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798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5
第十三節 何時了(中)

    就聽見那個喘氣的人接過電話說話道「他把王福條女上了!還把人打傷了。我們過去時已經在搞了,拉他下來,他把我們推開,還把刀拿出來不准我們靠近,拽著王福條女的頭發就往電話亭走,說要打電話叫王福過來讓他砍,這次真的大禍了!」

    「我……馬上過來!」金姐整個人都懵了。急匆匆的掛了電話抓起件衣服套上就出門,換鞋子時忽然又恢復了幾分神志,這麼過去沒有用,忙又跑回電話旁翻出電話薄快速翻看,終於找到蕭樂的電話。

    「蕭樂。我是阿金……你不要這樣先,出大事了……是,王福女朋友如果跟那個神經病說了王福BB機號碼會出人命的!你跟你男朋友說下讓他趕快過去欄下王福,王福沖動起來變態的,什麼都干得出來!」

    ……

    陳依接到蕭樂電話,急匆匆的就了出,也慌了神。

    攔到的士時才想起來打個電話去黑貓夜總會。從老黑口中得知王福還在包間喝酒,稍稍放心,鑽進車裡就催司機開快點。

    ……

    黑貓夜總會,王福的BB機響了幾次都懶得看。

    本來他就知道女朋友肯定會來這裡找他,今天晚上在關鍵時候又被拒絕時他激怒之下甩手就走了。

    故意叫了兩個夜總會的小姐陪酒。果然等到他女朋友來,看到當時的場面就氣走了。他也不追。他覺得這樣故意惹女朋友生氣才能心情稍稍舒服點,一次又一次的那樣,實在讓他無法平靜面對。

    他女朋友氣走後。王福也就打發了兩個小姐出去,獨自喝悶酒。

    BB機響了幾次,他估摸是女朋友問罪吵架的,也懶得回。

    BB機又響了。他沒耐煩的拿起來,一看號碼就認識。

    他女朋友就住在林東公園路對面,不止一次用過馬路上的公用電話科他,附近幾個公共電話亭以及士多店的號碼他早就記得了。

    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他的火氣本來也消了不少,沒由來的覺得歉疚,想到她一個人被氣走回去也挺淒涼,忍不住的改變了主意,出了包房找了個電話回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男人聲音。

    王福以為他女朋友等不到回電話就走了,正想叫接電話的人幫忙喊喊剛離開的女孩回來,就意識到不對勁。

    「哈哈……王福啊?你他媽的不是很拽嗎?晚上玩我馬子。當時很囂張啊?現在我也把你馬子玩了,怎麼樣?還拽不拽!操,還真是處女啊,你他媽的真沒用,自己馬子泡這麼久都搞不定白便宜了我,爽不爽啊!不爽啊?不爽出來單挑啊,不來我就再搞你馬子一輪,完了還叫我兄弟一起搞!」

    王福已經聽見那邊隱約傳來的哭泣聲,像是他女朋友的,又不像。因為他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女朋友這麼痛苦絕望的悲傷哭泣,所以拿不准。但他心裡很明白,那的確是她女朋友。

    他握電話的手早已經因為憤怒在發抖。

    「你死定了!」

    他一肚子的罵人話想說,但最後都沒有說,所有的憤怒、悲傷、絕望再一剎那全化成了這句誓言。

    他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老黑他們的家伙放在哪裡,順手抄了把砍刀往腰上一別,一路奔出了黑貓夜總會。

    老黑這時剛接完陳依的電話回包間,發覺王福不在了,一路詢問才知道他剛走不久。雖然電話裡頭陳依沒說什麼事情,但他知道有事情發生,忙叫了兩個人追出夜總會大門,從門口保安那得知王福去的方向,一路追了過去。

    ……

    林東公園外邊的街上,電話亭裡。

    金姐的男朋友握著把西瓜刀,他出門也學混混們隨身攜帶,但今天是第一次用。

    「別過來!我說了今晚要砍了王福那個撲街!你們不信?」

    那幾個人勸阻的話都說完了,完全沒有用,有個人也急了,罵道「你個死骷髏仔發神經啊!王福條女未成年的,你他媽的上個月就滿十八歲了,想死啊?」

    金姐的男朋友根本不知道害怕似的,也不知道是否酒精的作用。

    「我告訴你們!我他媽的從小到大就沒怕過。看不起我?操,以為我瘦就是弱,以為我瘦就沒膽子啊!看不起我,一個二個看不起我?現在是誰怕!現在是不是我最有種!你們敢看不起我?我他媽的說到做到,你們敢不敢啊?」

    「他瘋了,我是不管他了,今天的事情跟我沒關系,我勸過的他不聽,你們要留在這裡就留,別說我沒義氣,跟這種不聽勸的神經病我沒什麼義氣好講!」

    一個人丟下話就快步離開了現場。

    剩下的兩個面面相窺,正遲疑著,就看見馬路那頭跑過來個人。跑的飛快,馬上就看清了是王福的臉,手裡還抄著把砍刀。

    「王福!你別沖動,他喝醉酒不聽勸……」

    其中一個跟王福過去也認識,老遠就沖他喊叫著解釋勸阻。

    王福跑的就像一陣疾風,眨眼就到了他們面前,二話不說的俯身一擊掃腿,把兩個比他高大的人一齊掃倒地上。

    旋掃之際,支撐身體作為重心的那支腳突然發力,整個人離地飛起的同時,刀落。鋒刃砍過一個人的胸口,砍過另一個人匆忙抬起格擋的手臂。

    他半空旋轉了一圈,落地時身形毫無阻滯的加速快沖,丟下地上捂著傷口慘叫的兩個人不管,直沖電話亭裡頭走出來的、金姐的男朋友過去。

    矯健敏捷的猶如頭豹子!

    金姐的男朋友的確很瘦,用力揚起西瓜刀的那只手猶如枯柴,加上外套的厚度看起來好像也沒比塑料刀柄粗多少。

    「王福你個撲街!來啊,看看今晚誰死啊……」

    金姐的男朋友喊叫著,揚著刀迎王福奔過去。

    但他的刀還沒有落下,手臂已經被刀光砍中,一道血箭從衣服的裂口往外湧噴。緊接著他的鼻梁骨被王福一手肘砸斷。整個上身朝後仰倒,但他還來不及慘叫,臉被王福單手抓個正著,猛往下按,後腦正好磕在王福撞擊的膝蓋上。

    他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腦子裡一團混亂、空白。

    王福丟了刀,拽著金姐男朋友的頭發,拖著往馬路邊走。抓著他的頭發,提著他的腦袋,一次又一次的,有節奏的撞擊路沿台階。

    鮮紅的血染的滿地都是。

    電話亭裡,王福女朋友的臉貼著玻璃,有點茫然,又有點空洞的看著外頭正發生的凶殺。

    王福的頭發上,臉上,脖子上,衣服上,全是血。

    他也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只知道金姐的男朋友絕對已經死透了。

    終於住手,擦了把眼睛附近的血跡,一步步走到電話亭裡。

    「不要做傻事。我不會嫌棄你,本來就是我害了你。如果你願意等我出來,我希望繼續跟你在一起,以後結婚,生孩子,當一輩子夫妻。」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5
第十四節 何時了(下)

    電話亭的前面,是捂著嘴,不懂得喊叫,驚恐失神的金姐。

    蕭樂下了的士,看到前面的血腥場面,整個人也懵了。

    的士司機的腦袋探出窗戶,驚懼又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忘了計價器還在跳動,忘了應該收錢。

    老黑領著兩個人這時候才趕到。

    但他很冷靜,盡管跟他來的兩個年輕人都懵了一會。

    「走!你殺了人,明天讓錢主教安排你離開。」

    「不!」王福一把甩開老黑的手,冷靜而果斷。「我沒成年,殺人也最多勞教幾年。出來了照樣過,現在走能去哪裡?一輩子躲?以後怎麼見她,怎麼跟她過見得光的生活!你們趕快回去吧,別因為這樣連累黑貓夜總會。刀我會說是自己的。」

    老黑見狀也不再勸阻,拍了他肩頭一把。

    「你既然這麼想我也不勸你,主教會設法幫你打點。」

    說完,老黑頭也不回的叫醒了兩個發蒙的年輕人,來路快步回去。

    王福走進電話亭,把外套脫了下來蓋他女朋友身上,拿起公用電話,插了卡。

    「我殺了人,現在自首……」

    掛斷電話後,他就那麼靠著電話,又點了跟煙抽,一直看著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沒了魂魄似的還看著玻璃外頭路邊的屍體,以及滿地的血腥。

    陳依到時,警察已經來了。

    蕭樂陪著金姐,在安慰她似的,金姐人像沒了魂魄,目光茫然而呆滯。

    王福正被戴上手銬,看到陳依下的士過來,朝他笑了笑。

    「麻煩你跟小樂幫忙照顧下我女朋友,別讓她做傻事,我還要她好好活著,好好讀書學習長大,將來還要娶她的。」

    陳依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是被前面的死人嚇到了,是因為他知道事情發展成這樣,已經無話可說。

    王福被帶上警車前,又回頭沖他道「我現在不相信今朝有酒今朝醉了,也知道她為什麼一直不肯給我。因為我老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根本沒辦法讓她相信我們真的能有未來。」

