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謀定三國 作者:避世的麒麟 (連載中)

 
bib 2010-8-25 23:09: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6 344044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30
第八章:又見周瑜

    林若人未到曲阿,路上便接到了七星的傳信,孫策已經被袁術召去了,心中一時間黯然,便站在了船頭,看著滾滾東逝的長江之水,心中甚是茫然。

    看著這滔滔江水,思緒萬千,腦子裡不由又想起了《三國演義》的那首開篇之作,當下不由地吟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這首詞吟出來,一時間不由讓人思緒跌宕,心中甚是感慨。

    林若反覆吟誦,好一會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而這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響起了琴聲,這琴聲也如這長江的驚濤駭浪般,讓人覺得跌宕起伏,大氣磅礡,看來這彈琴之人必定是聽了方才自己的那首詞,心中深有感觸才彈奏出這樣的曲子來和自己的詞的。

    林若傾聽這曲子,不過他並沒有去尋找這彈琴之人,上一次就是因為自己太過於好奇了,才惹來閻象的猜忌,如今可不能再惹來什麼人物。

    「公子,可要去尋這彈琴之人?」曲罷之後,五胡見林若還意猶未盡,不由地問道。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走吧,我們回船艙去。」

    這個時候,一個小童走了出來,朝林若微微躬了躬身說道:「這位先生,我家公子有請兩位。」

    「在下偶感風寒,不想見客,請代我多謝你家公子。」林若欠了欠身子說道。他說完帶著五胡回船艙去了。

    林若回到船艙,坐下來拿著書卷翻開起來,聊以解悶,誰知道剛看沒兩頁,便傳來敲門聲,五胡去開門,進來的一個年僅弱冠的書生,身穿白色錦衣,面如皎月,劍眉星目,雖是書生意氣,可是英氣逼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周瑜。

    林若見到周瑜的瞬間,愣了一下,方纔他就猜出彈琴之人定然是周瑜,可是沒想到自己猜得如此準確。

    「在下廬江周瑜,恕瑜冒昧,方才先生所吟詩句,可是先生所作?」周瑜看向林若抱拳說道。

    林若心中苦笑非常,自己害了孫策,卻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周瑜,倘若周瑜知道自己的計謀,只怕……雖是如此,林若波瀾不驚地抱拳說道:「久聞江南兒歌言:曲有誤,周郎顧。今日得聽閣下的仙音,確實耳有餘韻,繞樑三日。在下穎川嚴新,字子衿。」

    當林若報上姓名的時候,周瑜愣了一下,不由地再一次打量林若。

    「你便是那個助劉玄德在徐州破曹操的嚴新?」周瑜看向林若說道。

    「什麼破曹操,那是因為曹操兗州被呂布偷襲,急於回防,才讓我佔了這個便宜。公瑾,請坐。」林若微微苦笑抬手說道。

    「嚴先生過謙了,先生之謀與先生的師兄林若伯仲難分。卻不知道先生不在徐州,為何會在這大江之上的?」周瑜很不明白地看向林若說道。突然周瑜想到了什麼,這嚴新來這裡,莫非是有意江東?

    可是徐州新定,兵馬並不多,他便是有心想圖謀江東,也要等多一年半載方可。他也是去曲阿,徐州屬地廣陵,從廣陵進兵江東,第一站便是曲阿,想明白這個後,周瑜不由駭然地看向林若。

    林若看到周瑜這個樣子,心裡知道他知道自己的意圖,不過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說來慚愧,在下雖然和阿若師出同門,可是阿若學藝比在下早成了五年,待在下出山之後,他名動天下。如今他雖然心灰意冷,卻依舊是一郡之守。我病後,他又來看望於我,我便送他回荊州,途經此處,便想去曲阿看看。卻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與並列江南三俊傑的周兄。真是幸會,幸會啊!」

    周瑜心中著急,倘若那劉備真有取江東之心,加嚴新的智謀,那江東確實有可能完全會落入劉備的手中,這人以後定然會成為自己的勁敵。

    想到這裡,周瑜心中不由生出了殺意,可是他殺意一起,便感覺到後背有涼颼颼的殺氣,回頭看去,只見五胡不善地看向自己,當下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幸會,幸會。瑜只是一介書生,如今雖然忝為巢縣縣令,卻也比不上你的師兄林若。想必方纔那首詩定然是你師兄的新作吧!」

    「正是阿若的新作,我這師兄文采和武藝都是一流的,比起他來,在下黯然失色。可惜了,他如今因為喪妻之痛,不願再過問世間事俗事。」林若目視五胡,讓他端茶上來。

    「確實可惜了。」周瑜坐下後,也十分惋惜地說道。

    「公瑾,我聽聞你與孫文台將軍之子,孫伯符乃是同齡,又是結義兄弟,如今你去曲阿,莫非是去找伯符?」林若故意問道。

    周瑜感慨地說道:「自從去年他葬父曲阿後,我們便很少能再見面,剛好巢縣秋收過後無多少俗事,又聽聞他受傷,心中不安,便來尋他。」

    「公瑾若是不介意,可否為在下引薦伯符將軍?我聽阿若言,伯符將軍有霸王之勇,乃是當時名將,我有心結交這樣的英雄。」林若聽了之後馬上表現出一副很興奮的摸樣說道。

    周瑜突然間從林若的眼裡看到了什麼,這個嚴新去曲阿,雖然吞併江東的意圖,可是只怕目的更是在伯符,他的意圖難道是替劉備招攬伯符?

    哼,劉備不過是一個織席販履的小兒,即便是做了徐州牧,也不過是從陶謙的手裡奪來的,徐州乃是四戰之地,他只怕也守不住。

    況且伯符有鴻鵠之志,如何肯對那劉備小兒躬身稱臣?這嚴新要空手而歸了。

    「怎麼?莫非公瑾不願意?」林若早知道孫策沒辦法招募,因此才設計除去的,如今自己這個樣子不過是藉以掩飾自己的真正意圖罷了。

    「怎麼會,先生雅量高致,而我相信伯符一定對先生仰慕非常,怎麼會不願意見先生呢!待先生到曲阿後,瑜一定為先生引見。」周瑜連忙說道。

    五胡端來了一壺剛剛泡好的茶,便躬身出去了。

    林若拿過茶壺親自為兩人倒茶,然後說道:「公瑾喝茶,這可是嫣然山莊特製的好茶,外面是買不到的。」

    一時間茶香飄滿了整個船艙,惹人心醉。

    「好香,這可是茉莉花的香味?這是茉莉花茶?」周瑜雖然不精通茶道,可是也是一個愛茶之人,當下忍不住說道。

    「正是。清茶香濃情亦重,茉莉花開又相逢。江南煙雨散盡處,婷婷玉立晨露風。」林若當下笑著說道。

    「好詩,好詩……」

    「這詩是在下與師兄分別的時候,師兄送於在下的。在下覺得此詩優美,如今在下吟來,不過是借花獻佛。」林若微微而笑說道。

    「鬼狐軍師的才情確實讓人刮目相看。先生,你與林先生師從同門,想必先生的詩文也讓人側目。」

    「我……算了吧!我只會作那種打油詩,根本比不上師兄。」

    「呵呵……」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30
第九章:廣陵之亂(一)

    從歷陽到曲阿,順風順水,不過是一天半的船程,而這一天半的時間裡,又有周瑜這樣一個千古風流人物相伴,根本絕不覺得路遠。

    開始兩個人還各有防範,可是當交談由天下大勢,轉到兵法戰役,兩人基本上是沒有任何的保留,為某個戰役爭論不休,甚至兩個人還用棋子演練陣法。

    一天半的時間,轉眼就過,很快就到了曲阿。

    臨別時,林若十分感慨時間過得快,當下忍不住說道:「長恨東流水,時日不可休。賢人早作古,將軍亦白頭。」

    「子衿,你的文筆雖然不及你師兄的華美壯麗,卻也平淡樸實。待在下見過伯符,便帶伯符來客棧找子衿。」周瑜忍不住說道。

    林若當下點了點頭說道:「那在下便在客棧恭候了。」

    待林若安定下來後,便叫八荒與九難等人進來。

    「你們在臥龍山上的佈置怎麼樣了?」林若當下問道。

    八荒說道:「一切準備就緒,為了避免我們真正的實力被敵人窺視,我們一直都只是打劫過往的小股商旅,並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嗯。你們辛苦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廣陵就會亂起來。對了,這幾日可有消息從廣陵傳來?」林若點了點頭說道。

    「有,那趙昱因為宗族在徐州被屠,已經私下聯絡笮融,想借笮融的眾多浮屠教眾,圖謀徐州。」八荒恭敬地說道。

    林若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那趙昱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可是那笮融早就窺視廣陵的財富,這廣陵可是有好戲看了。」

    「莊主,浮屠教信徒眾多,這些人多是老百姓,我們難道真的要下手?」九難忍不住問道。

    「這些人多是受了笮融的迷惑,跟著笮融也不過是為了一餐溫飽,我自有辦法收拾他們。」林若說道。

    「好了,你們下去吧!沒有接到我的命令,不要來見我,記住,這幾日你們必須要隱匿起來,待廣陵有變,你們在一致行動。對了,倘若有什麼急事,可以找五胡。」

    「諾!」

    吃過晚飯,沐浴更衣完後,林若利用氣血倒流的辦法使自己的臉色變得難看許多,彷彿像是生病的,他再給自己診脈,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嗯,果然就像是受到了風寒了一般。

    林若故意躺在床上,藉著微微的燈光在看書,而在他的床邊放著暖暖的炭爐。

    這個時候五胡推門進來了,隨五胡進來的是一臉愁容的周瑜。

    「怎麼了?公瑾,何事這般愁容不展?」林若放下手中的書一臉疑惑地看向周瑜問道。

    林若示意五胡先出去為周瑜泡茶,便請周瑜道床邊坐下。

    「子衿,你怎麼了?看樣子,你的臉色……」周瑜抬頭看到林若的臉色極差,忍不住說道,他說著用手摸了一下林若的額頭,驚駭說道:「你的額頭好燙……」

    「慚愧,在下自小身體異常羸弱,一點風寒都會高燒不退。我已經讓人去抓藥了,吃了便會好了。」林若當下苦澀地說道。

    早聽說劉備的軍師嚴新身體極端柔弱,今日看來確實如此,只是船上的顛簸和冷風的侵襲,竟然就讓這個人臥病了。雖然他日兩人可能各為其主,但是想到這兩日來的交情,心裡還是多少不願意他受苦的。

