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劍脈傳人 作者:魔教頭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31 17:0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 21712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6:07
第十章:挑戰不朽之王的人
辰逸艱難的呼出一口氣,他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息,從劍柄處傳來……也許是一種錯覺,但是辰逸分明感受到,這是一股非常溫暖的氣息,正源源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湧來。便在這時候,辰逸發現不但是自己,就連自己所在的整座山上,幾乎所有被震暈的人,都開始緩緩復蘇起來。

百十米處,一個單薄的人影四周,不斷放射出團團混沌的氣體。以他為中樞,呈四通八極地脈絡,不斷朝四周輻射著。只要被混沌氣體接觸到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一股強烈的復蘇氣息,就像溫暖的洋流一般,濕潤中包含著蓬勃地生機。

辰逸正是受到了混沌氣體的接觸,才從震傷中蘇醒過來。

他朝著這單薄的人影投去感激的一瞥,心中陡然生出一絲好感。作為一個初入門庭的新人,也算見慣了震旦界的冰冷和無情,辰逸對於這種心存善良的人,心中還是充滿了感激和崇敬。

越來越多的倒地的人,從昏睡中爬起來。每一個人的明白過來,都朝著那個單薄身影的人,投去感激的一瞥。而空中白衣男子,仍然在其他山頂統計併入不朽聖殿的人數,對這邊的情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朽之王的四名聖妃,似乎各有心思,都是陷入沉思當中。

約莫又過了片刻,這名身著一身樸素的黑衣人,終於救治好了一大批人。人們席地而坐,儘快的回復傷勢,一些率先恢復過來的普通級高手,紛紛向他致謝。

“多謝公子……”

“公子幫助,蔡某感激不盡。”

“謝謝,實在太謝謝前輩了。”

“咳,咳,不謝,咳,咳——你們好了,咳咳,就——就好,咳,咳……”

這個被人們不斷感謝的樸素黑衣公子,說話時不斷咳嗽,腰背有點彎曲,似乎患有嚴重的傷寒病,辰逸發現,他幾乎沒說一句話都要咳嗽,而且還咳嗽的特別厲害。似乎連心肺都要咳出來。

辰逸注意到,他咳嗽的時候,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兩道彎眉擠向眉心,臉色陰沉沉的,看上去格外的消瘦。

這時,南宮長雲的目光望向天空,只見不朽聖殿那名白衣高手,仍在統計新加入不朽聖殿的成員。他微微一笑,臉色上陡然生出一絲極其古怪的笑容。

立刻,眾人聽到南宮長雲的聲音,飄蕩在落雪旋舞的北冥山上空:“吾,咳……南宮長雲,願意挑戰不朽之王……咳,咳……不知道,不朽之王,咳咳,是不是如傳說中那麼強大……咳咳!”

南宮長雲的眼裏,渾濁的神態竟然不見,取而代之是一股碧血黃沙般的堅毅。

蒼穹深處,不朽之王的聲音立刻傳來:“南宮長雲,百年前你是唯一一個挑戰我的人,今天……我已有十足的把握,將你斬殺。准……”

“准”……

“准”……

“准”……

不朽之王悠遠的回音剛去,天空中萬頃烏雲立刻洶湧的朝下方壓來。

立刻,南宮長雲收掉笑容,臉色猛地一沉,整個人如同一道褶皺的絲綢一般,彎彎曲曲的向天空飄去。眾人大駭,幾乎無人見到過這樣離奇的輕功,整個人就像一張紙片一般,能伸能縮,能進能退。

“哈哈,你又是這招,風魂雷雲大卷式!”

南宮長雲低喝一聲,上空的烏雲已經被不朽之王強行擠壓成一團,凝聚成一道旋風般的雷霆朝他襲來。在萬人遠瞻中,一絲詭異的笑容浮現在南宮氏的臉上,他眉頭也不眨的,整個人就像一片沒有任何依靠的葉子般,被捲進了風暴眼的中央,迅速的向不朽聖殿所在的方向上升著……

風魂雷雲越滾越大,雖然距離遠遠相隔,眾人都感覺衣服飄動,一股死寂無比的氣息,讓所有人都產生出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朽之王的強大氣息,如同死淵一般影響著在場所有人,那些已經投入不朽聖殿門下的高手,無一不目露喜色。也有不少不願進入不朽聖殿的高手,擔憂起南宮長雲的安危。

“不朽之王,我早已察覺出,今日那些不願意歸入你門下的高手,必被你全部清剿……若我不敗,你是否可以讓他們離開。”風暴當中,傳來南宮長雲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是清晰可聞。

“准……”仍是那個陰冷地聲音,仿佛從深淵中傳來一樣。

“好,以你不朽之王的身份,必定不會食言。”

須臾,只見天空中那道不斷增粗的烏雲黑風,遙遙晃晃地,竟然有些停滯不前了。猛地,一道尖利的響聲從中傳來,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

“十字閃光刀!”

南宮長雲的聲音剛落下,一橫一豎,兩道長逾數百丈地強烈刀氣,猛地將不朽之王的“風魂雷雲大卷式”從中瓦解。

一片片黑幽幽地陰雲,終於抵擋不住十字閃光刀淩厲的刀氣。撥雲見日後,閃閃的金烏之光重新照射大地。

雪地質樸,萬物歸一,北冥山似乎又恢復到從前。

然而,南宮長雲並沒有停止下來,這道粗糲無比的十字刀光,微微交錯,便以光電之速,急速的朝天空中的不朽聖殿劃去……四名聖妃面色猛地陰霾下來,她們同時感受到,這股洪流般的刀之意志,幾乎是以海嘯般的壓力,鋼鐵般的強度,由下而上的逆行而來。而自己早已成為大海中的一片葉子,風暴當中的一片柳絮,似乎隨時都有被沖走地可能。

然而,四名聖妃的臉色雖然難看,卻只是暗自守住聖殿的四個方向。

因為她們知道,即便南宮長雲再強大,刀意再強烈,也只會有一個下場。因為,在終極力量面前,南宮長雲只能是一個挑戰者,他的刀意固然危險,卻不可能突破不朽聖殿三米之內。

萬眾矚目,長天依舊。

那相互交錯呈現出巨大十字架一般的刀光,潔白亮麗,盪氣迴腸……便在不過幾秒鐘之後,萬千觀戰的高手幾乎同時發現,天空似乎慢慢地黑暗下來。天空中,巨大的圓日的光芒竟然緩緩地暗下來……辰逸側目,驚奇的發現原本白亮刺眼的太陽,邊緣地帶竟然被道道黑絲般的東西包圍住。他腦海裏立刻自然反應:“日全食……”

金烏、弓月、地球三者正好排成或接近一條直線,弓月擋住了恒星射到地球上去的太陽光,月球身後的黑影正好落到地球上,這時就會發生日食現象。

然而,這次的日食似乎和普通的日食景象完全不同,那一道道如同蛇影的黑影,不斷蠶食著太陽的光芒,每一秒鐘,金烏的光輝都在迅速的黯淡著。而與之同時,空氣裏的溫度在急劇的降低,一種似乎整個世界都要寂滅的恐懼感,越來越濃……

整個世界都黯淡下去,只有那道十字閃光刀的,散發著璀璨地光,希望地光,但是,它卻明顯的降低了速度,似乎每朝不朽聖殿靠近一寸,都要花費非常大的力量。

單薄的刀客身影,仍然孜孜向上。他手中無刀,雙掌成十字推行……人便是刀,刀便是人。

人們寂默不語,每個人望著南宮長雲的影子,無不露出無盡的崇敬,和深深地期待……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6:07
第十一章:一個不願背叛的人
日光黯淡,天氣寒冷到了極致。儘管沒有寒風刺骨,但是,那種極度深寒的陰冷,卻早已籠罩住每一個人的心頭,也籠罩了北冥山的每一片土地。

“唳,兮……”如同怪猿尖嘯的聲音,突然破天一般從不朽聖殿當中傳出,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都受到了沉重的一擊。與之同時,只見那漆黑的天幕中央,不朽聖殿的正上方,不朽之王蓬鬆的斗篷在風中發出抖動之聲,其形可怖。雖然他隱約戴著一方頭巾,而人們的視線裏,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影訊返回。

不朽之王,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他的本來面貌——一片虛無。而從這片虛無深處,射出的兩道黑淵目光,便是不朽之王的眼神。

以不朽之王為中央,十丈之內,皆為虛無。

“南宮長雲,這一百年來,我的修為每日俱進,向至尊不滅境界靠近的速度,放眼天下,無人可比。然則,你亦算人才——刀意之強,直逼百年前我的修為。如果我手中沒有【不朽秘訣】,只怕今天已經不是你的敵手。”不朽之王的聲音嘶啞深邃,冰冷冷的讓人感覺就像一把死氣沉沉的斬首之刃。但是,人們卻聽得出來,這個絕世的魔頭,難得的褒揚一個人。

“呵,百年前,你亦是刀客。”南宮長雲低聲道,整個人仍在推掌逆進……又道,“我南宮長雲一生只為刀學。很可惜的是你放棄了刀,而改修不朽秘訣,否則今天,我們定可以在刀道上一決雌雄。”

