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夢醒修真錄 作者:Chgor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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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2206 2010-10-12 17:10: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 88402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08
第六卷 徘徊、第六章 野豬之情懷

劉迦漸漸緩過神來,方才開始想起剛才元神為什麼會閃光呢?念及此,他本以為觀心院很快就會有一本書飛到手中來,誰知等了半天,手中卻空空如也,不禁有些疑惑。他轉至白玉蟾三人下棋處,正要開口相詢,突見小雲轉過頭,輕聲說道:“噓!!別說話,這局正到關鍵處呢。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我也不懂。”

劉迦一楞,頗為失望,轉瞬間元神出定。他睜眼一看,一張威猛的臉正從上向下地睜著他,他一驚,仔細分辨,原來是瑪爾斯蹲在他身旁。他立刻坐起來,看了看瑪爾斯,又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瑪爾斯以外,其他人依然在各忙各的。

他見瑪爾斯表情有異,不禁問道:“老瑪,你幹嘛這樣看著我?”瑪爾斯一臉古怪表情,肌肉扯動了幾下,突然問道:“小白臉,為什麼剛才你躺在這裏的時候,身上會出現魔界的魔光?怎麼回事?”劉迦一怔,搖搖頭道:“我不大清楚。”瑪爾斯看他表情不像撒謊,咬著嘴唇,仰天想了想,又說道:“你最好小心些,我感到你的修行方法很亂,這樣早晚要出亂子。現在不出問題是因為你的真元力不夠強大,倘若強大到一定強度,身體自身的幹擾可能會毀了你的。”劉迦見他關切之意露於言表,不禁心生感激,對著瑪爾斯不斷點頭。

劉迦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在小雲在腦中說道:“哦,原來剛才那陣閃光是魔光,難怪我也看不明白。”劉迦微感驚異,難道在幫藍沁修內魔的時候,自已不知不覺也同時在修魔了?可為什麼從前沒有現出這魔光呢?小雲繼續說道:“這可能和從前你以修真為主有關系,所以元神占了主要地位。剛才聖果下去後,刺激了你早前修成的魔力而使內魔直接融在元神中了,哎呀,亂七八糟的,現在我也不懂啦。”

劉迦心中微感煩亂,但畢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也就懶得細想下去。

突然聽到大醜長出一口氣,說道:“好啦,終於搞定啦。”眾人這才從各自手中忙活裏站起來,岐伯說道:“大醜啊,你這一弄就是一個多月,大家都快忘了為什麼要在這兒等你煉這玩意兒了。”大醜微笑道:“你不知道,這玩意兒太複雜了,特別是中間針對時間的環節,雖然現在依然不理想,但總能在一定範圍內使使,不至於像當初那樣限死在一個時間刻度上了。”

這一個多月,眾人大多心思關注在個人手中事上,一時間竟都有些不記得之前要做什麼了,經劉迦在一旁苦心提醒,大家才慢慢回想起要去抓那兩個惡人,這才趕緊往大醜的傳送光圈裏集中,非所言歎道:“玩物喪志,果不其然。”明正天在一旁歎道:“不僅喪志,還要破財。”劉迦一聽,心中暗暗好笑,想來這兩人定是輸了,否則哪來如此感概?

大醜再次向劉迦核對了時間和方位後,說道:“他們就在這星系之內,應該沒問題的。時間定在三百萬年前。”眾人一聽,均張口結舌,面面相覷,明正天神色緊張地說道:“大哥,那時我還沒出生呢。”齊巴魯歎道:“別說你,這裏面又有誰出生了?”李照夕有些不安道:“不會回不來吧?”大醜跟著說道:“這兩臭賊跑到那麼古代去幹嘛?那些古代修行者一個比一個狠,這不是找死嗎?”玉靈子臉色微變道:“比這鐵腳兩人還要狠?”瞻南山搖頭道:“那倒未見得,時間對我們有意義,對境界高者,未必有什麼意義。幾百萬的時間對我們算是長時間,對境界高的人而言,也只是一剎那而已,生命從來都是生生不息,因果輪回,幾百萬年前說不定比現在還熱鬧。”

正說話間,瑪爾斯笑著對眾人說道:“他媽的,管他是古代還是現代,咱們晚生幾百萬年,就比古人差了?鐵腳散人和真虛子敢去,咱們一樣能去,捉回來照打。”劉迦在一旁說道:“說的是,不過我的想法和他們一樣,總覺得幾百萬年前就該是很古老了。”岐伯歎道:“那是咱們的境界造成的,總以為時間越往從前看,從前就越古老、越落後,說不定幾百萬年時間下來,一個星系都輪回好幾次了呢,何況境界高的人眼裏,不該有時間概念的。”

眾人在討論中,只見傳送光圈已悄然啟動,眾人眼前立時變得模糊起來,明正天叫道:“怎麼回事?”大醜叫道:“別怕,咱們還在原地沒動,只是轉換時間而已。”

正在驚異之中,突然光圈停了下來,大醜笑道:“我相信這次是沒錯的,這傳送光圈質量應該不錯吧。”說完他收掉光圈,眾人來不及多想,都騰空而上,向四周望去,只見四周到處是茂密的森林,到處是連綿不斷的原野,到處都是湖泊,大量巨型怪獸在大地上奔騰,發出陣陣吼聲,間或又看見空中無數怪鳥帶著尖利的叫聲敖翔而過。藍天白雲之下,空氣異常清新。

劉迦笑道:“這多半是原始世界了,其實在這種原始世界修行多好啊,沒人打擾。”非所言笑道:“那倒未必,只怕不少修行者都有這樣的想法。”劉迦放出元神在整個星球探索,不禁大吃一驚,這星球上除了沒有凡人的生命跡象外,帶有極為強勁的生命能場的區域竟然到處都是,他略略算了一下,這裏的修行者中能場不輸於這群人的就不在四百人以下,還有大量能場明顯比這群人強大的修行者。他正在驚歎,聽到岐伯說道:“不用探啦,大家都探到了。其實這也很正常,越是沒有人煙的地方,特別是這樣的自然環境又沒被破壞的地方,修行者可能越多。大家都想找個地方安靜修練嘛。”

劉迦啟動體內宇宙,卻無法定位混沌牒,不禁感到奇怪,小雲也在疑惑道:“怪呢,混沌牒的蹤影變得好模糊,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在那兒,極不確定,有時甚至連影子都追蹤不到。”

劉迦問大醜:“咱們到的時間離鐵腳他們到的時候有多久。”大醜笑道:“我本來是想把時間定在他們同時到的那一刻,可後來發現要做到如此精確,又不知要花多長時間了,幹脆不如提前吧。此刻的時間是在他們到達前的十天左右,也就是說十天之後,他們會到。”

劉迦“哦”了一聲,突然覺得有些怪問題,正要發問,大醜呵呵笑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是想問為什麼我不把時間幹脆定在他們還沒離開時,或是正要離開的時候是吧?我也想過的,可那時咱們也在現場,如果回到他們尚未離開的時間,不是正好有兩組一模一樣的大家出現,我不能確定兩組同樣的人出現在同樣的時間裏,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不敢冒這個險。再說了,我聽瞻兄說起過,這兩人在幾百萬年前曾因想逆轉修真界的時空序列,而最終功敗垂成,不如就定在這幾百萬年前,搞不好讓他功敗垂成的,也有咱們一份功勞呢。咱們這樣順著時間流動來做事,比改變厲史要輕松得多,危險也要小得多。”

劉迦想了想,繼續問道:“那如果他這次失敗是因為咱們的話,那麼在幾百萬年後的時間裏,他也應該認識咱們啊,可他好像並不認識咱們哦。”大醜一楞,表情有些痛苦地說道:“劉先生,拜托你別在時間這個問題上老是糾纏了吧,以咱們的境界如何能把這些高深的問題想得明白,剛才我給你說的那些也全是我的推論啊。”明正天一聽,立時在一旁嘀咕道:“又是沒驗證過的推論,而且這次居然是連自已都搞不清楚的推論,竟然就敢亂帶路,太不負責任了。”大醜搖頭苦笑。

眾人在半空中一路飛行,一路觀察著這四周的奇境,突然發現下面一陣騷動,眾人放眼望去,只見下方有幾只怪獸被一只野豬追得四處亂跑,這野豬體型不大,可兩根獠牙甚長,一身黑皮,跑動中甚有精神。眾人不禁大奇,這幾只被追的怪獸個個高大無比,且長相凶猛異常,就算是對野豬踩上一腳,那野豬只怕就要當場變成一張豬皮,此刻居然野豬反過來追趕這如許怪獸,心中都大為不解。眾人都跟在這野豬後面。

只見這野豬不僅速度快,似乎還挺有智慧,他好像有目的一般,並非只是想趕走怪獸,每當怪獸要跑遠了,他總是想方設法把這群怪獸又趕回來,這些怪獸一個個跑得神情惶恐,竟似遇到克星一樣。突然間,眾人看到那野豬站了起來,雙腳直立,身體漸漸化成人形,但豬頭卻依舊維持本色,站在原地對著怪獸吼道:“今天就玩到這兒,滾吧。”怪獸一聽此語,均感無比解脫,一陣狂奔,翻起高高的煙塵,消失不見了。

瑪爾斯笑道:“原來是一個豬形修真者。”岐伯也道:“這只豬不知修了多少年了,感覺到修為不差啊。”明正天也笑道:“不知比起上次在淡月看到的那只熊羆如何?”

眾人正在評論中,突然聽到下面那只豬吼道:“豬又如何?豬就不能修練啦?一群小子在上面嘰嘰喳喳的,還不快給俺下來?”眾人一聽都不禁菀爾,劉迦笑道:“這野豬脾氣不小,咱們下去瞧瞧吧。”

眾人來到這野豬的面前,只見這豬甚是結實,渾身上下肌肉塊塊,雙眼雖然眯縫著,卻依然透出一股無窮精力,眾人立刻感到其能場不弱,雖然並不比眾人要強,但卻也不輸入於眾人。不覺歎道:咱們修行這麼長時間,竟不如一只豬,修行修到如此地步,不修也罷。

這野豬看了看眾人,問道:“你們從哪兒來的?嘿嘿,你們這修行可亂得很了,還有僵屍。咦,這兩個僵屍,這星球上大多都是修行者,且級別不低,你要吸血也吸不了啊,吸不了血,你可不就只有解屍而亡嗎?”岐伯笑道:“瞧瞧,畢竟是豬頭來的,沒智慧想通這道理是吧?咦,我還偏不告訴你了,讓你去想,看你要想多少年才想得明白。”眾人一聽岐伯如此調侃這野豬,都不禁哈哈大笑。

這野豬一聽眾人如此嘲弄他,心中大怒,一時間身上黑毛盡豎,小眼圓睜,豬鼻向前連拱數下,厲聲叫道:“哎呀,這僵屍如此可惡,看老子把你扁成一堆濃血。”說完竟向岐伯撲來,眾人已感到這野豬能力雖不輸於眾人,但也終究是個修真者,也就不願群歐,立時散開,讓岐伯和他單挑。

岐伯一邊讓過他的一沖之力,一邊笑道:“你這樣打不行,不如變回剛才追怪獸的樣子,搞不好那樣更威猛些。”這豬一聽更是憤怒,哇哇大叫中,雙掌翻飛,剛猛之力大盛,岐伯掌力相迎向,感到其真元力渾厚樸實,源源不斷處,竟有大巧若拙的精明所在,不禁贊道:“豬能修到你這地步,也算是豬王了。”說話間,竟不避不讓,雙掌齊出,要想試試這野豬的修為。剎那間,四掌雙交,轟然巨響,兩人都是向後退開一步,岐伯暗道:這豬修為不淺,我數千年僵屍碎骨掌居然沒能奈何得了他。

瑪爾斯和齊巴魯在一旁哈哈大笑道:“老僵,你連一只豬都打不過,下次只有去找一只小兔子較勁兒啦,哈哈哈。”岐伯心中有氣。

那只豬突然雙手搖擺,豬頭亂晃,叫道:“你和俺差不多,不用打了。”岐伯一楞,雖然明知他說的這差不多是針對二人修為而言,卻聽著極為別扭,總覺得對方是在說自已也差不多就是一只豬似的。一時間,尷尬異常,想再上去打,又不好意思,畢竟你的風度不能連一只豬都不如吧?

那只豬環顧了一下眾人,指著玉靈子說道:“除了這小老頭外,你們其他人要麼和俺差不多,要麼比俺強些,這架沒打頭。”玉靈子一聽,滿臉彤紅,苦笑道:“我竟然不如一只豬?”想起這些年自已勤修苦練,到頭來居然被一只豬隨口就否定了,連打都不用打,心中苦悶壓抑之極。

崔曉雨在一旁咯咯笑道:“這位豬大哥,你的修為比我也強啊。”這豬一眼見到曉雨,眼中竟然大放光彩,獠牙上下顫抖,長鼻呼哧呼哧,用手指著曉雨,以近乎悲痛的聲音叫道:“美女!!!你……你……你的美麗可以毀掉俺萬年修行!!為了你俺重新變回豬都願意!!俺要為你寫詩!!俺要為你唱歌!!俺…….”說著他熱血湧上大腦,竟站立不穩而跌坐在地上,雙手捶地而大哭起來,眾人均感奇怪,就算見到美女也該高興,何必哭得如此慘烈呢?劉迦正要上前相問,只見那豬一邊捶胸打地,一邊高聲哭道:“修行這麼些年,一直以為母豬是最漂亮的,誰知道這女的比那些母豬漂亮千萬倍啊,俺可真是瞎眼了啊!!”

眾人一聽此語,盡皆啞然。在場的人中見過世面的不計其數,比曉雨漂亮的或又是另獨具風情的女子,在大千世界也是數不勝數,可畢竟那是有比較基礎的,有相對標准的,比如眉眼如何、膚色如何、身材怎樣等等。可眼前這野豬竟然用母豬的形象來論證曉雨的美麗,這卻無論如何也是見未所見、聞所未聞了。連崔曉雨一時間都無法確認這野豬是在誇她呢,還是在罵她,心中竟不知道自已是該高興呢還是該自慚形穢。又或是自已的美貌讓眾千萬母豬都自慚形穢了,自已是不是也該順其自然地低調一些,以免讓母豬們尷尬。

岐伯苦笑不已,上前問道:“豬兄,你這說法讓人如何能明白?這天下哪個女子又比母豬難看呢?”這野豬一聽此語,止住哭聲,昂首說道:“那是你不懂母豬的美麗,這美麗可是見仁見智的東西,你以為一個女人漂亮,別人未必這麼認為。虧你還是修行者,連相對的觀念都搞不明白,你功力雖然和俺差不多,但見識只怕又不如俺了。”岐伯一楞,突然見到瑪爾斯和齊巴魯倆人已笑到彎下腰來,瑪爾斯喘著氣,指著岐伯說道:“老僵,聽見了吧,這豬的見識厲害著呢,哈哈哈哈。”其他人也是心中暗笑,這豬居然自圓其說地將母豬的美麗與人的美麗相提並論,但轉念想想,他說的似乎也在理,美與醜這種事從來都是因個人觀念而產生出來,沒有絕對的標准,只是大家都習慣人身,習慣與人打交道,才聽著別扭。

岐伯尷尬不已,但既知自已說錯了話,轉念之間,也就坦蕩承認,臉上微紅道:“豬兄,是我說錯了,這……這母豬嘛,也是萬物生靈,也自該有其美麗之處,在下不能識其美麗之所在,也算膚淺,豬兄說得是。”

這野豬一聽岐伯自承其非,大為開心,小眼大眼道:“這兄弟實在,你見識膚淺沒關系,俺和不少母豬關系不錯,要不要俺介紹你認識幾位,大家多相處些時日,朝夕相處之後,你自能有所體悟,如何?”言語間甚是真誠,覺得眼前這僵屍為人甚是誠實,自已姐妹中如有人得此佳婿,出雙入對之時,自已這媒人只怕也大有面子。

眾人一聽,全都鄂然,苦笑不得,但看他一臉真誠,又不好拒絕,心中都大為感歎,所幸他只是給岐伯找對象,不是給自已找。明正天在一旁低聲說道:“岐伯師叔,不如你就依了他吧。”

岐伯一聽,轉臉怒目而視,卻見眾人表情甚為古怪,動念之間,立時明白。這夥人怕這野豬被他拒絕後,反增執著堅定,把大家都拉去相親,這卻如何是好?此等豔福雖犧牲了岐伯一個,卻可免眾人這等無妄之災,也算成全他舍身取義之風骨。

岐伯既明眾人心思,心中大苦,搖頭對野豬說道:“豬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不過在下是修行之人,對夫妻這等俗事已不放在心上。豬兄不如去問問他們幾位,也許他們中有願意和兄弟的姐妹同修的,特別是那蹲在地上傻笑的兩位,你看他們多開心啊,想必是對母豬之美麗大為傾倒,不如你我二人就此為他們穿針引線,成就這段神仙眷侶的美好婚姻。”說著他轉身指向眾人,眼神異常惡毒。

眾人一聽,立時大驚,沒想到岐伯心思轉得極快,三言兩語中,已將自身推脫開幹淨,同時將矛頭指向眾人,還好的是,他沒一網打盡,而是把這煩心事甩給了正在地上狂笑的瑪爾斯和齊巴魯。瑪、齊二人一聽,立時止住笑聲,面面相覷,惶恐之余,正要大叫相拒,突然聽到那野豬搖頭說道:“不好不好,這兩人長得太醜,配不上俺那些姐妹。”

他此語一出,眾人再也忍俊不禁了,群皆笑倒,反倒是瑪爾斯和齊巴魯倆人居然被這野豬看不起,一時間心中心情難受之極,表情飄忽古怪,無言以對。

這野豬一見眾人如此,立刻站起來,笑得合不攏嘴,開心地叫道:“既然你們這麼高興,那就是說全都願意和俺姐妹們交往了是吧?太好了,俺這就去通知她們。”就完作勢就要離開,明正天和岐伯大驚,立時飛身將他抱住,死活不放。明天正又哭又笑道:“豬哥,也不必這麼急啊,大夥有的是時間。”岐伯也是一臉無奈對著大醜說道:“你那傳送光圈能不能馬上啟動啊?我寧願不找鐵腳散人了,這仇不報也罷了。”他這話可點中眾人心事了,這群人本是來找鐵腳算帳的,誰知遇上這野豬糾纏不清,只怕舊恨未除,新愁又要來了。

大醜正要拿出光圈,突然聽到這野豬說道:“鐵腳散人?哪個鐵腳散人?我怎麼沒聽說過。”瞻南山一聽他如此說,想到這是個打斷此場景的好話題,立時插嘴道:“就是忤作秀和況澤雄耳。”

這野豬一聽,表情微透驚異,問道:“忤作秀?剛才不是還在這兒嗎?他和況澤雄耳這些年來一直在這星系到處亂跑,難得一見,剛才露了一面又不見了,不知在忙些個啥?你們和他二人有仇?這倒怪了,他二人的修為要解決你們一行人只怕就一會兒功夫吧,你們也敢找他二人打架?”

劉迦見他提起鐵腳兩個,也就不再笑了,立時上前問道:“你真的才見過他們兩位?”這野豬點點頭道:“那還能有假?”

劉迦心中疑惑,看向大醜,大醜想了想,點頭說道:“難道這豬兄說的是幾百萬年前的他們?”瞻南山一聽,也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真是幾百萬年前的他們,我們惹不起的,倆人都是數百萬年的修為,早是上仙級別。”

眾人一聽,心中頓感恐懼,如果真遇上這二人的原身,只怕一招之間便可毀了大家的性命,念及此,個個都不寒而栗。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09
第六卷 徘徊、第七章 偶像青春時

白玉蟾突然在劉迦體內說道:“臭小子,你去問問這野豬姓甚名啥?我咋瞧著就這麼眼熟啊?”辛計然也是滿腹疑問地說道:“是,快問問,我也是瞧著眼熟得不得了。”

劉迦聽了,立時向前問道:“豬兄,還沒有請教你貴姓呢?”那野豬抬眼看了看劉迦,大嘴一張,呵呵笑道:“還是你這小白臉懂事,俺沒名。俺修真全靠俺大哥提攜,是他教俺如何練成人形,又教俺如何修真悟道的,大哥習慣叫俺天蓬,你們就叫俺天蓬吧。”

劉迦正想說這名字聽著也確實耳熟啊,沒想到眾人一起叫道:“天蓬?!”他轉身一看,眾人個個都圓眼大睜,臉露驚奇,神色間大有崇拜之意,李照夕本來有點不解,但轉瞬也明白過來,他搖了搖劉迦的胳膊,輕聲說道:“觀心院的書上有,靈宵殿北極四聖之一,天蓬元帥,《西遊記》裏面的豬八戒就是以他為故事原形的。”

劉迦此時明白過來了,不禁笑道:“天蓬元帥,還真有你這個人啊,嘻嘻,我以為……呵呵,我以為你是編造出來的。”他平時很少用功去研究觀心院所藏之書,哪裏知道這些前輩高人本來就是現實中所存在的,只不過隨著時日推移,人們習慣把他們神化或是變成一種傳說,特別是越古老的越像一種傳說,誰也不會去證明其真實性。

白玉蟾在劉迦體內叫道:“瞧瞧,我說是他嘛,這長相特殊的人就是好記啊。”辛計然笑道:“這倒是,誰也能一眼認出他來,這幾百萬年前他的樣子多可愛啊。”白玉蟾突然聲音有點異常,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天蓬,他……..他的那九齒釘耙……在我這兒。”辛計然驚道:“老白,你也太執著了吧?他可是出了名武仙啊,你不要命啦?”白玉蟾有些嚅嚅地說道:“我……我當時也挺害怕的,可就是管不住那該死的收藏癖,我……。”辛計然突然有些奇怪,問道:“他這法器從不離身,你卻如何能弄到手的?”白玉蟾憋了良久,看看瞞不下去,只好說道:“那日老君講道,不少人都去了,當時我也去了,眾人的法器是不能帶進講堂的,都放在一旁屋內由小童看守,我見到後,這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一時忍不住,就把小童弄來睡著,拿了它去。”劉迦聽了心中暗自笑個不停。

岐伯聽說這野豬自報姓名後,不禁走上去,把自已的臉在天蓬面前晃悠了好半天,天蓬楞道:“僵屍,你這是幹嘛?俺長得不帥?”岐伯搖搖頭,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說道:“你長得確實不帥,不過你這名字可以把你襯得很帥。”此言一出,眾人心上均感岐伯這句話“於我心有戚戚焉”。眾人一開始並未想過這野豬也是古仙人之一,此刻聽到他自報名號,立時都聯想起傳說中的北極四聖的天蓬元帥,就連玉靈子這種極微渺的角色,畢竟也看過許多經典,能從書上找到仙人的痕跡,一對比之下,竟不敢相信這北極四聖之一的上古仙人天蓬元帥就在面前。只有崔曉雨,對這些曆史掌故全無興趣,也對眼前這野豬是否就是以後的名人,全無所謂。

天蓬一聽岐伯的話,立時開心不已,長鼻拱了拱了說道:“你這僵屍還挺會說話的,咦,你們還沒說你們的名字呢。”眾人一聽他發話,這才立時各整衣冠,斌斌有禮地自報姓名,輪到瑪爾斯的時候,他笑著對天蓬說道:“咦,幾百萬年前的你可真是年輕啊,我現在突然覺得你很可愛了,哈哈哈哈。”天蓬有些奇怪,問道:“什麼叫幾百萬年前的俺?俺本來就可愛,俺大哥一直都這麼說,不然他不會教俺化人形來修真的。”

岐伯吞了一下口水,非常小心問道:“嗯,天蓬啊,你大哥是誰?這星球上面是不是有很多類似於你這樣修真者?”天蓬樂呵呵地笑道:“你剛才說你叫岐伯,俺覺得這名不好,你不如直接叫岐僵屍,這樣大家更能記住你一些。這星球不少修真者,大多都是俺我朋友呢,而且好多都是俺大哥的弟子呢,像什麼危月燕、畢月烏、觜火猴、參水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都是當年大哥修練時,一起把他們化成人形的。還有紫微和青華兩個哥哥,他們是俺大哥的朋友。”

這群人除了瑪爾斯本身是戰神,崔曉雨不知世事,而劉迦不學無術以外,其他人一聽天蓬報這些人的名字,個個都渾身冒汗、緊張不已,不知是因為突然間出現這麼多名人,還是因為太多偶象要在剎那間一齊出來,作為FANS的自已,不僅能突然間看到如許偶像,而且見到的居然是偶像成名前的青春少年樣,天下哪會有如此美事會落到自已頭上?更何況如許偶像中,還有兩位今後會成為超級至尊的青華大帝和紫微大帝,一時間竟難以接受如此猛烈的心靈沖擊,好似做夢一般。像明正天這等心理脆弱些的,激動之余,竟感到大腦有些沖血而天旋地轉。其他眾人也個個都是心潮起伏,四肢酸軟,站立不安,若能一睹眾偶像的年輕模樣,只怕是立時死了,想來也是心甘情願吧。畢竟在他們經過百萬年成名以後,要想見到他們是多麼得難啊。

劉迦自從知道這人就天蓬元帥的原身後,心中也是一樂,他沒能體會到這些人崇拜前輩仙人的心理,但卻也知道修為不易,特別是能見到古仙人,心中卻也是至樂。他不禁問道:“天蓬,你大哥他們在哪兒,我們也去看看他們好不好,說不定大家可以交交朋友呢。”他這話一出,非所言等人心中立時大贊:這小白臉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大家既知這如許仙人就在此地,倘若當面錯過,只怕將來要悔爛肚腸。而且今日若有緣交上這幾個未來不久就要成為超級上仙的人作朋友,今後回去與別人說起話來,這腰身都要挺得直一些,隨口一句便是:某某仙人是我哥們兒。就如一個打工仔與別人喝茶時不小心說道:當年我和比爾蓋茨一起幹革命的時候如何如何,這種牛話可不是一般人敢隨便亂說的。同時,再加上一兩段這仙人悟道前而做布衣白丁時的故事,那自已的身份可真是不抬自高了。是以此刻各自心中激動莫名,與傳奇人物的相遇,多少也能證明自已的非同凡響啊。如李照夕這等來自地球的修真者,竟在心中大是懊悔來時沒帶上簽名簿或是照相機,否則留下真憑實據,那說服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天蓬一聽劉迦如此說,大嘴一咧,開心地笑道:“好啊好啊,俺大哥特喜歡交朋友,他說了,這仙界萬劫一次輪回,輪回後沒人管,亂七八糟的,他要再建一個適合眾仙人修練的環境,需要很多朋友來幫忙呢,說不定你們也幫得上忙呢。”

眾人一聽此話,不禁心中納悶,不知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岐伯與非所言相視之下,輕聲問道:“嗯,那個天蓬兄啊,你大哥叫啥名哩?”天蓬轉頭答道:“俺大哥叫玄穹。”此語剛出,就聽一邊明正天已“啊”地慘叫一聲,暈倒在路邊,連續的刺激已讓他終於徹底崩潰過去。而一旁袁讓因也以手擊額,搖搖晃晃作勢欲倒。劉迦大驚,跑過去扶起明正天,大聲叫道:“明老,你怎麼了?”非所言在一旁拍著劉迦的肩,輕聲說道:“不用管他,沒事的,只是太激動了而已,這刺激對我輩而言,也確實大了些。”劉迦聽到他的言語中也略帶顫抖,他轉頭看著岐伯臉上肌肉微微抖動,眼中竟有淚光,一時不知何意,自言自語道:“這玄穹是誰?”