    周瑜當下說道:「雖然在下不是這裡的主人,可是在下與伯符乃兄弟,伯符家在這裡,倘若子衿不棄,便搬到孫府上小住幾日如何?」

    林若突然間咳嗽起來說道:「這……在下與伯符將軍素未蒙面,怎麼好意思打攪他的家人,這千萬使不得。」

    其實林若確實真的病了,這真氣逆流,便是是血脈逆行,雖然可以提高功力,可是卻不可經常使用,否則會傷及心肺。因此利用真氣逆流裝出病態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可是倘若不這樣,那便沒辦法瞞過周瑜的眼睛,要知道周瑜那可是三國時期數一數二的謀士。

    「你都病成這樣了……哎,便不要這般見外了。況且伯符兄,一向熱情好客,如子衿這般的人物,他請都請不來。」

    「如此,在下便不客氣了。」林若有些疲倦地看向周瑜說道。

    周瑜馬上吩咐人準備馬車,然後在五胡的攙扶下,林若進了車子,來到了孫府。

    孫策表面雖然是吳景的外甥,可是好歹孫堅也曾經做過長沙郡守,在東吳人雖死了,餘威仍在。孫府在深夜當中看起冷清,可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莊嚴肅穆。

    周瑜與孫策兩個人果然是情同兄弟,周瑜進去很快就替林若安排好了廂房,甚至請來了大夫。

    「大夫,我朋友的病不礙事吧?」周瑜看到大夫為林若診脈後,一臉疑惑的樣子,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可思議,他當下忍不住問道。

    那大夫看起來五十有餘,雖有白髮,可是容顏卻恍如青年。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位公子的脈象看起來像是受了風寒,寒氣入侵**造成的,可是他真正的病因卻又不在這裡,他為情所傷,心脈受損,雖然平時無礙,但是只要鬱悶於心,必然會爆發,倒是只怕一發難於收拾。」

    林若咳嗽了起來,有些疲憊地說道:「先生所言甚是。在下也深知在下心脈受損嚴重……不知道先生可有法子醫治?」

    那個大夫搖了搖頭說道:「我治不了……不過有一個人或者可治。」

    「何人?」周瑜聽了忍不住問道。

    「在下的師父醫仙華元華大夫,可惜在下這個師父常年仙蹤難覓……哎,在下已經有好多年沒見師父了。」那大人感慨地說道。

    林若苦笑地搖了頭說道:「生死有命吧!」

    該死的,在下不就是裝個病嗎?要是讓華佗來了,自己肯定被華佗看穿,能找華佗來?想到這裡,林若抬頭看下周瑜,發現周瑜一臉遺憾地送走了大夫。

    「公瑾,在下想睡了……」林若一臉倦容地看向周瑜說道。哎,裝病也很累的。

    周瑜點了點頭說道:「那在下今日便不打攪子衿休息了,我已經讓人為先生去煎藥了,待藥好後,子衿再起來喝就是了。」

    看著周瑜離去的背影,林若不由黯然傷感,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設計害死孫策,還跑來孫策家住。倘若孫策死後有靈,定然會來掐死自己的。

    想到這裡,林若苦笑地睡過去了。

    待他睡得模模糊糊間,感覺到有人進來為自己滾燙的額頭放上冷毛巾,然後喂自己吃藥,自己只是微微張開眼睛看了那人一眼,只覺得這個人起來很和藹,只有四十左右,一時間讓林若覺得這個人就像是自己的母親一般。

    第二天林若醒來,詢問下人,才知道昨夜喂自己喝藥的人竟然是孫策的母親吳夫人。一時間,林若感慨萬千,良心備受譴責。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30
第十章:廣陵之亂(二)

    隨後的幾天裡林若的身體在他們的細心的照料下,逐漸地恢復,而周瑜也時不時過來小陪林若一下翞翣翠翢,跽跼踄跿有時候吳夫人也來看望林若,時不時和林若說一些孫策小時候的事情餃餌餉餅,蒛蒡菃蒿跟在吳夫人身邊的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當林若知道她是孫策的妹妹之後蓂虥虡蜨,窫窬竮端就知道她就是赤壁之戰後被孫權嫁給劉備的孫尚香了。

    林若來這裡的第七天,從壽春傳來了孫策被袁術殺害的消息。當時吳夫人整個人都懵了酵酳鉶鉼,畽疑疐瘦一時間孫府上下哭成一片。

    林若知道孫策肯定會死在袁術的手裡的,可是真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是落淚了。他心裡默默地說道:「原諒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周瑜恨恨地握著拳頭砸在牆上,氣得臉色發白,一副要吃了袁術的樣子。他看向林若說道:「子衿,如今袁術殺害了伯符,伯符的家人袁術肯定不會放過的。我又是巢縣的縣令,只怕不能保護伯符的家人。你是徐州劉大人的軍師,你應該可以保護伯符的家人,我想請你將孫府上下接送到徐州。」

    林若當下點了點頭:「這幾日承蒙孫府上下的照料,我早將吳夫人當成了自己的母親,哎,伯符早逝,我心中悲痛不已。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便照顧孫府上下一日。如今袁術只怕已經派人來拿孫家上下,我們事不宜遲,還須早做打算為好。」

    我藉故住在孫府就是有這個打算,哼哼,孫策雖死,可是孫家有很多能征善戰的大將,這些大將要是全部都能誘拐到主公帳下,定然能助主公不少。

    周瑜點了點頭說道:「子衿肯照顧伯符一家,瑜感激不盡,瑜現在馬上和吳夫人說,孫府上下收拾一下,連夜過長江。由廣陵去徐州。」

    「公瑾,你與伯符相交深厚,我擔心袁術也不會放過你,你要不也與我同回徐州?」林若忍不住說道。要是能誘拐周瑜,那可是一件大大的收穫。

    「不行,我周家還在江東,倘若我就這樣走了,袁術一定遷怒叔父的。哎……」周瑜忍不住歎氣說道。

    「那你要多加小心。」林若當下有些可惜地說道。

    吳夫人果然是一個乾脆利落的人,知道要逃命,馬上讓府裡上下的人不准哭泣,收拾好行裝,把該賣掉的都賣掉了,遣散丫環和僕人,帶著家人和幾個家將便連夜坐上了開往廣陵的船。

    林若早通知廣陵的四葉等人,讓四葉在廣陵渡口接應,當孫家到了廣陵,林若馬上命人先將孫家護送到徐州,而自己留在廣陵城外等事變。

    十月底的最後一個晚上,廣陵發生了叛亂,借住在廣陵郡浮屠教主笮融殺了廣陵太守趙昱,搶佔了廣陵。很顯然,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從殺太守到奪權,只是短短兩個時辰的事情。

    可是就當笮融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城外等候已久的徐州兵,在北門守城將領的接應下,殺了進來,這領兵來攻打廣陵的不是別人,正是關羽和張飛兩個人。笮融手下的幾個將軍,沒幾個回合便被斬殺在了馬下,而笮融也在信眾的掩護下,灰溜溜地從廣陵西門逃了出去,搶奪了渡船奔向了曲阿。

    第二天,廣陵的百姓起來的時候,發現滿街的屍體,到處是警戒的士兵,很快眾人便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劉備的安民告示貼出來了。

    「軍師,這次多虧軍師神機妙算,才得保廣陵無事。」劉備見到了林若第一句話便說道。他說完拉住林若的手,不肯鬆開,然後很親切地說道:「下一次,你莫要再私自出走了。廣陵失了,還可以要回來,可是你要是有什麼事情,便是讓備終身抱憾的。」

    林若聽了之後不由地笑了笑說道:「主公,在下很愛惜自己的生命的。」

    進了太守府,太守府中的其他官員早就等候在府中,奉上印鑒,和府庫的賬冊等物,劉備吩咐下去,廣陵的大小官職依舊按以前一樣,而廣陵太守一職便暫時由關羽擔任。

    因為這一切都是閃電戰,廣陵很快就恢復如常,只是苦了關羽這個大將軍,整日不僅要面對軍務,還要面對一大堆政務,最後還是孫乾趕來了,才替關羽分擔下來的。

    廣陵安定之後,整個徐州都完全被劉備掌控了。整頓了兵馬,安排好一應錢糧,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

    江東傳來消息,袁術殺了孫策後,因為害怕孫家有關的人報仇,因此下令殺了孫堅的舊部,因為有人通風報信,孫堅的舊部太得以逃脫。而吳郡太守吳景,因為是孫策的舅父,也被袁術免職,可是吳景因為憤恨袁術的為人,率領人馬與來任職的新任的吳郡太守袁胤發生了交戰。一時間江東有些混亂起來了。

    而這正是林若所要的。

    十二月初,廣陵太守府升帳點將。除了簡雍還繼續留在平昌當縣令,臧霸鎮守琅琊郡,太史慈鎮守九里山,管亥和陳登留在徐州防務,糜竺、陳群等人有負責軍糧,在廣陵只有劉備、林若,關羽,張飛、孫乾等人。

    「軍師,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該進軍江東了?」張飛忍不住詢問道。

    林若微微而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然後說道:「都十二月了,只怕要下雪了。這冬天不好打仗啊!而且我這幾日觀天象,今年是一個寒冬。」

    劉備聽了之後當下思考了一會說道:「先生,既然不合適用兵,那我們便暫時休養生息,待來春在對江東用兵也不遲。」

    林若聽了之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主公,待來春嗎?我看不必,等到明年,那就錯失了攻打江東的良機了。我想問主公,以什麼借口攻打江東?」

    劉備愣了一下說道:「軍師不是說以笮融屠殺我廣陵太守趙昱,我軍興兵報仇?」

    「嗯,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等到來春,我聽聞笮融如今已經殺了曲阿縣令,強行佔據了曲阿。主公應當趁此人立足未穩,馬上出兵攻打曲阿,定然可以一戰而下。」林若忍不說道。

    「可是軍師不是說天氣寒冷,不合適用兵嗎?」

    「正是。天氣寒冷不合適用兵,那敵人肯定沒有防備。卻正是用兵的好時節。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劉備聽了林若的話後,略略地思考了一下說道:「那一切便按先生所說去做。」

    「軍師,俺要當先鋒!」張飛聽了之後馬上毛遂自薦走上來拍著胸口說道,「俺保證,能一矛將笮融刺死於馬下。」

    林若聽了之後哈哈笑了起來看向張飛說道:「翼德啊,若是如此,這個先鋒,你就當不了。你不能殺了笮融。」

    張飛一臉不明白地看向林若說道:「嗯?這是為何?」

    眾人也十分不明白,為什麼不能殺了笮融,這個笮融背信棄義的事情沒少做,首先是在陶謙騙了陶謙的糧草,然後在陶謙最需要援助的時候背叛了陶謙逃走,接著就殺了收容他的廣陵太守趙昱,這樣的人,難道劉備還要收容他不成?