“我們何必非要一決雌雄?只要放下你的刀,即日起你就是不朽聖殿的二號元首,問鼎震旦,你便是震旦第二人,但有一朝,你我一起逆天而上,討伐億萬妖魔,為我族人討回生存的空間。”不朽之王黯然說道,說道征討妖魔時,不朽之王的語氣裏竟然少有的帶著一絲激動。

“放下刀?你何時見過我的刀,曾放下過?”男子反問。

一絲不屑和譏笑同時並存的笑容,正從南宮長雲黑瘦的臉上,漸漸的化為憤恨,他很快又道,“不用說那麼遠了,我也看透世間萬物,同出本源。至尊不滅境界的最高奧義,便是本源的奧義,豈是你這種只懂殺戮的人所能理解的?動手吧……只要我今日不死,你就要答應承諾,放過十萬大山裏不願意歸順你的人。”

“准……吃我蝕日掌。”

幽幽說完,浮空的不朽之王的枯瘦手掌,陡然一松。瞬間按在百丈之高的聖殿頂端。聖殿一動,四名聖妃側身飛過,與統計人數的白面書生站在一起。

烏金雕琢的妖獸頭顱在不朽之王這一摁下,立刻帶動著猶如山巔一般高大的不朽聖殿,朝著下方的南宮長雲壓去。聖殿底座的陰影迅速逼近地面,只聽“咚!”的一聲巨響,聖殿仿佛墜落的隕星一樣,連同南宮長雲一同撞向地面。一陣猛烈的地動山搖,產生了一股波動範圍極廣的雪崩。每一座山上的積雪,在這強烈的震動下開始呼嘯著向山下卷去……立刻,平靜的北冥山陷入一片混亂與嘈雜。

往日的寧靜安詳,俱已不再存在了。

眾人都親眼看到,在不朽之王究極的力量前,即便強如南宮長雲者,也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這,便是實力的差距。

無數人為南宮長雲的隕落而惋惜,但是更多的人,卻見識到了不朽之王的強大。那些徘徊不定的高手們,此刻不由紛紛向白衣書生那邊飄去,希望能夠成為不朽聖殿的一員。而更多的人,在這些人的影響下,悄悄的朝著白衣書生靠近……

因為他們知道,南宮長雲一死,再也沒有人,能有實力和不朽之王一戰的本錢了。

辰逸心中,莫名的難受起來,他真是不希望南宮長雲死掉,就這樣沒有價值的死掉,該走的走了,該背叛者,還是背叛了。

他的目光朝懸崖下的深淵裏看去,到處都是染血的積雪。

南宮長雲的存在,好像就是為了拯救這些根本沒有信義的人。他們——為活著而活著,而南宮長雲,卻因為救贖他們,走向一條本來就註定要滅亡的道路。

不朽之王收回乾枯的手掌,天,漸漸的亮堂起來……整個山脊上,此刻竟然只剩下辰逸一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

懸空當中,不朽之王冷冷地問。

“辰逸。”

儘管辰逸知道,面對著如此強大和邪惡並存的魔頭,天生性格裏的那一絲違逆,或者叫“自尊”的東西,已經可憐的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他卻站得筆直。

太陽的光輝照在他臉上,讓辰逸感覺很溫暖,很舒服。

“違背我意志的人,都必須死。”

“我知道。”辰逸說,聲音不大,卻異常的堅定。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堅定,才使得不朽之王有興趣繼續和他交談下去:“那你,還決定一個人,捍衛你的底線嗎?”

“是!”

辰逸幽幽地說完,慢慢的拔出背上那把破膽,一束陽光照在上面,冰冷的劍體透射出星星寒光。

在拔出破膽之前,辰逸心裏其實也思考過無數回,該不該轉向不朽聖殿的陣營。對於活下去的渴望,他和在場的任何人都一樣。

但是,當他想起南宮長雲時,想起那張黑瘦黑瘦的臉時,腦海裏卻同時劃過另外一個熟悉的面孔,那是自己的師尊——劍神方飛揚。於是,辰逸很本能的思考這樣的一個問題,“師傅如果遇到自己這樣的處境,他會選擇俯首稱臣麼?”

答案是——不會!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面臨無數的選擇。在亮劍之前,他的目光望向朗朗的晴空,微微一笑,朝不朽之王說道,“我看到了天錮,即便強大如你者,也不得不被它束縛。哈哈……如果要我在死亡和囚徒中間選擇一種,我寧可飛蛾撲火!”

說罷,一圈凜冽的劍意,從辰逸渾身上下,漸漸的復蘇起來。在男子這雙明亮的雙瞳裏,有一個影子越來越近,他從山下而來,以劍為營,寸寸積雪都被推開……

望著這個人,辰逸心中一陣暗喜,終於忍不住的輕輕念道,“風雲戈,你也來了!”
第十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6:08
第十二章:選擇和命運
(1月20日爆發了8章,希望大家支持)

“也許這樣的結果會讓你遺憾,但是……我也有我的選擇,所以,你應該理解我。當然,我風雲戈從未指望過任何人理解我,因為,我只認實力。”風雲戈冷冷地說到,距離他幾米外的辰逸,臉色已經相當的不好看了。

風雲戈一步一步朝辰逸走來的時候,辰逸心中充滿了一股自豪——不管怎樣,自己的師弟風雲戈至少仍然和自己站在一起,是一個陣營的兄弟。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事情的變化太快了……

直到過了好長時間,辰逸終於反應過來,他澀笑道:“風雲戈,我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你竟然選擇了新的主人。”

“錯,我選擇的不是主人,而是新的師尊。”

“也就是,你拋棄了我們的老師——劍神。”辰逸冷笑,一種被背叛的感覺,讓他力不從心。他不由得死死的握住破膽寶劍,劍鋒紮在冰冷的雪地上,才使得他沒有摔倒下去。

“哈哈,什麼叫拋棄——我只是選擇了自己的人生道路,聖主要比劍神師傅更加強大,我只是選擇了一個歷史的潮流。”一貫孤傲的風雲戈,並沒有直視辰逸,而是把他的目光往向天空中的不朽之王。隨後,風雲戈突然發出一聲尖嘯,“那麼,我的三師兄,現在請你拔出劍吧。從小到大,你一直比我強,三年過去,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我的殺戮劍訣強大,還是你的極道攻殺劍學厲害……”

“如果你要為師門剷除叛徒,這是最好的時機,因為——在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必將比你更強大。”風雲戈一字一句,凝重無比。

天幕中,浮空的不朽之王冷冷的漠視,不單他之外,所有臣服於不朽聖殿的高手們,都被這兩個新人的對白所吸引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資格嘲諷風雲戈。並不是因為風雲戈迫於不朽聖主的威壓臨陣倒戈,讓他們值得去嘲笑,去譏諷——而是因為,已經有許多人得知,就是山巔上那個背負赤色寶劍的青年,竟然是不朽之王的兩名親傳弟子之一。

儘管,他成為不朽之王親傳弟子的時間,還沒有三天。但是,這個風雲戈已然代表了一種絕對的力量。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風雲戈代表的就是不朽聖殿!他比四大聖妃,白衣書生代表的力量,更有威懾。

辰逸覺得很虛弱,劍在手中,和風雲戈相隔的這莫近,他完全有把握,有能力將對方一擊必殺,甚至於,辰逸感覺那三千多式在熊熊的怒火支持下,絕對有能力瞬間爆發出來,也許,自己還可以因此而超越簡直三重境,突破桎梏,直抵君級……然而,當冰冷的北風,空靈的呼嘯著,溫柔地雪花此刻卻變成了絕對的冰冷。

“殺死你的不應該是我辰逸,而應該是師傅。”辰逸轉過身,他感覺眼睛有點不爭氣,酸酸的。但是他忍住了!輕輕的吸進一口氣,辰逸微微一笑,他用手指著風雲戈,朝著天空中的不朽之王大聲道:“他可以背叛我們,同樣——在有一天也可以背叛你。”

不朽之王似乎永遠也沒有感情,“我知道,但是——比我強大的人,卻很少!而且,沒有上進心的人,永遠也不會成為最強大的人。這才是我選擇他的原因!”

“好,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請你動手吧……”辰逸幽幽地目光,從風雲戈身上掃過,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動著……緊接著,一股淡淡藍色的氣息驀然爆發,辰逸渾身上下,立刻被一股剛烈而危險的氣息包圍住。那絲絲如同針紮般的罡風,席捲著冰冷的劍氣,已經令風雲戈非常的不舒適。

風雲戈感受更多的,已是這個昔日師兄的不屑,以及那種深深的失望。他壓低聲音,道:“你這是自尋死路……”說罷,風雲戈轉過身,一步步的朝回走,再也不理會辰逸了。

古訓覆巢無完卵,在這一刹那,辰逸的心也為之一動。但是,沒有時間再留給辰逸了,不朽之王的聲音立刻傳來。

“既然你要找死,那就死得徹底一點吧!”不朽之王揮手之後,一道巨大的五指神印,從天而降,隆隆不絕於耳的連綿風雷,以及其中暗藏的無限殺機,就像一堵厚實無比,摧枯拉朽的海嘯一般……

一種極度死寂的感覺,從心底深處湧來!

