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謀定三國 作者:避世的麒麟 (連載中)

 
bib 2010-8-25 23:09: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6 344042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5
第九十章:流言四起(二)

  林若閉門不出的一個月裡漭滻漷滯,嫡嫘嫝嫪可不是什麼都不做,靜靜地呆在軍師府的慬愻慪慛,蜞蝕蜵蜣他人雖然在軍師府,可是卻看到江東。

    江東啊墐墋墅塿,嵹嶇幓幛江東,要將江東拿到手裡摟摓撂摝,漎漕漒潳自己該做什麼?首先要做的便是除掉江東未來的勁敵,誰?自然是孫策。

    不再有三國銅銣銔銆,粿粽粻綿就算有三國,也不是曹孫劉三家,可以是袁紹,曹操,劉備三家。要和曹操抗衡,自己必須要替劉備謀劃,奪取江東。

    說到孫策,林若就想起兩年前和孫策相見的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孫策才多少歲?十八歲吧!那個時候,他便有大志在胸,豪情萬丈,做事情也算是光明磊落的,這樣的人確實是一個值得相交的朋友。

    孫策,孫伯符……讓你死在我的陰謀裡,確實有些對不起你了。

    為了瞭解江東的動向,林若將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四葉、**、七星、八荒、九難、十全、十一、十二、十三么都派出去打探消息了。

    九月中旬,從丹陽曲阿傳來消息,說孫策憑借其舅父丹楊太守吳景的名義,募丹陽軍得數百人。丹陽軍,那可是三國時期出名的勇兵,陶謙便是憑借他手中的幾千丹陽兵守住徐州的。林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當下指使在丹陽的四葉在丹陽城內散佈謠言,說孫策大肆招募兵馬,意圖奪取丹陽自立。

    如今林若身邊只有五胡一個人,傳遞消息都是靠五胡來完成的。

    五胡接到林若給四葉的命令後,疑惑地說道:「孫策是一個豪爽之人,這是眾所周知的的,莊主這計謀,只怕丹陽太守吳景不會相信的吧?!」

    林若聽了之後呵呵地笑著看向五胡說道:「我不需要吳景相信,我只是讓孫策無法再在丹陽立足。哼哼,以孫策的xing子,他聽到這個流言,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定然會整理兵馬離開丹陽,去進攻別人……他還弱小,我要借別人的手除去他。當你的敵人還弱小的時候,便要殺掉他,否則一旦敵人長大,你就很被動了。」

    五胡聽了點了點頭看向林若說道:「先生好計謀。」

    過幾天,四葉飛鴿傳說,說孫策果然因為流言帶著兵馬離開了丹陽曲阿,路過涇縣時被當地的山賊祖郎率人伏擊,新招募的那幾百號人都被殺光了,孫策奮勇殺敵才逃了出來,他自己也受了重傷,如今正在曲阿養傷。

    林若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裡非常不開心,還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了,孫策的命還真硬。孫策如今兵馬全無,只怕為了東山再起,肯定會去找壽春的袁術以玉璽換兵的。

    歷史上就是這樣的,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為此林若整整思考了一夜,就在天將明的時候,五胡回來,他手裡拿著一張抄來的兒歌遞給林若。

    「山中鬼狐林言心,幻化成形亂人心。先到荊州成才俊,再到兗州戰黃巾。如今變成書生樣,留在徐州騙人心。詭詐狐狸最可怕,夜半人靜吃人心。」

    林若看了這首關於他是鬼狐的兒歌後,當下不由訕笑,自己惦記著江東,想陰別人,卻沒想到自己反而被人算計了。人啊,總是看到別人家倉庫的老鼠,看不到自己身邊的老鼠,這就是人的天xing吧!

    看來這兒歌又是程昱的傑作吧!兒歌,兒歌,好辦法啊……

    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便吩咐五胡從廚房裡為自己偷來生的雞血,做成了雞血包藏在了袖口裡。就在五胡將東西拿來的時候,劉備帶著關張二人就來了。

    因此才在劉備的面前上演了一幕嚴軍病重吐血悲情劇。

    話分兩頭,劉備回到刺史府,因為林若的病,整個人有些黯然傷感,做事情基本上都是心不在焉,這讓他身邊的向他匯報徐州百姓秋收情況的陳群等一干文臣們很奇怪。

    「主公,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何這樣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陳群見劉備前言不搭後語實在忍不住了,當下上前跪下說道。

    劉備被陳群突如其來的跪問,弄得愣住了,他隨即回過神來對陳群說道:「文長,徐州的政務既然交給你,那你自己拿主意便是,備今天有些不舒服,先下去休息了。」

    劉備說完便走過來將陳群扶起身來,然後從側門下去休息了。

    而旁邊的孫乾忍不住偷偷地問陳登說道:「元龍,主公是不是聽到了大街上的對軍師不利的兒歌?」

    陳登苦笑地看向孫乾說道:「我聽聞主公從軍師府回來,整個人便鬱鬱不歡,想必是和軍師有關。」

    「昨日主公派人請先生來議事,先生以有病在身,沒有前來……看主公剛才這樣子,莫非是軍師病得很重,才這般鬱鬱不歡的?」糜竺忍不住說道。

    「與其在這裡猜,不如我們去看望軍師便一清二楚了。」孫乾不由地說道。

    陳群看向眾人說道:「這嚴新做事不分場合,沒有尊卑,這次主公鬱鬱不歡,八成是因為他。你們去看他吧,我不去。」

    這些日子與林若相處,他早就看不慣林若對劉備沒大沒小的樣子了。特別有時候,林若見到劉備經常不下跪行禮,而且林若還目無尊卑地和一些下人同桌共食。

    「文長,這嚴軍師哪裡得罪你了?」孫乾忍不住笑著問道。

    「這倒沒有,只是我覺得為人臣子的,便要有為人臣子的樣子。」陳群當下說道。這嚴新來徐州之後,沒有做親力親為做過一件事情,什麼事情都是他提出來,可是一旦主公讓他去做,他都是以身體抱恙為名推脫了,最後竟然還瞞著主公偷偷去勸降臧霸,害得主公差點為他發兵打琅琊郡。無論如何,那嚴新所作所為都不是一個臣子該有的作為。

    「呵呵,文長,難道你沒發現這嚴軍師這是藉故托詞嗎?他是不想當一個大權獨攬者,這樣的人物,讓我想起了留侯張子房。軍師不貪戀權勢,這該是主公之福,也該是你我之福。」陳登看向陳群笑著說道,「否則我們上下屬之間,還有勾心鬥角的,這如何能成大事?自然了,他做事情也有些孩子心xing。」

    陳群聽到陳登這話,當下默不出聲了。

    旁邊的糜竺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只是近日來大街小巷都有不利於軍師的兒歌在傳頌,我擔心可能徐州會有細作,要做出不利於軍師的事情。」

    「確實,如今徐州初定,倘若有什麼不利於軍師的事情出現,只怕會引起民心嘩變。」陳登當下想到了什麼說道。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5
第九十一章:朱崖來客


   張飛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心裡十分鬱悶,這個時候他無語中抬頭看到了一個酒館熐熂熉熗,蒨菛萣蒠這酒館是新開張沒多久的,名字叫諸仙停雲。門外朱紅色的柱子上掛著兩副字:此酒本應天上有褕裬褖裮,瑰瑮瑧瑢人間難得幾回聞。

    「三將軍,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蜪蜙蝀蝁,孵寞寡寣快,快漱漪漵滫,綹緇綝綟裡面請!」店前的夥計是徐州人,因此一眼便認出了張飛,當下將毛巾掛在肩膀上,熱情地抬手便請張飛進去。

    張飛一進酒館,就聞到了酒館裡充斥在濃烈的酒香味,香醇得讓張飛直咋嘴巴,他當下找了一張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抬手說道:「夥計,你們這裡有什麼好酒?」

    這個時候,一個夥計小跑過來,笑盈盈地說道:「這位大爺,小店都是好酒,你看,這些都是酒名,你看你要哪種?」夥計說著便用手指著旁邊掛著的酒名。

    「雪中炭,豐收年,來年春……」張飛念著這些酒名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這些酒可都是嫣然山莊的名釀,這裡怎麼會有的?

    「你們是嫣然山莊的人?」張飛聽著夥計的口音有些像軍師嚴新的口音,當下忍不住問道。

    「是的。小的是嫣然山莊的人。這位大爺,你要些什麼?」那夥計當下點頭說道。

    「你們山莊的酒聽說是雪中炭最烈,你便給俺來最烈的。」張飛當下忍不住說道。

    「對不起,這位大爺,由於小店經營的酒都是從山莊直接運來的,路程比較遠,因此每天賣出的數量有限制,只能賣出十壇,而今天剛好買完,不如你來一壺來年春?這酒雖然比不上雪中炭來得烈,可是也算是一等一的烈酒了。」那夥計聽了之後十分為難地說道。

    「那便來年春好了。」張飛當下說道。

    夥計聽完了之後,笑著說道:「你稍等一下,酒馬上就來。」

    張飛滿意地看著酒館的一切,在這酒館裡喝酒的人還真的不少,看穿著都是徐州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想到,這新開的酒館竟然有這樣的人氣了。

    過來一會兒,那夥計十分為難地走過來,鞠躬向張飛說道:「張爺,這來年春也賣完了,要不你換別的酒看看……」

    張飛聽了之後當下眉頭皺成川字,他的心情本來就鬱悶了,想來這裡喝酒解悶,卻沒想到這酒館裡自己想喝的酒一再二的沒有。

    他當下拍桌子對這夥計說道:「你這夥計,消遣俺不成?哼,你怕俺吃了酒不給錢怎地?哼,快上酒來!」

    夥計苦著臉說道:「張爺,你要的酒真的賣完了。要不,你再換另外一種酒。」

    張飛一聽呀呀地叫了起來,就要掀桌子,卻怎麼也抬不起桌子,這個時候他發現桌子被一隻長滿手毛的黑手死死的壓住。張飛猛然抬頭,只見一個長得比他還要醜的黑漢子正露出雪白的牙齒衝自己笑。這傢伙長得非常魁梧,肌肉結實的恨,穿了一套綢緞做的袍子,可是看起來卻十分的彆扭,不像是財主,倒像是癟三。

    「你這黑廝是什麼人?」張飛當下忍不住指著那人說道。他說完瞪著那漢子仔細地看向,發現這個人絕不是普通的武夫,看他的樣子應該力氣很大。

    「你來砸俺家的酒館,卻問俺是誰?你又是誰?」那人叉著腰回瞪張飛說道,他可是一點也不服輸的。

    「你這黑廝,竟然不知道俺的大名,你聽著,俺便是燕人張翼德!」張飛當下大聲地說道。好嗓門,他這嗓門下來,在場喝酒的士子們都紛紛放下手中的酒盅,抬頭看熱鬧了。這張飛好酒,眾人皆知的,卻不知道今天他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有些徐州的士子還惡du地想:那劉備白白得了徐州,沒到半年,徐州百姓都向著劉備的,倘若張飛鬧出點事情來,那才叫好玩呢!

