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我相、第六章 三車傳奇 寂寞心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迦漸漸在遐想中沈下心來,緩緩入定。
他神識內返,想去看看白玉蟾等人在幹嘛。找了好一會兒,卻在體內那宇宙深處一個風景秀麗的星球上,見到小雲和那兩個無體元神在一起。
他恍然而至,正欲開口問候,眼前場景立時讓他瞠目結舌。只見兩個無體元神正對立而站,膝蓋相對處,中間橫過一條真元力的金色能場連線。那小雲就於兩個老鬼之間,歡快地跳躍飛舞,口中兀自唱道:“一二三四五六七,馬蘭花開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他張著大嘴,手指著三人,一臉哭喪地叫道:“你們……你們在跳橡皮筋!”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話音中已略帶嘶啞。
白玉蟾見他飛至,一臉無奈地苦笑道:“小雲師父在你大腦裏面,發現你兒時的記憶中,這遊戲特別好玩,好歹要抓著我等做那木樁。這不,她還跳上癮了,只怕一時半會停不來了。”
辛計然一臉蒼桑的表情,似像在哭,又像在笑,歎道:“老夫實在想不出這玩意兒有啥好玩的,可小雲師父就是喜歡。”這兩個無體元神被小雲逼來站樁,實屬無奈之極,但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只有打起十二分精神,將真元力化為直線,相互連接在兩人之間,權當作像皮筋用。
劉迦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明白眼前這匪夷所思之事,莞爾之余,卻見那小雲演化一身休閑靚裝,高挑靚麗,一邊唱誦,一邊腳下忙個不停,那點、邁、勾、絆、挽、繞、盤、踩等諸般技藝,竟絲毫不爽。
他越看越覺不可思議,不禁笑道:“小雲,你跳得還真不錯呢。不過,我小時候卻沒有跳過像皮筋,只是看同班的女孩子跳過。”
小雲正跳得興致盎然,那腳下飛旋處,竟如亂花迷眼,同時開心地咯咯笑道:“這遊戲太好玩了,我要一級一級地跳上去,一口氣跳過最高一級。跳完這個再玩跳方格的遊戲。”
劉迦聞言大笑,心中暗道:“小雲一直就在我大腦裏面,當然能隨時挖出我所有的記憶了。只不過,真沒想到她無聊之余,竟找出這麼一個遊戲來。我兒時自己玩的、或是看別人玩的遊戲可不少,倘若她一件件都找出來,遍試諸技,只怕這兩個無體元神夠折騰一段時間去了。”轉而他更想到,不知小雲會不會喜歡打彈弓的遊戲,倘若她興致既來,以天地靈力做皮筋,以星球隕石作子彈,只怕兩個無體元神逃到天邊,也難解這無妄之災了。
他見到幾人如此悠閑自在,不禁也自心胸開朗,忽聽小雲笑著說道:“老白說啦,你現在漸漸長大了,面對江湖世事已有自己的標准和方式了,咱們以後除了幫你保命之外,不再管你做啥啦。”
他聞言一愣,不明其理,不覺問道:“兩位前輩,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今後不管我了嗎?”
辛計然笑著搖頭道:“也不全是這個意思,老白說,從前咱們對你的思想幹擾太多了,讓你本來就沒主見的性格,越來越容易受人影響,不如放任自由,讓你真我率性,倒更像一個修行者一般。”
劉迦一直把體內這三人當作自己的朋友和老師,隨著時間推移,與三人的感情已似親人一般。此刻見聞此說,就如一個孩子忽然聽到父母告訴他,可以按自己的方式來選擇人生,心中竟起一絲被人信任的喜悅和興奮,也憑添一層被人冷落的憂傷。好在三人在他體內並不離開,否則他可真會感受流浪兒的心境了。
他卻不知,那白玉蟾甚是精明,見他修為已漸提升,擔心三人各自的修行成見會演變為他修行路上的障礙。可要三人閉嘴不說話,卻又太不現實,是以幹脆先釋放他心中因不自信而產生的負擔,罵自照罵,但畢竟也不能讓挨罵者從此一蹶不振了,否則自暴自棄,一屍四命,這筆業債卻又該算在誰的頭上?