    這可是一匹典型的白眼狼啊。

    看到眾人疑惑的表情,林若只是笑了笑說道:「殺了他,我們不就沒有借口攻打江東了?我們這次攻打曲阿,要用奇兵,不能正面攻擊,要將笮融逼走,還不能讓他的實力有太多的損失,否則他怎麼能拿下別的郡縣呢?他跑到哪裡,我們就打到哪裡。」

    突然間眾人明白過來了。

    感情軍師這是驅狼斗虎,好收漁翁之利。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31
第十一章:秋蟬、螳螂、黃雀、獵人 (一)

    天色灰暗,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在幾艘貨船正在長江北岸趕往南岸。船上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他的身上披著長長的披風,臉色被凍得通紅,雙目凝視著南岸,一副心有所思的樣子。

    這個人是誰,正是林若。

    為了能在無聲無息中拿下曲阿,林若便趁著每天傍晚快要下雪的時候,從廣陵出發,借嫣然山莊的貨船為名,偷偷地在船底藏士兵,悄然地運往曲阿城外的北固山暗藏。已經是最後一批了,如今北固山中藏了三千多的士兵,雖然人數不多,可是都是精兵,拿下一個曲阿綽綽有餘了。

    其實為了這一步,林若早早就佈置了,北固山中本來就有林若當年在徐州收降的土匪一百多人,如今完全都搬到北固山了,在北固山安家落戶了半年多,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願這一次能快速拿下江東。這樣才有時間騰出手來對付曹操和袁術等人。

    這個時候張飛從船艙走了出來,看到一臉冷漠的林若說道:「軍師,你怎麼出來了,這天氣那麼冷,你要是凍病了,哥哥又要責罰俺了。」

    林若輕輕而笑說道:「翼德,我只是需要冷靜一下,才出來的。」

    「嘿嘿,軍師,你也有不冷靜的時候?」張飛突然間很好奇地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當下苦笑說道:「人都是有感情的,自然會被七情六yu所困,這樣就難以清楚地判斷事情。所以我才要冷靜一下」

    張飛聽了睜大了眼睛說道:「軍師,俺明白了,肯定是軍師還在想念軍師你的夫人云兒,所以才出來的。」

    張飛的話,突然間讓林若心裡顫抖起來,雲兒,自己已經慢慢地將這個心愛的女子淡忘了。此刻自己的心中只有怎麼樣盡快拿下江東的計劃,哎,想到這裡,林若不由覺得悲哀。他沉默了好一會說道:「我們回船艙去吧!」

    張飛自知說錯話了,連忙說道:「軍師,你不要傷心,你千萬不要傷心……那個……俺大哥說了,妻子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你要是看中了誰家的姑娘,告訴俺,俺一定去幫你提親……」

    林若搖了搖頭,看向張飛說道:「翼德,你知道有些事情是說多錯多嗎?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你還要這樣說,你小心我叫五胡將你扔到長江去餵王八!」

    「啊……那俺閉嘴!」張飛馬上摀住了嘴巴。

    看到張飛這個無辜的樣子,林若不由地會心而笑。或者是該忘記了,有些事情,是要忘記的,忘記一切傷感,才能記得一切快樂。雲兒,你應該明白我的。

    「翼德,走,我們到船艙去吧!呵呵,你不是很想和我下象棋嗎?我今天就陪你下個夠,不過說話了,誰輸了的話,就在誰的臉上畫烏龜!」林若突然間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笑著看向張飛說道。

    張飛聽了之後愣愣地看著林若的背影,好一會才如同做夢般說道:「軍師,你不生氣了?你不生氣就好了。」

    「宰相肚裡能撐船,我雖然不是什麼宰相,可好歹也是一軍之師,就算不能撐船,也能放船吧!」

    等船到達曲阿的時候,天色已經濛濛亮了,林若站起身來伸了伸腰,然後看向盯著棋盤直皺眉的張飛,忍不住笑著說道:「怎麼?翼德,你還要下嗎?不肯認輸?」

    「我一定可以想出辦法擋住你的炮的。我下士……」張飛抓著後腦勺說道。

    林若當下指著棋盤中自己的車對張飛說道:「別忘記了,我的車就在你的旁邊,你下士,我的車就可以將軍了……」

    「那我上帥……」張飛見狀又將士放了回去,猶豫地拿起了帥要放上去,然後看向林若說道。

    「嘿嘿,我的馬就在旁邊,你上帥剛好,我可以馬跳日……」

    「那我該怎麼辦?」張飛被林若逼得走投無路了,不由看向林若苦哈哈地說道。

    林若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無論如何走,你都會被我將軍的,你就認輸吧!」

    張飛有些耍小孩子脾氣說道:「又輸了,每次都是你贏,軍師,你就不能讓著俺一點。」他的臉此刻早就成為大花臉了,不過由於張飛的臉是黑的,倒也看不出有什麼突兀來。

    林若很無辜地聳了聳肩膀說道:「翼德,你就是比不上雲長,人家雲長輸了就輸了,從來不讓我讓他的。好了,船到岸了,我們趕緊下船吧!」

    帶著最後一批士兵下船,林若看向旁邊的四葉說道:「這船上的貨物,就交給你了。事情弄好了之後,再到北固山來找我。」

    四葉點了點頭。

    這隊人馬悄然向北固山進發,由於是冬天的早上天氣奇寒,路上根本沒有什麼人,而林若等人的行蹤可以說得上是完全隱秘的。

    到了北固山下,便看到五胡與八荒兩個人畢恭畢敬地帶著彭程、張夠等人在山腳下等候已久了。

    「公子,小心著涼了。」五胡看到林若的第一句話便說道。他說完把手中準備的狐裘給林若披了上去。他趁披衣服的瞬間小聲對林若說道:「一切都按莊主交代辦妥了。」

    林若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像是對五胡的回應,又像是和接自己的人打招呼。他看向眾人說道:「走吧!我們先上山再說。」

    北固山一個隱秘的山崖處,便是這些山賊們的秘密營地。早在林若等人到來之前,被充當大堂的山洞已經被炭火燒得暖烘烘的,而且山寨的一干人等除去警戒的都已經到齊了,只待林若發佈命令。進門後,林若脫下厚實的狐裘遞給旁邊的五胡,然後坐到了當家的長椅上,看向山寨的眾人。

    張飛也坐到了左邊。他開始知道林若能糾集一堆山賊的時候愣住了,如今他再看到這些山賊對林若的表情,簡直將林若敬若神明了。

    林若抬頭看去,這一百多個山賊都是在徐州的時候跟隨自己的,也算是跟自己出生入死了,雖然這一年多了,和他們是聚少離多,可是看他們這個樣子,還是將自己看成了他們的首領,這很好。

    「兄弟們,在下讓眾兄弟們在這北固山等了許久,真是難為眾兄弟了。在此,子衿向諸位賠禮了。」林若說著對眾人鞠躬。

    「寨主何出此言?我們這些都是一些烏合之眾,倘若不是有寨主和幾位大哥的提點,讓我們迷途知返,我們早就被人剿滅了,死了都是山賊!跟著寨主一年多了,不僅燒了曹操的糧草,還趕走了曹操,如今寨主yu助劉大人成大事,我等豈敢不隨?」張夠站出來說道。他本來就是這一百來號人的大哥,自從被林若一頓拳腳,外加一頓臭罵之後對林若是服服帖帖,說一不二,說三不四。他如今見林若行這般大禮,趕緊說道。

    「張夠,你別說那麼多。待這次事情完了之後,你們這一百來號人,便跟著三將軍吧!哦,我差點忘記給你們介紹了。」林若當下說道。

    「翼德,這便是和我一起在徐州燒曹操糧草的那些草莽英雄。這個叫張夠,本來是魚骨山上的山大王,他雖然佔山為王,可是從不禍害百姓,只打劫貪官污吏。而這位便是我經常對你們說的,嗓門如雷,脾氣如雷,卻愛恨分明的三將軍。」我當下一一介紹道。

    早在來這裡之前,我便把這夥人的情況和張飛說了。我想以張飛這性格,肯定會和這個張夠合得來的,畢竟他們的脾氣很對。

    「張夠見過三將軍!」張夠見到張飛第一句話便拱手說道。

    「哈哈,你也姓張,俺也姓張,俺老張最佩服那種敢和貪官污吏做對的人。你很合俺老張的脾氣,以後便跟著俺老張吧!」張飛當下站起身來朝

    張夠聽了當下欣喜若狂地說道:「多謝三將軍!」

    「對了,這幾日曲阿城怎麼樣了?」林若問道。

    張夠聽了馬上說道:「寨主……」

    「就不要叫我寨主了,你們已經不是佔山為王的山賊了,我也不是你們的山大王。你就和翼德一樣,叫我軍師好了。」

    「軍師……」張夠想了想說道,好彆扭的稱呼,「我們派出的探子來報,那笮融佔了曲阿後,便直接封了曲阿的糧草,本來這些年孫家經營曲阿,搞得有聲有色,糧草頗為豐盈。因為孫策被袁術殺害的關係,孫家舉家遁走了。這白白便宜了笮融,如今笮融軍隊可以說是吃飽,穿暖。而且這一個月來,曲阿城內笮融聚集了被劉大人打散的浮屠教徒,和當地新信教的人,大概有三十多萬人……可以說是人數浩大。」

    張飛一聽當下咋舌說道:「三十多萬人?」

    三千打三十萬,這似乎有些……

    「哼,那是騙人的。我看最多十萬人。江東向來富庶,哪裡有那麼多吃不飽穿不暖的百姓,尤其是曲阿,要知道孫家在這裡可是廣修政德,好收買人心的。」林若聽了之後冷笑說道,「這十萬人還是一些老弱婦孺居多。根本不足為慮。」

    張飛聽林若的話後微微放下心來了。

    「對了,那笮融進了曲阿,又沒有搶奪當地世家的行為?」林若突然間問道。

    「何止是搶,還殺光當地的世家。哎,那些來不及逃走的世家,沒有一個倖免於毒手的。」張夠一聽心有餘悸地說道。他可是瞧見了,笮融將那些「為富不仁」的世家家主當眾砍首示眾。

    這讓當地有些富有的百姓都害怕極了。

    還打土豪了,可惜他的手法太過了,他殺了當地的大戶,雖然看起來受到了百姓的歡迎,可是也為當地的經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不管他了。反正自己對江東的世家也沒什麼好感,乾脆殺殺光了算了。省得以後劉備又被江東那幫老糊塗所誤。

    「軍師,你難道想要聯合城裡剩下的世家幫忙嗎?」張飛忍不住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看向張飛,那個表情彷彿就是在說,看來你也不笨嘛!惹得眾人都忍不住想笑,張飛一臉無語地看向林若。林若笑了笑說道:「那些小世家肯定害怕笮融再次殘害他們,應該可以利用。我當初說過了,智取曲阿。」

    張飛又忍不住說道:「可是那些世家都被笮融嚇怕了,還敢和我們合作嗎?」

    他不相信殺雞儆猴,那些猴子會不怕?!