    「哼,你也聽好了,俺便是典韋,典子孝。」那人也毫不認輸地看向張飛說道。

    這下有戲看了,這兩個人看起來半斤八兩,打起來肯定是激烈非常。

    這個時候有些喝了點酒,藉著酒勁的好事者,紛紛出言說道:「你們兩個比嗓門有什麼用,乾脆打起來,看誰的拳頭硬,誰就贏了……」

    「就是啊,有真本事的就打起來好了。」

    「嘿嘿,我看你這黑熊,肯定是怕了我們三將軍了,你可有膽量和我們的三將軍打上一場?」

    在眾人的蠱惑下,這兩個人還真的緊握住拳頭,便要打架了。

    就在眾人要看熱鬧的時候,一襲青衣飄然而至,出現在了兩個人的中間,一臉微笑地看向張飛說道:「三將軍,請莫要見怪,在下的手下多有得罪,在下在這裡賠禮了。」

    他說著便抱拳鞠躬。好個微笑,好個溫潤如玉的公子,無論多麼生氣的人,只怕要是見到他這樣的笑臉,都會怒火全消了。

    典韋看到來人,當下驚訝地說道:「公子,你來了。」

    「小點點,有什麼話,等一會說。你剛來徐州,便要給我惹麻煩嗎?」那青衣公子轉臉責怪典韋說道。

    典韋當下低頭說道:「是他先要砸場子的。俺只是看不過眼,才攔住他的。」

    青衣公子看向旁邊的夥計說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啟稟莊主,是這樣的,按莊主的規定,三將軍要的酒都賣完了,我想請三將軍再選別的酒,誰知道三將軍不肯選,反而要掀桌子……因此典護衛他才和三將軍有衝突的。」夥計當下低下頭說道。

    「原來如此。」青衣公子聽完了之後,盈盈一笑說道,「這樣吧,三將軍,我嫣然山莊開的酒館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這規矩絕不可以廢。因此將軍今天是在這裡買不到酒了。」

    張飛一聽當下忍不住說道:「你這店家是怎麼做事的?俺有錢還買不到酒?」

    「三將軍,你該知道,今年徐州的糧食歉收,百姓吃飯都成問題,根本沒有多餘的糧食來釀酒。這裡的酒都是嫣然山莊釀造的,說來慚愧,連年的戰爭,使得從荊州到徐州的商路一直受阻,每個月送來的酒的數量都是有限制的。我也只能給店裡下了規定,每天店裡每種酒只能賣出十壇。」青衣人一臉歉意地看向張飛說道。

    「那你就不能對俺例外一次?」張飛突然間看向青衣人說道。

    青衣人捂嘴偷笑說道:「規矩是不可以廢的。不過,在下的酒葫蘆裡倒是有好酒,這酒算是送給三將軍喝的,那便不算是店裡賣的。這樣既不廢了規矩,也可以讓將軍有酒喝,將軍以為如何?」

    青衣人說完將腰間的酒葫蘆解了下來,遞給張飛。

    張飛拿過酒葫蘆第一件事便是打開酒葫蘆,聞了一下這葫蘆裡的酒香,當下陶醉地說道:「好濃烈的酒香,俺老張從未聞過這麼濃烈的酒香。」

    旁邊的典韋當下忍不住要生氣說什麼,卻被青衣人用眼神阻止了,青衣人看向張飛說道:「將軍喜歡就好。」

    「如此俺老張,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莊主送酒了。」張飛當下抱拳說道。

    青衣人抱拳說道:「能交到將軍這樣的好朋友,酒算什麼?將軍只管在小店裡點菜,這些小店請了。」

    張飛也不客氣當下拱手說道:「多謝!」

    青衣人當下吩咐夥計為張飛上好菜好飯,然後拉著典韋到後院去了。

    路上,青衣人忍不住拉住典韋看了又看,然後便走邊說:「小點點,你什麼時候到的?」

    「俺與李大人一起來的,如今李大人在房間裡等公子你。」典韋摸著頭說道。

    「李大人?」青衣人愣了一下說道。

    「哦,公子你不是讓李管家當了朱崖的郡丞嗎?你人不在朱崖,所有的事情都歸李管家處理,我們都叫他李大人,叫了一年多,都叫習慣了。」

    青衣人聽了當下感慨,然後說道:「走,我們去看看煥之。」

    到了後院,青衣人與典韋兩個人到酒館裡的密室內,青衣人看到裡面站著等待自己的李新,當下驚訝地說道:「煥之,真的是你!」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5
第九十二章: 朱崖來客(二)

  因為林若沒有戴人皮面具,李新一眼便看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朝思暮念的主公林若,當下馬上跪下說道:「卑職見過主公!」

    林若當下走上前一把扶住李新說道:「煥之,快起來,我都說了,我們之間是兄弟,不是主從,你怎麼又跪下了?」

    兩個人相互對看著,一時間兩個人無語凝咽。好一會,兩個人才緩過激動的心情來。林若拍了拍李新的肩膀說道:「煥之,你瘦了,朱崖和山莊的事情讓你受累了。」

    「主公,這些都是卑職應該做的。況且山莊的事情,多是執孝在做,卑職做的只是朱崖的事情。只是這一年多來,卑職對主公甚是思念!」李新緊緊地握住林若的手說道。

    林若抬手請李新與典韋坐下來,然後親切地說道:「我也想你們啊!對了,你怎麼來了?莫非嫣然山莊出了什麼事情不成?還是朱崖出了什麼事情?」

    「山莊一切正常,朱崖也很好。只是……」李新說著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看向林若,便不言語了。自己怎麼開口,見面就告訴主公,說少主不見了?這也太突然了,不行,還是等些時候,讓主公有些心裡準備才能開口。

    「怎麼了?莫非是伶兒出事了?」林若看到李新這yu言又止的樣子,當下著急地問道。他最擔心的是女兒的身體,要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因為在娘胎裡悶得太久了,身體十分的差,莫非女兒夭折了?

    「不是,主公,小姐她很好,請主公放心。」李新看到林若著急的樣子,當下連忙說道,「是關於主公在徐州的事情。主公,早些時候,荊襄有關於公子在徐州的流言,刺史大人還特意派了蒯越大人來巡視朱崖,虧主公早就有了準備,卑職讓一方戴上主公留下的人皮面具,與蒯越見上一面,才瞞混過關。卑職斗膽猜想,荊襄有流言,那徐州一定有流言,因此便趕過來了,看有什麼可以幫上主公的。」

    「煥之,你啊,說謊都不懂得找好一些的理由。這些流言蜚語,我還應對不來?快說,你來這裡到底是什麼事情?」林若當下故意板著臉看向李新說道。

    李新一聽當下馬上跪下,頗有些誠惶誠恐地說道:「莊主恕罪!」

    林若見李新這個樣子,當下慌忙地將李新扶起來說道:「煥之,你快起來,你快起來……看把你嚇的。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

    李新抬頭看向林若,發現林若臉上除了慌張,便沒有一絲的狡詐之色,當下心裡暗暗地想到:「主公對自己確實是真心的。哎,自己竟然將少主不見的事情瞞了他那麼久,如今自己是否真的要將事情說給莊主聽?」

    「怎麼了?」林若看到李新猶豫的樣子,不由問道。

    「主公,倘若有一個人欺騙自己的主公,雖然這人不是有意欺瞞,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欺瞞自己的主公,有一日他的主公知道這件事情,你覺得他的主公會怎麼樣做?」李新猶豫再三小心地問道。

    林若聽了之後,心裡暗想,莫不是李新要說我與劉備的關係吧?額,自己欺騙劉備,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他當下苦笑地說道:「我想,他的主公肯定會生氣,或者還會恨他欺騙了他真誠。要知道,他的主公待那個人是真心實意,沒有任何隱瞞的,甚至將那個人當成了朋友和老師。人最心痛的便是身邊的人對自己的欺騙了。」

    李新聽了之後,當下默默不說話了。看來,此事還暫時沒辦法和主公說,如今主公大業未成,離不開自己,待日後主公大業得成了,自己再告訴他好了,到那個時候,自己便是以死謝罪,也可以瞑目了。

    林若看到李新暗淡的眼神,當下說道:「煥之,你怎麼了?其實我也只是猜測,也許那個主公不會那麼小氣的,要知道能成大事的人,可都是有度量的。何況他的屬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想,身為人主的,應該能理解的。」

    李新苦笑地抱拳向林若說道:「主公莫說了,新知道了。」

    今天這個李新怎麼了?感覺有些怪怪的。似乎有心事,莫非是為自己欺騙劉備的事情擔心?他其實不用擔心,假如劉備怪罪,大不了自己腳底抹油一走了之。

    「主公,你打算如何應對這徐州對你不利的謠言?這放出謠言的人甚是惡du,竟然說你是山中的修煉cheng ren形的鬼狐,還說你是來霍亂人間的。這樣的人,其心可誅。」李新恨恨地說道。

    「呵呵,這樣的手筆只怕是程昱做的。不過,我相信,流言能那麼快傳開,徐州的世家當中肯定有程昱的人。」林若臉上浮出笑容說道。

    「那主公你打算?」李新看到林若臉上詭異的笑容當下問道。

    「等著魚兒自己來咬鉤。你且放心,不出三日,那人便要來找我的麻煩了,哼哼,到那個時候,我便可以趁亂除去那些不聽話的世家。」

    「那卑職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嗎?」

    「這事我一個人便應付得了。你不能離開朱崖太久,朱崖政務雖然不多,可是要發展,一刻也離不開你。因此我打算讓你明日便回去。」

    「這麼急?卑職還想與主公多聊幾日呢!」

    「以後會有機會的。還有典韋,你也一併將他帶走,畢竟在路上到處都是山賊橫行,有典韋跟在你身邊,我也好放心。」

    林若的話讓李新好不感動,這林若對自己確實是如同兄弟親人一般。

    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典韋忍不住插話說道:「公子,俺想留下來幫公子,在朱崖那邊,操練軍隊有一方和雙目來做,俺什麼也不用做,只是打獵和搞城防。可是這朱崖郡在李大人的治理下,一時間太平清明,根本沒有什麼作奸犯科的人,俺閒都快閒出病來了。」