此語剛出,就聽到體內白玉蟾破口大罵道:“玄穹是誰?他媽的,你是來修真的還是來旅遊的?這靈宵殿的老大你都不知道,居然還敢自稱是修真者,平時也不好好看看書學習學習,李淳風那小子的觀心院算是浪費了。”辛計然歎道:“唉,沒想到能見到玉帝成道前的樣子,這一生也算沒白活,這一趟來得值。”劉迦一聽,這玄穹原來就是玉帝,他也沒太多感覺,只是覺得能和兒時看過的書中人物聯系起來,倒是滿開心的,他對於這些人更多的是好奇心,而岐伯、非所言等,則是崇拜心,是以兩者感覺完全不同。劉迦突然想到在地球上,人們為了追星,有時候也是連命都不要的,想想麥克爾.傑克遜當年環球演唱會,警察護衛、萬人空巷的場面,沒想到這修真界也是。他卻不知不管是做凡人還是修仙人,活得就是一個理想,在凡人眼裏的明星偶像,代表的是自已內心深處的一種夢幻向往,修真者心中對偶像的願望又何嘗不是如此?一方面豔羨已成名者,另一方面也夢想自已有朝一日飛升而登仙界,成為別人的偶像。如若不信此理,不妨打個電話請玉帝來凡間走走,看看下跪者、流淚痛哭者、撕心裂肺者,是多如黑蟻壓境呢,還是稀如麟毛鳳角。

天蓬對眾人說道:“不如俺們現在就去,俺也是好多天沒見過大哥了,挺想他的。”玉靈子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那就請天蓬兄趕快帶路好了。”天蓬雙手環抱,一陣光暈將眾人圈住,立時消失。

眾人停在一片原野地上,四周環顧,只聽到岐伯非常小聲地說道:“看,那邊那個年輕人。”大家轉眼看去,果見不遠處有個年輕人正站著仰望藍天,等到這行人出現,他才低下頭看了過來。

天蓬立時帶著眾人向這年輕人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叫道:“大哥,這兒來了幾位新朋友,他們想見見你呢。”

這年輕人一聽有新朋友,不禁高聲笑道:“是何方朋友,玄穹榮幸之至。”眾人一聽,全身骨頭立時酥了半截,明正天哽咽地說道:“聽聽,多平易近人啊。”

岐伯立時走上去前,拱手而道:“在下岐伯,來自僵屍界,從前也是修真道人。久仰大名,榮幸的該是在下才是。您老太客氣了。”玄穹一見此人如此謙遜,也大為好感,同時拱手道:“原來是來自僵屍界的朋友,來此一趟定不容易,客氣了,太客氣了。”其他眾人一見岐伯已趨身上前,哪有不跟上之理,不趁此時攀龍附鳳,等將來此人成就之後,四周全是名流仙人,哪有自已的機會?是以個個都手忙腳亂地圍了過來。一時間頌聲如潮水、謳歌如流注,乍見此仙人中的仙人、偶像中的偶像,只恨自已胸中所藏詞彙太少,難以表達仰慕和感動情懷,明正天更是將玄穹雙臂抱住,一時間千言萬語竟全堵在胸口無法述說,欲哭不能、欲笑不得,激動之下,口中嗚嗚亂語,不知所雲。

玄穹本以為天蓬只是帶來幾位未曾相識的朋友,他天性爽朗,交友甚豐,沒想到此等人一見到他,竟如見到闊別多年的老友一般的熱情如火,又似學生見到校長時的恭敬有加,更像下級見到上級時的激動難耐,這諸多複雜情懷一起湧至,他的元神全能一一體會,奇怪的卻是這些人對他的感情竟沒有一絲作偽與客套,陣陣撲來的全是極為真誠和熱情的心懷,他心中微微詫異,但也樂得交上這些肝膽相照的朋友,不禁也是放開胸懷,與眾人相擁同樂。

劉迦見眾人亂七八糟的見面禮結束後,輪到他了,他方才注意到這年輕人一臉白淨,神色平和,眉宇間一股淡然,他卻無法體感到對方能場的強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位未來的仙界至尊。他撓了撓頭,嘻嘻地笑道:“玄穹大哥,沒想到你是這個樣子,好年輕啊,你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啊。”說著與玄穹握起手來。

玄穹一見劉迦,立時發現此人是眾人中唯一沒有對他傾注過度熱情的人,反倒是此人能場淡然隨意,親善有加,心中也是一陣好感,拉著劉迦的手,笑著說道:“嗯,年紀不重要,我們大家就以兄弟相稱最好,咦,小兄弟,我看你年紀雖輕,可修為卻也不錯,只是這修真、修魔、修佛雖然殊途同歸,但諸法融在一個人身體上,偶若失控,卻很是麻煩。”劉迦見此人說話隨意自然,舉止間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超然物外,但神態中又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親和力,心中不禁大有親近之感。也跟著笑道:“我是個懶學生,這修真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做不得真的。”玄穹一聽此言,不禁一楞,轉而笑道:“好好好,正所謂無為之道,不修而修,有心載花不結果,無心插枝柳成蔭,不必拘泥,小兄弟這隨意大法也算是獨樹一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劉迦這幾句話,心情大爽,心中暗道:果然是高人,幾句話就說得人心中舒服得不得了。他哪知一個人修為境界越高,對大千世界的種種越是看得清清楚楚,坦蕩豁達之處更是靈活變通,不經意間的進退取舍往往是信手拈來、任由自然,於園融處見真性,於平常處至道。

玄穹轉頭看見齊巴魯,合什笑迎道:“佛門高僧,幸會幸會。”齊巴魯一生中第一次被人稱作高僧,一時間竟難以接受如此美妙名號,心中輾轉良久,唯有大歎此人修為果然不低,並非只是傳說而已。玄穹向齊巴魯問道:“我有一位佛門朋友也在此間,不知兄弟可曾認識,他叫黃辟,道號黃龍。”齊巴魯本來對眾人崇拜這些古仙人並無多大興趣,突然聽此人道出黃辟二字,心中就似立刻裝進了一只蹦跳的小白兔,雙眼呆視,血上圓臉,諸念極轉,一口氣調不過來,竟虛脫地倒了下去。劉迦大驚,上前扶起他來,大叫:“老齊!”眾人均不知這黃辟是何等人物,正要相問,只見瞻南山將一行人拉至一邊,悄悄說道:“未來的辟支佛黃龍。”眾人驚詫之余,連聲嘖嘖,難怪齊巴魯會連話都說不出來便暈倒過去,眾人此刻心有靈犀,不僅都能理解他的感受,更加連聲歎道:“該暈!該暈!該倒!該倒!”倘若齊巴魯聽到這未來將與眾佛菩薩平起平坐的名號竟如雁過寒潭而不留痕跡一般,眾人必將從此鄙視其虛偽自高,且羞於與他為伍了。

瑪爾斯擠開眾人,走到玄穹面前,樂呵呵地說道:“我是戰神,神界的。”玄穹微微一怔,似乎想了想,問道:“宙斯兄弟是你什麼人?”瑪爾斯正要回答這宙斯是他親爹,突然遠處傳來一人高聲叫道:“大哥,這天像又有些變化了。”

眾人轉身一看,一個身形瘦高的年輕人跑了過來,這人面容清朗,最讓人詫異的是他的雙眼深邃之至,像一眼能看穿人內心似的。玄穹一見此人,即給眾人介紹道:“各位,這是我小兄弟,叫離婁,修來時間不長,但眼神不錯,外號千裏眼。”眾人一聽,均若有所思地齊聲道:“哦~~~,離婁兄。”這離婁看看眾人,笑著問道:“大哥,這是哪裏來的朋友?”

劉迦想了想,不如直接點,幹脆說道:“我們是來找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報仇的,他搶了我們的東西。”離婁一聽,臉上表情立時大喜過望,大聲說道:“太好了,又多了幾個好兄弟。”

玄穹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問劉迦:“你們也認識忤作秀他們?”明正天在一旁說道:“玉帝…….不,那個玄穹大哥,這兩個壞蛋把我們關在海底一百多年,險些要了我們大家的命。”玄穹點點頭,似乎在考慮什麼。

離婁在一旁催促道:“大哥,我看他們沒撒謊,不如把他們叫上,人多好辦事。”玄穹臉色微變,對著離婁喝道:“這是極危險之事,哪能隨便讓人置身險境,你修為這麼久,怎麼還是沒學會凡事多替別人考慮?”離婁一聽,立時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但口中兀自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劉迦有些好奇,問道:“玄穹大哥,聽這離兄的話,好像你們也在找忤作秀的麻煩?”玄穹點了點,微微笑道:“天劫過後,整個修真界和仙界一直沒有穩定的規則,這忤作秀和況澤雄耳是修行已久的古仙人,想將兩界變成二人隨心所欲的世界,我們正在想法阻止他們。”說到此,他又有些沮喪,沈吟片刻,繼續說道:“不過這也許是天意難為吧,此二人功力在今天已達到不可思議的地步,縱然我聯絡了太多的仙界朋友和兄弟,也沒有把握能阻止他們,但畢竟此事就發生在我輩眼前,倘不盡力阻止,何以給後人交待?盡人事而已。”

劉迦和眾人相視之下,心中皆道:原來此二人果然是忤作秀和況澤雄耳的原身。劉迦從這玄穹的言談舉止中,感到一種修行者的責任與無私,心中感動莫名,一種想與他並肩作戰的沖動油然而升。他轉頭望向眾人,眾人早知其意,都是猛點其頭,心中都在想:倘能與玄穹和他的兄弟並肩作戰一次,這種心靈上的榮耀與自我認同自不必說,想想今後回到修真界,與人提起我當年曾幫玉帝打下江山這種話,足以語驚四座了。是以這群人心中都有股說不出的沖動,想到幾百萬年後的仙史上會記載諸如明某某曾救過玉帝一命之類的字句,又或是袁某某曾和玉帝群歐某個壞蛋之類的史家閑話,眾人心中一時間都大有一種創造曆史的使命感。

劉迦見眾人心意相同,於是對玄穹說道:“玄穹大哥,不如咱們和你們一起作戰吧,反正都是對付同樣的壞蛋,咱們至少也是人多力量大,就算修為不行,可在一旁當當啦啦隊是沒問題的。”玄穹一聽,有些不解道:“啦啦隊?”李照夕立時在一旁解釋道:“就是助威的意思。”玄穹一聽,立時大笑道:“哈哈哈,很形象,這個說法很形象,兄弟真會說話。好,既然各位有此意願,我們不妨攜手共進,且看這天道公理、正邪是非,到底站在哪一邊?”他說話聲音雖然不重,但一股豪氣卻坦蕩而出,眾人均感無比興奮。

玄穹看到這群人個個都是一腔熱血,心中也大是感概,對著眾人說道:“玄穹二字叫起來甚為不便,我的年紀或許要大些,不如各位叫我玄哥好了,簡單點。”眾人馬上玄哥長、玄哥短的叫個不停,仿佛擔心如果這名字叫少了,對方不記得自已,幾百萬年後形同陌路,今天這生死相隨的情懷豈不是白忙活一場?明正天在一旁呆呆發楞,口中不斷反複著:“我和玉帝兄弟相稱?我和玉帝是兄弟?”

白玉蟾在劉迦體內說道:“唉,這玉帝的風彩我是很佩服的,王者之像,君者之度,非常人所能有之啊。”辛計然也歎道:“能見到前輩的如此颯爽英姿,我等這孤單元神也算沒有白修一場。”小雲也在笑道:“這人確實修為很高的樣子,不過我看以他的修為一樣也要輪回的,只不過時間長點而已,好像是數十萬劫一次羅,老白,你平時不是那麼自以為是的嗎,很少看你這麼崇拜一個人哦。”白玉蟾結巴道:“這……小雲師父,人往高處走,他的修為比起老白來,卻也總是高得太多,偶爾豔羨一下,也難免罷。”小雲“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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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徘徊、第八章 到底誰的境界高

眾人正說話間,突然半空一道閃電劈過,瞬間將所有人的面孔刷白,大家微感詫異。劉迦自言自語道:“這天不是很晴朗嗎,閃電怎麼說來就來?”言下之意仿佛在說,沒聽見玄哥下令居然就敢打雷?

玄穹仰望天空,沈默片刻後,說道:“是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幹的,他們這些日子一直在這星系空間中布時空大陣,想逆轉時空至這界開始時的樣子,那時他們便是這界初始之人,一切曆史將重新開始了。剛才的閃電一定是他們布陣時產生的能場幹擾。”

瑪爾斯叫道:“這廝這麼狠?玄老大,咱們還等什麼,難道要等他們布成大陣後再和他們打?那時可就來不及啦,要打就要趁現在,他們現在忙著布陣,分心應戰肯定會手忙腳亂,咱們這就去給他一個猛打狠揍,他這陣一毀,不就萬事大吉了?”他是戰神出身,身經千萬戰爭,深知打擊對手的要領往往是趁其不備、出其不意。

劉迦也在一旁急道:“是啊,玄哥,我聽說過有一句叫什麼來的,等敵人過河走到一半時就要開打,否則等他過完這條河,就會把咱們趕下河啦。”他雖然沒那麼多人生體驗,但多少也看了一些課外書籍,與同事間聊天時也常常拿些古代名將的故事來自慰一下這平凡的人生,再加上在商廬大戰的經驗,此時參戰心切,一時間也自感說話能切中要害,只是著急中竟想不起那個著名的成語該如何表達,是以讓這本該威風出口的名句氣勢大減,失去該有的震撼力。李照夕在一旁補充道:“師兄,那叫半渡而擊。”劉迦咬牙點頭地說道:“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玄穹點點頭笑道:“兩位兄弟說得不錯,只是這兩人的能力已遠非我等半渡而擊就能讓其功敗垂成的了,他既然敢當著我等的面,毫不忌諱的在這星空中自在布陣,也就壓根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他此時不滅我等,只是因為不想分心而已。”

明正天一聽,立時大怒道:“這廝居然敢瞧不起玄哥?豈不找死?”義憤填膺之際,竟想沖上天去給自已的偶像找回面子,但轉念一想,此時玄哥的功力雖然未達至道,可也遠高於自已啊,倘若老明這沖動之下,被那倆個超級壞蛋一巴掌給扇死,自已不僅沒享受到革命的果實不說,倒先成了烈士,雖說以後玄哥為了紀念打天下時而死難的弟兄們,仙史上也能留個英名以供後輩瞻仰,但倘若這撥亂反正的事業失敗了,兩個超級大壞蛋必定要重修仙史,那時仙史上只怕會寫道:賊將明某某自不量力,公然挑戰我英明至尊忤作秀,被至尊一掌化為爛肉。不僅作為反面教材,只怕受後人唾棄之余,還要成為千古笑柄,我明正天精明一生,這筆帳可要先算清楚了。是以動念之下,克制沖動,立時又補上一句:“玄哥,你老人家打算怎麼做?”

玄穹微笑著看了看大家,說道:“各位不必太急,他這大陣一時半會兒也成不了,我們還有些時間准備,大家跟我來。”說完,他環顧了一下眾人,正欲帶眾人瞬移離開,突然發現崔曉雨站在這群人身後,不禁臉露驚喜之情,上前輕聲道:“若微,你何時來的?”崔曉雨不知他在對自已說話,反轉身向後看去,發現身後再無他人,方知他剛才所言確實針對自已,不禁奇道:“嗯?玄穹大哥,你是在對我說話嗎?”玄穹一楞,立時臉色轉至正常,笑道:“我認錯人了,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太像了。”崔曉雨正要問他這朋友是誰,玄穹轉身對眾人說道:“我們走吧。”他話音一落,眼神過處,眾人盡皆消失不見。

眾人出現在一個大殿之中。這殿高大得出奇,以齊巴魯和瑪爾斯之高大,站在殿的中央竟如一只螞蟻站在足球場上一般,不禁連聲贊歎以玄哥之能,方能有如此之大手筆,這大的房子都蓋得起來。玄穹笑道:“這不算什麼,那忤作秀二人在星系中布陣,以星球為支點、以星河為能場,那才是能者所為。”眾人一聽,心中均大感高人心思非我輩肉眼凡胎所能理解。轉念想到忤作秀二人如此之厲害,此戰只怕慘烈之至,眾人均感凶多吉少。

劉迦想到一事,立時問道:“玄哥,你這殿這麼大,是在地下嗎?這麼大的空間不是很容易被忤作秀探知到啊,我們稍有什麼動作他立刻就知道,那不是很危險。”辛計然在他體內接口道:“臭小子問得好,我也犯迷糊啊,就算這大殿被陣法所保護,那忤作秀二人何等修為?只怕幾口唾沫就把這大殿毀了。”白玉蟾驚道:“文老,那二人真這麼厲害?幾口唾沫就可以……”辛計然歎道:“唉,老白啊,你這人就是這樣亂認真,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嘛,你有見過誰吐唾沫就把人給吐死的?”白玉蟾松了口氣,不再說話。

玄穹笑了笑,在大殿中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小兄弟問得好,其實這大殿是不存在的。是我用幻相模擬出來的,你們此刻尚在剛才所站的地方,並未離開。只不過就算是幻陣,在高人眼裏也很容易被識破,所以我這幻陣是在不斷移動的,沒有固定的方位,但如果想定在某處也很容易。這個大殿的創立,只是便於朋友們相聚時不被忤作秀他們發現。”

眾人聽他解釋一番,方知原來大家只是在一個四處漂移的幻境之中,對這玄穹又增崇敬之感。

玄穹讓眾人全都退至大殿四周,然後他隨手在空中虛點數下,也退至一旁,眾人四周立時一片漆黑,但眼前卻是亮光閃過,這大殿中竟出現了一個縮小的但卻完整的宇宙星河。眾人一見之下,均大感神奇,除了能欣賞這面前的蒼穹奇景之外,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非所言搖頭驚奇道:“宇宙居然能縮小成這個樣子,那裏面的人不是也要縮小千萬倍了?”劉迦心中立時想起在商廬地下見過的那個宇宙,此刻竟見玄穹也在揮灑間現出一個宇宙來,好奇心大起,不禁問道:“咦,這星河是真的嗎?”

玄穹呵呵笑道:“小兄弟,何為真?何為假?星河也只是宇宙諸界間的一種能場現象而已,只是一種表像,這表像與大小沒有太大關系的。就好像一塊被燒紅的赤鐵,你看到的紅色是因為其高熱,高熱才是他的本質,紅色只是高熱後的一種表像而已,但並非有紅色即有高溫在其背後。”眾人似懂非懂地望向玄穹,均感這熱鐵發出紅色的事尚好理解,卻又如何聯系到眼前的宇宙中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發問才好,仿佛這一發問要麼就是提出太幼稚的問題,要麼所發之語就可能完全不著邊際。就如筆者聽到霍金講宇宙時間的概念時,聽了也就聽了,要說有沒有聽懂呢,好像也聽懂了,但如果霍金問筆者:chgor,你覺得我的理論有什麼問題嗎?筆者必然如搖頭獅子一般,茫然痛苦之余,最後實在擺脫不了他認真而謙遜的姿態給自已帶來的巨大壓力,強作輕松笑顏地顧左右而言他道:咦,這街拐角處有個酒館不錯,去喝兩杯?諸如此類,皆因眾人在此種意義上的“懂”只限於眼睛看清了、耳朵聽見了,可對其道理和深義的理解度,恰如對牛彈琴中的那只牛一般,要說有何差別,也就是一個只顧在地上吃草,一個無奈去酒館散悶。

劉迦修為時日尚短,但與眾人所不同的是他體內也有個宇宙,雖然不明其理,卻是天天與之打交道,理論不足,實踐頗豐,一時間竟感若有所悟。至少這宇宙既可至大無外,又可至小無內的現象他是見過的。他心中略有些興奮,不禁插嘴道:“那殿中這宇宙是不是正可以模擬外面的世界,甚至用他來監視忤作秀的所作所為,他在星系中的布陣過程,這裏都可以一一跟蹤並展示出來?”

玄穹一聽,臉上露出贊許之色,笑道:“說得不錯,小兄弟在這方面的見識果有過人之處,不錯,我們在這裏既可觀看忤作秀在星系中的所作所為,同時也可以在此布陣。這內外之間雖不能完全同步,多少也有些聯系在其中。”

眾人一聽,小白臉居然真得聽懂了,心下各自慚愧不已,本來一直都以為這不學無術、基礎薄弱的小子只是在修練上比眾人來得快些,但那是天生體質的不同,也沒有什麼可羨慕的,可誰知道這家夥現在居然開始學會用理論來武裝自已了,一時間各人心中都有種快被超越的緊迫感,暗暗發誓今後要更加努力,否則真要跟不上時代的腳步而被新生代所淘汰了。這就如一個沒有文憑而能力卓越的人,大家雖然佩服他,有文憑的人卻依然自有一種科班出身的優越感,可這小子竟在暗中偷偷學習,只怕不久也要拿到文憑了,眾人引以自豪的優越感正在喪失而快要變成自卑感了,心中急切之意,那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這世上,有理論的人,可以當教授,能實幹的人,可以辦企業,二者兼有之的人,除了坐直升飛機進政治局主持國家大事以外,放在任何地方都顯得太浪費了。

玄穹退至一側與眾人站在一起,右手輕揮處,眼前的星河中無數亮點應化而生,眾人細看之下,原來是星河中一些星球突然變得特別明亮起來,這些明亮的星球大小不一,方位各異,有相距很近的,也有相距甚遠的,看起來仿佛並沒有什麼規律,只是間或便有一兩個新的星球增加到這閃亮的群星之中來。

劉迦此時精力非常集中,他既知這是在已方的隱秘處模擬對方所在的環境,那許多事情即可一想便知,是以他有些興奮地說道:“那些閃亮的星球只怕就是忤作秀二人布陣的陣點吧,不斷地有新的星球閃亮,也代表著他的陣法中不斷地新的星球增加進來,是這個意思嗎?”

玄穹開心地笑道:“對對,小兄弟,你很聰明,正是此意。”劉迦一聽“聰明”二字,竟大感突兀,他開始修真以來,不是被人罵傻蛋,就是被人罵臭小子,沒想到此時有人說他聰明,一時間竟以為玄穹在開玩笑。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也大都理解這星河的意義了,李照夕贊歎道:“這簡直就是一個實時跟蹤對手的立體作戰地圖,如不親見,哪能相信?”瑪爾斯也點頭道:“厲害,如果這宇宙與外面的宇宙徹底完全相通,咱們就此打爛那些陣點,那兩個混蛋的陣法也就完蛋了。”明正天此時心中拍馬屁的願望已上升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激動之余,腦海中翻過千萬種拍馬屁的絕句和名言,一時竟不知該用哪一種才能表達自身的心情,欲說還休處,臉色紅白翻滾,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可見凡事都一樣,至高境界難以表述,這拍馬屁拍到極處,也是不拍而拍,於無聲處勝有聲了。

玄穹沈吟片刻,指了指瑪爾斯,笑道:“其實,要做到這位兄弟說的,就在此大殿內直接擊破此宇宙內的陣法而達到破壞外面星河中忤作秀的陣法的目的,想來也並非不可能,只是我尚未領悟到這一境界。但利用這宇宙卻也能模擬與之對抗的種種可能。”說完,他又手指虛點數處,只見宇宙中又有無數星球閃亮起來,只是這閃光不同,前者是紅色的,這後者卻是藍色的。但這藍色與紅色的星球竟交叉混雜,一時間色彩繽紛,煞是好看。

玄穹說道:“這藍色閃光的星球,就是我用來布陣的點位,穿插在忤作秀的陣法中間,只是由於他的陣法不斷有新的變化,是以我要跟上他的變化,畢竟要慢了些。”

此時兩種不同色彩的星球交替閃亮,雙方陣法都出現在眼前,眾人搜腸割肚之余,均不知玄穹所布下的是哪一種陣法。李照夕突然憶起觀心院中的記載,此刻印證之下,不禁大為感概道:“玄哥這天玄地黃陣,原來竟如此巨大,唉,不親眼見到,竟以為是一般陣法而已。”劉迦此時也在觀心院內作了印證,也在一旁點頭歎道:“誰會想到竟可以在星河之中布下如此大陣?竟像用星球來下棋一般。”可見天下至理相通,凡人以下棋而論天下,高人以手轉乾坤而下棋,這朗朗環宇,天人合一之處,豈是我輩能明了的?…...汗。

玄穹聽到二人對話,有些詫異,問道:“兩位說這大陣叫天玄地黃陣?”劉迦點頭道:“是啊,這陣法也只有像前輩這樣的高人才會想得到,一般人就算想到了又如何做得到?”

