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燃燈、第七章 三強鼎立皆猛人 隨手一筆的快感
劉迦施壓至小阿菜肩上那一刻,已知對手體內刀煞崩發之際,必會震開自己,心中早有提防。是以一觸即離,不作任何停留,混元力瞬間在背後逼開一條通道,同時傳音給欣悅禪和幹玉二人道:“立刻給我進去!”他於危急處,知道小阿菜體內釋出之力絕非欣悅禪和幹玉二人所能抵擋,當下毫無猶豫地令兩人進入其體內。此語堅決果斷,威嚴凜然,容不得二人多想,立時順著他身後的通道直入小雲宇宙之內。
當然,兩人雖然對他的話沒有違拗,但心思卻截然不同。幹玉見眼前風險陡然劇增,能躲則躲,那是正常人的反應;欣悅禪雖然一身本事,膽子也奇大,可既然自己所愛之人要做英雄來保護自己,她也樂得做個小女人,暫時收起潑辣美女的凶悍,學那小鳥依人狀。
這時定有人問道:“咦,那欣悅禪不是很愛劉迦嗎?怎麼會在如此緊要的生死關頭,竟不顧她老公的安危而自己躲進小雲的宇宙裏面去了?就算劉迦要她離開,可她也該抱著生死與共之心,並肩作戰才是啊。”偶正欲作答,忽然有人惡罵道:“他媽的,到底是誰問的這問題?那邊劉迦與小阿菜正在生死相搏之際,哪個混蛋有此閑心問這等無關緊要之事的?難道就不能讓他們打完再問?”又有人在低聲道:“哼,偶瞧著嘛,多半就是那chgor寫到此處,才思枯竭,一時寫不下去,幹脆東拉西扯地顧左右而言他了。”這這這……終於被人識破了……這問題果然是chgor那廝自己問的……因為這問題的答案涉及到欣悅禪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所以不得不在這裏略作一個說明……雖然這理由過於牽強……管他那麼多,閉著眼睛寫吧!
偶有一哥們兒,其妻是女子特警隊成員……不用多說,大家自然都能猜到偶那哥們兒經常都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特別得惹人憐惜。可有一次兩人夜歸,途遇一群小流氓,那哥們兒忽然暴發出男人氣概,高聲叫道:“老婆,你先走,偶頂著!”那些小流氓本來完全無視其存在,一聽此語,立時憤然道:“如此瘦骨崚峋的小子,居然也敢看不起偶等江湖中人,不痛扁這廝,咱們可真是白混了。”當即話不多說,立時上前一頓痛揍。那哥們兒的老婆看著老公被打得差不多了,這才上前揮舞拳腳,將眾歹人驅散。那哥們兒見此情景,情緒低落到極點,覺著自己已徹底失去做男人的樂趣,正待辭去老公這一職務,從此孤單飄零,頹廢世間。沒想到其妻一臉柔情道:“能不能打一回事,敢不敢上去保護自己的老婆又是另一回事,偶寧願看著你被人惡揍,也不願看到你做一個連老婆都不敢保護的懦夫,你真是最棒的老公。”……那欣悅禪此時的心態便是如此,並非出於保命的自私,而是出於對自己所愛之人的期望,同時也願享受被人保護的樂趣。
兩人剛一離開現場,劉迦已置身於萬千金刀銀劍之中。他見那刀煞來勢之猛,鋪天蓋地,中間全無間隙,當即萬念飛揚,竟相纏住刀煞,同時甩過一念,將那凶神惡煞引至其體外飛速旋轉起來。他這一轉,沒了面對面的直接對抗,立感壓力稍減,但自己既成刀煞旋流的中心,卻在不知覺中將對手發釋出的能場加強數倍,隨著外圍能場急劇向中央靠攏,早晚仍會面對這毀天滅地的濤天煞氣。
那小阿菜體內的禪勁崩潰,原有的修為立時大江決堤一般,傾潮噴發,再難阻止。他萬刀既出,立時身不由己的雙掌翻飛,所有的修羅刀煞竟澎湃宣泄,全都注入劉迦體外的旋流。劉迦將原力虛至極處,立感驚天駭浪瞬間湧入體內,渾身驚顫難制。似乎那深穀雖大,但洪水卻更加凶猛,大有將穀口堵塞之意。
劉迦支撐片時,見對手來勢不但沒有減弱,反倒越來越強,心中一凜,知其柔不可守,須得反攻而上。當即將鎮界如意幻至手中,動念把已貫入體內的刀煞全部轉向導入尺內,金光閃過,混元力化劍而出,硬碰硬地直接擊在體外刀煞之上。