    王福被帶回附近的派出所,陳依,蕭樂以及金姐,還有王福的女朋友都被帶了回去。

    都問了話,錄了口供,按了手印。

    但除了受害的王福女朋友外他們三個都沒什麼干系,只是例行問話罷了。

    那兩個被王福砍傷的人送了去救治。

    後來王福的女朋友被聞訊趕來的父母接了回去。

    陳依和蕭樂知道沒他們什麼事情了,這才離開派出所。

    金姐離開的比他們早,但離開時仍舊茫然恍惚。她竟然沒有對王福的怨恨,也好像沒有對男朋友慘死的悲傷。又或許,她現在還無法接受這一切,還根本沒有辦法清醒的意識到事情到底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樂的父親在派出所陪他們等王福的女朋友出來,見她隨父母回家後,父女兩先回去了。

    陳依拒絕了蕭父送他的提議。因為他明白,本來就不會支持他和蕭樂早戀的蕭父因為今天的事情更加不喜歡他。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的同學,同桌,朋友。殺了人。他也無法不被蕭父戴上有色眼睛看待。

    本來警察也要陳依的父母來接他,但他編了謊話說父母不在,電話號碼給的是樓下一戶回了故鄉探親還沒回來的鄰居家的。本來也沒有他的干系,派出所的警察也打過去沒人聽,也就沒再過份難為。

    後來要了他學校老師的聯系電話,但趙班主任過年也回了家,電話還是沒人接。

    於是就讓他隨蕭樂父親他們一起離開。

    陳依問警察王福會怎麼樣。

    一個警察告訴他因為王福才滿十二歲,應該會送去勞教。另一個值班的警察正好沖茶經過聽見,不以為然的插話道「這小子只送去勞教算便宜他了。看看他砍傷那兩個人的手段,絕對練過,根本存心傷人殺人。」

    回答陳依的那個警察不太以為然的道「遇到這種事情又喝了酒沖動也正常,畢竟是他女朋友受害在先,感情上可以理解。再說他沒有逃跑主動自首,不是無可救藥。」

    「這些小混蛋救個屁!以後出來了比現在更狠更凶,我就覺得死一個少一個。」

    那警察說完端著茶杯走開了。

    回答陳依的那個警察不滿的冷哼。

    「將來換你兒子砍死人看你還會不會這麼說。」

    陳依也覺得那個警察惹人生厭。縱使必需依法判決,縱使心裡沒有同情,何必非要說出來傷人又惹人厭。法無情,人有情。陳依覺得那警察就跟看著一群人跪拜仙佛跳出來大罵愚蠢的混蛋差不多嘴臉。

    「別替他擔心了,他的情況會從輕處罰。倒是你自己,父母不在也不能亂跑啊,趕緊回家睡覺去吧,都快開學了吧。」

    「謝謝叔叔關心,打擾您了。」

    離開派出所,陳依一點不急著回家,也不想回家。

    凌晨時分,他就這麼一路慢跑回家。

    林東派出所到他家,十幾裡的路程。

    快到家時,天色已經見光。

    他就在路邊的台階上坐下,還是不想回去。

    這裡離他家轉個彎,再走一百多米就到。

    這條路往南過馬路就是白日裡商業繁榮的街市,也是出名的食街。但那地方管理較嚴,一些攤販什麼的都無法做買賣。

    僅僅一條馬路之隔,就歸另一個區的相關部門負責。也是攤販們聚集的地方,因為管理相對寬松的多。

    陳依停留這條路平日最多的是江湖術士。

    一個個都戴著墨鏡,面前放塊印八卦圖案的四方布。

    不過這種時分就開攤還是讓陳依吃驚,尤其是這種天氣的清早,特別冷。

    一個清瘦的老頭,穿身像農村人的藍布棉外套,就在陳依身邊坐下,攤開八卦圖案的方布。

    也戴著墨鏡,拿根竹竿。

    但這老頭熟練的動作實在讓陳依難以相信他是盲人。

    事實上這麼一條路上也沒可能聚集十來個瞎盲的算命先生。有點理智的都明白。但這些術士偏偏要戴墨鏡裝瞎,陳依是不明白為什麼瞎子算命就更顯得有吸引力。

    「小兄弟,你印堂發黑,今年肯定交上了邪運,身邊肯定發生了不止一件的不幸事情。」

    陳依沒想到這老頭會盯上他這麼個孩子。他覺得好笑。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5
第十五節 江湖術士

    「老先生做這行的確也有技巧啊,這句話就能體現出來了。像我這麼大點的孩子這時分滿身汗臭的坐這裡發呆,肯定是遇到不一般的、不好的事情。您這麼一說,讓人馬上就信了,就覺得您真有道行。」

    「小兄弟不相信算命?那麼你為什麼接二連三的撞邪,在你身邊接二連三的發生些常人根本碰不到的不幸事情?」

    「老先生就別點化我了,您的好心我心領了。只是我兜裡沒錢,沒辦法拜托您幫忙驅鬼化邪。」

    也許反正沒有路人,老頭大概有些無聊。

    「小兄弟可以不信,但是你我既然有緣碰到了,即使只能給小兄弟提個醒也是要的。小兄弟的情況很嚴重,你撞的邪不是危害你自己,而是危害你身邊一個個認識的朋友、親人。他們會因為你接二連三的遭遇不幸事情,有的會有牢獄之災,有的會死,有的會傷病……」

    陳依心裡佩服這術士的毅力,完全不放過任何一個潛在客戶,包括孩子。也難怪他會這麼大清早的就開攤做買賣,實在很勤奮。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遭遇不幸,車禍,搶劫,盜竊,傷害等等、等等,遇上的人只是被概率選中,無論遭遇不幸的人是誰,都沒有為什麼可問。因為不是選中你,就是選中我,再不是就選中另一個我們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當然,遭遇這種事情的人一定比較少,如果世界上每年有一半人經歷了不重復的死亡事件,那就是說每年全世界死了一半的人。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經歷這種事情的人就顯得遭遇特別。當然也會有人不止一次的連續碰上這類事情。全世界的人如果一起丟硬幣一百次,連續出現一百次正面的情況肯定會有。丟出一百次正面的不是我,就是你,再不就是你和我認識或者不認識的另一個人。這有什麼奇怪?」

    陳依看那老頭還想說什麼,好笑又無聊的繼續道「老先生說我是撞邪。如果事實是這樣,也就是說這個邪物能夠把千絲萬縷的復雜事件編排成一套必然發生的劇本,一大群人想什麼做什麼會做什麼這個邪物全部知道,全部能夠操縱。邪物是神嗎?」

    「小兄弟,話不是這麼說。我們所在的是人間,上面有仙界,住著仁慈的仙靈。腳下的大地深處住著邪惡的妖魔。妖魔和神仙一樣擁有我們人類無法想像的力量,和神一樣能夠把人像木偶一樣擺布。所以諸般佛、道追求的都是通往仙界的正道,為什麼說這是正道?因為仙界是妖魔力量不能指染的美好地方,沒有悲傷和苦痛。為什麼妖魔要讓人們墮落到地獄?因為人如果到了地獄,就完全得不到仙靈的庇佑,徹底淪為妖魔擺布的木偶,永生永世不得翻身。我們在人間不斷輪回,經歷生老病死,直到機遇來臨升入仙界,或者被來到人間找木偶的妖魔誘導而墜入地獄。」

    「老先生既非仙靈,以人的力量怎麼驅逐妖魔?」

    「小兄弟,人的力量當然不能對抗妖魔。我們這些算命先生根本沒有多少法力,我們只能通過星辰變化,氣機感應推算妖氣方位,讓有心人避免受其害。至於如小兄弟這樣已經撞邪的,靠的也不是高強法力擊敗妖魔,只是讓妖魔因為厭惡而主動遠離。就像人會對污穢骯髒的東西避退那樣,所謂的符咒,只是制造妖魔討厭的氣機,遇到這些,妖魔會因為厭惡而退避三舍。」

    陳依發覺跟這個老頭的辯論不會有結果了。

    老頭構築的神魔體系能夠漂亮的自圓其說,猶如他的概率解釋方法一樣,在基礎構架上已經完善。也就無從擊潰。

    他們只能彼此堅持相信自己的論點,他不能粉碎這算命老先生的構架,反之亦然。再說下去也沒有結果。

    他沒興趣為了辯論勝利讓老先生弄個神魔什麼的來證明,因為他也無法把概率論化作可見的東西擺放到人眼前讓人不得不服氣。

    那沒意思,那種爭論已經在鑽牛角尖,為求勝利不擇手段了。

    陳依從兜裡掏出10塊錢,放算命老頭面前的八卦圖案上。

    「老先生構架的體系很能自圓其說,讓人挑不出決定性的毛病。這錢不是施舍,出於聆聽高論的敬佩之情而生的一點敬意。再見了。」

    那老頭不客氣的收了起來。看陳依揮揮手就走了,叫喊道「只要有心,錢多錢少並不是根本。小兄弟不需要老朽為你驅邪嗎?」

    陳依啞然失笑,頭也不回的又揮手答話道「謝謝老先生的好意了。等我哪天相信自己撞邪的時候一定來勞煩您幫忙。」

    陳依暗覺這些江湖術士嘴巴是能說。最後還是忽悠了他十塊錢去。不過他覺得心情輕松多了。

    王福的事情已經這樣。事情發展成這樣他已經無話可說,無怨可抱。怒斥王福當初如果給金姐留點顏面就如何如何這類話他是不喜歡說的,王福的性格就那樣,當時根本不可能不那麼做。