    「你留在這裡能幫我做什麼?只會幫倒忙!」林若嗔怒道,「你倘若要來,便先將煥之護送回去再過來,煥之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便拿你這只黑熊試問。」

    典韋十分委屈地看向李新說道:「大人,你看吧,公子和兄長都向著你了,都不拿俺老典當兄弟了。」

    「呵呵。」這兩個人看到典韋這委屈的小媳婦樣,當下不由地呵呵地笑起來。

    「主公,其實我跟著商隊來,這商隊的家丁都是莊主你當日在當陽的景山上訓練的特種兵,戰鬥力十分的強,保護我回朱崖是綽綽有餘的。子孝留在朱崖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現如今主公這裡也急需用人。不如將子孝留下吧!」李新笑過後之後,很認真地看向林若說道。他覺得林若身邊的人,林若未必會信任,畢竟林若的身份特殊,連劉備都要瞞住,有些緊密的事情,便只能用嫣然山莊的人了。

    而典韋的忠心,是可以肯定的。

    林若聽了之後,當下看向李新說道:「煥之,不行,倘若你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辦?剛剛建立起來的朱崖郡怎麼辦?你的安全,便是我的安全。因此你必須帶著典韋,這樣我才能放下。」

    林若說完緊緊地握住了李新的手,一時間李新的喉嚨哽咽了,好一會他說道:「主公,你可要多加保重。徐州是個四戰之地,倘若弄不好,便會有覆巢的危險。」

    「我知道。這是你來這裡的目的吧!因此我打算拿下江東,將徐揚連成一片。這樣,便進可攻,退可守了。」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5
第九十三章:真的是意外……

劉備一個人悶悶地回到了房間,這個時候夫人錢氏帶著兒子與女兒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夫君,怎麼了?何事如此悶悶不樂?」

    錢夫人是劉備在涿郡起兵之前娶的妻子,也就是劉備的髮妻,這些年來因為劉備東奔西撞的,她一直住在涿郡的婁桑村裡,帶著兩個孩子過著粗茶淡飯的日子。劉備前些日子才派人將他從涿郡接過來共享天倫的。

    雖然錢夫人一直在涿郡,但是劉備在平原做平原縣令的時候,在當地士紳的介紹下娶了當地一戶姓甘大戶人家的女兒為妾,因此劉備身邊不缺女人,也正是如此,劉備才沒把錢夫人接過來的。

    劉備抬頭看向錢夫人,然後搖了搖手說道:「哎……軍師病重,我心甚是憂慮。」

    「諶兒見過爹爹!」錢夫人身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走上前,躬身對劉備行禮說道。他是劉備最大的兒子,名字叫劉諶。也許劉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大兒子的姓名和自己第七個孫子的姓名一摸一樣。當初劉備把自己的兒子介紹給林若認識的時候,林若整個人都愣住了,不過林若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個劉諶非那個劉諶。

    在歷史中,劉備的大兒子在呂布奪取徐州的時候連同甘夫人都被擄走了,至於後來怎麼樣,沒人知道,總之是再也沒有出現過,看樣子肯定是死於戰亂了。

    在劉諶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年齡比劉諶還要大上一兩歲的小姑娘,這小姑娘見到劉備當下便說道:「爹爹,你說過的,今天要帶我們出去郊遊的。爹爹,你說話不算話。」她說完就嘟起嘴吧看向劉備。

    「萌萌,你爹爹今天心情不好,不可再胡鬧了。你帶著弟弟出去玩,我與你爹爹有些事情要說。」錢夫人有些生氣地看向自己的女兒說道。自己這個女兒xing格從小被自己慣壞了,反而是兒子更像是哥哥。

    「姐姐,我們出去玩吧!」劉諶拉住劉萌的手說道。

    劉萌很無奈地跟著劉諶出去了。

    「夫人,你有什麼事情?」劉備看向錢夫人問道。

    錢夫人當下低下頭,臉紅到了耳根,然後小聲說道:「夫君,妾身似乎……又有身孕了。夫君……」

    劉備一聽愣住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站起身住在錢夫人的手說道:「夫人,這是真的?夫人,你可真是一個賢妻良母!」自己才把錢氏接來沒有兩個月,錢氏便懷上了,自己和甘夫人在一起三年,甘夫人都沒懷上。

    錢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可能有一個多月了。」

    「哈哈,哈哈……我劉備又要做爹了。」劉備當下高興地叫道。他完全將心中的不快忘掉了,抱起了錢夫人,將錢夫人小心地放到床上坐著,然後幸福地摸著錢夫人的肚子,小聲地說道:「兒子,讓爹好好摸摸你。」

    「夫君,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錢夫人忍不住說道。

    「夫人,備與你和孩子都是分多聚少,兩個孩子還很小的時候,備便與二弟、三弟兩個人四處征戰了,轉眼間兩個孩子都長那麼大了,備從未享受過兒孫繞膝的樂趣。這次,備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地補償夫人和胎中的孩兒。」劉備做到錢夫人的身邊拉住夫人的手,開心地說道。

    「夫君如今是一州之牧,當以百姓之事為重,如何能如此兒女情長呢?這樣別人會笑話夫君的。」錢夫人低著頭說道。

    「對,對,對……備是說,備有空就要多陪陪夫人。」劉備聽到錢夫人的提醒當下拍著他說道,「平日裡是該以國事為重,可是今日備想好好的陪陪夫人。備記得說過,今日要帶諶兒他們去郊遊的。」

    「夫君,妾身來徐州許久了,都沒有出街……不如夫君陪著妾身出街去購買些布匹,為諶兒和萌兒做些衣服,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很舊了……」錢夫人忍不住提醒道。

    事實上,劉備當這個州牧,生活並不富裕,因為徐州百廢待興,又要發展農業,又要養兵,又要建設,一時間徐州府庫中的糧餉抓襟見肘,因此劉備的用度都是能少用就少用的。因此孩子們的衣服,還有劉備兩個夫人的衣服都沒有置辦。

    「看來備這個做爹的確是不稱職。」劉備聽了之後訕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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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一個聖人說過,時間是淡忘痛苦的良藥。經過將近半年的時間,徐州的百姓已經慢慢地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走了出來,死的人已經死了,可是活著的人卻還要活著,路還是繼續要走的。

    這將近半年的時間裡,劉備一系列的新政,讓徐州百姓得的實惠,為百姓修路鋪橋,一時間徐州也恢復了生氣。

    今天剛好是圩日,許多住在徐州城外的百姓,也紛紛拿著秋收的糧食或者編製的手工品到街上叫賣。一時間倒也是熱鬧非凡。

    劉備牽著夫人的手,身後跟著幾個便衣的甲士在人群中行走。錢夫人是一個很會過日子的人,她與劉備出來逛街,從不敢在脂粉攤前停留,都是看看而已,倒是她身邊的兩個孩子,十分的活潑,這兒看看,那兒瞧瞧。

    錢夫人一臉微笑地拉著劉備的手說道:「夫君,徐州好熱鬧呢!今天是街天吧!哎,在以前涿郡也有那麼熱鬧……」她說著就黯然了,不過一會她突然間很自豪地說道:「夫君,你肯定會將徐州治理得風調雨順,百姓家家富足的。」

    「夫人,徐州這次被曹操屠殺了將近二十多萬的人口,元氣大傷,如今已經是地多人少,哎,倘若不是軍師的雙排水車,只怕徐州不知道有多少地要被荒廢了。要恢復徐州往日的繁華,只怕還須三五年後才行啊!」劉備歎氣地說道。

    這個時候,兩個人走到了徐州最大的布莊,這布莊是陳家的產業,劉備與夫人剛要進去,突然間見在街上,便聽到有人大呼:「有人暈倒了,有人暈倒了……」

    一時間百姓圍成了一個圈在看熱鬧。

    「夫君,我們去看看,怎麼回事。」錢夫人聽到有人暈倒,忍不住說道。

    劉備當下點了點頭,他是州牧,在他的治下有人暈倒,他遇到了也該去看看究竟的。於是他點了點頭帶著錢夫人和孩子擠進人群去一看究竟。

    只見在地上躺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這婦人雙目緊閉,兩手握拳,整個人似乎有些痙攣。

    「快去叫大夫來救人啊!」這個時候不知道有誰喊了這樣一句。

    「你看這個人都快要死了,而且你看她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根本沒有錢,大夫是不會來看的。」旁邊的人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襲青衣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因為他是背對著劉備的,劉備也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摸樣,只是從這個人輕盈的步伐,還有身上的穿著來看,這個人絕對是一個年輕人。

    那青衣人低下身子,拿過那婦人的手,便給那婦人診脈起來。

    「你們誰知道哪裡有皂莢嗎?」那青衣人抬頭看向眾人說道,「去取一些皂莢來了。」

    「皂莢?」

    「哪裡有?」

    「藥店有,可是要錢的。」

    那青衣人見狀,從口袋裡掏出一兩銀子遞給旁邊的一個中年人說道:「去買二兩皂莢來。快些!」

    那中年人見到遞過來的錢,馬上接過,轉身便去藥店買皂莢了。

    青衣人站起身來對旁邊站著的婦女們說道:「各位大姐,大嬸子,麻煩借髮釵一用。」那青衣人說完不由分說,便動手輕易地摘取了圍觀的婦女頭上的髮釵,摘取了五六支後,便再次低下身來,用髮釵在暈倒的婦人的人中穴、虛柳穴、印堂穴、太陽穴等幾處穴位扎針。

    劉備看得有些發愣,因為這手法似曾相似……是嚴先生在治陶謙的時候曾經用過的手法。

    這個時候,那個買皂莢的人回來了。他說道:「先生,皂莢買回來了。」

    「拿來!」青衣人也不抬頭,伸手便說道。

    那人把皂莢放到了青衣人的手上,青衣人拿起皂莢用手搓碎,然後將那婦人的嘴巴用手捏開,將搓碎的皂莢放進婦人的嘴裡,再說道:「去拿碗清水來。」

    不一會有人將一碗清水端了過來,青衣人將婦人的頭抬起來,然後輕輕地把清水餵入那婦人的嘴中。

    伴隨著幾聲咳嗽聲,那婦人慢慢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別亂動,我還沒有拔針!」青衣人看向婦人笑著說道。他說完便將紮在婦人幾處穴道上的髮釵給拔了出來,遞還給物主。

    那婦人回過神來後,當下便跪下朝那青衣人拜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呵呵,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夫人只是操勞過度,心力交瘁才暈過去的。夫人回去還須好好休息才是。」青衣人微笑地將婦人扶起身來,然後說道。

    那個婦人當下說道:「哎……小婦人的男人被曹軍殺死之後,便剩下小婦人一人帶著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如何能休息。」

    青衣人看到婦人這個模樣,當下解下腰間的錢袋遞過去說道:「在下身上有些銀兩,雖然不多,但是也夠夫人你用上一兩個月的了。你先收下……待日後有錢你再還我,如何?」青衣人說著便笑瞇瞇地看向婦人。

    那婦人一時間被那青衣人的笑容迷住了,愣愣地接過了錢,連聲說道:「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青衣人見狀搖了搖手,轉身便走了。

    待那婦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青衣人早就不知道到哪裡了,這個時候婦人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問,恩人的姓名,住在哪裡呢?這如何還錢給恩人啊?