劉迦一邊思量,一邊緩緩離開三人所在的星球,適才他和魁星的爭鬥讓他感觸良久,那近乎瘋狂與無畏的感覺依然留在心中,這種超越自我的沖動讓他心境為之開闊無比。
隨著神識漸漸離開小雲的宇宙,遠處隱隱傳來小雲的歌謠:“董存瑞,十八歲,參加革命的遊擊隊……”他不禁開懷笑道:“小雲也真是的,連這歌謠也被她找出來了。”
他神識既返,立時躍然而起,卻發現魁星早已不知去向,四周一片空曠。他不知在這裏呆了多久,稍停片刻,即返身至與武媚娘分手的地方。多方打聽之下,方知宏福寺離城尚遠,竟在郊外的山林中。
他瞬間移至,本欲拾級而上,但心中隱隱感到莫名危機,立時飛身上天,鳥瞰下去。卻見半山腰一座清幽寺院,四周樹木蔥茂,青翠滿目,鳴泉飛瀑,清冷怡人。那院前寬闊空地上,一個看似中年的僧人正面向山門,盤腿而坐。
他細細探察,發現此人能場怪異之極,片刻之間,那至剛至柔之力,已幻化數次,他不禁“咦”了一聲,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觸襲上心來。他在記憶中搜尋良久,依然無法找到熟悉的觸感從何而來,只有聽之任之,不再多想。
但見此人只是閉眼而坐,並未有所異動,他略感好奇,心中暗道:“沒想到這個時代的怪物高手還真不少,我還是盡快離開為妙,省得自找麻煩。只要確認那武媚娘已到宏福寺,我便去與李照夕他們會合,一走了之。”轉而又想道:“其實跑了這麼些地方,反倒是外河星系那修真聖地最是安全,有著比較規範的環境。”
轉念間,他已飄至寺院中央,卻見下方那大雄寶殿前,稀稀落落地坐著幾十個人,他剛從空中落下,便聽見崔曉雨的聲音叫道:“哥。”他聞言大喜,轉身果見崔曉雨笑意盈盈地坐在一方桌旁。細看之下,那方桌他側的另外三人竟是非所言、明正天、和一位文質斌斌的中年書生。
他一看這場面,就知道這四人又開始打麻將了。正要開口相問這幾人何以在此、或者是否見到那武媚娘,卻發現那中年書生竟是李淳風,而他身後站著的卻是李照夕。他心中暗暗好笑:“沒想到他們把李淳風也拉上方桌了。那明正天和非所言一臉蒼白、萎靡不振,定是輸瘋了。難道那李淳風也是此道高手?”
他驚喜之下,立時上前叫道:“李前輩,你也在這兒?”李淳風對他搖了搖手,忽然對李照夕說道:“你看,這崔姑娘的六條一出,明兄必出四筒。”話音剛落,明正天已將手中四筒扔出,聽到李淳風的話,立時想要收回去,卻已落地沾灰,悔之不及。
明正天一臉慘然,無奈歎道:“李老,照這樣打法,我老明也就不想繼續下去了。每張牌都被你算死,哪來樂趣可言?”李淳風呵呵一笑,轉身對李照夕說道:“還是你來吧,我到三車法師那裏去瞧瞧。”
明正天和非所言見李淳風起身讓位,均自大松一口氣,臉上顏色始現生機,不再是剛才的一臉灰土了。非所言微微搖頭,咬著牙低聲罵道:“這人算盡天下,早晚會遭報應的。”
明正天點點頭,也低聲道:“非兄,呆會兒再罵,這人還沒走呢。”兩人好不容易被崔曉雨免了賭債,沒想到轉眼間又輸得窮困潦倒,鬱悶苦惱已漸漸觸及其修為所能容忍的底線,此時見那李淳風終於下桌,輕松之余,難免想在嘴巴上占占便宜。
劉迦一怔,上前問道:“前輩,你剛才是算出來明老要出那張牌的?”李淳風微微笑道:“雕蟲小技,可足挂齒。咦,我記得你,你就是他們說的小白臉是吧。我沒記錯的話,你叫劉迦?那夜是救了我吧?武媚娘昨日也是被你救下來的,是吧?”