    他要考慮的是跟蕭樂的談話。

    無論今天的約會是否生變,他覺得現在最該做的還是回家睡一覺。

    他的心情輕松多了,但很累,人累,心也累。

    他睡醒的時候是中午十二點,陳母叫他起來吃飯。

    吃完飯給蕭樂去了個電話。

    那頭過了很久才接。

    接了後還沒馬上說話,說了聲等等,就聽見那頭拿電話跑上樓進房的動靜。蕭樂家用的無線電話,時不時都會這樣。

    「爸爸還在家。」

    「說我?」

    「嗯。凌晨回家時他就黑著臉,說你怎麼跟那樣的人當朋友,又說我們不該到夜總會玩。我解釋說那是你干姐姐的場子他更生氣,說你還跟那種人認干姐弟關系……哎呀,反正他是很介意,剛才看到是你打來的就不高興,羅嗦一堆討厭話。」

    「難免的,出這種事情你爸肯定擔心你跟我出去會不會也遇到危險,被傷害什麼的。」

    「反正不管他,期末考試成績也沒退步,他也沒理由高舉反對的旗幟。」

    ……

    一聊半個小時。

    「老公,今天我還打電話給金姐和王福的女朋友了……是啊,金姐也挺可憐的,今天電話裡老哭。說睡覺總是做惡夢,又覺得她男朋友該死,想到過去相處的高興事情又難過,好好一個人就這麼忽然喝醉酒發瘋,強奸了別人,又被人殺了。她說到現在都理不清心情,又覺得骷髏仔活該,又覺得他是喝醉失心瘋,又覺得對不起王福的女朋友……王福的女朋友還是那樣沒回過神似的,不過應該不會做傻事……我勸過她了呀,她覺得事情是因為她,不管怎麼著都得等到王福出來了再說,希望她能堅強點吧……」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經過那種事情,蕭樂跟金姐忽然沒了間隙似的,以前的過節都被遺忘到角落,聽蕭樂說起通話的事情反而像是最親密無間、什麼心事都能說的好姐妹。

    「老公你早上才回家呀?那肯定還沒睡好吧,你先補覺吧,晚點醒了再給我電話!」

    陳依也確實覺得困,不知道為什麼,早上那種提不起勁,心累的感覺又來了。

    「我再睡會,掛了。」

    他覺得初一這個半年經歷的事情簡直無法預料,但更讓他覺得可怕的是看到骷髏仔被王福虐殺的慘狀現場時他竟然一點也不感到可怕,很麻木,麻木的就像經過菜市場看見被殺死的雞。

    迷迷糊糊中,他合上了眼。

    ……

    幕天席地的傾盆大雨。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6
第十六節 不羞澀的初春(上)

    李茵在車裡。

    看著車窗外的雨幕,幾步遠的距離就讓人再沒辦法看清。

    司機把車開的很慢。這種可視度下安全問題太讓人介意。

    她想著心事,完全沒有把握跟她父親溝通成功的心事。她很清楚溝通失敗的結果,未來幾年內別指望能夠回到這個國家,這個地方。她不害怕分離和等待,但理智讓她很清醒的認為僅僅幾天的相處陳依不可能等她幾年的事實。

    這是一段沒有可能成功的感情,失敗的感情也許會影響人一生,甚至改變一個人。

    如果是這樣她也不應該為幼稚的感情做任何沖動又魯莽的決定。

    不過她已經不敢相信自己了。

    就像第一次在圖書館的相遇之後,理智上她認為根本沒有結識的必要,甚至立即就該拋之腦後。但那天分別後,她忍不住琢磨陳依這個舉動唐突,明明還是孩子又當自己是大人的男孩。

    琢磨著琢磨著她就沒忍住的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理智上她更不應該在第一次見面約會時答應成為他的女朋友,但是她當時相信如果拒絕從此會陌路。本來陌路就陌路吧,沒什麼關系。但她就是不願意如此,像委曲求全,或者說是被逼無奈的答應。

    今天她更不該約陳依見面。事情到了這樣,已經無法繼續來往,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父親。她更知道不可能為這種懵懂又稚嫩的感情讓親人傷心、失望。

    但結果她來了,還在佛前許下那種希望。

    此時此刻,她已經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因為什麼,這種感情不僅是好感,也不是好奇而觸摸的『玩趣』。

    這是棟臨海建成不久的別墅區。

    李茵和李心平時覺得太冷清很少在這裡居住。

    車子駛進鐵門時李茵看見李叔,還領著三個年輕人一塊上了輛車。那三個年輕人李茵有印象,不久前她曾到李叔的研究院參觀過,那三個年輕人都是冰凍維護方面的技術員。

    晚飯的時候,李茵還沒有平復失望和悲傷摻雜的情緒。

    她跟父親的溝通一如預料那樣失敗告終。她知道父親雖然沒說離開這裡的具體時間,但絕對會很快,絕不會再給她和陳依見面、繼續加深感情也是加深痛苦的時間和機會。

    晚飯在平靜中結束。她父親絕口不再提晚飯前談過的、關於李茵小男朋友的任何話題。

    李茵也沒有再說,她知道沒意義的話再提只是徒然讓大家更不愉快。

    「小茵怎麼了?沒精打采的是怪爸爸讓你們回國這麼久都沒有抽時間陪你們走走嗎?如果是這樣,明天就陪你們到市裡看看。」

    李茵強自打起精神。「我跟姐姐會很期待呢。只是爸爸最近不是很忙嗎?」

    「想念女兒的時候即使偷幾天懶相信也不會是罪不可贖的事情。」

    「下午回來時看到李叔了,怎麼也沒留下吃晚飯呢?」

    「呃……」

    李茵覺得他父親的遲疑很反常,過往很少會這樣。

    最後回答的是她姐姐李心。

    「也沒什麼。李叔只是希望爸爸能多贊助些資金,說是生物制藥方面很快會有重大突破。」

    李茵臉色變的不快,微微皺眉的望著她姐姐。

    「我不太明白這是怎麼了。爸爸和姐姐能夠告訴我嗎?如果是我不該了解的事情為什麼不直接提醒我呢?為什麼說這種謊話。」

    氣氛立時就僵了。

    「這樣讓我感到很難過。跟李叔來的三個年輕人明明是他研究院中負責活體冷凍維護的技術員,怎麼可能會帶著這樣三個人來談生物制藥的資助問題呢?」

    也許是她一直讓李心和她們的父親認為很聰明。

    僵硬的氣氛因為她這句話變成了沉重的哀痛。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其實我們也希望坦白跟你談談這件事。」

    李茵完全不知道是什麼,但她已經明白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嚴重事情發生了。

    或許跟上一次她到李叔研究院做的檢查結果有關。

    晚上九點。

    李茵在房裡,李心陪著她。

    她難以接受父親和姐姐告訴她的事實。因為她也知道安哥魯莫亞變異意味著什麼。那將會從人類變成另一個物種,一個不可能被人類容納,也無法跟人類共存的可怕物種。她不再是自己,別人也無法再看到任何本來屬於她的痕跡。

    「冷凍五年就一定能避過劫難嗎?」

    「無論能與否這就是目前可行的唯一辦法。姐姐能給你的承諾只是,為了你,安哥魯莫亞王如果真的在1999年降臨,我會親自投入戰斗消滅它。」

    「可是我聽姐姐說過各國組織都有關於異變後仍舊保留人類自我意識的實例……」

    「不要說這種幼稚的話,也不要抱有這種不現實的幻想!你很清楚這種事例盡管存在,但根本無跡可尋,並非通過努力或者智慧和意志就能決定結果。」

    李茵頹然低臉。

    「我明白……就像姐姐的異能,從來由不得人預料和做主。可是,我記得姐姐說過活體冷凍技術還不夠成熟,有許多意外。」

    「比起前幾年成熟很多了。況且是李叔的研究院更會倍加悉心,否則爸爸和我也不可能放心的把你送進去。」

    「爸爸和姐姐只是迫於無奈吧,比起必然的變異……」

    李心輕輕把她抱住,柔聲安慰道「不要多想了。這種時候容不得半點幻想和沖動亂來。其實你最近的行為已經顯得很古怪,連李叔也不敢確定會否是意識初階段潛變造成的影響。實在不應該再考慮太多,你必須知道爸爸和我都絕不能失去你。」

    李茵默默無言,漸漸的,輕聲抽泣。

    這是惡夢呀……讓人無可奈何又絕望的噩夢!