    「好一個施恩不望報的君子。」錢夫人忍不住說道,「這人肯定是害怕那婦人不肯收他的錢,才說是借給那婦人,等那婦人有錢再還的。可是他卻沒有告訴那婦人,自己姓什麼,住在哪裡。」

    「確實。此人醫術高超……等等,醫術高超……」劉備當下也忍不住說道,突然間劉備想到了什麼,他馬上對錢夫人說道:「夫人,你且帶孩子們回府,為夫還有些事情要做。」

    劉備說完轉身對旁邊幾個甲士說道:「你們幾個護送夫人回府,備去追那個先生。」

    劉備說完馬上衝向那青衣人離去的方向,追青衣人而去。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6
第九十四章:三試劉備

  可是等劉備追去的時候輑辣遷遰,嶇幓幛幗哪裡還有那青衣人的半分影子,他詢問了幾個路人和小商販蜙蝀蝁蜳,榵槃榣榥別人都搖手表示不知道那個青衣人去哪裡了。要知道,當時那可是人潮湧動熅爾牄牓,粽粻綿緂誰有心思留意一個不相干的路人。

    劉備心灰意冷的時候,不知不覺走到了軍師府門前。

    軍師府離劉備的府邸不遠麧麼鼻齊,熀熁熙熐只是隔了一條街,地方也不算是大的駂駁駇駃,熅爾牄牓院落十分的清幽,主要是林若十分的喜歡清靜,因此府邸裡的下人就三兩個。

    李錘與李鐵兩兄弟是劉備派個林若護院的,他們兩個見劉備走過來,慌忙地迎上前躬身說道:「大人!」

    「軍師怎麼樣了?」劉備問道。

    「大人走後不久,軍師又吐血了,在房間裡休息。不過剛才胡管家帶回來一個大夫,說是給軍師治病的。」李錘低頭說道。

    「嗯?是哪裡來的大夫?」劉備一聽不由問道。在劉備看來,林若已經病得很嚴重了,普通的庸醫只怕救治不了林若的病。

    「小人不知,胡管家說那人是軍師的舊友。大人,可要進去通稟?」李鐵詢問道。

    劉備搖了搖手,吩咐他們兩個不必進去通報了,自己一個徑直進去了。

    穿過走廊,走到內院,在院門劉備便聽到屋子裡傳來的琴箏與洞簫的和鳴聲。一曲輕揚飄逸的琴聲飄然而出,處聽這樂聲恍如涓涓溪流,又似林間風吹過竹林,漸漸地樂聲中帶著一種悲鳴,如同風拂過火燒過的荒山,如同大地乾渴的土地……這曲子讓人聽起來,彷彿就像一個人在回憶往事,有酸有甜,有平淡而溫暖的畫面,也有悲傷哀鳴的場景……

    其實劉備並不懂得琴音,不知道為什麼,劉備聽到這曲子眼眶不由地濕潤了。

    琴箏停了下來,洞簫也停了下來。

    劉備擦拭了一下眼角邊的淚水,走進了院子裡。這個時候,從屋裡傳來兩個人的聲音。

    「這曲子如今聽來倍感親切……卻沒想到你竟然會吹洞簫。」這聲音應該是自己家軍師的,聽軍師這聲音有些沙啞,早上的時候他的嗓音還好好的,如今怎麼這般的嚴重?

    不過從談話來看軍師和來人很熟稔。難道是軍師家人?

    「還好吧,我也多年未曾吹簫了。嚴師弟,應該很睏了吧?」這聲音聽起來很好聽,比自家軍師的聲音要好聽許多,應該是一個年輕人的。

    「讓師兄見笑了,在下吃完藥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那麼困,好想睡覺……師兄,你是不是在我剛才喝的藥裡放了什麼東西?」

    「放了一下安神,助睡眠的草藥。你如今很需要多睡一會,多休息一會。」

    「師兄,你真是的……也罷,我去睡了。」

    「我不打擾師弟休息了,師弟好好睡一覺吧!或者你醒過來,發現這一場只是一個夢,你還在山上和師父學藝呢!」

    「呵呵……人生如夢啊。人生如夢……」

    「何人不是在夢中呢!卻不知道夢醒何處罷了。不打攪師弟休息了,為兄告辭了!」

    那人說完不久,劉備就看到屋子的門打開了,從屋子裡走出來一個青年,青年身穿一身蒼蔥的青色交領深衣,外面一件ru白色的半透明的對襟直領的外披,風吹過,飄飄然如同神仙一般。此人的身材竟然和自家的軍師有十分的相似。待劉備抬頭看到此人的容貌,當下愣住了。這人的容貌竟然俊美得不可方物,面色如同冠玉一般溫潤,眼眸如同深邃的夜空,高高鼻樑,如同挺拔的山峰,稜角分明,兩道劍眉濃淡適宜,不點而朱的紅唇微微地翹起來,乍看去,就像是在微笑一般。

    這身影……就是自己在街上看到的那個青衣人。

    「噓!」那人看到劉備當下將手指放到嘴角邊作了一個讓劉備莫要出聲的動作。

    劉備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兩個人默默地走到了院子外。

    「先生是何人?」劉備忍不住抱拳問道。

    「在下林若,字言心,是朱崖郡守。哦,還是嫣然山莊的莊主笑夕陽。」那人微笑地看向劉備說道。

    劉備聽了之後當下愣住,定定地看向那人好久才說道:「莫非你便是鬼狐軍師林若,林言心?」

    此人便是曹操口中所言之人?果然和傳言中一般,俊美不可方物。真是可惜了這好容貌,倘若是一個女兒身,那將是何等的傾城傾國?

    「呵呵,鬼狐軍師?世人對在下的謬稱,在下既不是鬼魅,更不是狐仙。只是一個尋常人罷了。」那人淡然一笑,抬頭看向劉備說道。

    這樣的微笑,這樣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總讓劉備有一種錯覺,那便是此人與自己認識了好久。

    「先生之才,備早有耳聞,今日得見先生仙顏,讓備實感榮幸。先生來此莫非是為了我家軍師?」劉備忍不住問道。

    「嗯。我與嚴新實屬同門師兄弟。我們師兄弟幾人,就我與他比較投緣,他病了,我自然要來看。大人,恕在下直言。我這師弟的身體不容樂觀。你必須早做準備才好。」

    劉備聽到這話當下驚駭地看向那人,他著急地問道:「先生,可有法子救得了我家軍師?備離不開軍師。」

    那人突然間盯著劉備的眼睛看,讓劉備十分不自在,可是那人還是一直看向劉備的眼睛,好一會他說道:「你真想救嚴新?」

    劉備當下非常肯定地說道:「倘若能救得了軍師,那便是拿劉備的命去換,劉備也願意。先生可有良策?」

    「你倘若想救他,那便疏遠他……」那人看向劉備很坦然地說道。

    劉備馬上問道:「這是為何?」

    「這樣對你說吧!嚴新的病只需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休養,不再勞心勞力,自然會平安無事,起碼能活過五十歲。倘若再繼續勞心勞力,只怕活不過二十七。只要你疏遠他,讓他心灰意冷,他便會離開大人你,屆時我自可將他帶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靜養。」

    劉備聽了這話,沉思了許久,抬頭看向那人說道:「備……備倘若無軍師,便無今日之勢。可是為了成就備的大業,而累軍師病死,那備於心何安。先生,難得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沒有。當初我的師兄戲志才的病也是這般的,假如曹操肯放戲志才靜養,那志才便不會英年早逝了。大人,我這小師弟,做事情有始有終,你不負他,他必然不會負你。因此我還是懇請大人你慢慢地疏遠小師弟。這樣是為了他好。大人可做得到?」那人很冷酷地看向劉備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劉備看到眼前這個人的眼神,是那麼的冰冷,是那麼的冷峻,簡直就像是一把利刃直逼自己的胸口。

    疏遠軍師?這讓劉備如何做得到?

