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情與血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19 11:2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43797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2
第三節         那些以為遺忘的記憶(上)

    蕭樂張嘴想勸他,看到陳依的表情很冷靜時又打消了念頭。她忽然才認識到他是一個多任性、又多麼不以為然的人。

    『也許高考的時候不會再這麼想,那時候該不會這麼任性吧……』

    蕭樂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蕭樂本來以為放假後會有很多時間相處,但這個寒假幾乎沒有見過多少次面。多數是靠電話聯系。剛放假時陳依說白天也要去武館練習,蕭父早有主意說安排旅游,開始因為陳依說不想去,蕭樂也不願意去。

    結果一連一個多星期也都是匆匆約會,後來陳依又告訴他過年的時候家裡准備回故鄉看看,蕭樂當然不好意思說跟著去。於是就跟蕭父乘年前的假期外出旅游了。

    距離上一次回故鄉已經五年。

    陳父回來的比較頻繁,但陳依就間隔了很久。

    陳依的爺爺奶奶還在家鄉,1992年的時候去過深圳,陳父陳母當時的意思是希望接他們來團聚。一來陳依的爺爺非常不習慣城市的生活,個性原本也比較古板,在故鄉的高山上生活了幾十年,根本就不舍得離開;二來陳依的爺爺奶奶跟陳母的關系很糟糕,頻繁爭吵。而陳父又是個非常孝順,尤其偏袒陳依奶奶的人,陳母受的委屈越多,爆發的越頻繁越厲害。

    最終陳依的爺爺奶奶又回了故鄉居住。

    陳依很小的時候曾經被他爺爺奶奶照顧過些日子,是有感情基礎的,彼此並沒有陌生感。對於爺爺奶奶和她母親的關系問題,他覺得難以論斷對錯,總之是一團糟糕,無法理清。

    陳依的奶奶是個很多心的人,如果說陳母是個遇事多心的人,那麼陳依的奶奶更勝十倍。因為多心故而挑剔。

    陳父的祖屋一隔多年還是當初的模樣。

    獨居高山上,左右鄰居相隔幾裡山路。攀山上來時陳依累的險些想就那麼睡倒在雪地裡。實在不敢相信年幼時候的他竟然能夠滿山遍野的亂跑。還有祖屋旁邊的山坡,約莫六十度的斜角,被厚厚的一層雪覆蓋。

    五歲時候的他竟然曾樂此不倦的坐在塊木板上從三十多米的高處往下滑,一趟接一趟。現在他看著那斜坡,都覺得可怕。

    『越長大怎麼越膽小?因為明白摔傷的嚴重性嗎?』

    他不由想起更多很久不曾回憶的事情。

    剛到深圳跟著陳父生活時,他身上仍舊帶著農村孩子的野性。特別喜歡找高的地方往下跳,五六歲大,竟然從一層樓高度的地方朝下跳,一次不夠,還樂此不倦。他還記得曾有一次傻乎乎的吸足了氣跳下去,結果雙足傳遞到身體的沖力震的他胸口難受了兩天。

    他不由想起曾經一次在桂林米粉店遇到兩個約莫二十歲的年輕人。看到他放辣椒的份量後問他在學校是不是常跟人打架。當時陳依不知道怎麼回答,覺得也打過些架,但也不算是『經常』。

    那兩個大哥哥淡淡然笑著說一看他就是。辣椒吃的那麼誇張,典型的喜歡找刺激。隨後說起他們讀書時老成群結隊找刺激打架追女孩的往事。末了還笑說年輕就那樣,工作了才發覺一點意義都沒有。

    陳依看著眼前的斜坡,忽然想起這些事,覺得當時感到莫名其妙的那番話也許說的對,他可能從小就有這種找刺激的天性。

    來時路的另一頭漸漸走過來個身影,遠遠看到陳依,歪頭打量半響,有些拿不准的試探叫道「是君君?」

    陳父結婚晚,有陳依的時候已經28歲。陳父是長子,下面還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陳依的爺爺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但是身體很好,仍舊跟年輕時候一樣的習慣,早出晚歸,都在田地裡忙。

    無論陳父怎麼勸都沒有用,這是一種習慣,也是生活的意義。

    「爺爺。」

    「真是君君!長這麼大了?」

    陳依被他爺爺抓著手往屋裡領,直說天氣冷進去烤火別站外頭。

    陳依覺得爺爺的手掌還是跟過去一樣,長滿厚厚的老繭,即使不經意的牽手也充滿力量感,像鉗子一樣不容掙扎。

    「咋想起回來了啊?」

    「都好幾年沒回來了,都想你們啊。」

    屋裡陳父陳母和文文坐成一圈,枯柴堆在一起,燃燒熊熊烈火,濃濃的煙霧有些嗆人,只有陳依的爺爺滿不在乎的坐在頂著煙霧的那面。陳父讓他挪過來,他擺擺手說不用。又拉了文文到面前打量半天,高興的關問了幾句,就忙乎著讓陳依的奶奶去拿幾個土豆放火裡烤。

    看著幾個土豆被埋進火下面的碳灰裡時,陳依倍感親切。

    文文喜歡吃土豆,這麼烤熟的土豆剝皮就能吃,味道也確實很香,她一口氣吃了幾個。就聽她爺爺說餓了吧,她奶奶連忙跑去張羅做飯,陳母也忙追過去幫忙。

    「你們也是的,跟你們說過多少回了,這麼大年紀了還去檢柴?直接買點碳燒不方便多了,也沒有煙子。」

    「買什麼碳?哪裡來那麼多講究,有那錢買點別的什麼不行。滿山都是柴火還去花錢買?」

    陳父有些無可奈何,但他太清楚自己父親的脾氣,那就是頭牛,多少人拉不回頭的那種倔牛。

    「還是到S市跟我們一起住吧,雖然不大總也有你們兩個老的住的地方。你們兩呆這老高山上,萬一有個病痛找哪個幫忙?我在外頭也總惦記,總是擔心。你現在也不年輕了,身體也不比以前。」

    「哎呀!莫羅嗦了,我不去!你們那麻煩的很,做飯不燒柴用什麼煤氣爐子,風一吹就滅了。經常半天也打不著火。出門進門都得上樓梯,我受不了那個罪!」

    文文過去就曾問陳父說爺爺在山上忙活一天都不嫌累,為什麼害怕那幾層樓梯。

    陳父就說山上住慣了的人不習慣水泥地板,城市裡的鞋穿著總容易打滑,是很難習慣。

    「要不然我在山下找個房子買下來給你們兩個老的住吧,家裡那婆娘河邊村子裡老房子都還在,她妹妹也能就近照顧你們……」

    「我在這住慣了,莫沒完沒了的羅嗦搬這搬那的事。我這麼多糧食,這些地,家業,搬走了怎麼辦?」

    「這些東西值幾個錢?到時候再給你們買新的……」

    「我這些都是好東西,你看這些家業,都是花柳子樹木頭做的,能買到這麼好的?用了幾十年都沒壞……」

    陳父沒好氣的聽他說著,無可奈何。他常抱怨陳依的爺爺頑固,覺得拖累了陳依的奶奶也要跟著住在高山上,有點病痛還得走二十多裡山路才能在小鎮上找到醫生,還不是醫院!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3
第四節         那些以為遺忘的記憶(中)

    陳依覺得爺爺實在很難改變觀念。無法理解城市什麼都花錢購買的生活方式,更無法放下辛苦一輩子積攢的家業。的確這些家具不值錢,在現在看來。

    不過陳依小時候就聽奶奶說過些以前的事情,其實也聽陳父說過。

    他爺爺年輕的時候還曾經參加過游擊隊,後來因為受傷,也因為家裡人拼命的攔阻才繼續田園生活。年輕時就是個很拼的人,在附近村子裡他種田是第一把好手,過去算工分的年代總是最高,家裡也從來沒有真正斷過糧,即使在五九年全國大飢荒的時候,也總有些吃的勉強飽腹。

    他爺爺年輕時比現在還高,有1.78米的個頭,而且很英俊帥氣,那時候的家業在當時而言是很讓人羨慕的。

    但陳依的爺爺太在意糧食,或者說那時候處事太過分明。因此總被陳父不時掛嘴上跟陳依他們抱怨。

    「我伯這人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那時候餓飯,你們奶奶心疼我把自己的稀飯給我喝,他看到了就把碗一奪,你們猜他說啥子?他說『我個小娃子又不能下地裡干活,餓不死就行了,說我媽還得到地裡幫忙能多吃就多吃點!』你們說他心多狠……」

    陳父一直稱呼陳依的爺爺叫『伯』,說是他們山上就這麼叫爸。

    陳依有次接口反問說「爺爺是不是心疼奶奶?」

    陳父當時黑著臉,仍舊為往事耿耿於懷的模樣,聽到這話時,抹了把臉,不太情願的承認道「他就是那種在意老婆不在意子女的人!你二爹當年淹死後,他說他兒子死了都沒有地裡糧食糟蹋了讓他覺得心疼!他這人就是心狠。對我媽也不見得就多心疼,病了幾天還打著罵著非要她從床上爬起來做飯,就顧著吃完飯下地裡干活……」

    陳母當時沒好氣的插話道「媽不起來做飯給他吃他怎麼下地干活?你們全家大小喝西北風去!」

    「你曉得啥子!」

    「你伯面條都不會煮,不靠你媽做飯靠哪個去?」

    是的,陳依家鄉農村裡的男人真正的只主外,最簡單的面條都不會煮,白米飯煮出來也肯定是生飯。如果妻子不做飯,除非厚著臉皮去別人家蹭飯,否則就真只能挨餓,要麼往火堆裡丟個紅薯土豆。不過對於他們的飯量來說,絕對吃不飽。