辰逸置身在風暴的中央,他無所動作,在如此駭人地風暴中央,一切的反抗都已經成為徒勞——甚至,連他那種自信的劍意,在不朽之王隨意一擊的刹那間,就已經被瓦解的蕩然無存。然而就在那一道五指印似乎就要落在辰逸頭頂的時候,一道刀鋒般冰冷地感覺,將這霸道無比的五指印一分為二。

同時,一道黑灰色的影子,瞬間將辰逸提起來,又如磐石般,突破五指神印的週邊束縛。片刻之後,辰逸落在另一塊巨石上,在他身邊站立的,赫然是刀帝南宮長雲。

“不朽之王,我還沒有死!咳咳……嗯,你……應該履行自己的承諾了,放過這個年輕人。”南宮長雲一本正經地說,不過從他臉上的喜色來看,顯然比較自負剛才在危機關口,救回了辰逸。

“呃?”不朽之王微微一驚,從自己用蝕日掌力推聖殿時,將南宮長雲壓下山下時起,他就有種南宮長雲不易死透的感覺。這和百年之前,南宮長雲挑戰自己的時候如出一轍,更何況,那時候南宮長雲還沒有學會詭異的“歸歸折紙步法”。

“肺癆鬼,我答應你的事情,你帶他走吧。”

“那——謝謝不朽聖主了。”南宮長雲嘻嘻一笑,朝辰逸說到,“我們走吧,難道你還想在不朽聖殿的地盤呆下去?”

“且慢,南宮長雲——”

“不知道聖主有何吩咐?”南宮長雲側過頭,有些不快的問。

“你必知道——這個年輕人日後必是我不朽聖殿的大敵。那你,明白我為什麼卻要放過你們嗎?”

“因為,聖主一諾千金。”

“呵呵,沒想到你還是那麼狡猾。我想說的你其實也知道,震旦界的族人要想真正的擺脫被奴役的命運,只有不斷自身強大,雖然——這條路非常的漫長,但是並不是遙不可及。族人當中,總有些出類拔萃的人物——一旦達到了至尊不滅境,哪怕只要我們的世界裏能再多增加幾位至尊高手,人類也不會如此式微。你和我之間,他和風雲戈之間——需要這種競爭。只有競爭,才能產生出那樣的高手。”不朽之王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辰逸身上,隱約還帶著幾分欣賞的味道。

“聖主英明,那就繼續等下一個一百年吧。”話音剛完,南宮長雲已經和辰逸滑出數千米……面對著那兩個越來越遠的身影,不朽之王的臉上,竟然露出一股意味深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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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一顆小薊草

不朽聖殿一統北冥山之後,數十萬高手就這樣被征服,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已經抵達神級中後期的高手。只不過,從君級到聖級,再到神級,這三個階段性境界的提升,都遠沒有從神級提升到至尊不滅境界那麼困難。
  相比於掠食人類的妖魔,人類並沒有魔神王或者神主這樣特別強大的存在,限制人類最高的級別──就是不滅至尊境界。這種境界形成的過程,就如同一片沒有生命的沙礫中,非要誕生出一個高階的智慧生物。而神級以下的境界進階,再困難也是百裏挑一,一旦條件成熟就會本能的進階。
  自古,當人類在妖魔的制造下,不斷的在進化和學習。越來越多的人強大起來,古代遺留下來高手數以萬計,然而真正能達到至尊不滅境界的,前後加起來不過十位;然而,就是這樣的幾位不滅至尊者的存在,換取了人類的生存空間。
  在震旦界太古代,妖魔們感覺到人類似乎已經有了很強大的抵抗力,嚴重影響到他們制造人類出來,完全食用的初衷。
  於是,那千千萬萬的妖魔當中,就開始了太古時代第一次天災,而今,震旦屆蒼茫大地上留下的那些瘡痍溝壑,都是在第一次天災中遺留下來的;無數的太古高手在人類逆進的戰爭中,死去了,人類中最強大的四名至尊者,軒轅、蒼穹、暹褚、燭龍隕落了,他們用給自己的犧牲,換取了人類的生存……同時,全殲了第一次天災軍團。
  第二次天災是在上古代,同樣是因為妖魔的入侵,震旦界面臨著生死關頭。又有四位至尊者用合體隕落之術,深深的擊傷了妖魔的首領。然而,他們為人類換取的生存空間,卻不如太古代留下的那麼多……此後幾千萬年內,人類漸漸的又誕生出兩位至尊。然而宿命的存在,妖魔對人類的侵擾也越來越嚴重……
  “所以,就有了這樣一說,只要人類出現了至尊強者,一旦達到四位,就有可能引發妖魔的入侵;而對於人類來說,至尊如果不存在,則徹底意味著,妖魔隨時可以把我們拔除;任何妖魔的鬥爭,是你無法想象的殘酷。那麼多的人,被送進了如潮水一般的魔兵堆裏……咳咳。”
  一籠篝火燃燒著,溫暖的火光照在黑瘦男子的面龐上,讓南宮長雲顯得不那麼憔悴了。他似乎陷入異常古老的回憶,神態安詳卻又緊張激烈。
  在篝火上面,辰逸用一個鐵罐燉著一罐湯藥,汩汩的沸騰聲清脆悅耳,氤氳地氣息不斷從壺口往外噴射著,可以聞見濃濃地中藥味。
  “前輩,再喝一段時間中草藥,您的咳嗽就會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即便我不在,你以後也要經常記得喝藥,否則的話,您的咳嗽病不易康複。”辰逸一遍說,一遍整理旁邊幾顆剛剛采集來的綠色草藥。這裏面有兩款草藥辰逸非常熟悉,鉤藤,葶藶子,另外配備了木薑末。
  辰逸在來到震旦屆之前,是地質系的大學生。而地質系這個科目中,有很大的學問,根據一般草本植物的喜好,對於地質研究有很大的幫助。譬如說有些植物就喜歡生存在鐵質多的土壤中,這種鐵質是指遊離鐵。而土壤中遊離金屬的成分越高,則說明了,土壤下層,蘊含豐富鐵礦質的可能性高。
  歪打正著,辰逸根據書本裏的知識,找到了鉤藤,葶藶子這兩種草藥,辰逸隱約記得它們對哮喘類的咳嗽治療是非常有效的,這一路朝南走來,辰逸又找到一些木薑,薑是良性的,對咳嗽也有很好的治療效果。辰逸左思右想,便萌生了治療南宮長雲的想法。
  湯熱了以後,沸沸騰騰的熱氣直冒,辰逸望著南宮長雲提起藥罐子,將那絕對有100攝氏度的熱水,咕咚咕咚的倒進嘴裏,眉頭緊皺著不說話。
  等南宮長雲把那壺藥水喝的差不多了,辰逸問道,“前輩,你就不覺得這個藥很難喝?”
  “難喝?”
  南宮長雲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只見他貪婪地吮吸著壺口,將最後一點墨綠色的藥水舔幹淨,才意味深長地笑起來,“當然難喝死了。但是你知道嗎?咳……我都咳嗽了一千多年,每一聲咳嗽,都難受的要命;你這樣輕描淡寫的,就用這些花花草草的東西,讓我好受許多,你說我該不該一滴不剩的全部喝幹淨?”
  辰逸微微一笑,南宮長雲的表情很搞笑。看來,作為多年來唯一一個挑戰不朽之王,而不死的人,南宮長雲還是個喜興怒笑的人。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無法超越不朽之王嗎?”放下手裏的藥罐子,南宮長雲一邊用手中小木棍撥弄著篝火,側目問辰逸。
  “他有不朽法訣?”
  “不完全是,而是因為──我的咳嗽病。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麼病,從那一年我咳嗽時起,我的功力就很難有質的提高,雖然我也很努力,但是──這個病卻不斷在透支我的體力,消耗我的生命。它就跟……就跟一種什麼似的,陰魂不散的盯著我……”
  “因為這個?”
  “是的,否則的話,不說我現在超過不朽聖主,至少也應該和他持平才對。而且──不朽聖主也不是完全沒有破綻。我至少能從他的任何一個攻擊招數裏,找出不少於十五中錯誤……我缺乏的,就是體力。”
  辰逸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看來,你得的應該是一種比較消耗體力的慢性疾病。”
  “慢性疾病?”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一種叫肺癆的惡疾,它是一種能讓人慢慢透支體力,最終造成死亡的疾病。”辰逸想了想,又說,“以前我有個親人,就是因為得了這個病,不過幾些年就死了。”
  說起肺癆,其實就現在普遍稱呼的“肺結核”, 在以前的那個世界,辰逸有個小叔叔,就是因為得了這種病,發燒,咳嗽。在幾十年前,那時候辰逸家裏根本就醫治不起,最終這個小叔叔骨瘦如柴,淒慘的死去。以至於多年之後,辰逸的爺爺說起這件事,也是淚流滿面。所以對於肺癆──辰逸一直談虎色變。
  這個病自古就有,是一種變相透支體力的疾病,病人經常發低燒,咳嗽厲害。和自己的小叔叔不一樣,辰逸琢磨著,這南宮長雲極有可能也是得了這種慢性疾病,但是因為他是一名武學高手,身體本來就非常堅固結實,肺癆的病菌消耗他的生命,速度自然而然會降低下來。但是,卻沒有完全好下來……現在,他的肺部恐怕早就被病菌啃的和漏篩一樣了。
  “這樣說來,前輩──只怕我的藥物只能治你一時,治不了一輩子。只能治療你的咳嗽,解決不了病源。”
  “什麼?咳咳……你不會是敷衍我吧,我這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迎來了這樣一個壞消息?”
  “對不起前輩,我說的確是是實話,你這個病相當難治,但是不完全是治不好的,我只知道一種草藥可以治療你的病。”
  “什麼藥?”
  “小──薊──草!這是一種非常廣泛的草藥,隨地可采。你的體質還不是太壞,如果你再加強內功心法,主要運行肺氣,多做一些強筋壯骨的運動,也未必不能治好。”辰逸緩緩說道,隨手從旁邊的草叢裏折斷了一根綠禾,叮囑道:“就是這個,這是我唯一知道的辦法,你將它的汁液頓成湯,每天大量的喝,也許有一線生機。”
  辰逸望著思考中的南宮長雲,心中卻是苦笑不語,他聽父親說過,小薊草當年他的小叔叔也一直喝,但是仍然沒有能挽救他的命運。不管怎麼樣,至少,小薊草還是一種希望。
  便在這時,南宮長雲爽朗一笑,道:“反正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就聽你的,我現在就采藥去。”
www5711438 發表於 2010-10-10 16:10
第十四章︰歸歸折紙步法