    林若呵呵地看向張飛,然後很神秘地說道:「如果笮融還在城裡自然不敢,可是假如他在外面呢?你說情況會怎麼樣?」

    突然間張飛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可是轉念一想,又彷彿什麼也不明白,不知道這個軍師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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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秋蟬、螳螂、黃雀、獵人 (二)

    笮融僦僣僛僖,牄牓犖犒字偉明,因為和徐州牧陶謙都是丹陽人銛銘鉸銓,劄箂箙算陶謙見笮融此人樂善好施,在百姓深得民望瘋瘔瘈瘑,蒠蓌蓋蒧便將他任命為下邳郡的宰相,是除了太守王傑以外下邳郡最大的官。不過由於下邳郡的太守王傑勢力不及笮融勢力大嫦嫮嫢孷,朄朅朢榰沒多久王傑便被笮融架空了。

    下邳郡在徐州是一個出了名的富庶郡,錢糧十分的多嫛嫟嫡嫘,瑮瑧瑢甃加之廣陵、彭城錢糧都途徑下邳才運往徐州,因此下邳郡可以說得上是一個交通樞紐站。

    正是因為這樣笮融手裡才有足夠的錢糧來興辦佛事。笮融信佛,並建立了浮屠教,在下邳城到處興建廟宇,一時間下邳成為了佛教的聖地,城內到處可以看到和尚和尼姑。

    興平四年(公元193年),曹操攻打徐州,笮融深知不敵曹操,便棄了下邳帶著他幾十萬信眾投奔廣陵去了。

    下邳郡太守王傑,本性懦弱,自然不敵曹操,曹操大軍沒到,便開城投降了,這就有了劉備與曹操在下邳的爭奪戰。

    笮融此人雖然信教,可是卻是一個野心勃勃的野心家,他之所以興浮屠教,便是打算在這亂世當眾藉著浮屠教的名來收買人心,以達到張角之勢。

    曲阿城內,笮融誦經完後,便下去沐浴更衣,然後看從外面傳來的軍報。他的老朋友秣陵縣令薛禮送來信件恭賀笮融奪了曲阿,並且邀請笮融與他一起合兵攻打吳郡,一起攻佔江東。

    笮融瞇著眼睛看著這封邀請函,心中大笑,哼哼,薛禮,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合作?不過,薛禮在秣陵經營了多年,其手下有將近五千的兵,而且錢糧眾多。突然間一個毒計飛上了笮融的心裡。

    他當下笑著拿起筆給薛禮回信,信上說,他很願意也很有誠意和薛禮合作。並且在心中提出了一個佔領吳郡的大計。兩個人一起擊退攻打吳郡的袁術的從弟袁胤,那吳郡太守吳景肯定對他們兩個感恩戴德,到時候肯定親自來迎接他們兩個進吳郡,屆時便可以趁機搏殺吳景,然後佔領吳郡。

    薛禮也不是什麼好人,否則陶謙不會將他逐出徐州的,這樣歹毒的計謀很快就得到他的贊同,並約好了十二月二十三,在秣陵匯合,共同出兵攻打袁胤。

    大雪紛飛,一大早,曲阿城的城門便被打開了,一隊五千餘人人馬浩浩蕩蕩地出發了。這隊人馬剛離開曲阿,便有一個暗藏在曲阿的奸細匯報給了林若。

    林若微微而笑說道:「機會來了。」

    中午,所有曲阿還殘存的世家家族們,都接到了曲阿一個姓許的家主的邀請信,邀請他們到家裡做客,信上說了,有一筆大**他一個人做不來,要找合適的人和他一起合作,並且標明這筆大**是嫣然山莊的。

    接到信的世家主們,一個兩個眼睛直冒光,要知道這些年來,嫣然山莊的釀製的酒可是價值千金,製造出來的紙張,還沒上架就被搶購一空,但凡能和嫣然山莊合作的,都是出了名的富庶世家,誰不想爭取這個機會?

    當下誰也沒有疑惑,按邀請函,大家都到了許家去聚集。

    等人都到齊了,許家的家主馬上吩咐家丁們將大堂的門關了,更將大門關了,裡裡外外佈滿了暗哨和明哨,就連府裡的下人都是北固山上的那些山賊們裝扮而成的。

    眾多世家主見到這個陣仗,臉色都綠了,害怕這是鴻門宴,一個兩個都盯著久久不出現許家家主的側門看。

    不一會側門終於走出了幾個人,為首是一個二十有餘,身穿灰黑色羽絨長衫的青年男子,他左邊跟著的是許家的家主,右邊跟著一個看起來很魁梧的漢子,一看這漢子眼睛裡露出的寒光,便知道這個人肯定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強盜。

    青年男子在主席位置上坐下來後,便朝許家家主點了點頭,許家家主看向眾人說道:「諸位,叫大家來這裡,確實是為了談生意。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徐州劉大人帳下的軍師將軍嚴新,嚴子衿,而旁邊這位是嚴軍師的護衛吳虎(五胡)大人。嚴軍師是嫣然山莊的莊主笑夕陽的師弟,嫣然山莊在徐州的產業也由嚴軍師代為掌管。」

    眾人當下議論紛紛。

    有一個膽大的世家主看向林若說道:「嚴先生,你既然是劉大人的軍師,怎麼會出現在曲阿的?」

    林若微微一笑說了一句:「我是為了解救你等而來的。」

    「為了救我等?」有人聽到這話,當下顫抖起來了,他們應該想到了什麼。

    林若繼續說道:「笮融生性涼薄,對人毫無恩義可言,屠殺我廣陵郡太守趙昱,並且帶走了大量徐州百姓,如今此人又在曲阿屠殺曲阿的眾多豪傑,相信在座的諸位都是受害者。難道諸位不想將此人逐出曲阿嗎?」

    眾人聽了不由沉默了。

    好一會,一個五十多歲的家主看向林若說道:「嚴先生,我等雖有心將笮融逐出曲阿,可是就憑我等,怎麼也不是那笮融的對手,他手下有將近一萬的精兵,又有十數萬百姓相隨,我等豈是他的對手?」

    林若微微而笑說道:「諸位放心,今天叫大家來便是與大家一起商量怎麼對付笮融那廝的。我家劉大人,已經派了五千精兵埋伏於城外的北固山中,如今尚缺的便是城中的內應,這就是我將諸位召集來的原因了。要將笮融趕出曲阿,不是一家可以辦到的,必須要大家鼎力合作。當然了,如果有人害怕笮勢大,不敢參加,那麼我也不勉強他,不過為了防止洩露出今天的消息,也為了眾人的安全,我只好委屈他暫時留在這裡了,待一切事情平定了之後,再將他放出。」

    眾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嚴先生的計謀我們早已經聽聞,老夫相信以先生之智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我趙家願意當劉大人攻打曲阿的內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首先站了出來。

    林若點了點頭,示意下人將這老頭請到旁邊,去簽領任務。

    「我馮家也願意作為劉大人的內應!」

    「我白家也願意!」

    「我陸家也願意!」

    「我步家也願意!」

    ……

    隨著響應的世家增多,到最後只剩下馬家和張家兩個世家的家主還在考慮,不過林若設下的任務已經派發完了,就算他們不願意,也沒有關係了。

    「既然兩位家主沒有考慮好,那就暫時麻煩兩位留在這裡了。」林若示意左右將這兩個世家的家主帶到客房去休息。

    「諸位的手上拿到的紙條上有各自的任務,大家先將任務看熟,然後再將紙條丟到焚燒爐去焚燒,以防洩密!」五胡看向眾人說道。

    眾人聽了之後,又一次看到手中的紙條,看完了之後便按五胡的吩咐,將紙條丟到了焚燒爐去焚燒。

    「諸位,你們的名字已經寫在了這裡,無論如何,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們該知道笮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旦這次事情失敗,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便會有滅頂之災。因此大家必須同心協力去做好我交待的事情,莫要有任何意外發生!」

    眾人紛紛應諾。

    那個姓許的家主說道:「嚴先生放心,我等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劉大人如今有徐州之眾,加之先生的輔佐,就算沒有我等,也照樣可以拿下曲阿。先生用我等,只是想減少曲阿百姓的傷亡。先生好心,我等自是知曉。」

    我微笑地點了點頭。這老頭還算是一個識時務的人,以後嫣然山莊倒是可以和這老頭合作。

    夜色暗淡,天空中彤雲密佈,一場大雪就要來臨了。

    曲阿城牆上,巡邏的士兵搓著手喝出白色的氣體,心裡猛地抱怨這個鬼天氣。

    「這鬼天氣,不烤火爐,還要在這裡遭這份罪,真是活見鬼了。」巡邏的士兵甲忍不住抱怨說道。

    「別抱怨了,你以為你是百夫長啊?今天李府的兒子娶媳婦,城裡所有的百夫長都被請去喝喜酒了。」巡邏的士兵乙聽了忍不住說道。

    「娶媳婦……嘖嘖嘖……快過年了,娶個媳婦好過年。啥時候,我也能娶上一房媳婦。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美了你了。就我們一個窮當兵的,一個月就那點錢,還不夠去風月樓逍遙兩次的。還想娶媳婦?」

    「啊,當官的就有酒喝,就有肉吃,而我們只能在這裡挨凍,這什麼世道。」

    「得了,兄弟,跟著笮將軍,起碼我們還不會挨餓死,你想想這兩年來,徐州死了多少人,假如我們不是跟著笮將軍,早就被曹軍殺了丟進泗水去餵王八了。」

    「這倒也是,我們比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幸運多了。」

    這個時候,一個拿著半壺白酒的喝的醉醺醺的士兵走了過來。

    「陳三,你手中拿的是什麼?」巡邏的士兵聞到酒的香味,忍不住問道。

    「這是九里香……」陳三打了一個咯,一時間酒氣從嗓門冒了出來,他對那巡邏的士兵說道。

    巡邏的士兵見狀一把將陳三的酒壺搶過去,然後喝了一口,有些意猶未盡地說道:「你這廝真是好命,這酒哪裡來的?這大冷天裡,喝上這麼一壺好酒,那可是神仙過的日子。」

    「去,去,去,別搶我的酒。你要喝到城樓下去。我家老爺子天過生日,讓我給大家帶來了一車的好酒。要喝的,自己去拿!」陳三奪過被搶去的酒壺,有些生氣地說道。他說完,便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那巡邏的士兵聽了,當下忍不住捶了陳三一拳說道:「你這酒鬼,早說!」他說完大聲揮手叫道:「走,兄弟們,走,下面有酒喝,大家下去喝酒。」