玄穹吃驚道:“小兄弟何以知此陣叫天玄地黃陣,我創此陣法後,一直尚未完善,連陣名都未曾想得,難道說竟有前輩高人已創下此陣?”他同時想到如果此陣真有前輩高人已然用過,而自已居然與先人暗合,這冥冥之中似乎有蒼天相助之意,只怕此戰必勝,心下暗喜。

李照夕和劉迦二人聽他如此說來,心中一楞之下,立時恍然,李淳風所記載的乃是曆史,而此刻這玄穹正在創造曆史,這陣法尚未創造完整,而倆人卻各自已在觀心院中已先見過,是以竟先入為主地將馬屁提前拍出去了。

但李照夕畢竟為人精明,念頭急轉,立時想到倘若能直接告訴玄穹這陣法最終的樣子,那眾人至少在布陣方面可以比忤作秀二人要搶得先機。他轉眼看向劉迦,只見劉迦正嘻皮笑臉地盯著他,不禁莞爾,心中已知倆人此刻心意相通,不必作過多解釋了,同時也暗自佩服劉迦,年紀輕輕卻已如此精明老到,自已這師兄二字也算沒白叫了。

這李照夕卻不知,他想到此節是因為自身閱曆而帶來的機變,而劉迦卻是挨罵之後才明白的。那白玉蟾和辛計然剛聽到二人與玄穹對話時,剎那間已明其理。倆人何等修為?這等修為上的孤單元神又是何等狡猾?是以不等劉、李二人繼續說下去,立時在劉迦體內大叫道:“臭小子,別再提這陣啦,直接告訴他這陣有何不完善處,將李淳風那小子記載的陣法在此處還原即可,你們倆人就當是玉帝的老師吧。”因此劉迦雖然不夠精明,但也能在片刻間明白此理。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而劉迦體內的白玉蟾和辛計然都是數千年修為,博學之廣、用心之深,又哪能是諸葛亮這等凡間小兒可比的?那外人不知劉迦背後有諸多奸詐之徒隨時商良指點,竟時時會以為此小子大智惹愚、大巧若拙,境界之高,難以揣度。倒是白玉蟾和辛計然罵完之後,相互歡喜贊歎道:“如果說臭小子此時算是玉帝老兒的陣法師尊,我二人又相當於臭小子的老師,那我二人豈不是可以算作是玉帝老兒的師祖?看來我二人雖是孤單元神,但卻也並非無名宵小,起碼這輩份算起來,可直追三清至尊了。”

劉迦怕玄穹繼續問下去而使自已這夥人終露馬腳,立刻接著說道:“玄哥,我們對這陣法也是似懂非懂,只是看到這陣法如此精妙,忍不住想插上這麼幾句而已,這陣法畢竟是玄哥所創,我輩哪有此等修為?只是突然覺得這陣名用上天玄地黃四個字,聽起來很有氣度,配得上玄哥的境界。”說完他突然想到,咦,現在自已說起話來怎麼有點像明正天?他哪裏知道此刻明正天心中也正在想:咦,大哥這話怎麼像是我說的?

玄穹既知二人對此陣有所見解,心中自然大是開懷,他創此陣煞費心機,一方面擔心趕不上忤作秀二人的速度,另一方面在創造過程中偶有妙思,心中也是頗為自得。但自已這等自賞之樂畢竟也偶有寂寞高手的孤獨,此刻二人所言讓他一時竟有知已之感,多少勞苦終得以有所慰藉。心下暗喜,不禁說道:“難得兩位有如此心思,不如我們三人同來研究此陣,盡可能趕在忤作秀二人之前作好諸多安排,這樣勝算又增加不少。”

劉迦和李照夕早有此意,當下二人不再謙虛客套,各自坦露心中見解,不斷指著陣法中的星光閃爍處,這裏有什麼不對,那裏又有何不妥,此處該如完善,彼處又是如何精妙,李照夕對陣法研究頗深,既知此陣精要處,說起來自是頭頭是道、口若懸河,而劉迦雖然口才不行,但卻有體內宇宙能場運轉的豐富經驗,於是二人一個大談理論,一個施以實踐,竟毫不客氣地在這仙界老大面前指手畫腳起來。這玄穹為了此陣法已是憚精竭慮多時,方能有此點點成就,沒想到二人竟然在片刻間就指出種種利弊,同時又能推演下一步的種種可能,一時間只有大歎這世間高人竟無處不在,自已不免有孤漏寡聞之嫌,同時看到這兩個修為時間明顯太短的人居然都能在隨意間布下如此精微陣法,不禁又懷疑自已這修為是不是真如自已所認可的那般境界,只怕多少有些名不副實,浮誇而虛高了。

劉、李二人立時作為玄穹的左右軍師,從開始的談談各人見解,見玄穹時有不能立即理解明了之處,倆人大感頗不耐煩,心想這玉帝怎麼如此愚笨?連如此簡單的陣法都不能理解?幹脆倆人親自動手,一時間這陣法竟快如閃電般地成形起來。這二人得意之下竟忘了這陣法對於他們而言,是由李淳風記載後並細細講解過的,二人原文照抄,當然是不加思索、走筆如風,這玄穹完全是靠自已捉摸,創造無中生有的東西可是難上加難。倆人此刻身為玉帝之師,眼見自已所說所解,這玉帝老兒不僅唯唯喏喏,且欽佩有加,自信暴澎之下,竟以為自已修為只怕不低於眼前這仙界老大了。

劉迦一邊布陣,一邊心中暗想:此刻看來,這玄天地黃陣原來是我和李照夕傳授給玉帝的,可李淳風的記載中怎麼說是玉帝自創的呢?看來這玉帝也喜歡抄人家的作品而自詡為原創,臉皮也夠厚的。但轉念又想到,我二人不是也抄李淳風的嗎?李淳風不是從玉帝處抄來的嗎?而玉帝又是從我二人處抄襲所得,這……這陣法到底是誰所創?到底是誰在抄誰的?這種問題複雜之極,只怕就算愛因斯坦轉世重生,也會被這死循環的課題弄得焦頭爛額而折磨至死。劉迦心中一時間更是亂七八糟,無法理出頭緒。好在他沒有愛氏作為科學偉人的執著,想不通的問題立刻放下,轉而繼續沈浸在當玉帝老師的自我滿足中去了。

就在這玄穹越來越自卑,而劉、李二人越來越自負的時候,眾人早已明白此事與我等無關,看又看不懂,聽又聽不明,與其自作聰明在一旁出乖露醜,不如另起爐灶而及時行樂,相邀之下,竟又拿出麻將和紙牌,么喝聲中,賭局大開。既然那邊有高人在布天地大陣,我等何妨在此間也布布四方小陣,雖然兩陣大小用途迥異,但心思機變、勞神費力處似乎也相差無已,大家不僅都沒閑著,而且到底誰比誰更累,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15
第六卷 徘徊、第九章 別問我為什麼

劉迦和李照夕二人一邊給玄穹講解,一邊同時在大殿中的宇宙空間裏布下種種陣點,這一忙碌下來,竟就是五天過去了。看看陣法逐漸成形完工,劉迦心中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雖然他這陣是抄襲而來,但由於在講解和實施的過程中,自已也對陣法有了相當的認識,特別是對於陣法如何利用四周環境中的能場實現相克相生、相輔相成的道理,是他以前從未所想像過的。

三人站在大殿一旁,欣賞著這幾天下來的傑作,只見陣法中星光閃爍,靈力之間相互轉化、相互牽引,能場流動此消彼長,動一發扯千均之勢,心中都是感概不已。劉迦心道:萬年老妖的陣法也是一種利用環境的典範,可見陣法本身是活的,重要的是如何在人力有限時,充分發揮空間與自然的能場,達到四兩撥千斤的目的,一味強調個人的勇力,那倒真的是傻蛋了。畢竟一個人再強,也就是一個人的力量而已,但宇宙中無窮無盡的力量源泉,那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

玄穹歎道:“當初布此陣的時候,目的是為了阻止忤作秀二人。但由於對他們的陣法不大了解,是以布陣的過程就非常被動,總是在他先有了新的內容後,我才能在後面思索如何應付,布上新的變化,這樣非常耗時不說,也總是感到來不及。畢竟他在先,我在後。此陣法提前布好,只需要啟動相關機制,任何變化都能有應對之策,那才是真正的制敵機先啊。兩位對陣法見解之高明,實是我見未所見,玄穹甚為佩服。”言下之意甚是誠懇。

李照夕在一旁笑道:“其實這陣法如果只是我們來用,只怕功能用不上百分之一,畢竟諸多關竅只有像玄哥這等功力的人,才能啟動的。”劉迦點點頭,心中在想:就像用杠杆撬動一塊大石頭,雖然也是四兩拔千斤,但如果石頭太大,杠杆也不小,小孩子就算明其理、知其意,又如何撬得動?所為巧力,畢竟也是隨著不同修為而產生大小不一的作用。他接著說道:“現在這陣法只要不啟動,忤作秀二人就不會知曉,但想來啟動時也比較花時間,倘若整個大陣法在啟動過程中就被忤作秀二人發覺,我們可就慘了。”

玄穹點點頭,沈吟片刻,說道:“以我個人之力,要啟動此陣,恐怕所需時間不短,起碼也要花上兩天,但加上青華和紫微兩個兄弟,時間也許能縮短一半,如果黃辟兄能及早出關,以我們四人之力同時啟動此陣,時間上就更容易把握了。”他轉頭對二人說道:“這陣法中有一些關竅我尚未參透,需要些時間來參悟,而且這陣法與初時想像又發生了不少變化,與忤作秀的爭戰策略我也需要重作安排,二位不妨稍候。”

說完他告訴了兩人出入大殿的十二字訣,二人立時記下,竟要走開,玄穹說道:“等等,你們倆人這樣念口訣沒用,得用真用元力配合念。”二人微微詫異,玄穹笑道:“這十二個字由子字開始,由亥字結束,子亥屬於水,是以念出時真元力須以柔,醜字屬土,真元力配合時當以沈而靜,其他十個字也是一樣道理。”

說完便教二人如何將真元力以各種屬性的方式在體內交叉運轉,比如十二字中,子與亥同樣是水,卻又不盡相同,有的是小溪水的輕柔,有的又是江河之水的滂薄。又如真元力至土性時,醜、辰、未、戌四土性字也完全不一樣,有的如塵沙之土,有的又如雨後春泥,有的感覺堅硬如城牆,有的又軟膩如面,細微之處,真元力或隱或現、或強或弱,交叉重疊,效果竟是完全不同。就像用一把鑰匙,上面雖然有高矮不同的齒形,但打造時,須精細准確才能將鎖打開,稍稍有些形狀上的差錯,便是一把廢鐵了。二人均是大開眼界,從未想過自身的真元力竟可以如此隨意變化。同時兩人心上大慚,先前教玄穹布陣時,自以為是的覺得自身有多了不起,此時方知玄穹之學遠遠不是二人可以想像的。劉迦撓撓頭笑著說道:“玄哥,你的學問可真是不可思議,我……我還以為……哎,反正說實在的,我確實很佩服你的。”玄穹拉著他的手笑道:“此雕蟲小技而已,大家既然是兄弟,何必客氣。你們將此口訣要領記熟後,先試演幾次,口訣配合真元力運轉熟練後,片刻間隨進隨出,倘不熟悉,進出甚是麻煩。”說完竟獨自在原地盤腿入定起來。

劉迦和李照夕轉頭看向眾人,只見一群人玩得開心異常、其樂融融,連天蓬和離婁也加入了戰團,不覺心中暗笑:此二人今後是仙界之人,早晚必將這賭局帶進仙界,不知仙界的人打麻將會不會出老千,這些人修為甚高,倘耍起老千來,又有誰管得了?但轉念想到,倘若真有人耍老千,勢必不少仙人為了提高賭術千技而勤修苦練、勇猛精進,只怕修為提高速度大大加快,何嘗不是好事一樁?他卻沒想過,倘若賭風真在仙界盛行,遇上賭品不高之輩,不爭天下而爭方寸之間,早晚會為了輸贏小事而大打出手,破壞仙界安定團結倒是小事,這些仙人個個都是數千年甚而上萬年功力,一旦開打,那後果才真的是不堪想像。

劉迦對李照夕說道:“咱倆出去走走?”李照夕神色扭捏,興致不高,劉迦一想,立明其意,笑道:“師弟,麻將雖是好玩,千萬不要把手中法器一起輸了出去,否則大敵當前,用啥來救命啊?”李照夕莞爾一笑,竟走過去加入戰團。

劉迦在原地試演玄穹所授口訣,他發現這十二個字雖然簡單,但要在片刻間將五行屬性在真元力中交叉轉換,卻也並非易事,試了好幾次都被中途打斷,好不容易運轉至水,柔性尚未消退,而土性又至,土性還沒成熟,木性又臨,他此刻興趣正濃,連續試演了二三十遍,終於一次性過關,出得大殿。看著外面藍天白雲,心中暗道:外人就算知此口訣和五行應用,倘不知這十二個字在真元力中的強弱細節,要想進入此殿,可真是難上加難。不禁心中對玄穹又增敬意。

劉迦飛上半空,悠悠飄蕩良久,他發現自已很喜歡這樣安閑自在的日子,雖然不久也許就有一場慘烈之戰,但此刻的安閑卻也難得。他落在一處山頭,發現遠處有兩個人,心想,也許是玄穹另外的朋友,於是便瞬移過去。

他人剛落下,抬頭一望,大吃一驚,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忤作秀或況澤雄耳,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道:老白說得不錯,好奇心害死人啊。但沒想到白玉蟾卻在體內叫道:“慌個啥,他們不見得就要扁你。小心說話就是。”

兩人一見到他,那況澤雄耳立時叫道:“咦,小白臉,你也來這個時代來啦?想搶回混沌牒?就憑你?”劉迦一楞之下,立時明白此二人乃是幾百萬年後的鐵腳散人和真虛子,不等他回答,鐵腳散人已在一旁冷笑道:“臭小子別做夢啦,我雖還未把混沌牒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也是應用自如啦,不然哪能到達此地?你還是乖乖地回去吧,現在我沒功夫理你。”劉迦一見二人似乎並不想揍他,心念動處,已然明白,這二人要的是混沌牒,既然已拿到了,自已又沒能力搶回去,因此這二人壓根不想搭理他。

劉迦問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麼?”心中暗道:“大醜明明說了他們十天後才到,何以五天就到了?看來這偽科學家在哪兒都一樣惹禍啊。”

鐵腳散人嘿嘿笑道:“說了你不也懂。”倘若是以前呢,劉迦聽到別人說這句話,也就只當耳邊風,不去理會。可現在才當了玄穹的老師,自信心暴澎處,聽到有人說他“不懂”二字,心中大是不服氣,再加上他又多少能猜到二人來此的目的,忍不住還嘴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知道你們是來找玄穹的麻煩的,幾萬百年前你們不是被他打敗了嗎?”話音剛落,白玉蟾痛罵道:“他媽的臭小子,叫你說話小心,你出個什麼風頭?這話是隨便說的得?還不快跑,你挨打挨定了。”辛計然大歎道:“往哪兒跑?以這小子的瞬移能力,鐵腳要追上他是輕而易舉。唉,本以為這裏面住著安全,這臭小子卻處處惹事,只怕練形不成,元神很快就要去輪回啦。”

劉迦一聽二人言語,心中一凜,還未曾反應過來,只見鐵腳散人已直視他道:“原來你知道此事,也知道玄穹啊,不好意思,本來我不想動手的,現在卻得殺人滅口了。”劉迦一聽,心中大驚,方才醒悟這二人既來此地,哪能讓人隨便知道其目的,現在聽說他知道當年玄穹和自已二人之事,只怕早晚會將二人回到此地之事暴露出去,是以剎那間殺心已起。劉迦心中大悔,暗暗叫苦道:我怎麼變成了瑪爾斯那種大嘴巴??心中立時盤算如何逃走,既然瞬移逃不掉,只有不斷反複念叨玄穹所授口訣,盼能一下子就把自已念回玄穹的大殿中去。但這口訣他才試演成功過一次,這急切中不咬舌嚼齒已算幸運,又如何念得順溜?

劉迦諸多念頭正在起起伏伏中,只見眼前人影一晃,鐵腳散人的金絲纏蛇劍已遞至面門處,他大驚之下,“啊”地叫了一聲,側頭急閃至一旁,同時化神劍已撞向對方法器之上,但對方劍暈已然在他左肩劃過,他立感一陣巨痛。體內白玉蟾、辛計然和小雲同時驚恐地喊道:“集中精力!!”

鐵腳散人上次與劉迦在皇宮曾交過手,知道這小子雖然修為也不錯,但畢竟在自已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此時他一劍揮出,多少已算趁人不備,對手不僅沒有如想像中的立時吐血而亡,居然在閃躲的同時,還反擊了一劍,且兩劍相撞之下,自已手臂竟有震感,而且這長劍一蕩之下,竟隱約大感對手魔力頃刻盛起。不禁心中大驚:這小子功力如何在這麼短時間內達到如此地步?這魔力又從何而來?只怕今天不殺這小子,以後徒增一個對手。心念動處,真元力暴漲至劍身,一時間手中長劍化為萬道蛇形直撲劉迦。

劉迦自從上次吃了可韓真君留下的仙界聖果後,元神成長許多,同時誘發了一百多年間為救藍沁而修練出來的魔力,只是他自已很少去關注自已的修為進境,是以根本不知自已是何級別,此時急切閃躲,真元力與魔力同時疊加,居然從對手劍暈中脫逃,自已也想不通是何道理。

好在劉迦雖然做人稀裏糊塗,體內兩個孤單元神卻甚是精明,加上這小子的身體是二人生存發展的根據地,哪能容外人隨便搞破壞?不僅在一念之間已明其理,同時為求保命,機變更勝於往昔,眼見劉迦恐懼之下已手足無措,而對手的萬道蛇影已至跟前,剎那間便將天羅地網劍遞至劉迦左手。此劍靈性無比,既已出來見人,不等木納發怔的主人下令,已然天羅大張,頃刻間將萬道蛇影收掉。

劉迦正在慶幸一招未死,還未定下心神,徒見萬道蛇影傾至跟前,心中一陣茫然,渾身上下一片冷汗,正暗自歎道:我完了。卻見眼前金網一閃,蛇影已消失不見。微怔之下,發覺左手多了一把法器,竟是天羅地網劍已幻化而出。方知剛才定是白、幸二人將此劍扔在自已手上,救了自已一命。有此喘息之機,心中稍安。突然聽到體內辛計然叫道:“臭小子,不用怕他,你功力已不同於上次和他交手之時,又有魔力相助,不見得輸於他。而且你右手有許敬之的斬妖除魔劍,左手有可韓真君的天羅地網劍,怕他個鳥,扁他!”

劉迦一怔,從這文老的話裏聽出來,原來自已在不經意間已是高手級別,心中自信猛增,安下心神,升至半空,作勢要與鐵腳散人一決高下。

他哪知辛計然甚是狡猾,大敵當前,怕這小子信心不足,未戰先敗,加上鐵腳二人散仙修為,又哪能讓此小子輕易逃掉?是以一改白玉蟾平時慣用的喝罵斥責的教育方式,而代之以鼓勵贊揚增其信心。他與劉迦相處多時,知劉迦個性並非鮮明,毫無主見,容易被他人言語左右,是以一語中的。劉迦一聽連文老這等有見識的前輩都對自已如此看好,果然頃刻間信心大增,一口氣便將害怕恐懼甩到爪哇國去了。他卻沒聽到體內白玉蟾偷偷在說道:“文老,你這招到底行不行啊,這小子倘若硬沖上去,被對手全力施為,只怕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啊。”辛計然歎道:“現在還有什麼好辦法?以此二人修為,臭小子是逃不掉的。反正都是死,管他三七二十八,不如拼了吧。”白玉蟾一楞,問道:“文老,這三七是二十八嗎?好像三七是二十一吧?”辛計然惱道:“你現在還有心思做算術?”白玉蟾長歎不語。

鐵腳散人剛才偷襲失敗,此時滿以為對手已手忙腳亂,此擊必中,誰知道萬道蛇影出去的時候精彩無比,但結果卻讓人大出意外,柔形劍影竟在恍眼之間消失不見,一楞之下,卻發現這小子手上又多了一把怪劍,細辯之余,竟是失蹤已久的天羅地網劍,一時間大感不可思議,居然就在原地沈思起來。

劉迦見對手一擊不中後,竟沒有再次出擊,有些詫異,也不知鐵腳在想什麼,便在原地等待,看他有何話說。白玉蟾急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准備等他想通了再來收拾你啊?”劉迦一聽此言,立是醒悟,牙關緊咬,深吸一口氣,真元力鼓蕩全身,雖然隱約感到右臂所注真元力有股異樣,但他哪有心思想通其理,勁力既透,大喊一聲,竟直撲鐵腳散人而來。

鐵腳一聽對手喊聲,立時醒轉,挺劍相迎,可一看撲過來的劉迦,心中疑惑頓生,這小子剛才還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此刻竟變得威風無比,人劍同至不說,真魔二氣混雜交纏,他一楞之下,真元力稍打折扣,法器相遇,竟感吃力,大驚之下,集中精力,全力以赴。

劉迦撲至鐵腳散人跟前,立時左右開弓,一陣狂砍亂打,同時為了壯膽,口中兀自哇哇大叫不已,想來這大吼大叫雖不能給對手直接打擊,也能在氣勢上間接使對手喪膽兩分。鐵腳散人分心在先,立時被這地毯式的轟炸給震攝住,加上忌憚他手中兩件仙界,一時左支右擋,手忙腳亂。而劉迦體內兩個孤單元神不斷地輔以誇獎贊歎以助聲威,劉迦在這體內啦啦隊的慫恿下,加倍努力之余,更是猛攻猛打,一會兒羅網陣陣,一會兒劍暈滿天,左手正氣浩然,右手魔力狠辣,忽正忽邪,一時間兩人竟打了個平手。

真虛子乍見鐵腳散人出手,滿以為數招之間便可結束戰鬥,誰知片刻間兩人便打得來滿天風雲、殺聲震天不說,這鐵腳不僅沒能取下對手性命,臭小子反倒如後發制人一般,窮追猛打起來。恍惚間,又見二人殺陣之中,魔氣時有時無,一時無法猜透其中原由,不禁在一旁苦笑道:“這臭小子何以越打越精神了?這魔氣又從何而來?”他自尊身份,此刻鐵腳未露敗像,卻也不便對後輩群歐,否則就算打贏了,鐵腳的面子往哪兒擱?

劉迦對著鐵腳散人一陣狂轟濫炸後,發現此人雖然暫時處於弱勢,但不管自已如何努力、花樣百出,對手卻總能在危急關頭施以厲害反擊,而且越打越強,自已數招猛過之後,對手漸能適應,反擊也越來越強,自已反倒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一過,越來越吃力而汗流夾背了。心中暗暗著急,又開始考慮如何逃跑了。口中原來吆喝的哇哇吼聲,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玄穹傳授的進出大殿的口訣,他體內真元力本來正源源不斷鼓蕩而出,此時隨著子醜寅卯的字訣立時變得或陰或陽、或柔或堅,一時水性洶湧,一時土性厚重,一會兒如秋風瀟澀,一會兒又錚錚鏗鏘,急切處又開始火性燎繞,亂七八糟,陰陽紛呈。反正各屬性之間的真元力沖撞雜亂所造成的亂流有小雲在體內疏導至宇宙之中,自然消化,他逃命心切,更是越念越快、越念越亂,變本加厲。

鐵腳散人閱曆豐富之極,開始驚詫於對手的奇招怪式,不免處於弱勢,但很快便重振精神,漸感適應之余,發現此小子聲勢有余,但能力未必就超越自已了,集中精力應對之下,心中擔憂漸去。你來我往中,已看清對手無數破綻,正待一擊而破,突然見對手口中念念有詞,真元力隨之大變,各種屬性交替而至,或柔如太極,或硬如金剛,或冷如寒冰,或又熱情似火,戰團中竟忽冷忽熱,且全無規律可尋。他詫異之下,不得不凝神應對這些變化無常的怪力。每次看准其弱點,正待全力一擊,對手攻過來的真元力屬性又變,五行怪力交叉襲至,且夾雜在其中的魔力也隨著對手口中所念之詞開始變得怪異絕倫,比魔界的魔頭還要邪門。他不明其理,一時間被纏得焦頭爛額、疲於應付。開始時劉迦大喊大叫,他尚不以為意,知道對手虛張聲勢,此刻對手口頭所念內容卻是標准的五行術語,著急之下竟以為對手一邊攻擊一邊暗中布下五行怪陣,一旦這怪陣布完,只怕就要啟動了。此時怪陣尚未布好,對手已變得如此怪異,片刻後怪陣成形,不知是何等恐怖?大驚之下,心思亂極,一個不留神,眼前劍暈突然由火至寒,他元神來不及轉換抵禦,一股極寒刺心透體,渾身顫抖之下,他憤力揮出一劍,正欲後退,一股金剛大力又猛然襲來,正中胸口。他慘叫一聲,口中鮮血噴出,向後飛出。

真虛子一直在旁觀戰,本來看著鐵腳很快在對手的攻擊中振作起來,只怕數招之間便能摛住臭小子,突然間戰團中氣氛大變,開始的滿天殺氣竟變得陰陽不調,詭異無比。他一樣無法理解,只有在一旁睜大眼睛細細分辨,突然間看見鐵腳散人隨著一聲慘叫向後飛出,大驚之下,不知鐵腳何以戰敗,沖上去抱上鐵腳散人立即消失。

劉迦一時沒注意到對手已突然消失,兀自雙劍狂舞,口中念念有詞,辛計然在體內輕松叫道:“夠啦,夠啦,人都走啦,還叫個啥?你不累啊?”他一聽此語,方才戰鬥已然結束,雙劍立時垂下,全身放松,喘著氣兀自心有余悸。繼而又自言自語道:“我打贏了鐵腳散人?我打贏了他?”

