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夢幻、第六章 水晶球的魔力 青少年的記憶
劉迦見明正天等人玩得開心,正欲繼續探查金字塔的內部結構,卻見大醜走到崔曉雨身邊,笑著說道:“曉雨,剛才我見你大哥給了你一個水晶球,能不能借給我瞧瞧,我想研究一下?”崔曉雨將水晶球遞給大醜,嫣然笑道:“大醜哥,研究明白了以後,記得告訴我怎麼用哦。”大醜笑道:“放心好了。”言罷走到一邊坐下,認真地研究起那水晶球來。
劉迦心中暗道:“大醜那科學家凡事都喜歡推理試驗,也算執著,只要別弄出事來就好。”
他轉身見那四壁之上雕刻著許多人物形象,不禁自言自語道:“這些東西我以前在電視上就看到過,但直到此時才身臨其境,不知這些圖案真得只是為了裝飾而刻上去的,還是有某種用途的呢。”他見牆上有一些陌生文字,便用神識將其語意翻譯過來,那意思卻是:“為他建造起上天的天梯,以便他回那天堂所在。”
他心中一凜,暗道:“上天的意思自然就是離開地球了,在宇宙中到處亂飛,這我也會。卻不知那個他是誰?”忽然想到瑪爾斯和燈神的經曆頗豐,不如問問這兩人。轉身來到瑪爾斯身後,問道:“老瑪,你知道這金字塔是誰建的嗎?”
瑪爾斯搖了搖頭,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道:“那誰知道?你以為我年齡大上那麼幾歲,就啥都知道啊?這世界大得要死,先不說其他諸界,單是神界中,不同的聚居區域就不下上萬個,每個區域都有上億萬的星系,每個星系又有上億萬的星球和上億萬的神。再加上其他諸界,想來也是這般,鬼才知道這金字塔是誰建的?”轉而他笑道:“反正造這東西的人肯定比咱們厲害就是了,不然如何困得住咱們?”
劉迦點點頭,正要轉身問那燈神,猛然間神識微觸,卻見瑪爾斯身後神光隱現,那通神星似有光茫一閃而過,他心中暗喜道:“這老瑪自從上次重整了小宇宙以後,那修為果然比前時提高不少,此時雖然尚在娛樂,那神力卻在不自覺中透露出來。”
但轉念想起一事,立時將神識定在瑪爾斯手眼之間,卻見那神力來回流動,偶爾便有些微變化,當下確認自己的猜測,不禁暗暗好笑:“我還以為他是因為功力提高了,那能場氣勢不自覺地外露,誰知道他又在作弊。這人是煉器高手,談笑間便輕易地將此事做了,一般人卻很難發覺。上次如果不是因為那岐伯眼尖,誰又有本事揭穿他?”
念及此,他頑心忽起,便將神識定在瑪爾斯的紙牌間,暫不移動,只待他最後出牌。那瑪爾斯、大熊貓、瞻南山正玩得興起,忽見瑪爾斯將剩下的四張牌一起扔出來,高聲叫道:“老子最後四張是一副炸彈!”劉迦早知他底牌,就在他出手那一剎,混元力二性互錯,已將其扔出的牌悄然換掉。
瑪爾斯話音剛落,卻見大熊貓和瞻南山神情怪異地盯著他,一時不解,問道:“你們怎麼了?”那瞻南山微微一笑,說道:“老瑪,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大熊貓也樂道:“瑪哥,咱們玩了那麼些年,一直都以四張數字相同的牌作為炸彈的啊,這規距何時變了?隨便拿四張全不相幹的牌,也算炸彈?那我手上還剩十張牌呢,豈不是有兩副半炸彈了?二點五炸一,也該算是我這蓄生贏啊。”劉迦聽那大熊貓以蓄生自稱,心中暗笑不已,轉而走開。
瑪爾斯低頭一看,卻見剛才已然做好的四張同號紙牌,此刻已變成完全不相關的四張牌,且點數極小,不禁詫異地叫了起來:“咦,不可能啊?我親手煉的牌,怎麼可能變?”話音剛落,那瞻南山和大熊貓已經郝然而立,異口同聲地怒道:“你又在煉牌出千?!”