    這天氣本來就冷,眾人都已經有些冷得受不了了,聽到有人說城樓下有酒喝,哪裡還顧得上什麼了,紛紛衝了下城樓。

    而陳三看到那些守城的士兵衝下了城樓,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些士兵拿起酒罈子便仰頭喝,喝了一口又被另一個搶去了。

    「好酒,好酒,陳老爺果然是有錢。」

    「好酒,好酒啊,好久沒有喝過那麼純的好酒了。」

    「好久……你們怎麼了?才喝一點點,怎麼都東晃西歪的?嘿嘿,你們的酒量真差……」

    「喂,怎麼都倒在地上了?你們醉了,剛好,那這些酒都是我一個人的了……」

    陳三看著倒在酒車旁邊的那一隊士兵,微微露出了笑容,他拿著燈籠用衣袖蓋住了一下又放開,如此再三向城外打信號。

    不一會,城外傳來了同樣的信號回應。
bib 發表於 2010-10-1 09:31
第十三章:秋蟬、螳螂、黃雀、獵人 (三)

    薛禮聽說笮融帶著五千人馬浩浩蕩蕩地來了,當下歡天喜地地親自出城門迎接,毫不在意他的手下的勸阻。

    「主公,那笮融狼子野心,此人先背信棄義於陶謙,又殺趙昱奪廣陵於後,如此之人,主公千萬要小心,倘若他臨時發難,主公xing命堪憂啊!」縣丞元渙說道。

    薛禮當下搖手說道:「哎,本官與笮融自小便認識,他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昔日他背棄陶謙,皆因陶謙對他刻薄,而他又沒辦法抵擋曹操十萬虎狼之師,不得不棄城而逃。至於殺趙昱,那完全是因為趙昱此人心胸狹隘,對明偉多有刻薄,明偉為了生存不得不殺他?如今明偉佔了曲阿與我秣陵相近,倘若我與他聯手,定然可以將江東拿下。你就莫要多言了。」薛禮說完毫不理會元渙的話,轉身就去接笮融了。

    元渙看到薛禮這樣,忍不住歎息道:「如此豎子,不足與之謀也!」他當下也轉身離去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趁現在秣陵還沒有落入笮融的手裡,趕緊逃走。

    薛禮在城下等笮融到來,可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笮融到來,不由有些著急了,那探馬不是說笮融帶著五千人馬到了嗎?怎麼那麼久還見人來?

    這個時候,兩個騎兵奔來過來。

    「末將乃八部神將笮將軍手下校尉章均,見過薛大人!」兩個騎兵下馬後,其中一個抱拳躬身行禮說道。

    「你家大將軍呢?」薛禮看得不到笮融,笮融只派這兩個人來這裡,不知道打什麼主意,當下忍不住說道。

    「啟稟薛大人,大將軍他有些身體抱恙,軍隊停在了據此十里外的望夫嶺下休息了。將軍害怕大人在此久等,因此差我等來報於大人知。」章均抱拳說道。

    「偉明病了?他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病了呢?」薛禮一聽當下不由著急了,忍不住問道。

    「只是來這裡的路上,風雪甚大,因此著涼了,並無大礙。」章均再次說道。他說完放眼偷看薛禮。

    薛禮一聽,知道笮融竟然這個時候著涼,不由說道:「著涼了……著涼了,還駐兵在外面,這怎麼行,你去告訴我這兄弟,讓他帶兵進城,秣陵雖然只是小城,但是也比在外面更能遮風擋雨。」

    「這……將軍額頭髮燙,已經服下湯藥睡過去了,將軍說,他這次生病,乃是上天對他的考驗,因此不願進城避寒。」章均再次說道。

    薛禮一聽不由笑著說道:「這浮屠教也太迂腐了。什麼上天考驗?走,隨本官前去,本官一定要將他給帶回秣陵好好休養。」

    薛禮自是一片好心,可是笮融卻不安好心。薛禮帶著百餘名士兵,隨著章均去望夫嶺看望笮融。誰知道在半路,那叫章均的兩名校尉突然間一轉彎就沒了人影,沒待薛禮明白過來,兩邊突然間飛箭如雨,薛禮身邊的百餘士兵紛紛中箭到地,頓時薛禮明白過來了,原來笮融裝病,引誘自己中伏。

    可惜這明白得太遲了。隨著一支流矢射入薛禮的胸口,無數支流矢接踵而至,瞬間薛禮被射成了刺蝟。

    薛禮死的時間悔恨交加,死不瞑目。

    薛禮既死,笮融便命令自己的士兵脫下薛禮士兵的衣服假扮薛禮的士兵,待到夜色朦朧的時候,假扮薛禮帶著大軍回秣陵。

    薛禮本來就不通軍事,而秣陵城內唯一通軍事的元渙又逃走了,如此一來秣陵幾乎是不戰而降。

    秣陵,就是後來東吳的首都建業,現在的南京。自古就有帝王之氣。不過此刻它依舊是一個縣城,雖然如此,但是由於地理位置的重要xing,這裡的錢糧十分多,比曲阿的還要多。這讓奪取了秣陵的笮融不由喜上眉梢。

    有錢有糧,就有人馬!這些錢起碼能讓自己擴充不少人馬。就在笮融正為自己這樣兵不血刃得了秣陵而喜氣洋洋的時候,突然間手下章均來報:「主公,不好了,曲阿失守了。」

    「曲阿失守了?這是怎麼回事?曲阿怎麼會失手?誰幹的?」笮融一時間跳了起來問道。這大雪天的,還有人興兵打曲阿?

    「劉備的軍師嚴新買通了曲阿城內的各大世家,由城內的世家為內應,利用各種名目,將留守城中的將領請到府裡喝酒,卻在酒中下藥,迷倒了各個將領,兵不血刃佔領了曲阿。如今還將曲阿城中,不願意歸降的百姓和僧侶驅趕了出來。那些被迷倒的將領和不願意歸降的士兵,全部都被殺害了。」章均面色暗淡地說道。

    「這幫廢物,我白養了他們了。」笮融恨恨地握拳砸在桌上說道。

    「如今城外約有三萬被驅趕出來的百姓和一些僧侶,主公可開門將他們放進來?」章均看到笮融的臉色不善,忍不住問道。

    「我們的根基就是百姓,況且這些百姓跟隨本將軍這麼久,我豈能棄之不顧?開城門將他們放進來,不過要小心,莫要讓劉備的奸細混進來了。」笮融微微思考然後說道,「對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天前!主公,我們是否要興兵將曲阿奪回來?」章均忍不住問道。

    「曲阿城池堅固,我們如今手裡雖然有一萬人馬,可是這秣陵新得人心不穩,況且嚴新佔據了曲阿是得了當地世家的支持,我們即便去攻,就算攻下曲阿也損失慘重,得不償失。哼,劉備,劉備……遲早有一日,我會報此仇的!」笮融恨恨地說道。

    「將軍,那我們就這樣放過劉備?」章均忍不住說道。這可不符合笮融的xing格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比起劉備來相差甚遠。我聽人說,那揚州牧劉繇打算將治所從廬江搬到曲阿,可是礙於袁術和孫策交好,一直不敢動。如今孫策已經被袁術殺死,而孫家為了躲避袁術追殺,不知所蹤。曲阿又落入劉備手中,劉繇定然不會善擺甘休。哼哼,一場好戲就要開始了。」笮融哼哼了兩聲說道。

    「主公,你打算?」章均突然間明白笮融想做什麼了。

    「沒錯,我打算投奔劉繇。不過,現在不行,現在冰天雪地的,過幾日便過年了。待來春再說。」笮融說道。這冰天雪地的,確實不合適興兵打仗。

    卻說林若得了曲阿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傳書給劉備,請劉備派一萬人馬來守曲阿,同時還給吳郡太守吳景去了一封信,將孫家一家徐州的事情告訴吳景,並且在信中表現出自己對吳景的仰慕。

    吳景很快就回信,信中感激劉備對孫家的照顧,同時表示自己對袁術派兵攻打自己,這種行為非常憤慨,隱約透露出自己願意投靠劉備。

    袁胤攻打吳郡不下,而年關將近,因此取了靠近吳郡的嘉興為休息之處,同時派人回壽春送信,希望袁術能來春派人來支援自己攻打吳郡。

    林若披著一件披風到院子裡賞雪,心裡感慨地說道:「又一年要過去了。」

    其實每到過年,林若特別特別地想家,想家中的孩子,想嫣然山莊的一切。可是如今曲阿剛剛到手,一切百廢待興,而自己身邊除了張飛便是自己與嫣然山莊的幾個護衛,沒有幾個人是能處理政務的,他不得不暫時代了曲阿縣令,處理政務,還發榜招募賢士,以緩解自己肩上的壓力。

    什麼時候這個世界的戰亂才能結束呢?

    就在林若沉思的時候,突然間身後有人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林若才回過神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鬆懈了?倘若是平日,別人離自己還有百步之遠,自己定然能聽到他的腳步聲的。

    林若回頭看去,只見是臉蛋被凍得通紅的劉備,他正笑盈盈地看向自己。林若趕緊躬身畢恭畢敬地說道:「主公,你不在廣陵,怎麼來這裡了?」

    「不只備來了,雲長也來了。如今他正和翼德在大堂聊天,軍師,雪這般大,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雪中,要是著涼了可怎麼是好?」劉備說完,當下抓住林若的手和氣然後說道:「你的手怎麼那麼冷,不行,快回屋裡去。」

    林若微微而笑點了點頭,隨著劉備回屋去了。

    到屋裡,兩個人對坐下來後,劉備盯著林若看了許久說道:「軍師,你這些日子辛苦了。對了,準備過年了,備曾聽你說過,你還有兩個孩子,當時你說兩個孩子未滿週歲,如今也有一歲多了,為何不將兩個孩子接來?」

    林若愣了一下,然後歎氣說道:「主公,兩個孩子年幼,只怕不堪路途的勞苦,而且孩子交給我師兄林若照料,我也放心。以師兄的才華,孩子在他的身邊長大,比在我身邊長大更好。如今我孤家寡人一個,哪裡有什麼精力來照顧孩子?」

    「子衿,不是備說你,你也該再尋一個夫人了。」劉備忍不住說道,「我聽人言,丹徒喬公有一雙女兒長得是貌美如花,如今也到了婚嫁年齡了。倘若子衿你有意,備可有為你做這個大媒!」

    林若聽了之後,先是一愣,然後說道:「待江東平定了之後再說吧!如今在下心中,確實還沒辦法裝下其他人。」

    額,自己禍害了孫策,那麼大喬就不可能再嫁給孫策了,如今大喬也有十六歲了吧,按這個時代來說,十六歲是該嫁人了。想當初自己娶雲兒的時候,雲兒也是十七歲。

    劉備見林若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子衿,莫要再傷感了,對了,我這次來這裡,還給你帶來了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林若一聽忍不住問道。

    「我派人去查訪醫聖華佗,皇天不負有心人,竟然讓備找到了。不過,華大夫,在廣陵為百姓治病,一時間脫不開身,待幾日才能來曲阿,到時候,便可有請他為軍師你治病了。」劉備歡喜地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愕然,好一會說道:「主公,你這是何苦呢?」我根本沒有病啊!