    「國內的學校什麼時候開課?」

    「沒記錯是9月1號。不要亂想了,這幾天我和爸爸甚至都希望24小時能看到你,能陪在你身邊。」

    「我明白的。可是,可是我還是止不住的想分兩天給自己,也給陳依。」

    「你知道我和爸爸都不可能答應,即使你要耍小孩子脾氣說要從窗戶跳下去。」

    「姐姐和爸爸都要這樣蠻橫嗎?」

    「我不跟你辯論,你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也很清楚我和爸爸的心情。」

    「可是……我相信爸爸會答應,因為爸爸一定能夠體諒我現在的心情,可是姐姐一定不能。」

    李心的臉離開李茵遠些,靜靜注視著她,有些疑惑,有些難以置信。

    「你第一次說這種話。」

    「我不是責怪姐姐,只是姐姐的確不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因為姐姐沒有觸碰過愛的禁忌。」

    李茵的一本正經只換來李心感到荒唐的可笑表情。

    「愛?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還是說你真的受到安哥魯莫亞意識的影響到這種程度了?你說自己愛那個根本不了解你,也不可能理解你的、完全不在接近環境裡生存的小孩?」

    「我希望姐姐對他的評價稍稍保持尊重。這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爸爸和媽媽當年不也是一見鐘情的嗎?爸爸每一次回憶時都說當時就像尋到了不必猶豫和質疑的、今生的緣。」

    李心搖頭,冷笑,有些憤怒,那種失望又覺得不可理喻的憤怒。

    「我不跟你爭論。你去對爸爸說吧,我的確無法理解。如果爸爸答應我承諾不會從中作梗。」

    李茵頭也不回的丟下話就去了。

    「我本來就要去跟爸爸說。」

    李心見她真的要去,那種不可思議的無奈感來的更強烈,忍不住的責怪。

    「你是覺得爸爸現在還不夠頭疼,還不夠傷心,還要讓他為你表現的失望而更難過嗎?」

    「這件事情上姐姐真是不可理喻的讓人氣惱。」

    走出門的李茵憤憤然回頭表達自己的心情。

    李心雙手不由自主的一分,一擺,攤開,又合抱胸前。沒好氣的道「我現在也忍不住因為氣憤開始期待你回來告訴我爸爸的回應是什麼了。」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6
第十七節 不羞澀的初春(中)

    李心在房裡等了很久,頻頻看表,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這不應該,她認為父親十秒鐘之內就會拒絕李茵荒唐而不可能的請求。

    她終於不能再等下去了。

    二樓,他父親獨自坐在房裡的紅木辦公桌後。

    說是休息,實際上這個男人永遠沒有真正的休息,哪怕人回來了,仍然要坐在電話旁,電腦前處理缺他不可的無數公務。

    「爸爸,小茵呢?」

    「我答應了她的請求。」

    李心難以置信。「我無法贊同……」

    「小李今天告訴我,活體冷凍技術上接近成熟安全性可以信任。但是安哥魯莫亞異族之間的意識會彼此交換信息,也就是說即使進行活體冷凍也不能確保能阻止異變的發生。是這樣嗎?」

    李心遲疑片刻,神情哀痛的微微點頭。

    「但沒有別的辦法。只要還有一個安哥魯莫亞族意識存在,理論上安哥魯莫亞王降臨後它的意識就能隨意轉移到任何一個變異者腦波裡再生。但是,沒有變異的人類是否在此列還無法證實。這也是為什麼必須盡快進行冷凍的原因。」

    「我希望你們快樂,希望你們的人生沒有任何遺憾,希望在我離開人世的那天,你們仍舊健康平安。這是我的願望。但是現在對小茵,我首先希望她能夠心甘情願的、沒有遺憾的踏入冷凍室。」

    「好吧,也許這件事情上是我太固執己見。那麼我找幾個人暗中保護小茵,她忽然知道這件事情太讓人感到不安了。」

    ……

    「是陳依?我有沒有打擾你……是嗎?真的還想看見我?那麼……不如就現在吧。我給你的印象是這樣嗎?會在這種時間開這種玩笑?……好吧,其實我離家出走了,預計離家出走兩天,因為你是我男朋友所以只能拜托你照顧兩天了。」

    能夠接到李茵的電話陳依已經欣喜交加,當聽見她說現在能夠再見面時,他簡直高興的難以置信。最後聽說她離家出走時,完全不敢相信。但他又覺得李茵絕對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連忙問她身在何處。

    「嗯……西芳村村口的馬路對面。周圍好多人,我一個人在這裡感到很害怕也很恐慌,可以快點來接我嗎?」

    當然可以。

    陳依丟句『出去』就跑了。

    下了樓,罕見不心疼的挖出曲奇罐盒子,拿了錢就飛奔馬路攔了輛的士。

    有生以來獨自出門打計程車,他記得這還是第一次。

    西芳村遠離市區,有十幾裡的路程,距離S市海岸沒有多遠。

    陳依到時,左右張望半天都沒看到李茵的人。

    不由感到焦急,在村口對面的馬路找了半天,哪裡有她的身影?

    忽然發覺這裡根本沒有店鋪和電話亭,光禿禿的,又想起來電上李茵的號碼頭一位數不尋常。

    目光這才落在馬路邊停的一輛車的不透光玻璃上。

    他走過去時,車門就打開了,一個黑西裝的男人下車,作勢請。

    李茵坐在車裡,望著他笑。

    「你為什麼沒有去報警?」

    陳依郁悶的鑽進車裡挨她身邊坐下。下車的黑西裝男人沒有上車,關上了車門。

    沒多久,後面又駛來輛車,黑西裝上了那輛車後,李茵就讓前排的司機開車。

    「周圍都是人原來指的是保鏢,那麼親愛的能不能告訴我你害怕恐慌什麼?」

    李茵煞有介事的認真注視著他,一字字道「害怕你說不能出來見我,恐慌今天晚上不能和你見面。」

    陳依想不到她會說這種話,不快全沒了。

    「你不生氣了?」

    「如果假裝生氣你會再多說幾句好聽話,那麼我還想生氣。」

    車子一路開進市區,在距離仙湖幾百米的一片新建不久的高層住宅區裡停下。

    李茵說她姐姐在這裡有處落腳的地方。

    下車時,前排的保鏢告訴她鑰匙在她姐姐那。

    李茵不以為然的道「把門踢開,然後買把新鎖換上。」

    陳依覺得這還真是個干脆直接的好主意。

    當他陪著李茵乘電梯到十六樓時,先上來的保鏢站在一所房子的門外。門有兩道,鎖都不再了。

    這間房子約莫一百二十平米。

    整間屋子無論牆壁,沙發,家具,桌椅,窗簾等等的色調都很深,讓人感到沉重。

    「姐姐還說這裡是她看書觀景的落腳處,真不明白在這樣的色調裡她的心情怎麼能輕松的起來。」

    「我覺得挺好。嗯,近乎黑色的牆壁,等我家裡裝修一定試試跟父親談談用這顏色。」

    「天呀,這真是糟糕的發現。」

    李茵難以贊同的搖頭苦笑。

    在房裡轉了一圈,最後很高興了進了間色調有別於其它的睡房。這件房裡用的是柔軟溫和的水藍色。

    「姐姐果然不會忘了我。」李茵很高興的在房裡參觀。

    房間連著陽台,無論窗簾布,還是陽台上的玻璃,雨棚,桌椅用的都是一應的容不得半點污穢的干淨暖色調。

    房裡還有單獨的洗浴間,瓷磚也是粉色的花紋。

    書櫃上擺滿了國內外的名著。其中一本陳依看著特別眼熟,過去拿了一看,就是李茵在圖書館閱讀的那本。

    「明天晚上我回家後五年內都見不到面了。」

    陳依捧著書的手怔住。

    回頭看李茵的表情很認真。

    「這是離別前最後的會面?」

    「嗯。」

    「五年?」

    「嗯。」

    陳依把書放回櫃子上,現在他絕對沒有興趣琢磨這本書的內容了。

    「以前看到不少書裡的女人都喜歡問自己深愛的人會不會永遠愛她。我挺不理解的,為什麼這樣的問題出現的那麼頻繁呢?」

    其實這個問題陳依也曾經疑惑過,但想的不多,因為他對這方面的內容並不特別投入。不過現在他很想聽聽李茵的想法。

    「最近有些懂了。因為她們很清楚的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們更希望這是可能的。所以她們要問,深愛的另一半如果能夠肯定的回答,就能讓她們忘記不可能的現實,把回答化作內心堅持的信念。」

    陳依覺得這說法挺有意思,但還沒鬧懂李茵怎麼忽然說這個時,就見她走到他面前,定定注視他。

    「親愛的,你會永遠愛我嗎?會等我五年嗎?」

    現在陳依明白李茵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了。所以他沒有片刻遲疑和考慮。

    「會。我會永遠愛你,也會等你五年。」

    李茵輕輕握著他的手,又問「如果五年之後又五年呢?」

    「那就再等五年。」

    「如果之後還有個五年呢?」

    「那就繼續多等五年。」

    「你到底能等多少個五年呢?」

    「要看我未來生命有多少個五年。」

    「我不信……」李茵說著微微昂起臉,滿面含笑,輕輕閉上了眼睛。那姿勢就好像在說『我不信,除非你吻我……』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6
第十八節 不羞澀的初春(下)