此時他無法馬上想通到底發生了何事,自已本來正在設法逃命,何以這鐵腳散人竟比自已先逃走了?看來高人修為確實與自已不同,連逃命都比自已快上許多。只聽白玉蟾歎道:“沒想到玄穹的這口訣竟有如此威力,這臭小子誤打偶撞都能殺退鐵腳,倘以玄穹功力運化起來,不知又是何等場面?”小雲嘻嘻笑道:“還有我的功勞呢。”辛計然立時跟上說道:“那是那是,倘不是小雲師父宇宙運轉,這小子體內真元力如此猛沖亂蕩,早自爆而亡了,大家也只有一起共赴黃泉了。”白玉蟾呵呵笑道:“我們這兒許多人一起共赴共泉,倒也甚是熱鬧,頗不寂寞。”小雲微嗔道:“兩個老家夥不要瞎說些不吉利的話呢。”兩人立時惶恐,猛拍馬屁,小雲咯咯嬌笑,開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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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徘徊、第十章 看看誰的膽子大

劉迦喘息稍安,這才發現肩上片片血跡,鐵腳散人偷襲那一劍到底還是傷到了他,但剛才他一直全神貫注地在應付對手,是以根本感受不到疼痛,此時精神松懈下來,才微感異樣,好在他於爭鬥過程中,強大的真元力急速流動,吐故納新之余,早已把傷口封住了,否則如我們凡人這樣,身上有一個大傷口,卻沒有真元力護持,外加巨烈運動,就算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他心中兀自在回味剛才的戰鬥,這是他第一次一對一地打敗比自已修為高的對手,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多回味一下,也讓這成就感多延續些時候。同時這次自已都不知道是怎麼取勝的,下次再遇到鐵腳想來還是得多做逃亡准備,起碼不能一對一單挑,得帶上瞻南山和其他人,用大家習慣的群歐方式,心裏要踏實得多。雖然群歐這種事情,看似有些不要臉的賴皮,但臉皮總沒命重要,安全第一。

白玉蟾在他體內笑道:“嗯,這就對了,率性使然,是謂真人。何必用那麼多教條規距把自已綁死了?這世上的規距和教條是強人用來統治弱者的,不想當弱者,就別去理會那麼些勞什子規範和標准,用心就行。”辛計然也笑道:“這修真嘛,修的就是一顆心,會用心者,便可轉天地乾坤。”

劉迦正要說話,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既然修的是一顆心,兩個無體元神躲在人家肚子裏頭絮絮何為?不如出來轉轉天地乾坤,言傳身教之下,也免誤人子弟。”

劉迦一聽,心中大驚,背後有人,自已完全沒有察覺不說,這人居然聽到了他體內白蟾和辛計然的對話,這可是他從未遇到過的事情。詫異之下,立時轉身,只見一個黃袍僧人正站在自已身後,這人個子不高,不胖不瘦,相貌平常之極,只怕任何人看過即忘,但眉宇間卻甚是和善。劉迦瞬間體感了一下,對方能場空空如也,什麼也感受不到。

白玉蟾和辛計然倆人更驚恐莫名,自已躲在臭小子這肚皮裏面,從未有人知曉,兩人不僅偏安一隅,更是別有洞天,此刻居然有人一眼識破,修為之高,不敢想像。倘來者是敵非友,二人這修體練形的道路,只怕就到此為止了,一時間嚇得倆人竟說不出話來。

劉迦向前問道:“這位大師,你是誰?什麼時候來的?”他驚訝之余,竟不知問什麼才好。

這和尚呵呵笑道:“老衲隨口一句玩笑,竟把三個小子都嚇住了,罪過罪過。”劉迦一看這僧人說話自有一股雍容大度,而且也並非死板無趣之輩,略略放下心來。他笑著問道:“大師,我叫劉迦,是路過這裏的,大師你呢?”

這和尚微笑道:“呵呵,大師二字擔當不起,老衲黃龍。”劉迦一聽,立時想起玄穹曾說起過此人,原來此人是友非敵,看來自已緊張過度了,不禁笑道:“原來你就是黃龍大師,我聽玄哥說起過你。咦,你出關了嗎?”

黃龍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劉迦,片刻臉色平和下來,笑道:“小兄弟既是阿玄朋友,那也不會是什麼險惡之徒。不過你既是修真者,何以一身魔氣蕩漾,你體內卻又如何能裝下那兩個無體元神呢?”劉迦聳聳肩,無奈笑道:“如果我能解釋得清楚,只怕好多問題都不會困撓我了,反正我也沒感覺不舒服,管他呢。”

黃龍點了點頭,突然對著他笑道:“那兩位怎麼不說話了?老衲黃龍,不知兩位小家夥如何稱呼?”白玉蟾和辛計然剛才一直還驚恐萬狀,後來一聽是黃龍,這人既是未來的辟支佛,想來不該拿我等後輩小兒開涮,也就輕松不少。此時聽他主動招呼,兩個受寵若驚,立時齊聲道:“晚輩白玉蟾、辛計然,見過大師。”黃龍笑道:“兩個小家夥剛才不是還滔滔不絕地說話嗎?何以此刻竟如此小心?難道貧僧竟是惡人,嚇住了你們?”白玉蟾立時說道:“哪裏哪裏,晚輩只是仰幕前輩,不敢班門弄斧。”辛計然也跟上道:“晚輩恭請前輩教誨。”

黃龍搖頭笑道:“這些小娃娃,油嘴滑舌,倒是可愛。不用我大師大師地叫我,天下可稱作大師的還少羅?哪輪得上我?我年紀大些,叫老和尚吧。”白玉蟾和辛計然恭敬道:“晚輩豈敢如此猖狂?”黃龍呵呵地笑而不答,轉而仰望天空。

劉迦聽他稱白、辛二人為小娃娃,心中好笑。看他言語間甚是瀟灑自在,不禁心生向往,問道:“這個…..黃老,你這次出關是因為玄哥要對付忤作秀二人嗎?”黃龍點點頭,笑道:“出不出關都是那麼回事,老衲愚昧,不解佛法大義,白坐了那麼久,修為一點也不見長。”白玉蟾立時說道:“前輩修為夠高了。”黃龍笑道:“小家夥沒見識,我這修為如遇上忤作秀二人,只怕片刻間就被打成一堆臭皮囊罷了。你們覺得我能看透你們二人,那就算是高人了?那忤作秀就算是隨手將你二人抓出來曬曬太陽,只怕也是輕而易舉啊。”

白玉蟾一聽,頓時張口結舌道:“那廝如此狠辣?我等……這…….”一時間恐懼無比,竟說不出來話了。

黃龍笑道:“小家夥害怕了?呵呵,手轉乾坤容易,這三際托空、見性成佛,就沒那麼容易啦。”說著長歎一聲,表情甚是無奈,仿佛為自已修為難以進境而神傷。

劉迦不懂他所說的三際托空是什麼東西,有些好奇道:“咦,黃老,你說的三際托空是什麼意思?”黃龍搖頭歎道:“這是我佛留下的觀心法門,佛門空境,實空非空,哪也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聽他如此歎息,白玉蟾和辛計然也自歎道:“修行路途千險萬難,連他老人家都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我輩不知還有多少路要走。”倆人竟安然沈思起來。

劉迦一聽到這如此費解的話,壓根兒連想一想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已,立時甩在一邊。他見黃龍一念間竟開始苦思起來,不禁有些同情,上前說道:“黃老,想不通的就別想啦,這人要是老這麼想下去,多累啊。我從來都是這樣,想不通的千萬別繼續想下去。”

黃龍一楞,不禁哈哈大笑道:“是是,小家夥這建議不錯,有求皆苦,無求乃樂,求解佛法多少也算是有求啊。人雲拿得起、放得下,方是高人,小家夥連拿都不拿,豈不是高人中的高人?哈哈哈哈。”

劉迦見他高興起來,自已也甚是開心,於是問道:“黃老,你這是要去玄哥的大殿嗎?不如咱們一起過去。”心想如果有這人帶路,自已便不用念那複雜的口訣,豈不省事?

黃龍搖頭笑道:“不必,現在去又有何用?那忤作秀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動作,我去拜訪一位朋友後再來。”說完竟消失不見。

劉迦沒想到他說來即來、說走就走,一時間呆在原地,竟頗有寂寞之感。突聽到小雲輕聲說道:“哎,那個我啊,我怎麼覺得這人身上有一種非常熟悉或是似曾相識的感覺呢?”劉迦搖頭道:“誰知道啊,反正我肯定是沒見過他的。”小雲想了片刻,說道:“那倒未必,說不定往生往世裏面,曾見過他呢。”劉迦心想,這往生往世的事誰說得准,便不再多想。

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在說道:“臭小子,這忤作秀二人如此狠辣,只怕此戰之恐怖,不是大家能想像得到的。讓你現在退出呢,你多半又不願臨陣脫逃,咱們得早作准備才是。”剛才黃龍一番話,讓這白老兒大為緊張。辛計然也道:“嗯,小子,雖然此戰你不是主角,可一旦開打,見者有份,一個不留神就把小命給送了,可就大大不妙了。”小雲也說道:“是啊是啊,我也擔心呢,兩個老家夥有什麼好主意快說出來。”

劉迦自從剛才聽了黃龍的話後,心中也是擔憂不已,此刻聽三人想法一致,也立時贊同,問道:“那怎麼辦才好呢?”白玉蟾笑道:“剛才小雲師父探到這附近有一處山洞,甚是安靜,咱們就到洞裏面去商良。總不能在這荒郊野外吧,你倒是在和咱們說話,可別人眼裏你卻是自言自語,那模樣看起來豈不是很傻?你傻不要緊,大家可不想跟著你一塊兒傻。”劉迦一聽此語,暗笑不已,點點頭,瞬移開去。

這山洞空間雖不大,但劉迦一人在此,卻也感甚為寬闊,只是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他念及此,手中莫名多了一些沙狀物,白玉蟾說道:“扔出去吧。”劉迦勁力微蕩,這些沙狀物立時飄至洞內空間,四周頃刻明亮如白晝一般。劉迦大感好奇,正想問問這是何物,白玉蟾說道:“夜明沙。”停頓片刻,他又說道:“其實這玩意兒並非此名,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的名字,只是想到你肯定要問,是以臨時給起了個名。”劉迦鄂然之下,不禁莞爾,這白玉蟾做事隨意之極。

洞內既有光亮,劉迦環顧四周,發現這洞四壁處尚有一些通道,不知通向何處,正動念間,聽到辛計然歎道:“臭小子,別管這些通道了吧,先把正事想好羅,只要你不死,以後有的是時間來遊山玩水。”劉迦點點頭,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

白玉蟾說道:“剛才我捉摸啊,這忤作秀二人修為比你高出太遠,你根本就別想著去戰勝他,這想法的出發點就完全錯了。你只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保命。保命成功,就是你的勝利。其他的全是妄想。”辛計然笑道:“老白這話沒錯,就算你法器再好也沒用,你對他們這兩人而言,就像一個三歲小兒拿著菜刀想去砍倒一個壯漢一樣,結果可想而知。”

劉迦想了想,點頭說道:“那我還能做啥?照兩位前輩這麼一說,我好像就沒啥可做的了。”

白玉蟾說道:“那卻不然,你想想,咱們是從幾百萬年後來這裏的,來這裏前,這曆史已經是創造好了的,也就是說玄穹沒死,最後成了玉帝老兒,當了仙界老大。換個說法呢,也就是他肯定不會死在這一戰中,同時也肯定是打贏了的,否則這仙界老大多半就該叫忤作秀至尊啦。”

劉迦被他一提醒,心中也道:“白老,你說得對。玄哥既然後來順利重建仙界,那就說明他此戰肯定是贏了的。”念及此,心中稍安。

辛計然接著說道:“現在的問題是啥呢,是這段曆史中間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幾百萬年後的忤作秀二人,也就是鐵腳散人他們要回來破壞這曆史,這段曆史是不是還會像從前那樣就很難說了。”劉迦心中一動,猛然醒悟道:“文老,經你們這麼一說,我明白了,其實我們要幫玄哥的話,不必幫他去打那架的,只要阻止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去破壞曆史,讓這段曆史順利進行就行,是不是?”

白玉蟾笑道:“他媽的,說了半天你才明白,你這傻蛋可當得個名副其實。”劉迦一陣臉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嘿嘿,我只是平時不喜歡想得太多。”轉而他想到自已剛打敗了鐵腳,下次再聯合兄弟們一起去找那兩人的麻煩,要再次戰勝兩人自該是輕而易舉,心中不禁大感輕松。但突然又想到,本來自已胸中豪氣萬仗,准備和玄穹一起在創造曆史的過程中,酣暢淋漓地做一次弄潮者,甚至他還曾聯想過自已如何地鳳舞九天、大戰於星河之中,可沒想到自已如此崇高的使命轉眼就變成了打邊鼓、跑龍套的,光彩照人自是沒有了,這垂名仙史只怕也成了一場春夢。他多少也學過些人類曆史,書上從來都只是記載哪位將軍橫刀躍馬,或是哪位謀臣運籌帷幄,哪曾見曆史上記載過那些為了保證曆史順利進行而來自未來的編外人員的?一時間竟大有英雄寂寞的感受。

白玉蟾也沒去理會他那些起起伏伏的情緒,繼續說道:“我和文老合計了一下,如果單是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去找鐵腳二人的晦氣呢,以你們這群人現在的綜合實力,鐵腳二人是死定了。畢竟瞻南山那小子自已就可搞定一人,你帶著其他人群歐另外一個,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定。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麻煩卻也不小。”劉迦心中不解,聽起來這法子有點像從前在軍事書上看過的圍點打援之類的戰法,但既然能搞定倆人,又有什麼麻煩?

小雲急道:“哎呀,那個我,你真笨呢。他們倆人是從未來回到現在來搞破壞的,可他們倆人此刻功力是不可能參戰的,但二人畢竟有過這戰的經曆,知道當年是如何失敗的,他們兩個此次回來,只要在關鍵的地方稍稍做一下改變,這整個曆史就會不同了呢。這兩人狡猾得要死,既然被你揍了一頓,哪能還會讓你輕易找到呢?你圍不到點、打不到援的。”劉迦一聽恍然大悟,如果此事真的發生,那後果不堪想像。他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我曾聽瞻南山說起過這二人是被辟支佛黃龍扔進冥界的,咦,剛才那黃龍不是出現了嗎?”

白玉蟾歎道:“出現了又有什麼用?你看他說的那些話,哪有自信能打敗忤作秀的?”辛計然接著說道:“瞻南山說的也不該有錯,只不過這過程定然不是黃龍以現在的功力直接與二人對抗,這中間有些我們不了解的地方,但上次聽那瞻南山說他也不大清楚,你現在猜測這些也沒用。”劉迦心中不解,不禁問道:“那兩位前輩的意思是什麼?”

白玉蟾說道:“說來也簡單,既然曆史上黃龍是這事的關鍵,可黃龍現在的功力又太難讓人相信能打敗忤作秀二人,你們要做的事就是一件,開戰後全力保護黃龍,只要他不死,這曆史的關鍵就一直存在。”劉迦此刻終於明白二人的意思,點點說道:“嗯,是不是說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可能去幹擾或是想辦法幹掉黃龍呢?”

白玉蟾歎道:“唉,這種事哪能一句話就說清楚的,一件事的發生有諸多因緣,一緣不至,整件事都不會發生,反正想來你們全力保護黃龍這事,應該沒錯吧。”辛計然附和道:“老白說的沒錯,可要保護那黃龍的話,多少也相當於處在大戰之中了,雖不直接攻敵,卻要受敵攻擊之害,也是風險無比,所以叫你這臭小子到這裏來呢,大家想盡辦法替你增強保命能力,到時候多些應變的手段,不至於黃龍沒死,你倒先魂飛魄散了。”

劉迦點點頭,問道:“我那怎麼做?”白玉蟾沈吟片刻道:“這樣好了,你先沈下心神,把元神完全內斂,咱們邊做邊說,這事還夠折騰呢,抓緊時間吧,誰知道這戰什麼時候開始。”

劉迦立時放松下來,將元神收斂,過了一會兒,竟感覺身體若有若無起來,四周環境變得虛無飄渺之極。稍後,便感到體內同時升起兩股能場,但細辨之下,一個是自身的真元力,一個竟是類似藍沁的魔力,他雖然對魔力的修練甚是熟悉,但沒想到此刻體內魔力竟已達到如此清晰可辨的地步,讓他不解的是自已並未看到有內魔在體內,這魔力從何而來?

正自想處,突然聽到辛計然說道:“老白,這樣行不行啊,這種合體方式我可沒見過,你見過嗎?”白玉蟾好像很忙的樣子,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我不僅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但想來既然都是能場,總有相似的地方,管他是修真還是修魔,咱把這兩股能場合在一塊兒,弄不好這臭小子的能場會加大一倍。”劉迦雖然已修行了一百多年,但畢竟在這方面的見識太少,不知道這危險所在,反倒是感到無比新鮮好奇。正想探視體內,白玉蟾叫道:“現在別用你的元神,你想累死老子啊?放松就好了。”他一怔之下,不知他在幹什麼,只有聽之任之。

過了一會兒,他又聽到辛計然有些恐懼地說道:“老白,你只是猜測這樣做會把臭小子能場增加一倍,可萬一兩者不能相融,自爆了咋辦?”白玉蟾問道:“文老,你有聽說過這兩種不同能場相融會自爆的嗎?”辛計然一楞,說道:“沒聽說過,可你聽說過這融合就能增強一倍的嗎?”白玉蟾笑道:“我也沒聽說過,想來這事壓根就沒人試過,咱就試試到底是自爆呢,還是相融後增強。”白玉蟾的聲音忽遠忽近,似乎忙碌異常。辛計然歎道:“老白,你這人膽子也算大得出奇。”白玉蟾嘿嘿笑了幾聲,繼續忙碌著。

劉迦方知白玉蟾原來是想把真元力和魔力徹底融在一處,他幫藍沁恢複過魔力,知道這兩種能場完全不同,不知這老白兒如何才能做到。他心上微微有些害怕,但畢竟他也不知道這最後結果是好是壞,所以擔憂之心並不重,想到這白玉蟾曾為了護住元神,以化神劍自毀身體,這份膽識勇氣卻也非常人所有。

他正在猜測,突然胸口處一震,一股陌生的巨浪由下直沖上來,他不知發生了何事,還來不及問白玉蟾,這巨浪一下子封住了胸前膻中大穴,整個呼吸立時急促起來,他叫道:“前輩,這是怎麼回事?”這巨浪沒等他再次發問,已毫不停留地直沖額頭,聽到小雲驚呼道:“哎呀。”他渾身巨震,一下子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發現自已躺在地上,身上偶有些疼痛,神識遊走不定,似乎尚未完全清醒,聽到辛計然正在埋怨道:“瞧瞧,我說要誤事吧,你就是不聽,這下可好,真元力不知到何處去了,這內魔反倒終於顯現出來了,這臭小子以後幹脆直接修魔得了。”白玉蟾似乎正在休息,悻悻然說道:“他媽的,原來這內魔一直藏在小雲師父的宇宙內,咱在這宇宙內也算半個主人,居然不知,也算笨到姥姥家去了。”轉而又突然笑起來,說道:“修魔有什不好,這臭小子不是老想著藍沁嗎?現在修魔了,正好門當戶對。”

小雲嗔道:“討厭老白,這當兒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現在要怎麼辦?老白,你總不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撒手不管了吧?”言語中似乎非常生氣。

劉迦神識內視,果見一個長相頗似自已的小孩子形像在自身體內,以前一直都沒看到,此刻乍見之下,想起一百多年與藍沁的內魔相處,心中竟有些親切感,好像突然又重回到當年的時光一般。

白玉蟾被小雲一罵,立時緊張起來,急急說道:“小雲師父別急,老白剛才雖然把真元力弄來不見了,可畢竟找到魔力從何而來了,也算解決一個問題,下一步咱再把真元力找出來,自有相融之道。”小雲正要繼續罵人,突然一頓,繼而說道:“咦,我好像知道真元力藏到哪兒去了。”劉迦自已也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小腹處微微一顫,他趕緊內視,只見體內宇宙處湧出一股藍色巨浪,這巨浪晶瑩透明,閃閃發光,正是小雲將藏進宇宙內的真元力調了出來,白玉蟾和辛計然仰望著沈實厚重的巨浪閃爍流過,都不禁歎道:“真是好看。”

巨浪一出宇宙,竟直撲內魔而來,四人一見,都屏住呼吸,不再說話,想看看兩者遇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只見真元力很快湧至內魔,並迅速將內魔淹沒,可內魔仿佛如大海中的小船一般,濤濤大浪之下,他竟也隨之起伏,而真元力也漸漸將內魔圍住,不再走向他處,一時間劉迦體各種色光斑瀾竟現、五彩琉璃,劉迦自已也看得莫名其妙。

辛計然忽然輕聲說道:“這算啥?兩個家夥這就算融在一起了?”白玉蟾滿腹疑惑地說道:“這誰知道?我又沒見過,但我感覺不是很對勁兒。”小雲也在一旁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好像這事沒完。”劉迦終於忍不住說道:“現在好不容易兩股力量都出來了,你們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了?這算什麼事兒?”三人一聽他發言,立時齊聲道:“小孩子不懂事,別亂插嘴。”劉迦一怔,不禁叫道:“這……這可是我的身體啊。”白玉蟾罵道:“你的身體又如何?這天下不了解自已的人還少了?閉嘴吧。”劉迦猛地一楞,覺得這老白的話好像也沒錯,世上絕大多數的人並不了解自已。可這話用在此時此地,卻聽著異常別扭,這三人完全不把他當作是這身體的主人,自作主張、隨意擺弄不說,居然連他的發言權都給剝奪了,他心中除了叫苦不迭、陣陣酸楚外,更能何為?

小雲忽然有些緊張地說道:“文老、老白,當心,可能要發生什麼事了。”辛計然和白玉蟾不解其意,劉迦也感奇怪,三人同時問道:“啊?啥事?”話音剛落,只見真元力和內魔相擁處,突然一陣爆炸,一陣極強的耀眼光茫猛然向身體四周飛速展開,劉迦渾身巨痛,慘叫一聲,以為自已又要暈過去,但奇怪的是這次並未暈厥。疼痛雖然一閃即逝,體內無盡亂流竟自沖向身體每個角落,他大驚之下,只感到有無數大浪在身體內各自形成條條河道,有的急速奔走,有的來回沖撞,有的沈入深淵,有的又沖天而起,有的似斬將奪關般的凶猛異常,有的又似攻城拔寨般的果斷非凡,有的逡巡徘徊,有的甚至逆流倒走,一時間整個身體內亂七八糟。

更奇怪的是他的四肢莫名不聽使喚起來,在原地陣陣亂抖,他想方設法地努力停下來,可毫無作用,這四肢竟全不考慮主人的感受,自已胡亂伸展、亂抖亂跳起來,仿佛有另一個人在指揮一般。他驚恐之余,大聲叫道:“前輩!小雲!你們看我的手和腳,這是怎麼啦?”

小雲大叫道:“別說啦,這裏面已夠亂啦。”劉迦急向內視,一看更是大驚,只見體內宇宙風雲變幻,轟鳴陣陣,各種星雲滿天流動,星球失去軌道,或相撞而爆,或急飛而逝,到處都是流光,四周全是星痕,大量星球上的火山洶湧澎拜,地震海嘯處處可見,樹木亂石群起群落,白玉蟾和辛計然兩人哇哇大叫、東躲西藏,逃命時兀自沒忘了相互爭吵,混亂無比。劉迦不知發生了何事,大口喘氣之外,心中空蕩不已,渾身肌肉起伏亂顫、四肢上下飛舞,突然一股巨浪沖過後腦中樞,他神識一驚,聽到小雲一聲尖叫,再次暈了過去。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17
第七卷 時間、第一章 混元與手仗 賭徒不講理
劉迦也不知自已昏過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是聽到體內各種爆裂之聲、喧嘩之聲,偶如潮汐、偶如雷鳴,時起時落,間或又聽到白玉蟾和辛計然吵鬧叫罵,忽而又聽到小雲驚慌的聲音。他的神識一會兒驚醒無比,一會兒又黯然無知,體內翻騰起伏著各種亂流,偶有彙聚之感。每次他稍稍清醒一點,就感到渾身上下累得要死,困頓欲睡,但好像又睡不著,總是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四肢好像已終於停止亂跳亂抖,此刻又被一股不知名的氣感鼓漲,好像長江大浪越積越高,而自已的骨胳肌肉似乎快要擋不住這大潮,竟要破堤一般。一會兒又感到心跳莫名加速,氣血極度翻湧,連呼吸已困難無比。但覺自身已泡在水中多日,早已濕透一般。

他就在這反反複複或清醒、或恍惚的狀態中,漸漸感到身體慢慢地平和了下來,直到突然聽到小雲輕柔的聲音在說道:“嗨,那個我,醒了嗎?”他心念一動,立時坐起,正要回答,突然間發現身體不知何時變得舒服異常,肌肉骨胳軟硬雜錯間似力大無窮,他這一坐的動作間,竟感到險些自然騰空而起。他不知發生了何事,立時問小雲道:“小雲,發生了什事?”

小雲笑道:“嘻嘻,老白還真是厲害,居然把內魔和你的元神徹底融在一起了,現在不知這新的元神該叫啥名字了。”劉迦一聽,心中一喜,細辨之下,立時感到體內有股厚重沈穩的浪潮緩緩流動,這流動使他神氣勃發,精力充沛無比,伸腿揮手間體內能場隨收隨發,圓轉如意大勝往昔。他開心之余,不禁叫道:“兩位前輩,你們沒事吧?”