    「子衿,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劉備突然間發現林若的臉色很難看,不由擔心地問道。

    林若苦笑不已,不得不說道:「主公,莫要再找大夫為在下治病了。在下不願意將餘生都泡在藥罐子裡過。」

    沒病吃藥,肯定會出問題的。

    「備答應過,你的師兄林若了,要好好待你的。這些幾日你這般操勞,備擔心子衿你又要支持不住了。」

    「主公……你……你就別聽我師兄瞎說了。我這病根本治不好。」

    「軍師,你這是煒疾忌醫!」

    「主公,你這是強人所難。總之,我是不會答應去看病的。就算華神醫來了,我也不會去看病,我自己都治不好,他就治得好?」

    「你敢不去,備就讓翼德綁了你去。」

    「主公,你怎麼這樣不講理。」

    「為了軍師,備可以不講任何道理。」

    最後這兩位是在爭吵中過了半日。林若暗想,這劉備倒是對自己真心實意,可是自己卻騙了他,心情不由地變得更糟糕。而劉備因為林若不肯去治病,心情也不好,最後兩個人氣呼呼地各走各的了。
siuwa2008 發表於 2010-10-2 20:49
第十五章:林若最大的危機(二)

    剛到院子,一陣冷風襲面而來,林若打了一個激靈,便醒來過來,當下看向左右扶住他的小廝,腦子千回百轉。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林若推開扶著他的兩個小廝,然後呵呵地笑著說道,「我怎麼會醉呢?我可是千杯不倒。」他推開了小廝之後,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然後哈哈地笑了起來。

    一直跟著林若身後的五胡忍不住擔心看向林若,公子真的沒有醉嗎?他的酒量確實是千杯不倒的,可是怎麼感覺他撒起酒瘋來,比醉了的還厲害?

    那兩個被推開的小廝,趕緊將林若扶起身了,然後幫林若拍去身上的雪。

    林若突然間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說道:「誰說我醉了?你們聽著,我嚴新可沒那麼容易醉的……」

    那個被林若抓住手的小廝,連忙點頭說道:「軍師海量,我們自然比不上。軍師,你還是趕緊起身,隨我們回屋裡去好了。」

    五胡聽到林若的酒話,心裡就發笑,莊主可真是會裝。

    林若一把將兩個人推開,然後晃著虛步,在院子裡走了起來。這個時候,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林若指著天空說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他說完之後,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指著旁邊的小廝說道:「去,去,去,去給我拿酒,我要對著這良辰美景,痛飲三百杯。」

    卻說劉備吩咐了關羽陪客人後,便走出來,剛走到門口邊看的林若晃著醉步,在雪地裡指天吟詩,狂妄得不得了,一點都沒有他平時的風度,當下都愣在了當場。尤其是聽到林若那首抄襲後來曹操的《短歌行》,更是驚訝。

    不只是劉備,就連大堂上聽到林若吟詩的客人們,也紛紛走了出來,拿著酒驚訝地看向林若。

    劉備暗暗想起了當初在大雪天裡林若的那首《沁園春。雪》,早知軍師文采風流,卻沒想到喝醉酒了之後,更是了得。

    「拿劍來……」林若突然間對五胡說道。

    五胡當下想也不想,當下解下手中的佩劍扔了過去,林若來了一個仰手接飛劍,鏗鏘地一聲,林若將劍拔了出來,在雪中舞動了起來,邊舞劍,邊吟唱:「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但為君故,沉吟至今,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契闊談讌,心念舊恩,心念舊恩……」

    「風雪依依,臣心如昔。蠟燭成灰,君子不知。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要是曹操知道林若篡改了他後來所作的《短歌行》,不知道作何感想。

    劉備聽到林若發狂吟的詩,不由地再吟了一遍,突然間看林若的臉色不由地變了幾遍。心中暗暗想,軍師是真醉還是假醉?不過看他舞劍,確實像是醉漢舞劍,一點章法也沒有,東歪西倒的。

    而林若吟唱完了之後,突然間將劍扔在了地上,然後整個人倒在地上呈現了一個「大」字,呼呼大睡起來。

    旁邊的五胡見狀趕緊衝過來,將林若扶起來叫道:「公子,公子……」

    五胡以後林若真的是醉了,誰想到林若偷偷地朝五胡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狐狸般笑容。五胡當下明白林若是故意的了。

    劉備見林若倒在雪地裡,也趕緊叫人吩咐左右道:「將軍師扶到房間去,快些,快些……軍師莫要著涼了才好。」

    左右聽到劉備吩咐便要過去扶人,卻被五胡擋住了,五胡一個人將林若抱起來,然後說道:「劉大人,我家公子從來沒有喝那麼多久,今天喝酒多,不由失禮了,小人這就將他帶回去休息。」他說著便抱著林若往後院的房間裡奔。

    「等等,胡管家,備與你一起走。」劉備見狀趕緊追上去說道。

    等劉備與林若都消失了之後,那些站在長廊裡的客人,不由議論紛紛。

    「二哥,軍師好有才啊。雖然俺聽不明白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可是俺覺得這首詩肯定是好詩。」張飛摸著頭笑著說道。

    孫乾忍不住說道:「這麼久從來沒見過軍師作詩,卻沒想到軍師一作詩就是佳作。他這首詩可以媲美於他師兄林若的《將進酒》了。果然是師兄弟,文采都這般風流。」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生確實苦短。不過關某更喜歡軍師後面的那句『周公吐腹,天下歸心』。軍師是想以詩來勸諫大哥,要如果周公般廣納賢才,禮賢下士。」關羽當下摸著鬍子說道。

    ……

    五胡抱著林若用身子推開門,進了房間,一進房門便看到一個老者坐在房間的桌案邊上,像是等了許久了。五胡也不管,當下將林若徑直放到了床上,然後吩咐左右說道:「去打熱水來。」

    跟進來的左右小廝應聲馬上出去了。

    而老者卻徑直來到林若床邊,拿起林若的手,便要給林若診脈,卻被五胡一把將林若的手抓過來,同時有些氣勢不善地看向那老者說道:「你想做什麼?」

    這個時候一直追在五胡身後的劉備說道:「胡管家,莫要誤會,這便是備請來給軍師看病的神醫華大夫。」

    五胡當下說道:「如今公子還在醉酒中,我不會給他給公子診脈的。除非公子清醒,便親自答應了。」

    劉備一聽著急了,忍不住說道:「就是因為子衿不肯讓華神醫看病,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劉大人,你暗算我家公子?」五胡一聽當下蹦了起來,氣呼呼地說道。他說著兩道冷冷的目光射向劉備,似乎要將劉備殺了一般。

    「胡管家,你家公子不會有事的。我只是在他的酒裡下了麻沸散,因為他也是大夫,我知道他對中藥的味道很敏感,因此我故意用我提煉過的『雪中炭』這樣的烈酒來沖麻沸散,以酒味掩蓋麻沸散的藥味。否則以嚴軍師這般聰慧的人肯定知道酒裡有藥的。」華佗摸著鬍子呵呵地看向五胡說道。

    「哼,我是不會讓你碰我家公子的。」五胡一聽當下伸手攔住華佗說道。

    華佗似笑非笑地看向五胡說道:「難道你想讓你家公子一直病下去嗎?」

    「自然不想。」五胡當下沉默了好一會說道。

    華佗聽了點了點頭說道:「胡管家,你既然不想,那就讓開。麻煩劉大人你也先出去,老朽看病,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打擾。」

    劉備有些不捨地說道:「那備先出去,備就在外面等候先生消息。」

    華佗回頭看向握著拳頭有些不甘心的五胡說道:「你也出去。」

    五胡恨恨地盯著華佗,似乎威脅他地看了一眼,然後哼了華佗一聲,便轉身出去了。華佗見這兩個人出去後,便走過去,將門閂上,笑著來到床邊,坐了下來看向林若說道:「嚴先生,你可以起來了,這裡沒有外人了。」

    林若睜開了眼睛笑著看向華佗,臉上哪裡還找得出一絲醉酒的痕跡,他忍不住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清醒的?你可是給我吃了麻沸散了。」

    「剛才我雖然只是抓了一下你的手就被胡管家奪走了,可是我從你的脈象可以清楚地知道,你絕對是清醒的。因為你的脈象很平和。」華佗笑瞇瞇地說道,「卻沒想到我的麻沸散竟然對你沒有作用。」後面這一句有些感慨,似乎他因為得到了這個例子,而決心找出原因來,他當下忍不住再一次給林若診脈。

    「其實你的麻沸散對我還是有作用的,只是我只喝了半杯酒,有半杯我趁人不注意倒在了地上。而且我的酒量比一般人都要好,可以算得上是千杯不醉,因此要將我麻醉,那就要多下藥才行。」林若也不拒絕他的診脈,只是笑著說道。

    「你的脈象看起來平和,中氣也很足,體內真氣充沛,你應該是修習了一些道家的養生心法。這樣的你不應該像是劉大人口中所說的那樣,命不過二十七才對。」華佗邊把脈邊疑惑地說。

    華佗的話剛說完,林若頓時愣住了。

    「不對,你身體雖然真氣充沛,可是似乎你的心脈有重傷。而且傷你的絕不是兵器,而是情傷,兵器傷人尚可癒合,為情所傷,卻很難癒合。」華佗當下又皺眉說道。

    「你的心脈一旦受到思緒撥動,便很容易再次受傷,卻沒想到你真氣這般充沛,心脈竟然這般薄弱……真是奇怪,你是不是曾經被情傷得很重?在心上未癒,身體又受病魔的襲擾?」華佗突然間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在下確實為情所傷,然後在風雨中昏迷不醒,整整睡了三天三夜,之後又被風雪襲擾,幾乎喪命,不過在下的病也很快好起來了。」