    陳母非常氣恨陳父過度偏袒他母親的事實,但陳父從來不承認,哪怕剛抱怨完自己的父親也絕對不承認他對父母的孝心輕重有別。

    不過,陳母覺得事實是有偏重,陳依也這麼覺得,文文也這麼覺得,甚至他們家裡的親友都這麼覺得。

    其實陳父心裡並非不承認他父親的勤勞,常提起59年大飢荒的事情時,就驕傲的說當時他們能熬過來沒餓死的確靠他父親的勤懇。還總說那時候村子裡就有人挖埋下的死人吃的事情,說他們雖然餓,但從來沒到那種地步。

    「爺爺你跟奶奶住老家不想我們啊?過去S市一起住不就能天天見面了。」

    「想嘛……有時候也想啊。不過你伯要忙工作,要養家糊口沒得辦法。你們小還在讀書,讀完書也不能回農村種地。我在這也習慣了,反正你們有空也能回來看我們,也沒得啥子大不了的。」

    晚飯沒多久就好了。

    吃飯時,文文看著面前的碗,哦,不對,是城市裡用來盛湯的盆子,傻眼了。

    「哥,我吃不完這麼多。」

    陳依愛莫能助的悄聲道「我也發愁。」

    陳父陳母吃了一碗,已經等於在S市時的三碗多份量。

    但陳依的爺爺很不高興的說他們作假,在自己家裡作假,一定要再來兩碗。

    嚇的陳父陳母雙雙抱著碗回奪。直說在城裡住久了吃不了那麼多,也不下地裡干活,飯量越來越少。

    陳依的爺爺開始不信,後來陳父實在急了叫了,他才半信半疑的叫他們再多吃點菜。

    陳依記得上一次回來也是類似情景。家鄉的女人普遍飯量似乎都是兩盆,男人三盆,有的還能吃四盆。

    對於城市裡生活的人而言,那實在不可思議。

    不過陳依隱約記得小時候在農村這種碗也能消滅兩盆。只懷疑當時那麼點大的自己把飯裝哪去了,那樣的身子裡頭藏著的胃竟然有那麼大?

    吃過晚飯不久,陳依出了屋子吹風,山裡的空氣的確很清爽,雖然冷,但人感覺尤其清醒。沒多久他爺爺抱著旱煙袋出來,進了堆放雜物的房子裡。

    陳依跟了過去,看見他爺爺還在收拾干柴,就過去幫忙。

    無意中看見牆邊擺的一塊木板很眼熟,就問。

    「你小時候老喜歡拿了在那邊坡上滑,從上頭滑底下,你忘了?」

    陳依這才記起,的確就是這塊木板。想起下午時看著那斜坡就害怕的感受,就想試試。

    「又想滑了玩?那你去,別跑坡那邊了,那邊雪底下有塊石頭。」

    陳依拿著木板爬了半響才到三十多米的斜坡上頭,看著陡峭斜下的坡地,不由覺得害怕。好一陣自我激勵,終於才把木板擺上雪地,屈腿坐了上去。

    一狠心,手一推,那木板就順著斜坡往下滑。

    下落的速度之快遠超他估計,尤其到下半段時,眼看到底了,忍不住就擔心人會不會在沖撞時飛出去,幾乎克制不住恐懼的想跳離木板。

    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滑落坡地根本沒有他想像的可怕,幾乎沒有特別強烈的震動,高速的木板就那麼偃旗息鼓的停止前進。

    他站起來,回望斜坡,忍不住的笑了。

    『是啊,這有什麼可怕。摔著的確可怕,但實際上坐穩在木板上面根本就不會滑飛,如果因為知道危險的後果就畏縮,豈非還不如無知來的好了?』

    陳依的爺爺走出柴房抽著旱煙看他玩耍,一點都不擔心。

    但走出屋子找他們的陳母看到陳依在坡下拿著木板卻急的大叫。

    「你在那咋子!」

    「滑了玩。」

    「胡整!」陳母一把奪過木板放進柴房,忍不住就抱怨陳依的爺爺不勸阻。

    「有啥子大驚小怪的,他小來就這麼玩。」

    「老糊涂了!」陳母氣的不輕,推搡著就把他們拽回屋裡烤火,嚴令警告陳依不准再這麼胡鬧。

    陳父的假期有限,在山上住了幾天,就忙著去陳母長大的河邊村子。一大堆的親戚都在那村子裡住,有些到S市打工還在陳依家裡住過為數不等的時間,本來也是相識,又算是得到陳父的幫忙和照顧,招待他們一家人也就尤其熱情,一頓飯還得琢磨半天到底去哪家吃。

    相較於山上,實在熱鬧太多。

    忙著拜祭外公外婆和二爹的時候,陳母難過的很。

    「你們兩個就是沒得福分,現在日子好點了,你們早就不在了,一點福也享不到。還有XX你這娃子,那麼聰明的人,娃子心性,現在君君長大了卻記不得你這個二爹的樣子了。我們長年在外頭,也沒能老是逢年過節給你們燒紙,難得回來一趟,想起你們就覺得難過,咋就去的那麼早……」

    陳父在一旁也聽的難過,罕見的安慰陳母,拿了黃紙就叫陳依和文文跪下,跟外公外婆還有二爹說幾句話。

    陳依的二爹也就是陳父的親生弟弟,很年輕就溺死在村子前面的河裡了,因為在水裡抽筋而致。死的那天因為看到其它村子裡的年輕人在河裡游水,就想去,陳母說當時就特別心裡不安,責罵了不准他去。當時他答應了,後來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陳母當時就怕他下了河,忙去找,別人說剛才還看見在河裡洗澡,後來不知道哪去了。

    就那麼溺死了。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3
第五節         那些以為遺忘的記憶(下)

    陳母一直跟陳依說他二爹那時候非常喜歡他,總是抱著他到處去。又說他二爹很聰明也很上進,學的手藝在當年就很賺錢,如果不是因為意外,現在可能比陳依的父親還有出息。

    因為陳依二爹的事情,陳依的奶奶一直記恨。說如果不是幫陳母家裡干活,就不會下山,也不會在那天溺死。

    這理由多少有些牽強。不過陳母沒有為此跟陳依的奶奶爭吵過,她曾說,怎麼說是死了個親生兒子,抱怨也是難免的。

    陳父見陳母哭的傷心,軟聲安慰道「莫想太多了。雖然說他們兩個老的過世的早,但是我們都還記得他們,墳墓也沒忘記修整,我們雖然沒能逢年過節都能親自來燒點紙,但是都跟你妹妹說過,從來沒有漏過。他們在地下也不得缺錢花,也算是享到點我們的福,我們也算是盡了點孝心,不得怪。」

    陳依對二爹的記憶完全空白,那時候實在太小了。

    對外公的記憶也是,出生不久他外公就過世了。反而對外婆還有清晰的記憶。也只是外婆死的那天,他不記得是什麼時辰,反正他母親在旁邊哭,他爬到外婆床上一直伸手推,一直喊『外婆快起來,莫睡了,快起來了,莫睡了……』

    旁邊的親鄰都勸他,他也不聽,就那麼一直喊一直叫,也沒有哭。

    當時的心情陳依現在已經不記得,但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難過。

    記憶中的外婆是對他非常疼愛。陳母也總說,外婆到哪都喜歡抱著他,對別人說這是我們家的心心。陳依小時候的乳名叫心心,後來因為總生病,算命說改個名字就好了,於是變成了君君。

    陳母說那後來的確就不再生病了。

    這說法很迷信,不過陳父和陳母都信。

    故鄉的探親之旅直到年初五結束,回S市的火車臥鋪間裡,陳依還想著記憶裡的故鄉。

    直到火車窗口外出現現代化的高樓大廈,他的思緒才漸漸回到S市,繼而是人。

    他忽然覺得很慚愧,這些天竟然沒有掛念過蕭樂。

    他不知道怎麼說。自從那天看到李心起,面對蕭樂時他就莫名其妙的感到難過,還有內疚和自責。幾乎變成了一種壓力,因為他不能怪蕭樂,只能怪自己,於是只能在沉默中不斷讓自己適應和調整,但事實是,至今他都無法很好的調整自己。

    剛下火車不久,陳父的BB機就響了,他只看了一眼就笑著說是陳依的幺爹。

    那是陳依對陳父最小的弟弟的稱謂。

    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有個妻子,擁有跟他很般配的美麗。在家鄉時就被人稱做金童玉女,陳依從小就覺得事實的確如此。

    陳依的幺爹也是陳父至今為止唯一健在的兄弟,兩兄弟的感情非常好。

    但陳依的幺爹從小就不愛上學,人很聰明,是那種不喜歡遵循規矩的聰明。很小的時候就會賺錢,在家鄉倒賣些特產,譬如買賣木耳時在裡頭摻上水泥,用墨水渲染顏色增加賣相。

    後來因為交友不慎,一個做賊的朋友偷盜東西為減輕罪行栽贓他頭上,而他家裡放的有那個小偷過去送給他的贓物。這件事情的連累讓他在故鄉被勞教了三年,出來後就來到S市投奔陳父了。

