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夢醒修真錄 作者:Chgor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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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2206 2010-10-12 17:10: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 88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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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心境、第六章 交友如君者

劉迦早已習慣自已大腦中的小雲和體內宇宙裏的白主蟾吵吵鬧鬧了,可這時突然多了一個聲音,不禁大為詫異,忙問道:“請問前輩是何方高人,如何出現在我身體內呢?”

那蒼老的聲音說道:“臭小子,這可是你千方百計地請我來的,我一直在混沌牒裏面修練,本來好好的,你死活要把混沌牒收進來,這可好,連我也一塊兒收進來了。不過呢,既然來了,我也不想太違你的盛情相邀,暫是住些日子吧,誰讓我同老白一樣都是孤單元神呢。”

劉迦一聽,原來此人也是只有元神的修練者,難怪可以把他一起收進來,不禁笑問道:“前輩在小雲的宇宙內修練,自然是好,不過我尚不知道前輩稱號,總得給我說說吧,不然以後怎麼稱呼?”

那聲音說道:“我原名辛計然,號文子,你叫文老就好,臭小子,你怎麼會有這麼完整個宇宙在體內,這倒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有機會我把那些只剩元神修練的朋友都叫來,這地方不錯,又有小雲師付照顧,天地間的絕境啊,既有此地修行,那混沌牒送給你也罷,在那玩意兒裏面修練,一天到晚被人搬來搬去的,甚是擔心,哪有這裏安全,呵呵。”

劉迦一聽大驚,這人高興起來竟想呼朋友喚友地在自已體內聚會,天下還有比這樣的事更讓人頭疼的?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回答他。小雲笑嘻嘻地說道:“剛才若不是老文急中生智,用宇宙的吸力將悟苦那老混蛋的掌力疏導下來,大家可就一起完蛋了,嘻嘻,這老文挺聰明的。”劉迦此時方才明白剛才之所以能硬受悟苦一掌,原來是體內的辛計然在做怪,不禁心生感激,說道:“文老,這可要多謝你了,否則剛才悟苦可真會要了我的命。”辛計然笑道:“他媽的,誰要臭小子你來謝了,你若死了,可就是死一群啊,老白說得沒錯,好奇心害死人,你小子可要小心羅。”

劉迦啞然,這人與白玉蟾的脾氣大有異曲同工之妙,正想再問下去,聽到白玉蟾說道:“文老,你當年所著《通玄真經》,那是修行的上品經典啊,真是前人種樹,我們這些後輩乘涼啊。”

辛計然問道:“你對《通玄真經》很熟?”白玉蟾急著說道:“文老,對您老人家的著作,我可是倒背如流啊,我一生修練,很多都是根據此經典來的。您瞧,我還記得呢,比如什麼真人用心,杖性依神,相扶而得終始,是以其寢不夢,覺而無憂……這些都是我一生反反複複參悟的啊。”劉迦心想,白玉蟾如此佩服此人,此人肯定也是岐伯之流的人物。

辛計然歎了口氣說道:“難怪你會和我一樣修成無體的孤單元神,這書是我閑著沒事的時候,隨便寫寫用以消遣時日的,騙騙小孩子的玩意兒,你居然也當真?真是迂腐啊。”

白玉蟾一聽大驚,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說道:“騙騙小孩子的玩意兒?這卻是從何說起??這……這……..前輩,這也可以隨便亂寫?你……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不僅白玉蟾聽得神色慌亂,此時連在一旁的劉迦都聽得啞口無言、不知所措。

辛計然歎道:“你想想,這人修練起來,自有修練的煩惱,陰陽二氣的調和,龍虎坎離的搭配,諸多麻煩,自然也有無聊透頂的時候,這時候又無人聊天解悶,只有隨便寫幾個字打發一下時日嘛,沒想到你居然也當真?你以為聖人都是一個個正坐襟危、態擬神仙啊?那不成石頭了嗎?小娃娃一天到晚亂想像、亂猜測,難怪你會修成和我一個德行,也算笨蛋一個。”劉迦心想,這也有道理,人們常常對傳說中的人物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想像,很多時候與事實大相違背。

白玉蟾張口結舌,一時間竟說不出來話,他一生崇拜文子及其《通玄真經》,沒想到此刻偶像既在眼前,兩三句就否定了自已一生都當作寶物的著作,真不知該作何感想,楞了半晌,白玉蟾叫屈地說道:“文老,你…….這麼隨意,不是害苦了我們這些晚輩嗎?”

辛計然歎道:“你看你,明明是自已亂讀經書,不求甚解,把個廢物當作寶貝,居然還要怪別人,天下有是理乎?倘若隨便一個三歲小兒寫一篇什麼真經,屬上名人的稱號,你也當作是至寶?做人要自已動腦筋,人雲亦雲的事到頭來忌不是害了自已?總不能因為我曾是名人,我說的什麼都是至理吧?這岐伯都修成了僵屍,我隨便寫兩三句戲言就不行啦?對先人不要太苛刻啦,先人也是人嘛。”劉迦心想,此老修到這個年紀,臉皮之厚,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難道說修行的人,越修到後面,臉皮越厚?所謂修行竟然修得是臉皮的厚度?

白玉蟾楞了半天,心中有苦說不出,忽而長歎一聲道:“唉,幸好你老也修成了無體元神,否則我連自已錯在哪兒都不知道,也算天意啊。”

辛計然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傷心難過,你看,現在不是有我在這兒陪你一起化形嗎?咱哥倆正好一起修練,沒事的時候聊聊天,下下棋,總比一個人的時候盡做些荒唐事要強些。”

白玉蟾苦笑道:“文老,還是您老人家想得開,可我一生從未無聊到要做什麼荒唐事啊?我可是一直勤修苦練啊。”劉迦心中也大為歎息,暗自告誡自已今後看書切不可什麼都相信,一定要多想想,想通道理再實踐,這白玉蟾可是現成的反面教材。

辛計然嘿嘿笑道:“你也不必太客氣,人人都會做些荒唐事的,不做荒唐之事何以打發無涯歲月?而且一個人一天到晚只知道修練,也很容易鑽牛角尖的,偶爾也要放松放松,別給自已那麼多壓力,陰陽之道也講究個相互調濟嘛。好啦好啦,你看你,一副哭喪臉,和那悟苦有什麼區別?”言語中竟似大人在安慰小孩子一般,劉迦聽到此不禁搖頭苦笑。

劉迦正在聽二人對話,突然眼前一閃,悟苦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面前,他稍稍吃了一驚,問道:“悟苦老仙,你准備怎樣?”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故意放大,以提醒大殿另一端那些打麻將和鬥地主的人,讓他們知道悟苦已返回,大家要小心些。誰知道這群人竟恍若未聞,專心至致之際,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悟苦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不相信那混沌牒確實是你收了,可我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在你身上找找了。”劉迦一聽大是奇怪,問道:“在我身上找?你怎麼找?”悟苦搖搖頭道:“這簡單,我讓你難受得生不如死,你不是自然就把老實話說出來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劉迦心中大驚,不知道他要如何折磨自已,念頭急轉,說道:“我剛才已說了,是我收了混沌牒,和我那幫朋友沒關系,你放了他們吧。”

悟苦看了看那邊的人,說道:“我沒為難他們啊,他們隨時可以離開,是他們自已不想走,與我何幹?”劉迦睜大眼睛問道:“你真的讓他們隨時可以離開?”他想只要這幫朋友出去,不受這禁制的約束,人多總能想到些好辦法,自已只要多忍耐一會兒,他們定能救出自已。

悟苦說道:“老仙說的話何時不算數?為何要騙你?”劉迦一聽,心中大喜,對著一端的眾人叫道:“李師弟、曉雨,你們可以出去啦,這老仙不會為難你們了。”

這邊李照夕和崔曉雨異口同聲地說道:“知道啦,知道啦。”這兩人雖然回答了他的話,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手中依然忙個不停。

劉迦一驚,又叫道:“老瑪、老僵,你們可以走啦,老仙不會為難你們了。”

瑪爾斯“嗯”了一聲,也完全沒有去意。岐伯向他搖了搖手,示意不要打擾,繼續向大醜訴說著他慘痛的人生經曆,而此時大醜也正聽得連聲歎息。

劉迦一怔,立時明白眾人的意圖,這些人好不容易找個清靜之地,正好放松娛樂,哪會輕易離開,一路上走來,不是打、就是殺,哪有時間消遣閑談,此時難得悟苦這山中大殿,既安靜又舒適,又何必忙著離開?而且眾人知道就算出去了,也沒能力救他,與其不講義氣地留下他而離開,不如在此聽著他受罪,一方面盡了朋友之義,另一方面也成全了大家偶爾需要休閑的願望。是以個個放下心中包袱,既來之、則安之,大有把悟苦的山洞當作家的意思。

劉迦心中氣苦之極,痛罵道:“你們就算不走,抬起頭看看我總行吧?這老家夥正要折磨我呢。”瑪爾斯埋著頭說道:“看了又有什麼用,又幫不了你,眼不見為淨,看著你受苦,我也難受啊,你自已硬挺吧。”說話間,手中也是忙個不休。

劉迦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哭喪著臉無奈地望著悟苦。悟苦搖了搖頭,歎道:“明白了吧?”

劉迦長歎一口氣道:“明白了,這叫交友不慎,你要怎麼折磨我,動手吧,我認了。”

悟苦點了點頭說道:“小子,有種,你沒見識過老仙的手段,正好讓你開開眼界。”他見劉迦已放棄抵抗,心下大是愜意,提起精神,准備好好整治一下這小子,他接著說道:“你看著了,我要先掐斷你的三焦陽脈,讓你手足全廢,從此成為一個廢人,明白了吧。”劉迦心中大驚,如果就此成為一個廢人,那今後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這老家夥只怕說到做到,念及此,惶恐之極。

突然聽到岐伯在一旁對大醜嘿嘿笑道:“悟苦這小子沒見識,要折磨人哪有掐斷三焦陽脈的?這也算折磨人?小孩子的玩意兒。”大醜猛點其頭道:“是啊,手足全廢又如何?修行的人本來就不把身體當身體,折磨一個修行者的身體與撕掉一件衣服有何區別?這人修為雖高,見識卻不怎樣,多半是一直躲在這山洞修行,沒出去見過世面的。”劉迦一聽,心中大驚,如何自已的朋友竟幫對手想招來折磨自已,這些人的想法可真是不能揣度的啊。

悟苦一聽,臉上立時泛起陣陣尷尬,他雖然修為比這裏所有人都高出許多,但畢竟岐伯是修真界的先人,如果沒有誤入僵屍界,修為定遠在他之上,此刻聽到岐伯嘲笑他沒有見識,心中也頗感無趣,不禁問道:“岐伯,你算是前輩,你說折磨人怎麼做最好?”

岐伯笑道:“修行者最怕的是什麼?”悟苦想了想說道:“自然是多年修行一朝廢掉,成為無用之人。”

岐伯點點頭說道:“對啊,四肢沒有了,一樣可以修行,如何能成為廢人?這最基礎的原理你也不懂?”悟苦一聽,臉色甚是難堪,自已不小心說了一句邏輯不夠嚴謹的話,被這老家夥抓住漏洞,一時間大感掉架。

岐伯看他不說話,繼續說道:“如果是我要折磨人,我就直接點他丹田或是膻中,封他元神,如果再自信一點呢,不怕對方反擊呢,就幹脆用自已的真元力把對手的元神活活震來魂飛魄散,那才叫折磨人呢。”劉迦一聽岐伯竟然說出如此毒辣的狠招教對手折磨自已,一時間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張大嘴巴盯著岐伯。

悟苦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都是修行者最緊要的地方,但這小子修為尚淺,如果一個不小心被撞死了,我忌不是沒法逼問他混沌牒的下落了?”

他此語一出,突然間這一端不僅岐伯和大醜,甚至包括非所言和李照夕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悟苦大奇,劉迦了更覺得詫異,和悟苦一起問道:“你們笑什麼?”

岐伯忍住笑道:“一個修為高手,面對比自已級別低得多的小孩子,居然控制不了自已真元力的強弱,不能隨心所欲,悟苦,你說這算什麼?”劉迦聽他如此詳細地指點悟苦如何折磨自已,險些暈死過去。

悟苦一聽此語,心中大慚,自已一時不查,這些人立時抓住話柄嘲笑,一時間竟滿臉彤紅,他本來很容易做到的事,只是說話隨意,沒想到這群人個個都是刁鑽古怪之輩,專拿人家話頭,被人話語擠兌之余,仿佛他的修為雖高,但見識卻真如小孩子一般。無奈之余,他不想再反駁,歎了口氣說道:“岐伯,你說的對,就照你說的辦。”

岐伯點了點頭,不再理會他,繼續和大醜閑聊,倆人均是僵屍,共同語言甚多,從痛罵老板第二代僵屍王,到大歎僵屍界人際關系複雜,侃侃而談,竟似有說不完的話題。

悟苦坐在劉迦對面,將真元力運至胸前,凝而不發,對著劉迦說道:“你現在交出混沌牒,就可免受此難,否則,你以後也沒機會後悔了。”劉迦一臉絕望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都看到了,我一生就交了這些混蛋朋友,我也不想活了,隨你吧。”

悟苦點了點頭,放出真元力准備直透劉迦元神,他做得很小心仔細,倒並非怕一個不留神弄死劉迦,而是怕岐伯在一旁看他的笑話。

他真元力剛觸到劉迦身體,劉迦立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將自已死死壓在牆上,一時間竟喘不過氣來,他想調動體內宇宙,可奇怪的是,體內宇宙此刻竟若有若無,難以調動一般。悟苦的真元力越來越強,他漸感神識慌亂,眼前一片模糊,心想:我終究是被此人殺了。

就在此刻,突然聽到悟苦大叫一聲:“岐伯,你幹嘛?。”隨著悟苦這一聲大叫,劉迦體內宇宙莫名大開,真元力突然狂增,他神智片刻清醒之際,聽到體內辛計然、白玉蟾和小雲三人同時叫道:“鎮心玄印!”他哪有心思再想其他,此時為了求生,一掌既出,便是全力以赴,隨著一聲破空巨響,他這一掌已結結實實擊在悟苦右肋,悟苦一聲慘呼,倒退出去。劉迦立即跳起來,正要沖上去,眼前人影一晃,只見岐伯和大醜已相互對視,哈哈大笑。

悟苦兀自躺在地上哀鳴地說道:“岐伯,你……你這老鬼,連晚輩你也算計?你太狡猾了,你…….你不顧你作為前輩的身份嗎?”岐伯笑道:“我在僵屍界算是晚輩,這你也不懂?”悟苦大罵之余,痛心自已過於相信所謂前輩先行者的為人,沒想到所謂先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狠。

劉迦再看一側,其他眾人也早已守在他身邊,個個都是呵呵而笑,同時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而崔曉雨則在身邊扶著他,輕聲說道:“剛才好險。”

原來岐伯趁悟苦專心折磨劉迦之際,突然與大醜在閃電般襲向悟苦後腦,悟苦大驚之下,立時回身相迎,而這一切被在劉迦體內的辛計然、白玉蟾和小雲看得清清楚楚,辛計然和白玉蟾為人老辣,適才聽到岐伯與悟苦調笑,已大概知其本意,是以當悟苦真元力逼向劉迦時,三人反將劉迦體內宇宙悄悄隱藏,讓悟苦感受不到劉迦潛在的力量而大意,此時看到岐伯與大醜出手後逼得悟苦不得不回身自救,立時催動其體內宇宙,將其與劉迦元神接通,使劉迦在迷糊之中揮出去的這一掌鎮心玄印重創分心自救的悟苦。而岐伯與大醜此招本已涉險,看到劉迦如此配合地揮出一掌,也是意外之喜,當下立即將悟苦經絡封住。

這邊眾人由於沒有機會救劉迦,早已擔心得要死,本也打算趁悟苦折磨劉迦時偷襲,後來聽到岐伯、大醜與悟苦調笑,非所言、明正天、李照夕和瑪爾斯立明其意,於是大加配合,是以岐伯剛躍起動手之時,這邊眾人也已疾馳而至。悟苦一時間被這群不能鬥力只能鬥智的人算計了千百遍,加上對自身能力過於自信,此刻哪還有還手之力,只能躺地上哀叫以外,後悔自已太大意。瑪爾斯沖上去,本來准備連扇悟苦三個耳光,突然停下來,揪著悟苦的臉皮笑道:“等老子恢複能力再打你吧,現在你這熊樣,老子打了也不過癮。”

劉迦此時方才明白這群人為了救自已,已不知轉過千百遍念頭了,心中感激之余,不禁搖頭苦笑道:“你們這場戲做得太逼真了,真到我不敢相信你們還會救我。”瑪爾斯笑道:“不做真一點,哪能騙過你?連你都騙不過,如何騙這老賊?”崔曉雨一旁掩嘴而笑道:“哥,剛才真連我都嚇了一跳呢。”

辛計然和白玉蟾在劉迦體內笑道:“這悟苦要面對咱們這麼多人,哪有勝算?竟然敢欺負到咱們頭上來,這廝太不自量力了些。”

劉迦死裏逃生,心情大爽,禁不住手握雙拳、仰天大叫道:“你們這群混蛋!!”叫聲和著眾人大笑的回響,在洞內久久不散,這歡快的笑聲中也夾雜著悟苦痛罵的哀鳴,高低起伏,熱鬧不已,就如音樂一般。

劉迦笑罷,問岐伯道:“怎麼處理這悟苦?”岐伯歎了口氣道:“就留他在此處吧,你剛才出手的時候,他已來不及防備,傷得不輕,要恢複只怕需要些年頭了。他有今天的成就也來之不易,我不想過於難為他。”

劉迦當下問了悟苦破除禁制的口訣,十層禁制片刻而逝,眾人瞬移出來,一時間陽光普照,和風絮絮,大有春回大地、萬物複蘇的快感。

眾人開心已畢,非所言問道:“兄弟,你真收了那混沌牒?”

劉迦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是我收的,不過我自已對許多事都不太明白,慚愧,我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眾人均感不可思議之及,那悟苦老仙欲收此物已久,尚感無能為力,不知他何以在極短時間內即完成收練此物。

劉迦也倍感不可思議,他正在思索,聽到體內辛計然和白玉蟾一起叫道:“咦,你也能說話啊。”

聽到另一個略帶頑劣之腔的小男生的聲音在說道:“你倆能說話,我就不能說話?”小雲開心地說道:“混沌牒,原來你果然是有靈性的,太好了,這裏面越來越熱鬧了。”又聽到混沌牒笑嘻嘻地說道:“好像是因為小雲師父的宇宙的原因,不然我也沒這麼快就能說話的,以前文老那光溜溜的元神住在我裏面時,我就不能說話呢。”

辛計然大是不好意思地說:“咦,混沌牒,什麼叫光溜溜的元神啊,那叫孤單元神,這光溜溜三個字,說起來多難聽啊。”白玉蟾在一旁說道:“是啊是啊,大家一把年紀,哪能用光溜溜來比喻呢,孤單二字才是我輩的寫照啊。”小雲和混沌牒嘻嘻哈哈地笑個不停。

劉迦暗道:“這身體裏面真是越來越熱鬧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形成一個國家在裏面?”他想到此,大感恐怖。

一行人說說笑笑已來到滄渡衡星的城市邊緣。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00
第五卷 心境、第七章 阿羅講故事

一路上越來越多的行人和屋舍,眾人已打聽到前面的城市名叫楮渭城,屬於嘉域國,是該國除首都以外最繁華的城市。來到城門附近,一行人看到該城附近大河小流、樹林茂密、田野蔥蔥,大有“豐年人樂業,壟上踏歌行”之意,不禁都贊道難得有此好風水,才有此繁華之地。

眾人剛進城,就看到許多百姓拿著香蠟之物在往同一個方向走,齊巴魯攔下一個年輕男子問道:“今天是什麼祭祀的日子嗎?”那年輕男子說道:“你們是外地人?你不知道,今天是城內最大的寺院般龍寺方丈升座的日子,我等都去觀禮,順便燒香禮佛求個吉利。咦,看你也像出家人,不去看看?挺熱鬧的。”這人說完便快步離開。

齊巴魯一聽,這裏不僅有寺院,而且是當地最大的寺院有高僧升座,心中大悅,無論如何是要去看看的。眾人也都很好奇,於是便一同前往。

眾人剛到離般龍寺不遠處,前面已被人群擋住,無奈之余,只好都躍上寺院一旁的一棵大樹上,倒是正好看個清清楚楚。只見院內大殿前僧眾雲集,幡旗飄揚,一副肅穆莊嚴之相,劉迦暗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和尚的做法事。”

正想間,只見站在前列的一個瘦高和尚站了出來,高聲道:“升座開始!”這聲音中氣強勁,傳至遠處,尚有回聲,岐伯在樹上說道:“這和尚好強勁的力道。”

話音剛落,突然從院外方向傳來一聲似比剛才和尚聲音更為強勁但卻尖利的高喊:“升座結束。”眾人一聽,這成什麼話,這邊剛叫開始,那邊立即說結束,這法事也太快了一點,正在疑惑中,瑪爾斯在一旁也跟著說道:“這喊聲更強勁啊。”

外面的喊聲一過,一群修真者從院外飛了進來,全落在大院之中,為首的一人,灰袍道服,清逸瀟灑,落下之後,嘿嘿笑道:“叫阿羅出來,打得過我,就升座,打不過我,就讓出這寺院寶地來。”話剛出口,兩旁眾僧一片嘩然,院外內看熱鬧的眾人一看要打架,一陣轟鬧聲中,全都散去。劉迦要樹上說道:“這人看似清逸絕俗,說話卻好囂張。”心中對此人已有所反感。齊巴魯在一旁惡狠狠罵道:“咦,這廝要幹嘛,想搶老子師兄弟的地盤不成?”

剛才叫升座的瘦高僧人閃至灰袍人面前,喝道:“諸善風,當今天子僧道兩敬,也給你們修了那麼大一座修真法院,何以不容我等?”神色中非常憤怒,兩袖間似在抖動。瑪爾斯說道:“這和尚只怕就要出手。”非所言在一旁說道:“打不過那道士。”

諸善風呵呵笑道:“阿漢,你們這幫禿子邪說外道,如讓你們在這裏泛濫成災,誤人子弟不說,別人還以為我修真無人了呢。”這叫阿漢的僧人憤怒之際,正要說話,突然一股大力傾至,人已向後飛出,頃刻間撞在大殿外牆上,眾僧一陣轟然,這在寺內修為和輩份都極高,沒想到不曾動手,便被對手用真元力震開,諸善風呵呵笑道:“不經撞的家夥,倒像是紙糊的風箏一般,叫你師兄出來。”

劉迦在樹上搖頭歎道:“說實話,我特別討厭這種囂張的怪物。”齊巴魯叫道:“老子下去扁那廝!”說完作勢就要跳下去,岐伯和非所言死命拉住他道:“胖仔,先搞清狀況再說,別那麼急。”齊巴魯哪管那麼多,嘴裏叫嚷著就要跳下去,這兩人拖住他死活不放。

說話間,大殿中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似乎只有十四五歲一般,他手臂微抬,扶起阿漢,眾人一見,都有些詫異,這小僧人在原處看了看諸善風,聲音稚嫩地說道:“諸善風,我佛門在此地傳經授法,從無與汝等有涉,你幹嘛老是苦苦相逼,這一兩年內都來過無數次了,還有沒有完啊?”眾人一聽此小孩子說話,大感驚異,齊巴魯在一旁更張口結舌道:“這這……這寺院如何讓一個孩子出來說話,方丈躲哪兒去了?”

更奇怪的是諸善風一見此小孩出來,表情立時緩和,態度甚是恭敬,他向前走了兩步,輕言細語道:“阿羅,走吧,別鬧了,你要鬧到什麼時候啊?我三番五次來騷擾,也不容易啊,我不在此鬧鬧事,你不會出來見我啊。你本來修得好好的,幹嘛一定要當和尚呢?”眾人一聽他的話,更是大感吃驚,這人態度前倨後恭,對這小孩子甚是和善,而且這小孩子法名阿羅,聽來還是剛才那瘦高和尚的師兄,這真是奇了。

這孩子出來時說話還顯得稚嫩無比,可此時突然臉色徒變,對著諸善風大罵道:“你給我滾蛋吧,我要在哪兒修行,修什麼東西,管你們屁事,再來搔擾老子修行,我一牚一個,把你們這群混蛋全斃了,還不快滾?”