辰逸深知,要想真正的治好南宮長雲的惡疾,必須雙管齊下,內外兼修。雖然自己也是拿他死馬當活馬醫,但總之理論基礎不能錯。

    小薊草確實對肺癆有一定的治療效果,但是中醫療效本來就不會太好,所以仍然見效甚微。另外止咳的草藥,辰逸一直沒有給南宮長雲停下。因此,南宮長雲咳嗽的也不算太厲害,但是仍然半聲咳,不能一口氣說完一個長句子。

    終于在一個斜陽當空的傍晚,望著青冥深處的圓日,似乎即將落盡雲層深處。最後一絲溫暖的感覺,終將漸漸被黑暗所包圍。辰逸準備了一大包晾干的小薊草,和一些治咳嗽的藥物,交給了南宮長雲。

    “前輩,你我終須一別,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要找個地方突破我的劍之三重境,早些達到君級修為。另外,這些草藥的種類,您也大致分清了,希望您不要斷藥。此外,我這邊還有一份《蓉昭不滅心訣》,是我師尊當年留下來給我的,現在我已經參悟的差不多了,主要是一種煉心煉肺的內功心法,對順肺氣很有幫助。”

    從懷里掏出那本貼在心窩上的蓉昭不滅心訣拿出來,辰逸望著發黃的書頁,很快想起師尊當年離開時的情景。他把書遞給南宮長雲,一字一句道︰“前輩,您多保重,我走了。”

    “兄弟,你留步。”

    “前輩?”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一臉嚴峻的南宮長雲,辰逸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離別時的淡淡失落。

    就是眼前這個人,他不是最強大的,卻堅持自己的人生道路,從不讓人主宰。就因為這一點,簡簡單單明明白白的一點,足以讓辰逸對他刮目相看。也正因為如此,惜別之時,辰逸心中有些難舍。

    “你我相交雖然不長,但是,卻似乎相識了好幾百年……而且,小兄弟你幫我治療咳嗽,我南宮長雲一生當中,最不願意的就是受人恩惠。”南宮長雲看似平淡的說,眼中卻充滿了不舍。

    “前輩所言差矣,您對我有救命之恩。”

    “是因為你有氣節,你如果天生懦骨,我南宮長雲也絕對不會現身的;所以,你不必謝我。但是,我卻不能受你恩惠,否則一輩子內心難安。這本【歸歸折紙步法】你也見過,練成之時,身法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步履如同折紙飄曳,毫不透風。”

    “前輩,我怎麼能要你的絕學?”望著南宮長雲手中的卷軸,辰逸推遲道。他望著黑瘦的南宮長雲,只見他氣色尚可,隱隱有些紅潤,比以前那種蒼白色好了許多。心中暗暗的祝福他早日康復。

    “震旦世界危機太多,我正是靠它才活到今天。大丈夫行走于世,做事不應拘泥小節……我把它給你,是因為你符合我的脾氣,不那麼討厭你。呵呵,我相信自己的目光,希望你日後能夠成為震旦界的中流砥柱,路遇不平之事……也能隨性而為。”說完,南宮長雲將手中的卷軸,不由分說的擲進辰逸懷里。

    隨後,微微一笑,整個人如同秋潭淨水一般,輕輕一折,就滑出去好幾百米。

    “好一個隨性而為,好,那我就不推遲了。”

    對著那漸漸遠去的單薄身影,辰逸大聲地說,直到淺草漸漸淹沒了南宮長雲的影子,才收回自己的視線。連日來,心中的郁結,終于緩緩散去。

    辰逸的目光,落在悠遠的北冥山群中,望著那高高的山脊,白雪皚皚,堅冰萬丈,心中不由默默念叨,“師尊,但有一日我能達到劍神的級別,一定回來,取走霸王鑄劍。”

    此刻與往日不同,連綿不絕的十萬里大山,再也不是一個想去就去,想來就來的地方了。而是作為不朽聖殿的巢穴,既非不朽聖殿的人,辰逸只能將這份仇恨深深的隱藏在內心深處。

    早在前幾天,不朽聖殿一統北冥山十數萬高手,早已驚動了其他幾大主要勢力。然而不朽聖主的威懾力,竟使得其他陣營不敢貿然挑釁——特別是與北冥山相隔非常近的刀鋒聯盟,竟然主動後撤三百里緩沖地帶,以示求好之意。其他更遠的強大勢力,由于路途遙遠,雖然在口頭上沒有任何的公開認可,但已經委實有了很大的讓步。

    換在以往,但凡有新勢力冒進,必定會招惹各大勢力的一致打壓,刀鋒聯盟,魔城絕域,巨刃蠻族等等做大的勢力,被滅在他們手中的新銳,何止幾千幾萬?然而,當不朽聖殿橫跨北冥山十萬里疆域,卻寧靜得沒有一點動靜。

    不管天下大勢如何起伏,卻也有一些被仇敵追殺的震旦高手,從各地迂回,投奔北冥山的不朽聖主,尋求庇護。

    辰逸在前幾天,就見過不少這樣的人,慌慌張張的朝北冥山地區奔赴而去,然而就在這樣的逃難中,那一道道如虎如狼般惡毒的眼神,若不是畏懼南宮長雲的強大,恐怕早就把自己滅了。

    現在,南宮長雲已經離開,辰逸不得不面對自己的處境——世界,就是這樣殘酷。

    “還是應該先找個地方隱蔽起來,我現在還沒有自保的能力。”

    將【歸歸折紙步法】放進懷里,隨後身體直拔雲霄,辰逸俯視附近幾百里區域,終于留意到在前面幾十里處,有一座小山峰,山體蔥郁濃密,附近野獸鳴叫的也比較歡快,可見,應該是一片比較安寧的地方。

    這小山峰的頂端,還有一片深湖,俯視可見綠源誘人清涼,辰逸望在眼里,心中立刻有了想法。當下,便就地找了一個林蔭的地方,渾身上下插上各種樹枝,匍匐在樹葉里偽裝起來。然後打開歸歸折紙身法的密集,參考研究起來。

    對于輕功來說,辰逸以前只知道那種一葦渡江,草上飛,踏雪無痕地境界,其實都是靠著個人的功力支持,以點帶面,利用反作用力,一點點的把人提攜起來。然而,“歸歸折紙步法”的每一章,都充滿了詭異。

    顧名思義,歸歸折紙步法講究的是順應風向,而非自己本身產生力量。

    “這個原理,就像仰泳一樣……對于一個不會水的人來說,如果落盡深水里,絕對會掙扎起來,一旦不適應潮水的撞擊,身體失衡,就會漸漸被潮水吞噬。然而,如果他心平氣和的躺在水面上,平靜下來,其實可以感覺到自己是懸浮的……”

    偽裝後,辰逸渾然不顧外面世界的嘈雜,而是專心分析“歸歸折紙步法”的原理,他想的沒錯,這歸歸折紙步法其實很簡單,它甚至不能由下而上的運行,如果站在高處,讓身體自由落體,在此同時略微操縱方向的走勢,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如同折紙形狀的波動,身體緩緩而下。

    “這麼說來,身體波動幅度越大,其實就越違背這套身法的本質。而是要懂得順從,順應氣息的波動,唯有如此才可以真正的達到一波三折地效果。”

    辰逸陷入思考,他緩緩閉上眼楮,在意念中推演起折紙之術。

    幾年以來,辰逸早已拋開初來這個世界時,那種焦躁煩亂的心態,無論是對于劍學的理解,還是對于歸歸折紙步法,他懂得首先必須學會“靜,淨,勁。”