    好久,劉備內心掙扎了好久,他才抬頭說道:「先生,備實難做到。軍師乃備的左膀右臂,備……」

    「果然……也罷,大人為了大人的大業,自然可以置嚴新的生死於不顧,這也是人之常情。在下能理解。大人,在下告辭了。」

    「慢著……」劉備突然間拉住那人的手說道。

    那人饒有興趣地看向劉備,一臉冷笑地問道:「怎麼了?大人還有什麼事情?」

    「備想去見見軍師,再作決斷。」劉備黯然地說道。

    那人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說道:「他吃了藥,剛睡下,你要小心點,莫要弄出聲音來吵了他。」

    劉備默默地點了點頭。

    「且隨我來。」那人說道。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輕輕地走到了門邊,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來到了床邊。劉備看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聲不響的軍師,心裡更是黯然了。

    軍師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慘白得如同冬日裡的雪地,嘴唇乾癟,眉宇之間帶著病色。這熟悉的面容此刻看起來,卻格外地叫人心痛。

    劉備默默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軍師好久才看向旁邊不說話的那人,點了點頭,輕輕地轉身出去了。

    到了門外,劉備一直看著天空的白雲。

    那人輕輕地帶上了門,然後看向劉備問道:「大人有何決斷?」

    「先生,你可真的可以治癒軍師的病?」劉備一臉悲慼地看向那人哽咽地問道。

    那人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在下從不說謊。只是大人真的捨得放嚴新離開?如今大人可正是用人之際,而大人身邊雖有糜竺、孫乾、簡雍之輩,可是這三個人都是白面書生,並不是經倫之士。至於陳群,陳登二人,雖然可做一方郡守,刺史,可是卻不能使大人成就大業!大人可要想清楚了。」

    劉備苦澀地看向那人說道:「備自然知道。軍師的才華在當今世上,已經是無人可及了。備心中是萬般不捨,千般不願,可是備不能因此而害了軍師,讓軍師喪命。」

    那人聽了這話,好一會落淚了。他笑著看向劉備說道:「大人,嚴新沒有選錯主公,你是一個值得輔佐的主公,因此在下沒辦法帶走嚴新。」

    「嗯?」劉備一臉不明白地看向那人問道。

    「士為知己者死!倘若我用計將嚴新帶走,他知道後肯定會怨恨在下終身的,在下不會做這樣討人厭的事情。」那人微微而笑轉身便要離開。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6
第九十五章:真心為君謀

  劉備看到那人要走,當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會走過去拉住那個人的衣袖。

    那人轉過來疑惑地看向劉備說道:「劉大人,還有什麼事?」

    「那軍師他會死嗎?備……備不想……備不想看到軍師他死去,我求先生你救救他!我知道先生你一定有辦法的!先生……」劉備這個時候完全被那個人搞糊塗了。

    「大人說笑了,在下與嚴新師出同門,本領相當,這醫術也是相差無幾,他都不能救自己,我如何能救他?呵呵……其實大人何必在意那許多呢?人生短短數十載,多活年,少活幾年又有什麼呢?只要活得開心就好。大人,以後你莫要再讓嚴新操勞便是了,這樣活著他還能多活兩年。」那人含笑地看向劉備說道。

    劉備愣愣地看向那人,聽他的語氣,似乎早就參透了人世間的生死,看透了一切榮辱繁華,好一個灑脫的人物。這種感覺……很熟悉,很熟悉,對,就如同當初自己第一次看到嚴新的那種感覺。

    突然間,劉備想到了什麼,當下作揖長拜說道:「先生,備想請先生留下來與子衿一起輔佐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大人,你難道忘記了?在下乃是朱崖郡守,隸屬荊州刺史劉景升帳下的官員,你這樣做可是交惡劉景升的。況且當初曹操對我算得上是恩重如山了,在下都沒有留下來,大人你是留不住我的。」那人淡淡而笑將劉備扶起身來說道。

    「劉景升能給先生一個郡守,我也可以給先生一個郡守。只要先生你能留下來了,這樣軍師他就可以少操勞些,備希望先生你能念在同門之誼,留下來幫助備,這樣就等於幫助了子衿。先生,可否?」劉備抓住那人的手,親切地懇求道。

    那人將被劉備抓住的手抽離,一聲輕笑道:「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可是大人身邊有一個嚴新已經足夠了。」

    「不,先生……先生之才和子衿不相上下,先生與子衿在一起,肯定能助劉備匡扶漢室的。備懇請先生能留下來輔佐備!備打算任命先生為右軍師!而子衿為左軍師!」劉備拉住林若的手不肯放,一臉急切地說道。

    「大人,在下留下來會為大人惹下很多麻煩的。難道大人沒聽到徐州童謠都在唱些什麼嗎?」那人搖了搖頭說道。

    「唱什麼?」劉備不解地問道。

    那人低沉著聲音念:「山中鬼狐林言心,幻化成形亂人心。先到荊州成才俊,再到兗州戰黃巾。如今變成書生樣,留在徐州騙人心。詭詐狐狸最可怕,夜半人靜吃人心。」

    劉備見狀當下駭然說道:「先生……先生,此事備實在不知,先生請放心,備一定會差人將此散佈謠言之人查處。」

    「呵呵,大人,這謠言又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衝著我的小師弟嚴新來的。」那人毫不在意地搖了搖手說道。

    「嗯?」

    「因為嚴新與在下師出同門,我們兩個有太多共同的地方了,只怕大人也感覺到在下身上或多或少與嚴新有些神似。兩個人相處日子久了,便會相互影響,心靈相通。我與嚴新用兵的手段相似太多,天下人早就認為我便是他,他便是我……而曹操痛恨在下,哦,或者比起在下,他更痛恨嚴新吧!總之呢,他想借在下的鬼狐的訛傳來除掉嚴新。所謂流言可謂,民心可欺。呵呵……大人明白在下是什麼意思了吧?」那人含笑地看向劉備說道,「因此在下不能留在徐州過久,一則朱崖那邊繁忙,二則流言難平。就此告辭了!」

    「慢著……」劉備叫道,「先生,如何對付那些謠言?」

    「也罷!既然來了,那便幫子衿一把!」那人笑著說道,「這幾日在下便留在軍師府好了。反正,他們不是說鬼狐軍師在徐州夜半時分吃人心嗎?那在下便留下來吃人心好了。」

    那人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如此多謝先生了。」劉備當下喜出望外地說道。

    「不必謝。在下不過是幫兄弟忙而已。」

    「對了,方才在下在門外聽到軍師與先生在房中奏樂,聽這曲子讓在下不知不覺感慨萬千。不知道這曲子為何名?」劉備看向那人問道。

    那人當下說道:「《流年》。」

    「流年……」劉備聽到這名字,不由想到了許多的往事,喃喃地說道,「似水流年……好曲子。」

    「先生,備可否問先生一些問題?」劉備突然間問道。

    「當然可以,大人,請……我們到院子裡的涼亭小坐一會,大人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便是了。」

    「請!」

    「請!」

    兩個人到了院子裡的涼亭內,對坐下來。

    「先生,打算如何處置在謠言?」劉備看向那人問道。

    那人呵呵地笑著,然後突然間變色說道:「靜待其變。如果在下估計不錯,那幕後黑手肯定會忍不住出手的。大人,屆時所有的證據,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嚴新……我現在就在等,那人出手的一瞬間,就在一瞬間將他拿住,然後……哼哼……」

    「先生打算?」

    「對那些與曹操**的徐州的世家,劉大人也該好好地清理一下了!大人你可知道,治國,不僅要仁義,也要手段!你若是一味地對那些徐州的世家,謙讓,必然會讓他們將你看遍,有時候,就要給他們一些顏色看看,哦,你們中原有一句話叫:殺雞儆猴。意思就是殺雞來警告猴子的意思。」那人冷冷地說道,他的眼色變得凌厲起來,一股殺氣從他的身上隱約地浮現出來。

    劉備愕然看向林若,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人啊……這人的手段有時候比嚴新的還要可怕,不過他說得沒錯,自己確實該好好地清理一下徐州的世家了,那曹操就是因為兗州有世家的**,攻伐徐州才功虧一簣,這世家的力量不能小視。

    那人看向劉備,見劉備的臉色一時間陰晴不定,當下冷笑地說道:「當然了,在下只是提議,假如大人覺得不合適,那便和我那個病得快要死的師弟商量,或者他有更溫和的法子。不過,他要是殺人起來,可是毫不手軟的。因此大人也不要抱太大的幻想。」

    劉備鄭重地看向那人說道:「不,備相信先生能處理好這事。子衿的身體這般差,備想請先生在徐州的這段日子,暫時代替子衿……哪怕只是三天也好,子衿太累了。先生可答應?」

    那人凝視劉備一會說道:「就三天!三天後,我便要回朱崖。」

    「那便拜託先生全權處理好這件事情了!」劉備抱拳說道。

    那人點了點頭。

    目送劉備走後,那人轉身便返回了林若的房間內。

    他回到房間,只見那個本該睡著的「嚴新」已經起身,正坐在桌案邊上慢悠悠地喝著茶,一臉笑意地看向那人。

    「呵呵,煥之,有勞你了。」那人說道。這人才是如假包換的林若,而躺在床上的「嚴新」嘛,自然是易容了的李新。

    「嚴新」當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正幽怨地看向林若說道:「那劉備可過了關?」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過了。呵呵,三試劉備,終於試完了。」

    「倘若劉備過不了第三關,主公你打算何去何從?」李新問道。

    林若歎氣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怕會替劉備拿下了江南後,便詐死離去吧!從此便不再管劉備了。」

    「主公,你這樣一再二的試劉備,倘若有朝一日劉備知道真相,定然會對主公你心生芥蒂,到時候……」

    「劉備一統天下之人,便是我辭官歸隱之時。」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6
第九十六章:長夜漫漫(一)

    長夜漫漫,淒清的徐州大街上,除了秋風吹下的漫天落葉,便是提著燈籠打更的更夫。十月的徐州,深夜是寒冷的,那更夫裹著厚實的衣服,時不時抬頭看下天空,然後打更叫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這個時候一陣秋風吹來,迎面樹葉撲朔,更夫習慣性地用手擋住眼睛,以防吹來的風沙迷住眼睛,也就在這一剎那,一個黑影不知道從何方冒了出來,一隻鐵手掐住了更夫的脖子,將更夫提了起來。

    更夫雙腳離開了地面,整個人掙扎著,他盯著那個掐住他的鐵手的主人看,那是一個狐狸腦袋,人的身體的怪物。更夫恐懼地睜大了雙眼,死盯著那個怪物在看,出於對生的渴望,他丟手上拿著敲更用的棍棒,雙手去抓那只掐住他脖子的鐵手,可是任憑他怎麼抓,那只冰冷的鐵手都沒反應……

    就在更夫以為自己會一命嗚呼的時候,天空中飄來一陣幽香。

    只見一道青光閃過,那鐵手丟開了更夫,忙著迎接突然來襲的人。

    鏗鏘的金屬相碰聲,劍和鐵手碰撞到了一起。

    那逃過一劫的更夫摀住喉嚨,恐懼地抬頭看去,藉著落地的燈籠的燈光,可以隱約地看到兩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人,另外一個是妖怪。

    那個人轉過頭來看那個更夫說道:「你沒事吧?」

    更夫顫慄地搖頭說道:「沒……沒事……」

    好美,這個人……長得好生俊美……他一定是神仙,是來收這個妖怪的神仙,想到這裡更夫突然來了勇氣說道:「仙長,你快收了這個害人的妖怪。他要吃人心呢!」

    「呵呵,那我們就來看看這個妖怪的真面目!」那人冷笑一聲看向前面那個空洞的狐狸面孔說道。這人是誰?自然就是守株待兔的林若。林若早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會有人要遇害的,就想上一次在徐州刺史府那樣。

    同樣的手法用第二次,你以為會奏效嗎?