這諸善風臉帶哭腔彎著腰說道:“師兄,你這是何苦,幹嘛要和這群禿子們在一起,你看你現在這樣子多難看,頭發也沒了,還是跟我們回去吧。”話音剛落,諸善風突然“啊”地一聲,整個人被眼前這叫阿羅的小孩踢飛出了寺院,眾人大驚,個個張大嘴巴看著下面的一切。只聽到這叫阿羅的小僧指著剩下的一群修真者說道:“還不快滾?”這群人眼見諸善風被踢了出去,已自膽怯,聽到此語,立時一陣風得不見了。

齊巴魯在樹上撓著光頭,不可思議地說道:“這小孩子如此厲害,這可如何得了?”但同時一想到佛門居然有如此年輕的高僧,心下也歡喜無限,又說道:“我佛門真是人才代代出,這麼年輕的方丈都有,再過些日子,只怕三歲小兒當方丈的也要隨處可見了。”但轉念間又覺得這太不可思議,倘若真的是三歲小兒都可以隨便當方丈,我佛門寺院忌不是成了幼稚園,到時候只怕就是嘻鬧有余,莊嚴不足了,這想法大大不可取,是以沒有再說下去。

劉迦也在想:“天下竟有如此霸道的小孩子,幸好他是出家人,倘若在學校,忌不早成了學校霸王?不過如果他真的在學校,似他這般功力,至少在體育運動會上定是全能冠軍了。”轉念又想到以此小孩子的功力就算在奧運會上起碼也是全能冠軍,何必定要在學校折騰?一時間,思緒亂七八糟,不知所雲。

瑪爾斯在一旁歎道:“老子生了那麼多神崽,就沒一個如這個這般威風的,龍生龍,鳳生鳳,不知這威風小子是誰所生?”很快又想到既然龍生龍、鳳生鳳,自已的眾孩兒沒這般威風,那自已算什麼?心中鬱悶之極。

眾人正在七嘴八舌討論中,突然聽到下面叫阿羅的小孩子叫道:“樹上那幾個王八蛋,還不快給我滾下來?”

玉靈子問道:“他叫樹上的王八蛋,我沒看見哪個樹上有王八蛋啊?”齊巴魯也說道:“怕是說我們吧。”劉迦心中氣苦,歎道:“雖然我們不是王八蛋,但想來他定是叫我們啊。這附近樹上除了我們,哪還有其他人啊。”

眾人立時落在大院中間,劉迦上前說道:“這個阿羅小和尚,你是這裏的方丈?”這阿羅小眼圓睜,罵道:“個子小就叫小和尚?那你長得既白且年輕,忌不是叫小白臉?”劉迦一楞,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嘿嘿地笑道:“咦,這小孩子真有靈性啊,居然一猜就中,他真叫小白臉,嘻嘻,嘿嘿,小孩子,你還真有眼光啊。”

劉迦一陣無奈,忍住氣說道:“就算我叫小白臉,你這小孩子當方丈,好像也讓人看著別扭啊。”

阿羅這次沒有再說話,他環顧眾人,然後說道:“咦,你們這群人,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嗯,看來也算是些英雄人物,說不定咱們談得來,到方丈寺喝杯茶如何?”此時他臉色轉緩,大有江湖豪客識英雄重英雄的語調,眾人受他說話語氣感染,也同生惺惺相惜之感,但轉念又都覺得與一個小孩子惺惺相惜,只怕以後大家這英雄二字的份量要大打折扣了,最多也只能被叫做“小英雄”或是“英雄少年”,念及此,心種微感怪異。

劉迦想,這一出門後,所見的怪事還少了?既然這小英雄如此相邀,也不必客氣,於是對著眾人說道:“這小方丈叫咱們去喝茶呢,咱們去瞧瞧如何?”眾人正感心中有說不出的疑惑,便都異口同聲道:“那自然要是去喝這杯茶的。”

劉迦注意到方丈室很寬闊,雖然是佛門內院,但卻大有道家風格,地上的八卦圖,牆上的照妖鏡,和佛像等供物放在一起,眾人均感極不協調,但又說不出是何道理。

阿羅讓侍者倒上茶後,緩緩看了看眾人,咳了一聲,大似一個老者准備說話前的開場動作,說道:“不知各位從哪裏來?”

劉迦不知該用哪種態度和面前這小孩子說話,用成人對小孩子的呢,對方不僅是方丈,而且說話語氣又老氣橫秋,這種方式未免兒戲。用成人之間的說話方式呢,面對此孩子,又覺得自已好像也沒長大似的,才會這麼認真地和一個小孩子說話。其他人也均有此感,因此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劉迦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我們本來不是這星球的,傳送過程中好像出了問題,才突然出現在這裏的。聽說你們這裏在做法事,就近過來看看熱鬧。”說完這句又好像感到這不是自已想說的,他真正想說的話其實只有一句:你多少歲了。可既然對方是一院主持,這種話卻也不便問出口來。

阿羅點了點說道:“原來是一群迷路的人。”他話音剛落,瑪爾斯終於忍不住了,猛喝了一口茶說道:“哎,其實我最想問的是,你今年多大了?”眾人一聽他此話出口,均松了口氣,原來這些人都想問句話,只是礙於禮儀不好開口,此刻瑪爾斯終於憋不出而問出口來,眾人均感這張大嘴有時候自有他的好處,起碼可以說一些大家想說又不好開口的話。

阿羅仿佛並未生氣,只是微睜小眼看了看瑪爾斯,然後笑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大嘴巴,憋不住話的人,不過,這倒也爽快。不像他們幾個,明明也想問這句話,卻礙於所謂禮儀,遲遲不開口,虛偽。”眾人一聽,真是又好氣又慚愧,氣的是居然被一個孩子識破自已的心思,慚愧的是自已仿佛也確如這孩子說的這般,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瑪爾斯聽到這孩子贊他,大感開心,說道:“是啊,我這人有話就一定要說出來,不然多難受啊。”阿羅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禍從口出,你們這群人裏面,一天到晚招惹是非、鬥勝闖禍的人,肯定也是你。”瑪爾斯一聽,表情立時凝固,有些難堪地說道:“咦,你這小孩子,居然教育起大人來了,你知道我是誰?我可是神界戰神。”眾人均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小孩子,此時看到瑪爾斯與這孩子鬥嘴,反倒覺得他倆甚是一對。

這阿羅聽到瑪爾斯的話,似乎有些吃驚,瑪爾斯一看對方被自已鎮住了,大是得意,正要繼續炫耀,突聽這阿羅問道:“你真的就是被宙斯痛扁,然後被魔界藍沁拋棄那個戰神瑪爾斯?”瑪爾斯一怔之間,張口結舌,不知該作何回答,臉上顏色忽紅忽白,心中一片茫然。他本想知道此事的人應該不多,再加上自已盡可能不對外張揚,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事也就被人們淡忘了,誰知宇宙間的各種傳聞哪是那麼容易就消散的,一個星球接一個星球、一界傳一界、一重天複一重天,不僅沒有很快被人遺忘,反倒是由於修行者一個比一個活得長,這醜事似乎竟深深地烙在了宇宙最深處,永遠不能泯滅不說,現在連這十多歲的小孩居然也是隨口就能提起。這卻是瑪爾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一時間他心情極為複雜,表情飄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劉迦看到瑪爾斯尷尬,立時打斷他們的對話,問阿羅:“不錯,我們是覺得有些古怪,因為你年紀這麼小,居然當了這裏的方丈,剛才確實也是因為大家礙於禮儀,不便相詢,倒顯得我們有些小氣了。”他此刻既然被人點破心事,也就坦然承認。

阿羅點點頭,看了看眾人,低頭想了想,指著齊巴魯,說道:“剛才諸善風在下面吵鬧的時候,這位師兄大有仗義相助之意,想來各位也是熱血之人。而且,能在宇宙中迷路的人,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想來也該見多識廣。我也就不再隱瞞,這裏面確有太多故事,這些年我也一直沒對人說起過,今天也算有緣,與各位聊聊,也許能從各位的閱曆中得些提示或幫助。”眾人一聽,知道正題要開始了,都是精神一振,想聽聽這小孩子說些什麼。

突然瑪爾斯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眾人一楞,立時明白他還在想剛才阿羅一語道破他自身曆史的事情,都不極耐煩喝道:“聽別人說話,別打岔!”劉迦體內的辛計然和白玉蟾也在罵道:“把瑪爾斯那豬頭給我扔出去。”瑪爾斯一臉委屈,心中苦悶,可這時眾人都極想聽這阿羅的故事,哪會由他在此胡攪?

阿羅歎了口氣說道:“有些事到今天我也沒有想通呢。你們看我年紀甚小,卻又不像個小孩子應有的樣子,是吧?”眾人都是大點其頭,辛計然和白玉蟾一起罵道:“廢話,這還用說嗎?如果不是這樣,大家夥幹嘛奇怪,要說就盡快說,哪來那麼多開場白?羅嗦。”

阿羅喝了一口茶,說道:“其實那諸善風說的也沒錯,我從前的確是他師兄,以前我的名字叫龍相真,是書劍菀的掌門,我一生修行兩千多年,本來看看已快到化虛應劫之時,誰知道卻意外發生了一件我至今都沒想通的事情。”說到此,他的表情有些恍惚,眾人也仿佛隨著的聲音回到了過去。

阿羅繼續說道:“十多年前的一天夜裏,我像往常一樣打坐練功,也如往常一樣很快就入定了。可沒多久,我聽到有人在外面打架,覺得很是奇怪。各位,你們要知道我是一派掌門,在自已的靜室修練,居然有人能打到我屋外讓我聽得如此真切,這吃驚程度該是不小的。”劉迦點了點說道:“你既然在自已靜室中修練,又是掌門,外面的護衛與高手應該不少,能闖到離你靜室不遠的地方的人,這些人一定很厲害。”眾人均有此感,都點了點頭。劉迦體內的小雲和混沌牒一起叫道:“哎呀,別插嘴嘛,聽他說。”

阿羅繼續說道:“我當時很快便從座上站起,走了出來。一出來便看見有一群人穿著各式各樣的服飾在我靜室外面的大院空地上爭鬥,這些人數量不少,起碼有十多個人,我一見這些人竟敢公然在我書劍菀掌門靜室外打鬥,心中真是又驚又氣,立時大喝道:是何人在此喧囂!”

說到此,他似乎開始回憶當時的情形,竟獨自沈吟起來。眾人個個都正聽得津津有味,他卻開始沈思,這些人一時急得心癢難搔,不知所措。辛計然在劉迦體內罵道:“哪有這麼說書的,要說就一口氣說完,說一會兒停一下,難不成他還要來個請聽下回分解?還顧不顧下面觀眾的情緒啊?”白玉蟾也在叫道:“臭小子,你開口提醒他一下,別顧著自已想,快說啊。”劉迦心中也在想,不知是何事讓他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稍候,阿羅繼續說道:“我說話的時候帶上了真元力,想借此給這些人以威攝,誰知這些人竟聽而不聞地繼續打鬥,毫不將我放在眼裏,似乎我根本不存一般。我當時非常生氣,我畢竟是一派掌門啊,就算你是沖我而來,我既然已出來了,總該對我說兩句話吧?可這些人完全不理會我,各顧各地繼續爭鬥不停。我開始以為這群人中有針對我的人,另一部分則是我門派的護衛高手,可仔細一看,竟一個也不認得,心中不禁奇怪,回頭一看,本門十多個潛神期的護衛高手全都站在大院走廊上,一動也沒動,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眾人聽到此,心中都在想:這些高手多半被封住了穴道。

阿羅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我正要開口責罵這些守衛為何不將這些吵鬧的人趕走,突然想到他們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呢?轉念間,我估計他們是被封了穴道,立時用元神去探察,奇怪的是我發現他們都很正常,沒有任何受制於人的現象。更讓我奇怪的是,其中兩個人還在討論著修行中的一些問題,這至少說明這些守衛完全是正常的,可他們卻面前對如此打鬥場面竟然視而不見,我心下吃驚程度你們應該可想而知。”

大醜自言自語地“嗯”了一下,似乎有話想說,但忍住了沒有說出來。

阿羅繼續說道:“我當時念頭轉得極快,立時判定我的這些護衛根本沒看見這些人,根本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對他們而言,四周一切是很寧靜的,因為最讓我確信這個判斷的就是連我站在他們面前,他們居然都視而不見。但這一念頭讓我自已也吃驚不已。我正在想這是怎麼回事,突然發現那群打鬥的人竟然剎那間全部消失,我知道他們是瞬移離開了,立時也瞬移至門派大院以外,想跟上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我一到大院外,發現四周安靜得要死,除了黑夜,什麼人也沒有,這些人竟在片刻全沒了蹤跡,我心中詫異之極,正在想到底是在四周查看一下呢,還是返回靜室,等天亮後再叫門人去查一查附近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可這時,我卻看到不遠處有一點燈光在閃爍,好像有什麼聲音隱約傳來,但又不是那麼清楚。我心中一動,便想去看看,雖然不知道能發現什麼,但當時確有一股好奇心,想去看看那燈光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瑪爾斯突然說道:“你應該去看,如果是我,也會去看看的。”轉眼他注意到眾人都怒目而視,便立時閉嘴,不再說下去。

阿羅看了看瑪爾斯,說道:“我說你是個惹禍的角色嘛,果然。倘若那天晚上我沒有那好奇心,也許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他歎了一口氣。眾人聽到此,均感到眼前的這個小孩子仿佛已不再是小孩子,而是一個有著孩子長相的老者。

阿羅繼續說道:“我朝著燈光的方向立時移了過去,可沒想到這燈光很奇怪,我每次停下來,都發現那燈光尚遠,我瞬移的距離不夠,又只好再次瞬移過去,這麼連續了好幾次,終於來到一個大院門前,我猶豫了一下就進去了。”

瑪爾斯說道:“看樣子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是我,就不進去了。”眾人都握緊拳頭,怒眼圓睜地看著他,辛計然和白玉蟾在劉迦體內罵道:“扁他!!扁他!!”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01
第五卷 心境、第八章 言過必招禍

阿羅繼續說道:“當時我進去後,我發現那燈火原來是裏面一間小屋發出來的,但既然隔牆,不知何以在那麼遠我都能看得見。我走進小屋後,發現有一個男的和一個老太婆正圍在一個躺在床上的女人身邊,這女的像是要生產,在床上呻吟。我正感納悶,突然間身上極度難受,像是被縮小一般,我發現我手腳全然不能動彈,正在驚異,聽到一個老太婆的聲音叫道:生了生了。”房間中一片安靜,眾人都呆呆地看著阿羅,但仿佛又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了。

阿羅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們大概都能聽出來了吧,我當時一下發現我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那個剛出生的嬰兒,心中大驚,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只能哭鬧,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明白得不得了。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我後來的母親。”

劉迦輕聲叫道:“你轉世了?”眾人一聽都搖頭道:“不對不對,轉世不是這個樣子的。”

劉迦一楞,問道:“那是什麼樣子。”阿羅看了看劉迦說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單純王,剛出來混是吧?哪有這樣轉世的,轉世者必是萬年修行以上,而且據我所知,這種不經過冥界輪回,直接轉世的人只有佛門高手才能做到,但卻也是相當級別的高手才能辦到的,起碼也是菩薩級別的。轉世後所有功力尚在,靈力不減,輪回卻是一切重來,這中間差別實在太大。我連仙尚未修成,哪來這樣的能力?更何況轉世是主動的,我從未想過要轉世啊。”

齊巴魯點了點頭說道:“所以後來你稍稍長大,就出家了?想了解一下佛門高僧在轉世方面的情況是吧?”阿羅點點頭說道:“嗯,這位大師兄聰明。我確實是這樣想的。由於我重新出生後,記憶尚在,功力尚存,很不習慣小孩子的生活,很快便在無意中用元神震死了我的父母,我生活沒有著落,幹脆就出家了。當時收我當徒弟的這個寺院的方丈,一看我小小年級就有兩千年功力,知道我非凡人,直接指定我為他的大弟子,並在他寂滅時指定我為方丈,才有今天的事情。我幾年前,曾去過書劍菀,聯絡過諸善風他們,他們得知我轉世後,定要我回去重當掌門,可我興趣已不大,而且又太想搞清楚從前的事情,所以就一直安心呆在佛門裏面,這才有你們今天看到的事情。唉。”

過了半會兒,大醜說道:“我來之前,倒聽說過一些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聽說因為地藏應世的事情,冥界為了迎接地藏回冥界,已派出靈鬼兩大陣營眾多高手遊移在暗空間,而且冥界自身的空間也開始遊移,時不時要主動跨界。我猜想,你十多年前晚上,看到的搞不好就是冥界出來的人,或是空間遊移至你處,而你當時元神出竅,巧好看到了這一幕。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你當時元神出竅後,進入的地界,可能是尚未遊移離開的冥界,所以受其影響,才發生了這既不像輪回、又不像轉世的事情。”

眾人聽到此,皆點了點頭,岐伯說道:“大醜,你這個解釋多半有點道理,冥界的事大家了解太少,但冥界的能力不壓於任何一界,甚至高出許多界,卻是不能小看了。”劉迦大是好奇,問道:“咦,你們說的冥界就是生命死了以後要去的地方嗎?”非所言說道:“是啊,怎麼了?”劉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只是莫名感到一種親切而熟悉的情懷,但又說不出是哪一種感覺,只好暫時作罷。

李照夕補充道:“地藏就是那兒的老大,但他又是以菩薩的境界和身份,究其原因,我也不太明白,想來是因為境界不夠,理解不到吧。”說到此,眾人除了歎息外,盡皆沈默。

阿羅長歎一口氣,站起來說道:“難得今天有諸位在此聽我絮叨這些往事,能來此處的都是我的朋友。這蒼渡衡星甚是寬闊,神秘之處也不少,你們既然初到,不妨到處轉轉,也可領略一下異域風光。”眾人正有此意,阿羅向侍者交待了些事務後,便領著眾人出了寺院。

剛出來,就看見大街小巷的人跑的跑、鬧的鬧,到處都像在搬家似的,阿羅拉住一個老者問道:“這些人怎麼了?”老者歎道:“又要打仗啦。”眾人一驚,卻不知是為了何事。旁邊一個正在收拾行李的年輕人說道:“唉,這些日子,北邊的萬城古國說嘉域國偷了什麼寶貝,這邊嘉域國又說是萬城古國偷了的,雙方鬧個不休,最好只好開戰啦,你沒看見嗎,皇榜都貼出來啦,征兵、征糧、招幕修真者。”劉迦有些好奇:“什麼寶貝?”老者說道:“好像叫什麼混沌牒的。”

眾人一聽,都是吃了驚,沒想到這玩意兒竟然引起一場戰爭,劉迦心中立時有一股欠疚,非所言拍著他的肩說道:“單純王兄弟,你不必自責,你不收那玩意兒,讓悟苦取走,他們一樣照打。”阿羅一聽,有些吃驚道:“是小兄弟你收了?”劉迦點了點頭,阿羅一臉豔羨道:“這東西來這星球只怕有一千多年了,沒人能收掉他,有個叫悟苦的野仙也常常來收,可誰也沒成功過,兄弟真是大有緣份啊。”

瑪爾斯笑道:“這算啥,小白臉身上寶物甚多,隨便一個小錘也要賣上兩億。”阿羅一聽,臉上表情甚是古怪,問道:“什麼小錘。”瑪爾斯便樂呵呵給他講了眾人在淡月群星賣小銅錘的事。白玉蟾在劉迦體內大罵不止:“瑪爾斯那蠢豬,這種事哪能隨便張起嘴巴亂說?那鄧忠惹是找來,他一身豬肉還不夠那狠人一口的。”劉迦心中也是暗自擔憂。

阿羅聽完瑪爾斯描述完以後,表情更是古怪,轉念間他說道:“我也是嘉域國的人,這次開戰不能坐視不理,我得去首都,不知各位有沒有興趣同去。”劉迦搖了搖頭道:“你一個人去吧,我們都是些閑人,不想參與國家糾紛,只是想在這裏呆一些日子,找到回去的辦法我們就走。”阿羅環顧了一下眾人,點了點頭說道:“行,那我先離開了,各位珍重。”說完瞬間不見。

瑪爾斯拍著劉迦的肩說道:“小白臉,幹嘛不答應他們,咱們也去打一架多好。”劉迦苦笑道:“我和你不同啊,你是戰神,戰爭是你的專業,我一生打架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從未想過真要和誰打架的。”瑪爾斯歎道:“唉,你不知打架的樂趣,看著對手不管如何勤修苦練或是人數眾多,最後還是被你打得滿地找牙,那種快樂真是比什麼都痛快啊。”眾人聽他這麼說,皆不以為然。

一行人邊走邊說,已漸漸離開楮渭城,岐伯說道:“我總覺得這阿羅說得故事雖然是真的,但這人卻不怎麼樣。”非所言也點頭道:“心思過重,而且一個修真者,時時都參與進凡人世界的爭鬥中,也不是件什麼好事。”齊巴魯更是大點其頭道:“不錯不錯,他除了功力深厚些,看不出有什麼高僧的特點。”明正天嘿嘿說道:“他功力也未必就多深了,雖然比我多修了幾百年,一樣沒應劫嘛,沒成仙嘛,我起碼在三百招以內不會輸給他,如果再加上袁兄,群歐之下,還不給他打回原形羅?”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過了幾日,眾人已來到大海邊,看到大海無邊無際,各自都在印證自身修為,不知何時才能如大海這般深不可測,突然見到一個黑衣老者正坐在海邊獨自賞景,不覺感到奇怪。眾人走到這老者身旁,瑪爾斯問道:“老家夥,這方圓幾百裏都沒有人煙,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啊?不怕給大魚吃羅?”那老者轉過臉來,此人相貌平常之極,走在大街上,只怕沒人能記住他,老者笑著說道:“嘿嘿,本來我還不能確定是你們這群人,不過,現在聽你這張大嘴一張,我倒斷定就是你們這夥人了。”

眾人一聽,這人坐在這兒是有目的的,而且這目的就是在等自已這夥人,心中一驚,都立時散開,這人明知對方人多勢眾,卻敢獨自在此等候,只怕不是什麼好惹之輩。劉迦對著老者說道:“前輩是在等我們?不知為了何事?”那老者站在原地沒動,嘿嘿笑道:“怎麼一下子都散開了?做賊心虛是吧?嘿嘿,我確實是在等你們,而且是為了你們這群賊偷人家寶物的事。”

眾人心中一凜,暗道:“果然是為了混牒而來。”非所言朗聲道:“天地無主寶物甚多,能者得之,前輩此言從何說起?”那老者笑道:“無主之物?從別人家中拿走的也算無主之物?呵呵,這做賊的凡是到手的東西,都稱為無主之物,倒說的像是在路邊撿到的一般。這路邊要是那麼好撿,寶物還能稱之為寶物?與路邊小石塊有何區別?”

劉迦心想:“從他家裏拿走什麼了?自已這群人沒從別人家裏拿走什麼啊?”白玉蟾突然在體內說道:“別管那麼多,反正一句,他說什麼東西,你都一口咬定三個字:不知道。”劉迦微微一怔,這倒像是電影裏面律師給當事人說的話一般:在我到警局保釋你以前,你有權選擇沈默,對方問你任何話,你都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

老者仔細看了看眾人一眼,又笑道:“這天下可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你們這些人有修真的、有僵屍、有神、有妖、有和尚,卻能走到一起,連做賊都是天涯若比鄰、四海皆兄弟,呵呵,倒也有趣。”

齊巴魯叫道:“那老小白臉,你口口聲聲說別人偷了你家的東西,總得說個名稱出來吧?有了名稱總得有證人是吧?有了證人大家還得最後憋不住了承認才算是偷吧?天下哪有你說是我們偷了就是我們偷了的道理?”瑪爾斯在一旁對齊巴魯說道:“胖仔,你說的不錯啊,特別是這句---有了證人大家還得最後憋不住了承認才算是偷吧,精辟。”

那老者突然身形一閃,眾人大喝中,已見到瑪爾斯被他提在手中回到原地,瑪爾斯被他瞬間拿住頸部要害,竟一下都動不了,但氣勢依舊,大罵道:“他媽的,有你這麼打架的嗎?要打之前起碼也要宣戰啊,說都不說一下就打,真不要臉,這叫偷襲啊,偷襲是小人幹的。快把老子放開,大家重新打一場,老子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打架。哎呀,你手上放松些,這可疼死啦。”劉迦大驚,急說道:“前輩,你有話但說不妨,不必動粗。”他一見此人這等修為,心下先怯,更何況現在瑪爾斯被人捉住,已方投鼠忌器,大占劣勢。

老者笑著對瑪爾斯說道:“我路上就聽說這夥人裏面有你了,本來還有些擔心,後來聽說了你家的醜事,才知道你現在功力不過爾爾,老夫就算此刻打你十頓,你又能怎樣?惹火了老夫,打你個皮開肉綻,你不也一樣白挨?再說了,你偷襲別人的時候還少啦,打十架只怕有七八場都是偷襲的吧?還有,你以為你老子面子大就能幫你啊,沒准兒還鼓勵大家幫他教訓你呢。”

瑪爾斯一聽,這人似乎很了解自已啊,而且好像對自已的家人也很熟,不禁問道:“咦,你認識我家那邊的人啊?”老者笑道:“他媽的,靈宵殿和奧林匹斯山那邊天天都人來人往,誰不認識你這小雜種?”