    華佗聽了當下笑了笑說道:「你一直修煉養生的心法,又通藥理,身體肯定比別人好得要快些。按道理說,就算你的心脈薄弱,易損,可只要你不鬱鬱於心,也不至於只能活二十七歲啊。而且我看你也是一個看得開的人,為何劉大人說你平日裡病體不振?」

    林若沉默了好一會說道:「平時的病容都我是裝出來的。」
siuwa2008 發表於 2010-10-2 20:53
第十六章:林若最大的危機(三)

    林若一句「平日的病容都是我裝出來的」當下讓華佗愣住了,好一會華佗不可思議地盯著林若看,好久沒有反應過來。

    華佗當下忍不住說道:「嚴軍師方才說,平日裡的病都是軍師裝出來的?」

    「先生莫要吃驚,我確實沒病。平日裡的病容,確實是我裝出來的。」林若忍不住笑著說道。

    「這是為何?難道軍師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嗎?」華佗當下瞇著眼睛說道。

    林若啞然,他確實因為劉雲的死,心痛不已,然後淋雨了之後,又大病一場,本以為身體好了,誰知道又碰上了雪雨天氣,倘若不是劉備,自己真的要交待了。至此之後他的身體確實不如以前了。他歎氣說道:「苦衷……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其實在下就算裝病,有時候,卻是弄假成真。」

    「原來如此。如果你的心情愉悅,憑借你修習的道家養生心法,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一旦你心情壓抑,心中有什麼事情想不開,便會讓你受損的心脈再一次受創。輕者會鬱鬱生病,昏迷不醒是其次,重者會吐血身亡。說實話的,你這病是心病。」華佗歎氣地說道。

    「先生可有法子治?」林若忍不住詢問道。

    「法子?老朽能有什麼法子,這一切便要靠你自己,心病還需心藥醫。」華佗無奈地說道,「不過,老朽倒是可以教嚴先生一個法子,當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困擾於心,那便暫時將這些煩心事扔之腦後,他日再想,或者便可解決了。倘若不行,何不放棄官場名利,與老朽一般,雲遊天下,懸壺濟世呢?」

    「華先生,一個醫者可以治病,卻不可以治人心。如今百姓顛沛流離,就算天下間有十個華佗,也不及一個清明的朝廷,一個好的皇帝給百姓帶來好處多。而我所做的,恰恰,便是去輔佐一個仁愛的明君為百姓創造一個清明的朝廷,能使苦於戰亂的百姓有一個安定的生活。」林若沉默了一會說道。

    華佗聽了之後也沉默了,好一會說道:「老朽只是一個大夫,朝廷的事情老朽不清楚,不過這次在徐州行,倒是讓老朽看到了劉大人的仁愛百姓之舉,也正是如此,老朽才答應他來這裡救治嚴先生你的。」

    「呵呵,華先生是個大夫自然一救死扶傷為己任,在下是一個謀士自然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雖然道路不同,可是我們都是為了救治百姓。這也算是殊途同歸了。」林若當下笑了笑說道。他很敬佩華佗,很敬佩他的才學。

    「先生這般說真是愧煞老朽了。老朽只是見不得別人受苦罷了,並沒有先生說的那麼偉大。起碼老朽就對先生身上的病束手無策。哎……」華佗一聽連忙擺手說道。

    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方纔我把脈的時候,還隱隱發現嚴先生身上有一股時有時無的氣……這氣息不像是人類所以,反而像是畜生所有的。」

    華佗說完後當下想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不由臉色一變抬頭看下林若,似乎害怕林若會風雲變色找自己麻煩。

    林若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怒火,可是想了一會記起了自己吃鬼狐的內道事情,當下便說道:「在下曾經因緣際會之下誤吞了修行千年的鬼狐的內丹。也許在下體內的那股氣息便是那顆內丹殘留在在下身上的氣息吧!」

    華佗愣住了,他盯著林若看了好久,似乎要在林若的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林若被華佗看的有些後背發毛,當下不由尷尬地將臉別過一邊。華佗好一會說道:「千年鬼狐的內丹所蘊含的靈力無窮,嚴軍師既然得到這樣一個神物,為何不虛心向道,反而自甘墮落紅塵?以先生之能,只怕不出百年便可榮登仙界了。」

    林若因為避免尷尬當下喝了口茶,聽華佗這話,差點沒將嘴裡的茶水噴出來,不過也已經被嗆住了,好一會林若才咳嗽停下來,看向華佗說道:「華大人,這仙界雖好,可是在下還是心戀紅塵。再說了,這個鬼狐內丹,在下也是無心所得。」

    這個時候華佗不無感慨地說道:「你有好的機緣,卻不珍惜,而我的師兄卻苦求不得。這真是造化弄人。」

    「你的師兄?」林若疑惑地看向華佗問道,「華大夫醫術這般高明,想必華大夫的師兄也是杏林聖手了。」

    「我這師兄只喜歡鑽研道術,一心追求神仙之術,對煉製丹藥比治病救人更有心得。」華佗苦笑說道。

    林若聽了不由愣住了,好一會說道:「怎麼?華大夫的師兄竟然是一個道人?」

    這真讓林若想不到。醫生和道士竟然是師兄弟。不過突然間林若想起來了,許多道人都喜歡煉製丹藥,這也算得上是醫生了。

    「在下的師兄叫於吉,想必嚴軍師聽過師兄的名號。」華佗說道。

    林若聽了之後,當下變色,幾乎咬牙切齒地說道:「於吉,當然知道了。倘若不是他,在下也不會得這鬼狐千年內丹的。」於是林若便將內丹的來歷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華佗。聽得華佗直皺眉,好久華佗忍不住說道:「沒想到師兄竟然會對此寶生出了貪念,哎,看來師兄的道越修越回家了。」

    「華大夫,你也不用替他可惜。許多東西因緣際會,強求不得的。他雖然想害我,結果卻反而使我得了這顆內丹,內功大有長進。這對我來說何嘗不是因禍得福呢?」林若見華佗這般為於吉所作所為難過,當下忍不住說道。

    「嚴軍師果然是心胸豁達之人,不愧是鬼谷門人。」華佗當下忍不住讚許地點頭說道。

    林若愣住了,好一會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鬼谷門人?」這華佗不會也像水鏡先生那樣會看人的五氣吧?

    華佗見林若疑惑當下笑了笑說道:「鬼谷門人所學雖各有所長,但是都是精通兵法的謀士,而且因為身處鬼谷時間過長,飲用鬼谷的寒冰潭水,即便是離開了鬼谷,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一股寒氣。何況嚴軍師身上的道家養生心法,還是鬼谷子獨創的,只傳鬼谷門人。就此兩點,在下便知嚴軍師當然是鬼谷門人。」
siuwa2008 發表於 2010-10-2 21:01
第十七章:林若最大的危機(四)

    聽了華佗的分析,林若心中甚是震驚。

    沒想到除了水鏡先生,竟然這世間還有人識破自己的身份。他忍不住說道:「莫非華大夫也是鬼谷門人?」

    這怎麼可能?絕不可能。不過鬼谷也有懸壺救世之術,可是自己並沒選,莫非大師兄選的是這個?可是這個華佗看起來比水鏡先生還老,這年齡不合適啊?一時間林若還真想不出這華佗到底是怎麼知道鬼谷的事情的。

    師父的徒弟應該只有三個,而且鬼谷規矩歷來都是在亂世到來之才會培養徒弟的,讓徒弟輔佐明君以結束亂世的。

    「嚴軍師不必疑惑,老朽雖然不非鬼谷門人,卻是南嶽門人。家師正是雅帝左慈,曾經在天柱山修行道術,感悟天機深知天下將亂,又得到南華上仙的指點,故創立了南嶽門。將所學之術傳於有緣人,希望能救百姓於水火。」華佗笑著說道。

    南嶽門?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聽後世說過這個道家門派的?況且這個南嶽門和自己鬼谷又有什麼關係呢?

    華佗見林若疑惑,當下說道:「家師曾經說過,少年時候因為崇尚道術,因此足跡踏遍天下,以求仙道足跡。在機緣巧合下,家師曾經到過鬼谷,遇到了隱居在鬼谷的高人,並且得到高人的指點,才開心竅的。本來家師想拜那位高人為師,誰知道那位高人說,他與家師沒有師徒之緣,並且將家師送走了。」

    原來還有這一出,怪不得呢!自己的師父也太樂於助人了,真是誨人不倦啊。什麼人都教呢!可是就是不肯收別人做徒弟。

    「這樣說來,我們鬼谷對你們南嶽還算是有恩的了。」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這自然,師父曾經說過了,我們南嶽門人適合隱於亂世中,並且不得與鬼谷為敵,否則會萬劫不復。」其實當時華佗的師父是這樣說的,鬼谷中人雖然豁達,卻也是睚眥必報之人,而且鬼谷的人對自己人雖然不存心計,但是對不是自己人,那可是心計深沉,殺人無形,惹上鬼谷的人,那可是自掘墳墓。

    林若沒想到南嶽門竟然有這般古怪的門規。

    「而於師兄做事有虧道義,那便是我們南嶽門有負鬼谷門了。這樣吧!在下師門的絕學自然是不方便傳授外人,但是在下多年來自創了一套『五禽戲』,對心身養性,頗有裨益,在下便將這套五禽戲傳於軍師,不知道軍師可否接受?」華佗見林若一臉疑惑當下忍不住說道。

    林若聽華佗要傳五禽戲給自己,當下馬上說道:「五禽戲?!這太好了。多謝華大夫!」這五禽戲,那可是後世當中所傳的瑰寶啊!