    這本來是件很高興的事情。

    陳依還記得白天跟李茵初次接吻的滋味,那麼的陶醉而快樂。

    當他吻上李茵的唇時,感覺還是那麼的美麗、陶醉。

    激動不已。

    但跟白日裡不同,這一次,他激動的想大哭一場。

    但他不能哭,必須壓抑。於是用更激烈的吻來壓抑內心的悲。

    李茵和他一樣激動,回應的那麼激烈。

    但她的眼淚先止不住的流了出來,陳依明明感覺到了卻不願意停,李茵也沒有讓停的表示。

    他覺得如果停下來自己也會忍不住流淚。

    「我沒有試過,有點緊張。」

    陳依也沒有試過,但他覺得看過不少那些片子應該做得來。但是在關鍵的時刻他忽然發覺真實跟片子裡的完全不一樣。因為太粗魯會讓李茵疼痛。

    於是他停下來,這一停,他忽然考慮到很重要的事情。

    「沒有保險套。」

    李茵呼出來的氣很炙熱,幾乎緊貼的臉分明感覺的到。她看起來很激動,盡管衣物早被丟到一旁,還是有些緊張。但她的語氣還是透出明顯的清醒和冷靜。

    她雙手輕輕捧著陳依的臉龐。

    「如果要擔心對方會不會有病,擔心會不會懷孕,那麼我就不會這樣的和你面對。我希望你也能有這種決心,為什麼擔憂這種問題呢?懷孕會讓你不知所措嗎?可是我考慮過,我覺得不會。就算多麼不可能,我也敢正視任何人說,是的,這是我的孩子,而且我會把他生下來。我們是在跟彼此zuo愛,不是跟保險套。」

    「我差點因為你這番話感到自卑。」

    ……

    夜色已深,時針早走過了十二點。

    但陳依沒有一點睡意,雖然覺得身體很累。

    貼他身上的李茵也沒有睡意,雖然也因為疲倦懶得動彈一下手指。

    陳依想不到人生第一次的jin果會這樣品嘗。會這麼早,這麼的無法預料。

    他覺得很幸福,好像擁有了一切。這種感覺經不起多想,因為馬上就變成了沉痛的失落。

    「是不是很吃驚。」

    「嗯。」陳依的確很吃驚,絕想不到李茵會這樣對他交付一切。「雖然你表現的很坦然,但是你真的很緊張,其實你自己也很吃驚吧?」

    「嗯。一點都沒有想過會這樣。可是在你把手伸向我衣帶的剎那,什麼都想了遍,最後還是願意相信你,也相信自己。」

    李茵輕輕吐露心聲。片刻,忽然又憂愁的道「如果被冰凍起來後還有感覺,那一定會變的更惦念你。」

    「冰凍?」陳依差點蹦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李茵躺在他懷裡的話。

    「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因為這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較好。可是……我還是希望坦白的跟你說明白,至少也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必須分離五年。」

    安哥魯莫亞意識干擾,變異。

    夢裡的陳依完全被這些離奇古怪的事情震驚。

    看著夢的陳依也完全被李茵的解釋震驚,但不是為離奇古怪的事情,是為這難以接受的變化。變異者!總門如果得知此事會放過李茵的性命?他也清楚變異者的可怕。當他從夢中李茵口中知道還有活體冷凍的辦法可能避免災難時,不由自主的長松了口氣。

    但夢裡的他完全不能理解這種事情的詳細。對安哥魯莫亞異族以及所謂的變異完全沒有概念。

    「我一時之間很難明白。現在只是覺得,存在這樣的外星異族,而你受到它們的腦波干擾,如果不活體冷凍直到問題解決就必然會發生變異,然後變成它們的同類。」

    「嗯。事情也就是這樣。」

    「我相信自己能等你。可是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做點什麼,為你,或者說是為我們的將來。在等你的過程中好好學習?」夢裡的陳依說這話時沒有哪怕一點開玩笑的語氣和表情。他只覺得李茵的家庭很不一般,跟他和身邊的人完全不一樣,就開始考慮以後的事情,覺得也許成為一個被規范認可的優等生或許會對以後有所幫助。

    「其實我從來沒有在學校呆過,雖然曾經參觀過一些學校。」

    這句話簡直讓陳依目瞪口呆。在他所知道的范疇裡好像只有貧困的農村地區才有因為貧窮而無法踏入學堂的孩子存在。

    「為什麼?」他完全不能理解,只能問。

    「這麼問其實讓我很困擾,因為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別人都需要到學校看規定的書,學習應該怎樣的知識。因為我和姐姐,以及身邊很多親朋戚友的同齡人都沒有在學校學習過。能不能跟我說說學校上課的事情?」

    陳依難以置信的慢慢說了,李茵看起來有些好奇,但絕沒有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那種誇張興奮。

    直到時針走到凌晨凌晨兩點多,床上相擁說話的人仍舊沒有睡意。

    「有些基本的概念了。我想自己也一直在上課和學習,不過形式上有些區別。比如說你問的數學,物理、化學以及語言知識吧。有時候是相關領域的學者上門解答我們看書時不能理解的問題,為我們講解。

    有時候會去研究院裡看他們邊做邊解釋說明。沒有什麼固定套路化的先學習什麼然後再學習什麼,更沒有考核檢驗的測試。比如去年的時候,看過些金融與戰爭關系的書,覺得裡面的銀行投資運作方面的問題很模糊,就跟姐姐去了趟XX銀行了解,這樣就對書裡面的內容有了清晰概念。

    不是太明白為什麼在學校是那樣學習,這些東西應該像你教我滑冰一樣很輕松自然的吧,在實踐中掌握基礎和技巧,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如果因為特別有興趣或者需要自發的就會到合適的場地反復多次的強化練習,為什麼要考核呢?還必須要求達到什麼樣的標准。如果讓我必須學習厭惡的法語,那絕對難以忍受。太討厭那種機關槍似的語速了。」

    如果說過去陳依還不太明白跟李茵的環境差距有多大,多遠。現在他就算不明白,但也馬上想起電影電視裡面那些太子公主之類的人讀書上課就跟平民百姓不一樣。貧民百姓往書堂跑,太子公主的貴族請太傅單獨教,檢驗的場面也只存在於皇帝或皇後心血來潮的考校。

    他現在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了。他已經明白所謂成績優秀也無法對他們的將來有幫助。多麼淺顯的道理啊,書本上的歷史裡狀元幾年誕生一個,其實沒幾個會變成駙馬,多是分配到各地就任高低不等的官員。

    狀元跟駙馬根本沒有必然關系。甚至跟真正的大權在握,飛黃騰達都沒有必然關系。

    如果像電視劇裡頭那樣,狀元等於駙馬,三年一個狀元,那得多少個公主才夠嫁?那得多少權力分配給狀元?

    狀元不等於駙馬。不等於飛黃騰達。反而跟七品芝麻官能劃等號。也只有這種小官的位置能安排的過來。

    「五年裡我能為你,為我們以後做些什麼,我想只靠自己根本得不到答案,因為完全不能理解你的環境。」

    李茵好像也想不到,認真的思索了很久,還是沒有答案。

    最後她忽然有了主意。但因為考慮的太久,陳依都無法信任她的回答是否靠譜,聽完她的話後更覺得像是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個『或許』有用的主意。

    「爸爸特別欣賞有投資本事的人,如果你能證明這方面的能力爸爸一定會很欣賞你的,肯定也會嘗試接納你。」

    陳依茫然。

    繼續茫然的望著李茵。

    他完全沒有概念,毫不了解,哪裡想得到該怎麼做,從何做起,或者說從何學起?

    李茵明白了他的反應。很快有了主意。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6
第十九節 約定

    她伸手要拿床頭櫃子上的大哥大電話,陳依搶先拿來遞給她時,李茵顯得很高興。

    「跟我姐姐說聲讓她幫忙把房間的金色盒子送過來……放客廳桌子上就行了。」李茵對電話那頭交待完了剛要掛電話,神情忽然凝重起來。歪著身子,別過臉聽著那頭的人說話,片刻,掛斷了線。

    陳依拿過電話放回櫃子上,看她還是臉朝那面躺著,就忍不住關問怎麼了。

    「我必須回家了。」

    陳依以為她家裡發生了什麼變故,心裡雖然不情願,也無法挽留。

    「我可能害了你。」

    這話讓陳依完全聽不懂。

    「李叔在我家裡,知道是我的電話後就接過說了幾句。告訴我說安哥魯莫亞異族的意識並不能隨意干擾每一個人,從過往的現象觀察來看只有少數人具備被干擾和變異的可能。」

    陳依不太明白她想說什麼的繼續聽著。

    「李叔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發生可以被科學解釋,為什麼有的人彼此不說話就好像能讀懂對方眼睛裡透出的某些信息呢?因為他們的腦波某種程度來說異常容易產生共鳴,一見鐘情的人這種性向就更加明顯。」

    陳依隱隱猜到她的意思。卻非常不以為然。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腦波也是這樣。所以你的情況很可能像病毒一樣感染我?」

    「不是很可能。李叔說是幾乎必然發生,只要我已經開始潛變異就一定會對你的腦波造成干擾。對不起,我……我過去真的從來不知道……」

    「我以為是什麼。這有什麼大不了,我根本不怕……」

    「不!」李茵回頭,眼裡含淚的看著他,有愧疚,有悲傷。「請你不要說這種不愛惜自己的話。如果五年後我能夠安然無恙的走出活體冷凍室,卻得知你因為變異已經失去了生命,我的悲傷應該怎樣平復?」

    陳依意識到他的話太任性自我。

    「對不起。不過我會沒事的,希望你不要擔心。如果因為這種理由你現在就回家對我來說真的不能接受。如果說的確有影響,那麼早已經開始了,也不在乎多這麼點時間的相處。」

    李茵接過陳依遞上的紙擦了淚痕,又笑,抱住他道「嗯,是我太情急了。」

    沒多久房間外頭傳來李茵保鏢的聲音,說了聲東西送到了,就放在台桌上。

    「書?還是關於投資方面的筆記?」

    陳依這麼猜,李茵聽了就笑。很明顯他沒有猜對的那種笑。

    是些什麼東西呢?