    靜和淨做到,才能真正的進入意念世界,在其中推演,思考,徹底的放松思維,已然諳熟了解功法的本質時,“勁”氣大出,臨門一腳,一鼓作氣的沖破桎梏,才能真正的修成正果。

    先靜而後勁,是辰逸的修行方式。

    不一會兒,天氣將晚,濃郁的霧氣如同長龍吐息一般,頓時將遠近的丘陵地帶全部吞下。辰逸感覺已經將這歸歸折紙步法的精意領略到,他緩緩睜開眼,按照先前的計劃,急速地從樹林中穿梭而過……所幸一路無人,待抵達到了那無名小山頂峰的微型湖泊,他微微收住身體,整個人一頭扎進湖水里。

    “湖底修行,絕對要比外面快啊,主要是沒有人打攪。外面世界還是太混亂太暴力了。”

    修行劍道,辰逸一年之前就可以閉氣修行,呼吸一口氣,好幾個時辰都不需要再呼吸了。加上“蓉詔不滅心訣”提倡的低消耗相互配合,現在甚至可以做到一天只需要呼出一口氣息。而這口氣,實在是因為蘊積了太多身體的渾濁氣息,已經變成墨黑色,不呼不快……

    那冰冷地湖水,漸漸淹沒了他的身體。在不斷下降的過程中,辰逸驚奇地發現,這個環形小湖的四壁,居然如同刀鋒切過一樣,一通到底。

    “這倒是很奇怪了。”感覺到身下的湖水,似乎和地下相接,一股泛著陰冷涼意的暗流,輕輕地涌動著。對于越潛越深幽幽的湖底,辰逸心中,也不自然的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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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深水囚牢

這湖泊里的水非常、非常寒冷。辰逸的四肢似乎被一股無形的枷鎖固定住,不斷的僵直起來。而湖低就像一塊磁石,不斷加劇辰逸下滑速度,而且越往水底,溫度越低。

    這種冷到極端的溫度讓辰逸的心似乎都被凍結了。可他只能不斷的下沉、下沉,與之同時,仿佛從哪里響起著詭異的梵音,一種沉重如同大鐘般節奏的聲音,漸漸將他拖入一個深淵當中。在辰逸意識尚未模糊之前,他安詳的把破膽抱住,兩只手交叉的放在胸前。

    “睡吧。太累了!”

    筆直如松,行路如鐘。辰逸猶然記得,師尊曾這樣教導自己。走路的時候要闊步前進,步履沉穩;說話的時候要戒驕戒躁。換成在以前的世界,辰逸也許不會有這樣的心態,他的老爸老媽以前沒少訓導他,可是,雖然說那時候已經是個大孩子,他怎麼也不願意成熟一點,每天活蹦亂跳的,像個小瘟神一樣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可是,自從來到震旦界見到種種之後,辰逸突然發現自己變了。這種慢慢的改變,讓他不由自己地,漸漸的沉淪起來。與之同時,他又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漸漸懂得“責任”這兩個字,在有些時候,它們的重量甚至比一個人的性命更要重要。

    辰逸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深淵,慢慢的滑翔著,就像一只斷線的風箏一樣,飄飄忽忽,丟掉了抗議依托的根本。這種感覺慢慢的虛無起來……在他的印象當中,似乎這玄冰湖最下面的,越來越清晰的顯示出一個巨大的陰影……

    黑暗中,寒冷在消融。

    當辰逸睜開眼楮時,才發現身邊還躺著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體型實在是太大了,幾百米長,青面獠牙,渾身上下長著成片的青色鱗片。

    經年累月,巨人的皮膚外層,早已經泡得發白,水下的水流比較平緩,因此可見,那些皮屑仍然保持著本來的形狀,但是因為辰逸的到來,微微影響了水下環境,仍然有少許的白色皮質,脫離了這巨人的皮肉。

    雖然死去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月,但是他身邊那把三五十丈之長的闊刃大刀,以及他怒目圓瞪的模樣。似乎都在咒罵著上天的不公。

    辰逸躺在旁邊,心里自囑道,“難道——這就是魔神嗎?魔界的頂級生物之一?”

    魔神雖然死去,狂暴的氣息也已經消融于湖底,可是,那種黑暗的戰意卻依然無形的影響著旁邊的辰逸。這種感覺讓辰逸無形的,自慚形愧起來。

    體積並不能讓人覺得卑微,可是一個人的意志,卻往往能喚發出別人的尊崇。辰逸心中不由嘆了一氣,“原來,我一直缺少的,或者是沒有做到的,就是這種逆天的氣概……”

    想到這里,腦海突然閃過一道極其光亮的顏色。“我在苦苦尋找劍的本質,……哈,哈哈……原來,劍之三重境的突破,並不單單是需要強大功力支持,它更需要我對劍意本質的理解。”

    那一絲仿佛模糊,又仿佛清明地感覺,讓辰逸陷入苦惱之中。然則短暫的苦惱,並沒有讓辰逸心里難受,糾結,他知道自己缺少的是契機,是機緣的缺乏以及對事物的理解。

    “拿破侖曾說過,戰略思想的高度,永遠要比戰術藝術高不止一個檔次。他說的對,我應該學會站在層面上考慮事情,考慮劍學。一個缺乏思想精髓地人,他永遠不會站在勝利的盡頭!”暗忖完畢,辰逸只見巨人的尸身旁邊,粗糙磨礪地沙土上,仍然存在一些古老時代遺留下來的血跡。

    血跡和沙土混在一起,並沒有融在水中。辰逸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得用手捏了捏,他隨即發現,這古代神魔的血液居然像水銀一樣粘稠,也不知道事隔了多少年,滴滴凝集在一起,凝而不散。仰頭所見,只見狹小的湖底對面,一塊塊粗獷地巨石擠壓在一起,似乎正堆積著一個穹頂。

    辰逸隨即發現,這湖底並非那麼平靜,一絲絲涌動的氣息,正是從穹頂的入口縫隙中,擾動著湖底的安寧。

    抬頭,只見微茫的湖水中,到處都游離著這一絲絲如同蝌蚪般游動的黑暗能量。

    “原來,這湖水的異常竟然是從那邊來的……”聯系古代魔神葬身于此,辰逸不難發現,這巨石阻擋的那一邊,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特別是在靠近巨石和穹頂之間的縫隙內,一股股嗖嗖冰涼的黑氣,大量的外泄著……輕輕的游動到巨石邊緣,辰逸的的破膽寶劍順著巨石的縫隙,插了進去。

    便在同時,他陡然感覺一股強烈的吸力,一下子將破膽拖了過去。辰逸猛地拔動,然而那破膽竟然不听使喚的往里面攢動,好像受到某種力量的吸引一般……辰逸大驚,立刻啟動“破擊連擊劍法”,帶著一股強勁,破膽寶劍終于像切豆腐一樣,在辰逸的操控下,生生的在堅硬的石壁上,剜出一個黑森森的大洞。

    辰逸探過腦袋,終于發現這洞里頭,竟然藏著一片密不透風地墓穴,奇怪的是,墓穴里似乎有一故抵擋潮水涌進去的力量。也就是說,這黑洞里面,竟然是一塊中空的地方……然而,辰逸一眼看過去,視線卻再也放不回來了。

    他在那陰暗的巢穴里面,黑水可以淹沒過膝蓋,一群無助的囚徒正在木然的來回踱步……這些人類看上去都相當的破舊,準確的說,他們已非人類,而是空余下人的骨骼,還有一片片早已衣不遮體的損壞布片,掛在身上。長長地頭發掩蓋了他們的面容,其實只要辰逸仔細的看,他還是能看到他們的表情——無比的悲傷。只是,他們卻早已喪失了听覺,還沒有發現辰逸的動作。

    陡然之間,辰逸的心猛地一動,他回過頭朝著魔神尸體投去極其怨恨的一瞥,腦海中陡然生出一絲莫名的悲哀——你們,難道是被魔神囚禁的人類?

    “啊……!”

    便在這一瞬間,辰逸感覺到兩行暖暖的淚泉,再也止不住的洶涌而下,他陡然記起了一個遠古的傳說,那還是發生在第二次天災末期……他甚至可以肯定,眼前的這些不願死去的遠古人類,便是在那場注定敗局的戰爭中,甘願以身為奴的前輩們。正是因為他們,那場敗局一定的戰爭中,族人再一次得以存活下來……

    辰逸發狂的,用破膽挖掘著堅硬的石板……終于,那沉重的石梁坍塌下來,一陣陣濃嗆的粉塵落了下來,形成一道壯麗地灰幕瀑布。便在同時,那些枯槁的面龐,道道望向這個從水中緩步走進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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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通往墓葬的遠古之路

億萬年前,天災第一次入侵震旦世界……有四位最強大的至尊者,用他們洞悉的最高死亡法則,和億萬妖魔一同燃盡。

    這四位最強大的至尊者,分別是軒轅、蒼穹、暹褚、燭龍。

    鳳凰涅�访A死而重生。

    然而陪葬諸天神魔一同在煉獄之海里死去的四位至尊,卻再也沒有復活!他們相互擁抱在一起,血肉漸漸凝成一起,骨頭燃燒著,卻不斷釋放著一種銀白色的氣息;後來,他們的遺骸漸漸的變成了一枚神戒。

    至尊一戒!