眾人一聽,全都大吃一驚,叫道:“靈宵殿那邊的人!!”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劉迦體內的白玉蟾都在顫聲道:“這人雖然幻化了另一個樣子出來,但看其語氣和看他剛才拿瑪爾斯的手法,像是雷部鄧忠啊,小子,千萬別承認那小銅錘的事,否則這夥人沒一個走得了。不死也得廢了,你既然賣了那銅錘賺了錢,自首也沒用,你賠不起的,做賊就做到底吧,沒回頭路啦。”辛計然是也是大為恐慌,問道:“老白,我也聽說過你的癖好,不過你連靈宵殿的東西都敢收藏,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可是惹火燒身的事啊。”白玉蟾支支吾吾道:“惹火燒身?我這不已經燒來沒身體了嗎?”

劉迦暗歎,自已雖然沒做賊,但畢竟窮困之時分了賊贓,而且到此刻已開銷不少,就算承認了,也會由於還不起這錢,進班房是免不了的了,而且尚不知靈宵殿那邊的班房是如何坐法,想來既然是仙界,各種刑法練具比之凡間更是恐怖至千萬倍,地球上的所謂淩遲、腰斬,在仙人眼裏面只怕最多是個小兒科的手段,這真要一坐千年下來,就算沒死,哪能還有人樣?最多也只能修怪物大法了。眼下只怕真的只能如白玉蟾所說,既已上賊船,要下來是不可能的了,唯有一坐到底。想到自已當年在地球生活的時候,就算德、智、體沒能全面發展,起碼也是五講四美、尊老愛幼的合格公民,雖然沒出色到被人認可為勞模或是十佳傑出青年,但再怎麼說也能挺起腰板堂堂正正做個普通人。沒想到出來修真,仙沒成、神沒譜,反倒是淪落到做賊的地步,心中大感淒涼之意。

那老者一把將瑪爾斯扔回齊巴魯身邊,笑道:“你們這群小子,可還記得在淡月群星的環宇當鋪所售小錘?”眾人一聽皆異口同聲道:“不知道!!哪有此事!!”明正天更是正色道:“前輩只怕找錯人了,我們根本就沒去過淡月群星。”岐伯更是說道:“淡月群星是修真的地方,哪會讓我這種僵屍去啊,前輩只怕真搞錯了。”

大醜不知這群人以前的事,但想來如果這群人被眼前老者抓走,自已到時候要帶劉迦去僵屍界只怕更麻煩了,那時劉迦關押在仙界,自已來自僵屍界,這之間的引渡手續不知有多麻煩,勢必不能讓這老者隨便將此人帶走。非所言雖未參與分贓,但也和這夥人交往密切,心中擔憂到時候別人才不會管你是否清白,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草草定案,自已也脫不了幹系,心中緊張之余,也是咬定不曾去過淡月。崔曉雨想到自已買了那麼些時尚修真用品,到時候連贓都吐不出來,心中更是大為著急,不知所措。

那老者一聽眾人斷然否定,不禁哈哈大笑道:“老夫若沒去淡月查證過,焉能隨便怨枉好人,一群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渾小子。”恍惚間,他身形已還原,原來此人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這人相貌堂堂,身穿白色長袍,濃眉大眼之間,不怒自威之勢讓人有說不出的震攝。

劉迦體內白玉蟾和辛計然同時叫道:“雷部木震天君鄧忠!!”緊接著白玉蟾又痛罵道:“把瑪爾斯那根豬斬了給老子下酒!”辛計然也叫道:“老白,你也是烏鴨嘴,這真是說不得啊,一說就到,這可如何是好?”

這裏此刻除劉迦以外,其他人均不知此人是誰,瑪爾斯見此人說出眾人案底,心知難逃幹系,立時心生殺人滅口之意,大叫道:“大家夥一起上,斃了此鳥。”這群人個個都是江湖油條,均知既然撕破臉皮,只有一幹到底,剎那間,除了劉迦和崔曉雨尚在一旁呆立外,其余的各人已撲向鄧忠。劉迦叫道:“不可魯莽。”但這群人此時已凶氣畢露,哪還聽得進去,一時間,各種法器兵刃全向鄧忠招呼過去。劉迦心中暗暗叫苦。

鄧忠手掌一揮,手中立時拿出一個小錘,站在原地,身形不動,微笑間已將眾人手中兵刃法器全部震開,眾人被他小錘一震,均感渾身顫抖,真元力難以續聚,個個心中大恐,一時間竟無法再撲上去。他沒把這夥人放在眼裏,看到這群人一戰即退,也沒繼續追殺,掂了掂手中小錘,環顧了一下四周,對著劉迦笑道:“就你這小子還算有點良知,知道自已做錯了,不好意思再錯下去,這其他人可就真是准備一朝做賊不說,還想殺人滅口把自已從小偷升級為凶犯了。”說話間,他突然手掌在身體四周一環,隨著一陣光圈過處,四周眾人皆慘叫一聲摔在地上,哀聲不已,唯有尚未動手的劉迦和崔曉雨兀自站在原地,沒有受到襲擊,想來他看出這兩人有改過自新的意圖,判得稍微輕些,至少板子免打了。但劉迦和崔曉雨同時也感到剛才掌力過處,陣陣勁風撲面而至,如刀刮面一般疼痛,此功力遠在這群人之上。

劉迦一看此情景,凡是准備行凶的人皆被痛扁,立時明白這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之意,想來雖然是仙界,但和凡人社會也一樣有法理所在,只要自已知錯就改,對方體諒之下,未必就不能法外施恩?釋然之余,也就放下心中包袱,不顧辛、白二人在體內極力勸阻,徑直走到鄧忠面前,一臉慚愧地拱手道:“前輩,是我們錯了。不過我們並非偷你的東西,那小錘確實是我們賣的,但我並非從你處得來,而是從一個地下室所得到。後來在淡月因窮困末路,不得已只好賣掉維持生活,還望前輩體諒。”他既然實話實說,心無機巧,面上表情也就自然坦蕩得多。

鄧忠乍見這群人時,已立時斷出眾人之中,此人修為時日尚淺,雖不知何種原因其修為級別一時難定,但也沒放在眼裏,只是見到他不似其他人那般凶悍霸道,且兼具親和力,不像一般賊人狡猾,是以沒有對他下手,此時聽他如此說,倒覺意外。

鄧忠看了看劉迦,他問道:“在一個地下室所得?你且說說看當時的情況?”劉迦便講了講當初的情形,但他不忍心把白玉蟾這個孤單元神交給鄧忠,也就隱瞞下白玉蟾的事情,誰知道劉迦講完當時的情況後,鄧忠笑道:“從你剛才講的情形來看,那地下室多半是白玉蟾這賊頭的老窩,此人藝高人膽大,我也是很佩服的,只是他這習慣頗不好。你想想,各人的法器寶物大多都是用來防身避劫之用,他這一收藏,大家都只好妙手空空,真的遇上什麼災難躲不過,這白老兒也算是間接殺人了。”

劉迦此時見鄧忠和顏悅色,大有長者風度,心中寬松許多,暗想道:“他這句話沒錯,白前輩的做法只怕真有此後果。”白玉蟾在體內大罵道:“臭小子耳根怎麼這麼軟?人家說啥你就信啥?這些仙人仗著能力超群,早把宇宙間寶物收個一幹二淨,根本不給後輩們留些本錢,我們這些圈外人就算去找無主之物,又哪裏還有?”劉迦一聽白玉蟾的話,心中又道:“老白的話好像也對。”辛計然一聽他心中的念頭,歎道:“唉,臭小子,你果然是個沒主見的傻蛋。”劉迦一聽此語,心中又在想:“唉,文老說得也沒錯。”辛計然和白玉蟾聽到他如此反複的念頭,都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鄧忠看他默然不語,只道他心中欠疚,自已也就不想再教育這小子了,只是說道:“幸好我在淡月群星一個富商朋友處看到此錘,細細打聽之下,找到環宇當鋪老板,才得知你們一群人的形貌。我就得回失物,本不打算追究下去,後來遇上時空亂流,到了這個不知所在的地方,安歇了好一陣子,前兩天,從般龍寺阿羅處得知你們這群人的情況,我對比了一下環宇老板的描述,想來就是你們,才跟蹤到此。也算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吧。”劉迦此時方知果然是瑪爾斯大嘴惹禍了。

他正在獨自沈思,聽到鄧忠“咦”了一聲,看著劉迦,問道:“小子,你修的到底是什麼功法?真是奇怪之極。”

劉迦想了想,便給他簡略講了講了自已如何進入修真的過程,鄧忠聽了若有所思,稍會兒,說道:“你修為時日尚淺,這誰都看得出來,不過你修的內容卻是不可思議,又像修真者、又像悟道者,氣勢中又偶爾帶有冥界的靈力,這卻是何意?”劉迦第一次聽人說他氣勢中帶有冥界的靈力,自已也大感疑惑。問道:“前輩,我也是前幾日聽阿羅講故事才得知冥界的一些情況,怎麼會與冥界有關系呢?這是絕不可能的。”鄧忠聽他如此肯定,不似作偽,點了點頭望向崔曉雨,曉雨想到自已花了不少賊贓,不知這人會不會要自已吐出來,心中大有怯意,。

鄧忠對著曉雨看了半天,問道:“那聖妖……唉,算了,這些事離我太遙遠了,好奇心太重只會自惹麻煩,當我沒說吧。”說完竟轉身欲走。劉迦立時追問道:“前輩,你知不知道如何回淡月群星那邊?”鄧忠搖了搖說道:“難說,最近不知是什麼原因,大量的時空亂流到處飄移,傳送過程中一個不小心就會遇上,運氣好的落在你知道的地方,運氣差的掉在一個陌生之地,連回去的方向都找不到,我不也是在這兒呆了一些日子了嘛,難說得很。”

劉迦有些不解,繼續問道:“前輩,難道不是只有無間時空才有時空亂流的嗎?”鄧忠點了點頭說道:“嗯,你雖然修為時日不多,居然對無間時空有認識,不錯。道理上是這樣的,但最近不知何故,冥界的無形空間四處遊移,好像對無間時空產生了影響,以至於打破了原來的空間規則,不知冥界在幹啥。靈宵殿那邊數次派人去查,但苦於沒人能和冥界勾通,也是一無所知。”說到此,他看出劉迦一臉疑惑、似懂非懂的樣子,笑著說道:“你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個初入修真的新手,純真也算是一種可愛吧,也不用擔心那麼多,傳送時小心些也就罷了。”劉迦點了點頭。

鄧忠作勢要離開,忽而又轉身,對著地上兀自哀鳴的眾人厲聲道:“這次放過你們,以後不可胡作為非,倘若再如此凶狠霸道,這天地之大,能收拾你們的人還少了不成?”眾人本以為這次勢必要被這鄧天君拿回仙界受審坐牢,想到此去凶多吉少,各人心中都怕得要死,突然聽鄧忠之語,竟似扁過以後即可以此為鑒、下不為例之意,都感意外驚喜,立時都在地下大聲叫道:“明白了,明白了,下次絕不敢了。”鄧忠看到這群人個個臉露怯意,也就不再追究,瞬間移開。

白玉蟾長松一口氣,說道:“好小子,大家又逃過一劫,險些一起完蛋。”辛計然說道:“老白,我說嘛,這修行路上艱難險阻多得是,禍從天降的事情也時時有之,你我修成無體元神,那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啊。”白玉蟾連連說道:“是是,說來晚輩還得感謝這無體元神啊,因為無形而藏在此處,才沒被人抓住。否則以有形之體,早晚被這姓鄧的捉住,那時不僅這形體難保,只怕元神也早化渣啦。”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安慰慶幸,卻忘了倘若不是白玉蟾自已控制不了這收藏怪癖,又有誰會來找他麻煩?此時因果倒置,居然開始慶幸無體元神之妙,忌不荒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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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心境、第九章 害你而救你

鄧忠離開後,眾人方才逐漸從地下爬起來,劉迦見這一行人並未受重傷,不禁奇怪,非所言有些慚愧道:“遇到仙界的人,實力差距那麼大,大家何必逞強?既已挨打,不如就幹脆躺在地下,想來仙界高手也不屑於趕盡殺絕。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兄弟,以後切不可露富,否則殺身之禍隨時不招即來。”

劉迦點點頭,兀自想著自已的事情,眾人經過此難,一時間都感疲憊,均在海邊坐下來靜坐休息,劉迦也獨自坐在一塊岩石上,隨著海風吹拂,漸感心緒安寧。體內元神緩緩鼓蕩,恰似海潮一般,有規律的起起伏伏。他在觀心院中坐著,想起這兩天聽人說起冥界的事,心念動處,一本書已至手中,打開一看,上面寫道:“天下諸界甚多,難以盡述,冥界於諸界中,聚善、惡二者之力,集神、仙、鬼、靈、巫等之大成,凡天下諸界有之者,冥界亦有之,凡天下棄之者,冥界亦包容之。諸界善惡二者,冥界皆納之。又自分十八層地界,界界無形,界界無邊。地藏以大法力而鎮冥界諸天,廣施恩澤,以渡有緣之人,曾誓地獄不空而不離冥界,是以冥界上下皆以地藏為尊。地藏之下,又有十大冥王相隨左右,其間各界諸天修行高人雲集,難以用門派和級別細分之,而又因諸界善惡高人時而聚之,冥界勢力於諸界中,堪稱極大。”

他看了半天,不大明白,也就懶得再看,開始在院中散步起來,突然想到,上次院中那條長廊盡頭可至翠賢星,不知此時能否一躍而至,如果此路依然通暢,由翠賢星而返淡月,則是輕而易舉了。有了此念,他非常興奮,立時向長廊盡頭處瞬移開去。

片刻,他停了下來,發現自已站在一個高處,四周有無數小湖泊,湖泊間或有森林,陽光很淡,他不知此處是不是翠賢星,但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受,仿佛很久很久以前,自已曾在這裏住過,他心中大有好感,便在湖泊間走走歇歇,想找找那種熟悉的感知。他試著將這些景象傳回觀心院,但一無所獲,心想:畢竟天地之大,李淳風前輩不可盡知。

突然聽到小雲輕聲說道:“不是翠賢星,但這地方好像很熟呢。”劉迦點頭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小雲撲哧笑道:“嗨,那個我,我感覺熟悉,你當然也一樣感覺熟悉羅,我就是你,怎麼老忘。”劉迦開心地笑了笑,說道:“是,只是有時候很難把你和我統一在一起吧。”

白玉蟾說道:“這是個怪地方,詳和之境,此刻又大有殺氣,卻是何意?”辛計然歎了口氣說道:“我說老白,你也算是個烏鴨嘴了,上次說鄧忠,那鄧忠既來,以後還是多想想好事吧。”白玉蟾默然無語。

劉迦正在聽二人對話,突然見到不遠處有一個和自已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手握一只類似長笛的事物正獨自在一棵樹下向天仰望。劉迦心想:好,終於遇到可以問路的人了。他急步上前,看那年輕人面容俊俏,竟長得有些似女孩子一般,他心想:這男子長得好漂亮。走到這人跟前,他問道:“請問先生,這是何處?”這人剛才一直抬頭向上,這時聽到劉迦的話,才緩緩將頭放下來,他看了看劉迦,微微一笑,說道:“嘿嘿,最近是怎麼了,膽子大的人越來越多了啊,男男女女都跑到這天幽宮來送命。”

劉迦一聽,原來此地叫天幽宮,他說道:“你別誤會,我可不是跑來送命的,我是路過此地的。”他想,最近與人誤會可不少,凡事先說明意圖,他不想與人打架。

這年輕人嘿嘿笑道:“怪了,這天幽宮封隱萬劫,一般修行者根本難以找到,還有人可以隨便路過這裏,說得倒像是路邊小棧一般。”劉迦見他不信自已,於是又說道:“我真的是路過的,我是不小心從觀心院直接跳轉過來的。”年輕人一楞,問道:“什麼觀心院?”劉迦見他沒聽說過觀心院,又補充道:“就是李淳風的觀心院啊。”那年輕人楞了半晌,說道:“李淳風是誰?我沒聽說過。”

劉迦心道:我往常只要與人說起觀心院,別人一般都會說起李淳前輩,可這人竟然一無所知,倒有些怪。

那年輕人問道:“那天那個藍衣女子和你是一路的嗎?”劉迦一怔,問道:“哪個藍衣女子,我不認識,我是一個人來的啊。”年輕人點了點頭,漠然說道:“嗯。滾吧。”

劉迦一楞,此人好沒禮貌,居然直接叫自已滾,他剎那間體感了一下,發現竟無法感到面前這年輕人的修為是高是低,甚至無法判斷其有沒有修行過,正在疑惑,聽到白玉蟾說道:“怪啊,這人似沒有修行過一般,這種怪地方,沒有修行過的人又怎能隨便得到?一個沒修行過的人都可以如此霸道?不怕被人給宰羅?”辛計然也說道:“也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懵小子。”

那年輕人見他兀自在原地沈思,有些惱怒,語氣有些嚴厲起來,說道:“我說了讓你滾,怎麼還在此地?從哪兒來即往哪兒去,快滾。”劉迦心中有氣,歎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真的是路過,也不知這是哪兒,差不多就是迷路的意思了吧,要能找回原來的地方,我早走啦。”

年輕人一聽他如此說,表情更是憤怒,斜眼看著劉迦說道,說道:“花言巧語之輩,敢闖天幽宮者,又有幾個活者出去了?良善、智者又何必硬闖天幽宮?此時不滾,真的想等我殺你不成?”說話間,臉上黑氣隱現,可劉迦依然此時感受不到面前這人的修為,心中不禁大感奇怪。

劉迦搖了搖頭說道:“好吧好吧,我也不喜歡和人爭,你不喜歡看到我,我走好好了,讓你一個人在這兒看天吧。”說完轉身即走,背後那年輕人喝道:“你到哪兒去?我是讓你離開天幽宮,你沒有聽見?”這喝聲仿佛已憤怒之至。

辛計然在體內歎道:“這廝無禮之極,一個凡人體質者竟然如此囂張,若按我老文的脾氣,早一腳將他踢到湖裏去了。”白玉蟾也哂笑道:“若按老白的脾氣,起碼也得讓這廝一輩子睡不著覺。”辛計然奇道:“咦,如何讓他一輩子睡不著覺?”白玉蟾笑道:“把這廝變成和我們一樣的無體元神,他哪有覺睡?”辛計然恍然,歎道:“老白,你還嫌咱這兒人少了?”

劉迦轉過身來,一臉無奈地盯著那年輕人,有些生氣地說道:“我要給你說多少次你才明白呢,我根本不知這是哪兒,更談不上硬闖,要知道有你這種怪物在這兒,我才不會來呢。”他對這人的無禮越來越不耐煩。

那年輕人臉色徒變,殺氣滿布,淡淡地說道:“你真以為冥煞護法還殺不了你這臭小子不成?”劉迦一聽,這名字怪,不禁問道:“冥煞護法?是你麼?護什麼法?幹嘛的?”他體內白玉蟾和辛計然同聲驚叫道:“冥煞護法??不會吧,怎麼一點氣勢都感受不到?”辛計然疑道:“只怕是吹牛。”白玉蟾急道:“難說啊,萬一不是吹牛怎麼辦?”

這年輕人臉色忽明忽暗,他綿掌輕抬,對著劉迦,此勢綿綿無力,沒有任何真元力逼來,倒像是做戲一般。劉迦正想笑,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暈眩,大叫道:“你在幹嘛。”急切中,他連忙將真元力布滿全身。剎那間,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開始模糊,他努力深吸一口氣,方始鎮定,剛想提力,又感到元神似乎要離體而出,全身一陣顫栗,就像冷天突然被一陣寒風吹進身體似的。白玉蟾大叫道:“這人是什麼怪物,這算什麼功夫,直接取人元神!太不地道啦。”辛計然也大驚道:“幽冥勾魂掌!”

劉迦瞬間渾身無力,所有真元力只要一提起來,立即消失,陣陣虛脫襲向心神,一時間天旋地轉、手輕腳軟,竟似想躺在地上睡去一般。他心中正處於越來越無知的狀態,突然一股清泉沖向大腦,他徒然清醒,聽到小雲輕聲在說:“挺住,用心神調動宇宙。”

這年輕人本打算好好折磨一下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人,看看此人就要元神出竅,他正在想如何處置這個入侵者,突然間劉迦竟緩過神來,不僅沒有倒下,反而比剛才更清醒一般。他驚訝之余,兀自點了點頭說道:“嗯,能闖天幽宮的都是有備而來,哪有如此不堪一擊者,我小看你了。”話音剛落,手中長笛立變,幻化為一根透銀鞭,輕聲低嘯,已直指劉迦胸口而來。

劉迦既已清醒,哪敢大意,他大叫道:“你這人也太可惡了,上來就想殺人,天下哪有這般惡護法的?”說著他覺得自已變得越來越像白玉蟾或是體內其他什麼人了,動手之間口中竟然也說個不停。化神劍擋過一鞭,剎那間感到體內真元力又被對方吸走,心中大震,不敢硬接下去,立時向旁邊閃開。

那年輕人銀鞭揮舞,已將他圈在其中,劉迦立時感到渾身上下全成了真元力透泄之處,就如一陣狂流從體內向身體外宣泄一般,但前面的真元力剛出,後面的立時補上,前仆後繼之時,竟感到補上的真元力比前面飛出的更強更快。他明白這是小雲的宇宙在為他續力,動念之處,突感兩手空空,原來化神劍已握在那年輕人手中。他大驚之下來不及拿出其他事物,胸口已被對方摁住,劉迦急道:“你幹什麼……”這人一掌摁他的胸口,臉上微微一笑,劉迦胸口立時成了一個真元力狂泄的出口。

劉迦心中大急,猛然深吸一口氣,此時體內宇宙大開,黑洞已開始旋轉,劉迦胸口一震,竟感到流過胸前的真元力開始反向流動,速度似比剛才還快。白玉蟾和辛計然同時咬牙切齒地贊道:“還是小雲師父狠!”

這年輕人立時感到有異,面前這人不僅沒有馬上虛脫,反倒是將自已的內力倒吸過去,大驚之下,立時將手掌移開,但他狡猾之極,並沒有因放手而離開,反倒是趁劉迦一楞之間,手掌已移向對手頭頂百彙,劉迦也懂這一下拍下去就徹底完蛋了,聽到小雲、辛計然和白玉蟾同時驚呼:“哎呀,不好。”他已來不及回手去擋開此人的手掌。

這人正要一掌而下,突然手掌莫名被一根淺黃色絲帶纏住,隨著一聲嬌吟,手掌已在剎那間被人拉開,這人一驚之下,立時知道對方來了援手,放過劉迦,轉身與此人纏鬥起來。

劉迦被剛才瞬間發生的一切已搞來神智不清,此時面前這人剛放過他,他渾身一松懈,立時一屁股坐在地上,身體上下元神動蕩不安。但轉念即知危險尚在,此念既起,大腦馬上清醒,他立刻跳了起來,發現手中化神劍不知何時已不在,這才想起剛才短短時間裏面,自已已在生死之間連走了兩次,而化神劍早被對手取走。他抬眼看到不遠處,剛才那年輕人正和一個藍衣人纏鬥,這兩人身形轉換快到極處,他根本看不清兩個人的樣子,甚至連具體身形都看不准確,多看一會兒竟似要惡心嘔吐一般。

突然聽到白玉蟾在體內說道:“混沌牒,就麻煩你這一次吧,總不能讓臭小子妙手空空吧?更何況以他的能力,哪能算得上是妙手,妙手還能讓人把兵刃給取走羅?”混沌聲音清脆之極,叫道:“不幹,堅決不幹。你沒看見那人多狠啊?要是這臭小子連我也拿不住,被人取走之後,誰知道那廝會怎麼摔擺折騰我?”辛計然也在勸道:“混沌牒,你不一樣啊,誰敢動手搶你啊,你跳上去咬他一口,對方還不大吃一驚?這一驚之下,你順手一轉,這對手腦袋不就沒了?”混沌牒連聲叫道:“兩個老家夥別想騙我,剛才我可也看見了,外面壞人多著呢,我躲在這裏面獨自修練有啥不好?幹嘛出去淌著這渾水?要是被人取走了,把我煉來煉去,誰知道會煉成啥怪物形象?”