瑪爾斯話一出口,已知不妙,立時將嘴巴捂上,急道:“哎呀,我這該死的大嘴巴!”不待兩人動手,他轉身立逃。那瞻南山和大熊貓早已輸紅了眼,哪能就此放過這無賴?立時憤然躍起,直撲瑪爾斯。
這兩人一個是冥煞護法,一個是集勾陳之力的神獸,對付瑪爾斯這十分之一的殘廢戰神自是綽綽有余,那一撲過去眨眼即在瑪爾斯身後。瑪爾斯雖然中看不中用,但見識非凡,早知這二人已輸得喪心病狂,為人處世哪還見神仙該有的理性。被捉之下,必是先給他一頓痛扁,再抖落他身上所有寶物。是以一步跨出,同時大手向後急揮,一片勁光如滿天流星,直逼二人。
劉迦見此微驚,暗道:“這玩鬧之事,如何能當真?瑪爾斯竟用法器真打?”但順手接下飛至眼前的事物,卻見法器原來竟是紙牌,不禁莞爾。
但見那瞻南山和大熊貓側身避過瑪爾斯這一擊,那其他紙牌已飛向其他眾人。這些人的修為大都精深,如非所言、岐伯等人,覺到身後勁力逼至,頭也不回地笑著將紙牌接下,繼續玩樂;李照夕和崔曉雨等修為稍差的,身形微動,也輕松避過;更別說那燈神,數張紙牌疾至腦後,理也不理,任它撞上後腦勺,竟如撓癢一般。唯有玉靈子,見別人接得如此輕松,也見樣學樣,伸手去接。他那二指剛觸牌面,立感一股大力洶至,“啊”地一聲向後飛去。
劉迦適才見他不知高低地用手指接牌,早知後果,手臂過處,已將其身子接住。玉靈子喘息幾口,心神稍安,狠狠罵道:“老子以為吃了那碧幽宕,功力增加不少,該能接住的,結果他媽的還是接不住。”他卻沒想過,這碧幽宕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吃了,大家同吃之下,皆有進境,該有的差距依然尚在。而且那功力本來就高的人,吃了以後,消化吸收的效果比他更加良好,只怕並非等量升級呢。
劉迦見瑪爾斯用紙牌將二人稍稍逼開以後,已然躲進龜頤盾,瞻南山和大熊貓在龜殼外面雖然大罵不止,但除了幹著急以外,毫無他法,不禁暗暗好笑。正想過去勸解,卻聽大醜在一旁驚喜道:“哎喲,原來是這等用法。”
劉迦上前問道:“你弄懂這水晶球了?”大醜笑道:“還沒完全懂,但剛才老瑪那幾張紙牌擊在水晶球上,這球立時有了反應,你看。”劉迦細看之下,果見那水晶球內部的光暈正在急速變化,或明或暗地交疊融合。劉迦樂道:“原來這水晶球的用法就是用力拍上一下?”大醜點點頭,笑道:“剛才我想得太複雜了,用神識去探,猜咒語……什麼花樣都用過,卻沒想過這最簡單的辦法,拍上一下就行。”
兩人注視著那水晶球內的諸多光暈變化,忽聽那燈神在一旁罵道:“那混蛋又在念咒了,啥時清靜過?”話畢閃身而逝。兩人知他受魔禁擺布而不能自控,相視無語,搖頭歎息,繼續看那水晶球。
不多時,劉迦竟覺那水晶球深處,偶爾便會升起某種熟悉的感知,越看越是專注,越看越無法擺脫那向往,一時只覺那光暈深處甚是有趣、甚是誘惑,心中微覺不妥,但卻又舍不得將神識移開。大醜沒有他功力深厚,感應不到那光暈的細微之處,見他魂不守舍,便拍了拍他的肩。猛然間卻見劉邊眼中一絲金光閃過,表情立時變得僵硬,坐在原地,呆呆出神。
大醜見他反映奇特,立時將神識探過,當下大驚道:“哎喲,他元神出竅了!難道進這球裏面去了?”瞻南山聞言,立時閃至,驚道:“他身體到處亂跑沒關系,畢竟他此時本事極高,能照顧自己。可元神要是進了這球,到時候收不回來,可就要收命了!”眾人聞言,盡皆詫異,立時圍了上來,七嘴八舌議論不休。
那元神出竅對於修行者而言,只要功力足夠,本無甚大事,劉迦自己就曾兩次出竅。但倘若是被外力牽引而不得已出竅,元神難以回歸本體,輕則只能如白玉蟾等人修那無體元神,重則迷失本性,功力盡喪而重墮輪回。
那瞻南山混於冥界多年,對修行者元神離體後的諸多現象了如指掌,此時聞說劉迦元神進了水晶球,擔心他受外力擺布而無力返回,是以心中甚急。畢竟他受卞城王之托,隨侍劉迦,倘若半途而終,他便難逃失職之罪責。
眾人方才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但在聽瞻南山細細講解了那出竅的諸多厲害處以後,不禁皆倒吸一口涼氣。岐伯皺著眉著道:“這小白臉修行許多年了,還是改不了好奇的壞習慣。這水晶球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那是能隨便進去的?再倘若這球不小心摔碎了,只怕想出來也找不到路了。”