    陳依出去拿了進來,李茵拿了把鑰匙打開。

    裡頭是一大疊東西。

    有些是存折,卡片,一些像是證明類的有章印的文件材料。因為大多是外文的緣故,陳依完全看不懂。

    「從小到大積存的一些錢。一直沒有需要使用的必要,後來就聽從姐姐的建議用來購買了些債卷,房產。記得還有些可支配的活動資金,這個拿著,還有這個,嗯,都是使用權必須的證明。回家後我會讓姐姐幫忙轉移到國內的銀行,就是這張憑證,還有這個印章。」

    陳依疑惑道:「這些給我干什麼?」

    「只是看書怎麼學習呢,再說不親自運作也無法學會呀。這些錢雖然不多但是應該也能發揮點作用的,主要是用以練習嘛,少點也沒關系。」

    陳依一把推了回去。

    「我不要。」

    李茵有些吃驚的看著他。「為什麼呢?」

    「我怎麼可能伸手拿你的錢?」

    李茵還是不太明白似的,怔怔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迷惑的問道「我不是太理解你的意思,可以更明白的解釋一下嗎?」

    陳依才覺得奇怪,這種問題根本不需要解釋吧。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伸手拿自己女人的錢呢?」

    「陳依,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李茵說的很認真。

    陳依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想了會,最終只吐出一個理由。

    「這像吃軟飯,很丟人,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這句話李茵才像聽懂了,曬然失笑。

    「我很失望。」

    她嘴裡笑著蹦出這句話,讓陳依摸不著頭腦。

    「你願意接受我認真的把自己交付給你,但是不願意接受這些能夠幫助我們將來走下去所需要的條件,這讓我很不能理解。忍不住的會想問,對於這些而言,我認真的感情顯得更輕嗎?我覺得明明是更沉重的,完全不屬於一個比較層次的,可是你接受了更沉重的認真,拒絕了更輕薄的必須。」

    陳依想說事情不是這麼比較。

    「而你的理由竟然只是說,這很丟人!我更無法理解。這是我們的,因為這些只是我所擁有的外在東西。你對它們擁有支配權是理所當然的啊,就像你對我感情獨有的霸佔權利一樣理所當然,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

    李茵自顧把盒子蓋上,鑰匙放在了盒子上面,雙手握著遞給陳依。

    「不過我願意相信剛才你的拒絕只是一種沒有深思熟慮的回應,一定不是在否認我在你內心的重量。所以我相信,再一次把我們的希望托付給你時,一定不會對我拒絕。」

    如果說過去陳依相信自己有辯才,此時此刻他不得不說,他過去的辯才完全是小聰明,小兒科。因為他竟然無法回應李茵這番話。

    也許,一開始的拒絕就是他錯了?

    「有這些我也還是不明白該怎麼開始,又該怎麼做。」

    「很抱歉要讓你一個人努力。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本來可以一起更仔細的考慮我們應該朝什麼方向努力,可是現在……」

    「我會想辦法,五年後,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陳依相信只要他願意做,就絕對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這是我們的約定。」

    ……

    陳依從夢裡醒來。

    桌上的台鐘指在五點。

    外頭的天色絕對不是下午。這說明他從昨天中午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

    『那個盒子在哪裡?』

    他拼命搜刮記憶,完全找不到曾經把夢中那個盒子帶回來的印象。就像夢境的嘎然而止一樣,再後來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他像尋找線索的警探一樣巡視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不斷問自己,如果他把盒子帶回來了會藏放在什麼地方。

    有鎖的抽屜絕對不會。因為有鎖,假如有賊入室行竊就必然不會放過。他絕對不會往帶鎖的抽屜裡藏。

    衣櫃不會,根本不適合藏放那麼重要的東西。書櫃也是一樣,來家裡的親戚都有可能拿取上面的書,根本不可靠。

    床底下也不會。他清楚陳母時不時進行大清掃時都會掀起席夢思床墊,把下面的板子兩面都擦拭干淨。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書桌上。

    書桌連著書櫃,上面不適合藏物。

    台面下有兩個抽屜,中間有隔層能放東西,下面又有兩個抽屜。底層的板子距離地面不足五公分高。陳母拖地板也不會放過這種地方,可以排除。

    他覺得如果真有這麼個盒子並且被他帶回家了,一定就藏在這幾個抽屜結構的空檔處。

    他拉開櫃子下面,摸了把抽屜下面的木板,那中間有空隙。抽屜拉出來後也有空間。這抽屜完全推進了後面仍舊有不小的空間,也是他過去考察後判斷最適合藏東西的地方。如果在抽屜上面的木板盡頭懸掛藏放什麼東西,即使把抽屜整個拿出來不低身探頭也根本看不見。

    也沒有。

    他塞回抽屜後,目光落在台面下的抽屜空間。同樣道理,台面突出的更多,抽屜後面的空檔更適合藏物。

    如果這裡也沒有,他實在想不到了。

    於是他把手伸了進去。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7
第二十章 感情讓人幼稚,也會讓人成長

    他摸到了一個盒子,塞在貼著板子安裝的固定木制架子裡。

    金色的,跟夢裡李茵給他的完全一樣。

    他開始找鑰匙。盒子和鑰匙一定會分開放,對此他一點都不意外。

    鑰匙他很快找到了,書桌上的照明燈是燈管,有個不透明的奶白色塑料套,如果把鑰匙固定在塑料套靠板子的位置,開了燈也絕對不會有影子。

    鑰匙果然就在那裡。

    盒子最上面放的是中國工商銀行的存折。

    裡面的余額數字讓他驚呆當場。

    四百一十七萬人民幣。

    還有張夢裡沒看到的卡片,陳依認得那是股票帳號開戶時給的。陳父和陳母都有。

    他放下盒子,跑到書櫃,拿出幾本關於證卷、期貨方面的嶄新書籍。這幾本書早就讓他奇怪為什麼會在書櫃裡、他又根本不記得曾經購買過書,一直以為是父親的。

    計算幾本書的價格以及夢裡去找李茵的的士花費。

    結果跟那時候他發現曲奇盒裡頭積存的錢離奇失蹤的數字一樣。

    盒子裡面的錢根本是他自己用的。

    『五年……約定。』

    他身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帶來那些迷惑從這刻開始都變的不重要了。

    這天晚上,陳父回來的時候很高興。

    最近股票的行情不好。

    但陳父說買的一個股票賺了錢。很自豪的敘說挑選時的技術分析方法等等。

    陳依過去是沒什麼興趣聽的,因為他幾乎知道過些天陳父又會說什麼。

    但他裝著很有興趣的模樣問和聽。

    陳父顯得更高興了,也更自豪的絮絮叨叨的說。

    「爸,不如你股票裡面的錢借我一點,我選股票你幫我買賣,賺了錢一人一半。」

    「你?懂得什麼……」

    「也不多。我就是想賺了錢買台電腦,順便弄點零花錢用。」

    「怎麼?跟蕭樂談朋友談的沒錢了?曉得錢的重要了?知道我為了這個家有多辛苦了……」

    陳依耐心的聽著,他很清楚陳父的脾氣。

    當初於成傑說想接觸電腦時他就考慮等這個機會。但直到今天,陳父才終於為操作成功而心情大佳。陳父是個耳朵根子很軟的人,心情好的時候,陳母也好,陳依和文文也好,拿生活費,早餐費零用錢他都是笑著大方給的,還會多給點。

    心情不好的時候,應該給的也會黑著臉,羅嗦罵咧半天,最後還可能不給。

    只要他股票操作成功的時候,心情絕對會很好。

    「胡鬧!你亂買虧了怎麼辦?」

    「試試嘛,你不是總說我有外財運嗎?」說辭陳依早多久前就琢磨好了。陳父很相信算命,經常性被路邊擺攤的算命先生騙去五十到幾百的鈔票。陳依出生時在農村,還在陳母肚子裡的時候陳父和陳母在當地請了個很有名氣的瞎子算過命,說陳依有外財運,日後必然發跡。

    陳父對那個瞎子的話非常信服。因為那個瞎子說陳依天生會有點微不足道的身體上的缺陷,的確是這樣。他身上比別人少了一小塊肉,結構有點不一樣,但既不算殘疾,也不顯眼,也沒有傷疤之類的,一點都不難看。

    有心人發覺了都只會很奇異的說「怎麼那裡少了塊肉?」

    然後是興致勃勃的湊近觀察。從來沒有人會因此流露異樣的眼神,因為實在是無傷大雅。

    那個瞎子替陳依算了很多,甚至於斷言他二十歲前必定有第一次小小的牢獄之災,二十到三十歲之間如果不注意還會有一次更嚴重的牢獄之災。說他犯桃花,而且早戀早婚早有子,但第一次婚姻必然夭折。

    陳依對這些是不太以為然的,盡管那個瞎子在他沒出生就說中他身體有反常的小缺陷的事實。

    有次陳母還告訴他,說那瞎子還說陳依日後算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波折頗多,因此變故也多。如果成梟雄命則中年霸佔一方,但必然命短活不過五十。如果沒有走上這條路可得多些平安,一生富足,但也絕不可能長命百歲,難過70之壽。