白玉蟾急道:“混沌牒,這緊要關頭你還看重什麼形象啊,我和文老早沒形象啦,倘若你不出去,臭小子與人空手過招,那是死定啦,他一死,這身體就成腐屍爛肉,那就是開水倒進耗子洞----一窩端啊,小雲師父這宇宙也就沒啦,先不說我和文老,到時候你不也一樣沒戲了嗎?”混沌牒似乎楞了一下,自言自語說道:“老白好像說的有那麼點點道理哦,這卻如何是好?”辛計然看他心有所動,立時補上一句:“你放心好了,這宇宙現在既是你家,小雲師父在你身後,誰又有那本事可以將你隨意取走,就算將你取走,你發起狠來,又有誰擋得住啊,要知道你可是天造地設之物,不是尋常一口破銅爛鐵啊。”

劉迦正聽著三個對話,暗自好笑,突然手中出現一只巴掌大的草帽狀的小圓盤,他一看便知這是混沌牒縮小的樣子,正在細看,聽到大腦中小雲說道:“混沌牒,對手打來的時候,你要多自已處理哦,那個我的應變能力不行,反正我在你身後,你自已是可以隨時從我這兒得力的。”混沌牒歎了口氣說道:“唉,我們這也算四人同上陣吧,加上這臭小子,算是五個人,該算是群歐了吧?”白玉蟾支吾道:“對手哪知道臭小子背後還有我們四人?不知道就不算,只能算單挑。”

劉迦一陣苦笑,突然聽到一聲女子驚叫,抬眼望去,那正在打鬥的兩個人中,一個藍衣女子已飛向自已這邊,掉落在自已身旁,他大驚之下,立時將這藍衣女子扶起,這女子滿臉是血,已看不清容貌,一身透藍長裙上下微閃藍光,此刻全身盡沾血跡。這女子緊閉雙眼,已不知是死是活。他來不及分辯此人是誰,那冥煞護法已然殺至,見兩人在一起,心中大喜,正好一並鏟除。

劉迦感到一側一股大力傾至,大驚之下,一掌揮出,混沌牒突然化形為一只大盾,將冥煞護法的大力擋在劉迦體外,但在此人巨力之下,劉迦被震來坐在地上,心中一陣惡心,鮮血猛吐出口,還來不及跳起,這人已用銀鞭將混沌牒挑開,手形變爪已抓向劉迦頭頂,劉迦伸手格向來爪,觸碰之間,渾身又一震,雙臂竟一陣酥麻,不能動彈。那人爪力便順勢沈至,突聽這人一聲慘呼,向後退開,劉迦一眼看見此人左肩鮮血長流,站在一旁,臉色甚是驚異。劉迦大口喘氣之余,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白玉蟾在體內笑道:“文老,如何?老白說的不錯吧?這混沌牒乃天地造化之物,這廝如何是他的對手?”辛計然也嘿嘿笑道:“混沌牒這招化牒為劍,圓轉如意,無聲無息,大是高明,既有應變之速、又有偷襲之妙,可謂智勇雙全了。”劉迦方知冥煞護法是被混沌牒化劍刺中。

冥煞護法被混沌牒化劍擊中,疼痛之下,立時跳開,但細看劉迦,也是口吐鮮血,精神不振地坐在地上,只是兩眼兀自睜睜地看著自已,大有自已不走、此人不敢松懈之意。他念頭急轉,知劉迦遠不是自已對手,不想如此輕易走掉,正在猶豫中,突見剛才刺中自已手臂那劍已又還原盤狀,且脫離劉迦手掌,自行旋轉飛行靠攏過來。他一怒之下,銀鞭揮出直擊過去,擬將這圓盤擊碎,只聽“鐺”地的一聲悶響,銀鞭折斷,而圓盤卻絲毫無損,且旋轉得更快。冥煞護法大驚一下,此刻寶物既失,又不知這圓盤到底是何物,不敢戀戰,立時閃身不見。白玉蟾哈哈大笑道:“這小子居然想占混沌牒的便宜,這不找死嗎?”辛計然驚呼道:“喲,臭小子好像受傷了。”劉迦一見對手離開,心神放松,立時渾身上下疼痛無比,陣陣虛脫襲向心神,緩緩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隨著體內小雲將真元力源源不斷地從宇宙內補充過來,他也開始漸漸調和自身元神,身體漸感舒適。劉迦起身發現剛才那受傷的女子依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想起若非此女子剛才用絲帶拉開那冥煞護法的手掌,躺在這裏的只怕就不是這女子而是自已,心下感概不已。他蹲在藍衣女子身旁,用元神探查,發現這人生命現象極其微弱,元神似有似無,仿佛已是死人,只是尚留死前的彌留氣息而已。

劉迦心下大驚,他既受人救命之恩,當然不願恩人就此亡去,立時將這女子扶起來坐好,用掌心摁住其背心正脈,為其續接真元力。

過了半會兒,劉迦感到奇怪的是,自已的真元力好像沒用一般,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暗自疑惑,小雲輕聲音說道:“她是魔界的人,與修真者的元神調用是不同的,你這法子只對修過真的人有用,對她沒用。”劉迦一楞,聽說是魔界的人,他再看看此女身上的服飾,疑道:“難道是藍沁。”他立刻在一旁找來湖水,將這女子臉上血跡洗淨,果然,這女子正是三番五次想捉他回魔界的魔使藍沁,心中大為驚詫。不知她何以也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明白剛才她何以要出手救自已。

疑惑間聽到白玉蟾歎道:“臭小子,這種事還需要想半天嗎?倘若你死了,她拿個屍體回魔界有什麼用,她既然數次不曾殺你,擺明了是要捉活的,自然不能讓別人先把你幹掉啊。倘若你一個不小心真救活了她,忌不是做那東郭先生?天下有比這更傻蛋的人嗎?”辛計然歎道:“看這臭小子的樣子,只怕這小子馬上就要做這如此傻蛋的人了。”

劉迦收下恍然,明白此節,他對白玉蟾說道:“雖然我知道她是為了捉我才救我的,但畢竟她為我而喪命,我總得救救她,心裏這一關才過得去,否則以後心裏面總有個受人之恩卻見死不救的陰影在那兒,這可不是好事。”小雲嘻嘻笑道:“救吧,我比較喜歡這個女生。”劉迦一楞,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小雲道:“還能有什麼意思,喜歡就是喜歡唄,說明她比較可愛或是其他的什麼羅,哎呀,先救人再說吧。”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02
第五卷 心境、第十章 此心印彼心

劉迦想起觀心院中有關於魔的修行描述,一查之下,方知原來修魔和瑪爾斯練神頗有相似之處,也是修練體內小宇宙的。用魔界的話來講叫修內魔、心魔。他大概記一下了要領,便扶住藍沁,將元神透進她身體,他發現藍沁體內果然有一個長相與藍沁相似的小孩子,如拳頭般大小。這孩子被四周黯淡光暈籠罩,此時無精打采,似睡似昏的狀態。他記起書上說,這就是修魔界的內魔,相當於修真者的元神。

劉迦緩緩注入體內宇宙的靈力,試著幫藍沁把體內的內魔扶起來。這宇宙靈力是天地之精華,對任何修行者的作用都一樣,是以藍沁體內並未排斥,漸漸內魔有一點點生機,不似剛才那樣死氣沈沈。劉迦自已對修魔理解甚少,完全是憑著李淳風所描述的關於天地靈力的知識,試著做起死回生的嘗試。

每當他注入的靈力稍大一些,那內魔就作勢要倒下去一般,他不得不非常小心、非常細致地一點一點地注入,就像對一個嬰兒喂食一般,兩天下來,藍沁沒有任何轉機,依然昏迷不醒,但由於劉迦看到內魔四周黯淡顏色稍轉,心裏也有了些信心。他將藍沁移至接近陽光的一棵下,心想也許有陽光,人的身體可能會舒服些。

稍稍休息後,他又開始將元神透入藍沁體內,由於有了前兩天的經曆,這次竟似熟門熟路一般,重複著前兩天的過程。而且由於第一次嘗試並未闖禍失敗,膽子也大了些,他不再那麼小心翼翼了,每次遇到新問題,他立時分神將觀心院中關於修魔的資料翻出來,一邊看一邊嘗試,就如一個臨床實習的醫生一般,一邊翻書一邊給病人治病,病人不知還好,倘若知道如此新手還敢妄做如此尖端的內科手術,豈不嚇死?

劉迦從未這樣幫人調治過身體,就好像一個孩子學一樣新手藝一樣,看看每天都有點點成就時,竟是越發興趣盎然,全忘了他是在救人,竟當作一件有趣好玩的事情一般,從開始的兩天休息一次,到後來七天休息一次,最後開脆忘了休息,徹底專注於幫藍沁調治內魔的境界之中。

他對魔界修練也在這個過程中有了一個深刻的了解,但發現前面的調治其實對藍沁作用不大,更像是對一個快死的人施以人參等吊命之藥續力而已,漸漸他明白內魔運作規則。這種學習成就是他以前沒有過的,他越做越有興趣,最後為了方便,也忘了平時腦海中的什麼男女有別的觀念,幹脆利用他體內宇宙之便,直接把自身元神分離出來,與藍沁內魔融在一起,嚇得白玉蟾顫聲叫道:“臭小子,當心啊,出竅這種事,一個不小心就收不回來了。”他此時興趣正濃,哪還會管旁人勸告。竟完全專注在此事中,就像一個愛花的人,好不容易等到小芽初發,澆水、修枝、除蟲,專注之余甚至想拔苗助長,但由於深知拔苗助長之害,是以巴不得自已變成那花,親自替花生長,以驗證自身的成就。早忘了這苗一旦長成,只怕會反咬他一口。

他自從能將自身元神自接融入藍沁體內後,竟似在陪著那內魔生長一般,有時候內魔吸收靈力累了,他了會將她催醒,以免她偷懶,就像一個家教,看見學生偷懶,立時在一旁催促。偶爾內魔實在不行了,他只好讓她躺在自已懷中休憩,等內魔入睡後,他又返回自已身體。如此下去,他心中不自覺地竟感到那內魔是自已的孩子一般,一點一點地將她喚醒、帶大,扶她走路,教她如何運轉。以至於不知過了多久,他對修魔的了解程度,甚至比修魔者自已還要清楚,一天到晚,頭腦除了摸捉如何修魔外就是回自已身體內修真,白玉蟾和辛計然連連搖頭道:“臭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啥都敢亂來,啥都敢嘗試,完全不知厲害,居然同時修真、修魔,犯修行大忌,早晚修成一個怪物。”二人歎息之余,看他如此癡迷於修行,想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劉迦修為漸增,對此二人在他宇宙內化形大有幫助,只不過對他這種提高修為的方式,喜中帶憂,兩人時時要在一旁嘮叨幾句,劉迦早已慣此二人嘮叨,時間長了,竟當作耳邊風一般,毫不理會。每次他元神回歸後,端詳藍沁臉色,竟是越來越紅潤,雖然依然昏迷,但竟漸漸開始如正常人一般了。他哪知這一去已是一年又一年的光陰。

這一天,他見內魔靈力吸得太多,一下沈睡過去後,他也就返回自已身體。他知道這次內魔需要睡很長時間才能消化宇宙靈力,因此也就安心入定,繼續自已的修真。可能由於與修魔方式接觸太多,有時候他在修真時,竟都會覺得自已體內宇宙也會偶爾變現出一個人形。再加上無數次的出竅,無數次與內魔相融,無數次調用體內宇宙靈力,他此刻已在不經意中對元神運轉和體內宇宙開合方式了如指掌。他很快沈入體內宇宙,自身的元神已不再像從前那樣需要調用才能與宇宙融合了,而是片刻間即能讓自身元神遊走於體內宇宙各處,甚至有時興趣所致,和白玉蟾、辛計然、混沌牒三人對坐聊天,讓這二人一物驚歎之余,大為感概。

他正在定中,突然聽到“嚶”的一聲,心中一動,出定一看,只見藍沁背靠在樹幹上,雙眼微睜,似在看著自已。這一聲對他的意義太大了,因為藍沁此刻生命的複蘇之象,意味著他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是正確和成功的,大喜之下,他跑過去摟住藍沁,問道:“你覺得怎樣?”藍沁似乎並不避開他,微微一笑,聲音細如蚊翼地說道:“嗯,你為什麼要救我?”劉迦早忘了當初為什麼要救她,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一直把這件事當作是一件極有趣而又有些他說不出來的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執著於其中,忘了一切,此刻經藍沁一問,他一時間竟無法問答,楞了一會兒,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藍沁微笑了一下,仿佛體力很弱,歎了一口氣,輕輕將頭側靠他肩上,充滿了信任與依賴,竟似完全忘了這人是自已的敵人一般。

劉迦看她此刻生命終於有正常之象,心中激動不已,就像一個科學家做了一輩子的試驗,終於證明了自已的理論是正確的一般,一股莫大的成就感充實於心中。他側頭注意到這些日子來,藍沁的服飾已髒亂不堪,肢體外露處,已沾滿泥土,心中怪自已大意,動念之間,一股真元力透入,藍沁肢體和衣服上的塵泥竟都出離開來,好像一個剛洗過澡又穿上一套新衣裳的人一樣。此刻他在如此近距離下觀察懷中藍沁,才注意到這魔女睫毛細長,粉頸香腮,臉色晶瑩,似彈指可破,鼻梁微翹,隨著其緩慢的呼吸,酥胸微微起處,偶爾一絲藍光閃現,竟似夜空中的星星一樣。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此刻才知道她果然好漂亮,竟似傳說中的人物一般。”此念一過,他又自責:“我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誰知他正在思量處,藍沁已將頭婉轉相對,輕聲笑道:“這念頭又有什麼不好,你喜歡我,我很開心啊。”話語中,蘭香撲鼻,他心中一動,但轉念大吃一驚,立時問道:“你……怎麼知我心中所想?”藍沁嘴角輕笑道:“你在我體內來來往往住了一百多年,你我幾乎是一體,我怎麼會不知道?”劉迦一聽此言,大驚之下,竟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這一過竟有一百多年,更不知在這一百多年中,他的元神為了幫助藍沁體內內魔,長時間住在藍沁體內,相融相解之中,竟達了如此心心相印的地步。藍沁當時受傷後,內魔幾近死亡,就在神識彌留崩潰時,劉迦用天地靈力穩住了那最後的魔力,但藍沁受傷太重,千年修為幾被冥煞護法的幽冥勾魂掌淘空,所幸劉迦用體內宇宙靈力為其續接魔力,否則就算活過來,也是廢人一個了。此時內魔終於與身體徹底接通,神識完全複蘇,一百多年來的往事剎那間曆曆在目,劉迦對她而言,在一百多年已留下太多難以泯滅的情懷,她不知這是一種對父兄的依賴,還是一種對劉迦救她時心無雜念的單純而產生的喜愛,她不願想更多,只想留住這眼前的安寧與生命失而複得的喜悅,是以一直躺在劉迦懷中沒有動靜,似乎她這一百多年來,早習慣了躺在這重新給予她生命的人的懷中。此刻感受到劉迦心念動處,她這才開始說話。

劉迦在這一百多年中,完全沈浸在如何將一個已近死亡的內魔恢複成形的執著中,早忘了時間,甚至忘了面前這個人是誰,每時每刻思想裏反複關注的都是那內魔有沒有新的變化,此刻努力已看到成果,一時間竟不知以後的日子該做些啥了,仿佛無所事事了一般。

他隨口問了一句:“你想不想起來走走。”藍沁“嗯”了一聲,在劉迦的摻扶下緩緩站起來,她背靠這棵大樹一躺就是一百多年,此時突然要站立,竟有些不習慣。劉迦小心將藍沁扶住,她站穩之後,將臉迎向陽光,此時和風陣陣、淡陽過處,長發飛揚、藍裙飄蕩,劉迦心想:她這樣倒似一個女神一般,哪像一個魔女。此念剛過,藍沁撲哧笑道:“那你說魔女該是什麼樣的?”劉迦一楞,歎道:“這下可好,我想什麼你都知道,我完全透明了。”藍沁抬起頭,悠悠說道:“只要你願意,你隨時也可以知道我在想什麼的,這道理和我知道你的心思是一樣的。”劉迦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喜歡知道別人在想什麼,那多累。”藍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輕歎了一口氣。

小雲突然無比認真地說道:“我說我比較喜歡她嘛,你現在不一樣喜歡她羅?她有一種不可征服的獨立與自傲呢,而且很成熟呢。”劉迦臉上一紅,說道:“哪有?”突然大感奇怪地問道:“咦,小雲,你怎麼懂這些?”小雲嘻嘻笑道:“說了嘛,我就是你,你有啥心思,我就有羅。”劉迦無奈之極。

白玉蟾歎道:“小子,別同魔界靠得太近了,你現在本來就一身魔氣,只怕早晚有一天修成大魔頭,老白也跟著成了魔頭,再加上修真和孤單元神,這倒修成三不像啦。”辛計然嘿嘿說道:“老白,別那麼死板嘛,我覺得那藍沁也挺不錯的,一看就知道挺聰明的,我喜歡聰明人。”劉迦歎道:“拜托大家,別老是拿這事討論好不好?”眾人歎息之余,不再繼續。

藍沁突然問道:“你心中念頭好怪,像是在和誰說話一般?”劉迦臉色尷尬,說道:“我自言自語好不好?”藍沁微微一笑道:“我以後不去探你的想法了,免得你尷尬,好不好?”劉迦心中松了一口氣,苦笑道:“多謝多謝。”倆人正在談笑間,突然一側有人一晃而至。

倆人一見來者,都是吃了一驚,這人正是當日將倆人重創的那個自稱冥煞護法的年輕人,藍沁對此人依然忌憚如初,一見之下,立時退至劉迦一側,暗中魔力已渾身布滿,准備應戰。劉迦經過這一百年的專注修練,修為早提升不少,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戰勝此人,但已不如當初連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何修為都看不出來了。他不是個記仇的人,此時乍見此人,恍覺一百年未見,竟似見故人一般,不僅心無恨意,反倒有一些故舊之感。

他正要開口說話,只見此人突然跪在地上說道:“恭喜天幽宮主出定,屬下瞻南山拜見宮主。”劉迦和藍沁都是一驚,此人當初幾乎打死藍沁,同時也險些要了劉迦的命,一百多年後再次出現,竟然如此恭敬,而且還稱劉迦是天幽宮之主,劉迦奇怪道:“你先起來,你這樣子我們怎麼說話,我連你的臉都看不見。”這人一聽,立時站起來,昂首挺胸,仿佛特意要把臉擺正讓劉迦看清楚一般。

劉迦暗笑此人動作竟有些像機器人,趕緊問道:“你剛才說天幽宮主,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早不見晚不見,這……這藍姑娘一開口說話,你就出現了,難道你有先見之明?”

瞻南山一本正經道:“屬下當日被宮主寶物驚走之後,本想回冥界找幫手,結果被卞城王痛打一頓後才得知原來屬下得罪之人正屬下等了一萬多年的天幽宮宮主,屬下肉眼凡胎不識宮主今生所托之形,還望宮責罰。我回天幽宮後,見到宮主在為藍姑娘療傷,不敢打擾,一直不遠處護法。此刻見宮主大功告成,方敢出現。”

劉迦方知這一百多年來此人一直就在附近,自已那時心無旁鷲地為藍沁調傷,不可能發現他,暗自慶幸此人已沒有惡意,否則自已哪能活到今日。

他正要說話,藍沁突然問道:“除了你以外,你們還出來了多少人?”瞻南山說道:“屬下奉命隨侍宮主,只屬下一人而已。這是卞城王的意思,卞城王說宮主喜歡閑散,太多人在身邊會不高興。”藍沁嘴角笑意盈盈道:“如果你們宮主被人群歐,你這護法又不能盡職,卻又如何?”瞻南山說道:“冥界空間無所不在,如真到緊急關頭,只要宮主下令,冥界眾高手可立至相助。”藍沁正要繼續問下去,劉迦突然開口道:“喂,等一下,等一下,你們別當我不存在好不好?總得讓我說兩句話吧?”

藍嘴掩嘴而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不了解的太多,慢慢問,我不打岔好了。”笑聲間,腰姿盈顫,又恢複了當日那個瀟灑自如的魔女形象。

劉迦苦笑了一下,對著瞻南山說道:“我要說的實在太多,咱們一件一件來。”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一呢,你先別自稱屬下之類的,我以前聽你說你在這兒守了一萬年以上,這年紀起碼比我大多了,叫我兄弟吧,我叫你瞻大哥就行。第二,你說什麼卞城王,這是什麼人?第三,為什麼這人要你隨時跟著我?第四,你們既然是冥界的,我卻和冥界絕沒有任何關系,你是不是找錯了人了?”想了一下,他又笑著補充一句:“先說這幾件吧,待會兒想起來,咱們繼續。”

瞻南山恭身道:“本來屬下是絕不敢與宮主兄弟相稱的,不過來之前,卞城王已囑咐在下,宮主生性隨意,一切由著宮主的性子就好,屬下就叫宮主兄弟好了。卞城王是冥界十王之一,以後機緣成熟,宮主自會與之相見。另外,卞城王只說過宮主於往劫中於冥界有大恩,所以命屬下隨侍左右。至於宮主說的和冥界有沒有關系,屬下卻也不知,卞城王已吩咐過了,屬下只管隨侍護衛,其他一概不用問。”

劉迦一楞,心想:這人一句其他一概不用問,就推了個幹淨,轉念又想到這人既說什麼往劫中自已對冥界有恩,雖然此時自已也無法追溯往劫的事情,不過在看過李淳風的諸多資料後,他對生命已有更多理解,不再覺得奇怪了,既然此人說有恩於冥界就算是吧,身邊多一個這樣的高手,至少是安全第一。他動念之間,又問道:“我如果想到冥界去找卞城王聊聊,該怎麼去呢?”瞻南山說道:“卞城王已知宮主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要屬下轉告宮主,冥界高手太多,而且這些人對宮主的感情大相徑庭,有極愛的、極恨的,數不勝數,以此刻宮主的功力,若回冥界,只怕事起爭端,沒人能壓得下來,冥界從此將不再安寧,等以後機緣成熟,再回去不遲。”

劉迦一臉苦笑對藍沁說道:“不知往生往世我都在冥界幹了些啥。”藍沁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瞻南山又說道:“宮主……”劉迦搖了搖頭,說道:“咱們才說好,你就忘了。”瞻南山尷尬一笑,說道:“兄弟,本來我來之前,卞城王要我把你以前坐慣的聆聽獸帶來,可這怪物睡了萬劫後,無論如何也叫不醒,卞城王怕硬把它弄醒後,大家拾奪不了它,只好作罷。”

劉迦歎了口氣:“今天我才明白,一個人啊,並非死了就一了百了的,往生往世的事沒了的,今生還得一件件算過來,這還真累。”瞻南山點了點頭說道:“兄弟說的是,不過,兄弟每次說話,都經常歎息,不知有什麼心事?”劉迦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和我這麼客氣,當然,你也不必看我一天到晚歎氣就覺得我有什麼心事,我在地球生活時,我們那兒流行帥哥扮蒼桑,習慣了,其實我啥事也沒有。”

藍沁一聽此語,心中大奇,問道:“什麼叫帥哥扮蒼桑?既然是帥哥,為何要扮蒼桑?”劉迦一楞,立時一副嘻皮笑臉狀,說道:“因為帥哥太惹人注目,太張揚的話會被人扁的,為了混跡於人群,所以就要低調些,可畢竟每天還要上班工作,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露臉,所以就選擇了一種蒼桑的姿態來自低身份,以博大家認同。”

藍沁和瞻南山均感不可思議,一齊“哦”了一聲後,心中兀自在想:這多半與那些修為高人在特殊的境界下,選擇大隱於市類同吧。殊不知修為高人選擇大隱於市,乃因為至道是常,境界越高,越是看破紅塵俗事,於平常心之中自然隱於市;而帥哥扮蒼桑卻是因為人才出眾,受眾星拱月之累,而不得不以蒼桑自居。更有甚者明明不是帥哥,先扮蒼桑以求帥哥之名,其用心險惡,難以盡知。想來這些都是當年西施作顰而取吳王之憐、林妹妹扮憂鬱以博寶哥哥之心而留下的後患。此間差異甚大,讀者不可因劉迦一人之言而信以為真,須得細細察之。

劉迦一看這兩人仿佛在思考自已剛才的話,心想這些東西要細細解釋起來,那台詞可就長了,豈不是正給了那作者為賺稿費而湊字數之便,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便決定不再讓這兩人提及此事(直到今天,作者每每念及這塵封往事,仍深恨之),趕緊問道:“瞻大哥,這天幽宮在哪個星系,我來自之前,曾有不少朋友在蒼渡衡星,我如何才能回去?”