    這是人類自古以來,唯一可以稱為神器的物品,對于妖魔來說……聞之,則心膽沮喪!第一次天災人類死亡很少,陪葬至尊一起焚燒的還有無數的妖魔,雖然犧牲了四大至尊,人類可謂大捷。

    然而至尊一戒卻消失在遠古戰場上,沒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它就像蒸發了一樣,即便連一些古老的妖魔首領,也絲毫沒有至尊一戒的下落消息。

    隨後又過了很多年,人類漸漸誕生出第二批至尊者,也是四個人——只不過相比第一代至尊,這四個人已經遠遠沒有那麼強大了,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仍能看透諸事的本源,對于力量的理解,又豈是凡人可以窺覬的?

    五千萬年前,刑孤、盤天、哲惡和飛天羿射使四大至尊,率領著無數的遠古人類,與第二次天災妖魔軍團,在震旦界與混沌之天接壤的無盡之海,展開了又一次火拼……對于人類來說,退無可守之地,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御。于是,人們自發的組織起來,成千上萬的高手源源不絕的從震旦世界的各個角落,朝無盡之海輸送著強大的戰斗單位。

    人類的修為,一旦達到君級,就已經非常可怕。

    聖級者,則學會里順從天地之間隱隱存在的諸多規則;

    神級境界,本身就是一個浩海如同星河一般的存在。他們便如諸天神明一般的強大,翻雲覆雨,隨意調配著,天地之間能夠被其掌握的力量。

    然而,相對于人類的強大,妖魔也動用了那些有著億萬年生命的遠古魔神,這些古老而又邪惡的生命體,掌握著宇宙中最狂暴的力量。

    至尊者,作為人類中最強大的存在,刑孤、盤天、哲惡和飛天羿射使四大至尊者,並沒有直接參戰,環顧整個無盡之海,他們卻是在等待著妖魔的最終統治者出現,發起致命的一擊……同時,四大至尊還在等待著一群人。

    至尊們等待的那一群人,都是神級後期的高手,他們也沒有參戰,而是迂回進入了妖魔領域的腹地,尋找一件人類可以在這場戰爭中取勝關鍵的法寶。

    那是一件可以協助人類戰勝妖魔,在第二次天災中獲取全勝的神器。

    如果尋找得到至尊一戒,戰況必將逆轉!

    他們,深深的潛入妖魔的腹地,進入了古代神魔第一戰的遺跡,那里——便是第一批至尊隕落的煉獄之地。無論路途如何險惡,死去多少絕頂的高手,然而,這批前去尋找至尊一戒的死士們,卻並沒有按時的返回。

    至尊們閉眼流淚,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次無功而返,就意味著人類終將徹底覆滅。他們知道,盡管自己也是至尊者,但是相比與第一代至尊,其差距卻是永遠無法跨距的溝壑……第二次天災之戰,幾乎最頂級的人類高手,被潮水般的妖魔席卷,吞並,混沌的無盡之海啊,遍布了人類的尸骸。

    四大至尊聯手向妖魔之主轟去一記飽含著憤怒的攻擊,隨後,他們妥協了……向妖魔之主交出了自己靈魂之弦上的秘密真言,換取了妖魔退走震旦世界……于是時到今日,人類仍然存活下來。但是第二次天災巨大的瘡疤,仍然籠罩著每一個震旦人的心間。

    第二批四大至尊者是屈辱的,然而卻是偉大的;人們很少提到他們的名字,心中卻對其崇仰無比。隨後,攜帶秘密尋找至尊一戒的那批高手也被妖魔找到,妖魔們從至尊者的靈魂之弦上找到了他們的下落……這批人很快被妖魔們分成了十三批,零零碎碎的,關押在永遠也不被人知的空間里。

    而今,辰逸幾乎在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批枯槁的,卻不願意死去的前輩們,那股積怨極深的氣息,感染著自己的情緒。

    他步履沉重的朝前走著,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那種灰塵撲面的陳舊,那種灰暗的,陰郁的氣息,仿佛將他一下子帶回到幾千萬年前……便在這時,眼前一具佝僂腰肢的俱俱枯骨,仰起頭。

    辰逸發現在那雙早已干涸,甚至一具沒有任何水分的眼球里,迅速流淌出一種期待的光輝。這具早已干燥得不能再干燥的骸骨,一把抱住辰逸,“你……你還活著,族人都還好嗎?”

    “好……”

    辰逸感覺自己的淚泉忍不住的洶涌而下,他手掌緊緊的握著面前這位前輩的臂骨,經歷過無數年歲月的變遷,早已被廢除武功的前輩高手,完全是靠一股不滅的意志,才堅持到現在。由于時間古老,他的身體完全失去了水分,辰逸感覺到他的身子太輕了,就像一把飛灰一樣,隨時都可能完全的湮滅掉。

    “啊……那,那我們和妖魔的戰爭,贏了……贏了嗎?”

    眼前的前輩,那聲音就好像是用干燥的樹枝,在堅硬的石頭上劃出來的一樣,干燥,磨礪,但是卻刻骨銘心。他期待的等待著辰逸的回答,同時,關押在水牢里的好幾百具骸骨,都側耳凝听著……渾濁的水牢里,只有水滴嘀嘀噠噠的聲音。

    辰逸不知道,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些苦苦的,還“活”著的前輩!

    自從當年他們當年被囚禁于此,到現在已經不知道過去多少萬年,然而,在他們內心深處,卻時時刻刻惦記著第二次天災的結果。

    第二次天災,人類付出的代價,遠遠要比第一次大得多,不單四大至尊淪為敵人的傀儡,就連震旦界的中堅力量,也在第二次遠征中。盡數的被殲滅……而今,這蒼茫的大地深處,雖然說還存在一些古老的修煉者,但是,和幾千萬年前相比,族人的力量已經不足與和妖魔分庭抗禮。

    準確地說,人類日漸式微,當今世上也只不過兩位至尊。

    “我們……沒有被消滅!”辰逸一字一句的說到,在前些日子,南宮長雲吧震旦世界所經歷的古難,全部告訴了他。令辰逸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幾天之後,竟然親身面對這些古老的傳說;

    塵封的歷史,總是帶著厚厚的悲重。他用袖子揩去淚漬,往後退了幾步,朝著眾多不死的枯骸跪拜。

    不語,寧靜……諸多的枯骸,靜默地等待著,過了很長時間,終于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水牢最遙遠的深處,傳來︰“我已經知道了結果……塵歸塵,土歸土,既然這個人還活著,說明——震旦人還活著,我們的後人,仍在這片土地上;你們,安心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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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菩祖


這座囚牢並不大,但是昏暗無比,當這個古老蒼涼地聲音說出來時,囚牢中不願死去的枯骸們,均是紛紛的坍塌下去。

    嘩……

    “啊,菩祖說的對啊……”

    “我們的後人還活著……”

    “活下去,堅強的活下去——你們一定要在妖魔和盤天族的縫隙中,活下去!”

    幾百只枯骸,化成一團團的粉末。便在這刻,他們死得其所!

    至少在化成灰燼之前,所有的囚徒都知道一個結局——人類,仍然存在著。他們仍然和幾千幾萬幾億年前一樣,在這片洪荒古老的世界,忙忙碌碌,為共同的理想而奮斗著……

    辰逸閉上眼楮,唯恐自己再也忍受不了而嚎啕起來。

    他承認自己是怯懦的,怯懦到無法面對這些,無法承認第二次天災的威嚴,可是……自己還能做什麼呢?

    他只能閉上眼,竭力的讓淚水沖刷著,隨後,直到那“嘩嘩”的支離破碎地聲音,終于漸漸地消停下去,辰逸才齜牙咧嘴的朝前走著……他不斷的用袖子揩去淚水,然後不斷的哭泣著,嗚咽著……

    囚牢里,空空如也。

    再也沒有一個枯骸存在了。

    在這幽暗空間的盡頭,辰逸找到那個勸眾人安息的老人,兩道潔白如雪的虯須,從老者面頰上下垂,它生長的很長,幾乎將老人從頭頂到身上所有地範圍都遮蓋住了。如同霜雪地發須,一直垂到地下的積水中,和污漬泥漿混在一起……

    他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了動靜,便是這莫坐著,腰背弓在一起,和身後的石板生在一起,身體長進石頭里,隱隱可以看見他的脊椎和石頭連在一起,一道道灰褐色的血管從傷口的地方展現出來,扎進石頭縫隙里,就像植物的根須一樣。

    抬起頭,目視前來的少年,老人呵呵一笑,“你是一個劍客。”

    辰逸身上的破膽,讓老人認出了他的身份。同時,辰逸也在老人的眼中,讀出某種類似欣慰的感覺,那仿佛是一種來自遙遠時代的回憶,是美好無比的珍藏一般。

    “前輩……這里是第二次天災的囚籠麼?”

    “是,是囚籠——我們在這里,已經呆了五千萬年……”老人平靜的說。

    “外面的看守者,已經死掉了。我要帶您出去……震旦界還存在著,四大至尊……他們,他們交出了靈魂之弦上的無字真言,換取了妖魔的退兵。而今,世界上又誕生了兩位至尊!”