    這些事情陳依從小就聽陳父陳母提起。並不太以為然。

    但陳父很相信那個瞎子的推算。

    經常買彩票都讓陳依去,不過總被他拒絕,因為陳依自覺不是有那種運氣的人,更覺得陳父購買彩票的行徑沒理智。每年陳父這方面的花費投入在五千以上,他覺得不如用這錢做別的。哪怕存起來也就等於每年都中了個一萬塊的獎了。

    「試試也行,賺了錢也不用分我一半。不過就只讓你買一次,夠錢就取出來給你買電腦。不過不能給你太多,買的股票不能超過五萬塊錢。」

    陳依早料到陳父會答應,他父親就是這樣的人,心情好時幾百塊的首飾買給陳母也高興,心情不好陳母多買了一塊錢的青菜吃不完也責罵。

    陳父的股票裡面有五十多萬資金,在公司附近的證卷部裡能進入中戶室察看行情。

    陳依乘熱打鐵,第二天一早就說跟陳父到他公司旁邊的證卷部學習操作。這時候的陳父就表現的有點為昨晚的承諾後悔。但陳依摸透了他的脾氣,盡管聽他說著有反悔意向的話,仍舊裝作聽不懂的說陳父喜歡聽的好話,又恭維說讓陳父股海翻滾多年技術高超多教教他一定沒問題。

    最後陳父果然沒好意思反悔,帶著他坐上去公司的車。

    陳依已經有幾年沒去過陳父公司了。

    現在的陳父職位比過去更高,管的事務也更多。卻比過去更清閒。

    進口的面包車裡,一圈五個陳父的同事。

    它們坐車沒有直接到公司,而是找了個地方喝早茶,吃點心。

    在超過上班時間四十五分鐘時才結束早餐,到大公司後,陳父上辦公室轉了一圈就領著陳依往證卷部走。

    陳依都覺得這有點太離譜了。

    「沒事嗎?」

    「早上閒嘛。下班前回辦公室一會就行了。下午就不好走開太久。」

    「這哪叫上班。」

    陳父振振有詞。「我們這些老員工忙了多少年,現在從事管理崗位嘛,看起來清閒但是責任更大啊,出了什麼事情都算我們頭上。瑣碎事情肯定就不需要我們去插手了,分工明確嘛。」

    陳依覺得這話有些倚老賣老的味道,不過畢竟是他父親,總不會希望他永遠做基層的勞累工作。但他覺得這種現象遲早會物極必反,清閒成這樣,連他一個外人都覺得離譜,公司裡其它不屬於管理崗位的人心裡怎麼可能平衡?

    證卷部中戶室的人也認識他父親了,打招呼說來了,然後聊了幾句行情方面的事情。陳父介紹了陳依,說最近會到他的位置看行情。

    接待的員工忙答應說沒問題。

    走進證卷部開始,陳依就覺得精神大振,他覺得這裡有種讓人抑制不住興奮的、特殊的味道。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7
第二十一章 直覺?第六感?(上)

    陳父在電腦前教他看K線圖,成交量,各種技術指標的判斷方法等等。

    然後又調出那支他成功操作的股票,直說昨天早上的成交量如何放大,一看就是即將拉升的牛股。

    「今天走勢很平。」

    陳依看這支股票今天的價格波動不大。

    「莊家在吸貨嘛,吃的多了才能一口氣拉,今天不漲明天肯定就會漲停板。」

    陳父信心十足的斷言。

    陳依覺得不會。股票交易的本質問題他知道,除了技術指標過去陳父沒提外其它東西基礎東西他都知道。他覺得如果是自己運作資金的莊家肯定不可能這時候才開始吃貨,拉升價格的時候也沒道理剛開個頭就遲疑著平走。

    他看了下這支股票昨天的換手率和成交量,其實並不高,只是因為在陰陽線圖裡一眼看起來時尤其長,但只是因為之前一段時期的成交量太低,稍微縮小到一個月的范圍圖時昨天的成交量就顯得沒什麼說道。

    「好了,你自己看了選股吧,我的帳號密碼你也記住了,千萬別動我的股票。收市的時候我來找你,中午一塊去吃飯。」

    「有人請客?」

    「同事嘛,人情往來的,過兩天我還不是得回請?」

    陳父自顧離開了中戶室,說是到散戶廳跟認識的股民朋友聊聊天。

    中戶室的人漸漸多了些,但更多的電腦前還是空著。

    陳依旁邊來了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燙的卷發,染的淡金色,皮膚很干淨整潔。看到他時有些吃驚。知道他是陳父的孩子後就笑,說這麼點大也來看行情。

    沒一會前排的電腦也來了個人,看到他也笑著問,都覺得奇異。

    這兩個阿姨開始都緊張的盯著屏幕的K線圖,神情顯得尤其凝重。沒一會就顯得無聊。

    「又在盤整,這股票買的我煩死了,錢都套裡頭什麼也做不成。」

    他旁邊的女人抱怨著起身走了。前頭的那個也沒坐多久。

    陳依一支支股票的瀏覽下去,盯著陰陽線圖切換到OBV指標看,他覺得別的指標沒什麼大意思,這個陳父說的觀察成交量趨向的比較靠譜。時不時切換到陳父持有的那支看看盤面的買賣單情況。

    他越看越覺得這股票會跌。盤面上的買單像安排好似的擠壓在那等成交。主動追買的成交單動力不足,讓價格被壓著沖不起來。

    於是就跑到散戶廳叫陳父。

    散戶廳熱鬧的多,幾排的座位上都有人。

    「你那支股票我覺得會跌,你有賺的考慮下賣了吧,行情這麼差大多數股票都是往低走,牛股應該也走不起來吧。」陳依是這麼覺得,這種行情情況人心惶惶的,逆勢而為的牛股往上沖的話莊家不是自找套牢嗎?購買熱情沒可能充足的能讓其順利走貨離場。

    「不得,這股票明天肯定停板。」

    「我看著覺得它下午就會跌。」

    陳父堅持自己的判斷。陳依覺得也正常,他父親股海混跡多年,從最早排隊時就買了,沒可能會在意他這麼個孩子的話。

    找了一上午,陳依挑出六個從陰陽線看了覺得近期會提升的股票。又觀察了這幾只股票盤面的買賣單情況,最後選了支盤面買賣單相對平穩,前兩天價格曾經有所提升,目前在滑落的股。這支股票價格走低,但盤面賣單不大,他覺得近期會有一定幅度的提升。

    中午收市,陳父帶著他和公司裡七八個同事在附近的酒樓吃飯。很明顯陳父是這桌人裡頭職位最高的,但也能看出陳父平素就很和氣好相處,飯桌上的其它人都不拘束,雖然有些以陳父為主角,但恭維話並不多的過份。

    這頓飯吃了五百多塊,是陳父一個較好的同事兼朋友付的帳。

    陳依這時候才有點明白陳父為什麼總是能有飯局,說起來一頓飯花費都不少。

    如果10個人,一個月一人請一次,也就是三天一次飯局。陳父那些年齡相當的同事朋友完全能負擔起每個月這麼請三五次。就已經可以做到天天飯局不斷。更不說其中還有下屬回敬的,有事托請幫忙的,跟上司聯絡感情的。

    吃晚飯也差不多到股市下午開盤的時間,陳父悠哉悠哉的領著陳依過去。路上碰到個從陳父單位車上下來的司機,親熱的湊過來跟陳父打招呼,寒暄了兩句就說油票的事情。

    陳父有點為難的說「上個月你就用多了,老這樣別人會說閒話。」

    「老陳幫幫忙嘛。你也知道我最近的確是有事,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陳父考慮幾秒,最後點頭答應。

    那人就很高興的說回頭明天請吃飯,還說把誰誰誰也一起叫上。

    「什麼油票?」

    「汽油票。」

    「有規定?」

    「那當然。不然隨便用單位得多支出多少?公司的車每個月用多少都是有規定的。」

    陳依還不知道他父親什麼時候這種事情也管了。

    「真瑣碎,怎麼這種事情你也管?」

    「去年當上工會主席後又管安全,今年管的事情更多。不過油票這東西當然不是白管。」

    陳依頓時明悟了。

    「每個月規定的用不完就是你的?」

    陳父微不可覺點點頭。

    「能換錢?」

    「廢話!多少司機想買?能比自己花錢加油省點就是點,換我也願意買。」

    陳依無言以對,琢磨著的確如此,如果要自己掏油費的話1000塊的油票900能買到干嘛不要?