瞻南山想了想說道:“這天幽宮在萬劫前就被封隱,一般人不容易找到,但與蒼渡衡星卻同在一個星系,如果兄弟想去的話,立時可到。”劉迦一聽,心中大喜,轉身對藍沁說道:“你也會和我們一起去嗎?”藍沁緩緩走至他身前,眉眼微抬,看了他良久,突然盈盈一笑,神態灑脫,悠悠說道:“我內魔重生後,我哥哥們很快就能找到我的,我就在此地等他們,他們有辦法突破時空亂流接我回去的。當時我一直追蹤你,在宇宙中到處傳送,遇上時空亂流才能與你在此相遇,緣起緣落,我記住這一百年,就夠了。”說完,伸出食指在劉迦額前輕輕一摁,劉迦一楞,額前一點藍星即閃而逝,他不解地看著藍沁,藍沁長發甩至身後,笑道:“如果你繼續當傻小子而不小心闖進魔界,用這顆心呼喚我,我瞬間即到。”

劉迦聽她說不和自已一起走,心中大感失落,但他生性隨意,不願強求任何人,感歎之余,隨即釋然,他抬起頭,一臉失望之意地說道:“唉,你比我灑脫得多,真的。”話語間,連連搖頭,藍沁眼中藍光輕閃,輕聲說道:“但願你再修百年之後,能明白我今天為何不跟你走。”劉迦深歎了一口氣,說道:“也許吧,我們這些都是初入行的新手,對修行高人的思想難以猜透。”說著一臉意興瀾珊之境。藍沁突然向後退開,抬頭俏眼逼視劉迦,問道:“這就是所謂的帥哥扮蒼桑嗎?”劉迦一楞,不知該怎麼回答,但轉眼間看到藍沁媚眼調皮地一閃,方知她在開玩笑,倆人不禁同時大笑開懷,陰霾之氣盡去。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04
第六卷 徘徊、第一章 修真亦煩惱

在瞻南山的帶領下,劉迦很快回到了蒼渡衡星,他回到當初的海邊,這裏除了大海潮水的起落依舊,哪還有其他的人影。他暗自歎息,不知道這一百多年來,那些朋友們都到哪裏去了。他獨自在海邊,思緒有些亂,心中兀自想著藍沁。

劉迦在心中依然想不通為何藍沁不願跟著他走,究其原因,畢竟此刻的藍沁在他心目中更像是他花了一百年的時間與精力創造出來的新人一樣,有一種她是屬於自已的感受,突然間卻遭到藍沁的斷然拒絕,就好像父母幸苦養了一個孩子,長大後他卻要遠離父母,讓父母心中大有失落之感。但他也覺得自已這種心態好像不大對,但又無法控制偶爾的這樣一種情緒。

瞻南山突然道:“兄弟,你在想藍姑娘是吧?”劉迦臉上一紅,奇道:“咦,你怎麼知道?”瞻南山笑道:“看兄弟一臉若有所失的樣子,便知道了。”劉迦見他已點破,也就釋然,他心中也想和人說說話,傾訴一下。

瞻南山笑著說道:“兄弟,其實這種問題很簡單的,你不如先想想,如果藍姑娘和你在一起,會如何呢?”

劉迦一楞,他心中只是希望藍沁在身邊,從未想過以後會如何。經瞻南山這麼一問,他想道:會如何呢?她和我在一起,我們到處遊玩不是很好嗎?想到這裏,他立時發現這是他從前他想和宣宣過的日子,只不過宣宣是凡人,而此時面對的是一個絕美魔女,對象不同,但他所希望的結果是一樣的。如果真和藍沁在一起會怎麼樣呢?最極端的結果就是兩情相悅,結婚生子,神仙眷侶,再過一遍從前他本希望和宣宣過的那種生活。但很快他又否定了這種想法,他在心緣鏡中早知道這種生活的煩惱,不僅諸多麻煩無窮盡,也根本不可能安心修行,多年修為自然也就毀掉。

他突然想到,其實修行也有諸多煩惱啊,至少失去了很多做為凡人的快樂。但要他真的再去做凡人,他又會想到凡人的煩惱比修行者更多,而且生命太短,痛苦與快樂在這麼短的人生歲月中往往很難知道其性價比劃算與否。念及此,心中不禁大歎人生好像總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至境,大多時候都在隔岸望景,沒有得到的和總在期望的事情永遠是最好的。這些思慮在他心中反反複複,一時間竟難以理出一個頭緒來。

小雲突然說道:“不管你選擇什麼,都必須要放棄相對的另外一面的,你不可能把本來矛盾的東西同時擁有呢。”劉迦一怔,說道:“我知道,這定是我的貪念在做怪,只是偶爾有這種念頭來時,會感到很無聊,不知道這樣的修行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算修成一個結果,也不知有什麼好。”

白玉蟾在體內突然笑道:“臭小子,人的痛苦都是從選擇中來的,老白修了數千年,今天修成這個樣子,你能說是好還是壞?你要做凡人也行,只要你能承受重新再去做凡人的諸多痛苦就行。他媽的,這天地間哪有絕對如意的事情,任何事情你都只能在對比之下選擇你能接受的一邊,既然選擇了,就徹底做好,你既然不能承受做凡人的痛苦,想選擇修真成仙的快樂,那也要接受修真成仙過程中的麻煩啊,你的麻煩比起老白這孤單元神可小多啦。”辛計然也笑道:“小子,我的《通玄真經》裏面說過,生命呢,順則凡、逆則仙,但順逆都是人對生存的一種選擇,你願意選擇什麼是你的自由,但選擇了就得為自已的選擇負責任啊。這可不像我隨便寫幾個字,騙騙小孩子。”

白玉蟾一聽,突然張口結舌道:“文老,剛才你說的《通玄真經》裏面的這句話,不會也是你隨便寫來騙騙小孩子的玩意兒吧?”辛計然歎道:“老白,你瞧瞧,迂腐了不是?就算我滿篇都是唬小孩子的玩意兒,倘若一個人看了能觸其機緣,心有所若悟,不一樣有道理?張三豐望山而大悟,你能說那山是真經?怎麼你就沒有望出啥名堂來?天地萬物,無一不是真經,無一不是修練參悟的機緣,只看你自已是否能觸機而發、遇緣而解,與我的《通經真經》寫的啥內容有何關系?”白玉蟾連聲歎息。

劉迦聽著三人的話,突然若有所悟,他說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其實不管我選擇了什麼,重要的還是我自已如何來看待這種選擇,等等,我想起來了,就是心緣鏡上那句話:緣者,心所造也。”三人一聽此語,同時笑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不錯,變聰明了啊。”

劉迦想到此,心中漸漸開朗,看著面前潮起潮落的海水,突然感到自已太渺小,而諸多由心生出來的麻煩又更是微不足道一般。原來,人既然可以把煩惱裝進心裏,也可以隨時將它從心裏甩開,就看你願不願了。他很少主動去思考這些,但修行的途路就如將一個人的心層層剝開的過程一樣,早晚會面對來自於心的種種糾纏。

此時,他突然有點明白藍沁為啥不願跟在自已身邊了,如果她真跟著自已的話,順著自已心中這情結走下去,早晚有一天會為了欲望而走回凡人的路途,早晚又會重新像心緣鏡中那樣生活,早晚又會鏡中那個年老的自已,由於生活的煩惱,早沒有了當初對宣宣的愛,早沒有了夢幻,甚至早沒有了理想,自已是沒有智慧來面對這些的,那剩下的只有痛苦,與自已的初衷差距太遠了。

念及此,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已曾有過心緣鏡的經曆,否則對痛苦的認識依然會很淺薄。開朗歡欣之余,不禁說道:“謝謝你們,不然以我的智商不知要想到何年何月去了。”白玉蟾笑道:“謝倒不用,你要去做了凡人,迷失本性,小雲師父這宇宙必然也會關掉,那老白和文老可就慘了啊。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你去的,加上混沌牒這小子,這裏可有四條命啊,你賠得起嗎?”眾人一起哈哈大笑。

劉迦此刻鬱悶一掃而空,心情開朗,頓感心中一股熱血想要宣泄,對著大海一陣狂嘯,真元力鼓蕩而出,在海面上擊起陣陣浪花,他暗道:沒想到這一百多年,修為也提高了不少。正開心處,他突然想起他和幾個朋友之間是有晶玉盤的,如何這一百年來,他們沒有用這個聯絡工具呼喚過自已?此時掏出來一看,發現晶玉盤完好無損,他試著對著晶玉盤叫道:“老瑪,老僵,你們能聽到我嗎?”

稍候,瑪爾斯的臉出現在晶玉盤上,他大喜過望,正要說話,只見瑪爾斯怪眼圓眼,破口大罵道:“死小白臉,你他媽想起老子啦,我們被困在這混蛋地方一百多年,沒事就喚你,你從不回個信號,你死到哪去啦?”

劉迦一聽,立時醒悟,這些年他一直沈心救藍沁去了,什麼事都拋在一邊,就算有人呼喚,他也不會注意到的。此刻聽到瑪爾斯等人被困住,有些吃驚,一行人裏面高手不少,不知是什麼事能把他們困住,正要相問,突然瑪爾斯的臉被一掌推開,換成了岐伯的樣子。

岐伯說道:“別說那麼多廢話啦,還不是老瑪當年那大嘴惹的禍,那日你在海邊失蹤後,我們一行人閑著沒事就到處遊走,誰知道阿羅那小子知道你收了混沌牒後,把這事報告了這國家的皇帝,很快這星球上所有的國家都知道啦。本來他們之間為這混沌爭得不可開交,知道這消息後,所有國家的修真門派立刻團結一致,到處捉拿我們,追我們的人裏面散仙、野仙可不少,最終給捉住關了起來。”正說著,岐伯的臉突然又被推開,明正天的臉出現在晶玉盤上,哭喪著臉說道:“大哥,我們手上可沒那玩意兒啊,他們說啥也不信,我被他們折磨無數次了,你快來把這東西交給他們吧,咱們也好脫困啊。”

劉迦大吃一驚,他立時想到曉雨,不禁問道:“曉雨如何了?”瑪爾斯搶過玉晶盤,痛罵道:“他媽的那真虛子和鐵腳散人看到崔曉雨後,不知啥原因,居然很爽快地就把她給放了,那小妮子不知是啥來頭,面子好大,可就是死活不放我們,老子也是有來頭的人,可他居然痛打了老子一頓,這算啥世道?”

劉迦心中稍安,他想起上次萬年老妖在痛打眾人時,對崔曉雨也是恩遇有加、特殊照顧,雖然他想不通其中原由,但曉雨平安,讓他少些挂念,心中也不禁在想,不知這小姑娘是何來頭。他轉念過來,立時問道:“你們在哪兒?”瑪爾斯搖了搖頭:“誰知道,要知道早告訴你了。你現在在哪兒?”劉迦說道:“我此刻正在當時離開的海邊。”說到此,突然晶玉盤失去了影像,劉迦無論如何呼喚,都沒人出現,他心想可能眾人被關押的地方環境惡劣,通話並非那麼隨意吧。

他試著呼喚崔曉雨,曉雨的影像沒有出現,他正在詫異,突然一個人影閃至,不等他反應過來,這人已急撲而至,抱住他一陣大哭。劉迦一看,正是崔曉雨,他驚喜之余,抱住曉雨問道:“曉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這些年你在哪兒?”

崔曉雨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哥,你還沒說這些年你去哪兒了啊,他們被捉走以後,鐵腳散人不知什麼原因,單單放了我,我無處可去,就躲在這海邊附近的山洞裏修行,剛才突然聽到晶玉盤裏面你們的對話,我才知道你回來了,而且就在海邊,我高興死了。”說完,抱緊劉迦又哭又笑起來。

劉迦被崔曉雨緊緊抱住,感受到她溫軟體溫,突然間心生一種非常真實的感受,與他對藍沁那種似真似幻的情懷,大有不同。只是他也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想來可能於藍沁處所得到的落寞此刻又在崔曉雨處得到安慰了。仿佛一個剛失戀的男人必須馬上投入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才能盡快解脫壓抑而重拾自信一般。劉迦對於自已心中這些起起伏伏、反反複複的思緒大是歎息,不知自已何時才能從這諸多自尋煩惱的情緒中徹底解脫出來。

劉迦好不容易才給崔曉雨解釋清楚自已這一百多年去幹了些啥,但有些不好意思提到藍沁的名字,只是說救了一個人的命,崔曉雨也不想多問,只要劉迦在身邊,她心中就無比安定,其他諸事不願多想。

倆人花了好半天才在相互傾訴中安靜下來,劉迦給瞻南山介紹道:“瞻大哥,這是我妹妹崔曉雨。”瞻南山神色一驚,望了望崔曉雨,又望了望劉迦,半晌才說道:“幸會幸會,在下是冥界三千冥煞護法之一,瞻南山。”崔曉雨只是點點頭說道:“瞻大哥好。”便不再說話。

劉迦聽了瞻南山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冥界居然有那麼多像你這般厲害的高手?這三千冥煞護法中,你排行第幾?”瞻南山解釋道:“我排行一千七百多名,因為我長期在界外,對外面環境熟悉,所以卞城王決定讓我來陪兄弟的。兄弟,這大千世界,比我厲害的高手又豈止億萬?而且冥界集中三教九流、諸界各色人等,大善大義者、大奸大滑者,遍地皆是,修為境界高低差距甚大。行善的,不亞於累世成佛者,施惡的,不殊於萬劫惡魔,是以冥界乃諸界中最複雜、最混亂的世界,但也是最包容、最隨意的世界。”劉迦搖頭大歎不可思議。

劉迦向崔曉雨問道:“你知道老瑪他們關在哪兒的嗎?”崔曉雨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你離開沒多久,阿羅就帶著不少人來了,非所言大哥他們說得不錯,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帶來的人裏面有幾個好厲害,不亞於那悟苦老仙,一下子就把我們捉住了,可不知為啥那叫鐵腳散人的散仙說是認識我家裏面的人,看在家人的面子上放了我。我也搞不懂是啥原因。”

劉迦奇道:“你家人?你父母是幹什麼的?”崔曉雨搖了搖頭,神情大為落寞,低著頭說道:“我是葉原重師祖在外面撿來的孤兒,我沒父母的。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說。”劉迦心中一凜,想道:以後只怕要問問葉原重,可能從他處能得到一些關於崔曉雨身世的情況。

他想起上次在商廬找到摩巫氏的辦法,立時在體內宇宙中模擬蒼渡衡星,很快發現這星球中有兩百多個點都有相當強大的能場透出,但大部分不能確定是人還是物,只有其中十幾個能場相當強大的點位透出生命氣息,他大概確定了方位。然後對瞻南山和曉雨說道:“我確定了十幾個地方,但不知是哪一個,我們只有一個一個地試試。”

瞻南山道:“兄弟,剛才你不是提到一個叫阿羅的人嗎?我們把此人捉住,拷問之下,自能得知。”劉迦一怔,這人倒和明正天、李照夕等人一樣,機智老辣,不禁笑道:“不愧是諸界中最複雜的冥界出來的人,比我聰明多了。”瞻南山笑道:“兄弟過獎了,只不過為兄的習慣了做事直接點,不太喜歡繞來繞去的,甚是麻煩。這阿羅厲害嗎,是個什麼修為?”他已慣了劉迦的隨和與簡單,自已也放開主仆之別,心情大為輕松。

劉迦大概給他說了一下阿羅的情形,然後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小子。”他心中想道,平時叫人“小子”多少都有罵人之意,但唯有叫阿羅為“小子”是名副其實的,因為他現在年紀長相確實是個小子。

瞻南山呵呵笑道:“兄弟,哪有那麼麻煩,我聽你說這阿羅從前也就只有兩千多年的修為,且尚未應劫化虛,連散仙都算不上,不勞兄弟出手。兄弟只需要告訴我此人所在位置,我立時去將他拿過來。”劉迦一聽,驚喜交加,不禁笑道:“哈哈,我忘了瞻大哥的修為,以你之力拿阿羅自然是輕而易舉。”說完他便詳細地描述了般龍寺的位置,瞻南山立即消失離開。

見瞻南山走了以後,劉迦一時沒事,正好和崔曉雨聊起天來,這才知道當時阿羅帶人來抓走眾人時的情形,他聽說當時追來的人中有兩個都是散仙修為以上的人,心中不禁暗暗擔憂。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只見瞻南山手中已提著一個人出現在面前,劉迦一看,正是那個莫名其妙重生為小孩子的阿羅,不禁大笑道:“瞻大哥手腳真是麻利,這阿羅修為尚在明正天之上,瞻大哥居然可以手到摛來,全不費功夫,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瞻南山笑道:“這廝當時正在房中靜坐,我一到即將他經絡封住,所以快得很。”說話間,手指輕掃處,已將阿羅經絡解開。劉迦心想,兒時看書時,看到《三國演義》上關雲長對曹操說,張飛在百萬軍中取上將人頭,如囊中取物,這瞻南山今日片刻間將阿羅拿來,就算不是在百萬軍中囊裏取物,只怕也不亞於關雲長溫酒斬華雄之速了,心中不禁暗暗歎服。他豈知以瞻南山這等修為,不說百萬軍中取上將人頭,只怕要毀掉那百萬大軍也只在談笑之間,畢竟仙凡殊途,難以類比。

這阿羅被人莫名抓住,心中火氣正旺,經絡即解,立時撲向瞻南山,瞻南山伸手掐住他手腕,勁力透處,阿羅已摔在地上,他兀自不服,欲待再起來,瞻南山一腳踏在他肩上,一股大力壓得他無論如何也動不了,此時方知與對手功力差距太大,便不再抵抗,正想開口問是為了何事要抓他,轉眼看見劉迦,嘴巴大張之下,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劉迦蹲在他面前笑著說道:“臭小子,你把我兄弟們弄到哪去了?老實說出來呢,放你一馬,不老實呢,這瞻大哥可是從冥界來的,折磨人的招數可不少哦。”阿羅正要開口大罵,突然聽說抓他的人是從冥界來的,望著瞻南山,心中大駭不已。

這阿羅心思轉得極快,心想,此刻既為板上魚肉,不如一切招供,把這幾人引到鐵腳散人處,一網打盡,也算是功勞一件,搞不好鐵腳散人高興之下,又能送幾件寶物什麼的。於是他振作精神道:“這簡單,我帶你們去好了,鐵腳散人一直在找你,我幫他找到你,也算是功勞一件。”劉迦一聽,此人居然有話直說到這個地步,不禁歎道:“小子,你也是奸滑之人了,我偏不讓你得逞,我們自已去。”阿羅笑道:“自已去也行,我無所謂,你們去了免不了要打一架,神仙打架,凡人糟殃,我躲還來不及呢,何苦參和進去?”

劉迦一聽,不禁啞然,這人機靈之極,不管去不去,他都有應對法子,劉迦拙於與人爭辯,雖然心中有氣,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阿羅看到他不說話,又笑道:“你也別生氣,我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是個沒脾氣的人,要殺我呢,你下不了決心,說到折磨我呢,這位兄台肯定能做到,你做不到。反正你問啥我都全說出來,不如你放了我,自去找你朋友,我保證決不通風報信,就當啥事沒發過一樣,咱從此兩不相欠,如何?”

劉迦一聽,啞然一笑,說道:“呵呵,你也算是江湖上的老油條了,把這事拿得這麼准。我確實是個沒脾氣的人,不過卻不能馬上放你,萬一你撒謊,到時候又找不到你怎麼辦?我還沒那麼傻。”說完對瞻南山說道:“得想個法子,把這小子先放在一個地方關起來,等咱們辦完事再放了他。”瞻南山笑道:“這還不容易,把他先放在崔姑娘前些日子獨自修練的山洞中,封住他經絡,再上幾層禁制,到時候辦完事再來放他。”說完,瞻南山轉頭向阿羅說道:“小子,如果我們失陷了,回不來了,你就自已想辦法沖開經絡、破掉禁制出來吧。”

阿羅大驚道:“你們還要封我經絡?如果你們真回不來了,我要是長時間沖不開經絡,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劉迦笑道:“所以呢,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我們凱旋而歸,否則你以後的日子也漫長而痛苦啊。”

阿羅臉色一陣慘然,本以為自已算計好了如何脫困,沒想到瞻南山出自冥界,世間最險惡、最陰毒的事早見過千萬遍,哪會上他的當?陣陣悲哀之余,想來自已能做的也只有祈禱鐵腳散人被打得落花流水之余,這幫人能凱旋而歸了,但轉念想到這幫人裏面也不乏有幾個凶狠角色,倘若真的凱旋而歸時,自已免不了還有罪受,不禁大是後悔為了討好鐵腳散人而得到幾件寶物,這個代價未免太不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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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徘徊、第二章 妖女玩遊戲

劉迦向阿羅問道:“我朋友關在什麼地方?”阿羅一臉無奈地說道:“這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鐵腳散人他們就在海對面的南加度國,他和真虛子現在是南加度的座上貴賓。在皇宮大院內有他們專門的據點。”劉迦想了想問道:“他們那邊有幾個散仙?”阿羅歎道:“以前還有一個獨來獨往的悟苦野仙,現在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其他的都是修真者。”

劉迦問明白情況以後,示意瞻南山將阿羅的經絡封住,他看到阿羅在瞻南山面前幾無反抗能力,一方面歎服瞻南山修為,另一方面又覺得有些好笑,轉過身對阿羅說道:“呵呵,你別說,對付你,有時候還真的覺得自已在虐待兒童,如果不是知道你的過去,我還真下不了手。”阿羅黯然搖頭。

兩人走出洞後,給崔曉雨說明了情況,正准備一起離開,瞻南山突然說道:“兄弟,我險些忘了,這東西還給你。”劉迦轉身一看,只見他手中正握著當日從自已處奪下的化神劍,想起往事,不禁大為感概。他手中接過這把如水一樣的寶物,想到也許片刻後,就有一場廝殺,心中思緒翻騰不已,轉念又想到那些依然被困住的朋友,心中豪氣頓生,一股殺氣也跟著湧上心頭。這是他自從萬風原後,第一次拿著長劍這麼近距離地與曉雨相對,此刻心中殺氣升騰,突然間只見崔曉雨一聲驚呼,整個身體向著劍刃撲了過來,劉迦大驚,已來不及將劍拿開,心念動處,整個長劍已沒入元神。

他扶住花容失色的崔曉雨,急問道:“曉雨,有什麼事這麼驚慌?”崔曉雨兀自喘著氣,拍著胸口說道:“那劍,剛才突然間產生了一股好強的引力一般,好像要把人吸過去似的。好可怕。”劉迦不解其意,望了望瞻南山,瞻南山欲言又止,表情甚是古怪,劉迦對瞻南山說道:“瞻大哥,你有什麼話直說好了,你知道我的性格,寧願聽別人給我說實話也不喜歡別人這樣瞞著我。”

瞻南山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但好像問題不在劍上,而在兄弟所修為方式上,這可能和劍惑有關吧。”劉迦大為奇怪,立時問道:“劍惑,什麼劍惑?”瞻南山表情有些古怪,想了想說道:“兄弟有所不知,有一種特殊的修為方式,劍拿在主人手上的時候,能對一些生命體產生誘惑,比如修行者如果本身有妖界的靈氣,而且修為又比持劍者低的話,只要持劍者心中殺氣升騰,那劍便有一種無形的誘惑力,會使妖靈者自動撞上劍刃的。”劉迦心想,為何上次那萬年老妖就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但轉念立時明白,萬年老妖的修為豈是自已能比的,差得太遠。