說著他又歎道:“可惜我現在功力不足,尚無法推算此星球之外的事,否則諸緣既至,盡可玩於十指之間了。”此時這李淳風修為有限,對劉迦的能場完全不能感應,是以竟當他只是一個見義勇為的沖動小子,他口中所言,與其是在對劉迦說,倒更像是自言自語一些。
劉迦聞言,不禁樂道:“前輩,你老人家說得全對。不過,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你們都在這兒?武媚娘過來了嗎?我聽說她要找三車法師呢。”
李淳風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那武氏因緣際會,該有此劫,也該有助她之人。”說著他轉頭指著大雄寶殿道:“她此刻正在大殿內拜佛,你可以去看看她。我去同三車法師聊聊。”
劉迦也沒過多心思去看另外一邊瑪爾斯與大熊貓等人的鬥地主,徑直走向大雄寶殿而來。卻見一個身形嬌柔的女子正直跪於殿內佛像前,雙手合什,正是他前時從官兵手中救下的武媚娘。
他正想開口說話,卻見武媚娘已然站起,轉身看到他,眉眼微微上揚,輕聲笑道:“太史令說你定然能平安回來,果然不差。”說罷微歎一口氣,又轉過頭,看著那佛像默然無語。
劉迦一時不知該說啥,心中暗道:“她似乎心事很重,我要不要告訴她,曆史上既然記載了她肯定是皇帝,這眼前諸多煩惱終會過去的。也許這樣會讓她開心些?”念及此,他便上前一步道:“武媚娘,其實……”
話未說完,卻見那武媚娘轉身對他搖了搖頭,右手拾起裙裾,走到他身邊,微笑道:“我命在天,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人。”說罷她竟現無比從容與坦然,那本來素面朝天的容顏,一時竟昂然自炫,神采逼人。
劉迦心中暗道:“她這自信與豁達,我這男人比之尚有所不及,何況一般普通女人?那後宮諸多佳麗,又有誰敢和她較量?”
忽聽他體內那白玉蟾呵呵笑道:“那是當然,此女示柔媚於外、納智勇於內,兼男女之長,卻無兩性之短,天下又有何人是她對手?”辛計然歎道:“我等身為男子,也算可悲了。”卻又聽白玉蟾苦笑道:“文老,咱們無體元神,哪有男女之別?”
辛計然正欲辯論一番,忽聽小雲叫道:“兩個老家夥別只顧著說話,像皮筋可得拉直了。”兩個無體元神一陣惶恐,立時大贊小雲師父美豔絕倫、技藝超群、修為精深、靈智無雙。
武媚娘見劉迦呆呆地看著她,不覺淺淺一笑,說道:“小兄弟,陪我去三車法師那兒看看如何?”她媚眼流光處,讓劉迦猛然驚醒,歎笑兩聲,點頭道:“嗯,當然好,這三車法師是什麼人?”