小阿菜正神智顛狂地急攻不止,忽感一股震蕩襲體,不由得身形微晃,待再加力時,那震蕩更加劇烈。心中恍過一念,已知對手借力打力,將自己的能場轉向襲了過來。他應變之快,十指瞬間繞出百千法訣,那修羅刀煞立時沒了先前的直來直往,卻是一攻即離,曲折如意,就如活物一般。
劉迦待再要提取對手之力時,那刀煞總是在殺氣閃過之後,自動回歸,難以利用。那刀煞不再如前時的剛猛,卻更加的陰寒逼人,四周壓力看似減退不少,但放眼過去,上下左右的刀煞忽然都有了靈性,個個伺機而動,只要對手稍不留意,立刻便透體而過,將對手劈成兩段。他此時分萬念於外,引、導、撚、拿、消、斷等諸般力道與眾刀煞糾纏不休,同時也暗中查找對方破綻,只要小阿菜的刀煞陣稍露空隙,他便有機可趁,直搗對手體內本源。一時雙方都凝神之極,不敢稍有差池,漸漸僵持起來。兩人之間的能場震蕩卻將整個大殿充盈鼓塞,再無任何夾縫余漏之處。
他體內眾人早已看得心驚肉跳,一時鴉雀無聲。岐伯忽見瑪爾斯一臉憂色地來來回回走個不停,忍不住苦笑道:“你這窮神就不能安靜一下?大家已經夠緊張了,你卻在一邊走來走去的,讓人看得頭暈。”瑪爾斯停了下來,滿是疑慮之色,不待他說話,忽聽一旁白玉蟾笑罵道:“這窮神每次這個樣子,大多都是因為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又要來了,這超級烏鴉嘴可是百驗百靈。”瑪爾斯叫苦道:“我哪是什麼烏鴉嘴啊,這可是我戰神特有的靈性。”
眾人聽得此言,立時心中一緊,明正天急道:“老瑪哥,你這次又感應了何事?”瑪爾斯皺眉道:“我剛才忽然在想,曉雨妹妹究竟去了何處?為什麼連小雲姐都找不到她,真讓人擔心啊。”眾人這才想起,崔曉雨已失蹤一些時候了,不覺人人詫異起來。而且在場的人除了欣悅禪和幹玉外,大多見過崔曉雨發威時的樣子,都知道瑪爾斯口中所說的“擔心”是指何事。崔曉雨神出鬼沒自然沒人害怕,畢竟大家都是修行中人,誰會怕鬼?反倒是崔曉雨老毛病發作時所釋出的惑心真茫,可比鬼讓人害怕得多了。
瑪爾斯想了片刻,正待再說幾句個人猜想,忽然見到眾人都一臉驚異地看著他,不覺奇道:“你們都看著我幹嘛?”卻見明正天微微向後退了一步,余眾見他一退,都不自覺地跟著也退了一步。瑪爾斯一臉怪笑道:“我臉上有什麼東怪東西嗎?”他正待摸摸臉頰,忽覺身後有些異樣,轉頭看去,正見崔曉雨一臉憂鬱地盯著他。
瑪爾斯見之大驚,一念閃過,已立時知道崔曉雨既能毫無動靜地出現在他身後,必是那毛病又發作了,否則哪裏來的如此修為?他畢竟是戰神出身,心中雖然恐懼,但依然故作笑臉地嘻嘻問道:“曉雨妹妹,這幾天你到哪兒去了?想和大家捉迷藏嗎?”他前時因吃了無名金丹而狂升數級,便是與欣悅禪這等高手面對,他也無所畏懼。可眼前這崔曉雨一旦發作,他要面對的可是一界之尊,瑪爾斯雖然喜歡吹牛,可對自己的實力卻從不高估。是以他一邊說話,一邊將小宇宙急速升騰,背後神影不知覺地已漸現金光。同時暗暗准備縮回龜頤盾。
小雲看著兩人相對而立,心中暗道:“如果崔曉雨發難,真得控制不住了,我該怎麼做?用這宇宙顛覆她?”她和劉迦其實是一個人,心思也一般,而劉迦面對崔曉雨,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起殺心的,是以一時竟矛盾起來。欣悅禪和幹玉雖然知道那崔曉雨可能就是聖妖,但一則頗為懷疑,二則兩人從未見過崔曉雨發威,也很難將其體內的真元力同惑心真茫聯系起來。因此二人雖然擔憂,但自信尚在,也就沒有如何恐慌。