崔曉雨轉過身來,一臉不愉快的樣子盯著瞻南山,說道:“瞻南山,為什麼你也說我是妖,我可是真正的修真者。”劉迦也對瞻南山說道:“瞻大哥,是啊,曉雨的真元力你該感受得到,她是修真之人。”瞻南山笑道:“兄弟和崔姑娘其實不必在意自已是修什麼的,萬法歸一,每個修行者都帶有太多往生往世所積累的習性,千萬次的輪回,很難說清自已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經曆,但這些不重要,也無所謂羅,最重要的還是如何修成無上大道。”

劉迦和崔曉雨對瞻南山的這個解釋非常滿意,崔曉雨大贊:“瞻南山大哥說得真好。”而劉迦則豎起大麼指直誇道:“你這句話太精典了,我會永遠都記住的。”可見善於說話的人,總是三言兩語中就能幫人解脫心靈包袱,於開心寬容處自然大家都喜歡你。

劉迦想起一事,對瞻南山說道:“瞻大哥,對方有兩個散仙,如果開戰,我們三人有把握嗎?”瞻南山想了想說道:“我對付一個散仙絕沒問題,這些散仙一般都是自以為是之輩,不想受靈宵殿那邊的約束,也就不會去走鍛仙關,能力比仙人差很多。以兄弟你現在的修為,恐怕對付其中一個呢,可以支持較長時間,實在不行,就用你上次對付我用的混沌牒吧,那玩竟兒相當於好幾個你呢。”

白玉蟾在劉迦體內罵道:“啥叫自以為是之輩?把那鍛仙關說得像自古華山一條道似的,修行又不是過獨木橋,成仙的路千千萬萬,老子偏不去他那鍛仙關。”辛計然歎道:“老白,你都修成這模樣兒了,還逞強個啥?從道理上來講,你是對的,成仙的路是有千千萬萬,可為啥你就沒遇上那萬中之一呢?這人啊,該低頭時就低頭,修行嘛,修到最後,虛空一個,這脾氣自然也就沒了,你何必和他較這個勁兒?”白玉蟾一怔,半會兒之後長歎道:“文老,還是你老人家修得好,起碼這逆來順受功,老白是大大不如的。”辛計然笑道:“這哪叫逆來順受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圓轉如意,風來任他吹、雨來由他打,我自隨波逐浪,也就是了。”白玉蟾歎道:“文老,這死皮功你算是修到家了。”辛計然一時語塞道:“你……...。”

崔曉雨笑道:“我和哥一起上。”劉迦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在後面看著,如果我不行了,你在第一時間抓上我逃命吧,畢竟這戰場上還得留個急救人員,在我們那兒,紅十字協會的人上戰場是作為非參戰人員,雙方都不能打的。”崔曉奇道:“什麼叫紅十字協會的人?為什麼不能打?如果打了又會怎麼樣呢?”劉迦撓了撓了頭,覺得這不好解釋,只好說道:“反正就是救死扶傷嘛,如果當兵的打了紅十字協會的人,會受遣責的。”他此話一出,連瞻南山都有些怪了,和崔曉雨同時問道:“受遣責又如何?”劉迦正要回答,突然想道:是啊,這雙方一旦開戰,就是選擇了最殘酷的博弈方式,什麼公理、人性、道義全拋在一邊,命都可以不要了,挨罵又算啥?他一時無法想通這遣責的意義,只好攤開雙手,一臉無奈地說道:“其實,死了也是白死,只不過這樣說起來,死的光榮些吧。”說到此,他發現解釋這些問題太傷腦筋,對著二人叫道:“哎,咱們別討論這個問題了,好不好,咱們還是盡快去救人吧。”

倆人一聽,立時想起大家無意中把話題扯遠了,於是又趕緊回到正題上來。瞻南山拿出一面巴掌大的黑色四方牌,遞給崔曉雨,說道:“崔姑娘修為也算不錯,不過倘遇到阿羅那種修為的修真者,就比較麻煩。危急時刻把這個牌拿出來,正面迎向對手,口中念道:勾魂蕩魄,必然有所幫助,但這玩意兒對散仙沒用。”崔曉雨小心接過,有些奇怪地問道:“謝謝瞻大哥,不過這玩意兒是幹什麼的?”瞻南山笑了笑,說道:“用來嚇人的。”說完又覺得這樣解釋太過隨意,補一句道:“在我手中是有用的,不過在你手上只有嚇人的威力,但能為你贏得不少時間。”

崔曉雨大是好奇,突然童心發作,說道:“我去試試。”不等劉迦說話,她已轉身跑向阿羅所在的山洞,拿著牌站在洞口,向著洞內嬌聲說道:“阿羅你好。”這阿羅聽到美女呼喚,立時轉頭相迎,只見崔曉雨靚眼閃爍,天真無邪,心中想道:“只怕小這姑娘不忍心將我囚於此處,要來放了我。”正想說話套套近乎,突聽到崔曉雨對著他說道:“勾魂蕩魄!”阿羅頃刻間驚恐異常,連聲慘叫,劉迦立時躍了過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阿羅躺在地上,臉色蒼白,不停喘氣。瞻南山也躍了過來,笑著對劉迦說道:“瞧瞧,嚇成這樣了。”劉迦不解地望向瞻南山,只見他笑了笑,沒再說話,獨自向海邊走去。劉迦又疑惑地看著崔曉雨,曉雨同樣不解地搖了搖頭,表情古怪地說道:“奇怪,我什麼也沒看到啊,倒是這阿羅剛才的表情有些可怕。”說完,似乎感到這東西太不可思議,只怕多試幾次就能明白其中原由,於是又拿起方牌對著阿羅連叫數聲:“勾魂蕩魄!勾魂蕩魄!勾魂蕩魄!”阿羅尚是驚魂未定,突然恐懼又翻倍而至,連聲慘呼下,終於一口氣接不上來,暈了過去。崔曉雨和劉迦相視無語,均覺不可思議,但阿羅已暈倒,無法再式,只好也向著海邊走去。崔曉雨邊走邊搖頭,自言自語道:“到底出來什麼東西,這麼可怕?”心中大惑不解,真想等阿羅醒過來後再多試幾次,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劉迦也想不通這是什麼道理,隱約聽到體內白玉蟾歎息道:“冥界攝魂牌竟被這小妖女拿來當玩具使,……阿羅這小子定是前世修得不夠,否則哪能這麼倒黴?”

三人瞬移至南加度的皇宮大院內,此時已是夜晚,三人修為既高,在夜色掩護下,在宮內東走西晃也很難被人發現。劉迦一進來宮內,立時體感到不遠處有一座高樓被禁制封鎖,他將體內宇宙啟動,這高樓的一切立即變得像在他身邊一般,聽到裏面有人在說話,其中一個聲音沈悶的人說道:“鐵腳兄,這事越拖越沒結果了,我有些擔心,怕仙界的人知道了,到時候麻煩可不小啊。”緊接著另一個較蒼老的聲音說道:“不用瞎想,就算仙界的人知道了又如何?咱們又沒擾亂修行規距,再說了,這世上凡事都是一個理,你越有能力就越有發言權,只要你能力擺在那兒,就算放個屁,自然也會有人來幫你論證你的屁與眾不同,是個仙屁。”那沈悶的聲音說道:“嗯,鐵腳兄所言不差,咱們只要能利用混沌牒回到原來的地方,那時可就是咱們的天下了。”那蒼老的聲音嘿嘿笑道:“當年你我二人修行幾百萬年,倘若不是被黃龍那老家夥搞破壞,今天這世界還不是你我二人隨心所欲之世界,哪能活得這麼窩囊?”那沈悶的聲音嘿嘿地尷尬笑了幾聲,不再說話。

劉迦聽見二人對話內容,立時便知道這倆人中那蒼老的聲音應該就是鐵腳散人,想來另一個應該就是真虛子了。但一時不明白倆人所談論的仙屁論是指何事。正在沈思,突然聽到鐵腳散仙喝道:“是誰?”真虛子也叫道:“此處有另一個人的元神在刺探!”話音剛落,禁制已解,劉迦剛收回元神,只見遠處高樓已有兩道青光沖出,剎那間已沖向劉迦三人所在處。

劉迦微驚之下,將崔曉雨推向身後,恍惚中已見到黑暗處瞻南山和人對了一掌,掌聲過後,聽到真虛子沈悶的聲音低喝道:“咦,冥界的人。”瞻南山也跟著喝道:“況雄澤耳。”劉迦心中微動,原來瞻南山認識此人,來不及多想,化神劍光已在瞬間化作數道流金攻向鐵腳散人。鐵腳散人長袖揮處,將化神劍來勢輕易抹去,一掌揮出,掌力剛至,人已隨掌力疾沖到劉迦身前。

劉迦既知是此人是散仙修為,心中哪敢大意,一劍既出,人已閃開,但躲閃的同時,卻留下了一個假身在原地,真身已繞至鐵腳散人身後。這鐵腳散人一招不老,已識破眼前幻相,轉身也是一劍,正好與劉迦的化神劍遇上。兩劍相遇,劉迦長劍險些脫手,他體內真元力跟著洶湧而至,立時將劍握緊。鐵腳散人叫道:“好小子,居然有許敬之的法器。”剛才他和劉迦一劍相挫之間,已試出對方修為遜於自已,但真元力渾厚充沛,大有源源不斷之勢,心中微感訝異,再加上對方手中法器乃仙界著名的斬妖除魔劍,他多少有些顧忌,連連出手之下,一時間竟無法將眼前這小子拿下來。

數招一過,鐵腳散人長劍已似一根光藤將劉迦緊緊纏住,而且束縛力越來越大,劉迦活動的圈子也越來越小,漸感四肢周轉不靈,每劍揮出,都要花去巨大力氣,而對方的真元力越來越像裹在自已劍身上一般,進退都非常艱難。鐵腳散人沒想到這小子耐力如此之強,每次他的金絲纏蛇劍都快要將對手束縛住,這小子卻總能在遊走躲閃之間又生出一股強大的真元力從金絲陣中脫離出來,想到真虛子惡戰的對手是冥界的人,不知真虛子能支持多久,急切中,左手輕揚,一只火花尖叫著沖天而起,剎那間隨著各種喊聲,大量修真者從四周向這裏集中過來。

劉迦大吃一驚,頃刻間只見崔曉雨已被人包圍,更有不少人已向自已和瞻南山圍了上來,他本來不想隨便用混沌牒,擔心由於功力懸殊被對手收走,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心中連連呼喚,隨著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混沌牒已化劍而出,同時化神劍已然隱沒。白玉蟾在體內叫道:“先讓混沌牒那小子自已抵擋一陣,你先去助瞻南山將那真虛子摛了。”劉迦心中大喜,手中混沌牒脫手自行攻向鐵腳散人,自已閃身至真虛子一邊。

這邊真虛子已被瞻南山打得遍體生津、汗流夾背,正在苦苦支撐,只盼鐵腳散人盡快收拾對手後來助他一臂之力,沒想疾閃而至的反倒是對方的人,心中大駭之下,正想逃走,已被劉迦一掌擊中左肩,巨痛之余,手中頓感空空如也,兵刃已被瞻南山夾手奪過,劉迦順勢封住其經絡,真虛子怪叫一聲,倒在地上。

倆人相視大喜,立時聯手攻向鐵腳散人。這鐵腳散人剛才發現從劉迦手中飛出的長劍乃混沌牒所化,大喜之余,一邊揮劍與混沌牒纏鬥,一邊苦思如何將此靈寶收掉,突然間見二人同時撲至,心下大驚,大腳飛起一陣橫掃,將劉、瞻二人暫時逼開,瞬移逃掉。

劉迦收回混沌牒,轉身撲向圍攻崔曉雨的修真者,只見崔曉雨兀自拿著瞻南山給她的小方牌追得一群人四處逃竄,口中不斷念著:“勾魂蕩魄!勾魂蕩魄!勾魂蕩魄!……”被她追的人中,有的已嚇倒躺在地上喘息,有的一臉驚恐四處奔逃,有的跪在地上不斷求饒。崔曉雨玩的大是開心,聽到背後有風聲疾馳而至,誤以為是偷襲者,轉身對著來人就是一句:“勾魂蕩魄!”劉迦剛來到她身後,說要說話,忽然四周空間立變,一片漆黑中,滿天上下成千數萬的妖魔鬼怪撲面而至,個個都長著讓自已最害怕、最難受、最惡心的面孔,個個都是血噴大口、青面獠牙、殺聲震天,劉迦大驚之下,渾身冷汗、雙腳酸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轉眼間一切景象消失,只見崔曉雨蹲在自已面前,臉上極為歉意地說道:“哥,我不知道背後是你,你來了也不說一聲。”邊說話邊將劉迦扶起。劉迦一邊緩緩站起,剛才的驚恐讓他心有余悸,他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表情恍惚地問著崔曉雨:“剛才怎麼回事,太恐怖了。”曉雨也是迷惑地搖了搖頭。

他正想問瞻南山那小方牌是什麼東西,此時,皇宮內抓刺客之聲此起彼伏,劉迦不想過多與凡人交涉,拉上崔曉雨,瞻南山將已受傷的真虛子提上,眾人離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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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徘徊、第三章 用十天賽跑

三人將真虛子提至遠處一片樹林之中,劉迦這才注意到這真虛子長相猥瑣之極,尖嘴猴腮不說,狼眼鷹視,一副教科書式的壞蛋標准長相。劉迦盯著真虛子看了半天,最後不由得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看到你這副長相,任何心中有正義感或是自居好人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扁你,你太標准了,標准的壞蛋長相,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是個十足的惡人。”

這真虛子聽到劉迦這樣調侃他,居然臉上大有得色,一臉滿足地說道:“做人就要做出個性,要好就好到恩澤諸界,要壞就壞到人神共棄,修行人凡事一念致專,大善與大惡都是極致之境,因此才能出類拔粹、無與倫比。徘徊在善惡之間者,有幾個是有成就的?”說完,他鄙視地看了看劉迦和瞻南山,嘿嘿笑道:“這位是冥界的人,你修為不錯,但你的表情不好,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一看即知是那種替人打工做些雜役的小角色,一生受人使喚的無名之輩,我猜你在冥界最多也就當個護法或是跟班之類,很難有什麼大成就了。還有你,長著一副小白臉面孔,聽你開口說話,便知你修行時日尚短,所以才有如此淺見。你說我是標准的壞蛋長相,無非就是自詡你自已是好人、善人、英雄嘛。這世上罵別人是壞蛋的人,又有幾個是好人了?佛門大義算是最善了吧?其教義中有一句:不見他人之過。如今你尚未見我之過,就把我看成是壞人,成見之深,這說明你是啥貨色呢?”

真虛子側頭看了看崔曉雨,臉色微微一驚,立時又轉正常,只是笑著對崔曉雨招呼道:“嗨,小妖女好。”竟然再無其他話說。崔曉雨自從聽了瞻南山一番關於修行者習性的話以後,也就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了,反正認定自已是修真者就行。她本想拿出瞻南山給她的小方牌來嚇嚇這個人,但想到瞻南山曾說這玩意兒對散仙沒用,也就放下此念,只是對真虛子吐個舌頭、做個鬼臉,不再說話。

劉迦聽到此人如此評價他和瞻南山,一楞之下,撓撓頭皮,不怒反笑。他自從進了修真界,常被人數落挖苦,還好他本性隨和無爭,時日一長,倒也習慣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個個都是古怪刁鑽之輩,自已常常被人罵得啞口無言之余,甚至有時都在開始懷疑自已是不是確實智商有問題。他卻不知這些修行者,不管是修真的、修神的、甚而於仙魔妖鬼靈佛的諸般修行者,個個都是千萬年人生閱曆,大千世界潮起潮落,物換星移蒼海桑田,哪樣未見、哪般未聞?而且這些人在各自的修行路途上,為了達到更高成就,個個都是憚精竭慮、九轉回腸,不知拜過多少名師,不知翻過幾重經典,其所思、其所行,早經過了千萬遍的論證之論證、否定之否定,用心良苦、勇猛精進處,豈是他一個修行新手能比擬的?他所遇到的諸如該怎樣來處理自已對藍沁的感情這種事,在他看來已是糾心苦悶的莫大煩惱,在這些人眼裏,早已成了蚊子飛過耳邊,要麼毫無感覺,要麼一巴掌拍掉了事。可見人生總是此一時彼一時,不同的年紀所帶來不同人生閱曆,自會帶來相異的世界觀,切不可因循守舊、不知變通,否則只能如劉迦這般被人歸為傻蛋之流而無可奈何。

瞻南山好像沒在意真虛子如何嘲弄他,只是站在一旁微笑,此時突然問道:“況澤雄耳,你現在名真虛子了?”這真虛子嘿嘿笑道:“老夫的名氣還不小嘛,連這種打雜役的小角色都知道我,我可沒見過你。不錯,老夫從前是名況澤雄耳,你定是在冥界聽說老夫名號的。”瞻南山點了點笑道:“你的隨風飄葉掌在冥界常被人提起,我以前有過一些研究,所以一掌之下,便知是你。”真虛子一臉得意地笑道:“倘若老夫從前的修為沒被人廢掉,以你這種角色,敢接老夫一掌?”說著他轉頭看望劉迦,繼續說道:“小白臉,看見了吧?你把老夫定義成十足惡人又如何?老夫隨便一掌都能被人千古傳誦,你自詡好人,倘被老夫一掌打死,幾十年後只是一堆泥土,運氣好呢,你這泥土還能有栽花種樹之肥效,運氣差呢,就如你腳下所踩泥土一般,又有誰記得你?你能說出你現在腳下踩得這爛泥巴是萬年前哪個英雄好漢的屍體變來的?說不出來吧?”

劉迦現在的脾氣也正在漸漸地入鄉隨俗,大有一副要比比誰的臉皮厚的樣子,他蹲下來嘻皮笑臉地說道:“真虛子,別以為你挖苦嘲弄我一番,我就會自慚形晦地放了你,你這嘴再放刁,看我不踢你幾個跟頭。”他現在慢慢明白和一個修行上千年甚至上萬年的人對壘,講道理自已是處於絕對弱勢,這些人個個心思敏捷、巧舌若簧,和他們鬥嘴,不如自殺。幹脆大家直接點,誰有能力有實力,誰就有發言權。

劉迦轉頭問瞻南山道:“這老家夥以前很有名氣?”瞻南山笑道:“真虛子這個名沒啥名氣。不過,況澤雄耳這個名字,名氣挺大的。他和另一個叫忤作秀的修行者是一夥的,幾百萬年前,兩人齊名於修真界,在修真界布下逆轉時空,想重新定義修真界的運行規則,被辟支佛黃龍發現後,廢掉兩人功力,甩進了冥界。在冥界的千刃地獄關押三百萬年後,直到幾千年前才放出來。咦,另一個鐵腳散人應該就是忤作秀,是吧?”

真虛子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咦,你們跑到皇宮後院來幹嘛,為何要抓我?我還沒犯事呢,難道說冥界現在的規距改啦?沒犯事的也抓?沒了地藏,你們群龍無首,現在連做事都不會做了?”

劉迦蹲在真虛子面前,用手指揪住他的臉皮,惡狠狠地說道:“大叔,我可不管你在幹嘛,你抓走了我朋友,現在我要你放了他們,就這事。放了他們,我也不為難你,否則我可要用私刑了。”他既知眼前這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也就毫不客氣起來。

真虛子一楞,立時醒悟,說道:“你朋友?是不是就是瑪爾斯和岐伯那小子他們一夥人?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小白臉?混沌牒在你處?咦,怪啊,本來聽說是你收了混沌牒,可以你的功力哪能收掉那靈寶?這倒是奇了。”

劉迦體內白玉蟾笑道:“這廝想不到臭小子長著一副怪肚皮,裏面居然有個宇宙,文老,我打賭這廝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臭小子收混沌牒的辦法。”辛計然也在笑道:“我一生見過無數收法器寶物的手段,唯有混沌牒這小子是被小雲師父給罵進來的,這手段可真算是獨樹一幟,天地間只此一家。”突然聽到小雲的聲音笑罵道:“兩個老混蛋在說啥?什麼叫罵進來的?罵這個字多難聽啊。”混沌也在一旁支吾道:“是啊,我是被小雲姐勸進來的,是勸,不是罵。”兩個孤單元神一聽小雲發火,立時惶恐,白玉蟾跟著說道:“小雲師父,罵這個字上面兩個口,下面一匹馬,象征著一個人坐在馬上威風凜凜地揮叱方逑、氣度不凡,那不正是小雲師父的寫照嗎?”辛計然也接著道:“是啊,小雲師父,能厲聲怒喝、打人板子的人,都是有實力的人,沒見過哪個軟蛋也敢對人指手畫腳啊。”小雲撲哧一笑,不再說話。倆人見擺平了小雲,轉身又對混沌牒說道:“混沌牒,你叫小雲師父為小雲姐,我等豈不是要叫你混沌牒師叔了?這算哪門子輩份?”混沌牒嘻嘻哈哈不作回答。

劉迦笑著對真虛子說道:“對啦,我說的朋友就是瑪爾斯和岐伯那夥人,他們在哪兒,快放他們出來吧。”

真虛子沒有立時作答,低著頭想了想,突然開心起來,指著劉迦的臉,笑道:“小白臉,你在道上混得時間太短了,沒腦子,鐵腳既然沒被你們抓住,很快便能知道你是他要找的人。他和我要的是混沌牒,你要的是你朋友,這還不簡單嗎?咱們來作交易吧,你把混沌牒交出來吧,我們還你朋友,大家從此各走各路,如何?就算你此刻不答應,等鐵腳來了,他也自有辦法讓你答應的,哈哈哈。”說話間自信十足,開心無比。

劉迦正要說話,突然感到一股能場已瞬間由遠而至,他和瞻南山同時轉身。只見鐵腳散人已在跟前。這鐵腳散人剛到,尚未開口,已向劉迦扔了一個人過來,劉迦伸手接住,細看之下,正是玉靈子。

劉迦將玉靈子放下,關切地問道:“師兄,你沒事吧?”玉靈子腳一落地,立時破口大罵道:“兩個老混蛋,給他們解釋了一百年,說混沌牒不在我們這兒,居然死活不信,現在信了?兄弟還好你來了,這兩個混蛋太會整人了,招數直狠毒,你想都想不到。”劉迦心中微驚:“師兄,那你有沒有受傷?”玉靈子睜大眼睛看著劉迦,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受傷?受傷也算被人整?真受傷反倒是小事了。”劉迦心中一凜,立時元神探出,發現玉靈子功力無損,身體脈絡全都正常,也沒被人封住,一時間竟想不出還有什麼事能讓玉靈子如此火大。

他正要開口相詢,突聽鐵腳散人說道:“小子,人我先給你一個,他可以證明你朋友全都活著,而且個個都活蹦亂跳,一點傷都沒有,搞不好修為還增加不少呢。”玉靈子一聽,心中氣苦,一邊點頭,一邊罵道:“是是是,咱們個個都活得活蹦亂跳,不僅沒受傷,確實修為還提高不少,他媽的。”

劉迦一聽,心中更是奇怪,既然是活蹦亂跳,而且還提高了修為,這算啥關押,純粹的美差一件,他一下子腦袋轉不過來,正要問玉靈子這夥人如何活蹦亂跳的,又見鐵腳散人一張冷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說道:“你把混沌牒給我,我自會放了你其他朋友,否則我得不到混沌牒的話,你朋友一個都別想活。”說完他看了看瞻南山,又接著說道:“以老道現在的功力,沒法打過冥界高手,不過逃命還是沒問題的。你們既然抓不住我,就不可能救你朋友。就算真虛子和你們合作也沒用,那地方二十層禁制,他下了十層,我下了十層,他只能解開他的,我只能解開我的,少一個人也沒用。”

劉迦一聽,心中驚詫不已,這人幾句話已把他退路堵完了,因為他不可能放任那群朋友不救,而此惡人根本不在意自已手上的真虛子這個人質,一時間他說不出話來。他倒不在意一件寶物,反倒是因為混沌牒現在有了靈性,他把混沌牒當作是一個人一樣,人與人之間是有感情的,很難讓他用這個人去交換另外的人,他竟不知所措起來。同時也突然明白在鐵腳散人來之前,真虛子為何自信狂笑了,這倆人一般狠辣,心思相同,那真虛子一念之間已知鐵腳散人會出此招。