過了半晌,聽到白玉蟾極為疲憊、但卻異常興奮地聲音在呵呵笑道:“他媽的,險些要了老子的老命,但起碼證明了一件事,這兩種能場是萬萬不能隨便相融的,幸好小雲師父的宇宙有容納萬物的能力,否則這兩個極端的東西哪能融在一起,呵呵。”辛計然在一邊歎道:“老白,下次你要再幹這種事情,先讓老夫到外面去躲躲吧,老夫寧願去外面做一個流浪元神,也不再受這等活罪啦。這天地大動蕩老夫只怕再也承受不起了。”

白玉蟾嘿嘿笑道:“只是不知道這融合後的玩意兒應該叫啥?既非真元力又非魔力,咱們完全不知,臭小子以後又該如何修練進境?他媽的,這到底是好事壞事啊?”轉而又歎道:“可惜,當初收藏的那麼多法器給毀了一半,唉,這可是花了我畢生心血才收藏來的啊。”言語間甚是蕭澀,辛計然苦笑道:“老白,這命保住就已經不錯啦,你還想幹嘛?這東西沒了也算好事一樁,你這賊名也可順勢注銷一半了吧。”白玉蟾本來在歎氣,聽到此話,轉而惡狠狠地說道:“不行,老子早晚還得再收藏些,不然這天地收藏家的名號豈不是白叫了?”辛計然奇道:“天地收藏家?我怎麼沒聽過這名號?”白玉蟾笑道:“呵呵,老子給自已取的名號,只不過大家都不認這個名號罷了,呵呵。”

劉迦聽到倆人對話,不禁又驚又喜,喜的是沒想到大難不死之下,竟然完成了真元力與魔力的融合,驚的是以後修練沒有了指導,只有完全靠個人摸索了,畢竟體內現在這股能場好像天下只此一家,再無旁人,沒有這方面的經典,也沒人能給自已經驗的提示。一時不知以後的修行路該怎麼繼續。

他內視體內,發現體內紫影流轉,五彩繽紛,煞是好看,念念微過處,這些能場意隨心至,竟沒有片刻滯礙。他心念一動,食指輕抬,意到力至,隨著一聲尖利刺耳的破空之聲,一股金色劍氣隨指而出,直接擊在對面石壁上,牆上立時留下一個與他食指大小粗細的深孔。白玉蟾有些詫異道:“咦,這玩意可以直接用無形劍流攻擊啊,這倒沒想到,再試試看。”劉迦也是大感好奇,心念既動,劍流疾沖而至,他揚起手指在空中寫了兩個字,對面牆壁上一陣塵埃四起,過了一會兒,牆上清晰地留下了他用無形劍流寫下的名字,每一筆劃都深不見底。辛計然歎道:“這字雖然寫得醜怪,但筆力竟然能淩空洞穿石壁如此之深,這力道罕見。”

劉迦想了想,試著將右手作出劍形,心念動處,勁力透出,竟直接化出一柄金色光劍,而且這光劍隨著他心中所想,也不斷地變化著各種形狀。辛計然驚呼道:“咦,這能場居然可以直接化劍,連法器都省了。”白玉蟾開心道:“好好,雖然不知臭小子以後該如修練進境,但現在看起來,這能場完全是形隨意至的玩意兒,應該是利大於弊,慢慢多嘗試,以後自有靈活變通之處。”劉迦心中寬慰喜悅不少。

小雲輕聲道:“這東西滿好看的,咱們總得給它起個名字吧,兩個老家夥有什麼好主意沒有?”辛計然振作精神,笑道:“這小子此刻的能場應該是真元力、魔力和小雲師父宇宙靈力組合而成,不如叫混元力如何?元神也可改名叫混元神識了。”小雲開心說道:“不錯不錯,有些氣勢呢。”白玉蟾贊道:“文老,你老人家不愧是寫書作理論研究的,隨便起個名兒也是這般大家氣像,比我那天地收藏家的名字好多了,老白甚是佩服啊。”

辛計然也跟著笑道:“咱在這臭小子體內還不知要呆多長時間,也可順便多觀察一下,以後出去不妨寫一本《混元力修練之我見》,倒是為後世小子留些參考典籍,以免後人修練時茫然無從下手,或又重蹈今日恐怖之事,也算積些功德。”白玉蟾一聽,立時大驚,急切道:“啊?文老,你又准備寫書啦?這書不如不寫罷,天下又有多少人體質如這臭小子一般奇形怪狀的?又有多少人有這臭小子這般特殊經曆的?此書就算寫成,定然沒人能用,豈不又成了騙騙小孩子的玩意兒?不如不寫此書,說不定積得功德更要大些。”辛計然歎道:“老白,你緊張個啥,寫書這種事講究的是微言大義,隨意幾筆,那自然是微言,大義卻是需要讀者自已去體會的,和老夫這寫書人有啥關系?”白玉蟾一楞,搖頭歎氣,無話可說。

劉迦心道:“混元力這名字不錯,不知這玩意如何往後面的境界修練?”白玉蟾呵呵笑道:“管他如何修練,反正你這混元力比從前元神所具有的真元力更能與小雲師父的宇宙相通,可以說兩者壓根就是一體了,至於能運用到何種程度,就只能看你自已的造化啦。”辛計然也說道:“我注意了一下,這混元力和小雲師父的宇宙聯系確是緊密得不得了,倘若你想將其全部收斂至體內宇宙,只怕在別人眼裏,不僅看不出你的修為與能場,反倒當你是一個未曾修行過的凡人一般。”白玉蟾有些驚喜道:“文老,真可如此厲害?那不是說像黃龍那等修為境界之人,以後也看不出我倆在體內修行了?”辛計然笑道:“想來該是如此,以後遇到高人一試便知。”言語間,倆人甚是開懷。

劉迦試著將混元神識展開,發覺確比從前元神探識要快得多、容易得多,而且範圍也增加了不少,只是他此刻只能用從前使用真元力的方式來運用,一時無法作更多的嘗試。小雲柔聲道:“別急,慢慢試了就知道了。經過這次劫難,我自已也感覺又清醒了不少。反正不管何種修行,想來多少也是如何用心而已,你只管試著用你的心去調動它就好。”劉迦點點頭,心生愉悅快感。

劉迦聽了小雲的話以後,心中既安,正要離開,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一事,說道:“小雲,前輩,剛才我神識探出的時候,發現這右壁通道下面好像有什麼異樣,我想下去看看,你們以為如何?”他自從感到這身體不再完全屬於自已一個人後,自覺凡事都該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見,倒頗有紳士風度。三人一怔,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白玉蟾笑道:“臭小子,你想幹嘛就幹嘛,哪有那麼多顧慮,剛才罵你是因為你啥都不懂,大家正忙著,嫌你礙事。現在倒好,你走哪兒都要請示一番了,修行修到這個地步,沒了自在,倒像個傭仆,不如不修也罷。”劉迦被人看穿心事,臉上一紅,但轉而也跟著笑起來,放下顧慮,不作他想。

他沿著通道向下走去,發現通道中偶爾即有些閃光的物質照明,是以並非一味黑暗。他走了許久,來到一處不大的低矮空間。這更像一間小屋,四周沒什麼異樣,但讓劉迦感到奇怪的是這屋中間的地面,像有一灘湖水,但這湖水卻又像某種光暈流動而成,並非真的是水,這團光暈形成了小湖,並緩緩旋轉流動著。小雲奇道:“咦,這是什麼,我居然什麼都沒感覺到,不像是一種能場,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呢。”

劉迦從地上撿了一塊小石頭扔了下去,小石頭消失在光暈中,沒有任何反應,他自言自語道:“不知這光暈有多深,石頭落下去半天都沒有響聲。”白玉蟾說道:“找塊大的石頭扔出去看看。”劉迦又在一旁找了塊大石扔了下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白玉蟾說道:“那可能是深得很了。”

劉迦想了想,對著湖的平面揮出一掌,巨大的沖擊力在湖中間破開一個旋窩,但很快又再次合攏,且這一掌下去竟悄無聲息,他不禁感到好奇。站在湖邊伸出腳試試了,發現這光暈對人並無影響,沈吟片刻便跳了進去。

他剛一進光暈深處,立時眼前一陣恍惚,發現自已在另一灘湖水中央,就好像剛才那面湖是進口,這灘湖竟是一個出口一般。他放眼四顧,竟看見剛才所扔的那塊大石,方知此處果是出口。

他注意這又是一個大洞空間,只不過這裏面一看便知是由人整治過的地方,竟把這洞變成了一個院落,有屋、要樹、還有桌椅,不禁暗道:不知這是何人修行之所。他從湖中飛至大院中間,對著屋內高聲道:“有人在嗎?”

停了良久,沒人應答,他想了片刻,便推門而入。屋內有一方桌,桌上有一本小冊,他走到桌旁,再次環顧四周,確認沒人以後,便打開小冊,只見上面寫道:“余因一念之差,受困娑婆世界數以萬劫,此刻行之將盡,遺憾萬千,留下此書,待有緣者。”劉迦看到此處,心想:看來這人已經死了。接著下面寫道:“吾以梵王之尊,意生眾梵天世界,而今竟入自身所造夢,不知夢非夢、境非境,早已困而無解,不如輪回,以去這無量痛苦。”劉迦心道:這梵王是什麼人?他一時不解,只有繼續看下去,只見下面接著寫道:“然則就算輪回萬劫之後,此惑依然難解,留下吾隨身萬化手仗,作為憑證,如後世有緣者,當善用此仗為梵天諸界造化,不負吾當日創世之初衷。”

看到此處,劉迦心道:“從這段看來,倒是在說他是一個創世者一般,不知道他創建的哪個世界。又不知他說的手仗在何處。”剛念及此,桌上的小冊子已恍然間化為一根黑色手仗,原來這小冊子竟是這手仗所化,他握在手中,釋出混元神識探察,竟毫無感覺,不知此物是何種質材,竟然非金、非玉、非石、非木,一時間竟無法猜透。白玉蟾滿腹疑惑地說道:“咦,這玩意兒有趣,雖說神物自晦,可這東西也自晦得離譜了些,啥神力都沒有一般。”

劉迦正在猶豫是不是拿走這看似無主之物,小雲忽道:“收下吧,這玩意兒怪著呢,我有一種感覺,這東西怪得不得了,以後慢慢捉摸羅。”劉迦點了點頭,心念動處,手仗已收入體內。

這手仗剛入元神,就聽到體內炸了鍋似的,小雲、白玉蟾和辛計然立時爭個不休,都在鬧道:“別急,別急,讓我先看看。”他一時不知這玩意兒是何物,竟讓三人如此興趣盎然。他不禁問道:“這東西到底是何物?你們怎麼有這麼大興趣?以前也沒見你們對哪樣寶物有如此大的興趣啊。還有,你們知道這梵王是什麼人嗎?”三人齊道:“不認識。”白玉蟾笑道:“他媽的,管他是誰,反正敢寫下創世二字的人,非神即聖,留下的東西哪能是一般法器寶物所能望其項背的?”小雲也嘻嘻笑道:“就連我自已這宇宙也不知是誰給創建的。”三人在體內“嘖嘖”聲不斷,但一時誰也不知這手仗到底有何用處,只是在吵鬧中爭論不休。

劉迦在大院四周看了看,發現這裏已沒什麼東西能引起自已注意了,便躍回湖中,從另一端出來。他想起離開玄穹大殿多時,不知玄穹參悟得如何了,便決定回去看看。心中記起口訣,沒想到此訣剛起,竟順溜無比,體內混元力自然合和而成,瞬間已回至玄穹大殿。

他人剛到,就聽見一旁喧嘩之聲大作,似有人在吵架一般。心中微驚,看向一側,只見瑪爾斯和天蓬兩人正被岐伯、大醜、瞻南山、齊巴魯四人死死摁在地上,兩人口中哇哇亂叫不止。

劉迦大驚,立時上前問道:“大醜,這是怎麼回事?”大醜摁住瑪爾斯一條正在掙紮的胳膊,惡狠狠地說道:“這廝可惡之極,趁大家夥不注意,將一片樹葉練成一張紅桃A,湊成四張A作炸彈用,倘不是岐伯手上正好有一張未出手的紅桃A,豈不是被他給蒙過去了?被我們發現後,他居然死不承認。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全吐出來,看看他到底練了多少用來作弊的紙牌。”瑪爾斯被摁在地上,兀自大叫道:“他媽的,老子靠本事吃飯,這也算作弊?”岐伯一只腳踩在瑪爾斯背上,痛罵道:“他媽的,不守規距,要出老千的話,大醜手上的高科技寶貝還少了?輪得到你小子作弊?還不趕快全吐出來,包括這些天贏了老子的那些寶物,一起吐出來。”

劉迦頓時鄂然不止,他沒想到這幾人終於為了這賭博之事而大打出手,不禁大歎道:“唉,早知道你們會這樣的,當年我在地球時,不少朋友也是為了賭博而翻臉成仇,本來這只是娛樂之事,你們何苦如此認真?”轉身看到天蓬也被瞻南山和齊巴魯壓在地上,不禁奇道:“天蓬,你也出老千?”天蓬豬頭直搖,用手向後指著瞻、齊二人,大罵道:“這兩個混蛋,把俺的法寶贏了個精光不說,連護身用的崢夯劍都給贏了過去,這算啥?太沒道理了。”瞻南山罵道:“豬頭,願賭服輸這句話你沒聽說過?輸了就輸了,哪有輸了就要耍賴皮的?”

劉迦無奈苦笑,但也知此事不可理喻,眾人這些天從早賭到晚,在輸家不點頭、贏家不能走的原則下,不管贏者輸家,早已臉色蒼白、眼睛發綠,哪還管什麼江湖義氣?他拙於言詞,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解,突然想起白玉蟾在幾百萬年後曾收藏過天蓬的一件法器,立時幻化在手中,蹲下身來遞給天蓬道:“天蓬兄,這東西送給你吧,就算是我幫兩位兄弟還給你的法器好不好?”天蓬一見九齒釘耙,臉露喜色,向著身後叫道:“還不放了老豬?那崢夯劍俺不要了,就當送給你們吧。”瞻、齊二人聽他如此說,方才放手。天蓬將九齒釘耙拿在手中,元神探過,立知此法器神力奇大,開心無比。齊巴魯在一旁說道:“現在你又有賭資了,要不要再來一盤?”劉迦正要阻止,天蓬已大聲叫道:“再來!再來!”瞻南山在一旁提醒道:“這回要再輸了,可不能賴帳?”天蓬嘿嘿笑道:“俺從不賴帳的。”

劉迦走到瑪爾斯跟前,苦笑道:“老瑪,你也算是堂堂戰神啊,打牌作弊這種事以後要傳到神界,你這臉皮往哪兒擱啊?何苦為了一副牌把自已數萬年的威名給毀了啊?”瑪爾斯本來早賭紅了眼,此時被大醜、岐伯二人制住,哪有翻身機會?想到此二人這些天早已輸得不名一文,只怕今天不把自已身上各種法寶物事全給抖出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善罷幹休的,此時劉迦給了他一個台階,他也樂得順勢下台。於是苦笑道:“小白臉,老子給你面子。”說完叫道:“你們不放開老子,這寶物如何吐得出來?”岐伯二人一聽,立時放他起來,二人聯手之下,瑪爾斯根本不是對手,是以兩人不怕他再次耍賴,最多再將他摁在地上而已。

瑪爾斯站起身來,神力透處,嘩啦一聲,各種寶物落了一地,劉迦一看這幾十件各種法器和高科技寶物,不禁連連搖頭,暗道:這瑪爾斯靠出老千贏了別人這麼多東西,沒人還會再對他講任何情義的了,只怕就算把他打回原形也不為過。

瑪爾斯見二人收起寶物法器,連聲問道:“敢不敢再來?這次不出老千,誰出老千就讓眾人扁死,如何?”岐伯大喜道:“還不趕快擺上?”說完三人又圍在一旁吆喝起來,不再理會劉迦了。

劉迦一見此景,不禁大歎道:“這些人來自諸界,早晚會把這些惡習帶回去的,只怕有一天這諸界諸天,到處是一片豪賭之聲了。”突然想起,幸好體內三人不賭,否則小雲只好將宇宙星球輸人,白玉蟾只有輸盡收藏,而辛計然只怕又要寫一本諸如《妙賭真經》之類的怪書以誤後人了,想及此,他搖頭歎息不已。好在三人此時在體內正興致盎然地研究那手仗,無暇理會他,否則無聊之余,竟也大開賭局,早晚在體內叫囂喧嘩,他除了哭死之外,斷無生理了。

他這時才注意到玄穹不知何時已不在殿中,轉頭看見明正天、崔曉雨等人在一旁兀自安靜地打麻將,對這邊的吵鬧置若罔聞,不禁走過去,好奇道:“你們沒輸贏嗎?”李照夕笑道:“大家都是君子,何苦為了小小方城鬧得不可開交。”劉迦心中大喜,正要贊歎,突聽非所言歎道:“曉雨賭品甚高,贏光了大家的東西後,便不再苦苦追討,最多記個帳,言明三千年後還清,多少也給大家一個喘息之機,難得難得。”崔曉雨抬眼看著劉迦,眼神清沏、靚麗非凡,甩開蔽眼秀發,一臉開心道:“哥,這些日子你又去哪兒了?”劉迦一陣苦笑,對著曉雨叫了一聲:“嗨。”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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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時間、第二章 黃裳元吉 文在中也

劉迦正待要問天蓬那玄穹去了何處,突然間隨著一陣巨響轟鳴,整個大殿搖晃動蕩起來,眾人大驚,不知發生了何事,一時間都趕緊收拾好賭具而拿出法器,齊聲問道:“何事?何事?”正驚慌間,忽然聽到玄穹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大家不要亂動就好,你們只要不出來,此刻暫時呆在殿內不會任何危險,我和青華幾位兄弟同忤作秀二人聊聊。”

劉迦眾人一聽,都松了一口氣,岐伯笑道:“呵呵,玄哥就是不一樣,連聊個天都聊得這般驚天動地的。”眾人都一起大笑,都道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原來是聊天啊。離婁大叫道:“哪是聊天啊,俺大哥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已經開戰啦!聊天是暗語!”

眾人大吃一驚,不知何時已然開戰。劉迦一聽離婁此語,立時醒悟,玄穹認為眾人修為太低,出去參戰必然白白送死,是以他走的時候未告訴任何人。他想起白玉蟾也曾說過眾人參戰無任何意義,只要全力保護黃龍,不讓曆史發生改變既可。因此立時叫道:“大家不要急,天蓬、離婁兩位兄弟,你們去接應玄哥,其他人和我一起保護黃龍大師即可。”天蓬、離婁應聲而逝。

其他人一時間不明白為何要保護黃龍,瞻南山突然高聲叫道:“好主意,我們只要保護他,讓他最後成功把忤作秀二人扔進冥界,就萬事大吉。其他諸事,玄哥他們自然會順著曆史的軌道走,不用我們操心。”眾人一聽,不知何時作戰目標已然如此清晰明確,盡皆興奮起來。瑪爾斯大聲叫道:“那黃龍此刻在哪兒?”齊巴魯更是興奮無比,呵呵叫道:“為未來的佛爺爺護法是我佛門弟子義不容辭的職責所在,老子就算拼了這條爛命也在所不惜。”他深知這佛門之道,與人方便,自已方便,今日布施一條命,他日因果循環,這黃龍豈只是還他一條命的?只怕到時候已成辟支佛的黃龍,順手為他去除迷障、帶挈成佛也是如吐口唾沫般輕而易舉。這齊巴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一生就求個悟道成佛,這種生死大帳倒還是算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劉迦走到大殿中央的宇宙處,由於他事前親手為玄穹布置陣法,對此陣法了解相當深刻,揮手間混元力急速催動,整個陣法立時在宇宙星河中顯現出來。他指著由亮點組成星陣,說道:“這星陣有一萬多個陣點,其中有十二個小陣構成中樞陣點,玄穹應該在中央的玄皇正位,這正位由九個相關小陣組成,剩下的三個小陣就該由青華、紫微、黃龍帶著二十八宿分守,咱們從這裏就可查到黃龍位置。”說完,他手形微動,一片金光鋪展至星河空間,硬生生地將宇宙畫面局部放大,眾人大吃一驚。非所言詫異道:“兄弟,你這是什麼力量,怎麼和真元力完全不同。”

劉迦急著:“現在沒時間解釋了,只怕等解釋清楚,那黃龍只剩下兩根龍角了。”說著他將混元神識觸向其他幾個方位,瞬間將每個方位放大,玄穹、青華、紫微和黃龍等眾人全部出現在眾人視線內,只見這幾人各自盤腿懸在空中,神色專注,身邊無盡星痕閃爍,將幾人面孔照得蒼白。他指著放大的形象說道:“他們幾人之間可說很近,也可說很遠,玄哥的天玄地黃陣並非是要殺忤作秀二人,而是要阻止的他的陣法幹壞事。”他雖然用混元力將這立體作戰圖變來變去,讓眾人將異不已,但急切間,竟不知該如何講解才能讓眾人明白,他幹脆對李照夕說道:“李師弟,這講解的事還是你來才行,你說吧。”他想到這戰已開打了,這才開始布置作戰策略,心中著急得要死。

李照夕吞了一下口水,說道:“這忤作秀二人的陣法是一種逆轉時空陣,和跨越時間回到過去還不盡相同,跨越時間回過去只是想改變曆史,但不管如何改,曆史總之是存在的。但逆轉時空的目的是重新創造曆史,從某一個點開始一段平行的曆史空間。”眾人聽得滿頭霧水,不禁都痛苦地盯著他。

李照夕搖了搖頭,歎道:“不如這段幹脆現在不講,打完了或是以後有空的時候咱們再作交流如何?”眾人盡皆大點其頭,不禁都暗自佩服這李照夕善解人意、靈活變通。

李照夕說道:“他的逆轉時空陣之所以布下數萬陣點,其實也沒啥了不起,只是想集中能場而已。此刻星河中央有一個尚未成形的類似黑洞的星球,他的陣法就是要將此黑洞按其需要的方式運轉,黑洞一旦按他的方式打開,整個星河將全被吸進去,等於這世界徹底收縮了一般,按他的陣法布置,他肯定是這一界最後被吸進去的,他既有陣法護身,也不會隨便就死。倒時候黑洞回轉,按他設計好的方式,他這最後一個進去的,必然也是最先出來的,最先出來的為此界老大。”所有的人全都聽得懂非懂,剛才賭博已讓眾人眼睛全綠了,此時再聽他這麼一講,個個都是目瞪口呆,也不知是懂了呢,還是迷糊了呢。

李照夕苦笑道:“各位,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也不容易。我才開始從李淳風前輩的書上看到此段內容的時候,也很痛苦,後來想來想去,以我等這境界哪能明白忤作秀和玄哥這等高人的心思?就當自已已經完全懂了吧,別再鑽這個牛角尖,也就釋然了。”眾人一聽此語,立時松了口氣,都道:“高見!高見!”李照夕也開心笑道:“太好了,大家終於聽懂了。”可見打架鬥歐這種事上升到神仙級別的時候,性質已與凡界大不相同了,就算個人能力如何生猛,可要沒點相關文化,這架還真不一定能打贏。

李照夕繼續說道:“因此呢,玄哥陣法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他這個陣法生效,並非要殺死忤作秀二人,想來他們此刻正在互相鬥陣吧。這既可說遠,又可說近的意思就是:說遠呢,大家相隔距離不知有多少星球空間,連個照面都不打。說近呢,倘若一旦鬥陣白熱化,大家勢必肉搏,立時就面對面了,就是這個意思,懂了吧?”眾人一聽,原來如此,岐伯問道:“那就是說倘若玄哥他們在鬥陣時,沒咱們啥事,只有開打的時候,咱們才上是吧?”李照夕點頭稱是。岐伯笑道:“怪道玄哥說在聊天呢,這鬥陣多少也算半個文鬥,與聊天何異?文鬥是秀才的事,呆會兒武鬥就是咱們這些沒文化的莊稼漢的事了。”

劉迦點頭說道:“只不過不知武鬥啥時開始,咱們還是先去黃龍處,到時候方可隨機應變。”說完也不管眾人願不願意,混元力罩住眾人,心中念動口訣,竟出大殿,往黃龍所在的“玄囚”陣位而去。

剛至黃龍處,眾人立時感到四周一片強大的壓力將此處包圍,如玉靈子這等修為尚低的人,竟險些有點透不過氣來,這才知道此戰並非兒戲,恐怕生死攸關只在片刻之間。於是眾人也不待劉迦提醒,各自盤腿入定,圍在黃龍身後備戰。遠處星河看似安靜,但那星河中不斷閃爍爆炸的光影,和著從眾人身旁飛過的星球隕石碎片,以及陣陣不斷襲來且越來越強勁的能場壓力,已讓所有的人感覺到巨大危機。劉迦心中暗道:我等只坐在陣中一角,已然感到如此大的壓力,那玄哥坐在大陣中央,不知需要多大的承受力,心中不禁歎服。

劉迦坐到崔曉雨身旁,似防不測。曉雨對著他微微一笑,說道:“哥,你現在的能場好奇怪呢,時有時無的,有時候竟感覺像一個從未修行過的人一般。”劉迦點點頭,說道:“我體內確實有些變化,但三言兩語說不清。你要小心,如果抵不住了,立刻離開,不要硬撐。”曉雨“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劉迦看了看四周,越來越多的隕星飛過眾人四周,不少迎面而來的,已被黃龍和一些不知名的修行者無聲擊毀,四下散開,劉迦心想:那些人可能就是天蓬所說的玄穹的另一些兄弟吧。他漸感壓力逼至,怕曉雨不能承受,立時將混元力形成環狀,將曉雨圍繞起來。曉雨忽然睜眼一笑,說道:“哥,沒事的,我現在還比較輕松呢。”說完神秘地眨了眨眼。劉迦心中有些奇怪,以他的功力尚感壓力不小,何以曉雨竟能若無其事的承受如此強大壓力,一時不解。曉雨抿嘴笑道:“哥,不要瞎猜啦,我贏了非所言大哥的涵遑衫,此刻就穿在我身上的。遇到攻擊時,可將來力轉移到一邊去,你在我身邊,所以你感受到的壓力有一部分是從我這裏轉移過來的啦,嘻嘻。”劉迦恍然大悟,不禁歎道:雖然他不支持賭博這種事,但如崔曉雨這樣的修為,通過這一技之長而贏來眾多法器寶物,不僅免去了別人上刀山、下火海的尋寶磨難,同時也對提高自我保護能力大有益處,一時真不知這賭博之事是好還是壞。

他正暗自替崔曉雨高興,突然聽到黃龍傳音說道:“各位當心,大陣啟動了。”話音剛落,劉迦心中立感一震,四周無數條色光竟相出現,他知道這是陣中的能場連線,倘不小心撞上,身體立時會被這複雜的大陣能場所粉碎,心中不禁暗道:在大殿中布場的時候尚不覺得有何厲害,此時身臨其境,方知人處在這能場之中,就像置身於荊棘叢中一般,隨便一動便有傷身之險。他看了看其他人,這群人大都江湖經驗豐富,此刻又經黃龍提醒,更是個個小心翼翼,哪敢亂動。