    「哼……愚蠢的人……」那妖怪冷笑一聲,便揮動鐵手朝林若攻過來,林若一個側身閃過了。也就在林若閃過的一剎那,那個妖怪趁機躍身上了屋頂,幾個起落翻滾,消失在了漫漫的黑影裡了。

    「好狡猾!」林若恨恨地看著那妖怪消失的地方說道。

    「神仙……妖怪跑了……」那更夫站起來愣愣地說道。

    「他跑不了!」林若嘴角浮出一絲微笑說道。哼哼,剛剛來這裡的時候,我就在他的身上偷偷灑了千里留香,除非他將衣服換下沐浴更衣,否則他跑到哪裡我都能憑著一路上留下的香味找到他。

    林若躍身上了屋頂,幾個起落消失在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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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將盡,慘淡的月光下,秋風捲著落葉。徐州城內東南一隅的趙府內,悄無人影。府邸裡除了巡夜的家丁外,府上上下的人此刻早已入睡。

    深秋的風在庭院中掠過,捲起了滿地蝶翼般的枯葉,夾著一縷難以琢磨的琴聲。

    趙府後院正中有座涼亭,飛簷翹角,古樸玲瓏。亭裡端坐著一位老者。他約有五十七八歲年紀,頭戴一頂玄色便帽,青衫外罩了一件薄皮袍,身形瘦削,面頰略帶憔悴,神情卻甚是安怡平和。他面前石案上擺了一張短琴,漆如陳墨,紋似冰裂,顯然是年代久遠。

    那縷難以琢磨的琴音,正是從這老者指端徐徐流出的,這樣的琴聲乍聽之下,泠泠淙淙、冷峻高潔,細聽之下又似千軍萬馬中,一個獨行的將軍所面臨的重重危機。明明是同樣的一個琴音,竟然在那老者左按右撥之間,有兩種不同的感受,這不得不佩服老者琴技的高超,心境的深沉。

    一曲將盡,老者袍袖輕拂,七弦齊發,聲若裂帛。餘音裊裊不絕,一如隨風飄零的飛絮殘雪,歸結於漫無邊際的寂寞。

    可惜這樣的寂寞很快被一個黑影打破了。

    「家主!」那黑影從亭外桂樹下的蔭翳中走出,單膝跪在地上說道,「卑職失手了。」

    在涼亭掛著的燈籠的光亮當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狐狸頭人身的怪物。

    「仲德在信上說你的武功極好,機敏穩重,你怎麼會失手的?」老者冷笑一聲看向怪物說道。

    「他自然會失手。因為……我出手了。」

    誰?

    那老者驚駭地看向聲音傳來的黑暗的角落,只見一襲青衣飄然而動,來著不是別人,正是林若。不過,這個老者並沒有見過林若,當下眉頭緊皺問道:「你是何人?」

    林若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個跪在地上的怪物說道:「你問他吧!我相信你肯定是因為知道我是誰,才急於逃走的!」

    那個怪物駭然地站起身來看向林若說道:「你……你怎麼會追來的?」

    不可能,他怎麼能找到這裡來的?

    「嘿嘿……既然我是鬼狐軍師,那便有神鬼不測的本事。」林若當下冷峻地看向這兩個人說道。

    他……他就是鬼狐軍師林若!

    老者驚愕地站了起來,在站起來的過程中,將他放在石案上的琴碰到了地上,發出了不規律的琴箏聲。這聲音只怕就是此刻內心的恐懼聲。

    「家主,你快走!」那個怪物說完便要用鐵手攻過來,可是他的舉動早就被林若看透了,林若如同一陣清風一般,飄然而至,來到了那個老者的身邊,然後用手指緊緊地鎖住了老者的咽喉。

    「你最好別動,你動的話,我不敢保證我的手會不會緊張,我一緊張,他的喉嚨就卡嚓地被我擰斷了。」林若的嘴角浮出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看向那個怪物說道。

    「你殺了他好了,那正好坐實了你要吃人心的事實。」那怪物說道。

    「追雲……你……你……你竟然不顧老夫的死活?!」老者睜大了眼睛看向怪物說道。他不敢相信,這個方纔還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人,此刻會不顧自己的死活。

    「你的死活?死老頭,你以為我叫你一聲家主,你便真的是我的家主了?」那怪物哈哈大笑起來看向那個老者說道,「告訴你,你只是程大人的一枚棋子!」

    「什麼!」老者驚愕地看向那個怪物說道。一時間後悔,恐慌,一股腦都湧上了老者的腦門,老者感覺到身子不由地顫抖。

    「開門,快點開門……」這個時候外面傳來的劇烈的拍門聲。

    聽這聲音,應該是張飛的聲音。

    怪物駭然看向林若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來這裡的時候,順便叫上了三將軍……你說是怎麼回事?」林若一臉不在乎地看向那個怪物說道。

    該死……沒想到這個林若早就準備,他不是對劉備隱瞞了身份的嗎?怎麼還能調動得了徐州的軍隊?還有,他不是病重嗎?此刻他只怕比一頭熊都壯實,這怎麼回事?

    「小心後面……」突然間妖怪大聲指著後面叫道。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7
第九十七章:長夜漫漫(二)

    「小心後面……」突然間妖怪大聲指著後面叫道。

    他本以為林若會看到後面,誰知道林若卻一點也不在乎地,饒有興趣地看向那個妖怪摛敲敳斠,緒緅綬綽臉上一副你以為我是小孩子,那麼容易被你欺騙?該死骱骰骯髦,毄毃毾氳該死……這個鬼狐軍師果然厲害,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伴隨著張飛撞擊大門的聲音越來越大瘕瘋瘔瘈,塾墐墋墅此刻已經驚動了院子裡的護院了。

    可能由於老者吩咐過,後院不准別人進來打擾漈漘漙漥,碭碧碫磁此刻還沒有人闖進來,但是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人闖進來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既然騙不了,那只有硬碰硬了。那林若只是輕功很厲害,武功未必厲害……

    想到這裡,妖怪突然間揮動鐵爪朝林若攻過來,他的速度極快,在老者的眼裡,這個怪物只剩下了一個朝這裡飄來的影子。

    不過,林若的速度比他還要快。林若將那個老者一把推倒在地上,側身閃過了攻擊的同時一把抓住了他拿著鐵爪的手腕,然後將他反扣在了身後。

    那個怪物自然不會這樣束手就擒,他側身轉過來,當下回手便給林若一爪子。林若躍身翻跳過去,躲過攻擊,然後雙膝跪在了那個人的背上,呵呵地笑了起來說道:「忘了告訴你,狐狸逃跑的功夫厲害,捕食的功夫也很厲害的!」

    那個怪物想掙扎,可是他的已經被林若拿著一隻手,雙膝重重地跪在他的身上,他絲毫動彈不了。

    這個時候那個老者見情況不妙,轉身就要逃走。

    可惜他沒走幾步,便被趕到院門的張飛拿著八尺長矛堵住了,趕了回來。

    「三將軍,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都是曹操的詭計……」老者看到凶神惡煞的張飛,嚇得連連後退,然後口齒不清地說道。

    張飛呀呀地叫著,然後用長矛指向老者說道:「趙天,我大哥來到徐州,可有一事虧待了你們趙家,你竟敢**曹操來害我大哥!」

    「誤會,誤會啊……」趙天看到張飛一臉的殺氣,當下倒吸一口冷氣,連聲說道。

    張飛哼了一聲,揮動長矛一矛便將趙天的胸口刺穿,然後將趙天挑了起來,狠狠地扔到了一邊。趙天被扔下來後,整個人口吐鮮血,胸口的被刺穿的地方血如泉湧。

    「三將軍……」林若看到張飛竟然將那個人殺了,當下歎氣說道,「你怎麼就將他殺了,這樣……也罷,這人死了也活該,既然如此,那趙府上下不能留一個活口,全部斬殺殆盡。可知道?」

    張飛聽了點頭說道:「不須先生吩咐,膽敢背叛我哥哥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去吩咐外面的兄弟,莫要走脫了趙府一人,吩咐兄弟們將趙府上下,殺個精光,一個人也不許留。包括老人和孩子。」

    張飛身後的士卒聽了之後當下應聲說道:「諾!」

    一聲令下,那群士卒們馬上開始了屠殺。

    被林若死死反扣在地上的那個怪物哈哈大笑地說道:「好,好,好……劉備不是說仁慈愛民嗎?如今也不是一樣殺害這徐州的世家?劉備就是假仁義……」

    張飛聽了當下拿起長矛,便要來刺殺怪物,卻被林若阻止了。

    「三將軍,慢動手,此人我留著還有用處。」林若看向張飛說道。

    林若說完用手使勁地朝著那個怪物的脖子處狠狠地來了一下,那怪物應聲倒下。他吩咐左右說道:「將這個人用鐵鏈鎖起來。好生看管。」

    「是!」左右應聲說道。

    「哼,便宜了他。」張飛恨恨地說道。

    「三將軍,走,我們到書房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曹操寫給這趙天的信。」

    「好。」

    慘叫聲,呼叫聲,忽遠忽近地傳進林若的耳朵。林若心中甚是黯然,可是這些人如果不殺,那就達不到殺雞儆猴的效果。滅了趙家,也只能讓趙家在徐州一夜之間消失,這樣才能對那些蠢蠢yu動的徐州世家有恐嚇的效果。

    穿過長廊,來的了書房,張飛一掌將門推開,然後對左右說道:「進去搜!仔細地搜!無比要將曹操寫給趙天的書信給找出來。」

    「諾!」左右應聲便帶人闖了進去。

    一時間,便聽到書房裡翻箱倒櫃的聲音。

    「先生……先生救我……」突然間從側面衝出來一個身穿裡衣的婢女,她抓住林若的衣服絕望地懇求道。在她的身後不遠的地方,正是執行必殺令的士卒。

    林若漠然地將那婢女的手拉開,然後說道:「對別人心軟,便是害了自己。」他說完一掌劈向那個婢女的天靈蓋,瞬間那個婢女的天靈蓋破碎,整個人倒在了血泊中。

    好可怕的手段!

    眾人見狀不由為之駭然。張飛愣愣地看向那個容貌俊美得如同天人一般的林若,心裡不由暗想:好可怕的人,他真的不是鬼狐嗎?