他體內的白玉蟾突然歎道:“混沌牒,去交換人質吧,那邊有臭小子一大群朋友,他不可能因為你一個而放棄一群人的,你只有犧牲小我而成全大我啦。”混沌牒罵道:“呸,白老兒,我才不去呢,小雲姐這宇宙多好玩,又自在又清靜,我才不出去呢。”辛計然正要相勸,突聽小雲柔聲說道:“混沌牒,去吧,沒事,我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記,你到哪兒我都查得出來。”混沌本來正想罵人,突然一聽小雲的話,立時驚喜道:“小雲姐,你真能找到我?”小雲輕聲笑道:“嗯,我是宇宙嘛,我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跡,不可能找不到你的。”混沌牒正在開心處,突然念頭一轉,聲音充滿恐懼地問道:“那你的意思不是在說,就算是我逃了,你也能把我抓回來?”小雲嘻嘻笑道:“聰明,你終於明白我的意思了。”混沌牒一楞,好半會兒才歎道:“唉,我反正算是你的人了,我既是宇宙所生,小雲姐也是宇宙,算是和我父母平級了,好吧,我聽姑媽的。”小雲撲哧笑罵道:“誰是你姑媽啊,還不快出去?”混沌牒應聲而出,身後留下白玉蟾和辛計然一陣笑聲。

劉迦正在聽體內四人對話,突見混沌牒出現在手中,立明其意,但畢竟心有所不忍,小雲在大腦中輕聲說道:“沒事的,給他吧,相信我。”劉迦吃下這顆定心丸,立時抬頭對鐵腳散人說道:“行,我把混沌牒給你。你要放了我朋友。”

鐵腳散人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現在只能用乾坤袋收這混沌牒,無法用它。在我能使用它之前,你們隨時都可能來抓我,我們還是把交易做明白的比較好。我有把握十天之內弄明白混沌牒的用法,我現在把這玉靈子留給你,他會告訴你那些人的方位,我把禁制的功能留下一半,十天之內能進不能出,十天之後禁制自解,出入自由。這樣大家都公平,如果你有本事十天之內趕在我走之前把你朋友弄出來,是你的本事,也算我倒黴,如何?”他轉頭對瞻南山說道:“你是冥界高手,我和真虛子在冥界關押三百萬年,你該知道我的為人。”

劉迦看了看瞻南山,瞻南山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兩人雖然做事狠辣,但卻也是自重身份,不屑騙人的。”劉迦一看瞻南山如此說,想到也沒有其他辦法,便點了點頭,將混沌牒扔了過去,鐵腳散人立時張開一只口袋將混沌牒收起來放進懷中,提起在地上的真虛子一閃而逝。

劉迦見他一走,馬上問玉靈子:“師兄,他們被關在何處?”玉靈子從懷中摸出一張紙,遞給劉迦,說道:“這混蛋給了我一張紙,說是上面寫有。”劉迦打開一看,上面寫道:“大海之下,熔湖之央,禁制已去,元神可探。”

劉迦四人立時飛至大海上空,將元神探下,這才發現海底下面深處,有一群生命現象,他感知了一下,隱約能感受到瑪爾斯所修練的小宇宙的特殊能場,因此確定就在下面。劉迦歎道:“他居然將人藏在海底下面數公裏處,這又有誰想得到,大海反倒是在上面了。”瞻南山說道:“鐵腳果然說到做到,下面的禁制是能進不能出的。”說完三人立時朝著下面瞬移過去。

四人剛至地下深處,立時感到一陣巨大的熱浪撲面而至。劉迦一看大吃一驚,四人此刻尚在半空中,而腳下則全是滔滔翻滾的熔漿,這些熔漿從上遊流出來,順著腳上寬約數公裏的巨大通道流向下遊而去,而上面的地層則不斷有岩石掉落下來。

他突然聽到下方不遠處有人在叫道:“小白臉,你終於來啦?咦,這禁制沒解,你就進來啦?難道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劉迦順著聲音一看,寬闊的熔漿通道中間,有一個小土坡在熔漿中央獨立著,類似於這熔漿河道中央的小島,上面站著一群人,正是瑪爾斯對著他叫喊。

四人立時飛上小島,正要說話,島外一陣熔漿急流撞在島的邊緣,大片熔漿立時飛向天空,撲向眾人,只見岐伯雙掌揮出,熔漿立時向四周飛散。劉迦正在心驚,突然聽到瑪爾斯叫道:“當心腳下。”劉迦一看,另一股熔漿又如潮夕般湧上島來,非所言雙腳跳起,避開來勢,雙掌勁力鋪排,熔漿立退,流向一邊。

玉靈子對著劉迦苦笑道:“你現在明白為什麼說我們在這兒活蹦亂跳了吧?”

眾人一邊注意著四周熔漿的流動情況,一邊七嘴八舌地對著劉迦鬧起來,有罵人的、有歎氣的、有哀怨的,一時間,劉迦一個接一個安慰過去,順便也跟著大夥一邊跳躍,一邊將偶爾沖上島的熔漿擋在外面。他手腳忙碌,大聲問道:“你們幹嘛不飛到半空去?上面至少溫度要低一些。”

齊巴魯在一旁順手將上面落下的一塊岩石移開並擊碎,同時也大聲叫道:“開始我們也這樣飛到半空,可後來發現不劃算,上面不斷有岩石落下來,你得分神去躲,而且你總不能停在半空中一百多年吧?”瑪爾斯跟著大聲說道:“後來咱們發現,還是在這個島上省力些,雖然不斷有熔漿襲過來,畢竟這兒能站人,大家分別各守一方,交換著抵禦這些滾燙開水和上面掉上來的爛石頭,一時半會兒還不至於死。”岐伯笑道:“他媽的,這一弄就是一百年,大夥功力倒漸長不少。還好咱們人多,累了可以讓別人頂上,自已先歇會兒。”李照夕在一旁苦笑道:“這鐵腳散人狡猾得很,把咱們困在這兒,每天防備熔漿和岩石就夠折騰人了,哪還有時間去捉摸如何逃出去?”說話間,又有不少熔漿撲至,劉迦揮手將其擋在外圍。接著瞻南山又擊碎一塊從上面落下來的岩石。

劉迦這才明白為啥鐵腳散人會說這群人不僅沒受傷,活蹦亂跳之余反倒是修為提高不少了,此前壓根想不到是這個原因。他一邊手腳忙碌,一邊給眾人說了他和鐵腳散人定下的約定,同時向眾人介紹了瞻南山。眾人一聽,最多只需要再堅持十天,不禁一陣歡呼,再一聽瞻南山來自冥界,略驚之下,個個都滿臉堆笑地向瞻南山拱手作禮,心中都道:能和這冥界使者套套近乎、交個朋友,倘若今後在修練中有個不測而沒了性命,到了冥界也有個熟人可以照顧一下。瞻南山也樂得廣結眾緣,畢竟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突然間一陣熔漿和亂石撲至,眾人高興之余,這才想起在出去之前,該做的還得繼續照做,馬虎不得,於是一陣手忙腳亂地將熔漿和亂石擋在外圍。

岐伯對著瞻南山叫道:“瞻兄,你的修為在那鐵腳之上,你也沒法破他這禁制?”瞻南山一邊將湧至腳下的熔漿用掌力擊退,一邊大聲叫道:“你不知這二人的背景,我修為雖然略高於鐵腳,可這兩人曾經有過幾百萬年的修行,見識遠在我之上,他這禁制複雜之極,我一時間看不大明白,如果來硬的,搞不好遇上相生相克之法,引動這下面熔漿和上面地層,大家只有活埋了。”

大醜在一旁歎道:“這兩人見識確實高出常人許多,倘被第二代僵屍王請去僵屍界,必然是第二代僵屍王升級研究小組的組長。”這群人本來個個都是老江湖,不僅修為與見識不差,且機智變通處更是人才濟濟,此刻被鐵腳散人和真虛子折磨至無可奈何,都大歎人為有人、天外有天,出去之後,一定要小心謹慎、低調做人,否則遇上幾個狠辣的,只怕連命都保不了,何談修行成道?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06
第六卷 徘徊、第四章 烏龜能逃命

劉迦適應了地下的環境,也加入了眾人不斷抵禦熔漿和岩石的活蹦亂跳的行列中,他一邊手腳忙個不停,一邊大聲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你曾說起鐵腳他們幾百年前在修真界布下逆行時空,想重新定義修真界的規則,這是怎麼回事?”說話間,一點熔漿不小心從臉頰處掠過,高溫立時將他幾根頭發燒掉,大驚之下,趕緊專心致致,不敢馬虎。

瞻南山比起其他人,修為要高出不少,因此他來到之後,這抵禦熔漿和岩石的工作立時被他分擔了不少,可見能者多勞,在哪兒都一樣。瞻南山大聲說道:“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以前並非冥煞護法,後來被調至卞城王手下時,才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查到二人的檔案,只知道這兩人在幾百萬年前就已成名,曾花大力氣布下逆行時空,想把整個修真界的時間序列改過來,達到重新開始的目的。這二人明知此刻的修為不如我,卻毫不擔心地讓我們進來,擺明了是知道我不敢隨便亂動下面的禁制,這兩人處處算到,狡猾之極。”

瑪爾斯剛將一團熔漿逼退,轉頭罵道:“下次要再遇上這兩個混蛋,除了抽其筋、拔其皮以外,老子不知道還有什麼招能解恨的。”岐伯平時也算是心性淡泊的一個人,被折磨了一百多年後,此刻也是咬牙切齒,在一旁罵道:“就算用世間最卑鄙的手段把這二人整死,想來別人都會說我們是為民除害,老子在僵屍界都沒受過這等惡氣。”袁讓因轉過臉來,在一旁歎道:“唉,想起來咱們還是太善良了些,對付此等惡人,難道抽其筋、拔其皮就夠了?起碼也要讓他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才能稍稍安撫一下大夥所受的苦難啊。”話音剛落,只聽他“哎呀”叫了一聲,原來他轉過來說話時,手中動作稍慢,一片熔漿撲面而至,他來不及抵擋,加上他本身長著一副大南瓜臉,需要保護的面積也就比普通人要大些,長袖揮舞下,依然有點點熔漿從耳旁擦過,陣陣燒痛,大叫不止,正想痛罵,頭上岩石又飛了下來,一時間竟手忙腳亂,還好非所言見他受傷,馬上將手臂伸長,擊開來石,他方才穩定下來,心中依然大為恐懼,拍著胸口喘息不已。

劉迦一看這情形,心中煩噪更甚,但這群人在這一百多年中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以他的機變要馬上想出更好的主意,只怕這種自信程度對此時的他而言,要求太高了些。他左思右想,無奈之余,竟苦中作樂地笑起來:“要是現在我手頭有機器貓的那扇哪兒都能去的門就好了。”

這群人中只有他和李照夕來自地球,李照夕一生以先人李淳風為榜樣,勤學苦修,哪會去看《機器貓》這種卡通書?是以眾人一聽“機器貓”三個字,都大為奇怪,不禁在想這機器貓是不是修真界中以動物之形而修練成仙的高手。明正天大聲問道:“大哥,這機器貓可是你的朋友?有沒有辦法聯絡到他,如果能聯絡到,咱們豈不是立刻就可以出去揍那兩個混蛋?”非所言也有些奇怪:“兄弟,你修為時日雖然不多,但所見高人卻是不少。這機器貓是何方高手,我怎麼沒聽說過?你說的他有哪兒都能去的門,這門連禁制都不怕麼?”瑪爾斯更是贊道:“肯定是哪個星球的貓形修真者,嘿,機器貓這名號好酷。”

劉迦一聽眾人之言,立時心中一陣酸楚,他本來只是一句戲語,沒想到這群人隨時都在想如何逃出去,其中任誰有一個提議,大家馬上都會討論半天,論證其可行性,此時一聽到這機器貓有如此法寶,焉能隨便放過?竟馬上開始詳探這貓仙人的底細起來。

劉迦一臉無奈地叫道:“不要胡思亂想啦,我只是太苦悶,所以開個玩笑,這機器貓是幻想故事裏面的人物,我無聊之余,隨口說說,你們幹嘛這麼認真?”

此話剛出,齊巴魯就痛罵起來:“死小白臉,這種玩笑也隨便開得的?大家每天都在這兒冥思苦想,稍稍有點希望都會興奮半天,你一句話提起老子的希望,又一句話讓這希望破滅,老子這一百多年被折磨得還不夠啊?”岐伯也在一旁不滿道:“小白臉,拜托你正經點好不好,大家被折磨了一百多年,神經都很脆弱,經不起再折騰啦,你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李照夕也歎道:“師兄,這玩笑開不得,大夥這次被困不比以往,從前被困之時,無聊之余尚可打打麻將、鬥鬥地主,以消極的姿態來對付漫長歲月,可這次大家被困此處,時時都在為生存而忙個不停,連娛樂的時間沒有,心情早鬱悶透頂了。”

劉迦一聽之下,方知惹了大禍,連連道歉,好不容易才平伏眾人怒氣,但心中兀自在想如果這機器貓真是我朋友,而且還能出現在這兒,自已豈不就是野比康夫那個傻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何來開心而言?心中更感鬱悶,但轉念又想:如果我是野比康夫,那靜子又是誰呢?是曉雨嗎?突然間,他發現自已一天到晚之中,思緒亂七八糟,哪有修真者的樣子?不禁暗暗歎息。

這群人個個都忙個不停,唯有崔曉雨,大家看在她是小女生的份上,平時又和大家關系良好,個個都喜歡她隨和天真的可人性情,再加上曉雨溫柔款款,善解人意,一來之後,三言兩語之間,嬌憨柔媚之際,多了些歡笑,少了些憋悶,讓眾人心靈上多少得到些安慰。大夥自然也就對她特殊照顧,讓她呆在眾人中間,不必去管熔漿或岩石。是以公司裏常常有句俗話,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也並非市井俚語,陰陽互補之道,竟無處不在。崔曉雨也樂得逍遙自在,偶爾和這個說說話,間或與那個聊聊天,不僅不累,反倒是沒有了生死攸關的逼迫,空閑之余還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地下熔漿萬流奔騰、色光繽紛的自然風光,一時間竟大有陣陣詩意湧上心頭,但由於沒受過文學教育,無法出口成章,遺憾之下,只能在心中暗暗贊歎。倘若眾人得知她此刻居然還有心情寫詩作賦,就算不當場氣死幾個,起碼也會立時暈倒一片,就算尚有清醒者,喪心病狂之余,跳起來掐死她,想來也不算過份。

過了會兒,劉迦又歎道:“只怕咱們出去後,這兩人早不知跑到何處去了,要找他們報仇,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歲去了。”

瞻南山點頭道:“不知這兩人要混沌牒去什麼地方,如此不惜代價的強搶豪奪,只怕又在想什麼壞事。”劉迦突然想起在皇宮內探查鐵腳散人所在處時,他曾聽到過兩人的對話,於大聲說道:“我聽他們說,好像要准備回原來的地方,這原來的地方是指什麼,你知道嗎?”

瞻南山一邊將來石移開,一邊暗自想了想,也大聲說道:“這兩人從前曾修行幾百萬年,天下的地方只怕都走遍了,這原來二字,恐怕只有他們才知道是什麼意思。”劉迦一聽,也是件沒頭緒的事,於是不再多想。

小雲突然在他大腦中說道:“嗯,想讓一個界重新開始,野心很大哦,每界重新開始時,第一時間有思想的生命體相當於那一界之主了,雖然不是萬能的,可由於一界重新開始時大量最精華、最純粹的物質都會集中在這界初始時的生命體上,這生命在這一界可以說是無敵於天下了,而且可以隨便運用這一界的各種能源,他與界內所有物質也都是有感應的。”劉迦心中說道:“哇,這麼厲害,那不成了上帝?”

小雲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我雖然不了解那段曆史,不過我曾經從你腦中的記憶看到有一些關於上帝的故事,想來上帝也是億萬年前的一個修行者,他創造了不少世界吧。不過你腦中的這些資料零散得很,不完整,我也沒法做過多推斷。”劉迦一聽,心中想起自已的學習從來都是興趣一來就找幾本書看看,但那是三分鍾的熱枕,沒什麼書是看完了的,聽小雲說得如此含蓄,他不禁一陣臉紅,有些不好意思,所幸這地下熔漿滔滔,大家都是面紅耳赤,沒人會注意到他此刻的表情,就算注意到了也沒人會去搭理這種無聊小事。

辛計然在他體內突然說道:“老白,你可是禁制陣法的專家啊,這鐵腳散人和真虛子的禁制你有什麼看法?”白玉蟾歎道:“文老,我自從進來後,就一直在捉摸著呢,這禁制明顯是用陣法的體制構成的,不好破的原因在於他是用咒語啟動和關閉的,咒語是個人設置的語言聲音能場,誰知道他個人設的是什麼內容?如果他高興起來,把咒語設成今天我要吃白菜或是芝麻開門這種連鬼都想不出來的話,你又如何能猜得到?而且這種禁制以陣法的方式布置,這兩人又是修行了幾百萬年的老鬼,肯定利用了環境,倘若在外面呢,膽子大的不妨亂七八糟的試試,最多觸發陣法後,自已受點傷,再跑遠點,也不至於喪命,可這地下熔漿岩石那麼多,誰敢亂動?”辛計然喟然道:“唉,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心中有氣,看不慣那兩個老鬼的囂張樣兒。”白玉蟾也點頭道:“我也一樣看不慣,這不正在想嘛?你老比我還多修上千年,你老也想想啊,你老能搞定混沌牒,這起碼就比鐵腳厲害了吧?”

辛計然正要說話,小雲突然輕聲說道:“那下面有禁制嗎?”

白玉蟾楞了一下,說道:“好像沒有吧,下面都是熔漿。他沒必要在下面布下機關,這熔漿本身就是最好的一堵牆了,誰也翻不過去。這群人的修為有幾個敢在熔漿裏面洗澡的?他這牢房大半是天成,小半是自創,他媽的,這廝確實狡詐。不過呢,他就算想要在下面布上禁制陣法,以鐵腳二人現在的修為,不可能在下面找到合適的陣點,找到了也下不去啊。整個陣法就是上面和四周,讓你不能離開此地就行。”

小雲攸攸說道:“如果能有什麼法器可以裝著大家從下面逃走就好了。”

白玉蟾和辛計然一聽,立時在一大堆法器和寶物中翻騰起來。找了半天,聽到白玉蟾歎道:“唉,沒找著,要能裝這麼多人的東西,又要能承受如此高溫的寶物,只怕只有混沌牒了。”辛計然說道:“你就別提混沌牒那小子啦,誰知道他現在在何處,搞不好已經和鐵腳一夥人打成一片、同流合汙去了。”白玉蟾搖頭道:“這倒不會,混沌牒那小子鬼得很,他在小雲師父這兒,受天地靈氣滋養,舒服自在得很,有機會一定會溜回來的。”

劉迦一聽三人對話,知道這三人也沒有辦法,不禁心中苦惱之極,側頭看見瑪爾斯正在罵罵咧咧地抵擋熔漿,他心念一動,突然體感到瑪爾斯的小宇宙和藍沁的極為相似,不禁想起李淳風的書提起過神的修練方法和魔的修練方法大同小異,都是修練體內的小宇宙。他此刻對這種修行方法了如指掌,一探之下,立時明白瑪爾斯被宙斯傷在何處,也立時明白為何瑪爾斯在短時間內回不了神界了,他發現原來瑪爾斯受傷的地方正好是體內小宇宙的神識處,這傷從根本上破壞了瑪爾斯的修行,這恢複起來的時間可就長了。

想到此處,他不禁有些同情瑪爾斯,高聲對瑪爾斯叫道:“老瑪,我在過去的一百多年裏,對你們修小宇宙的方法有些了解,等出去後,咱們一起研究一下,說不定可以加快你恢複小宇宙的速度呢。”瑪爾斯正在焦頭爛額處,轉身罵道:“他媽的,岐伯一天到晚罵老子給人亂吃靈丹、庸醫誤人,你也要學老子的毛病啊。”話音剛落,一塊巨石從上而降,他揮掌擊碎,可此時正好一團熔漿襲來,他分心說話之余,來不及抵擋,狂叫之中,熔漿已撲至胸口。

瑪爾斯跳起來大聲慘呼,眾人都是大吃一驚,但礙於各自手中忙活,又不敢過多關注他,只是不斷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是燒死了,還是砸死了?”誰知瑪爾斯的慘呼剛過,竟變成了嘻嘻的笑聲,眾人以為他並未受到沖擊,只是在開玩笑,正要痛罵,突然聽到他嘻皮笑臉的聲音說道:“他媽的,還好老子有龜頤盾,不然這胸口可就燒出個大窟窿來,多難看。”

劉迦正想安慰他兩句,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辛計然和小雲同聲歡呼道:“耶!龜頤盾!!”

劉迦正要說話,只聽到白玉蟾已在體內歡聲叫道:“臭小子,快叫瑪爾斯那蠢豬把龜熙盾脫下來,這玩意不僅能抗打擊,你現在也看到了,高溫對它也沒用,裏面空間大得很,你們一群人都可以擠到烏龜殼裏面去,順著這熔漿流下去,只要一出熔漿面上的禁制範圍,立時瞬移開去,不就得了?”

劉迦一聽,心中大喜,高聲叫道:“這主意太好了,終於能出去啦。”一時間歡天喜地,手舞足蹈。

眾人一聽他這句話,均感莫名其妙,岐伯在一旁歎道:“小白臉,你是不是想出去想瘋了,腦子急壞了?”齊巴魯也在一旁說道:“小白臉,別太高興啦,你以為你想了一個好辦法就真管用啊,咱們一百多年想了無數辦法,每次都是開始的時候高興得要死,後來一樣垂頭喪氣。你現在才進來,偶爾為自已有些奇思妙想,立刻就開心無比,也很正常,多想想也就沒戲啦。這麼多年過來,現在看著你高興的樣子,再想想呆會兒你深思熟慮後的失望,我連同情你的願望都不容易升起來啦。”

劉迦一邊擋著熔漿,一邊極度興奮地叫道:“咱們腳下面應該是沒禁制的,你們知不知道?”非所言一陣苦笑道:“兄弟,這下面沒禁制的事,大夥在一百年前,剛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了,難道你想從下面走啊?你連偶爾撲面而至的熔漿都受不了,你還敢跳下去洗澡不成?兄弟,這麼簡單的想法你都要開心一番?是不是單純過度了啊?”明正天也歎息道:“大哥,你呆會兒等這高興勁兒過了,那才叫難受啊。”

劉迦沒理會非所言和明正天的話,繼續高聲叫道:“不是啦,我這想法真管用的。瑪爾斯剛才不是沒被熔漿燙傷嗎?他那龜頤盾能抵擋高溫的,而且那裏面的空間大得很,搞不好可以裝不少人呢。”

眾人一聽,全都是一楞,此主意聽起來實在太好,但一時間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怕過於高興之下,一會兒又有人馬上提出反證,將此主意說得一無是處,大家不免又墮入痛苦的輪回。

瞻南山突然高聲問道:“龜頤盾??那不是南鬥星的護身法寶嗎?怎麼會在老瑪兄身上?這玩意我曾經見南鬥星用過的,他曾經穿著這玩意兒隨便出入溫度極高的仙界太陽,這法器也是天地間一件靈寶,後來經南鬥星改造後,才能穿在人身上的。老瑪兄怎會有如此法寶?”

眾人一聽瞻南山如此說,竟在一時間齊聲歡呼,相互擊掌,明正天開心得合不攏嘴,高聲叫道:“這玩意連太陽溫度都不怕,這熔漿又算啥?這主意只怕沒人會反對了。”岐伯開心之下,突然高聲叫道:“他媽的,瑪爾斯,你還楞著幹嘛,還不快脫下來?你想惹火眾人,沖上來把你剝成光豬不成?”