那明正天更是心跳不安,在一旁惡狠狠地嘀咕道:“每次都是那偽科學家闖禍,大哥要是不回來,誰來幫我躲劫?”大醜見他埋怨,不禁苦笑道:“如果小白臉回不來,我答應幫你躲劫如何?”明正天一臉不屑道:“就憑你?算了吧,到時候別把自己給毀了就算萬幸了。”大醜無奈之極,歎息不語。
崔曉雨見說,心中大急,當下便要跟著進去。非所言在一旁勸道:“曉雨,別瞎忙活啦,沒用的。那不是我們這等修為能進去的。剛才瞻兄說話之時,我已探識過了,我等的修為感應不到那水晶球的能場,沒法進去。”
崔曉雨呆在一旁,鼻間一酸,眼淚禁不住就要落下來。眾人立時在一旁大說好話,諸如什麼小白臉一天到晚到亂跑慣了,也見出啥大事;什麼我兄弟一身本領,當能自己照顧自己;什麼我堅信我師兄乃是故事之主角,就算咱們這些配角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他死之類的話,甚而最後有人說道:“曉雨,你大哥既然棄你而去,想來你也算情場失意了,豈不聞情場失意而賭場得意的道理?不妨多賭上兩盤,大殺三方,也算沒辜負你大哥棄你一場。”
崔曉雨見眾人越說越離譜,一時竟不知該相信誰的話。還好她是個有主見的女子,雖然心亂,卻依然暗道:“我此刻心中還沒有那種他不會回來的感覺,想來應該無事。”念及此,心神稍安。從來女人都是相信直覺,而不相信邏輯推理,修真的女人也不例外。怪就怪在女人的直覺一般都比較靈驗,特別是在判斷男人的行為這方面,更是常常奇准無比……想來女人的思維方式比較特異……這種事太難講道理……哎呀,越說越亂,懶得解釋了,咱們跳過這段吧(這樣就輕松多了,^_^)。
劉迦元神與那水晶球共振相融,他自己卻是非常清醒,心中也無甚恐懼。只是覺得這水晶球中有種莫名的力量讓自己心生眷戀之感,是以當那誘力既來,他也沒有抵擋,任其將自己元神引入球中。
他元神隨著那誘力通過一片黑暗隧道,渾身一陣微痛,似乎有了身體的觸覺,緊跟著眼前豁然明亮。他放眼張望,卻見自己坐在一間明亮的大屋之中,前後左右也坐滿了人,細看之下,不禁暗暗驚道:“這些人都是我的高中同學啊,怎麼回事?”轉眼見到一個中年女人在前面的台上來回走動,似在講課,稍稍細辨,他更是吃驚,暗道:“那是我高中的語文老師啊,難道說我回到自己的記憶中來了?”
他心中疑惑甚多,下意識地掐了一下大腿,想試試那身體有無疼痛觸覺,以此判斷這一切的真實性。狠掐之下,疼痛立生,暗暗點頭道:“這是真的,我的元神正在過去那個自己的身體內。”但心中兀自有些懷疑,於是便換了一條腿,再次狠掐下去,這次卻只有觸覺而無疼痛之感,心中轉而又緊張起來。
忽聽身旁一個女生驚叫道:“劉迦!你這個流氓!掐我的大腿幹嘛?”他猛然驚醒,立時明白適才在恍惚之中掐到了別人的腿上,脫口說道:“我想試試這是不是真的!”緊跟著那女生一記耳光打他在臉上,那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更加確認,不禁高聲叫道:“那果然是真的我!”這句話雖然不倫不類,但多少能讓他確認這並非做夢而己。
隨著眾人一陣轟堂大笑,那語文老師再也忍無可忍,站在台上冷笑道:“劉迦,看你平時斯斯文文的樣子,沒想到那全是假相。真實的你自己竟然是個小流氓,實在讓人失望。你不用聽課了,回宿舍去好好反省一下那個真實的你自己到底該是什麼樣的,反省好了以後,寫個檢查交上來吧。”
劉迦正想找個清靜地方把這一切弄個明白,當下應聲道:“多謝!”言罷,轉身從教室的後門徑直出去。身後隱隱傳來同學們的議論紛紛,有的在說“真沒想他是這種人”,也有的在說“嘿,這小子何時變得這麼酷了?”,還有的在說“等班主任把他老爸請來,看他還酷不酷?”,更有甚者在說道“發高燒是吧?”……諸如此類,不一而足,伴隨著那語文老師的歎息聲,這堂課終於演變成大家一起討論“關於青少年該怎樣確立一個正確的人生觀”的思想教育課了。
劉迦斜躺在操場邊的大樹下,嘴裏叼著一只狗尾巴草,心緒起起伏伏,努力地猜測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暗道:“難道說,那水晶球的功能能讓人回到過去?但好像與我們用傳送光圈跨越時間又有不同,這水晶球仿佛讓人的元神直接附在過去那個自己的身上一般。不知我能不能返回那金字塔?”念及此,他試著將神識返回大殿,卻毫無異動,不禁微感恐懼起來,自言自語道:“哎喲,倘若不能回去,我在那邊的身體卻不知能支撐多久?”