    「此刻的仁慈,必然會為他日帶來無盡的麻煩,該殺的時候決不能手軟。」林若見到張飛看著自己的目光或多或少有些奇怪,當下冷笑地說道。

    張飛聽了之後說道:「先生所言極是。」

    這個時候,從書房裡走出來一個張飛的親兵,他說道:「將軍,我們在書房的暗格裡找到了這些書信,請將軍查看。」他說著便將整個暗格遞給了張飛。

    張飛拿過書信便要拆開來看,卻被林若攔住了。

    「信全部都在這裡了?」林若看向那個親兵問道。

    親兵回答:「全部都在這裡了。」

    「好,你們殺光了趙府的人之後,便將趙府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搬到府庫去,然後將趙府一把火燒個乾淨,記住不能留一絲痕跡,趙府是失火所致,趙府上下沒有一個人能從火海裡逃出來。」林若冷笑地說道。

    親兵聽了林若的話後轉臉看了一眼張飛,看看張飛是什麼意思,張飛見那個親兵看自己,當下便說:「還不按先生說的去做?」

    親兵當下馬上說道:「卑職明白!」

    --------------------------------------------------------

    當張飛將從趙府裡抄出來的信交給劉備,劉備看過信之後,當下對旁邊的林若說道:「林先生,沒想到這個趙天竟然和曹操的謀士程昱暗通書信,並且約好,下一次曹操攻城的時候,他便悄然開門投降,虧先生發現得及時,否則徐州危矣!」

    「大人,你可知道為何趙天會暗通曹操?」林若看向劉備問道,「他要暗通曹操,為何上一次曹操來攻打徐州的時候,他沒有暗通,要等待此時再暗通曹操?按道理說,此刻曹操被呂布打得如此狼狽,那趙天不該選擇這個時候暗通他才是……大人你可知道原因嗎?」

    林若說完似笑非笑地看向劉備。

    劉備聽了林若的問話,沉思了一下說道:「難道是備薄待了趙家?」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非也!」

    「這是為何?」劉備真的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因為自己薄待了趙家,趙天才背叛自己的,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趙天暗通曹操?

    「因為趙天在做投資!」林若冷笑一聲說道。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7
第九十八章:長夜漫漫(三)

    「因為趙天在做投資!」林若冷笑一聲說道。

    投資?什麼意思?劉備一臉不明白看向林若。

    林若見早就料到劉備是這樣的一個表情認誙誑誓,嘌嘀嘁嘈他當下笑了笑坐了下來,然後伸手請劉備也坐下來。他拿起茶壺為劉備倒茶戫截戩摫,慺慘慚慬然後端起茶杯放到劉備的面前一臉嬉笑地說道:「大人,你現在渴嗎?」

    劉備愣了一下犗犓犕獄,遰遯適遭當下搖了搖頭。

    「呵呵,在下渴了。」林若說完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蜢蜦蜿蜑,廖廔廙廑然後說道,「二將軍、三將軍你們二人渴嗎?」

    旁邊的關羽與張飛兩個人愣住了劂劁勩勫,輍輑辣遷接著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林若的葫蘆裡賣了什麼藥,怎麼說話那麼奇怪的?

    「真是可惜……」林若呵呵地一笑中說道,「一個在荒漠中行走了很久的路人,行囊裡的水源已經將近枯竭了,假如再找不到水源的話,他的喉嚨也渴得冒煙了,你想想這個路人會怎麼樣?」

    沒待劉備回答,張飛搶先說道:「這還用說?肯定會被渴死。」

    劉備和關羽也點了點頭繼續看向林若,不明白這林若打了什麼啞謎。

    「嘿嘿,假如我將這杯茶,哦,不應該說這壺茶送給那個路人,你說那個路人會不會感激我?」林若微笑地看向張飛說道。

    張飛當下說道:「先生假如把這茶水送給路人,那便是救了路人一命,路人肯定會對先生感恩戴德的。」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如今的曹操就是那個路人,而徐州就好比是我手中的這壺茶,曹操渴望得這壺茶,渴望了很久……趙天此刻暗通曹操,就等於在曹操飢渴當中送去了一壺可以解渴的清茶,你說曹操對趙天是不是該感恩戴德呢?」

    張飛聽了當下說道:「先生,俺明白了,這就是你們嘴裡經常說的雪中送炭……」

    關羽瞇著眼睛點了點頭。

    劉備略有所思地看向林若,確實如今曹操在濮陽和呂布僵持不下,兗州大半不在曹操的手裡,此刻的曹操就是沙漠中的飢渴的路人……假如此刻將徐州送給曹操,那趙天確實是曹操的大恩人。真是好算計啊!

    「先生的意思,備已經明白了。」劉備當下說道。

    「大人,我已經命三將軍將趙家斬殺殆盡了,不過……如今還有一個麻煩,那便是趙家還有一個趙昱如今為廣陵太守,這廣陵有三萬多的精兵,我擔心趙昱會趁機叛亂,大人還需要對趙昱進行安撫才好。」林若微微而笑看向劉備說道。

    「怕他做甚?那趙昱膽敢叛亂,俺老張便一矛刺死他,將他的頭割來獻於哥哥的帳下。」張飛當下站起來說道。

    劉備見狀當下說道:「翼德,休得胡鬧,看看先生怎麼說。先生請講。」

    「我想徐州還有與趙家比較相熟的世家,這些世家平日裡與趙家來往密切,如今我們誅殺了趙家,那些世家肯定會恐慌,倘若處理不當,只怕會產生兵變,因此明日請大人將趙天暗通曹操被大人發現後因為害怕大人責罰,便自行在家中點燃房屋畏罪自殺的消息散佈徐州,然後主公張榜告示徐州,便說只是趙天一家謀反,徐州其餘世家皆是無辜,同時請大人赦免趙昱的罪行。」林若看向劉備說道。

    「備便按先生說的去辦。」劉備當下點了點頭說道。

    「另外,在下斗膽請大人以陶大人的名義宴請徐州眾家主,屆時大人便可以將趙天與曹操私通的信件傳閱眾人。在宴會上,大人當眾向陶謙懇求辭去徐州刺史之職,便說,自己無德無望,無法服眾……借此以觀察徐州眾世家家主的反應,但凡是有異的,大人可以殺之。」林若看向劉備說道。

    劉備聽了當下說道:「先生,這未免太毒了。子衿他知道嗎?」

    林若冷笑地說道:「大人看來不信任在下,那當在下沒說。」

    「先生莫要誤會。」劉備見狀趕緊說道,「備只是覺得此計太毒了,這樣做未免失了人心。還是以仁義為本為好。那些對備有異的世家,備打算與他們好好談談,或者能消除備與他們之間的誤會。這樣豈不是比殺了他們更好嗎?」

    「在下只是找出最簡單的解決方法,大人愛用怎麼樣的,那是大人的事情。」林若當下呵呵地笑了起來說道。劉備看來確實比曹操懂得收買人心。

    「先生大才,備佩服。」劉備當下站起來躬身說道。

    「大人,不必多禮,在下不過只是來幫師弟一把。倘若沒有什麼事情,在下便告辭了。」林若說完拱手轉身便走了。

    關羽看林若遠去的背影,然後說道:「大哥,你覺得林先生這個人怎麼樣?比起軍師來,那個更厲害些?」

    劉備沒回答,張飛卻說道:「二哥,軍師雖然腦子厲害,可就一個病秧子,可是林先生可不同,他不僅腦子厲害,武功也厲害。你是沒看到,我們在趙府的時候,有一個丫環抓住他的腳,向他求救,他看也不多看一眼,便輕輕地用手拍在那個丫環的天靈蓋上,一瞬間,那個丫環的天靈蓋破碎,整個人死得十分的淒慘。」

    「一掌將那個丫環的天靈蓋打碎了?這個林若倒是厲害!」關羽看向張飛說道。

    「林若和嚴新兩個人看起來相似,可是為人處世的手段卻極大的不同。」劉備暗暗想到,「嚴新雖然傲,可是卻也溫,而林若不僅傲,而且冷,甚至為人十分的冷酷無情。」相比起來,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嚴新。

    劉備想到這裡,嘴裡不知不覺地說道:「也不知道軍師身體怎麼樣了?」

    「大哥,明日我們一起去看望軍師就是了。」張飛聽到大哥這樣說,當下便說道。

    「不行,林先生說過,子衿的身體不好,不能太過於勞累。因此你們兩個就不要去了,明日一早備一個人去看望軍師就好了。」劉備連忙說道。張飛那大嗓門要是去了軍師府,只怕軍師的耳膜都要被他給震破了,還能怎麼好好休息?

    「大哥,你便帶俺去吧,俺也擔心軍師的病情,俺答應你,閉嘴不說話就是了。」張飛見狀馬上說道。

    關羽當下忍不住說道:「大哥,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似乎林先生不怎麼願意讓我們去看軍師。」

    「他也是為了子衿的身體著想。」劉備當下不以為意地說道。

    ---------------------------------------------

    第二日,天剛亮,徐州大小世家都知道了趙府一夜之間化為灰燼,趙府上下連同丫環都死於火海。

    「你們知道嗎?那趙府一夜間都成為灰燼了。」

    「我一大早就聽說了。聽人說是趙家的家主自己點燃的房屋,活活將一家子燒死在裡面的。」

    「天啊,真是可憐……」

    「奇怪了,那趙天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自殺啊?」

    「那是因為他私通曹操的信件被州牧大人繳獲了,他一時間害怕州牧大人責罰,便選擇了活活地燒死自己一家人,然後自己自殺。」

    「這趙天也太不是人了,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要讓自己一家子為他陪葬……這人真是該遭天譴……」

    「噓……」

    一時間不同的趙天自殺的版本紛紛流傳於徐州民間,幾乎每一個百姓都對趙天暗通曹操的事情義憤填膺,甚至有些百姓還聯名上書,要劉備治趙天以及與趙天一起暗通曹操的一干人等的罪過。

    不過後來劉備發下榜文,便說趙天一個人私通曹操,與徐州其他的趙姓的旁支無關,徐州就只是趙天一家私通曹操,並無他人,如今趙天已經畏罪自殺,元兇已死,此事便就此了結。

    同時劉備還將趙家的土地和良田劃分一半出來分給徐州其他的趙姓旁支,另外一半充為國有。一時間,那些膽戰心驚的徐州趙姓家族,都放下了久懸著的心,對劉備那可是感恩戴德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28
第九十九章:劉備的疑惑