    因為小學還沒有畢業,工作不太好找。開始在建築工地做,他也不嫌累和錢少,很認真的做了大半年,那個工頭非常喜歡他,走的時候百般挽留,最後還額外給了他一個月工錢。

    雖然他不在乎勞苦,但陳父就這麼一個弟弟卻覺得心疼,在半年後從朋友那聽說有份好些的差事就立馬替他拍板了。是在S市最興旺的華城當保安,工資雖然沒有高多少,但一來沒有那麼累,二來有外快可撈。

    華城裡面充斥大量小攤販,按道理它們是非法擺賣。陳依的幺爹他們就管這些,所以這些攤販會不會被驅逐基本決定在保安的態度上。別說平時從攤上吃拿點東西給錢攤主都不會收的問題,某些人流最好的地段哪個攤販想霸佔,聰明的就會主動打點他們。

    這是基本收入途徑。

    但陳依的幺爹是敢想敢做的人。

    有一次他追趕小偷,本來身體就強壯,沒費多少工夫的就把逃跑的賊堵住了。

    那個小偷投降求饒,提出了一個非常有想法的討饒詞。

    「大哥!您行行好,這東西你拿回去,裡頭不少錢,錢能自己裝著,失主只當我拿了是不是?就把我給放了吧,我做這也是迫於無奈只求混口飯吃……」

    這是個讓人心動的提議。老實說,陳依的幺爹心腸並不惡毒,但是,他對正義感的理解絕對沒有實際利益需求來的深刻。

    「大哥!您就別想了。你說其它人遇到這種事追幾步就算了,誰願意冒這風險啊?把我們這些人追著了拿回去,人家失主還不一定說聲謝謝,就算道聲謝又怎麼樣?就算大哥您身子骨結實,碰到個刺頭青給您捅上一刀的話您自個想想值得嗎?就為一個月400塊工錢冒這險?就大哥您這樣的好人就不多了,這失主今兒就算祖上積福了是不是?要不是您,別說錢沒了,這些卡呀暫住證啊什麼的全都別指望了,沒准回頭碰到查身份證的就把他丟樟木頭去了,您替他拿回證件就夠意思了是不是……」

    陳依的幺爹對正義感的理解並不深刻,他的聰明從來都更多的用於謀取利益方面,雖然平素對親人朋友非常重情義,細心周到人人說他好,但也僅僅限於親友。

    那個小偷的話完全打動了他。但他很明智,從五張一百的鈔票裡面抽出兩張,往那小偷兜裡一塞。

    「拿去吧,你也不容易,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那小偷說聲謝謝撒腿就跑了。

    陳依的幺爹當時整了整帽子回頭找到失主,說人沒追到,那賊丟下錢包跑了,他顧著拿失物就沒跟上。

    失主接過包一看,錢果然沒了。大罵那賊混帳,看到證件什麼的都在,喪氣之余又幾分欣喜的道謝。

    這年代S市查證件很嚴,沒身份證丟車裡就往樟木頭運,樟木頭則是個流動人口中轉站,沒人拿錢領就把你往故裡送。領人就是500.花錢還不算,在裡頭的日子簡直就是地獄,大群不相識沒證的人堆一塊,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可以發生,就算什麼也不發生,想想人跟豬似的被圈籠子裡關上些時候的滋味也夠了。

    暫住證一張三百多,還得等。

    沒證在兜的日子走街上看見穿制服的就心裡發慌。就這情景,那失主當時能不慶幸才怪了。

    這件事情後陳依的幺爹就更看明白了。算徹底成了黑保安,那些搶劫的偷盜的碰上肯定追,追上了就拿,拿完了人就放。

    慢慢的不少在那地方的賊盜都知道了他,許多人開始跟他套交情,他反而落得三面討好。失主覺得他賣力追賊了,道上的人說他夠意思會替人考慮,單位上覺得他工作份外拼命。

    從此如魚得水,常常連賊都不必真費力追的,人家主動往沒人的地方跑了等著他來。錢物一交割,跟他道聲謝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每個月這麼整下來的外快淡季也有個八九百,旺季一兩千的也能弄到。

    而他的正經工資才400.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4
第六節         不一樣的正義感標准

    本來就感謝陳父照顧的他就更對自己大哥感激,覺得為他謀的差事確實有外快。每每看望陳父的時候都必帶東西,陳父其實不喜歡他這樣,說兄弟之間來這套生分,又說他一個月錢不多老這樣自個怎麼存錢,將來怎麼養家糊口怎麼可能有發展。

    陳依的幺爹是不敢把那些黑錢的事情跟陳父說的,陳父絕對會臭罵他一頓並且阻止警告,他們兩兄弟這方面個性相反,陳父為人處事在外頭非常在意德操,這種事情根本不能容忍。一直以為他弟弟的外快僅限於攤販給的打點錢。這種錢他弟弟不收別人也收,算是種潛規則,陳父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不過陳依會聽他幺爹說起這些事情。說起來輩份不同,但他幺爹跟他關系很近,對他也很好。經常性的給他零花錢,也常百無顧忌的聊天談心。

    「前兩天在華城外頭看見你那個小女朋友,跟個大人一塊,蠻親熱的,不知道是誰。」

    陳依有些覺得好笑。「她父親,你老是聽人說那些事情多了吧,這也能想,她才多大點啊。」

    「他爹有那麼年輕?」

    「是啊,雖然沒有你帥,陽剛之氣比你差些,不過也是帥哥啊。」

    「她家裡那麼有錢啊,她爹開奔馳。難怪上回請她吃東西她不吃,肯定是覺得不衛生。」

    剛放假時陳依陪蕭樂去華城買些書包上的掛飾,正巧碰到陳依的幺爹當值,就說請他們吃攤販賣的熟食。蕭樂接了一直沒吃,卻被陳依的幺爹細心的注意到了。

    「那你們算是談不成,習慣什麼的完全不一樣。」

    陳依聽著他幺爹毫無掩飾的道出心聲,不由搖頭苦笑。知道的都這麼說。但對他而言,幾乎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煩惱的也不是這個問題。

    「打算什麼時候把弟弟接過來上學?」

    陳依的幺爹有個女兒,還有個兒子,小的比陳依整整小十二歲,一個屬相。本來該是堂兄弟關系,但陳父和陳依的幺爹從來不讓這麼叫,直接就哥哥弟弟這麼稱呼。這也是陳父兩兄弟感情融洽的體現之一。

    因為城市讀書花費太大,過去根本不敢考慮。非本地戶口每個學期又額外得交五千塊的借讀費,哪裡是出來打工的群體能夠承受?

    「等明年看吧,明天過年打算把娃子都接過來讀書,租個大點的房子一起住。你幺媽也老惦記他們。你們過年回去看到他們了吧?還好吧?」

    「就看到一會,他們沒在爺爺奶奶屋裡過年,在幺媽娘家,串門時看見了,都還好。妹妹越長越像幺媽,弟弟也越來越像你,以後肯定又高又帥。到時候站一起,別人以為我是他弟弟了。」

    陳依的幺爹的掛念因此稍減,覺得孩子健康就好,嘆氣道「今年也不知道怎麼樣。要是還好就能把他們先接過來,讀書什麼的需要錢我再想想辦法就是了。就是怕今年光景會差點,現在那些新疆人也不好搞,前不久鬧事,我們要抓人他們拿刀子自殺要挾。也跟你說過那些新疆人狠的,之前就有人遇到過弄回去他們自己弄傷自己的事情,現在都會搞這套了,我們也難整,有些事還得讓著他們點。現在華城那邊很多搶劫偷東西的又都是新疆的……」

    陳依有些不懂,就問。「他們為什麼敢這樣?」

    「法律不一樣。他們殺了人不判死刑的,犯罪判的也輕些。出了那種事情我們還不放人他們說是我們把他搞傷的,外頭再一起鬧,我們就沒法子說清了。你說怎麼敢逼緊了?」

    陳依三年前就聽他幺爹說不少這些事情,也是因為如此,對社會上這些事就不覺得很新鮮,也不感到很在乎。因為他知道,僅僅華城那個角落每天搶劫偷盜就發生了很多,當一件事情變得不新鮮時,也就沒了憤怒的熱血。

    他覺得就像人們每天經過菜市場看到殺雞,把雞的喉嚨割斷,慢慢把血放干。因為看慣了,好像雞就是該這麼殺,理所當然的沒有誰會跳出來喊叫那太殘忍。

    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幺爹這麼做不太好,後來知道很多早入行的保安早就在這麼干,後來聽說一次次這樣的事情,就漸漸覺得沒什麼值得說道。兩年前有次在他幺爹的轄區玩,碰到有搶劫的,他幺爹把東西追了回來。

    當然,錢是沒有了的。

    失主當時怒氣沖沖的破口大罵,說他們保安都是一群飯桶,拿錢不做事,讓那麼多小偷搶劫的橫行無忌,害他損失了一千多塊錢。

    陳依的幺爹當時一點不生氣的聽著,陪笑道歉。

    當時陳依有些覺得慚愧。但後來覺得那人罵的也實在難聽的過份,又替他幺爹不平。

    回過頭時就跟他幺爹說這種人的錢真是丟了活該,不拿白不拿。

    接著他幺爹不屑的一句話讓他目瞪口呆。

    「他錢包裡只有三十多塊錢。」

    「那他怎麼……」

    「裝有錢唄。這種人見得多了,沒什麼奇怪的。有個同事更倒黴,當時他覺得丟包那女人挺可憐的,從小偷那拿了錢一看也不多就幾十。也就沒動的還了回去。結果你猜那女的怎麼著?直說她包裡本來有八百多塊,當著一群人面還責問是不是我那個同事拿了。這種事情多了去了,習慣了就犯不著生氣看他們充闊氣唄。」