他見大家暫時都能抵擋壓力,於是也自沈下心神,將混元神識直接探向大陣中央,想看看玄穹現在如何了。元神剛至玄穹處,就見到玄穹渾身上下金光大放,整個人已被層層光暈包圍,手中飛速變換著各種印訣,速度快到他根本無法看清。隨著玄穹極快的印訣,劉迦也感到四周能場不斷地變化,這種變化讓他感到很熟悉,心念動處,立時想起玄穹傳授的出入大殿那十二字的能場變化與此很相似,只是現在的變化比先前的要複雜上萬倍。由於他體內混元力比真元力更為強大渾厚,竟能在此時把這些極細微的變化一一感受得清清楚楚,他不禁贊道:原來這十二字應用如此複雜,他這攻中帶守、守中兼攻的真元轉換,竟是絲絲入扣,沒有半點雜駁與滯礙,就如行雲流水一般。不知他是如何發明這種方法的,心中不禁歎服。

他體內白玉蟾突然說道:“仔細點,那不只十二字呢,還有十個字。”劉迦一楞,神識細辨,果然還有另外十種字訣也在其中。而且這十字竟是與先前那十二字疊加在一處,複雜程度已難以想像。他暗道:不知這二十二字疊加後有多少變化?白玉蟾說道:“我以前研究過的,他這天幹地支二十二字的真元轉換,疊加後的變化大概有六百億,所以就算這一戰打上一年,他的攻防只怕也沒一招是重複的。”劉迦驚道:“上百億?他如何記得住?”白玉蟾笑道:“不用記的,誰會去記這麼複雜的東西?他既通曉這天地萬化之玄機,以他的能力,其他變化自然是隨心所欲、信手拈來,心到意至,何用記那麼複雜的東西?”繼而又歎道:“你看,他單是甲乙二字就有數萬種變化,唉,所謂甲者乙之氣,乙者甲之質。在天為生氣而流行於萬物者,甲也。在地為萬物而承茲生氣者,乙也。這些道理看起來簡單,可沒想到真正運用起來,這點點細微之處、千變萬化之機,又哪能是幾千年就能捉摸透的啊。”

辛計然歎道:“唉,他不愧是未來的仙界老大,這天幹地支、生克助泄所蘊含的天地萬物之造化,竟被他在心念之間就能隨意揮灑到如此地步。在咱們眼裏,有些明明是自相克制的力道,在他手中竟變成或攻或守、回旋自如的東西。比起他來,老夫對天人化生的理解就如一個小孩子一般,這《通玄真經》真是不該寫的,幼稚啊幼稚。”小雲也道:“這人真是厲害,我就是宇宙,但我覺得他比我還了解宇宙間的各種玄妙,真是不得了啊。”

劉迦正與小雲等人贊歎不已,突聽到玄穹傳音笑道:“小兄弟,你能將神識延伸至此陣中央處,已算不易了。只不過別在此處呆得太久,當心忤作秀發難時,你神識來不及收回去。”劉迦一楞,原來他知道自已的神識在此處,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轉念離開,徑向青華所在陣點而去。

他神識來到青華所處的“玄相”陣位,看見一位中年白袍秀才般的人物正玄在半空,後面四散跟著一些人,他第一次見到青華,不覺暗道:這人看起來好儒雅,有點像明正天一般,只不過比明正天多了不少大家風範,眉宇間自有一股瀟灑與清淡。

只見這青華也是全身盡透深綠色光,這綠光層層不同,越是靠近他身體,這顏色越深,只是他手中印訣似與玄穹不同,印訣變化似乎不多,而且很慢,手指尖每一個動作都是極緩,好像很廢力一般。他仔細分辯良久,只是感到這變化不離三種基本方式,但每一種變化都帶動陣法諸要點,厚重沈穩,威力極大。他知道此陣位的機竅在於全攻不守,是以必須由攻擊力最強的人坐鎮,但卻不知他這印訣是什麼原理。

正想處,白玉蟾歎道:“你沒念過書嗎?這些老家夥成道後都留下了典籍給後人的,這是天、地、人三才印訣啊。”劉迦支吾道:“我……確實沒念過這玩意兒。”白玉蟾笑道:“好好好,他媽的,你小子不僅自以為是,而且不學無術。他這三才印訣蘊含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三才合一而道法自然之意,是從自《道德經》中化出來的。”劉迦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白玉蟾笑罵道:“你哦啥?哦一下就懂啦?這玩意並不複雜,但修為不夠根本沒法用,是一種純陽至剛的印訣,你沒見到他動作那麼慢嗎?你以為他是在休閑啊?他每一個動作都在用自身真元調動天地靈力全力攻擊,他現在就是這三才中的人,這能場就是天與地羅,他這三才六宮陣,分為絕、胎、生、臨、死、墓六宮,宮宮皆是殺機、步步充滿陷井,或強攻直入,或示弱誘敵,或分而圍之,或自空隱跡,你算到了這招,又哪能算到下一招?這三者融和要消耗大量體力,累得要死啊,可你看他多灑脫的樣子,說明此老修為甚高啊。”辛計然也連聲贊道:“這老家夥留下的三才印訣,後人只能用來畫符捉鬼、騙騙小孩子,就是因為真的三才印訣若要啟動起來所需要的修為哪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劉迦搖頭道:“唉,這麼累人的東西我可不學,我這人最怕麻煩,學些速成的東西還行,這玩意兒不學也罷。”說完他轉身向紫微所在的“天休”陣位而去。

剛到紫微所處陣位,他立時感到神識有些撕裂感,背後一股磅礡巨力立沖而至,大吃一驚,馬上將混元力急急提至,但依然神識暈眩不止,不覺大驚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身體並未過來,只是神識過來也要受沖擊?”但轉念立時明白,他在幫玄穹布陣的時候,聽李照夕說起過,“天休”陣位的作用在於盡可能卸掉對手所有攻擊,是以此處盡是各種力道如萬流奔入大海般洶湧而至,不管是對方陣法產生的,還是已方陣法被沖亂而至的能場壓力,盡皆在此處彙聚引導至陣外消散。他神識初到時,正好處於大流之中,是以立時被能場亂流強烈沖擊。此刻即明此理,馬上將神識繞至紫微身後,也算找個避風之港。

他神識剛安頓下來,就聽到紫微傳音笑道:“這就對了,在我背後應該是安全的。”他略感有些不好意思,但轉念想到自已修為哪能和這紫微真人相提並論,小孩子躲在大人背後避難是理所當然之事,也就釋然了。

他見這紫微此時雖然也一是渾身紫光大盛,但這光暈流動方式卻是大相徑庭,沒有環在他的身體四周,而是化成數似千萬的星光流動,也不見此人像玄穹和青華一般有各自的印訣,只是十指在空中虛點,竟像是在虛空中寫字一般。他看不懂其中規律,只是突見這紫色星雲就在眼前,不禁大感新鮮。白玉蟾笑道:“這是這老兒的看家本事,奇門遁甲呢,這奇門將我與敵分為主客動靜,凡人用來打仗,這老兒用來卸掉對手攻擊能場,就算對手用星球直接扔過來,他也可以將其卸到一邊去,奪天地造化之機,卻是我輩如何也不敢想像的了。”停頓片刻,繼而說道:“他這淩空虛點,應該就是書上講的九宮陰陽指吧,他在調和這能場沖擊的均衡呢,陰陽二力相融後,化為無,化不解的部分最多也只有一半了,被他卸至休門散掉,也不至對此陣產生強烈沖擊而造成破壞,萬事大吉。”

劉迦剛才受此處能場沖擊,知道這裏是此陣最凶險處,不禁奇道:“這裏這麼恐怖,他居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怕比玄穹和青華的修為要高啊。”辛計然笑道:“倒也不見得,這老家夥狡猾得很,他這奇門運化,自已坐在甲戊位的生門之中,好似一個元帥藏在大軍之後,只需要派些大將去前面迎敵或是緊守城池即可,他雖然也有些擔憂,但只要戰場上不發生重大逆場,他就算在後帳懷抱佳人、飲酒作樂,又有何妨?這對手哪會那麼容易打到這陣地後方來?”白玉蟾歎道:“只不過要像他這般將此陣法運轉起來可就太難了,沒他的修為,你就算坐在生門,陣法不保,生門與死門何異?一樣死不見屍。這老鬼把此陣中最凶險處變成最休閑處,這一身本事我等不知要學到何時?”劉迦看了半會兒,發現此老運力之處,一會兒百脈沸騰,一會兒晦澀鈍滯,剎那間又如狂風暴雨,轉而又如靜若處子,在他輕點虛劃之間,各種真元組合力道,竟是層出不窮,剛柔並濟,進退自如。

劉迦此時方知這天地之大,無奇不有,他本以為李淳風已夠博學了,此時一見三人的所作所為,才知自已真是井底之蛙,不僅見識短淺,而且竟似未入門一般。轉念又想到這修行道路上要學的東西也太多了,比從前做凡人時所學的要多上數以萬倍。仙人以無盡生命追求更高境界,尚感所學淺薄,凡人是以有限生涯追逐無盡知識,哪有不累死的道理?

他突然想到,不知忤作秀二人在另一端是如何在應戰,正想過去看看,白玉蟾、辛計然和小雲同時喝道:“去不得!”他一楞,問道:“我只是用神識去瞧瞧,身體又沒過去,怕什麼?”白玉蟾大罵道:“你以為你這神識就是虛無啊?那忤作秀二人既能擋住這一大群高手中的高手,彈指間便可把你這小子元神變成真正的虛無,你死了不要緊,大家可連出來曬太陽的機會都沒了。”小雲也急切道:“哎呀,那個我,你怎麼這樣瞎大膽,眼前這三人都能隨便識透你的神識,那兩個狠的更不知如何恐怖,去不得啊。”

劉迦聽一老一少這麼一嚇,立時收起好奇心,放回神識。他一回原身,立時感到此處能場比起剛才那三處要弱得多,就如那三處是城市中心,這裏反倒像荒郊野外了一般。他想了想,立時醒悟。那日李照夕曾說過這天玄地黃陣中,此處“天囚”位最是特殊,是整個大陣中留下的一個非攻退守之地,倘若忤作秀二人戰敗,大陣之中其他通道已然封死,倆人無處可逃,要出陣必須經過此唯一通道,這“天囚”位此時就像兩邊埋伏奇兵等待逃亡者的小路一般,在此阻敵,與前面的同夥夾攻而一舉盡滅之。倘若已方戰敗,要出大陣,這也是唯一通道。而且攻敵切忌讓其了無生望,絕望之下定會死拼,那結果必然是兩敗俱傷。留下一條生路,對手在形勢稍有不利之時便會生逃亡之心,信心既失,要在此處用伏兵捉拿自是輕而易舉。是以這通道不僅要留,守此通道者還必須是高手,否則對手逃命之機,也是全力相搏之時,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如何能拿得下來?而且倘若眾人戰敗,尚不來及逃命,守通道者已被對手幹掉,沒有了逃生退路,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機關算盡反害了卿卿我自已的性命?這種賠本生意又豈是修行高人會做的?自然是打盡算盤、用盡心思地打擊對手、保護自已,方才配得上高人二字,否則只能如劉迦被人稱為傻蛋了。

劉迦念及此,更知此陣位的潛在危險不亞地其他任何陣點,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盤著事發之時該如何應對,恍眼間,星河中央一點白光憑空閃過,這白光化成一片淡雲消散開去,轉而又開始緩緩回收,漸漸形成一個球狀,在原地旋轉。小雲說道:“那個就是未來要成形的黑洞。”眾人都注意到此變化,全都凝神觀注這球狀星雲。

卻不知陣外那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已等待多時,此兩人胸中已熟知此戰幾百萬年了,早把此陣法前前後後演練了數以萬遍,爛熟之下,見此時眾人全都集中精力於戰場,神不知鬼不覺地竟從大陣的空隙中悄然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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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時間、第三章 龍戰於野 其血玄黃

劉迦和眾人一道全神貫注地看著那黑洞星球的形成,只見這星球運動極是緩慢,一時不知它會有何變化,劉迦看了半天,心中不禁說道:“就這星球也能把整個星河裝進去?能把宇宙裝進去?難以相信啊。”白玉蟾不屑道:“這不睜著眼睛說瞎話嗎?我和文老不在你身體裏面?小雲師父這宇宙不也在你身體裏面?你這麼矮小一個頭,尚能裝下如此多的事物,那星球比起你來,又不知大上千萬倍了,隨手裝七八個宇宙進去,又有何難了?拜托你以後問些有水平的或是經過大腦思考的問題,別只會亂打岔。”

劉迦一楞,心想倒也是這個理,只不過太多問題沒有答案,是以太多事情總感不可思議,突然想起李照夕的那句話:大家只要別鑽牛角尖,認為自已已經完全懂了,也就釋然了。心中立時歎服,這李照夕簡直是自已乃至眾人的知音。

眾人正看著那黑洞星球,突然整個大陣一陣異動,但片刻即止,眾人盡皆詫異,不知發生了何事。眼看這四周隕石流光不斷增多,陣法中央傳過來的壓力也漸漸加強,雖然光影陸離、色彩繽紛,可誰也沒心情去欣賞這宇宙奇景,倒是陣陣危機感越來越將所有人的心提至胸口,畢竟這“玄囚”陣位在此刻尚是大陣中受力最少的地方,眾人已大感壓力,不知中央地帶會是如何恐怖?

就在此刻,遠處星空中突然金光急閃,剎那間一道寬闊的光圈已將那黑洞星球圍住,竟像是那星球有了自已的一道光環一般。劉迦突然聽到大腦中小雲急道:“哎呀,那肯定是忤作秀二人啟動他們的陣法,把星河中的能場聚集到黑洞星球四周了呢。”劉迦心中一凜,暗道:終於動手了。忽然間遠處又是陣陣紫光急閃,瞬間又出現一道更為寬闊的光圈,這紫色光圈竟圍在那金色光圈外面,一個星球片刻間竟被兩道大型光環環繞,煞時好看。

劉迦一楞,正要開口問小雲,小雲已急著說道:“外面那個那肯定是玄穹他們的光圈,肯定是的,因為這紫圈一啟動,我立時就感應到那天玄地黃陣在收縮呢。”劉迦想了想,說道:“那玄哥他們好像慢了一步,是吧?”小雲歎道:“是啊,那忤作秀二人畢竟要曆害些。”

正念及此,突然整個陣法大動,一絲掏心挖肺的感覺從眾人心上一掠而過,似乎四周整個大陣的能場都要被吸至兩個光環處一般。所有人盡皆顫栗,明正天急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岐伯驚道:“這大陣是不是要崩掉了?”一時卻無人知道是何原因,好在這感覺一觸即逝,並沒有一直持續下去。

只見那金環突然色光大盛,外面那紫環似乎抵擋不住對手強大的沖擊,立時消散。劉迦心中大驚,沒想到那紫環如此脆弱,一擊即散。正在著急時,又是一股能場透心而過,這穿心透體的感覺立時讓所有人心中一片空虛,就像內髒突然被人掏空了一般,眾人均驚呼道:“哎呀。”但與上次一樣,這感覺也是剎那消逝,一群人盡皆茫然恐懼。只見紫環再次成形,又將那金環圍住。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靠得更近,兩個光圈之間距離更短。

劉迦體內白玉蟾緊張道:“這兩個大陣的戰場原來就是在這黑洞星球所在處,那金環似在保護黑洞,那紫環又似想破壞那黑洞,這兩個光環只要一發力,這四周能場立刻都會被聚集過去,這感覺太難受了,老子像要被人拉出去一般。”辛計然也有些緊張道:“好像是這個理。不過外面的紫環好像有些奇怪,居然被一擊而潰,就算再次聚形重來,不也一樣被擊潰嗎?不知這玄穹在想啥?”

正說話間,只見那金環已再次將外圍紫環震散,自身也再次縮小,竟似越來越靠近那黑洞星球。這次紫環沒有急著再次聚集,劉迦不禁有些奇怪,他轉頭看了看黃龍,這老和尚正緊閉雙眼、臉色鐵青地盤著腿,眉頭微皺,似乎偶有憂慮。

他看了看四周,此刻“天囚”陣位所受壓力尚不致於將眾人擊潰,除了玉靈子身形有些不由自主地晃動之外,其他人均無大恙。他正要轉身繼續看那黑洞,突然想到李照夕的修為在這群人中應該是最弱的,何以他也安然穩坐,竟似比玉靈子更能承受壓力一些。他看著李照夕,仔細想了想,立時莞爾。這李照夕自知修為不如眾人,早將自身方位調整至黃龍身後,用這棵大樹替自已遮陰,同時也在自身四周布下一個用以卸力的小陣,只不過這陣法作用有限,只能卸去小部分能場壓力,但就算這樣,他已能在強大的壓力下安如泰山了。

劉迦憶起上次吃的聖果,立時從觀心院內拿了一粒出來,分出三分之一,對著玉靈子叫道:“玉靈師兄,張開嘴。”說著將手中聖果對著玉靈子晃了晃。玉靈子正被大陣壓力折磨得焦頭爛額,剛才的大力牽引更讓他渾身上下坐立不安,險些暈闕。此刻一見聖果晶瑩惕透、靈力微閃,知道是大補之物,心中狂喜,立時把嘴巴張得老大,作勢迎接。劉迦微微一笑,指力稍透,聖果已向玉靈子大嘴飛去。眼看這聖果就要一指入洞,半路上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竟將此果截下。劉迦一怔,只見岐伯兩指夾著聖果,微笑道:“這玩意兒猛得很,玉靈兄受不了。”說著將此三分之一聖果再分為兩塊,一粒彈入已等候多時的玉靈子口中,一粒已順手送入自已嘴裏。玉靈子剛服下此六分之一聖果,立感醍醐灌頂,百脈清爽,臉色黑中透紅,精神大振,連呼“好兄弟”。一旁岐伯也輕聲笑道:“好東西,爽。”

劉迦笑了笑,正要轉身,突聽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叫道:“小白臉,這算啥意思?厚此薄彼,有這麼做兄弟的嗎?”跟著明正天也急道:“大哥,敢情也給我一些。”非所言等人雖礙於臉面不好開口,可見那玉靈子吃了此物後,竟有如此立杆見影的功效,卻也是神色慌亂、大露豔羨之情。劉迦咧嘴一笑,將余下聖果全部取出,與眾人分而食之。頃刻間,這群人個個疲態盡去,眼中精光四溢,渾身勁力鼓漲,凶相畢露、悍然凶猛,仿佛這區區陣法能耐我何,就算忤作秀二人親自,勢必也能三下五除二地將其扔至冥界,萬劫不得超生。可見聖果良美,雖能振作精神、提高修為,卻也不能隨便亂吃,讓人興奮過度、精神異常之余,倘真做出非理智的事來,與那凡人吃了搖頭丸有何區別?

劉迦轉頭過來,發現遠處黑洞星球外圍的紫色光圈已然再次出現,但很快又被金色光圈震散,但與上次一樣,這紫環似乎並不急著重聚。可每當金環一展異光,紫環立時圍至,但又與前次一樣,再次被震散,如此反複不已。這樣來回了數次以後,金環似乎也安靜了下來,只是停在黑洞星球的外圍,不再有所異動,而紫環也就不再出現,一時間大陣中央竟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這數次你來我往的爭鬥中,眾人體內元神均感巨大折磨,那撕心裂肺、失魂落魄的失神眩暈,一次比一次強勁,每次襲至,眾人都不由自主地齊聲驚呼,仿佛完全無法控制自已的身體一般。此刻大陣忽而平靜,且壓力不再增強,均大松一口氣,只盼雙方爭鬥盡快結束。非所言在一旁歎道:“這天囚位該算是壓力最小的陣位了,竟然也這麼恐怖,倘處在陣中,大家只怕早被撕碎了。”眾人盡皆有此感歎,一時間七嘴八舌,大吐苦水。

而此刻,那黑洞星球似比剛才旋轉得更快了一般,同時也在越變越小的過程中,漸漸成形,似乎很快就要顯現出一個普通星球的樣子來。

突然瑪爾斯嘿嘿地笑了起來,眾人不知他為何得意,正要相詢,突聽岐伯罵道:“看懂了就說出來,別在那兒傻笑。”

瑪爾斯笑道:“看樣子那金環是想把黑洞星球圍起來後,按陣中所設置的機制來改變那星球。”齊巴魯苦笑道:“這就是你看懂的?你才看懂啊?”

瑪爾斯搖了搖手,示意別打岔,繼續說道:“胖仔別鬧,還沒說完呢。那紫環開始的時候呢,肯定是想破壞金環,讓它這如意算盤就此落空。可現在看起來,那紫環由於啟動時慢了一步,再加上所聚能場似乎不如那金環強大,所以每次交手都被金環震散。”說著他環顧四周,見眾人都急著聽他往下說,大為開心,添了添了嘴唇,吞了一下唾沫,繼續說道:“那紫環想來想去,一時間也明白自已無法震散金環,於是便改了作戰策略,不和那金環硬拼。只是每當金環准備有所動作的時候,那紫環就出來幹擾,讓那金環每次都無法安心做事。你打跑我沒關系,但你一想有所動作,我就來打岔,看你如何做得下去。這麼反複數次後,那金環也明白對手的狡猾了,是以幹脆停了下來,定是在想什麼辦法,看看能不能徹底排除這幹擾。所以現在大家都安靜下來了。”

眾人一聽他如此解釋,方才恍惚大悟,一般人只見金光閃耀、紫氣升騰,這宇宙奇景看起來甚是欣心悅目,在戰神眼裏卻又是另一番鬥智鬥力的生動景象。岐伯歎道:“老瑪,這打仗的見識你確有過人之處,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瑪爾斯搖頭晃腦,得意非凡,極為開心地說道:“老子從小到大,大小征戰數以萬計,這小小鬼花樣哪能瞞得過我?嘿嘿”

劉迦體內白玉蟾也接著贊道:“這瑪爾斯雖然嘴大無腦、惹是生非,但有此見識,卻也不能算是蠢豬,最多只能算是半只蠢豬了。”劉迦心道:我當初之所以一聽他自報其父子姓名,便知他是戰神,也是因為凡間流傳的關於他的那些戰爭故事太多,但直到此刻,才知他在戰爭方面的認知確實非凡,倒也名副其實呢。

眾人正在贊歎,忽聽黃龍笑道:“這小神還有點見識,那依你之見,忤作秀二人會如何走這下一步棋?”瑪爾斯一聽黃龍這等高手也如此相問,頓感臉上增色,信心大起,當年威風立時重回眼前。他心態既變,剎那間連神態表情都異樣起來,一時竟變得深沈憂鬱,雙眼凝視遠方,嚴肅無比,便如一個運疇帷幄的元帥在沈思一般。

岐伯一巴掌從他後腦勺拍了過去,大怒道:“你以為你是主角啊?別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讓人瞧著惡心,有什麼話就快說!”齊巴魯也跟上一巴掌罵道:“這段時間沒叫你瑪小白臉,你就以為自已是個人物了?我佛爺爺問你話,還不趕快回答?快說話!”

瑪爾斯被兩人打醒,立時回到現實中十分之一戰神的情緒裏面,一臉委屈,苦笑道:“我鬱悶了這麼些年,難得有此機會回憶一下當年的威風,難道你們就不能體涼一下?再這麼下去,我真會當自已是個凡人小子了。”黃龍呵呵笑道:“有此見識者,就算是凡人,也必是薑公垂鉤,早有騰達之日,何惱之有?”

瑪爾斯一聽黃龍如此贊歎,立有知已之感,趕緊說道:“老和尚,您老人家修為甚高,我是很佩服的,哪像他們如此短見?”說著眼睛看了看大陣中央,繼續道:“依我之高見呢,忤作秀那兩廝現在肯定大為後悔,當初他看不起玄老大你們幾個,沒想到大家能布下與之相抗衡的玄天地黃陣,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麻煩。否則在事前先滅了你等,沒人幹擾之下,早把一切搞定了。”

白玉蟾在劉迦體內搖頭苦笑:“咱罵人習慣用這’廝’字,那瑪爾斯幹脆直接稱忤作秀二人為’兩廝’,倒頗有創意,不知他如何想得出來?”辛計然歎道:“沒文化的人就這樣,這瑪爾斯哪知我中華文化之博大精深,隨便學了個’廝’字就如此猖狂,倘真遇上那些學富五車、下筆萬言、博聞強記之輩,怕不羞死?”白玉蟾一楞,結巴道:“文老,這下筆萬言之輩,說的就是你老人家,是吧?你不是高興起來就喜歡寫點什麼的嗎?”辛計然惱道:“老白,你這人就這毛病,啥事都要亂認真,就算我的話確有所指,你自個兒心裏有數也就行了,何必定要說出來?這做人越上年紀越該是通曉世情,你也一把歲數了,如何倒像個小孩子一般?”白玉蟾一怔之下,恍然大悟,大歎自已太不識趣,立時連聲道歉。

黃龍聽到瑪爾斯此語,也點頭道:“是這個理,那忤作秀二人有此困境,多少也是因為其大意之故,否則哪能給阿玄如此布陣良機?但他此刻既明其理,怕不會就此善罷幹休。”

瑪爾斯嘿嘿笑道:“是啊,本來呢,他現在最好的做法是亡羊補牢,立時發威幹掉老和尚你們幾人,把這背後搗亂的人給清理了,然後悠閑自在地慢慢玩。可現在這兩邊的大陣交錯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處處都是陷井殺機,誰敢亂動?只怕這一動,尚未看見陣後的人,自已倒先沒命了。除非他這陣中還有其他變化,先別管那黑洞星球,趁那星球尚未有大變化前,集中力量將大家一口氣幹掉,否則兩邊都只能這麼無所事事地呆下去,那星球轉眼間就要成長起來,失去這機會,他這大陣也就沒了作用,咱們也就算贏了。”

劉迦體內白玉蟾呵呵笑道:“那瑪爾斯一慣烏鴉嘴,只怕此事就要發生了。”話音剛落,突然大陣巨烈震蕩起來,只聽黃龍高聲道:“大家夥當心。”瑪爾斯和白玉蟾同時叫道:“瞧瞧,被我說中了是吧?”兩人異口同聲,但意思卻大不相同,前者想表達的是:那對手如我所料,果然准備幹掉眾人;而後者想說的卻是:那烏鴉嘴果然靈驗非凡。

頃刻間,大陣中景象立變,那黑洞星球外圍的金環已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眾人四周的能場連線猛然色光大作,竟在一瞬間連變數十種斑瀾,陣陣殺氣竟從這連線之間已然透向所有人的神識體感,眾人大驚之下,立時反應過來,這剎那間已到了決戰關頭,個個將真元力護住全身,准備應戰。

就在這風雲突變一刻,一股高達數百米的金光已然襲至,巨大能場隨著金光閃耀已排山倒海地襲至“天囚”陣位。眾人大驚,這攻擊竟在眨眼間就出現,全無由遠即近的過程,來不及發力抵擋,所有人已被這強大的壓力攪得來元神大亂,眩暈極致。

正在急切處,忽聽一聲轟然巨響,震耳欲聾處,壓力頓減,眾人猛然間喘息正常,不知何故。再見眼前景象,卻又驚異更甚,只見黃龍身影不知何時已高大異常,其身形四周被五彩圓暈所環繞。那高達數百米的金光能場,竟被他一震而逝。齊巴魯一臉興奮地環顧眾人,手指黃龍,張著大嘴,高聲贊道:“那是四禪八定的金剛神通!”