但轉念想到他那身體有兩個無體元神和小雲的照顧,當能無事,心下稍安。低眼看見那嘴角的狗尾巴草,不覺又笑起來:“原來我在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常常把這玩意兒含在嘴裏,這習慣後來竟跟了我數百年,人的習性真是難改。”
他試著將混元力提至,一時沒有感覺,多試幾次之後,那混元力漸漸在體內遊移,但卻總是不能充盈,恰似那本來穿在身上的綿襖盡皆脫去,如今只剩下一件背心或襯衫的單薄。他沈吟片刻,似明其理,心中暗自慶幸道:“還好我元神的自控力已夠強大,否則只怕連這點點混元力也提不過來了。”但轉念又沮喪道:“這點點混元力只怕連玉靈子的一半功力都不如,卻又如何回得去?”一時間諸念雜呈,不知下一步該做何打算。
那金字塔內的眾人正在安慰崔曉雨,猛然聽得瞻南山驚喜道:“咦,我兄弟沒事!”大醜和岐伯等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卻見一股極弱但卻持續不斷的能場正緩緩地從劉迦的胸口處釋放出來,直接傾入那水晶球內。
眾人雖不知這極弱的能場對劉迦有何用處,但畢竟知道他與自己的身體尚未完全失去聯系,想來多少也是一件好事,當下寬慰不已。崔曉雨喜極而泣,喃喃道:“我的直覺向來都是最准的!”明正天一臉喜色,忍不住頓足開心道:“我有救了!”
岐伯見大醜拿著水晶球,臉色有些為難,不禁問道:“大醜,你有何高見不妨直接說出來,是不是小白臉的情形並非大家想像的那般?”大醜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倒不是,我是在想,不知他何時才能出來,可我總不能一直這樣拿著這個水晶球吧?他要是一萬年後才出來,難道我就這麼拿上一萬年?”岐伯啞然失笑道:“你找個地方放下不就得了?”大醜苦笑道:“那是當然,可我又怕隨便找個地方放,不小心給打碎了怎麼辦?”
眾人方才恍然,玉靈子忽然樂道:“曉雨最關心那小子了,讓她把這玩意兒收進體內元神吧。”崔曉雨一聽,立時滿臉彤紅,急道:“我怎麼能把我哥裝在我的身體裏面?這……”玉靈子認真地說道:“那樣最安全啊!”
不待兩人繼續爭論,那瞻南山已在一旁搖頭說道:“不能這樣的,那水晶球收入另一個人的元神後,中間多了一層真元力的阻擋,誰知道我兄弟的元神還能不能和他的身體聯絡得上?”
大醜點點頭說道:“說得是,這玩意兒還不能放在離他太遠的地方,咱們不如……”那話音剛落,卻見劉迦的身體憑空刮起一陣勁風,那水晶球已然不見。眾人大驚,不知發生了何事,齊巴魯張著嘴著叫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非所言疑惑道:“他元神明明已經離開了,卻又如何能將這水晶球收進去?”瑪爾斯撓撓頭,甚為不解道:“他媽的,我怎麼老是覺著這小白臉的身體內還有其他人似的。”
一時間眾人均感眼前之事太過匪夷所思,殊不可解。
劉迦體內的白玉蟾卻在笑道:“呵呵,這玩意兒放在他們手中多讓人擔心啊,一個閃失這裏可就要丟掉四條命。自己的命還是放在自己手上比較可靠。”辛計然點頭歎道:“但倘若沒有小雲師父在這體內摧逼,那小子的元神任憑如何強大,只怕也難與這混元力感應得上了。”小雲嘻嘻笑道:“我早就說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自已當然能和自己聯系上羅。”
白玉蟾聞言一愣,苦笑道:“小雲師父,您老人家這句話,雖然咱們也聽了多次,可和那臭小子一樣,總是不大明白。”小雲咯咯笑道:“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知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羅。”兩個無體元神知這問題煞費思量,只有暗歎修為不夠,境界尚遠,畢竟世界太大,我等太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