    當時陳依覺得難以置信。「會不會是那個小偷拿了?」

    「不可能!」陳依的幺爹很肯定。「別說這種事情多的是,就今晚你也見識了。我們也會預防小偷做手腳,當時那同事追著賊進的巷子,那小偷沒那工夫私藏。再說了,常在這裡混飯吃的沒誰做這種事情,事兒拆穿了以後我們還容他們在這裡混嗎?傻子才為幾百塊錢跟往後的日子過不去!」

    陳依當時仍舊覺得難以置信,覺得那些失主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你還小當然不懂了。你想想,那種時候多少人在看熱鬧?結果錢包找回來了,一看,得,裡頭才那麼點錢。看熱鬧的人就覺得這人真窮,失主當然不樂意這麼丟臉,不嚷嚷幾聲怎麼挽回顏面?」

    那時候的陳依覺得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之極。真是只有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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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孤獨的迷惑

    那時候起陳依就覺得更能體諒他幺爹做這種事情理所當然的心情了。他覺得,就像看到同學被爛在打。不覺得新鮮,也根本不知道挨打的人為什麼會被打。就像保安根本不知道失主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樣。也就像他六年級時放學看到班裡一個同學被認識的一個跟了大哥的小混混揍,當時覺得那個同學平時就不惹事,忍不住上去多事。

    「干嘛打他?他這人不惹事也不得罪人啊……」

    結果那頭打人的怒氣沖沖的丟了句話,把他嗆的無話可說。

    「靠!這個撲街上課湊低了頭偷看我妹妹袖口裡面的胸部!」

    那挨打的滿臉羞愧之色,讓陳依徹底沒了多事的理由。

    該打!換了是他也會忍不住揪這人出來揍一頓。因為沒別的懲罰辦法,難道讓他也拉開袖口讓人看幾眼扯平麼?還是告訴老師自己妹妹被人偷看了身子,讓始作俑者回家被他父母修理責罵?

    陳依覺得那是搞笑。

    理智上合理,但感情上不合理,也不能平衡。

    最初加入總門時他沒有想過太多。但最近越來越頻繁的、不由自主的想起許多。

    在那天,因為他的冒失害死了八個總門的戰士。而他師父卻說是因為她自己。不管因為誰,最後的結果是他們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嘉獎。

    他感到難以接受。盡管他知道裁決門評判的理由。但他還是感到難以接受。

    死了人,死了八個人!

    他記得那個老人和師父王佩琪當初的話。

    天地浩然正氣。

    他希望為此做些什麼,但是最後他還沒有作出什麼,反而連累了八個人死去。

    總是忍不住問自己,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他是個有資格追逐天地浩然正氣的人麼?

    於是評判自己。他發覺自己根本不是理想中那類,對任何邪惡都絕不能容忍的、充滿正氣的人。跟很多看見報紙上偷盜搶劫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樣,也跟很多對偷盜不以為然的人一樣;跟很多看到貪污犯罪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樣,也跟很多對貪污犯罪不以為然的人一樣;跟很多看見殺人新聞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樣,也跟很多……

    跟這些人一樣,他的正義感也有自己的標准。司空見慣的都不在乎,好像那些罪惡就不算罪惡了。

    那麼有一天,他會不會因為見慣了死人,對死人的事情都變得滿不在乎了呢?

    他的浩然正氣到底在哪裡,或者說,到底是否曾經擁有過?

    他加入總門為的是什麼,想要做的又是什麼?

    這些疑問他一個都無法為自己解答。

    但是又忍不住想,如果想不通,他覺得根本無法擁有那股『天地浩然正氣』。

    所以他開始去武館,放假後白天有空就去,師父有空時,晚上再跟著學習。他無法不想那天的事情,也就無法忘記那個男人,後來知道他的名字叫趙華。

    更無法忘記趙華當時展現的恐怖力量。他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擁有那種力量,異能的擁有者本來就少,一個異能擁有者裡的佼佼者更屬難得。總門把趙華的戰斗力評測為特級,超越一級安哥魯莫亞變異者之上的、更可怕的力量。

    趙華那種力量他不可能擁有,他能做的只是在自身素質基礎上努力的鍛煉提高,有針對性的,一步步的提高。

    陳依不想再因為自己拖累人。

    更何況,那天沒有找到趙華的屍體。如果他還活著,總有一天會來找上他。盡管總門方面的判斷認為趙華不可能還在生,王佩琪也這麼告訴陳依,但是他看出師父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眼裡同樣透出不能釋懷的憂慮。

    是的,大家都害怕趙華仍舊活著。因為他的力量太可怕。

    晚飯後陳依的幺爹和幺媽就告辭走了,陳父非要留的,但知道他弟弟明天一早還上班時這才放行。

    陳依如期去了園林,見到師父王佩琪。

    「師父,我的進度還得多久能學戰斗技巧。」

    「還惦記著上次看到的劍氣?」王佩琪曬然失笑。那天之後陳依就猜到月下館主根本就是穿上了皇帝新衣的王佩琪。其實最初就曾有懷疑,兩個一樣嗜雪茄如命的女人。王佩琪也沒有故作否認。

    陳依當時就想學王佩琪重創趙華的那一劍。知道當時的師父內傷沉重所以無力為繼後這種念頭就更強烈了。

    趙華的那種力量他心知不可能擁有,但師父的力量他勤奮努力的話未必不能。

    「太震撼了,大家不能突破的氣擬化物防護牆被師父的劍光粉碎之後又重創趙華的身體。我覺得那比趙華的異能更可怕!」

    「先練氣,現在你的內力根本不可能發出劍氣。其實你修煉的進度很快了,那天雖說是趙華連續使用磁極沖異能精神力銳以致減氣擬化物的防護能力大幅度削弱,但是你那招推牆撞擊才是讓他異能暫時不能施展的根本原因。開始那一劍只是因為沒運用月門的心訣催動才不能突破氣擬化物的防衛。」

    這些王佩琪其實說過,但陳依總是惦記那股劍氣的厲害才讓她不得不重復安慰。

    「月門的武功比蝶衣門的厲害吧?」

    「各有千秋,不能以偏概全。總門裡真正以修煉武功提升戰斗力的就太陽門、月門和蝶衣門。其它即使修煉武功也僅僅是輔助手段,主要還是使用現代化高科技武器。太陽門的內功能激發人的潛能,持續穩定的提升戰斗力。蝶衣門的迅敏則如彩蝶紛飛,讓人無從捕捉。月門內功追求殺傷力,有一擊必殺而後三歇之稱。也就是說爆發時的殺傷性非常可怕,但是一擊過後必然調息數秒,如果配合蝶衣門的內功,修煉到精深才可能辦到爆發殺傷持續性,但也不多,比如我吧,目前也只能做到兩次連續爆發攻擊。」

    「師父為什麼沒有學習太陽門的武功?」陳依聽了解答後才明白三門心法的特點,暗覺如果結合三門之長豈非更強大?

    「太陽門和月門的武功不能一起修煉,否則必然內氣沖突以致走火入魔。」王佩琪說完又怔怔發呆著不知想些什麼,半響,忽然又笑道「其實三門心法大多都分開傳授,兼學兩門的情況並不多。如果你有異能,總門主就不會允許我傳你蝶衣門心法。像你這樣兼修的情況已經是特例了,只要勤奮用功將來實力一定很驚人,老實說,如果你再修煉兩三年就能突破我的氣勁,那時候你一刀出手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會沒命。所以你千萬別妄自菲薄,異能者有他們的優勢,但不等於天下無敵。他們也是人,會累,也會死。」

    陳依答應了聲,凝氣專心鍛煉內力運作。

    他至今沒跟王佩琪說私自修改心訣練習的事情。那次之後王佩琪說他還不能很好在實戰中運用內氣,教了他如何根據心訣運轉氣勁在經脈的流向以激發力量的方法,他依照著嘗試,發覺並沒有阻礙。就打消了說的念頭。

    這些時日的修煉讓他體內的真氣已經充盈了許多,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形成一股明顯存在的能量流經身體,而是全身經脈裡的能量猶如血液般循環周游不息。

    每天的晨跑十裡,俯臥撐等肌體鍛煉也讓他身上肌肉的輪廓漸漸成型,看起來壯實了很多。當然,飯量也不知不覺的增長了。一頓飯能吃三四碗,不過陳父陳母以為他正是發育階段並不太在意,更不會吝惜那麼點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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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暴力的吸引力

    陳依練氣的過程中覺得蝶衣門和月門的心法運轉根本沒有必要刻意獨立分開,王佩琪告訴他兩種內氣的性質不一樣,對經脈和身體帶來的增益也不一樣,用蝶衣門心法產生的能量無法用於月門心訣的運轉和催發,反之亦然。

    但他不覺得。反正他多番嘗試後發覺修改後的統一兼練方式根本無所謂哪套心法運轉方式催發內力能量,效果也都能達到王佩琪希望看到的成果,對身體也沒有任何影響。

    練完氣,王佩琪很高興的贊許。

    「雖然你這些日子總是心事重重,不過沒有影響練功這很好,如果因為別的事情就不能沉心練氣,那麼內功這東西不學比學更好。」

    她說完丟了把連鞘銀色短劍過來,陳依歡喜的接了,拔出一看,上頭並沒有那時候師父兵刃上的光亮。

    「別這麼失望。上次你看到的光只是皇帝新衣力量的一種方式,在對異能者和同樣的皇帝新衣擁有者時使用能讓攻擊變的更有效。實際上那些光是安哥魯莫亞族制造一種射線,性質不明,也許本屬於暗物質構成空間的東西。」