眾人驚異之余,尚不及贊歎,突然一股極為尖利的聲音破空而至,這聲音說道:“黃龍,這小輩裏面,你也算個角色了。當年龍樹成道之前,和老夫也有幾分交情,看在你先人的份上,老夫放過你了,滾吧。”他這一句話中,音調時高時低,時寒時熾,剛柔並濟,似利劍直插人心,又似細蛇纏繞肚腸,眾人體內陣陣激蕩,煩亂難受之極,惡心大盛,一時間竟皆想吐。

原來那忤作秀二人所布陣法目的就在於黑洞星球剛出生的那一刻將其引導,利用眾星球的能場巨力改變其成長過程,以達到兩人最終目的。本來這兩人一開始也注意到玄穹在偷偷布陣,可兩人修為既高,一見即知按玄穹當初的布陣之法和布陣速度,對兩人欲做之事,根本產生不了任何影響,是以毫不理會,專心做事。卻沒想到劉迦等人從幾百萬年後直接帶來完整的天玄地黃大陣,使玄穹不僅提前完工,而且倆人此刻所面對的陣法,竟是經過幾百萬年不斷修改與完善,甚至是數次升級而形成的該陣終極版本,與開始兩人所見所知的已大相徑庭。此刻忤作秀二人眼見黑洞星球急速成長,而自已在對手不斷幹擾之下,不能有所作為,已然漸漸失去等待多年的良機,惱羞成怒之余,憤然將自身大陣轉換成攻擊陣法,欲殺人泄憤。他最先攻擊黃龍這個點,也是因為此點是該陣逃生關鍵,幹掉此人,封掉退路,那玄穹等人便成甕中之憋,自是手到擒來。

劉迦混元力運至全身,難受之意稍減,看看身邊的崔曉雨,不禁大為驚異。只見曉雨微閉雙眼,神態悠然,對這怪異之極的聲音能場不僅沒因為受到沖擊而難過,倒似在聽音樂一般享受,偶有憨然笑意,仿佛越是怪異處,竟越合她的胃口一般。劉迦不明其理,心中大奇,不禁苦笑道:“她修為明明遠低於我,何異對這怪聲毫無反應?難道說這人長得漂亮了,連功力也要比平常人多算上幾倍不成?天下竟有這樣的事?”

他體內白玉蟾好不容易利用小雲宇宙調整好自身元神,此刻聽到他的心思,一邊喘息,一邊連連苦笑道:“文老,我敢打賭,這小女生倘若和妖界沒有甚深淵源,我這無體元神從此便可改名為無知小兒元神了。”辛計然也在一旁奇道:“說得是,倘若她沒有天生的妖靈體質,以她的修為,何以對此怪異靈魅的聲音能場毫無反應,竟當是家常便飯或又是聽人唱曲一般。”

劉迦大敵當前,無暇顧及太多,只要崔曉雨沒有危險,他便可集中精力應對眼前困境。

只聽那黃龍此刻已在呵呵笑道:“多謝前輩厚意,只是小僧雖然修為淺薄,卻也非為一已私利而惜命之人。前輩既與佛門先人相識,該知佛門與人為善、利盡眾生,何苦今日卻定要獨夫天下,與眾生為敵?不如就此罷手,一心覺悟,永離輪回苦道。”他語態平和淡然,陣陣能場緩緩流動,眾人均感全身有清泉灌注,百胲舒展,暢美之極,不禁都在想:多聽他這樣說幾句,只怕修為也能提高不少。劉迦暗暗贊歎,這佛門修練的方式甚是奇特,居然片刻間就把眾人剛才難受的感覺一掃而空。

稍候,只聽忤作秀又在說道:“嗯,老夫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取死路,也算有義。”他這句話平淡之極,沒有了剛才的聲能攻擊。眾人正在慶幸沒有再次經曆那惡心嘔吐之感,突聽那黃龍傳音過來:“這大陣頃刻間就要毀掉了,陣破即走,切勿戀戰。”

眾人面面相覷,轉念間已立明其意。這黃龍言之意甚是簡單,對方既要滅掉玄穹等人,黃龍這些人又不可能在個人能力上與之一較高下,只有玉石俱焚,雖然打不過對手,但也要毀掉對方大陣,不讓對手陰謀得逞。一時間,眾人不知是該走或是該留,劉迦此時精力集中,已毫無雜念,片刻間已做出決定,他轉身對人說道:“我們只管全力護住他到最後一刻就是,只要他不死,這曆史自然會順著走下去,最後失敗的肯定是忤作秀兩人。”眾人一念即明,當下全都拿出十二分精神,隨時應變。

就在此時,突然間聽到黃龍一聲歎息,口中輕聲念道:“阿彌陀佛。”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一花,四周能場連線金光大展,已然全部向大陣中央收縮,星河間無數紫色光點竟相而出,點線相連,無盡星空中,萬裏光暈,鋪天蓋地,聚然疾至,就如千軍萬馬從四面八方彙聚於戰場,作勢要決戰一般,一個新的陣法漸漸出現,浩浩然,大現無畏氣勢。

眾人一時看不懂這陣法關竅,聽到李照夕在一旁急道:“這是此陣最後一個變化,那是在不能勝戰對手又不願逃走的情況下,無奈地選擇地兩敗俱傷,我記得那名字: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19
第七卷 時間、第四章 我無一切心 何須一切法

此時遠處星河的另一端,另一個陣法也正在漸漸凝聚,此陣渾圓二極,隨著陰陽二陣點逐漸清晰,竟在不知覺中大現太極之形,緩緩轉動之余,越來越厚重無比。

大醜叫道:“這一拼,天玄地黃陣絕不是對手的,玄哥他們所聚能場好像遠不如那太極大陣啊。”眾人皆有同感,天玄地黃陣雖然極為強大,但比起眼前這聚陰陽二氣渾然一體的太極陣而言,竟立現弱勢。但天玄地黃陣似乎並不在意雙方力量的懸殊,只是一味地聚集能場,陣中十二個主陣位已然紫色大展,陣內十個陣點卻在緊緊收縮,眾人一時不解其意。

瑪爾斯突然說道:“不對不對,玄老大並不是想和忤作秀兩廝硬拼陣法的,那陣內天幹十個陣點收縮完畢,東面那個寅位只怕立時就會打開。他做出一副要決鬥的樣子,是在吸引對手注意呢,對方大陣只要一攻擊,他這天玄地黃陣立時就會把所聚能場從寅位全部傾泄出去,直接擊在那黑洞星球上。”岐伯驚道:“他竟然不顧對手的攻擊,不要命了?”瑪爾斯叫道:“誰知道玄老大的心思,只怕他現在只想毀掉那星球,其他的不想管啦。”明正天一聽,立時著急道:“那咱們還不趕快溜掉?那忤作秀收拾完那邊的殘局,就要來收拾咱們這些幫襯的了!”

眾人正說話間,只見星空中,一片耀眼強光閃過,太極陰陽大陣已然在轟然雷動中,從陰陽二極處射出巨大光茫,直擊天玄地黃陣法中央的坤位。與此同時,天玄地黃大陣外圍的十二地支構成的紫環竟剎那消失,而內中十大天幹主場也突然轉向,凝成龐大光團,直接飛向那黑洞星球,竟似一個人拼著全身破綻大露給對手的危險,也要憤力擊中對手胸口的再所不惜。一時間天玄地黃陣已然自毀,而黑洞星球也在同一時刻粉碎,數以億計的隕石四散飛出,大多撞在太極陣中的能場連線上,立時融化。而太極陰陽陣所發出的攻擊能場沒有了天玄地黃陣的阻擋,竟直撲黃龍所在的方向而來。

不待眾人從驚呼聲中回過神來,黃龍大袖揮舞,已將這群人卷入衣內,同時長臂猛然向後急速伸展,硬生生地闖過太極陰陽陣的能場連線,將眾人扔出陣外。而與此同時,對方的攻擊能場已至跟前,兩強相遇,黃龍單臂揮出,剎那間整個人已被能場擊中,身體立時被震出大陣,徑向眾人一側而去。

眾人一出大陣,立時各自穩住身形,轉眼間聽到非所言叫道:“快,那老和尚被擊向左邊去了。”眾人來不及多想,已群撲而去。

劉迦剛啟動身形,突聽體內小雲急叫道:“別走!!別走!!”他一楞之間,也急道:“我得去救那老和尚。”小雲的聲音似乎更加著急,但卻又有些興奮地說道:“試試這東西,快。”劉迦正想開口問這東西是啥,手中已然多了一物,低頭一看,竟是在那山洞中得到的手仗,一征之間,他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怎麼用?”白玉蟾大叫道:“我們也不知道,但這太極陰陽陣的能場太過強大,搞不好能刺激此物,一試便知,如有效果的話,那困在大陣中的玄老大他們幾位就有一線生機了。否則他們幾位死掉,你們一群人也沒能力帶走老和尚的。你快用這玩意硬撞一下那太極大陣的能場連線。”

劉迦返身閃至大陣邊緣,伸出手仗觸碰那能場連線,剛一接觸,那手仗立時變得晶瑩溫暖,劉迦正在詫異,那手仗表面淡光一閃而逝,已然恢複原來的木色,而眼前的能場連線已在恍眼間消失不見。他再傻再笨,此刻也知道忤作秀的太極陣陰陽失效了,心中大喜之余,歡聲問道:“小雲,前輩,這是什麼東西,太神奇了。”白玉蟾笑道:“誰知道,不過要再找到有這太極陣陰陽如此強大的能場可不好找啊,能場太小,這玩意好像啟動不起來。”轉而突然高聲罵道:“你還站在這兒幹嘛?還不趕快跑?”

劉迦方才記起自已尚在危險中,那忤作秀二人既知能場被毀,哪有不找上門來狂扁這搗蛋鬼的道理?緊張之下,混元神識瞬間展開,立時發現黃龍所在方位,他心念即動,意到形至,竟頃刻出現在黃龍身邊,伸手將尚在半空飄移的黃龍定住。只聽到辛計然驚道:“這混元力好厲害,念起形至,這到底是哪一種修練方式?”白玉蟾支吾了半天,似乎也毫無所知。

劉迦剛抓住黃龍身體,眾人已然奔至,非所言叫道:“兄弟,你跑得好快!”話音剛落,眾人耳邊同時響起玄穹的聲音:“雙方的陣法都毀了,那兩人片刻就會殺過來。黃龍受重傷了是吧?你趕快去帶他離開,這裏有我們斷後。”

那玄穹既毀黑洞星球,自身大陣也徹底毀掉,三人身處忤作秀的太極陰陽大陣之中,勢難逃脫,本已認命,沒想到突然間太極大陣莫名消失,三人來不及多想,立時奔向黃龍所在方位。這三人剛才均知那攻擊能場在毫無阻擋的情況下,直接襲向了黃龍,此老僧非死即傷,是以在第一時間趕至,欲將黃龍救下帶走。沒想到黃龍已然不見,三人尚未來得及探識黃龍所在方位,那忤作秀二人已然狂怒殺至,玄穹見此刻無法再逃,是以馬上傳音給劉迦眾人,讓這群人帶黃龍先走,自已則在後面以死相拼,為其斷後。

劉迦眾人一得玄穹號令,竟如戰士聽到元帥的指示一般,也不管那玄穹能不能聽到,竟齊聲應道:“明白!”說完後,方才互相問道:玄哥在哪兒發令啊?

劉迦眾人正欲細看黃龍,突然兩個人影疾馳而至,正是鐵腳散人和直虛子到了。兩人進陣多時,一直不敢暴露,但其對曆史過於熟悉,算准黃龍受傷後會被擊至的大概方位,已在附近等候良久,欲將已受傷的黃龍帶走或是就地幹掉。不曾想劉迦這群人早就把心思全放在黃龍身上,此刻再得玄穹親自下令,更是聖旨在手,理直氣壯,義無反顧,勢必抱回黃龍後,再返至玄穹面前以此邀功,是以兩群人竟在此時此地不期而遇。

眾人眨眼間突見鐵腳散人和真虛子,以為是忤作秀二人已繞至此處,大驚之下,一時不查,話不多說、返身即走,人人都欲奪路而逃,這功不邀了也罷。明正天急切中,高聲叫屈:“要壞你們好事的人,是玄穹他們,我等只是在旁幫襯,你們幹嘛放著主犯不抓,卻先抓我等這幫凶從犯?”他卻不知這群人此刻心中均作如是想法,大感忤作秀二人主次不分,冤枉我等。

但瞻南山立時體感到此二人修為尚未高過自已,片刻已知是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到了。大聲高呼道:“不是那兩個狠的,是鐵腳他們。”說完已撲至兩人。

眾人一聽瞻南山之語,趕忙又倒轉而至,心中都不禁大歎僥幸。好在有瞻南山及時識破,否則幾百萬年後,那時玄哥已登至尊,論功行賞、垂名青史這等美事不僅輪不到眾人了,反倒是由於不講義氣、臨陣脫逃,給年輕玄哥的事業和心靈都帶來深深的傷害,只怕再過幾百萬年也忘不了,那時秋後算帳,數罪並罰,縱天下之大,哪有我等容身之處?

鐵腳散人和真虛子乍見眾人,也是一驚,再見到劉迦和瞻南山郝然其中,想都不用多想,正欲逃掉,但見這群人突然轉身即走,逃得竟然比自已還快,一時大惑不解,竟又停下不走。卻沒想到瞻南山一語過後,眾人又剎那奔回,此時面面相對,再逃已然不及,只有各自拿出法器,揮袖上陣,盼能見機而逃。

這群人當中,明正天、袁讓因、玉靈子既知瞻南山修為不低,跟在此人身後,安全是有保障的,是以三人徑直撲向正與瞻南山憨戰的鐵腳散人。劉迦上次擊敗過鐵腳散人,信心充滿,想到這兩人反正修為差不多,自已能戰勝那鐵腳,自然也能痛扁這真虛子,是以一手將黃龍扔給崔曉雨,另一手連下數劍,已將真虛子退路切斷。這瑪爾斯、岐伯、大醜、李照夕、非所言等人心思縝密,早在與鐵腳二人一百多年的交往過程中,察覺這真虛子雖然修為也高於眾人,但相較之下,似乎略低於那鐵腳散人,就為這點點的細微差別,這六人已毫不猶豫地選擇真虛子為複仇對象,大打出手。可見修行這種事情,千萬來不得半點虛假,修為不夠卻要硬闖江湖,到時候不得不與人過招時,人性所至,誰都會撿那軟柿子捏,豈不是無端賠上一生綿繡前程?反倒是為別人一戰成名而作了嫁衣,值得乎?不值,不值。

這群人中,崔曉雨和齊巴魯接住黃龍,但見黃龍臉色發黑,渾身上下沾滿鮮血,一條手臂在強行將眾人送出大陣時,已被能場連線毀掉。反倒是他被太極陣的能場擊出大陣時,由於速度太快,雖然也穿過能場連線,可身體居然只是多了十幾個血流如注的孔洞,並未徹底粉粹。此刻黃龍呼吸尚在,但已細若遊絲,齊巴魯體感之下,立知其被太極陣的能場沖擊後,金剛禪已徹底崩潰,正在散功,心中大驚。想起自已一生求佛,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活佛,誰知此人不僅沒有成佛,此刻竟要先逝去了,急切間抱住黃龍叫道:“佛爺爺,不是說您老成佛了嗎?可現在這個樣子,如何能成佛啊?你這一死,我……我又要到何處去求師拜佛啊……”心中悲苦之極,一時間竟仰天大哭起來。崔曉雨見到黃龍此狀,本已焦急萬分,再見齊巴魯失聲痛哭,手足無措之下,心中暗暗叫苦。

這邊眾人分作兩團,正在激戰。那真虛子本就不如鐵腳,而劉迦此刻體內混元力已大勝往昔之真元力,只是由於他尚不會運用,是以加上瑪爾斯等人,雖然立刻便把真虛子逼至絕境,可你來我往中,卻是遲遲不能將其徹底拿下。這真虛子沒想到這次遇見的劉迦,似比上次所見,更為生猛,再加上岐伯、大醜眾人複仇心切,一陣猛攻狠打,他左支右擋、手腳大亂,眼看就要被眾人搞定,他急中生智,對著眾人背後高叫道:“忤作兄,你們終於來了。”

這群人一聽忤作秀這名字,都是大為震驚,立時向一旁遠遠退開,這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得此空閑,立時從乾坤袋中放出混沌牒,隨著混沌牒一聲高呼長叫:“誰來救救我?”兩人已然消失不見。

眾人眼見再次被兩人愚弄,一時間群情激憤,罵罵咧咧,捶胸頓足,懊悔不已。劉迦來到黃龍身邊,混元力探識之下,發現其元神已然微弱之極,不禁心中叫苦,大歎道:“我們廢了這麼大的勁,沒想到最後竟是這個樣子,黃龍大師只怕沒救了。”正歎息間,突然一聲尖利刺耳的聲音傳來:“黃龍小兒還沒死盡?”眾人一聽這聲音,渾身巨震,正要逃跑,懺作秀與真虛子已然閃至,張開乾坤大袋已將眾人一舉裝了進去。

眾人剛被裝進口袋,就發現這袋中已裝了不少人,仔細一看,竟是玄穹三人和二十八宿人等,原來就在眾人撲救黃龍並大戰鐵腳兩人的時候,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已然結束戰鬥,將玄穹等人一網打盡,全都裝進乾坤袋了。

此刻眾人乍見玄穹,驚訝之余,想到忤作秀兩人如此修為,雙方既沒有了陣法對抗,以玄哥此時的功力是不可能打過忤作秀兩人的,也就釋然。再想到玄哥此時落難,正是需要安慰之時,這群人大多閱曆豐富,深知此刻“雪中送碳”所留下的恩情遠遠大於“錦上添花”的陪襯,現在對落難的玄哥表示忠勇和義氣,他日飛升至仙界後,玄哥必會對曾經共患難的哥們兒另眼相看。是以眾人哪會錯過如此良機,個個都上前作禮,竟相問候,仿佛玄穹未曾落難,倒似是已榮登大寶一般。

玄穹等人被忤作秀裝進乾坤袋,已知大難臨頭,不曾想這群人一見他面,不僅沒有因他落難而失去對他的尊敬和信任,反倒是更顯殷勤,一時間大有知已之感,連聲歎道:“玄穹交上這等講義氣的朋友,足慰平生,難得難得。”在眾人的安慰與鼓勵下,竟又豪氣重生,漸漸忘了被摛之辱,心下稍定。轉眼間,看到黃龍已然被極度重創,試著救了一下他,立時便知黃龍除了越來越微弱的呼吸外,生命已快喪失殆盡,只怕再過半會兒,就會徹底死掉,一時間大歎不已,甚是傷感。

劉迦心中抱定瞻南山所說的這黃龍最後必將忤作秀二人扔進冥界,是以明知黃龍此刻已在垂死邊緣,內心難過之余,卻仍不放棄,他蹲在黃龍身旁,混元力緩緩透入黃龍體內,但黃龍禪功既失,已無法將這真力穩固,這邊輸進去,那邊散出來,劉迦的混元力只是將其昏迷神識稍稍震醒而已。

黃龍神識點點清醒,半睜雙眼,看著劉迦,聲音極為細弱,微微笑道:“小兄弟,不必為老僧浪費體力啦,這大限既到,也是因果報應,該走的就要走的,不必勞神費力了。”劉迦心中略有悲苦,哽咽道:“老和尚,你是為了救我們大家才被那忤作秀的能場擊中的,我哪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這……你不是成佛了嗎?這卻又是怎麼回事?”他心中煩亂之極,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黃龍眼神黯淡,臉色蒼白無氣,但依然苦苦支撐,呵呵笑道:“成佛?呵呵,哪有那麼容易,諸賢為求佛法,曆經千難萬苦,尚未見得一定成功,老衲既無先賢之勤勉,又非根器鋒利之人,要成就無上智慧,自是更加艱難啊。”說話間,他的聲音竟若有若無,似已經走到最後一剎。他轉眼看到齊巴魯,輕聲說道:“小和尚,我這就要去了,幫我念念經文,看看能不能助我死後往生淨土,繼續修行,否則無盡輪回,只怕再難有見佛法之日了。”

齊巴魯早已淚湧如注,無法言語,此刻聽黃龍這麼一說,立時一本經書在手,他一生所學甚雜,別人融煉進元神的都是各種法寶,他卻融煉了千萬經書,是以隨取隨出者必是一本佛門經典。

黃龍雙眼微閉,勉力提聲道:“是何經典?”齊巴魯哽咽著說:“《佛說無量壽經》。”黃龍點點頭:“好經,好經,我一生修持,萬般法門皆倒背如流,用心良苦,沒想到這心修來修去,最後竟修向輪回死路,今日……唉,念吧。”說完他恍惚中看見齊巴魯所持經書的封面處似還有一些字,不禁問道:“是誰注解的?”齊巴魯一楞,立時明白他定是以後那些小字寫的是注解者名號,於是搖頭道:“沒有注解的人,多半是印此書的人在上面留下的四言禪偈。”黃龍神識已然遊走不定,長歎一聲,隨口道:“念來聽聽。”眾人均知此刻是他最後彌留之際,歎息之余,都暗自神傷,這裏的人都是一生修行,為的就是一朝成道,永離輪回,這和尚本來修為尚高於眾人,此刻卻要散盡一生功力而重入輪回,一時間盡皆嗟歎不已,不僅為他惋惜,同時也不由自自主地用他的命運來揣度自身的前途。劉迦心中暗道:我雖然修行不久,可如果修行也是這樣朝生暮死,修行又有何用?只是延長幾天生命罷了。念及此,心中甚為感傷。他體內白玉蟾也兀自歎道:“唉,這老和尚的修為與人品都是極高的,可惜他佛門修行與我等大異,否則也和老夫一樣修這無體元神,大家聚在一起,倒甚是有趣,可惜,可惜。”

齊巴魯抹掉眼淚,提高聲音說道:“那禪偈是這樣寫的:佛說一切法,為度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說完問道:“佛爺爺,你聽見了嗎?”黃龍本已寂然無息,此刻突然雙眼微抬,顫聲道:“什麼?再念!再念!”齊巴魯點點頭,繼續念道:“佛說一切法,為度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黃龍眼神似猛然一震,嘴唇微動,眾人聽不到他在說什麼,盡皆放出神識,努力傾聽,隱約中似乎聽到他斷斷續續地在說:“我無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如果我本無心,何須法來修心呢,心是什麼,法是什麼?”眾人一聽,更感神傷,均想:一個人遇如此生死疊變,只怕到頭來誰都會懷疑自已一生所修行是對了還是錯了,這一修上千年、數萬年,倘若最後發現你竟完全修錯了,那又是何等毀天滅地的痛苦?一時間均感世事無常,心中難受之極。

這黃龍一邊念叨著這幾句話,一邊緩緩寂息,到後來竟再無任何生命跡像,軟軟地躺在齊巴魯懷中,似已徹底離開。眾人此刻均在歎息,一時間整個袋中安靜無比。

劉迦想起一事,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你是冥界的人,老和尚如果去了冥界,你能幫幫他嗎?”雖然他自已也說不清要這瞻南山如何幫黃龍,但總希望這老和尚死後也有兩個朋友,不必獨自寂寞無聊。

瞻南山搖搖頭,歎了口氣,安慰劉迦道:“兄弟,你不知冥界有多大,而且冥界也並非世俗的管理方式,很難查到一個人的。而且以此老僧的修行,也許死前靈台清明,未見得就入冥界去輪回,搞不好去其他淨土的機率更要高些。”眾人聽他如此說,心中都感振奮,畢竟這黃龍和藹慈祥,大家都願意與他相處,此時聽瞻南山所說,倒是人人都希望他終能輪回至一個淨土世界,繼續修行。劉迦對生命境界有諸多不懂,不禁問道:“去什麼淨土?”齊巴魯歎道:“小白臉,你有所不知,這天下諸界多得難以盡述,我們所說的三千世界都還小了,只怕尚有億萬三千世界,無盡無邊,這裏面有環境惡劣的,有環境優美良善的,各種各樣的數不數勝,連佛都不知該用什麼數字來計量,所以才會說無量三千世界。所謂淨土,說的就是其中那些環境適合修行、沒有煩惱、甚至是可免墮輪回的地方。”

劉迦正要繼續問下去,突然聽到忤作秀的聲音在外面說道:“出來吧。”剎那間,口袋倒轉,眾人皆滾落而出。剛一落地,即見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在眾人面前站著,表情甚是冷酷。玄穹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突然聽到眾人身後有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呵呵笑道:“進去吧。”話音剛落,忤作秀二人臉上表情已驚訝無比,隨著兩人慘呼聲大作,瞬間消失不見,乾坤袋輕輕落在地上。

眾人轉身一看,盡皆“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個個張大嘴巴、目瞪口呆,一時間盡皆抬手指向此人,一時間驚訝莫名。忽然間,玄穹從地上躍然而起,走上去抱著這人的雙臂,驚喜道:“黃龍兄,你徹悟了?”此人正是剛才已然寂滅的黃龍。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那乾坤袋已出現在黃龍手中,他看了看袋子,望著眾人笑道:“怎麼?沒見過老和尚?呵呵。”他轉頭看著玄穹,拍拍玄穹的肩,點點頭,仰天笑道:“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哈哈哈哈哈。”此等人中,以玄穹、青華、紫微三人修為最高,既臨此境,立知其意,一時間相視而笑,雙手合什,滿臉歡喜地說道:“恭喜尊者頓悟成功,竟得無上智慧。”四人相對開懷暢笑,再無言語。玄穹三人修為甚高,剎那間已明白這黃龍已在臨終那一剎,因《無量壽經》封面上那一禪偈而頓悟成佛,雖然三人不修佛法,但上百萬年的見識還少了?那佛門禪境甚是奇異,因一句話、一首詩、一瞥眼神、一個故事、甚至是一場夢境而頓悟成佛的比比皆是,更別說那六祖慧能更是個中奇人,不讀書、不識字,就於路邊聽人誦《金剛經》而頓悟成就一代佛祖。此時黃龍既頓悟成道,於那真空妙有之境渾然一體,便是隨手化一個三千世界出來,也是輕而易舉,更何況化一個身體出來?

