佛擂在鼓上。陳依也感覺整個胸口都因為這一拳顫動,但並不怎麼疼。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的確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只有父親胸口高的孱弱小孩了。

陳父這一拳打了個結實,不由微微一愣。他原本只是想繞過陳依的阻擋打那後面的陳母,錯手之下,就有些愧疚,片刻前的火氣竟然消失殆盡。陰沉著張臉大步走到沙發坐下,‘唉!’的重重歎氣。

“陳依你說你媽是不是蠻不講理?上個月我就跟她商量好了,說過兩年一定要裝修,現在不少人家裡都裝修的很漂亮,傢俱也很高檔。我們是不是也該裝修?啊?裝修最少得花十幾萬,過去老家這事情那事情的花錢不斷,說起來我工資不少但都沒存到多少。上個月跟你媽商量好了生活費節省點,多存點錢。今天她就說什麼我不給生活費,月初才給了她一千塊錢。水電費管理費電話費油鹽什麼的都不用她買,光是買菜吃飯難道還不夠?這才多久她就用完了?不聲不響的從錢包裡拿錢,我今天請別人吃飯,結果吃完飯一摸錢包少了一疊,差一點就不夠結帳!曉不曉得這丟臉?你拿錢也不說一聲,我要早曉得會再取啊!”

陳母情緒十分激動,漲紅了臉。“存錢就減生活費?你一年拿多少錢,存錢裝修就非得減生活費!上個月你說我就沒有答應!一家人吃飯買菜一個月一千塊怎麼夠?減生活費存錢虧你說的出來,你請人家吃一頓飯都五百八百一千的,給自己老婆娃子生活費還扣那幾百塊錢?你少吃一頓飯不就夠了嗎!”

陳父怒目一指,扭頭朝陳依喝問。“你看她說的是不是人話!還懂不懂點道理!男人在外頭同事上司之間吃飯喝酒,人情往來,這能省的嗎?啊!陳依你評評理,你說她這是不是人話……”

陳依最煩聽到的就是陳父這句話。卻強壓煩燥感儘量讓語氣平靜。

“你們吵歸吵,別動手打架行不行?你畢竟是男的,沖女的揮拳踢腳的說不過去。”

陳父大怒道“她不說些冤枉八舌的話我會打她?不打她怎麼曉得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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