    陳依大感興趣的追問如何使用。

    王佩琪曬然失笑,鑽進車裡。

    「師父教你武功,但不等於是你的說明書,皇帝新衣的使用方法自己問主腦了解學習。」

    陳依有些尷尬的跟師父道別。

    滿心歡喜的一路把玩那柄短劍往家走,這是把開鋒的短劍,他試了試鋒利程度,真如一個成語形容的那樣——吹毛可斷。而且連把柄都是純金屬的,必然堅固。

    他原來那把短劍,在那天砍中趙華氣擬化物的透明防護牆後,刃身和把柄就變的松動,後來拆開才發現固定把柄和刃身的鋼條完全變形,把柄也出現裂損。

    而且這把把柄圓扁,護柄扁而小,拿在手裡十分舒服,放身上也不會凸起而引人注意。

    到家門口時,他把短劍往腰上一插。

    還沒敲門就聽見裡頭有把熟悉的聲音。

    進屋一看,果然是蕭樂來了。

    「蕭樂都來兩個小時了,老是晚上往外跑,讓人家等了半天……」

    陳父不滿的責怪,蕭樂忙說跟陳父陳母說說話看看電視很好。陳父這才笑顏展開,跟陳母雙雙說去休息。

    陳依回房把短劍放妥,回頭見蕭樂還坐在客廳,笑了道「怎麼幾天沒見變的這麼……矜持了?」

    蕭樂頓時笑了,起身跑進他房裡揚手就打。

    「我過去很不矜持嗎?」

    「有待考究!」

    陳依說著讓她再等會,先去迅速洗了個澡,出來時問她晚上想去哪裡,蕭樂怔怔考慮片刻,忽然有了主意。

    「還是去你場子裡玩會吧,嘻,其實蠻有當老大女人的虛榮感。」

    陳依穿鞋開門,扭頭自嘲道「哪有我這樣的小不點老大。」

    他們到達錢金星的黑貓夜總會時,裡頭如常擠滿了人。但吧台留的有位置,陳依牽著蕭樂坐下,叫了兩瓶蘇打水。

    教區的護衛團長老黑正巧也在這裡,知道陳依來了,領著幾個護衛團的人忙過來問好。陳依總覺得有些尷尬,幾個絕非善類的成年人沖他這麼個孩子恭敬有加。雖然只是因為他在教區的身份更高,但怎麼想都有些奇怪。

    蕭樂所以說會有當老大女人的虛榮感也是緣於此,教區看場子的保安打手以及裡頭的工作人員都對他表現的恭敬,那的確像極了電影裡的黑社會大哥。

    「最近沒什麼事吧?」陳依也只是問問,雖然實際上是來這裡白吃白喝,但職責上他是來巡查,盡管根本沒有發生過需要他的事情,總得這麼例行一問。

    「偶爾有些事也都是小角色,我們能打發,冷少爺盡管放心。」

    這裡人多口雜,老黑他們雖然是教區的人,也不會直呼教護。於是就這麼稱呼,對別人則說陳依是錢金星的干弟弟。

    「你們忙吧,不用招呼我們。」

    老黑幾個人正告辭要走開時,忽然聽見聲玻璃瓶碎裂的聲音,驚動他們回頭去往。不遠的桌子上一個男人抱著頭摔跌地上,他前面站著一個年紀很小的女孩,淡淡然的拿紙擦了把手,然後揉成一團朝跌倒的那個男人臉上丟過去。

    女孩腳下有個爆裂的玻璃酒瓶。

    場子裡的保安連忙奔了過去詢問究竟。

    老黑他們見狀忙要過去時,陳依叫住道「盡量別難為那個女孩。」

    聽老黑他們答應,他才稍覺放心。

    這時候保安及附近看熱鬧的人已經把女孩的身影完全擋住,不過就剛才片刻工夫陳依已經認出那個女孩不是別人,而是——林青。

    騷動沒持續多久,看熱鬧的人陸續坐下喝酒。老黑他們過來時,林青已經跟一干年紀差不多的,也不知道是同學還是朋友的孩子起身走了。那個被打傷的男人被保安扶著帶去別處,自然有這裡的經理去解決後面的事情。

    「冷少爺認識那個小女孩?」

    「以前的朋友。」陳依說時忍不住想到身邊的蕭樂。

    「沒什麼大事。那個男人喝醉了發酒瘋,半天沒趕走看他還動手動腳那個小丫頭抓了酒瓶子就那麼一下,得,曝頭了。」

    老黑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說時,有些興奮。「現在的小丫頭真狠啊,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還會打架。」

    陳依也有同感,第一次見到林青時在路遙家,她看起來就很文靜;第二次是在蕭樂家樓下,認識到她是個編謊話不帶眨眼的人;今天才知道她竟然還是個會打架的女孩……校園裡頭的女學生很少有這麼狠的,多數都只是嘴巴凶。

    這年代女生打架極少發生,就是聽說的那種校園女混混,最多打人也不過是抽耳光,扯扯頭發,反正動嘴多過動手,動手也是純姿態表現,這麼抓起酒瓶就一下砸爆的絕對少見,光是那種力氣就讓許多男孩子都辦不到。

    老黑比起那幾個年輕人就沉穩多了,聽他們說個沒完,便發了話。「練過的,這種酒瓶換你們幾個沒一個能在人腦袋上砸碎。」

    那幾個年輕人有些不信的討論了幾句,有的說以前就試過,有的笑他說那是大號的,小號的確不行。最後商量著說下回碰到欠揍的挨個拿瓶子敲敲試試,其它人都說好。

    陳依還真沒試過拿酒瓶砸人腦袋,聽老黑那麼一說,也覺得疑惑。感覺上玻璃瓶應該很容易砸碎,但琢磨了會類似可樂的酒瓶和大號的構造,發覺類似可樂的瓶子造型上就決定更不容易碰破,作用力和受力之間距離短,根據槓桿原理看來差別的確很大。

    竟然也忍不住的想試試。

    旋又覺得這念頭荒唐,哪有為好奇拿玻璃瓶砸人腦袋的?

    聽那幾個年輕人還在各自訴說過去用玻璃瓶砸人腦袋流血的經歷,說那種奮力下去玻璃瓶爆碎的聲音,看被打的王八蛋頭上鮮紅血順臉流的模樣,那種痛快感簡直爽歪了。

    陳依這時候又體會到近墨者黑的感受,因為他聽著竟然也有些心癢。

    「老公以前的朋友長的真漂亮呀。」

    蕭樂這時忽然說話,滿是欣賞贊嘆的語氣。

    陳依點頭說「確實是漂亮。」

    「是呀,我覺得氣質更獨特呢。是吧?」

    「是啊……」陳依同意的微微點頭。

    然後就發覺蕭樂猛然站起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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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人多欺人少,勢大欺勢弱

    陳依以為她去洗手間,沒動的坐著。

    老黑旁邊一個年輕人忍不住提醒道「冷少爺還不去追?」

    「追什麼?」

    看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那人禁不住笑道「女朋友誇別的女人漂亮肯定不能說是啦,她生氣了。」

    陳依恍然大悟,忙追了出去。心裡不由犯嘀咕,剛才蕭樂那語氣一副多發自肺腑贊嘆似的,哪裡想到是個圈套。

    「去哪?」陳依一把抓住蕭樂胳膊,後者冷著臉道「回家呀。免得在這打擾你看美女。」

    「沒說完呢,雖然那女孩很漂亮,氣質也好,不過都沒你好。」

    「真的假的?」蕭樂的臉色立即沒那麼冷了,語氣也松動了下來。

    陳依的視線刻意在她胸部掃過,提高語調湊近小聲道「就是這裡的魅力就差遠了是不是?」

    「去!」蕭樂臉紅耳赤的左右樣張著揚手打他。「你怎麼越來越壞了!」

    陳依滿不在乎的拉著她回吧台坐下。忽然發覺他還真是越來越壞了,這種話過去哪裡會說,也不知道是不是來黑貓夜總會這多了,不知覺就學會了,還毫不羞澀的敢說了。

    其實夜總會這時分的D廳放的音樂非常吵鬧,說話不湊到人耳朵跟前就得用吼的。呆這裡基本上就是看別人的熱鬧,有時候蕭樂興趣來了硬拉陳依下去跳會,更多時間都沒有交談。也許因為能看別人表現的狂歡緣故吧,並不會悶。

    蕭樂搖著手跟人打招呼,陳依扭頭一看,是她學校的朋友,見過兩三回了。

    那伙孩子走進些時,陳依隱約看著其中一個男孩面熟。

    看蕭樂對那人愛理不理的,忽然才想起來就是當初被他扇過一耳光的小子。

    那時候他只是幫忙,現在看著這小子,沒由來的厭煩。他估摸這就是朋友和男朋友身份產生的情緒差別。

    那小子跟蕭樂打了聲招呼,見沒理他,好像很熟似的伸手就往陳依肩膀上搭。

    「你好運啊,泡著蕭樂這麼正點的。」

    陳依沒好氣的伸出中指,盯著那小子的臉,慢慢推開他搭自己肩膀上的手。

    「那是。」

    那小子不以為然的懶懶冷笑了下。

    後頭過來幾個人,為首的一個女孩約莫高中生模樣,長的不是很漂亮,也不算丑。不過穿著非常顯眼,銀閃銀閃的外套,金黃的頭發。

    「他什麼料啊?這麼拽。」

    女人走過來就沖那小子問話。

    「不就是冰哥的結拜兄弟咯。」

    「哦……」那女人伸手按住陳依肩頭,皮笑肉不笑的道「上次你打我的人,看在冰哥面子上就算了。今天他主動跟你示好你還這麼拽?看不起人是不是?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我咯。這件事可不能說算就算,走,出去聊幾句。」