瑪爾斯也是開心無比,張著大嘴,樂呵呵地笑道:“他媽的,早知道這玩意如此囂張霸道,何苦在這兒憋了一百多年?”他一邊脫下龜頤盾,一邊笑著說道:“瞧瞧,最後還是我救了大夥,這戰神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眾人此刻開心之余,也不去在意瑪爾斯的自吹自擂了,相互慶幸之下,又同時大歎自已知識太少,孤漏寡聞,倘若多些寶物這方面的見識,早知道龜頤盾有如此強勁能力,何苦在這裏活蹦亂跳一百多年?可見知識的重要性,不僅對於完成自身工作必不可少,外出旅遊、遇險逃生、交友泡妞、發家致富,也都是少不了的。往往不經意中見到的寶物,由於你缺乏這方面的認知,竟棄寶物如瓦礪,等閑視之,讓老天爺送到你手上的發財機會,也會無知扔掉,反而還怨上天待我太薄,為何遲遲貧而不發?天下陰差陽錯而失機者,其痛苦莫過於此了。

說到此,筆者想起幼年搬家時,內屋泥地下曾挖出數幾十塊怪石,當時嫌這些破爛礙眼,竟棄之於門口,被鄰居一落魄地理老師拾得,此老師數年後證明這堆爛石頭竟是千年前埋在地上的外星隕石,一時間聲名大噪,名利雙收,不可一世。而筆者卻將此成名機會拱手讓人,正是由於無知啊。每每念及此事,除了深夜獨自窩在牆邊、咬著枕角,偷偷黯然流淚以外,更能何為?各位不妨回家翻箱倒櫃,細細搜尋,想來每家每戶多少都有些積年留下來的寶物或是古董,一旦經專家確認,發財機會必在眼前,切不可將家中破爛隨意扔掉,坐失此改變命運之良機。倘如筆者,不經意間與財富失之交臂,縱然咬爛枕角、以淚洗面,也後悔不及了。反倒是由於枕套被咬爛,還得破財再去買幾個新的,豈不雪上加霜、嗚呼哀哉?

瑪爾斯脫下龜頤盾放在眾人中間,然後換過瞻南山,讓他來鑒定一下,以確認這法寶的真實性,畢竟眾人要用這法寶沈入熔漿巨流之中,倘遇上假冒偽劣之物,弄巧成拙之余,何異於集體自殺?修行道路漫長幽遠、甚是不易,珍視生命、安全第一。

瞻南山細看之下,連聲“嘖嘖”,眾人一聽,立時心情大爽,就憑他這兩聲發自內心的贊歎,也均知此物不凡,剛才尚存的點點懷疑憂慮,此時一掃而空,歡呼雀躍之情難以自制,更有甚者如明正天、玉靈子等,竟喜極而泣,一邊笑一邊哭,玉靈子用手背擦拭眼角淚珠的同時,咬著嘴唇、聲音顫抖地說道:“這次這主意終於沒人反對了,看來是真的了。”明正天也是陣陣悲喜交加,一邊繼續抵擋熔漿亂石,一邊哽咽著說道:“還是大哥好,他老人家一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這次出去後,就算不把鐵腳散人打成跛腳怪物,也要如法炮制,讓那混蛋受受這活罪,讓他身臨其境之下,學會將心比心、體涼別人的痛苦。”說話間,他想起這群人成分複雜,修真者、修佛者、修僵屍者大異其趣,再加上一個窮神和一個冥界高手,如果真能如其所願地將鐵腳散人和真虛子抓來困在此地,所下禁制陣法的複雜程度必然是窮凶極惡、攪盡腦汁後的千奇百怪、無與倫比,那壞蛋二人組就算再精明十倍,又如何能破解這超級混合大陣法?到時這二人不僅沒有這烏龜殼用以逃命,眾人還勢必將此二人元神中所藏寶物全部抖落幹淨,以防兩個壞蛋重演眾人今日之逃命傳奇。念及此,他咬牙切齒,心中歡快之意大升。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07
第六卷 徘徊、第五章 獨食而肥者

瞻南山蹲在龜頤盾一旁,元神輕觸,寶物立時還原成一只大烏龜殼,他拍了拍龜背,發出“彭彭”響聲,轉身笑著對眾人說道:“這玩意兒是真貨沒錯了。我把它放大,各位可從龜殼的頭部洞口鑽進去,出來的時候從後面的洞口鑽出來即可。”岐伯笑道:“好似被這烏龜從前面吃進去,又從後面屙出來一般,倒是好笑。”齊巴魯呵呵道:“佛經上說:自性無二。我就是屎,屎就是我,無貴無賤,今天大家這逃命之法倒大有禪機啊。”非所言搖搖頭,苦笑道:“男人不得已而變成烏龜,無奈之極,縱有禪機妙理,又如何法喜得起來?”

眾人在一邊抵禦熔漿亂石之余,以崔曉雨為先,第一個鑽了進去,然後排著順序,修為稍差的先進去,修為好些的在後面繼續抵擋熔漿岩石,為其他人斷後。

劉迦進去後,發現其中空間果然很大,奇怪的是,每個人進去後,都感到這空間剛好裝滿,但當下一個人進來後,又是同樣感覺,仿佛這龜殼內的空間竟是隨著人數增加而相應得變大一般。而且空間內表面似有發光之物,是以眾人在空間內,並不覺得昏暗。

瞻南山見眾人全部進入龜殼後,退至入口處,疾閃而入。至此,眾人全部裝進龜頤盾內。

瞻南山進入後,笑著問瑪爾斯:“老瑪,你用的時候,這兩端的洞口怎麼辦?總不成留著這洞口吧?熔漿一旦湧進來,那可真是開水燙老鼠一窩端了。”

瑪爾斯笑道:“我以前一旦鑽進來,立時將大棍抵住兩頭,別人就無法從兩端打進來。”岐伯搖頭說道:“不行,這熔漿無孔不入,得徹底將兩端洞口封死才行,否則稍有空隙,那熔漿便能流入。再說了,用你那大鐵棍封住兩端,倘若在熔漿中時間長了,這棍被燒得滾燙,大家夥在裏面一個不小心撞上,那還不皮焦肉爛?而且誰知道要走多長時間才能出去,倘若這棍被燒化了,大家還不是一樣完蛋?這法不行。”

瑪爾斯大眼圓睜,惡狠狠地盯著岐伯說道:“你以為我這棍是廢鐵打的?哦,扔幾個黑炭點一把火,燒燒就化了?這是神棍!當年阿波羅噴的熾天疾火也沒能把它怎樣。”瞻南山一聽,立時撫牚道:“熾天疾火也燒不了?那就成,用這棍抵住兩頭,然後我再下它十幾層禁制封死出入口,應該沒問題了。”

眾人諸般設置已畢,卻發現不知該如何移動這龜殼。瑪爾斯一臉無辜,苦笑道:“瞻南山也說了,這玩意是南鬥星的東西,誰知道他是用什麼辦法來移動的?總不成大叫一聲:左,然後就往左移吧?”話音剛落,這龜殼竟開始向左移動起來。眾人一楞,立刻齊聲大叫道:“右!”這龜殼又向右邊移動起來。眾人一見,立時擊牚歡呼,同時又齊聲大叫道:“前進!”只見這龜殼“嗖”的一下向前沖去,這時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原來這龜頤盾的用法正如有其他有靈性的寶物一般,雖然不能與念力直接相通,卻也能用聲控的辦法而直達其意,如此簡單的用法,也不知南鬥星花了多少個不眠之夜才練就出來的。

大夥正開心相慶之時,突然間天旋地轉,眾人驚呼之下,正不知發生何事,只聽到“!”的一聲,龜頤盾像是落在一塊硬質地皮上。非所言元神探出,轉身對眾人搖頭笑道:“我們又回來了。”眾人一怔之下醒悟過來,原來剛才只念了“前進”,卻忘了念“向下”,是以這龜頤龜盾竟准確無誤地撞向熔漿表面的禁制上而被彈了回來。

瑪爾斯叫道:“好好好,這次由我來指揮,不會再亂了。”正要開口,突然間,整個龜頤盾開始動搖,眾人一驚,非所言叫道:“哎喲,剛才撞上禁制,引發上面地殼大量岩石下落了。”話未說完,一塊巨石擊中龜頤盾,彈擠之下,龜頤盾立刻飛出並掉進熔漿之中,順著巨大寬闊的河道向下流去。眾人折騰半天,終於順利出發,都松了一口氣。

劉迦笑道:“這下好了,連聲控也免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南鬥星真這麼用這龜頤盾,那不也一樣很麻煩嗎?上下左右的標准方向還好辦,如果這方向需要點角度怎麼辦?比如我要它向前稍稍偏左,總不能說我要向前左偏二十五度半吧?”眾人一聽,立時發現這確實是個大問題,誰能那麼精確地算出需要轉角的度數來呢?七嘴八舌之間,都大歎南鬥星作為仙界名人也不免過迂腐,有如此好寶貝卻只能直來直往,不能拐彎抹角,豈不大有暴殄天物之嫌?特別是明正天和袁讓因,竟開始感歎仙界高人的智商也不過如此,多修千年未必就把一個人的智慧修出來了,一時間,竟不知不覺都在貶低仙人的過程中而重塾尊嚴、找回自信,畢竟出去之後,還得重新面對江湖,受此屈辱,免不了有些情緒低落,倘不能及時恢複信心,失去往昔氣勢,在高手相遇勇者勝的江湖基本規則下,那無異於不戰自敗。

劉迦體內白玉蟾呵呵笑道:“這兩個渾人,把南鬥星挖苦得如三歲小兒一般,本來這龜頤盾的就是有靈性的,只要你充分表達所願,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更高級的用法是以元神和盾相融,人龜合為為一體,這群笨蛋居然以為是用聲控而非念力操作此寶物,居然還大言不慚地罵人沒智慧,豈不荒唐?”

龜頤盾在飄流了一會兒後,瞻南山元神探出,發現已出禁制之外,眾人立時從盾中移至半空,瑪爾斯用長棍將龜頤盾卷了起來,一行人歡呼之下一齊移至海面上來。這時正是陽光燦爛、波瀾不驚的時候,眾人一時間都感到空氣清爽、視野開闊,一望無際的海平線上,偶爾有大魚翻騰,一片生機盎然。

岐伯笑道:“好久沒有曬過太陽了,倘是入定,這一百年就過得很快,只在剎那間,但偏偏這一百多年來一直都在蹦蹦跳跳,感覺太長了。”大醜點點頭,指著岐伯說道:“下面沒陽光,你看你的臉比以前更白了。”轉念想到自已也是僵屍,又補上一句:“只怕我也是。”

非所言歎道:“長時間在下面,突然看見天空大海,倒好像是出來旅遊的一般,總覺得那裏面才是家一樣,可見人就是被習慣左右,可悲之極。”瑪爾斯笑道:“那你不如回去?”

李照夕微笑著看著海平面,對眾人說道:“這剎那間的地下與天上,讓人覺得像做夢一般。”齊巴魯在一呵呵笑道:“人生如夢,誰又知道此刻就不是大夢一場?”一時間,眾人均自感歎不已。

劉迦停在半空中,看著大海波光鱗鱗,聽著海鳥稀聲而過,環顧四周,他凝視著身邊的曉雨,發現這個小女生好像從未像自已一樣時而驚詫、時而感歎、時而徘徊、時而猶豫過,雖然她和大家一起風雨同行,可她總是以一種淡淡的情懷,就像一杯清茶,任風吹雨打,任蒼海桑田,境來境去間,她都依然如舊。此刻脫困出來,她也沒像其他人一樣興奮或是感概,只是寧靜淡雅地站在自已身旁,就像微風吹過的新竹,清麗無塵。他問道:“曉雨,在下面的時候你害怕嗎?”崔曉雨轉過臉來,明眸浩齒,微微一笑:“你不也在下面嗎?我挺開心的。”劉迦心中感歎不已,她的人生要求比別人要簡單多了。轉念又想到偶爾有人說她是妖,他不禁想:如果妖的境界就如曉雨,我倒寧願也是妖。

他體內的白玉蟾聽到他如此想法,不禁呵呵笑道:“臭小子瞎想,這人的境界與你修的是啥有何關系?修行道路千千萬萬,法門數不勝數,修的都是各自的境界,和法門本身有何關系?修道者有修成邪魔的,修佛者也有變成賊禿的,修巫的也有修成惡盅的,總歸起來,一個人能有何境界,那是與所修法門沒有關系的。你選擇這法門,或是今後又改成另一種法門,那都是因緣際會,和合使然,並非說你從前選擇的就比後來選擇的要差,只是心境不同,看起來這法門也就不同了而已。”辛計然贊道:“咦,老白,你連修無體元神都修得如此境界,看來你最適合的還是修孤單元神啊。”白玉蟾結結巴巴地說道:“文老,你這不是斷章取義麼?”

劉迦心中輕松不少,他轉頭問瞻南山道:“不知鐵腳二人走了沒有?”瞻南山元神探出,搖搖頭道:“怪,這星球上各種強勁能場多得很,實在很難知曉此二人是不是其中之一。”

小雲突然在劉迦大腦中輕聲笑道:“沒走,我能感到混沌牒的能場還在,他被我打了印記,逃不了的,嘻嘻。”

劉迦心中大喜,立時催動體內宇宙,准確定下混沌牒的方位,然後開心地對著眾人說道:“那兩個老混蛋還沒離開這星球,咱們去活捉他們!”眾人一聽之下,心情大爽,非所言拍著他的肩笑道:“兄弟,你現在不需要找那麼多理由去做一件事了?”劉迦撓撓頭,笑嘻嘻地說道:“想把混沌牒拿回來,這理由如何?”明正天在一旁厲聲道:“大哥,此理由足以將那二賊扔下海底困上一千年了,咱們就去?”想到多年忍耐,此刻就要大吐惡氣,眾人個個都是摩拳擦掌,心癢難搔。

劉迦用化神劍圈住眾人,立刻移向混沌牒能場所在處,人剛到,就聽鐵腳散人高聲叫道:“你們來遲了!”只見他和真虛子已躲進混沌牒內,混沌牒正高聲呼道:“誰來救救我?”劉迦和瞻南山立時沖至混沌牒一旁,只聽到見混沌牒內鐵腳散人大聲喝道:“走!”混沌牒“啊”的一聲,銀光閃現,剎那消失。

眾人面面相覷,劉迦正想追蹤,突然聽到小雲在體內叫道:“沒用的,他利用混沌牒穿過時間屏障了!”劉迦心中微驚,立時把這話告訴眾人,眾人一楞之下,想到這群人的修為,均無能力突破時間障礙,一時間都捶胸頓足,痛失良機,早知這二人已快離去,大家剛從地下出來時,就應該在第一時間追過來,何必在海面上故做深沈、大發感概而浪費時間?就算要彰顯英雄斬荊披棘後的浪漫情懷,也大可等到將此二人捉住後再擊劍高歌、迎風唱和,此時對手順利出逃,英雄不能梟敵於戰場,那預先准備好的如何折磨對手的豪情揮灑和痛快淋漓,突然間竟成夢幻泡影,而此刻斜陽已至、秋風澀澀,心中落寞空虛之意不期而至,相對無語時竟略感悲涼。想來一般自居英雄的人,在逆境時都以“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等名言自慰,總想挨過此境後,大事方成,可沒想到英雄的心志筋骨在勞苦了一百多年後,此刻終於得以伸展,突然間卻發現對手不見了,此等失望與寂廖怎能用一個“痛”字了得?眾人經曆了成就英雄的坎坷,卻未得到英雄該有的結局,這造化弄人的痛苦莫過於此。

突然間聽到大醜高聲說道:“上次……上次從幻想世界裏面搶來的那個傳送光圈對時間有一定的突破能力,不知道能不能改造後試試?”他正想聽聽眾人的意見,突然聽到瑪爾斯近乎慘烈的聲音叫道:“還不趕快動手??”眾人也立時一陣嘩然,吵鬧間,都想加入這煉器的工作中來,但轉念發現對這種高科技產品的改造,此間無人能勝過大醜,也就只好在一旁幹著急。

大醜自從和眾人一起被關在海底後,無法回到僵屍界特有環境,只好跟著岐伯試練李淳風留下的心法,他入僵屍界的時間尚比岐伯早出許多,是以進展極為神速,此刻不僅不需要吸血為生,反倒越修越沒了僵屍相。他向劉迦問明了混沌牒所在的時間位置,立時進行改造。這傳送光圈本來的時間是定位地球的3008年,可由於眾人被時空亂流甩至蒼渡衡星,在宇宙中失去了方位感,後來又連接發生了許多事,也就沒有機會繼續探路回淡月所在一界,更無法跟著大醜去僵屍界訪問了。此時眾人一見此光圈,都大為感概,諸多往事又被重新提上心頭,在經曆了數次生與死的掙紮後,眾人最後依然能屹立在宇宙星空之下,想來命運此次未必就如此無情,多少也得給大家一個!岸花明又一村的機會,最終如願捉住此二賊,方能彰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之公理。

這次大醜的改造時間相當之長,眾人從開始的焦急等待,來來回回地圍著大醜轉悠催促,到後來開始聊天閑話,以至終於忍不住拿出麻將和紙牌而大開賭局,這一來,竟不知時間悄然而逝,多少天就這樣過去了。劉迦雖然出自地球這個賭博盛行的場所,卻對此道毫不精通,也就無法與眾人同樂。開始他還偶爾坐在曉雨身旁,看看曉雨如何大殺三方,間或也去瑪爾斯那邊看看地主是如何被打倒的,後來漸感形單影只,百無聊奈之余,幹脆躺在地上,嘴裏咬著一根狗尾巴草,雙手枕著後腦,吹著夜風,仰往星空,也算享受一下孤獨的情趣,在這似夢似幻的情緒中,竟又開始入定了。

他的元神返內而至小雲的宇宙,想找白玉蟾和辛計然聊聊天,誰知道這兩人居然在宇宙深處一個風影如畫的星球上對坐下棋,一位素衣美貌女子也專心致致地在一旁靜心觀戰,他一怔之下,不知此女是誰。這女的抬眼看了看他,眨著眼笑道:“哎呀,別大驚小怪,是我啦。”他細看之下,原來竟是小雲化身為一個人形在此觀看二人手談。他不可思議間,問道:“你……你又化出個人樣來?”雖然這句話莫名其妙,但他此時也只有這句話能表達他的驚奇了。小雲微微皺眉,嗔道:“你又不是沒看過我化人形的時候,上次在心緣鏡不是化過一次嘛。”他雖然知道這些事實,可總覺得這事實讓他感到很新奇,多少有些無法相信。他笑著撓了撓了頭道:“你們三人還玩得挺開心得哦。”白玉蟾突然轉身怒目而視:“觀棋不語,懂不懂?要說話到一邊兒去。”小雲睜著大眼,用食指豎在唇邊,對劉迦說道:“聽見了吧?噓!!”

劉迦發現自已在這兒好像也不大受歡迎,歎息之余,只好又去觀心院,說不定又可以學些什麼新鮮知識。可見一個人的成績好,並非因為想學習或是愛學習,好多時候還是因為無法與眾人同樂時,無聊之余只剩學習以打發時間,被逼無奈而成了人才。這倒也可以反推如果一個人想成要成才,最好不群於眾,甘於寂寞,否則花太多時間與眾人嘻樂,難以成為專家,更容易成為玩家。

他進到觀心院,想到鐵腳二人利用混沌牒突破時空障礙,心念一動,一本書已在掌中。他看到書的封面上寫道:“時空觀。”打開一看,首頁上一段話寫道:“余修為有限,對時間了解泛泛,不敢妄加揣測以誤後人,望有緣者補遺。”再翻看後面,整整一本竟全是無字的白頁,心中不禁苦笑道:“以李淳風前輩的博學都有太多事情不能明了,何況我輩?”

他轉念想到曾給瑪爾斯提起過要幫他修複體內小宇宙,此時正好閑暇,不如看看神界的修練法,正念及此處,書還未到,就聽到遠處傳來小雲的聲音:“別亂看修小宇宙的書,上次你幫藍沁修內魔的時候,就差點把我也修得怪模怪樣的,看其他的吧。”他一楞之下,又只好放棄。

他在院中隨便選了一間大屋,走了進去。這屋四壁都挂著各種法器兵刃,他看到其中一把兵刃形狀古怪,雖然也有著長劍的把柄,可劍的一方卻是長相乖離,中間部位類似一張橢圓形網格,盡頭劍尖處又似一柄槍頭,整個形狀就如一把極窄的蒲扇,在扇面上開了許多孔,而扇端處卻又是尖利的。他很好奇,取下來細細觀看,此劍居然極為輕盈。看到上面有個標簽,寫道:“天羅地網劍。原主風塵雪,曾為蛇夫星系修真聖地之寰朗群星首座,修仙成道後,位至仙界神宵派可韓真君,萬劫前於地藏化魔風雲中為地藏護法,被魔界排行第四之艾特蒙大師用魔法重創,後於療傷時急於求成,食用過多仙界聖果,元神被天地靈氣震碎而逝。吾於其亡處所在之荒星拾得此劍,念及先輩英雄一生,竟死於聖果,歎之。”

劉迦不禁樂道:“此人居然是因食用仙果太多而消化不良死掉的,看來吃多了撐死這句話並非凡人世界才有,仙界也一樣。”說著他拿起劍來,試著在原地輕輕揮舞,劍影過處,羅網竟張張而至、層出不窮、綿綿不斷,且後發者先至,先者卻已重疊,幾招下來,整個房間竟如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他神識透入劍體,發現原來這些羅網竟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化而攻擊,同時也是件極利害的防禦法器,心下暗喜,立時化入元神。

他看到挂此劍處,同時還挂了幾個靈丹一般的藥丸,心想:這多半就是讓那可韓真君吃來撐死的聖果了。他神識探及果內,發現清爽無限、靈力十足,便想融化一顆在元神中,想來可韓真君吃得太多才導致消化不良,我後輩小子吃一粒總該無事。念及此,聖果已融入元神。

聖果剛剛隱沒,他似乎覺得眼前有些恍惚,正在疑惑,突然間一陣靈力如江河決堤般湧至,他慌亂之下,來不及化解,整個元神已驟然澎脹,他立感觀心院的房屋變小,自身元神快速伸長,一瞬間已突破屋頂。他正不知所措,又一陣極灼熱的巨浪襲來,剎那間整個元神竟如掉進火爐一般,燒得心中難受之極。他正想呼救,眼前一片白色潮水又洶湧傾至,將其元神淹沒,他喊叫不出,只有拼命在大浪中掙紮,好不容易這大浪莫名其妙地不見了,他坐在觀心院內兀自喘息,暗道僥幸。正想出定,突然間感到腳心陣陣鼓蕩,他剛准備抬腳查看,一股清爽細流竟從腳心處緩緩倒流上來,經過雙腿、流過腹間、淌過前胸後背,直到大腦深處,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但尚不知還有什麼事要發生,也不敢太過大意。靜候片刻,發現一切已然寧靜,他這才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剛站起身來,不經意間發現自已的元神恢複原狀後竟在閃光,大是好奇,仔細地觀察才注意到這閃光竟是忽隱忽現,有時星星點點,有時光暈陣陣,煞是好看。雖然他想不通這是何道理,但畢竟知道危險已過去,可以放心了。但轉念想道:剛才的經曆來得好快、好可怕,這聖果如此霸道,難怪可韓真君會吃來撐死,不知他當年一次吃了多少粒。

正在慶幸中,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笑聲,他細細分辯,聽到白玉蟾笑著在說:“自學成才的都這樣,不按規距辦事,亂吃亂練,不知道厲害,早晚有一天要吃出問題來。”辛計然也呵呵笑道:“這臭小子也算傻膽大,那可韓真君當時吃了三粒,便暴食而亡,他的修為尚不及可韓的十分之一,居然也敢吃一粒,還好有小雲師父的宇宙在此,順手把多余的靈氣轉過來,大家也跟著受用一番,否則吃獨食的焉有不死之理?”小雲咯咯笑道:“便宜倆個老家夥啦,這聖果靈力被你二人分吃了大半,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話間三人都大笑不已。

聽了三人對話,劉迦方始明白剛才那股大浪何以轉眼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原來三人雖然在遠處下棋,卻早發現他在此地吃獨食,那巨大的靈力是被小雲的宇宙轉移開去,他方能得以平安無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慚愧之余,心中大歎以後切莫見到好的就吃,否則消化不良之事在仙界也會成為致命絕症,更何況我等半仙之人?又或是起碼也得先了解清楚這大補之物是補陰還是補陽,到時候暴食而亡固然可惜,但倘若吃來男不男、女不女豈不更讓人難以接受?更又想到就算遇見此類大補之物,也絕不能再吃獨食了,與眾人分食之下,既能增進友誼,又能平攤風險,這個道理雖然淺顯,但在修行路上,天地間靈丹聖物稀微偶現,精進勇猛之心在誘惑之下難免犯些低級錯誤而導致前功盡棄,不得不切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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