    “不用了,我要守衛我心里的最後一方淨土。其實,我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我菩祖只會一種功法,那就是大預知術。也正是如此,我從某種意義上講,禍害了整個震旦。”

    “菩祖?”辰逸心中,立刻想起了師尊方飛揚曾經對自己說過的某個人,某個大智慧者。

    在一億年前,世間出現了一個淵博知識的人,這個人一生嗜好便是看書,行幾步路,看幾卷書,而且過目不忘,博古通今——他幾乎翻看了震旦界所有的書籍,最終提出了一個疑問。

    “人——從何而來?”

    這個知識淵博的人,就是眼前這個耄耋老人。他在一億年前就存在,堪稱震旦世界現存最古老的人,辰逸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他,遇到提出人為什麼要存在的理論的人。正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第一代至尊者才漸漸發現,每一年總有一些強大的人類,莫名其妙的消失……直到有一天,一個從幽冥天空回歸的將死之人,論證了菩祖的問題。

    “啊……妖魔,妖魔以我們為食……”從那一天開始,注定了人類要與妖魔為敵,這是如同宿命的安排……

    因此有了第一次天災。

    因此有了第二次天災。

    從此,天下再也不平了,不願自甘為奴的人類,開始了逆進的征伐,無數人死去,然而更多的人前赴後繼……和妖魔一樣,人類有著很強大的繁衍能力,只要不滅掉最後一對人類,就意味著會有星火燎原地那一天。

    “在我背後的這扇門,隱藏著一個秘密。”菩祖那雙注視著辰逸的渾濁雙眼,嗖嗖地一動。

    “是關于一枚戒指?”辰逸的喉結,也忍不住的動了動,對于那些能夠決定整個族人命運的神器傳說,只怕這個世界每個人都耳目能詳。接著辰逸輕輕一嘆,似乎印證了內心的疑惑,問道,“是不是第一代至尊遺留下的結晶——至尊一戒?”

    “你猜對了,我們一直守護著至尊一戒的秘密。”老人狡黠地一笑,雙眸里閃現出一道慶幸的笑容,又道,“當年——我們確實找到了至尊一戒,但是,在那時候,我隱約感覺到一絲古怪,我和四大至尊的聯絡突然中斷了。”

    “你們找到了至尊一戒,為什麼不回來,幫助第二代至尊戰勝天災軍團。”雖然知道這其中必有原委,辰逸在問的時候,仍然有些情緒失控。

    “因為,沒有人,能真正的操縱這枚戒指,除了至尊者。”很長時間之後,菩祖終于緩緩地說出來,便在這時候,他的發須在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下,全部漂浮起來,一絲一脈,筆直如刀的鋪灑……而他的雙眼,直視辰逸,冷若冰霜。

    “沒有至尊的存在,是無人可以發揮出至尊一戒的真正威力。其實在那時候,我知道二代至尊已經放棄了我們,我們在尋找神戒的過程中,耽誤了太多的時間。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放棄了返回混沌之海的想法,而是故意暴露了行蹤目標。畢竟,魔族非常忌憚第一代四大至尊,他們立刻放棄了對震旦界的浩劫,試圖從二代至尊的靈魂之弦上,找到一切有關至尊一戒的消息。”

    “你們自暴目標,配合二代至尊讓魔族放棄了浩劫?那麼……這些前輩,為何尚且不知第二次天災的後果?”辰逸立刻想起,這五千萬年來,日夜在水牢里徘徊彷徨的高手們。

    “一切都是為了保密起見,在那個時代里,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一個人,妖魔的滲透已經無處不在了。而且,二代至尊只和我們這里其中一個人有聯絡。這個人就是我,菩祖——我們任何的舉措,他們都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這是一種千絲萬縷的感受。普天之下,從古到今,只有我一個人掌握著關于至尊一戒的奧妙!”

    “二代至尊選擇了將靈魂交給魔族,從而換取了第二次天災的慘淡收場——而我,則通過各種辦法,最終將尋找至尊戒指的這些人,用一層層你尚且不能理解的奧義,這樣的包裹起來……”

    便在這時候,老人的頭發突然猛然的增長起來,不斷的抽動著,隨後,如同蠶繭一般講老人束縛得嚴嚴實實,根本沒有任何的空隙。

    “你現在看得見我嗎?”

    “看不見!”

    “是的,那時候情況就是這樣……我們這些人,被包裹成我現在的模樣。在無盡的虛空和破碎的空間里,魔族想要找到我們,並且從我們身上找到至尊一戒的線索,只能說是大海撈針。”

    辰逸立刻明白了老人話里的含義,這個道理很簡單,魔族在拼命的尋找這一脈尋找至尊戒指的人,而菩祖則不斷的釋放煙霧彈。因為他拖的時間越長,第二代至尊就能擁有更多討價還價的余地……所以,當二代至尊感覺到已經有了足夠的話語權的時候,菩祖一眾,便沒有繼續隱藏下去的意義了。

    然後,于是就有了水牢的形成……十三塊牢獄中的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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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扭曲的空間碎片,三字真言

那沉重的石門,“嘎吱嘎吱”的,被某種平靜但是異常強大的力量推開後,展現在辰逸面前的,是一個溝壑黃沙相接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朦朧的霧氣中撕嚎著一道道幽怨的哀嚎,那聲音仿佛距離這個囚牢很遙遠,卻又那麼觸近人的心。就好像是一張貼在心膜的紙片,只要它微微動靜,你便可以感受到其中那股荒涼無比的氣息,以及絲絲殘存的古代味道。

    站在通往扭曲空間的外面,辰逸把目光挪向為他展開這一切的老人身上。他身體上長出來的根須,可以隨時的更換石塊作為寄生體。辰逸心中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菩祖通過這種玄奇的方法,吸取石塊內的大地精華,才能苟延殘喘地活到現在。

    “十三塊囚牢,都隱藏著一條通往第一次天災的戰場;當初,我們在浩瀚地古戰場上,一點一點搜尋著第一代至尊隕落的具體地點,希望能夠找到那枚指環……然而,古代戰場的凶險,豈是那麼容易通過?”

    “幾乎每一塊土地上,都染血才能通過……我們由剛開始的八百個人,慢慢減少到最終的四百人,終于在即將找到了第一次天災的核心戰區。這,便是你眼前看到的地方……時到今天,我再一次把它袒露在族人面前……這片土地,浸染了太多的鮮血,然而希望的種子,便是由鮮血哺養出來的。”

    “前輩,您是讓我去尋找神戒?”

    辰逸撇過眼神,目光落在那方灰茫茫地土地上,他當然知道,這自古第一戰遺留下來的地點,絕對不是能隨便進入的。

    盡管熱血沸騰,但辰逸已經能夠理智的去分析場景,他心里不斷的提示自己,要鎮定,冷靜,戒驕戒躁。只有這樣,也許有萬一的可能,與那足以撼天動地的神器有過一面之緣。

    不然,像自己這樣一個小蛤蟆小蝦的角色,別說進入神魔大戰的遺跡,就連震旦世界里任何一塊普通的地方,只要稍有不留意,都有可能陰溝里翻船。

    所以,辰逸不由自主的掐了自己下,讓疼痛提醒自己。

    “即便你找到了戒指,難道你能夠把它帶回人間?不……你做不到,諸神也做不到這一點,我需要你幫我找到三個字。”

    “三個字?”

    辰逸心中一愣,“三個字?去這個破碎的世界尋找三個字?”

    似乎看出辰逸的疑惑,老人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就是三個字,你從來沒有見識這三個字,不單我,你,以及這個世界上千千萬萬的人,都沒見過這幾個字——因為,它們是第一代至尊隕落時,遺留下的三字真言。如果你能找到它們,把它們藏在心里,你就懂得了為什麼我要你尋找他們;而且,你不要過于擔心,雖然遠古第一戰是在這里展開的,但是,只要你能避過那些遠古的巨魔魂魄,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

    望著欲言又止的菩祖,辰逸不禁內心大動。

    “三字真言到底是什麼?”

    “無經之書,無字之言,懂得了真言,就可以駕馭至尊一戒……它們,是尋找至尊一戒唯一的辦法。”

    菩祖長長一嘆,那隱晦的臉色陡然閃爍出一道流彩般的光芒,熠熠生輝,“就是那三個字的力量,能使山崩地裂,可令日月無光。‘無經之書,無字之言’……切忌,這便是至尊死前,遺留下的秘密,也是給我們族人遺留的希望。實際上,我也只知道這莫多,自從它們被妖魔知道,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妖魔也進入扭曲空間,試圖尋找到三字真言。”

    微微一念,辰逸雙手抱懷,心中堅定了去的主意,他朝著老人敬重地鞠躬,說到,“我以前喜歡上一個女孩,她和我說過一句話,我記憶猶新,靈魂沒有了廟宇,雨水就會滴在心上。我想,如其讓冰冷的雨水淋在心里,還不如蓋一座嶄新的廟宇,用瓦礫阻擋風雨。”

    這句話是辰逸以前的女友說的,她把那行字放在QQ的簽名上,每一次晚自習的時候,辰逸一回到宿舍打開電腦,就能看到她給自己的留言。然而,自從自己采礦不小心墜落山崖,靈魂穿越而來,他便很少記起那個在大學里陪伴自己三年的女生……突然想起這句話,一句充滿寧靜寓意的話時,辰逸想起了過往,心中產生一絲愧疚地自責。

    轉過身,他大步的朝著菩祖開闢出來的遠古通道里,呼嘯的風聲帶動起一片片黃沙,這個空間的秩序非常混亂,環境的惡劣遠遠不是那麼簡單。

    追根究底,但凡事物,無論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是有本源的物質構建起來的。這種所謂的本源物質,按照現在的科學解釋,就是原子的排序構造了。然而實際上,一旦構造物質的原子排序產生了變異,那麼……風就不是風,樹也不再是樹。大地也不再是大地,天空不再是天空。

    天和地之間的高度,不再是目不可測的;岩石也不一定是堅硬的,土壤不一定是還松軟的……第一次天災之戰,至尊自燃焚燒,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改變了這個破碎空間應有的秩序。辰逸走在這條像河水一樣的泥土上,任憑雙足感受著地底蘊藏地熱能……似乎大地正在不斷的波動著,本來前面不遠處還有個小山丘,可是不過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看著辰逸單薄的聲音,漸漸就要消失在扭曲空間深處,菩祖的悠遠聲音,一字一句的傳進辰逸的腦海︰“這個世界最危險的時間,是暗夜……暗夜像有毒的潮水一樣,所過之處,只會留下無盡的腐蝕和毀滅。你不要看那漆黑的光,那黑暗會燒灼你的雙目;失去了眼楮,我們便失去了希望!”