    陳依猜到她就是金姐,料想是從蕭樂同學那知道自己常在這玩,或許是有備而來。這時看到蕭樂的同學臉色不好看的、又有些抱歉的朝蕭樂偷瞄眼,更加確信這判斷。

    金姐說著就拽他,被陳依一把甩開。

    「新年都還沒過完,別破壞節日氣氛了。」

    「你出不出去?俗話說禍不及家人,你今天躲這裡也可以,永遠別出去?你條女永遠不用開學?」

    就這工夫,陳依看見進D廳門口兩個男的在對外頭招手,轉眼間一群年紀都在十六七八左右的混混擁了進來,人頭慫恿的算不清人數,只覺得好像有幾十人。直接就把吧台半圈堵住了。

    「金姐,這小子不出去?」

    這個世界。

    陳依忽然很感慨,這個世界真是可悲,多麼典型的人多欺人少,如果是個普通人這時候怎麼辦呢?繼續躲酒吧不出去,依仗這裡的保安?這麼多的人,隨便蹦出來個膽子大點的直接給他腦袋一酒瓶,毆打幾拳,然後一哄而散。看場的保安都來不及救護吧。

    報警?他們說來喝酒的,警察也只能例行問話警告吧,回頭再上你學校堵你?像老黑身邊那伙人談論過去『豐功偉績』裡說的那樣,拿個蛇皮袋一套,或者不值錢的塑料布突然一蒙亂棍拳腳的揍一頓然後哄散。

    回頭警察問話你都張口結舌的明知道是他們偏偏沒看到人家頭臉身形。

    「出去!告訴你,今天你不出去下次我們就找你條女……」

    金姐手指陳依鼻子的冷聲警告還沒說,被突然潑了滿頭臉的酒液打斷。

    陳依詫異的看著那始作俑者,身邊的蕭樂。

    她手上也粘著灑漏的酒水,正甩著。

    「給你臉不要臉。我老公都說了大過年的不想跟你們計較搞事,你們還不知所謂欠揍呢吧?怎麼?冰哥進去了就拽了,看不起我老公?人多呀?也不先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

    她說完就把手裡酒瓶往吧台裡頭一丟,落地時跌的哐當響。

    才走開沒多久的老黑他們看到忽然湧出這麼多人時已經往這邊走了,老遠看見蕭樂的動作來的就更快了。

    「干什麼!誰他媽的敢在搞事?」

    這句話讓金姐沒有立即發作,看著老黑幾個擠進來,不以為然的懶懶道「沒啊。跟他們說兩句話罷了,這也要你們管?」

    蕭樂勝券在握的盯著金姐冷笑。

    「黑大叔,他們想拉你們冷少爺出去聊幾句。」

    金姐的臉色立即就變了,陳依略微一掃,至少看出十張原本氣勢洶洶的臉變成了恐慌。

    是的,他們是混混,但酒吧夜總會看場的是成年人,是真正道上混的,他們根本不可能敢跟這些人對著干,那就像用西瓜刀挑戰手槍。

    「操,一群小兔崽子跟個小丫頭片子來這鬧事!」老黑罵咧著朝身邊幾個人交待道「他們想聊天,你們帶他們出去好好聊幾句。」

    「對不起大哥,我們不知道……」金姐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朝老黑求饒。

    「算啦。」陳依插了句。覺得沒必要,反正金姐這干人現在知道了底細也不可能還敢找麻煩,收拾她們一頓毫無意義。

    「冷少爺這麼說了那就算你們走運,媽的以後找事看清楚點!都他們的滾回去喝奶!」

    老黑怒瞪金姐一干人眼,跟陳依招呼了聲又領著人走開了,根本不把金姐這伙人放在眼裡。

    金姐就轉身就要走時,蕭樂不冷不熱的來了句。

    「站住!」看金姐果然聽話的站住回頭了,遞了報餐巾紙過去道「擦干淨。」

    金姐臉色有些難看的短暫遲疑之後還是聽話的伸手接過,機械的擦拭頭上臉上的酒水。

    「擦干淨了再走,不然認識我老公的客人還以為我們在趕自家人場子裡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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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冤冤相報

    「是我們不對,請陳哥和蕭姐原諒。」

    金姐勉強擠出笑臉,語氣盡量恭敬。說完了又要走。

    「慢著。你們既然來這裡喝酒,酒都沒喝一口就走怎麼行,去喝酒,喝夠了玩完了再走。就算幫幫忙咯,說起來時我還能跟錢姐姐解釋,說替她留了一群好客人是吧?」

    金姐一伙人二話不說的,擁進裡頭找地方坐,真不敢就這麼走。

    蕭樂的同學這時忙湊過來坦白道歉。

    「蕭樂,我不知道你們有過節,以為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今天XX約我一起出來玩,我就說起你和你男朋友常在這場子,說想來這裡。真的沒想到……」

    「沒事啦。不怪你的,冰哥出了事金姐早晚都得找碴。今天來了正好讓她們以後識趣點做人。」

    打發了她的同學後,蕭樂轉身面對吧台,接過陳依遞的蘇打水,喝了一小口,低著臉慢慢湊到陳依耳旁。

    「老公,還有沒有人在看我?」

    陳依左右打量了圈,發覺看熱鬧的都各干各事了。「沒有。你干嘛?」

    蕭樂猶自擔心的小心抬臉,偷眼左右打量,終於放下心的抬起頭。

    「好爽呀!」

    陳依完全沒鬧懂她的反常表現。

    「那個死女人!之前有次當著很多人面用手指戳我胸,問是不是假的塞了東西進去。後來還笑話說我初一就這麼大的胸當心以後變奶牛。當時氣死我了!可是哪裡敢發作呀?現在有老公這棵大樹總算找回場子,出了這口惡氣了!」

    陳依不禁啞然失笑。

    「那該把她叫過來戳著她胸口問她是不是還沒發育啊。」

    蕭樂撲哧失笑,旋又搖頭說不行。

    「那多明顯呀,旁人知道這事的立即就明白我是小心眼記恨報復,她也會想起那次的事情跟旁人說我報復,不是把糗事再讓她提一回給旁人聽麼?」

    陳依不由贊佩她考慮的周到。

    「這倒是,還是你想的周到。」

    「今天還不讓這個死女人臉面丟盡銀子掏盡!」

    的確夠受,這裡最便宜的喜力一瓶就六十多塊,金姐這伙人二十多號,走走過場應付下蕭樂就得讓她們出大血了。

    陳依正覺得蕭樂的法子夠陰毒時,金姐那伙人已經回來了,果然人手一瓶喜力。

    「陳哥,蕭姐,今晚是我們不對。這場子人多沒地方坐,我們想換個場子玩,我們也不敢拂了蕭姐好意,一齊敬蕭姐和陳哥算是賠罪。」

    說完,一群人昂頭一口氣把一瓶喜力喝干。

    蕭樂點點頭道了聲好。「小事情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有空常過來玩,只要說認識我老公她們會給你們打折的。」

    陳依意思性的喝了口蘇打水,蕭樂卻一點面子都不願回。

    眼看著金姐一伙人就要出去時,也不知道是否她們今晚太倒黴,正巧王福來了,進門看見金姐,一把就摟住她肩頭往裡頭帶。

    「怎麼走了?難得碰面啊,都別走啊,一塊喝兩杯。」

    聽王福這語氣陳依感到詫異,琢磨著老黑他們沒可能這點事情還會跟王福說,他這是為什麼?

    「老公,金姐要倒黴了。」蕭樂幸災樂禍的附耳說著,見陳依茫然不解,解釋道「這死女人嘴巴臭。以前還取笑過王福女朋友腿粗,當時王福就超不爽,因為不想冰哥難做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就算了。」

    陳依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金姐陪著笑推辭道「不用了王哥,改天吧。這裡今天人多沒位置坐,改天我請王哥喝酒……」

    「改什麼天啊?今天這麼有緣就今天好了。去,開間大房。」王福揪著個路過的侍應交待完了又朝陳依招手喊叫道「一起來一起來!去大房!」

    「看熱鬧看熱鬧!」蕭樂唯恐天下不亂的拽著陳依就跟過去。

    跟金姐一塊來一伙人見狀也不好自己走了,滿臉喪氣的跟著進了二樓大包間。

    這麼多人擠一塊還是多了,侍應又搬來凳子才算勉強坐下,一大圈的圍一堆。金姐被王福摟著肩膀按到蕭樂邊上坐下。

    「好久沒見,金姐越來越靚女了。」王福說著把酒塞金姐手裡,看她恐慌不安著還勉強堆笑接過喝時,突然伸指在她胸口用力一戳。也不知是嚇到還是疼的,金姐的酒灑了一身。

    「王哥,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跟女朋友感情很好。」

    「哪裡是開玩笑,我只是奇怪你人漂亮了,怎麼這胸……老是這麼平?還沒發育?」

    蕭樂就沒忍住的撲哧失笑,臉埋陳依懷裡忍著沒出聲音,身子笑的花枝亂顫。陳依知道她干嘛如此,王福這話怎麼說的跟他剛才想的一模一樣,明顯是在替蕭樂出惡氣麼?