崔曉雨忽見瑪爾斯問話,臉上表情倏地溫和下來,低頭不語,面帶愁容,微風中長裙逸麗,竟顯寂寞之極。瑪爾斯見她不發威,膽子稍大了些,又問道:“嘿嘿,曉雨妹妹,你要不要坐下來觀戰?你哥正和那修羅天王打架呢。”誰知此語一出,崔曉雨立時就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身形連連搖晃,表情變得冷酷之極。
瑪爾斯見她眼中泛起異光,心中大驚,暗叫不好,正待縮進那龜頤盾,卻已然不及,那惑心真茫竟毫無預兆地瞬間突起,正好抓住其念頭,巨震之下,瑪爾斯“哎呀”一聲,連著幾下踉蹌,小宇宙大力回旋,苦撐著沒有倒下,居然硬扛過去了。可那惑心真茫哪容得他與之對抗?竟一震不止,閃念之間連震數下,瑪爾斯原力修為不夠,終於一聲慘叫,在空中連翻數個跟頭,落在地上,不知死活。
欣悅禪和幹玉見此方知厲害,立時左右夾攻而上,卻倏地不見了崔曉雨的身影,小雲急道:“她出去了!”眾人抬頭看去,卻見崔曉雨赫然已出現在劉迦與小阿菜之間。達摩克利斯探過瑪爾斯的身體,對戈帛搖頭道:“這小子不愧是戰神,惑心真茫居然連著幾下都沒能將他震死!這承受能力哪是一般人能有的?但被惑心真茫連著這麼狂震之後,不死也只能變個傻子了。”眾人聽得此語,個個伸舌不止,均歎不可思議。
藍沁將瑪爾斯扶住,見其小宇宙已暈倒過去,不知其被創深度,心中暗暗著急。岐伯撫看良久,轉頭對大醜說道:“你有沒有辦法通過改造基因的方式救救他?”大醜叫苦道:“雖說改造基因確是我這種偽科學家幹的事,可我哪有機會去研究改造神的基因?如果不是奉僵屍王的命令出界來找劉先生,我也因此遇見了戰神,只怕今生都沒機會見到小宇宙是啥樣。”明正天在他身後笑道:“你終於承認你是偽科學家了?”大醜苦笑道:“我自嘲一下,行不行?”明正天暗笑不已。
岐伯皺眉道:“這窮神雖然打牌作弊、狡猾無恥、人神共誅,可畢竟大家哥們兒一場,老子可不想看著他變成傻子。你想想,他現在沒事就喜歡吹牛,一旦變成傻子,那吹牛的本事只怕要頂天了,誰還受得了?”小雲在一旁輕聲道:“他至少還沒死,暫時先不管他吧,看看外面的戰況再說。”非所言點頭道:“不錯,倘若我兄弟戰敗,大家全都是個死字,救不救老瑪都一樣了。”
李照夕趁著大家不注意,立時在日記上寫道:“惡有惡報,此言不虛。那窮神瑪爾斯前時逼我放棄史家的良知,要我在日記上亂寫一氣,我忍辱負重到今天,終於看到上蒼降下一位正義使者懲惡揚善了。”
寫到此處,看到藍沁正扶著瑪爾斯,他心有所感,似覺意猶未盡,又繼續寫道:“那瑪爾斯雖然被美神維納斯拋棄,可他自詡為癡情種子,本該死纏爛打地從一而終,可又與藍沁那魔界騷貨攪在一起,可見其濫情之至。當然,由這件事也可反證美神維納斯不僅美態驚豔,且眼光灼炬,早知瑪爾斯本性,是以提前將其拋棄。同時,咱們也可從維納斯和藍沁之間的對比,看到神女與魔女的差距所在。”心中忽然又想到,撰史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在史書上留下個人評判,給後人以誤導之嫌,當下又補充道:“這些都是客觀記錄,並非由我個人喜好來選擇和取舍的,字裏行間絕無個人情緒幹擾。”
但又覺這樣寫頗有畫蛇添足外加欲蓋彌彰之嫌,便細細斟酌起來,忽感身後能場有異,心中大驚,立時用真元力將日記本收了進去,轉頭見到明正天一臉笑意地盯著他。
明正天見李照夕一臉恐慌之色,看了看四周,用食指禁在唇邊,低聲笑道:“噓!李老弟,隨便你怎麼寫,老明都沒意見的。”他摟住李照夕的肩,做出一副親蜜狀,笑道:“李老弟,寫到老明之處,不妨和我多商闕一下,我這人也挺能寫的,可以省去你許多麻煩呢。”李照夕點頭不語,心中隱隱擔憂。
劉迦與小阿菜正在僵持,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一個綠衫女子竟從兩人的能場激蕩處破禁而出。他定眼看去,正見崔曉雨秀發撲面,雙手印訣飛舞幻化,瞬間已融掉一處刀煞,同時震開劉迦念力,層層真茫劃圈而出,轉眼即與劉迦、小阿菜成三足鼎立之勢。