眾人的嘴巴一個比一個大,盡皆不知發生何事,這黃龍剛才已然死掉,何以此刻不僅活了過來,似比前時活得更自在、更活潑了一般。瑪爾斯結結巴巴地叫道:“老和尚,你詐死麼?”話音剛落,齊巴魯已一腳將他踢飛,同時撲過去緊緊抱住黃龍,又哭又笑道:“佛爺爺,你果然是我的佛爺爺啊。”他個子甚高,將黃龍抱在懷中,竟似抱著一個小孩子一般,眾人乍見此事,本已大感怪異,再見齊巴魯又哭又笑,竟如顛狂,一時間皆不知該作何反應。

劉迦站起來走到黃龍身邊,有些緊張地問道:“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剛才你不是那個……已經沒氣了嗎?而且身體爛得千瘡百孔,怎麼突然又活得這麼好,就好像沒受傷一般,咦,你不是手臂斷了嗎?這只手又從哪兒來的?”黃龍呵呵笑道:“萬境皆空,無生無死,大夢一場,夢醒就好,夢醒就好。”說完他看了看劉迦,臉露贊許之色,點點頭,繼續說道:“大家緣分未了,今後必有再聚之期,好好用心,念念回首處,緣起性空,當可覺悟。”繼而轉身對齊巴魯笑道:“雖然法門萬般,卻也因心而有之,無所用心者,佛法亦空,不必啥都學。”說完作勢要走。

齊巴魯一把抓住他,急道:“佛爺爺要到哪裏去?何不帶上弟子?”黃龍拉著他的手,晃了晃手中乾坤袋,笑著說道:“我把這兩個惡人扔到冥界去。嗯,你也不必跟著我,我受你助緣而成就,他日你也定有因緣際會之時,那時咱們再見。”說完,看了看眾人,留下一句:“各位珍重。”已如清風淡然消逝。
tv2206 發表於 2010-10-12 22:21
第七卷 時間、第五章 青史諱言 兄弟開打

看著黃龍悠然而逝,眾人都感概不已。玄穹歎道:“沒想到黃龍兄機緣巧合,竟在臨終前因禪偈觸機而發,頓悟這無量智慧,這佛法大義真是深不可測。”青華也在一旁贊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黃龍兄也是因數百萬年的漸悟累積,方才有今日這一刻的剎那超越,這修行吃得苦中苦,方是人上人,此語不虛啊。”說話間,眾人盡皆你一言我一語地交錯贊歎。

劉迦體內白玉蟾突然高聲叫道:“哎呀,糟啦,可惜,該死。”劉迦、小雲、辛計然同時問道:“什麼意思?”白玉蟾連聲歎道:“唉,剛才只顧著驚訝歎息去了,卻忘了大事。那黃龍既能隨意化形,我等何不求他也幫咱們化一個身體出來?他片刻間做的事,咱們要做百千年去了,卻又是何苦來?他這一去,又到哪裏去找他?”辛計然一楞,也是連聲怨道:“我說老白啊,你這人就是這樣,該糊塗的時候呢,你一個勁兒地亂認真,可到這大事緊要處,你卻顛倒糊塗,難怪你會修成無體元神啊。”白玉蟾急道:“文老,您老人家不也一樣沒記著這事嗎?再說了,您老不也一樣是無體元神嗎?”辛計然一時支吾不下去,竟轉而惱道:“我……我一把年紀了,比你老上一千多歲,這記性能和你這年輕人相比嗎?再說了,你那無體元神和我這無體元神相比嗎?你是純粹的學藝不精、膽大誤事,我是因為……算了,不說也罷。”他似乎有難以之隱,一時間竟說不下去了。劉迦等人很少問過辛計然何以成為無體元神,此刻見他突然提起此事,卻又說不下去,不禁大感好奇,劉迦問道:“文老,你是因為何事成為無體元神的?”小雲和白玉蟾也跟著問道:“是啊是啊,文老,繼續說下去呢,大家都想知道呢。”辛計然欲說又止,一時間支支吾吾,不再說話,幾人均感奇怪無比,不知他有何難以啟齒之事,但他既然不願意說出來,也就不好再問。

玄穹看了看眾人,說道:“沒想到此事如此了結,雖然幾經生死,卻也算功德圓滿。”轉而他拉著劉迦的手,笑著說道:“小兄弟,成此大事,也多虧你們出手相助,玄穹必不相忘。”他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這仙界每輪回一次,便有諸多劫難,此刻大劫已去,但依然混亂無比,我和青華兄等人立志重建仙界,讓一切回歸正常,這事沒有上百萬年的努力,只怕難以有功。他日各位倘若記得玄穹,可用我今日所授口訣直入我大殿相聚。”

劉迦自從見到黃龍無恙以後,心情早已爽朗無比,此刻再聽玄穹如此許諾,自是更加開心,不禁問道:“玄哥,你說的那大殿就是這些日子帶我們去的那個大殿嗎?這大殿該如何稱呼啊?”玄穹笑道:“對,就是那大殿,今後我會把它改造一下,可大可小、隨意變化,叫它靈宵殿吧。”劉迦一楞,不禁莞爾,原來靈宵殿由此而來。

眾人一聽玄穹許諾,個個喜上眉梢、興奮無比,均感這次用生命換來的交情大是值得。並且想到:以玄穹今後在仙界的至尊身份,一般仙人要去他家拜訪,不知要預約通報多少時辰,我等有此口訣,正如有他家的開門鑰匙,隨進隨出,就像自已便是那靈宵殿主人一般,那身份和自在確是難以表述了。明正天更是立刻又在心中反複習練此口訣,怕日久忘記,那時不得其門而入,今日的殷勤豈不是白獻了?雖然人雲施恩不求報,可那畢竟是面子上的東西,我老明的帳從來都是清清楚楚,既對得住朋友,也不會辜負了自已,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玄穹既當眾人為生死之交,本欲相邀這群人一起重建仙界,但畢竟這重建之事甚為幸勞,自已不便開口,看看眾人並未開口提及此事,也就不作此念,點點頭說道:“各位,他日有緣至靈宵殿來,玄穹必當倒履相迎,後會有期。”說罷與青華等人消失不見。

眾人沒想他說走即走,一楞之間,不禁又開始七嘴八舌起來,一時間玄哥長、玄哥短的說個不停,只有齊巴魯方從剛才的事中緩過神來,兀自在一旁歎息,或喜或憂之間,情緒起起伏伏。一會兒翻出經書,一會兒又自言自語,不知他在想啥。劉迦有些奇怪,上前問道:“老齊,你這是幹嘛?”齊巴魯表情甚是急切,一邊翻書,一邊說道:“黃龍師父從一句禪偈而悟道,我得看看經中還有沒有其他的話,搞不好能找到些經文,也來觸觸我的機緣。”劉迦一楞,不禁苦笑道:“老齊啊,我聽青華上人說,黃龍大師也是百萬年修行,才有今日此頓悟的,想來他從前積累的修行功夫甚多,才有今天的功效,怕不是找到兩句話就能速成的吧?”齊巴魯一怔,轉而苦笑道:“小白臉,你說得是,我這是想成佛想瘋了。”

瑪爾斯從一旁走過來,將手臂搭在齊巴魯肩上,表情沈痛地說道:“胖仔,你修了多少年?。”齊巴魯低頭想了想,認真答道:“兩千年左右吧。”瑪爾斯點點頭,繼續問道:“這兩千年不全是修行吧?也包括了吃喝拉撒、打架鬥毆、貪玩好耍,甚至本來是參禪打坐時間,結果坐著坐著就變成了冬眠之類的事,是吧?”齊巴魯哭喪著臉,盯著瑪爾斯說道:“被你說中了。”瑪爾斯皺著眉頭,緊了緊齊巴魯的肩膀,歎道:“明白了吧?知道自已和那老和尚的差距了吧?你和我這窮神是一路貨,還是安於現狀比較快樂些,別想那些完全沒譜的事。”齊巴魯無奈地點點頭,長歎不已。

李照夕走到劉迦面前,突然說道:“師兄,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咱們也算參加了這仙界創建前的大戰,就算是在凡間,這開國英雄裏面多少也會有咱們點點名份是吧?可我剛才查了一下李淳風前輩留下的史料裏面,何以竟完全沒有提及我等眾人呢?”

他話音剛落,眾人立時圍了過來,明正天大驚道:“不可能吧?咱們與玄哥共患難這麼久,被活捉的時候,還裝在同一個口袋裏面,怎麼會沒有咱們的名字?你定是看錯了。”袁讓因也在一旁奇道:“玄哥修為那麼高,不可能忘了吧?”玉靈子一臉彤紅地說道:“我等雖然沒出大力,可多少也是放屁添風地鼓噪吶喊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劉迦立時將觀心院所收藏內容翻閱了一遍,發現果然沒有關於自已這群人的記載,一時竟有些納悶,但又想不通,正與眾人面面相覷,大醜走過來說道:“不知道會不會和咱們此刻所處的時間段有關系,雖然我也說不出道理,但咱們不妨離開這個時間段去看看,也許仙史記載會有所不同。”非所言也道:“大醜說得是,而且現在這裏此刻正是群雄逐鹿的時代,危機四伏,爭鬥甚多,倘不小心再遇上幾個像忤作秀那樣的角色,可就慘了。咱們犯不著在這裏淌混水。”

劉迦想了想,將小雲宇宙內關於混沌牒的印記提至,很快便知鐵腳二人的方位,於是說道:“這樣好不好,反正我也想繼續去找鐵腳二人,把混沌牒拿回來,咱們就跟著鐵腳二人的方向走,想來他們對空間的認知比咱們多得多。說不定跟著他們可以最終找到回淡月群星的路。同時,咱們離開此時間段後,也可以再看看那曆史到底改過來沒有。”這一行人都是走遍天涯的修行者,去哪兒都無所謂,現在急著要換個環境看看自已是否已垂名青史,於是都點頭贊同。

大醜一邊將傳送光圈拿出來,一邊向劉迦詢問鐵腳二人的時空方位,劉迦告訴他以後,又繼續問道:“這光圈好用嗎?我怎麼老覺得有些不穩定似的。”大醜笑道:“無所謂啦,反正這兩人現在不是大家的對手,到哪兒都是一樣被捉住痛扁,這傳送光圈雖然質量不夠好,定位不是百分百准確,但也不會差距太遠。”明正天一聽到什麼“不穩定”、“不確定”、“推論”之類的話,這心裏就像裝進一只小兔子般跳個不停,不禁又在一旁嘀咕道:“從來就沒見你那玩意兒徹底修好過。”

小雲突然在劉迦腦中說道:“混沌牒的蹤影有些奇怪呢,飄忽不定的,就像一個人喝醉了似的。”劉加一楞,說道:“這兩次見到他,他都在呼救,可能是鐵腳想制服他,把他弄得有點慘是吧?”小雲不置可否地說道:“不清楚,但感覺鐵腳散人使用混沌牒的方法沒怎麼對。”劉迦正要繼續問下去,突聽白玉蟾笑道:“可能是功力所致,他功力不夠,沒法像小雲師父那樣輕松自在地使用混沌牒,所以不知用了什麼變通的方法,不過混沌那牒那小子鬼得很,沒那麼容易吃虧的。”

大醜啟動傳送光圈,眾人立時進入無間時空,大醜笑道:“這光圈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對時間和空間同時定位,而且還能在穿越無間時空的時候保持相對穩定,不像我們人,人做為個體進入無間時空的話,很容易被亂流扔來扔去的。”話音剛落,傳送光圈異樣地震蕩了一下,眾人一楞,均問道:“何事?”

大醜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好像遇到什麼異常亂流。”明正天沖過來抓住他胸口,滿臉彤紅地叫道:“你每次就只會說不知道。”大醜一邊將明正天的手格開,一臉苦相道:“我確實不知道,你別老抓著我啊。”明正天哭喪著臉罵道:“你這偽科學家,你的理論每次都要闖禍,誰還會信你?”

大醜一生搞科研,勤勤墾墾,一絲不苟,此刻聽到有人居然罵他是偽科學家,一股無名之火直沖大腦,再加上眼前所遇到的問題自已又確實不清楚,一時惱羞成怒,大罵道:“誰是偽科學家?我是僵屍界的科研專家!你這不懂科學的蠢豬,膽小鬼,偽君子。”

明正天從來以斯文儒雅自居,只要不遇到急切之事,自有一種君子風度,一聽有人罵他偽君子,無疑正踩上其痛腳,大怒道:“你也配稱專家?只怕是吸血專家!好!今天我這君子風度也不要了,看我教訓你這吸血鬼!”說完,雙手已猛然抓住大醜胸口,欲將其提起來。大醜怒吼聲中,雙掌齊分,將明正天來勢化開,一掌已襲向其脈門所在。

眾人大驚,雖然大家剛才也在為那仙史上沒有留名而頗感不滿,但畢竟大家都是修行之人,隨便罵幾句發泄一下也就釋然了,可沒想到這兩人說著竟動起手來,更何況這動手的地方是正在運行的傳送光圈之中,這東西質量本就不好,倘若兩人再大打出手,只怕這玩意兒就要毀在無間時空裏了。

驚呼聲中,袁讓因和岐伯已沖上去將兩個抱住,口中大叫:“使不得。”劉迦伸手化開大醜遞向明正天那一掌,急切地叫道:“兩位,千萬不可在這裏打架啊,這玩意兒本來就不穩定,再打就徹底崩掉啦。”兩人一聽此語,方才安靜下來,但依然惡狠狠地看著對方。但見瑪爾斯和齊巴魯卻在一旁笑嘻嘻地叫道:“打啊,打啊,看看誰厲害些。”劉迦轉頭怒目而視,兩人擠眉弄眼,嘻嘻哈哈了半天,不再說話,但兀自在給明正天和大醜遞眼色,示意再打。

劉迦看著瑪爾斯和齊巴魯,心中有氣,正要說話,突然傳送光圈停了下來。眾人立時安靜無聲,等到四周光暈散去,環顧張望,只見青山綠水,風景如畫,這才放下心來,不禁大贊此地真是修行好境。

明正天走到劉迦身邊,急著道:“大哥,快查查仙史,看看史書上有無我等?”劉迦神識過處,已將觀心院中關於仙界曆史的部分查了一遍,有些疑惑不解,說道:“上面只是寫著玉帝與辟支佛黃龍聯手,率二十八宿大戰忤作秀逆賊的妖魔鬼怪軍團。玉帝以寡敵眾,百轉千!,終成大業。沒看見我等的名號啊。”明正天大驚,結巴道:“妖魔鬼怪軍團?不是只有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兩人嗎?我們怎麼沒看見還有其他人?”玉靈子也急道:“這是怎麼回事?哪是什麼以寡敵眾,咱們明明是群歐忤作秀那兩個混蛋啊,就算以寡敵眾,那也該是說忤作秀二人對付咱們啊,這種話卻又是從何說起?”

眾人面面相視,殊不可解,瑪爾斯撓了撓頭,表情古怪地說道:“那玄老大的記性怎麼這麼差,這曆史怎麼記得那麼離譜啊?”

突然間李照夕長歎一聲,搖頭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眾人立時向前問道:“快說說看。”

李照夕歎道:“玄哥畢竟是一界之尊,哪能讓人記載他曾經被人痛扁甚至是裝進口袋裏面的這種事,更不能說他帶著一大隊人馬群歐忤作秀了,否則其他仙人一見玉帝原來如此卑鄙小人,心中焉能服他?這古往今來的曆史都是這樣,皇帝未達至尊前的那些耍賴皮、不要臉的事情,是不能記載的,就算不小心廣為流傳,也必然會用一種更神奇的手法記述下來。比如明明是街頭霸王,橫行鄉裏,打架鬥毆,收保護費,曆史上也一定會說,那是少有勇力,一鄉異人,征戰四方,眾鄉紳是時以金帛贈之,諸如此類的話,那是因為王者需要一定的諱言,不能說得太難聽了。就算明明生下來時難產克母,也必是因為神力所致,凡母哪能承受如此貴子?”

眾人一聽此語,盡皆鄂然,轉而大怒,痛罵玉帝老兒忘恩負義,沒江湖道義,劉迦讀過曆史,想起史書上的種種,自然明白,不禁歎道:“他已是一界至尊,早非咱們這種浪跡江湖之人,也不必和咱們講什麼江湖道義了。”明正天一氣之下,盤腿而坐,急著道:“我要念念那口訣,直接上靈宵殿去問問他。”可這念了半天,竟毫無反應。劉迦也暗自念誦那出入口訣,混元力片刻慣通如意,可依然沒有移動,不禁奇怪。

李照夕苦笑道:“大家別瞎折騰了,他既要重寫曆史,這幾百萬年下來,那靈宵殿的出入口訣不知都改了多少遍了,這密碼哪有一直都不變的?不變的還能叫密碼?”眾人一楞之下,此刻終於恍然大悟,自已還未曾寫進曆史,卻已被曆史拋棄了。雖然心中頗有不平,但畢竟大家的身份比起玄穹的地位來,只算是一群社會上的小混混,這攀龍附鳳的事,哪有那麼容易的?別說眾人此刻沒了靈宵殿的出入密碼,就算這密碼一直存在,眾人這突然闖入,只怕玄穹不會倒履相迎不說,眾仙家護衛不當場將一眾擅闖仙宮的刺客打死,也就算萬幸啦。

眾人罵罵咧咧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再也想不出什麼新鮮話來了,也就終於釋然了,只有明正天兀自在想:有機會還得去找玄穹說說這事,說不定貴人多忘事,多提醒一下也就好了。念及此,心中開懷不已,腳步也輕快許多。

劉迦試著探察混沌牒的方位,確認混沌牒就在附近,心中大喜,正要告訴眾人,但混元力卻猛然異動起來,他心中一驚,立時將混元力極致鋪展,眼前的高山流水、田野村落在他眼裏立時化為一座極為龐大的城堡,這城堡中有數不清的廊回曲折,數不清大小房間,處處都是禁制陣法,竟似一座大型迷宮,而眾人此刻正站在這幻化成田園風光的城堡之中,卻看不到出口在哪兒。他驚訝莫名,不禁開口叫道:“我們這是在一個迷宮裏面!這田園風光是假的,是幻境!這整個星球都是假的!”

話音剛落,明正天已“啊”地大叫一聲,加上剛才玄穹亂寫仙史的事情,鬱悶在一剎那疊加起來,大吼一聲:“都是你這偽科學家幹的好事!”猛然間再次撲向大醜,同時雙掌翻飛,化為千百掌影,已將大醜圍繞,他胸中惡氣已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大醜跟著吼叫了一聲:“混蛋。”玄陰深寒掌齊齊推出,一變二、二化四、四幻八……剎那間也是萬掌相隨,四周寒氣逼人。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拍手歡呼道:“好個幻影大法。”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從兩人中間飛身而過,伸手一邊提起一個,將瑪爾斯和齊巴魯扔向遠處,同時沖向戰團,雙掌橫至明正天和大醜之間,隔斷掌力,口中叫道:“拜托你們兩位,就算給我點面子好不好,別打了。現在還不團結起來,只怕就要出不去了。”正是劉迦飛身過來勸架了。

劉迦剛至,這邊眾人也跟著沖上來將兩人拉開,七嘴八舌開始勸解。非所言在一邊道:“老明啊,你多少也是一派掌門,這穩重二字才應該是你的風範啊,你兩個加起來都快超過一萬歲了,怎麼還這樣沖動?”瑪爾斯不知何時又跑了過來,在一旁跟著說道:“越老越能打呢。”

那邊李照夕也說道:“大醜兄,那明老也是一時急切,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計較了,這人有時候鬱悶起來,情緒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齊巴魯也不知從哪兒又趕了回來,在一旁接著說道:“不打打架,這鬱悶如何消得了?”

劉迦突然發現眾人身陷幻境,本來已焦急萬分,此刻這幻境尚未摸清底細不說,自已人卻先打起來,而這瑪爾斯和齊巴魯頑心不改,竟在一旁扇風點火、勸人惡打,心中氣苦之極,再也按捺不住,大叫一聲:“姓瑪的,姓齊的,我和你們打!”說完已向瑪爾斯撲了過去,同時另一只手猛然伸長,恍眼間已抓住齊巴魯胸口衣襟,瞬間將其提起來扔在地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平時一慣脾氣溫和、性格可愛、沒有主見、隨遇而安的劉迦,竟會突然大動肝火,而且這“打”字才說出口,已然動手,一時間竟皆鄂然,不知所以。連明正天和大醜都被這眼前奇事怔住,竟忘了剛才自已還在打架。

瑪爾斯見劉迦大怒而至,立時後退一丈避開其沖力,同時開心叫道:“來來來,小白臉,好久沒和你打過架了。”這邊齊巴魯被摔在地上,一躍而起,也是向劉迦猛撲過來,滿臉歡笑道:“小白臉,不打翻老子,今天可要你好受!”

這邊眾人本想上前勸解,但轉念間,同時想到劉迦最近修為似乎提高不少,也都想看看他如何應付兩人群歐,這念頭一起,竟皆放下勸架的意思,幹脆就地而坐,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像看電影一般欣賞起來。唯有崔曉雨,一見三人開打,不禁暗自著急,跑到岐伯身邊,搖著岐伯肩膀說道:“岐伯大哥,你快勸勸他們啊,你們是結義兄弟的,兄弟之間哪能這樣?”岐伯拉著曉雨在一旁坐下,笑道:“沒事沒事,讓他們打打,我敢打賭,小白臉對付得了。”崔曉雨聽他這麼一說,心中稍安。

劉迦一聲大喊之後,心中頓感暢快不少,猛然間瑪爾斯雙掌已襲至胸前。他很少和自已人打架,此刻正面相迎,才注意到瑪爾斯神力透處,竟是銀光耀眼,這光茫中竟似還有一個身披金色戰甲的高大威猛之人在同時襲至,他心中一凜,知道這是瑪爾斯的小宇宙已然升騰,不敢大意,動念處,混元力已布滿全身。瑪爾斯雖然為人大大咧咧,但對於打架這種事卻甚為精明,他在前些日子與眾人共抗忤作秀時,早注意到劉迦修為有所改變,似提高不少,但他對混元力卻又完全不熟,只是感覺這混元力渾厚之極,是以劉迦剛一撲至,他立時催動小宇宙,全力一擊,想試試小白臉的功力到底是何境界。

劉迦曾在幫藍沁恢複內魔的過程中,了解過修魔和修神的諸多要領,知道小宇宙修為的關鍵在於天生體內另一個自我的培養,修時在內,用時在外,是以修練者能看到一個狀如自身的形象在體內,而在交戰中,那小宇宙卻自顯影像攻擊對手。他眼疾手快,右掌沈力卸掉瑪爾斯來勢,右手已疾速指向瑪爾斯體內小宇宙所在處。瑪爾斯本擬全力一掌和對方硬拼,沒想到劉迦竟直接攻向自身修練根本之地,心中大驚,身後影像立消,正要回掌相護,劉迦見其上當,呵呵一笑,翻掌已抓住他胸前衣襟,勁力急透,將瑪爾斯震了出去。自已卻同時向旁急閃,避開身後齊巴魯的般若勁風,混元力意到形至,順手已搭上齊巴魯右腕,趁勢一甩,齊巴魯收腳不住,也跟著飛向瑪爾斯,倆人撞在一起。

眾人本來均知劉迦修為怪異,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甚至大多時候不知他在修啥,從前他與人動手時,尚能感到其真元力揮灑蕩漾,後來竟連真元力也沒了,更不知他的修練是何境界。此時再見他恍眼之間,已將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震飛扔出,不禁目瞪口呆,大為驚奇。非所言見他一技至斯,心中豪情大起,也想試試劉迦到底修為如何,猛然間站起身來,高聲叫道:“單純王兄弟,大哥也來試試。”話畢已然飛出。岐伯一看非所言沖了出去,不禁搖頭笑道:“這小白臉何時修得如此境界的?只怕這三人圍攻,也討不了好去,我也去試試看。”說話間人已急竄而出,他後發先至,竟與非所言一左一右同時撲向劉迦身後。

明正天一看劉迦主動邀戰,本已驚詫,而一招過後竟演變成四人群歐他一個,不禁結結巴巴地轉頭向大醜問道:“大醜,剛才好像是咱倆在打架是吧?”大醜正專注觀戰,被明正天一問,也是無言以對,楞了半天,只好說道:“是啊,他們好像是在勸咱們別打架呢。”明正天一臉困惑道:“這……咱們何時變成了看打架的?”大醜撓撓著,也是一臉迷惑道:“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這確實有些離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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