    金姐臉上還堆著勉強的笑,但是已經比哭還難看。

    王福還沒完,伸手又捏她大腿。金姐僵直著身子,嘴裡直說「王哥別開玩笑了,別開這種玩笑了,你女朋友知道會不高興的。」

    「不高興也沒辦法。我忍不住好奇心啊。那時候你笑我女朋友腿粗,還不止一次。我早就想知道你的腿到底有多細,今天正好有機會,不如讓我看看?」

    金姐的表情真的快哭了,聲音根本就是在求。

    陳依覺得王福鬧的過份了,知道這金姐也有男朋友,這麼當眾羞辱太讓人難堪了。一把抓住王福手腕,勸道「算啦,摸了已經知道粗細啦。」

    王福不賣賬的甩開陳依的手。

    冷笑道「這樣怎麼夠啊?你不知道金姐好幾次說我女朋友是豬腿,我就操了,我女朋友那腿還是豬腿,那什麼樣的腿才不是?金姐這麼說她的腿肯定不是啊!怎麼能不親眼看看?」

    「王哥!對不起,以前是我錯,我口臭,我亂說話,嫂子的腿一點都不粗的,我只是亂說的,求求你原諒我,不要這樣,我有男朋友的。」

    「操!你有男朋友,我女朋友沒男朋友?一次又一次當那麼多人面亂他媽的說,你知不知道她多難堪,哭了多少次?以前不是礙著冰哥面前早他媽的幾耳光扇你吐血了!」

    金姐徹底慌了,全沒了鎮定,也顧不得臉面,滿副哭腔的哀求認錯。

    陳依又勸了王福句差不多了。他實在覺得王福的行為太缺乏理智,對方已然低頭認輸,無意義的攻擊跟虐待無異,沒有任何威懾力,只會激起投降的人內心的仇恨,埋下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發芽成長,什麼時候茁壯起來的種子。

    後者怒氣沖沖的又罵了一陣,末了道「今天不是看在陳依面子非他媽的讓你把褲子脫下來!滾,以後別他媽的再用嘴放屁!」

    金姐一伙人忙起身要走,王福忽然又叫住她道「操,喝酒開包間不用給錢?我是幫你們找地方坐,有他媽的說過請你們?」

    陳依無言,這才發覺王福整人也是一套跟一套。這包間且不說金姐他們是不是給的起,但今晚才吐了一千多塊的酒錢,現在能拿出現金才怪!

    「王哥,我們剛喝過酒身上錢不夠,改天,改天再送來好不好?」

    金姐這時候的確已經丟棄了臉面,只求快點脫離是非地,根本不考慮這話多丟面子的問題了。

    「欠?回頭我上哪找你們?不還我不得自己掏錢?」

    「不會的!王哥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耍賴的,再說賴誰的錢也不敢賴王哥的啊。」

    「你敢不敢我不知道。不過嘛……大家認識這麼久了,我也知道你不會這麼點錢也給不起。但是欠錢有欠錢的規矩是不是?欠,可以,一天算你五百塊利息。」

    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

    但是金姐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王福這才放了她走。

    人都走了,陳依沒好氣的道「高利貸也沒你這麼毒啊!」

    「反正她給得起。誰叫她以前那麼口臭?今天就是要讓她知道做人嘴巴積點德,否則總有一天會遭報應。不是你勸讓她當眾脫褲子看她以後怎麼做人,看她條仔還要她?出點血便宜她啦,她自己都慶幸偷笑了。」

    「今天才發現你這麼變態。」

    王福不以為然的切了聲道「對這種人,根本就不用客氣。她只會拿人好心當驢肝肺!」

    「風水輪流轉的,今天我們依仗錢金星,但她不是一棵永遠不倒的大樹。有一天她倒了,你今天過份又多余的報復只會給你自己帶來苦果吞。」

    「我不信這套。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夕街頭睡!」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5
第十一節 把空想化作行動吧!

    陳依見王福大口抽煙,神情煩躁,不由關切道「今天怎麼了?這麼大火氣。」

    「我是很大火氣。是內火,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叫小姐!」

    蕭樂別過臉自顧喝東西。陳依也已經明白王福是怎麼了。

    這句話王福不是第一次說。就像蕭樂說的,王福的女朋友總在親熱纏mian到關鍵時刻絕不允許脫內褲,不管王福來軟還是來硬甚至生氣就那麼走,那最後一關就是不允許突破。

    而王福呢,多數時候會覺得能諒解,也覺得她女朋友的想法是對的,現在還小,應該留到長大了再說。他本來也是來真的,心裡的願望也是能跟他女朋友走一生。雖然陳依覺得這很荒謬,但也許王福是局中人,心中有希冀,所以一點都不認為這荒謬可笑,反而信心十足。

    盡管如此,但王福不是總能理解和調整自己的情緒。有時候會受不了的跟陳依傾訴說覺得他女朋友不是真的愛他,否則干嘛非要等到長大?有信心跟他一起走下去,現在為什麼不能突破禁忌?

    這種時候王福就會情緒煩躁,心緒不寧,加上欲火的刺激,就會嚷嚷著說今晚一定要叫小姐這類話。

    陳依是沒法勸的,別人也不行。因為王福根本不需要人勸,只是煩躁的想宣洩情緒傾訴下而已。別人能勸的好話他都知道,別人能勸的壞話他也明白,但是他無法因為這種事情就跟女朋友分手,甚至忍不住叫了小姐之後也會懊悔,覺得對不起他的女朋友。

    「那你叫吧。我先送蕭樂回家了。」

    「走吧走吧!你們快走吧,快走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去開房,看著你們恩恩愛愛我就更煩,你是不知道我這種要又不能,yuhuo焚身痛苦的了!」

    陳依沒理他,摟著蕭樂走了。

    送蕭樂回家的的士上,她倒陳依身上抱的特別緊。

    忽然蹦出句話。

    「老公有沒有yuhuo焚身呀?」

    當然有過的,雖然陳依不確定那種時候算不算yuhuo焚身。偶爾跟蕭樂太親暱的擁抱觸碰時也會有不受控制的生理反應。

    之前就有一次抱著蕭樂時反應了,那次蕭樂也許是動情了,突然丟開矜持的伸手按著他下體,紅著臉輕聲說了句「老公硬了……」

    不過當時她說完就自個不好意思沒臉看他,很快又縮回手自顧尷尬,忙叫陳依不許覺得她色之類的話。

    陳依也有想過。但那次跟趙華戰斗之後,確認李心的存在後,忍不住的頻繁惦記李茵,又一直為那次害死人的事情不能釋懷。想這種事情的時候變的更少,一想到食禁忌之果的問題就止不住想到李茵。於是就迅速的偃旗息鼓,精神上完全亢奮不起來。也就能控制著不讓生理反應主導行為動力。

    蕭樂見陳依半響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偷眼打量前排後視鏡,見司機專注的目視前方沒注意他們。就把身子壓陳依胸膛上,握著他一只手慢慢按她自己胸口。紅著臉輕聲道「老公,其實我這裡是假的哦,不信你伸進去摸摸……」

    「不怕司機看到?」

    「不怕,外套擋著呢。」

    陳依當然是願意享受這種溫柔的,但李茵的影子讓他理智上告誡自己不能。於是總無法什麼也不考慮的投入進去。蕭樂類似的主動不是第一次,之前曾因為他幾度推脫拒絕親密觸碰作惱發火。

    又忍不住疑心說陳依是不喜歡她,又忍不住覺得她自己不要臉似的被他看不起。

    陳依後來琢磨著覺得的確是這樣,換他是女的,這麼著也很難堪,像被人狠狠抽一耳光罵不要臉似的。

    於是也就學會考慮蕭樂感受了,某些親密的愛撫也不在那麼生硬又過份的拒絕。

    慢慢地越學越乖。

    這時候就湊到蕭樂耳邊輕聲道「不如晚上別回家。」

    他其實知道蕭樂今晚不可能不回家,因為她父親在家,為了聯系她還專門給她配備一部中文BB機。她要是不回,那電話鐵定往陳依家裡打。所以蕭樂晚上出門前都會說好大概回去的時間,萬一晚了也會先打電話交待聲。

    「爸爸會找到你家去的啦。他就怕我們做那個……明天下午你來我家呀,那時候沒人……」

    「雖然想,不過明天約好了要去武館。只能再找時間吧……」

    「好吧……可是你不許生氣喔。我不是像王福女朋友那樣不肯啦……」

    這話也不是第一次說。其實陳依很懷疑蕭樂是否對他借故推辭心知肚明,每次都這麼好說話的沒有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又覺得沒道理,她忘記了過去那些事情,當然沒道理明明知道了他的真實態度還不在意。

    「當然不會。」

    「老公真好。那……到回家都這麼讓你摸……」

    送蕭樂回家後,陳依突發奇想的讓司機把車開了去夢裡跟李茵最後見面的仙湖。

    這時間裡頭根本沒有游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他開著車窗,就那麼趴在床沿上盯著一片漆黑的仙湖。