劉迦乍見崔曉雨,已知她的老毛病又發作了,心中擔憂。但見她真茫大起,渾渾然沛不可擋,其修為竟能與自己和小阿菜分庭抗禮,一時竟詫異之極。他本想傳音給崔曉雨,但又不知崔曉雨此時狀態如何,怕一念過去,立被對手捉住破綻,因此猶豫不決。
那小阿菜雖然隨著修羅刀煞不可竭止而越發顛狂,可他畢竟修為深厚,神識清醒。再與劉迦對抗多時,已漸能開始控制體內能場沖擊,正待與劉迦協力罷手,忽感刀煞邊緣傳來一股詭異怪力,能場觸過,神識微亂,竟覺雙眼一花。不禁低呼道:“惑心真茫!安若微也來了?”這才注意到一個綠衫女子已陡然出現在大殿一角,頃刻已與二人對恃起來。
小阿菜見此心中疑惑不已,暗暗尋思道:“這安若微當年用惑心真茫殺了修羅天的二當家圖真穎,以至我後繼無人,此時又如何到這曼怛羅神殿來的?她與修羅天既結下不解之怨,這裏又不是她的地盤,她就不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瞥眼見到劉迦正分力對抗二人,心中暗道:“那安若微也曾在地藏應劫之時殺了天幽宮的南相,想來就該和天幽宮有大仇了,不知那小白臉是什麼想法?”
這三人一時僵持,難分勝負。外面的佩達霍豪根和耀月龍不知殿內發生何事,聽得內中傳來陣陣激蕩之聲,想來多半是修羅天王和劉迦打起來了,佩達霍豪根一臉失望道:“他們這一打,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去了。如果天王被小白臉打死,可就沒人為我正名了。”耀月龍沈吟片刻,說道:“咱們先別下這個結論。不如回去再把李淳風那小子提出來惡打一番,看看他能預測些什麼東西出來,說不定對咱們有幫助。”佩達霍豪根聞言喜道:“月龍,你總是有辦法的,上次你捉到李淳風那小子,對咱們的事確實大有助益,只是這小子骨頭硬得很,每次不折磨他幾下,他總是不肯就範。”耀月龍笑道:“大帥過獎了。李淳風那小子犯賤得很,總是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這人也挺有本事的,他被僵屍界的人追殺,亂逃一氣,結果誤入修羅天,正好被咱們捉到,有了這等能人異士,不正是上天賜給大帥那成就偉業的機緣嗎?”佩達霍豪根聽得喜上眉梢,忍不住呵呵笑道:“月龍,你說得好,說得好,咱們這就回去折磨那小子。”言罷,二人竟閃身不見。
卻說劉迦三人勢均力敵,能場相互逼壓,各自都同時承受著另外兩人的攻擊與自身回力的反彈。那曼怛羅神殿雖大,可這三人均為一界頂尖高手,所崩發出的能場乃況世罕見之強,整個大殿空間處處都是凶險殺機、遍地皆是惑人陷井,倘若有修為稍低者進得此處,任其如何精明狡猾、能躲善避,也定會被那諸多屬性力道絞殺而亡。可偏偏就是那猥瑣男竟安然無恙地依舊在原地,似乎他只是一個影子,一切對他毫無作用一般。反倒是看著三人劇烈爭鬥,他終於被提起興趣,不再躺臥,而是坐直身體,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像在欣賞電影似的。
劉迦於三角攻守之中,靜心體察多時,見三人各施其力,互為牽制,任誰一方略現弱勢,必被另外兩人的能場擠壓至死。他暗暗著急,不知該如何解開這一僵局,尋思道:“曉雨每次發作時,都比前一次更加厲害,真不知她今後會怎麼樣?”此念剛起,余光藐過崔曉雨,卻見她垂在額前的秀發忽然被身外大力所激而微微揚起,他大吃一驚,恍然已知崔曉雨頃刻又要恢複原樣,那秀發被外力所蕩起,必是因為其體力已開始減弱而致。倘若沒了惑心真茫的威力,崔曉雨只是一個普通修真者,彈指間便會被此處的能場毀掉。
劉迦心念如電,瞬間將畢生修為注入鎮界如意尺,以自己為中心,竟將三人能場全力旋至自己所在方位,意在舍了自身也要護住崔曉雨。三人修為俱臻化境,那諸多屬性力道被他引至身邊,立感泰山壓頂,恍然虛脫,心中暗道:“今生的我是這樣死掉的。”