武媚娘一邊走,一邊抬眼問道:“你沒聽過三車法師的事?”劉迦搖搖頭,自覺肚子裏面存貨有限,不禁自嘲道:“我沒聽說過的事太多了,你就別問了,直接講吧。”
武媚娘見他神態窘迫,悠然笑道:“那玄藏法師去天竺取經,曾在途中遇見一位入定千年的修行者。”劉迦聽到此,立時滿臉興奮說道:“玄藏取經的故事我是聽說過的,還有孫悟空……”說著他自己一愣,已經明白自己又想到那小說故事中去了,轉而苦笑道:“你別管我瞎說,繼續講吧。”
武媚娘明眸清澈,本欲追問那孫悟空又是何人,但見他神情無奈,竟透瀟澀,也就放下此念,繼續講道:“玄藏法師問詢之下,才知道那是一位在等釋迦佛轉世的修行者。玄藏法師便告訴他,他這一坐千年,釋迦早已轉世又寂滅了。讓這人等自己取經回來後,跟著自已和經書修行。”
劉迦見她講故事時,聲音平靜緩和,語態從容超然,不覺暗道:“聽魁星說,她前生是百花仙子,不愧是仙人轉世,那份修為自有的境界,不必張揚,就能讓人難以抗拒。”
武媚娘繼續說道:“玄藏法師讓他先到皇宮轉世,待自己取經回來後,收他為弟子,有了大乘佛經,再加上他已上千年的修為,想來自然能有所成就。”說著她忽然撲哧一笑,竟似想到極有趣的事情一般。
劉迦奇道:“咦,這很好笑嗎?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啊?”他心中暗道:“難道這幾句話是她這個時代特有的笑話?我要不要也跟著她笑笑,配合她一下?這真是個古怪的時代。”
武媚娘腰姿微顫,稍稍站直後,微微笑道:“我笑的是以後的事情,並非剛才所講的那段。”劉迦心中泛起一陣寂廖,暗暗歎道:“沒共同語言。”但口中兀自道:“原來如此。”
武媚娘繼續說道:“後來玄藏法師取經歸來,將此稟過皇上。可皇上遍查宮中那時生下的孩子,沒一個是玄藏法師要找的人。只好又在文武百官中查找,最後終於在尉遲敬宗將軍家中找到他。可沒想到以他的修為,轉世後依然迷了本性,不識得玄藏法師了。皇上無奈,只好下旨賜他出家。”
劉迦笑道:“這被迫出家修行,倒有點像我當年一樣,實屬無奈。”
武媚娘杏眼圓睜,奇道:“你也是皇上下旨賜你出家的?”
劉迦搖頭笑道:“我哪有那麼高的級別?還用得著皇上下旨?我是被我師兄逼來修行的。”但轉念一想,玉靈子似乎也未曾真得逼過自己,這數百年的修行道路似乎只是順著命運,一步步走下去而已。
武媚娘察顏觀色,知他心有難言之隱,也就不便細細追問,繼續說道:“可那孩子甚是有趣,竟要皇上答應三個條件,否則寧死不出家。”劉迦奇道:“哪三個條件。”
武媚娘嘴角泛起絲絲笑意,莞爾道:“他說出家生活太苦了,需要一車黃金;他喜歡讀書,要帶上一車的書本;還要帶一車的美女來伺候他。”
劉迦一愣,失聲笑道:“這樣出家我也願意!”
武媚娘一怔,不禁抿嘴,轉而開懷大笑起來,那嬌態柔媚、聲容豔光,春色無邊,萬般風情,劉迦一時看得呆了。
她稍稍安靜下來,繼續笑道:“皇上當然答應他啦,所以啊,他出家後,也就有了現在這個名字,三車法師。”劉迦點點頭,說道:“原來他這個名字是這樣來的。”
忽聽那白玉蟾笑贊道:“高人!”辛計然也跟著說道:“嗯,是高人!”
劉迦不解,心中奇道:“他一口氣要那麼多美女,比我還要過分,竟然是高人?倘若這就算是高人,那大家何必修行,多娶幾個老婆就可成仙了。”
白玉蟾笑道:“我對佛門空境不是很了解,但對道家無為之學多少也知一二。那打碎世間假相,看破紅塵諸境,重要的是本心,而非世間之心,如若本心不失,就算在花天酒地的口舌場、是非海混個幾十年,大拿大放之處,終究是真人不朽。”
辛計然也笑道:“臭小子,那高境界處,一切真實幻相皆由心至,那極道之人,大智大勇,只是真性而已。”
劉迦心中暗道:“我以前一直以為所謂修行,就是書上講的無為放下,再加上練功什麼的,現在看來,這理解只怕大有問題。”白玉蟾歎道:“這事夠參悟去啦,你看我和文老,都參成無體元神了,還沒結果,慢慢來吧,日子長著呢。”