    司機看了眼跳動的計價器,舒服的雙腿往方向盤上一放,點了根煙慢悠悠的抽。

    王福說他不明白yuhuo焚身的滋味,其實他多少知道點。蕭樂身體的那種柔軟和火熱的刺激他哪裡感受不到呢?甚至於他也明白王福覺得對不起女朋友的那種心情。

    蕭樂當然不是小姐,是他的女朋友。但每次做了太親熱的事情之後,陳依還是無法控制的覺得背叛了李茵的感情。過去也有,但並不至於太過強烈,因為他還能用那只是個夢的理由原諒自己。

    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這種理由。

    『是不是那天在這裡約會之後,你就再沒能聯系我了?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所以……這幾個月我想在夢裡看你一眼也都變成了不能實現的奢望……』

    陳依忍不住搖頭苦笑,搖上了車窗讓司機開車。

    每次他這麼想時,又忍不住想到另一個現實的問題。

    如果他真的跟李茵再見面了,他該怎麼做?跟蕭樂說抱歉,還是跟李茵說抱歉,或者是對她們一起說抱歉?他覺得那種場面,如果當時有雷雨,可能會落下道閃電把他劈死。因為不可原諒。

    『這到底是人間呢,還是地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總是折磨,掙扎,矛盾。沒有辦法解決,沒有辦法完美,沒有辦法只有笑而沒有淚。一切都多麼平靜的生活,高樓依然聳立,城裡的人們白天工作上學,晚上看電視安睡。在家裡的人不知道黑貓酒吧晚上發生過的事情,因為新聞沒有報道,在黑貓酒吧的我不知道其它酒吧夜總會發生過什麼事情……

    如果不是加入總門,我一樣以為平靜的就是生活中的全部,絕對想不到也不會相信有總門這種組織的存在,更想不到電視裡的超能力真的存在,更無法相信一個預言真實的影響著未來的存在還是毀滅。

    ……我到底還要這樣迷惑多久?我到底為什麼要迷惑這麼多,為什麼不干干脆脆的,勇敢一點?我為什麼不告訴蕭樂那不是夢,為什麼要糾結於連累死別人的內疚之中,如果人已經死了,我該做什麼不是要繼續做嗎?既然什麼也不做的胡猜亂想也沒有答案,明明應該像坐上木板往坡下滑那樣干脆的行動。是的,亂想越久,我在空想中浪費的時間就越多。』

    回到家後,陳依就給蕭樂打了個電話,約好了明天去她家的時間,說有些事情要跟她說。蕭樂答應了,試探性的猜測他要說什麼。陳依只說是必需當面談的事情。

    蕭樂這才放棄了猜測,答應等到明天再談。

    但是,還沒有等到明天。陳依洗完澡准備睡覺時又接到蕭樂的電話。

    「老公,出大事了……」
winghon2005 發表於 2012-12-19 01:35
第十二節 何時了(上)

    陳依放下電話迅速更換衣服,飛一般急沖出門,一路催促司機開快點的趕。

    ……

    金姐離開黑貓夜總會根本沒有心情再喝酒,匆匆忙跟一群朋友說了聲錢她會想辦法湊,改天在請大家喝酒,也不管別人的安慰挽留,獨自攔了的士就回家。

    到了家裡越想晚上的事情越委屈,忍不住就流眼淚。

    「死八婆!撲街王福……操你媽的X!媽的不就是說你馬子兩句,玩的這麼過份,我操你媽的X……」

    她越罵聲音越低,最後抱著枕頭痛哭抽泣。

    這麼著到哭累了,心情也平靜了些時,正准備洗澡睡覺丟開晚上的事情不想,電話忽然響了。是她男朋友的。

    「干嘛?」

    「你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

    「不用裝了,晚上的時候我聽人說了。王福那個撲街我一定砍了他!」

    金姐神情幾番變換,最後沒好氣的急道「你別發神經了行不行?你又不是出來玩的,架都沒打過,這些事情不要你摻合!」

    「是,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不像男人!但是我告訴你,我再不是男人你被王福那個撲街這樣欺負我也絕對不會什麼都不做!」

    「發什麼神經病啊!你別他媽的亂來,王福你搞不過他的,他從小就練武術,冰哥不是年紀大點都抽不過他!操,那個撲街平時不多事,真打起來能一個人擺平四五個,我親眼見的!你去找死啊?」

    「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一個二個都看不起我是不是!」

    「神經!我沒心情陪你發神經!」金姐掛斷電話,尤其激憤難平,才剛放下的事情又浮起心頭,半響才緩過氣。想起電話裡她男朋友不對勁的聲音就疑心是喝了悶酒。怕他喝醉了鬧事,忙打了估計這時跟他一起的朋友BB機留言拜托幫忙照顧,這才稍感放心。

    ……

    金姐的男朋友本來並不出來混,也是跟她談戀愛後認識了校外混混,但他天生體格不出眾,個頭矮小,人也瘦的跟骷髏似的,看著就是那種絕沒有暴力資本的男孩。因為金姐的關系混混和學校的人都給他面子,也沒有誰找他麻煩。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感到自卑,旁人打架從來不會叫他,本來是礙著金姐面子避免把他卷進是非,但他自己總覺得是大家都看不起他。

    晚上跟金姐一起去的人跟他喝酒時說了事情,他當場勃然大怒,罵咧著揚言要把王福碰過金姐的手給砍下來。旁人自然勸阻,但勸不住,反而讓他在替女朋友受辱憤怒之余覺得沒有人看得起他。

    金姐那通電話打完,他的火氣也隨著電話掛線熄滅了大半。和過去一樣,每次他有這種念頭時金姐都會毫不留情的用事實粉碎他的沖動。每一次都有效,縱使他不快,但的確會因為金姐的話而偃旗息鼓。

    他滿心悲憤和委屈的放下電話,幾個熟悉的朋友猜都知道金姐說了什麼,忙安慰著拉他去喝酒。

    「看不起我!操,我等下就去砍了王福那個撲街!」

    兩瓶啤酒下肚,他的情緒開始失控。一起喝酒的幾個人看他醉了,就結帳了說走。

    他一把推開扶他的人道「我沒醉!看不起我啊?以為我沒膽是不是?笑我馬子被人玩我也只會在這裡喝酒是不是?」

    「沒有沒有……」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扶了他上的士,讓司機開去他家。

    「去黑貓夜總會!媽的,干什麼?不去就是看不起我啦!不當我是兄弟?操,叫你去黑貓就去,今天晚上聽我的,不去就不給你車費!」

    那司機無可奈何的開動車子。幾個勸不過的琢磨著下了車趕緊給金姐打個電話,左右盯著不怕真的讓他借酒發瘋沖進去鬧事。

    的士在黑貓酒吧門口對面的馬路停靠,一個人交待其它兩個看著點,就跑開去找電話亭。

    金姐的男朋友確實喝多了,靠在欄桿上站也不太穩,沒一會,又吐。

    兩個看著他的人照應了會,看他舒服些了,就坐在欄桿上抽煙。

    沒一會,金姐的男朋友忽然朝馬路一邊走。

    「你去哪裡啊?」

    金姐的男朋友擺擺手,頭也不回的進了巷子。欄桿上坐著的兩個人以為他找地方吐,左右不是過馬路去對面的黑貓夜總會,也都沒動的抽煙說話。

    卻說金姐的男朋友忽然看見馬路對面走過來個身影很眼熟,眯眼打量半天,還是沒認出來,看那人進了巷子裡,迷迷糊糊的就跟過去想看清楚到底是誰。

    走過巷子,是靠近林東公園的路邊樹林,他加快腳步趕上去,喊了聲「喂」。

    前頭的人停了步子,回頭看他。

    「你是……你是……哎呀,一時想不起來。」

    這人果然認識他。

    他走近到面前眯眼打量半天,忽然想起來了。

    「你王福條女?」

    王福的女朋友這時如被提醒般的欣然笑道「想起來了,你是金姐男朋友!」

    金姐的男朋友嘿嘿的笑。「操,老天都在幫我!操,王福個撲街玩我條女,我他媽的玩回他條女!」

    王福的女朋友這才發覺不妥,轉身拔腿就要跑,但慢了,後背被金姐的男朋友猛的一推,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喊,就被他騎在背上拽住頭發。兩耳光扇過來,她整個人就被打懵了。

    「走!看你他媽的走去哪!聽說王福一直搞不定你啊,是不是真的啊?他敢驗我馬子,我他媽的也驗驗他的馬子!」

    ……

    「喂,他人呢?」剛打完電話回來的人看見金姐男朋友不在,就問欄桿上那兩個。

    「去了裡面找地方吐吧。」

    「你們怎麼看的?」打完電話回來那人語氣有些驚慌。

    「干嘛?他又不是過馬路我們還攔他啊?」

    「操!大禍了!」

    欄桿上坐著的兩個看他臉色奇怪,都有些不安。「到底怎麼了?」

    「我剛才在對面打電話給金姐時看到王福的馬子從黑貓出來。個死骷髏不會去找王福馬子麻煩吧?」

    這一說,欄桿上兩個也慌了,全蹦地上,就往金姐男朋友去的巷子方向追過去,邊跑邊回頭叫喊道「你快打金姐說下!」

    才打完電話回來的人答應著快步跑向電話亭。

    電話一接通,就跟金姐說了事情。

    這頭接電話的金姐也慌了神。

    「快點去找他,醉成那樣真的亂搞事就大禍了!」

    這頭金姐剛要掛電話准備過去時,就聽見電話那頭有個認識的聲音喘著氣跑著喊。

    「大禍了!」

    金姐忙又拿起電話追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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