    徐州的地牢內。

    隨著鐵鏈的響動聲,地牢的大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一位臉色蒼白的青年文士褓褙褐裶,漥滾漩漶那個文士一進門,負責看守地牢的士兵馬上站起身來行禮嘗嘂嘒嗽,赫趖趕趙躬身畢恭畢敬地說道:「軍師!」

    沒錯,來人正是應該在軍師府裡養傷的軍師嚴新蝕蜵蜣蜱,墆墂墎塻他的身邊還跟著另外一個樣貌俊美的青年文士,在這裡的所有的人都不敢抬頭直視這俊美的青年文士僳僔僚僰,旖旗暝暠因為此人心狠手辣……已經傳開了。這俊美的青年文士是誰?自然就是那個一掌便將一個小丫環的天靈蓋拍碎的鬼狐軍師林若了。

    對嚴新眾人是尊敬,對林若眾人是畏懼。

    「恩……大家不必多禮了。」嚴新操著嘶啞的嗓音對眾人說道,他說著便抬手示意眾人在前面引路,而他與林若跟在身後,不時還從他的嘴裡傳來一陣陣讓人聽了覺得心痛的咳嗽聲。

    林若見嚴新咳嗽得如此厲害當下忍不住說道:「子衿啊,這監牢裡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你看看你的身體……哎,我說過了,你要見這個人何必親自跑來大牢一趟,我直接叫人將他押到你那裡不是可以了嗎?」

    「那人的武功高強,只怕……咳咳咳……倘若讓他逃脫了怎麼是好?」嚴新搖了搖手說道。

    「這倒也是……」林若當下點了點頭說道。

    獄卒將嚴新與林若兩個人領進了單間的牢房,打開牢門,便看到那個人身狐狸面的男人被人用拇指粗大的鐵鏈鎖住了四肢,固定綁在了石牆上,他的嘴巴被人塞進了破布,身上的衣裳早就殘破不堪,身上也是鮮血淋漓了,用鞭子抽打過的痕跡歷歷在目。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剛剛還被人虐待。

    「怎麼打成這樣?」嚴新疑惑地看向獄卒一臉不明白問道。

    林若當下冷笑說道:「是我讓他們狠狠地揍他的。」

    嚴新當下搖了搖頭看向林若說道:「阿若,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林若一時間眼光變得無比的殘忍,恨恨地盯著那個怪物看,咬牙說道:「此人害我死了妻子,害我被人誤會是妖怪,哼,我要讓他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味道。子衿,你別忘記了,這人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陷害你的。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報仇。」

    林若說完用手抓住那個怪物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那個怪物說道:「你說是不說啊?追雲大哥!」他說完用另一隻手使勁一抓,那個怪物的臉掉了下來,不,或者該說是戴在臉上的狐狸偽裝掉了下來。

    眾人看到掉下來的狐狸臉,當下驚駭地看向那個妖怪。這個妖怪露出了本來的真面目,竟然是一個年齡和林若相差無幾的青年,這個青年此刻緊緊地咬住嘴臉塞著的布團,額頭上冒著豆粒大小的汗珠子,看他的表情應該是十分的痛苦。

    「阿若,你放開他吧!他也是奉命行事,你何必遷怒於他?」嚴新說著當下便用手拉開了抓住青年肩膀上林若的手。

    「追雲,好名字。」林若把手拿開了那個人的肩膀後,看到那個人顯然鬆了一口氣,當下便挑釁地說道,「就你那個輕功的速度,還想追雲?哼……我看,連我家的小白都追不上,還想追雲?」

    他說完用手將追雲嘴裡的布團給拔了出來。

    「小白是誰?」追雲追問道,「沒有人的輕功能比我的厲害!」

    林若聽了之後故作吃驚,然後說道:「是嗎?真是可惜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起碼有幾個人是排在你的前面的。」

    「第一個便是我,你是見識過的,否則你又怎麼會落在我的手裡。第二個,便是我的十七個師兄弟,哦,當然這個病夫除外,他只和師父學了兵法和計謀,沒學武藝,第三個,自然是一個姓趙的小子……第四個,是我家的小白。」

    「你家的小白在哪裡?」追雲聽了之後問道,看他的樣子急切想知道小白是誰,想和小白較量高下。

    「呵呵,是一隻雪白色的雪獒,我特別喜歡……可惜了,它已經去世很久了。」

    「你……你竟然敢拿我和狗比!你欺人太甚。」

    旁邊的眾人聽了,有好幾個忍不住偷偷轉過身用手遮住嘴巴偷偷地笑的。

    「哦,對不起啊……我不該那你和狗比的,你怎麼能和畜生相比較呢!真是該死,真是該死……你肯定是比不上畜生的。」林若彷彿是喃喃自語,可是表情卻十分的欠扁,加上他的那一絲調戲味,當下氣得追雲是七竅生煙了。

    身邊的沒有笑的獄卒都忍不住轉過頭去偷笑了。

    「你放開我,我要和你決一死戰……我一定要讓你這隻狐狸變成死狐狸!」

    林若見狀當下一副委屈的樣子拍著頭,似乎很懊惱地看向追雲說道:「哎呀,我好像說錯了,你怎麼會比不上畜生呢!你應該比畜生還畜生!」

    林若的話剛說完,旁邊的獄卒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

    追雲恨恨地說道:「林若,林言心,你不要欺人太甚!倘若不是你使用詭計,我怎麼會被你抓來這裡,你放開我,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哎呀呀……我是不是又說出錯了?我真的說錯了……你怎麼會追得上禽獸呢?你應該是和禽獸一樣嘛!」

    「你……」

    眾獄卒當下聽了林若這話當下已經笑得不成人樣了。

    一直不說話的嚴新見到林若似乎還要和追雲鬥嘴,當下忍不住用手拉住林若說道:「阿若,算了吧!」

    嚴新說完看向追雲說道:「追雲,我師兄是出了名的毒舌,你是鬥不過他的。我們來這裡只是想問清楚幾件事情,當然了,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已經知道答案了,只是來證實一下。」

    「什麼事情?」也許是嚴新的態度很好,一時間追雲竟然也收住了脾氣看向嚴新問道,「只要不違反原則,我一定回答你。」

    「曹操派你來徐州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嚴新看向追雲問道。

    「調查你的身份,籠絡徐州的世家,圖謀徐州。我想以你們兩人能力,應該猜測得出來的。這些回答你們,不算是違反原則。」

    林若聽了之後說道:「那你查到了什麼?哼,那曹操生性多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以他二流的用兵之道,也只是在沒有遇到高手之前能打勝仗,遇到了高手之後,便會一敗塗地。簡直就是廢人一個。」

    嚴新聽到林若這話之後,當下說道:「子衿,你既然你那麼恨曹操,那為什麼不來幫我家主公呢?。」

    「你自己勞心勞力也就算了,還想將我拉下水?」林若哼了一聲之後說道,「你再說我,我們就緣盡與此了。」

    「師兄,莫生氣……我不說就是了。」嚴新見狀馬上陪著笑臉說道。不過他臉色實在難看,笑起來比哭起來還難看,當下便換來了林若的兩個白眼。

    追雲看到這對師兄弟,當下暗暗地想到:「這兩個人的身材確實相似,可是容貌和性格卻截然不同。當年自己在荊州是見過林若的,和眼前的一摸一樣,除了脾氣變得十分的暴躁,其他的都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改變。甚至性格……」

    「追雲,我有一個問題,我二哥郭嘉身體如何?」林若盯著那個追雲問道,「我聽人說,他成親了,和他成親的姑娘是一個叫泗水的姑娘,是不是真的?」

    郭嘉竟然會成親,這讓林若始料未及的。

    追雲當下說道:「確實如此。郭軍師確實成親了。如今夫人身上已經身懷六甲了。」

    「成親也不告訴我這個兄弟一聲,確實不把我林若當成兄弟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念什麼兄弟情義了。」林若當下將拳頭握得緊緊的,不時傳來骨骼響動的聲音,加上林若的表情十分的嚇人,一時間追雲感覺脊樑骨有一陣陣的陰風吹來,好不可怕。

    「阿若,你不是打算……」嚴新當下拉了拉林若的衣袖問道。

    「哼,我不能殺他,也不能毆打他,以他的身體,無論我做哪一樣,他都肯定死定了。哼,下一次遇到他,我拿出我嫣然山莊的好酒,放在他的面前,讓他看得到,卻喝不到,我要氣死他!」

    眾人愕然看向林若,這林若對郭嘉的感情確實不一般啊。

    ---------------------------------------

    與此同時,在地牢隔壁的房間裡,坐著一群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的人,這群人是誰?正是徐州一干文臣武將。

    其中就有劉備,原來他們在這裡偷聽林若他們與追雲的對話。

    當劉備聽到林若這話,當下不由抿嘴偷笑,這林若竟然也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不過這個辦法確實是一個報仇的好方法。

    這個時候,在另一邊又傳來了嚴新那嘶啞的聲音。

    「追雲,最後一個問題。趙天是怎麼和曹操聯繫上的?是曹操派人來聯繫趙天,還是趙天派人聯繫曹操?」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趙天絕強地說道。

    「是嗎?據我所知,趙家在許昌有一處產業,在呂布攻打許昌的時候,趙家就曾經偷偷的幫助呂布攻城,否則以許昌的城牆堅固,呂布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攻進去了?是趙家偷偷給呂布送了城防圖。」林若似笑非笑地看向追雲說道。

    「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不只是這些,我還知道,當許昌再次落到曹操的手裡的時候,程昱奉命拘拿了趙家的一干人等,以程昱的性格,他肯定會將趙家的一干人等全部趕盡殺絕。」林若輕笑了一聲說道,「可是曹操卻聽從了郭嘉的意見,寬待那些曾經助呂布的世家,包括趙家……當然了,這郭嘉也是有打算的,以寬治許昌的話,那些兗州曾經反對過曹操的世家見許昌的那些幫助呂布的世家無事,覺得曹操寬宏大量,這為曹操再次拿回兗州收取了民心。」

    林若最後盯著追雲說道:「於是趙家對曹操那可是感激不盡啊……同時,趙天認為此刻倘若幫助了曹操,那便對自己日後在徐州的位置有所幫助,定然能超過徐州的糜家和陳家。因此我想,肯定是趙天主動去找曹操的。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

    追雲聽了之後,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會林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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