劉迦點點頭,不覺間已見到一群僧人正席地而坐,那李淳風也在其中。
武媚娘走過去,對著其中一位年輕僧人道了萬福,輕聲道:“法師。”那僧人點點頭,說道:“你就坐在這裏吧,那人暫時還不會有所動作。”繼而他又指著李淳風笑道:“這太史令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說那人午時才會動手,想來午時之前,大家盡可聊天喝茶,善後諸事,免得被人一窩端以後,絕了門戶。”
武媚娘並未坐下,只是站在一旁,像是善信者侍立一般。
劉迦細細打量此僧,卻見英姿勃發、眉宇鮮明,雙眼炯炯有神,舉手投足間隨意揮灑,不禁搖頭道:“這人當和尚都當得這麼帥氣,倘若留在凡俗世界,豈不是要迷倒萬千少女了?”同時那能場所觸,強勁有力,竟現金剛之意,他心中不覺又暗暗歎服。
眼前眾人,有絕代佳人如武媚娘者,又有易學終極高手如李淳風者,再加上這傳說中的修行奇人三車法師兼帥哥,一時間他竟感自慚形穢。就如一個無名小子突然坐在眾明星之間,被群星閃耀的光芒所震攝,似無立足之地。那混元力形隨意幻,見他此時自卑情緒大增,竟也頗為知趣地漸退漸逝而收斂至小雲宇宙中去了。
是以那三車法師雖然見他到此,體感過處,竟覺此人修為低劣,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他站在武媚娘一則,略感拘束,心中暗道:“反正武媚娘已到這安全地方了,至於宮廷那邊的事,有李淳風替她解決,我何必在此插上一腳?”念及此,便欲悄然離開。
忽聽那三車法師對李淳風笑道:“那僧照被人附體,竟然就能變得如此厲害,倒是罕見。咱們這群人也算無能,眼見他在外面蓄勢,卻對他無能為力,說起來倒也無可奈何得很。”
李淳風搖搖頭,歎道:“按常理,這兩軍相鬥,本該是就其陣腳未立之時,趁虛擊之,可這人被靈體附身,任你如何攻擊,他只作虛影幻形,全無所謂,卻不知如何是好?”
那三車法師點點頭,轉身看向武媚娘,問道:“你適才在大殿之中,可曾明白今日之劫難?”武媚娘神色甚為恭敬,輕聲道:“當此是緣,必有前因,既種其因,當受其果。”三車法師點點頭,笑道:“我等本不該幹擾紅塵俗事,只不過眼前這妖孽臨現,若然不盡力阻止,卻又是我等白修那慈悲之意了。”
說著他忽然訕笑道:“還是我等修行不夠,那見性覺悟處,見佛殺佛、遇魔滅魔,生吞大千世界、活剝天尊佛祖,諸相盡空,哪來如此憂慮?”
劉迦心中暗道:“這人看似年輕,說話卻比我老成多了,畢竟他曾有千年修行的資本積累,確然與眾不同。他們所說的那僧照,難道就是寺院門口那一位?”
他好奇心起,一時便不願走開。但繼續呆下去又感無聊,那沒主見的勁頭又鑽了出來,不禁在心中問道:“兩位前輩,我還是走了吧?”
那白玉蟾呵呵笑道:“自己拿主意吧。咱們正和小雲師父一起跳方格呢。”他聞言之下,那寂寥更甚於前,思量片刻,便悄然從人群外圍離開,竟往李照夕等人處而來。
他人剛至,就聽到大熊貓在罵道:“不玩了不玩了,你這窮神絕對作弊,否則哪能連續地贏個不停?”瑪爾斯嘻嘻笑道:“熊貓仙人,願賭輸服,這句話聽過沒有?沒聽過嗎,我現在正好給你上這一課。”那大醜在一旁笑道:“大熊貓,這小子只要趁你不注意,便有數不盡地作弊花樣,你和他玩,那是輸定了。”
劉迦看著幾人爭吵,想起前時在玄穹大殿內,瑪爾斯因作弊被大醜和岐伯痛扁一事,心中暗暗好笑,忽然心中升起一絲溫暖,仿佛他的人生只能在這群人當中,和這些人在一起,他心中時常才能有開心快樂。而對於武媚娘那邊的一切,竟似陌生遙遠得看不清楚。那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注定的命運,不管他願意與否,也不管那偶爾襲來的世緣間或湧至,從他當年掉下雪山深淵那一刻開始,就再也無法真正融入凡俗的生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