那小阿菜正在另側苦苦支撐,忽感所有能場傾軋盡皆向劉迦處移去,他微詫片時,已知劉迦欲用傷害自己的辦法來結束爭鬥。他眼前既無對抗的需要,體內刀煞傾泄而弱,此消彼長,禪功轉而大起,立時壓住體內奔騰的刀煞,閃身至劉迦處。
劉迦將陣中所有力道引至,已抱定必死之念,誰知胸痛氣頓只在片時之間,稍後立刻恢複正常,眼前空蕩松如,已無先前的凶煞危機。恍然見到小阿菜在身邊,他已明其理,當下話不多話,奔至崔曉雨處。只見崔曉雨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他神識細探,知其只是又回到了修真者的狀態,一切安然無恙,心中慶幸道:“還好我反應快,否則曉雨此次是必死無疑了。”當即將崔曉雨收入體內。
眾人見崔曉雨被劉迦送回體內,直接由小雲安置在草地上,盡皆上前圍觀。見崔曉雨一臉純真、清麗秀美,竟難以相信剛才她閃念即將十分之五的戰神震翻在地,更難相信她居然能同劉迦與修羅天王打個平手,人人稱奇不已。
欣悅禪看了半晌,忍不住在心中暗道:“他居然寧願丟了自己性命,也要如此維護這女子,這女子底是什麼人?倘若她真是安若微,那便是天幽宮的仇人了,他是天幽宮老大,該當殺了安若微為南相償命才對。”但又覺這句話似乎在為自己謀殺情敵找借口,頗有假公濟私之嫌,一時感到臉上燒燙,立時又暗暗慶幸道:“幸好我用白紗蒙著臉,就算臉紅也沒人知道。”
幹玉在一旁傳音過來:“悅禪姐,可別太沖動了,不管這女人是不是安若微,但宮主既然用性命保護她,一定非尋常之人,殺她之事暫緩吧。”欣悅禪見自己心事被人猜中,臉上紅得更加厲害,立刻對幹玉怒目相向。幹玉莞爾一笑,甩下一句:“當我沒說過。”竟轉身走到一邊去了。
李照夕見欣悅禪和幹玉眼神過處,似有心事交流,暗自揣摩良久,然後躲到一邊,在日記上寫道:“雖然欣悅禪和幹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崔曉雨,並沒有說什麼話,但兩人之間眼波流轉,必定是用傳音交流了。到底她們之間說了什麼呢?欣悅禪開始看著崔曉雨時,眼中大有殺氣,多半是因為見到劉迦用生命來保護崔曉雨,使她吃醋了,准備幹掉情敵。後來幹玉不知說了什麼話,她又雙眼怒氣地盯著幹玉,可幹玉卻笑了笑便走了。到底幹玉說了什麼話呢?這裏面大有文章。那幹玉與崔曉雨素無感情,和欣悅禪反倒是同事兼朋友,不該阻止欣悅禪殺崔曉雨的,但她說的話卻又讓欣悅禪生氣,這真令人大惑不解了。”
他一時想不透個中原由,但又不願為後人留下一段不解之謎,更沒膽子去向欣悅禪和幹玉求證事實真相,轉眼卻見幹玉正與岐伯勾肩搭背地聊天,心中恍然大悟,立時在日記上寫道:“那幹玉變態之極,居然喜歡僵屍,一定是對欣悅禪說:悅禪姐,宮主既然喜歡崔曉雨,你何必在其中插上一腳?不如移情別戀吧。我覺得僵屍挺不錯的,我有了岐僵屍,正好那邊還剩個大醜,你去和大醜相好吧。欣悅禪沒她那麼變態,聽到這句話肯定極為不高興,所以終於怒目相向了。”見自己終於解開這難題,心中寬慰許多,暗暗歎道:“寫曆史真不容易,常常需要去探究別人心中的想法,還好我精於易理,推演事情的真相是我的長處,換作別人,只怕真要亂寫一氣了,豈不學那辛計然遺誤後人?”念及此,他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抬眼看向遠方,竟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天下皆醉我獨醒……亂七八糟的一堆想法過後,使命感大增,且任重而道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