    「呵呵,不過這五禽戲可以傳給嚴軍師,嚴軍師還需拿出一樣絕技交換才好。」華佗見林若雙目放光,當下忍不住笑著說道。

    這讓林若愣住了,這華佗簡直就是藉機敲詐。等等,自己拿什麼和他交換?恩?他是外人,又不能讓他當自己的徒弟,那便不能將鬼谷的絕學傳給他了。等等,自己不是創造了一套拈花惹草掌嗎?那便以這個為交換,這樣誰也不吃虧。

    當下林若說道:「好,成交。我便以我自己創造的一套拈花惹草掌交換五禽戲。」

    華佗當下說道:「嚴軍師真是一個爽快之人。」

    「對了,在下生病的事情,還需華大夫繼續幫在下瞞住主公才好。」林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

    「在下會告訴劉大人實情……」華佗突然間很調皮地對林若眨了眨眼睛神秘地笑著說道。

    林若一聽跳起來說道:「華大夫,你這樣做實在不仗義了。」

    華佗朝門外大聲說道:「劉大人,胡管家,你們可以進來了。」

    林若見到華佗這樣叫,擔心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差點生出了殺人滅口的衝動了。卻說劉備在門外等了許久,不見裡面華佗的動靜,心情自然是著急萬分,突然間聽到華佗對自己說,可以進來了,當下興沖沖地推門跑了進來。

    劉備先是看到林若竟然起身了,不過看林若那黑著的臉色,似乎情況不太妙,他當下看向華佗說道:「華先生,軍師的病如何?」

    沒待華佗說話,林若狠狠地瞪了華佗一眼,然後冷冷地說道:「華大夫,說要注意點,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劉備聽到林若這赤裸裸的威脅,當下心中生出一陣不好的感覺。

    華佗看了林若一眼,又看到旁邊的五胡不善的目光,心中強忍著笑意,然後裝出一副難過的樣子說道:「哎,嚴軍師的病……在下無能為力。」

    這話不僅讓劉備睜大了眼睛,也讓林若和五胡睜大了眼睛。

    劉備著急了,他當下用手抓住華佗的手說道:「神醫,軍師的病真的無藥可治嗎?」

    「恕在下無能為力,嚴軍師得的是心病,嚴軍師心脈受創,因此心經特別薄弱,一旦有心事鬱鬱於心,那便會再損傷心脈。此病在下實在無法可治。」華佗十分誠懇地看向劉備說道。

    劉備一時間失魂落魄般喃喃自語說道:「如此該如何是好?備不能沒有軍師……」他說著便看向林若,卻發現林若沉默不語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嚴軍師的病在下無法治癒,但是只要嚴軍師心胸闊達,莫要為瑣事勞心勞力,也並無大礙。少說也能活個三四十歲。」華佗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直接給華佗翻了個白眼,三四十歲,這傢伙竟然咒自己那麼早死?

    「子衿,備一定不會再讓你操勞了。」劉備一聽當下想起了林若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當下忍不住一把住在嚴新的手說道。

    林若哭笑不得地說道:「主公,沒有華大夫說得那麼嚴重。倘若主公真的什麼也不讓在下做,在下才真的鬱悶於心,鬱鬱而終呢!」

    華佗微笑地看向林若說道:「嚴軍師,所言正是。一切隨心,便可自解。」
  
    「一切隨心,便可自解。」劉備聽到這話不由的說道,彷彿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華佗看著劉備說道:「麻煩劉大人給老朽安排客房,這幾日老朽與子衿有些事要談,子衿醫術高明,老朽也想與他討教一番。」

  「華大夫,倘若不棄,你便住在在下隔壁可好?在下隔壁剛好有一間空房。」林若忍不住問道。

  「如此正好。」華佗當下應允道。林若吩咐五胡帶著華佗出去了。

    「一切隨心,便可自解。」劉備聽到這話不由地說道,彷彿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華佗看向劉備說道:「麻煩劉大人給老朽安排客房,這幾日老朽與子衿有些事情要談,子衿醫術高明,老朽也想與他討教一番。」

    「華大夫,倘若不棄,你便住在在下隔壁可好?在下隔壁剛好有一間空房。」林若忍不住問道。

    「如此正好。」華佗當下應允道。林若吩咐五胡帶著華佗出去了。
siuwa2008 發表於 2010-10-2 21:04
第十八章:殺戮者

    林若以大雪天路難走,一直將華佗留在了曲阿過冬,不過因為林若對後世的醫學的一千多年的先進看法,倒也讓華佗側目不已。本來兩個人還因為身份不同而稱呼不同,最後竟然變成了直接稱呼表字的忘年之交,只差沒有擺上香案結拜成異姓兄弟了。

    而華佗也盡心盡力教林若五禽戲,林若自然毫無保留地教華佗拈花惹掌。前者是健身強體,提升內力的道家功夫,後者是殺人無形,錯筋斷骨的掌法。

    雖然在華佗看來,這套掌法歹毒,可是卻極端符合人體骨骼經絡學的原理,可以花最少的力氣殺敵人,創造這套掌法的林若自然讓華佗刮目相看。不過華佗說,他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這套掌法,還詢問林若倘若遇到有緣人可否將這套掌法傳給他人?林若自然是同意了,前提也要華佗同意自己將五禽戲傳給他人。

    劉備在曲阿住了幾日便因為徐州事情眾多不得不回徐州了,不過臨走的時候,曾經下令張飛,讓張飛務必保證不讓林若操勞過度,否則一定拿張飛軍法伺候,搞得張飛頭兩天,幾乎是每隔幾個時辰就來看望一次林若。好不煩惱。

    剛剛開春,小溪中的冰凌剛化,華佗便告辭了,臨走時握住林若的手說道:「子衿,今日一別,不知道我們何日才能相見啊!」

    林若也是感慨萬千,他也握住華佗的手說道:「元化,你是醫者行遍天下,走遍天下,我想有些事情我不用提醒你,你也知道的。可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莫要為曹操治病,遠離曹操,此人喜怒無常,好殺戮。」

    華佗知道林若想說什麼,當下笑著說道:「子衿之心,我自然知曉,可是醫者便是為病人解除痛苦的。無論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這都不重要。」

    林若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救一個好人,他可以救一千個人,可是救一個惡人,他可以殺上萬人。醫者存仁心,卻也要看對何人存的。」

    「子衿所言甚是,在下記下了。」華佗笑了笑說道。可是林若看得出來,他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看到華佗上馬,林若不由覺得心中甚是難過,當下招手示意說道:「元化保重!一路注意安全!」

    「保重!」華佗抱拳看向林若說道。他說完打馬便離去了。

    送走了華佗之後,林若因為和華佗分別,心情自然不好,他上馬勒馬轉身便跑回城去了,卻讓一百多個跟隨他的軍士追在他的身後,倒不是他有意讓他們追趕自己,而是林若此刻突然間很想靜一靜。

    林若的殘風跑得很快,可是很穩當,只覺得寒冷的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有些割肉的疼痛。就在林若馬兒不停奔跑的時候,突然間馬兒卻嘶叫一聲停了下來,而且極度不安地用在原地打轉,怎麼也不肯往前走。

    林若當下皺眉頭,心裡知道這殘風是一匹很有靈性的馬,如果他不肯往前走,那前面肯定有危險,而且是非常大的危險。可是會有什麼危險呢?自己只是出來送送元化,並未遠去,這一路因為冰雪尚未完全化去,也泥濘不堪,會有什麼危險?

    「殘風,你是說前面有危險是不是?」林若忍不住摸著殘風的額頭問道。

    殘風聽了之後抬起前蹄嘶叫起來,聲音極端響亮。

    「我明白了。」林若點了點頭說道。殘風這個樣子,便說明前面真的有危險。此刻有危險,那證明前面一定殺手或者有人埋伏要暗殺自己。

    誰?袁術?曹操?還是笮融?或者是劉繇?

    無論是哪一個都有可能對自己實行暗殺。

    要暗殺自己?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剛好自己鬱悶,這些出氣筒就送上門來了。林若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詭異的表情。

    在十里長亭回曲阿的必經的道上,十幾個黑衣人暗藏在兩邊樹林茂密處。這個時候,一匹快馬奔過來,而來者身上穿著嚴新出城的時候穿的貂皮大衣,一件天鵝絨的長披風蓋在身上,因為來者戴著披風上的帽子又低著臉,那些黑衣人看不清楚來者的容貌,只覺得來者的身型和衣服和嚴新的一摸一樣,當下便相互間點了點頭。

    靠近了,靠近了,樹林兩邊的人相互間打了一個手勢,將絆馬索拉直,隨著一聲馬兒的嘶叫,馬兒摔倒在了地上,騎馬之人也自然隨即摔在了地上。

    「主公吩咐,抓活的!」為首的黑衣人打個手勢然後說道。

    一瞬間圍在兩邊的黑衣人,跳了出來,可能因為知道林若是書生,也不大在意,一把便抓住摔下馬的人的肩膀,將那人拉了起來。

    卻沒想到待眾人看向那人的臉的時候,竟然發現這人不是嚴新,而是一張美得讓人不敢正視的青年的臉蛋,就在這些人發愣的一剎那,那個青年的嘴角浮出笑容,抓住青年肩膀的兩個人只覺得有一道白影飄過,便感覺喉嚨突然間被是什麼鉗住一樣,絲毫透不過氣來,也叫不出聲,短短的一剎那,便聽到喉骨破碎的聲音。

    這個時候,那些黑衣人回過神來了。他們感覺自己似乎上當了,來人不是嚴新,而是一個長相俊美的殺手。

    「殺!」為首的黑衣人叫道,眾人拔起劍,一起向青年人刺過來,青年人用腳尖輕輕點地,然後彈跳了起來,輕易地飛了起來,躲過那些一起刺過來的劍。然後如同燕子一般輕易地落在了那些人的劍上面,他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眾人見狀趕緊抽劍回來,青年的笑容瞬間消失了,接著劍的彈力,飛身撲向旁邊的兩個黑衣人,又是兩聲清脆的喉骨破碎的聲音,兩個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叫,便躺在了地上。

    好快的身手,好凌厲的指法。

    那青年殺死了兩個人後,突然間冷冷地側身看向旁邊將自己圍住的黑衣人,冷笑地說道:「你們要殺嚴新,得問過我玉面公子才行!」

    「玉面公子?你是嚴新的什麼人?」為首的黑衣人看向青年問道。

    「死人是不必要知道我是什麼人的!」青年說完一個飄渺的身影一晃而過,待眾人反應鍋來的時候,只見他已經站在了為首的黑衣人的身後,朝為首的黑衣人腦門便是一掌。

    為首黑衣人突然間覺得一個棒槌由腦門打下來,瞬間傳來頭骨破裂的聲音,他驚愕地轉過頭去,只看到一絲殺戮者殺戮後的笑容,啪地一聲,他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八個黑衣人瞬間臉色全變,這還是人嗎?他們當下想也不想,轉身便想逃走,可是殺紅了眼的青年,哪裡會讓這些人逃走?他當下用腳挑起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長劍,一個前空翻落到了逃跑的那些黑衣人的前面,一道劍影飄過,那些黑衣人瞬間覺得脖子有一道冰涼的東西劃過,瞬間便感覺到脖子有熱流噴出。

    血飛濺了青年的一臉,就連身上穿著的貂皮大衣和天鵝絨披風也沾染上了血跡,青年用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然後苦笑地說道:「該死,還要去清洗血跡。早知道就不用劍殺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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