    “你的心中,一定要存在希望……所以,在暗夜來臨的時候,你要學會保護自己。三字真言,其實就在你隨手可抓的地方!”待菩祖那一聲悲涼的嘆息落下,辰逸的孤單身影,終于被漫漫的黃沙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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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接地窟

在辰逸通往遠古第一戰的破碎遺跡時,另一方土地上,劍神方飛揚的兩個弟子張虎和馬涼,正在某一塊隱秘的地方,苦苦的修煉著。

    這里既非大山,亦非海洋,而是處在一座擎天般險峻的山嵐。

    無鐘山巔,存有一大片形同漏斗的地方,將這座死寂的山峰懶腰斬斷。充滿著濃郁硫磺氣味的火山灰,從火山口里沖出來,一天當中,總有那麼一兩個時辰里,那赤紅或者暗紅的岩漿,不斷拋灑出道道曲線……

    無鐘山一片死寂,由于沒有任何的靈潤氣息存在,再加之火山灰終年懸浮,所以很少有人來到這兒靜修。

    時間一久,在這里反而漸漸留下了一些有靈性智慧的妖獸,遁世般在這兒寄活下來。它們有的異常強大,生存年齡很久,見慣了外界的風雨爭斗,所以,便默默的遵循此地的規則,相互間不會輕易發生爭斗。

    當初,張虎和馬涼離開了十萬里北冥山,一路向西……幾千里之外,終于來到了這片土地。

    感受到大地之脈勃發的強烈生命力,那種遠古洪荒卻又灼熱無比的氣息,這兩位少年不由得停下。

    “師兄,我朱雀屬性為火,這里很合適。”

    “師弟,我玄武為土,這里土火交融,也很適合……”

    互相對視,朱雀玄武俱是一笑,便大步的朝山上行去。

    粗糲山石,脈絡嶙峋,他們光赤的腳底一步步前進著,終于抵達到火山口的地方。

    這是一塊飛來石,根基深深的扎在山脈里,石頭橫出近十米遠,站在上面,兩人立刻能感受到大地呼吸時,那隱隱的氣脈順著火山口向上涌動。張虎探過腦袋,朝巨大深幽的火山口望去,最終嘖嘖道,“乖乖,還挺壯觀的!”

    “師兄,你看到什麼?”不遠處的馬涼,不由得朝前邁出幾步。探過腦袋朝火山口望去……這深不見底的火山口下面,竟被渾濁的霧氣遮蓋住,一絲絲濃嗆的山石氣息,夾雜著燥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由于渾濁昏暗,兩人看不到火山口下面到底是什麼景象,但是仍然能听到下面熊熊燃燒的火焰發出的“ 里啪啦”聲,隱約還有類似飛獸尖細的鳴叫,從火山口深處傳來……

    “師兄,這下面一定還有一個世界。”馬涼肯定地說到。

    “嗯,我也感受到有了,這下面好像還生存著一些鳥獸。”隱隱听到鳥獸尖鳴的聲音,張虎瞪大眼楮肯定地說。

    山風很大,蓬蓬地吹動著張虎的衣襟,他敞開胸,朝馬涼吩咐道,“師弟,我下去看看……你等我回來。”

    馬涼立刻明白張虎的意思,他讓自己留守上面,等待探明了情況再叫自己。

    馬涼兀自一陣感動,立刻拒絕道,“不……師兄,直覺告訴我這里遠沒有那麼簡單,還不如我們一起下去,也好有個照應。”

    “哈哈,師弟你可是小瞧我了吧,你別忘記,這幾年閉關以後,我一直修煉多是玄武劍訣。玄武者,防御也,你的朱雀劍訣雖然有著不俗的攻擊,道法玄妙無端。可是,你的肉身卻不及我十分之一堅固。”說完,張虎猛吸一口長氣,一只大手拍在馬涼肩膀上,目光凌然,“相信我!”

    馬涼沉默不語,他們兩個從小到大關系一直最密切,從小到大也一直是互相對練的對象,相比風雲戈和辰逸,馬涼和張虎之間並沒有形成隔閡,在無數次對練中,這個兩個人早就心意相通。

    知道多說無益,馬涼微微笑道,“那好,師兄小心些。”

    當下,張虎蓄勢一跳,手執湛瀘黑劍從高高的山脈頂端,躍進昏暗無比的地穴深處……馬涼席地而坐,閉目凝神,由于這幾年一直修煉的是朱雀劍法。這套劍法屬性為火,也非普通的劍學秘籍,它柔和了道法的玄奇無端,重在煉心。

    故而,馬涼的感知能力,是劍神四位弟子當中,最為順暢的一個,雖然現在他的神念還談不上周流八極之遠,但是恬淡自然,已有一番大家風範,舉手投足,俱似乎與天地相通。

    他便將自己那一絲混沌中感悟而來的清明,投放到這無底深淵里,和張虎一同感悟著那種蒼茫的渾濁,和數股如同洪流般交織的地氣……處在這座深不見底洞穴最上面,也就是第一層的空氣,馬涼明顯可以感受到這一層完全由塵埃構成,那些懸浮的灰暗塵灰和遇冷凝聚的水珠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地穴最上層第一道混沌的外殼。

    張虎和他手里的黑劍,緩緩地下墜……穿過這層渾濁的塵埃,再下行一佰多米,撲面而來是一股由硫磺和土壤混合的氣味。

    這層氣息只有五六米的長度,穿過這一層,再繼續下潛,便可見下面的場景一覽無余。

    這空空蕩蕩直徑有幾千米之長的長圓桶中,兩邊粗糙的石頭,胡亂的生長著……由于火山口經年累月的冒著一股熱騰騰的黑煙,這石壁兩側,都已經被燻得漆黑如同墨龍一般。

    那騰騰的熱浪,不斷沖擊著張虎。

    須臾,只听見微微“蓬!”的一聲,張虎身上穿的古舊衣物經不住炎熱,自燃起來……發須也一同被燒個干淨。

    男子虎目一紅,這股騰騰的熱氣引起他的抗爭。當下湛盧劍膽發出“嗡”的一聲尖鳴,從四周迅速融合進一股玄黃如同黃土顏色的屏障,將張虎團團圍在一起,阻隔著熱氣的燻染。他心中有些難堪,不免動了怒氣︰“我就這一身衣服,現在光赤光赤的,待會被老二看見,豈不是要被他笑死了。呼哧……呼哧,還真是太熱了。”

    這條直通的甬道里,再無一絲雜質。空氣清新了許多……張虎俯視下界,隱隱可以听到岩漿發出“汩汩”的聲音,仿佛液體冒著氣泡的聲音。偶爾還能听到一聲尖銳的翼鳥鳴叫的聲音,以及那悠遠撲扇翅膀地聲音,無一不說明了,其實這里還是很安全的。

    張虎咧嘴自忖,道,“果然是一方好水土啊,要是在這里靜修,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師弟修煉朱雀法劍,這里地火旺盛,絕對是不二選擇,倒是我要仔細想想……看能不能借助玄武的土屬性,也在這里掘出一方天地,突破玄武劍法的劍之三重境。”

    探查了情況正常,張虎決定返回上面,叫馬涼一起下來。

    便在這時候,那上方飛來石上靜坐的馬涼睜開雙眼,一絲微微的笑意從嘴角處顯示出來。

    收回了那一絲放出的感念,馬涼早已對下面發生的情況,了如指掌。

    即便是一個笑容,他也如此春光出燦爛,溫婉動人,“看來待會,我還是不要說他光赤著身體了,呵呵……師兄,可愛的師兄啊,要是等你上來了,一定會發現外面寒氣逼人!”笑完,他緩緩祭出暗紅色的朱雀法劍,一道如虹的劍氣隱隱形成一塊卵形的護體氣息,將他牢牢的包裹住,隨即,這俊雅男子縱深躍下,宛若游龍潛海一般,落盡那茫茫地渾濁之氣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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