    「能有多少?」

    「也沒多少。每個月單位用車情況都不一樣,兩三千到四五千吧。我也不能因為賺這錢影響單位汽車的正常使用。」

    下午開盤不久,陳依就發覺陳父那只股票盤面交易更不對勁了。又建議拋掉,陳父不在意,堅信此股必牛。陳依就把選的股票給陳父看了,後者看了會技術指標什麼的,說這股票漲不了多少,不過現在買也算安全,跌了兩天肯定有反彈。

    陳依就買了一萬股,剛好五萬塊錢。

    他買完了,陳父又顯得不放心。

    「這個股票還是不好,沒有成交量說不定還要跌,你怎麼買這麼多。」

    「你說五萬塊。」

    「那你可以分開買嘛。」

    「看不過來兩支股票的盤面交易。」

    「交易有什麼好看,看看買賣量就行了。要看技術指標……」

    陳依聽著,眼睛還顧著看盤面交易記錄,覺得沒什麼問題。不知道為什麼,他看這股的陰陽線圖很順眼,盤面交易記錄也感到很順眼,甚至下意識的覺得這股明天沒意外會上到五塊三毛五分左右的價位。

    下午陳父快到上班時間時,他的那支股票開始走低,陳父的臉色就有些黑了,反復看了技術指標後又決定不賣,說沒事,然後就去公司了。

    其實陳依也知道他不會賣。這種事情發生的太多了,說一個股票很好,漲了百分之三十也不賣,說還會漲。然後等啊等,看著價格跌回成本,繼續說這是拉升前的調整。直到虧損,才說這股不行,斬倉逃離。這時候就說還會調整,等跌低點了再買回來。

    但斬倉後很快就又發現另一個所謂的牛股,滿倉殺進。幾天後,不管這支股票如何,懊悔的在家裡說不該沒把先前那支股票買回來,說又漲了多少多少。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7
第二十二章 直覺?第六感?(下)

    下午陳父的股票繼續走低,跌破昨日的收市價。

    陳依買進的那支仍舊平穩小幅度波動,成交量也維持原樣。

    陳依掏出從盒子裡帶來的證卷帳號,也不知道是否屬於這個證卷部。但他來前就覺得如果這個是李茵為他開的帳號,肯定會是這家。因為他家不遠就這個證卷部的分部,陳父陳母都在這個證卷部開戶。

    密碼他試到第二次就成功進入了。

    果然是李茵的生日加他的,尾數再添99.他猜測自己用的密碼肯定是生日後面加喜歡的尾數77,但很可能加上李茵的生日後尾數會選擇99,天長地久。

    77不是,99正確。

    進入後,他很吃驚。

    他今天已經知道存折的資金和對應的股票賬號不一樣,股票裡面的是把存折的資金劃撥進來。那張存折的金額已經讓他吃驚,但這個證卷賬號裡面竟然還有二百二十六萬。他查詢過往交易記錄,發現今年的八月二十六號到八月三十一號中間的四天非節假日每天都進行過操作,對象是同一支股票。

    更讓他驚訝的是,這支股票就是今天他所挑選的股票。

    記錄裡面的第一天是全倉買入,第二天以平均百分3%的收益分四十多次拋空。就在拋售的當天,這支股票的價格曾經出現下滑,記錄中又以比拋售低5%的價格全倉買入。直到八月31號賣出為之,每天都是這樣的操作。

    開始陳依有點不太明白。

    但很快想通了這些操作的考慮。

    即使股票會下跌,如果有充分的把握,那麼在高位拋,低位買回,也等於賺了錢,因為買回的價格更低就能買入更多數額的股票。中間的差距只要足夠支付交易手續費又有結余,結余就是賺來的。

    他算了算交易記錄和資金,更意外的發現這賬號的交易好像完全沒有手續費。

    說是下午沒有空的陳父在收市前又來了,看了會盤面,就說找了公司的車送他回家。陳依推辭說不用。

    「怎麼?要去找你女朋友?」

    「嗯。」

    「五點半的時候你們到泰東大酒店科我,正好別人請吃飯,你們一起來。」

    「不怕別人說你兒子這麼小談戀愛?」

    陳父滿面紅光,還有些得意的說「我兒子像我嘛,長得帥早戀不奇怪。蕭樂長的那麼漂亮別人只有羨慕怕什麼?你是男娃子嘛,人家不得笑。」

    陳依有些郁悶。

    「那就更不來了。我沒關系,人家會覺得蕭樂臉皮厚。」

    陳父訕訕道「那隨便你們了。」他說著掏出張五十塊錢遞給陳依。

    「晚上用,請蕭樂吃麥當勞什麼的你自己看著辦。」

    「那就謝謝了。」陳依不客氣的收入囊中。

    晚上跟蕭樂道別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陳依在園林練完功回家已經十二點半了。

    睡覺時,總是想著那個賬戶裡頭的操作記錄。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如果密碼都是他設的,難道那些操作真是他進行的?

    不可思議!

    第二天,他繼續隨陳父到證卷部。

    開市不久,他買的那支股票就揚頭,不急不徐的如波浪般劃著曲線攀高,中午收市前最高價位5.34。陳依在5.33時全部拋售。盤中的交易比昨天活躍不少,但在5.25以上的價位時掛的拋盤單就特別多,以致購買動力不足以消化,勉強沖到5.34時又開始回落,報收5.22.

    這結果讓他更對自己感到吃驚。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盤中的交易掛單,以及交易頻率數額就自然而然會形成對價位判斷的清晰標准。他覺得下午會回落到不低於5.12,決定在5.12到5.15之間看情況再回購。

    中午吃飯時陳父黑著臉,沒有在酒樓吃,帶了陳依吃桂林米粉。

    「今天中午這麼節約?」

    「哪有天天中午外頭吃,晚上嘛多點,中午只是時不時。再說那個破股太氣人了今天跌了6%!都沒得臉跟人說了,都曉得我昨天還賺錢的……」

    陳依聽著有些無語。這種事情還考慮什麼面子,賺也好虧也好都是自己的,有關的是賬戶資金啊。

    「現在的價格你還保本能賺兩千多,下午開盤拋掉吧。」

    「不行,這股票技術指標走的很好,不可能繼續跌。」

    「你看的技術指標沒有用,今天結束之後你才能看到指標的變化,根本不同步,也不能判斷交易量的整體趨向。那個股票我看了盤中的單子,今天跌停不奇怪。」

    「別在那瞎說,你才學了多久。你買的那個股票才漲了那麼一點點,也沒見得就能賺錢。」

    陳依覺得勸過了,也就不多說。畢竟是他父親的資金,也是他父親賺來的錢,就算虧了,也不到他該說什麼。再者他也的確只是憑直覺和盤中交易單下的判斷,的確不精通那些技術指標。

    下午收盤前,陳父來了。氣急敗壞的看著他那支股票在跌停板的價位上壓著幾百萬手的巨量。

    陳依那支早上離場的股票下午最低果然回落到5.13.他在5.14又買了回來。

    陳父說他亂來,說漲不起來該買別的,還說他這麼買賣浪費手續費。

    「我計算過,這個股票價差超過7分錢就足夠支付手續費有余了。這價格買回來我覺得沒問題,明天應該能走到5塊4毛8左右。」

    「那才漲多少啊?」

    陳依覺得這話有點奇怪。

    「6%了啊。」

    陳父嘀咕著計算了會,最後改口說真能漲到那種價位也還可以。

    陳依這才不可思議的意識到陳父對價位的計算竟然是看股票價格而不是換算總價值換算百分比。所以才會覺得這個便宜的股票如果漲三毛多沒賺頭。

    「莫在那得意,你這股票明天咋樣還不一定,我看就不太好,肯定走不了多高。」

    下午陳依一直看盤中交易,一點不覺得悶,反而很認真,絲毫不敢放松。某些感到奇怪的成交情況還專門記錄在帶的本子上。

    第二天上午,這支股的最高價位是5.49.他在5.47拋售。下午回落到5.21時又回購,收盤報5.28他算了下兩天的操作收益分別是0.21和0.26,扣除手續費後為0.17和0.19.也就是說,他已經賺了三千六百塊錢。

    今天下午盤中的交易比昨天更活躍,結合成交量的遞增以及盤中拋盤壓力,他覺得這支股票明天價位會上到5.68左右。如果到達這個價位,賺的錢已經夠讓他買台最便宜的電腦了。

    晚上陳父回家吃飯了,對股票只字不提。

    次日下午,陳依購買的股票如期攀上5.69的價位,他在5.67時就拋售了,因為發現每天對價位的判斷都存在幾分錢的誤差,不敢鑽牛角的過份相信。這種高低價位的出現總是被突如其來的一筆大單買上去或者砸下去的,就那麼短短瞬間。只有預先看價格攀升接近了就下單才能完成成交,為求保險他不敢過份執著於直覺判斷的價格。

    這支股票當天的拋盤增多,幾度價格的沖擊都沒能接近5.69的價位,尾市收報5.54.

    一天的交易單讓他覺得這股會走低一兩天,就放棄了當日回購的念頭。算了算錢已經夠了,就跟陳父說取出來給他買電腦。

    「不買了?」

    陳父有些意外似的。

    「後天就開學了,沒可能盯著盤面交易情況就操作不了。再說錢也夠買電腦了。」

    「最便宜的吧?」

    「反正不懂,先買了學,以後需要再存錢換。」

    陳父笑說越是不懂股票的人買賣反而越是賺錢,對於陳依這兩天的操作評價只有大膽亂來四個字。又說他的確是有外財運什麼的。

    這時候沉默片刻,忽然大方的道「我個人贊助三千塊錢讓你買台好點的電腦。反正我的股票都虧了九千多了,只當多虧了三千。」

    陳依很樂意接受。他不覺得花自己父親的錢有什麼大不了。

    「你運氣還不錯,等你大學畢業出來工作了我給你10萬塊錢炒股票。」

    陳依答應了聲好,不太以為然。太漫長,以陳父的性格足夠變卦一千次了,完全是沒必要期待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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