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卷 解經、第八章 理性的通達 感性的圓融 差距甚大
劉迦帶著眾人瞬間出界,這一舉動來得太快,所有的人尚無法適應,卻見劉迦轉頭笑道:“如何?看來我理解的心來轉境一意是對的哦,一切都是相對的觀念造成的,只要徹底放棄固有的成見,以另一種眼光來看待世界,就會完全不同。”玄穹和小阿菜正在凝神思量,忽聽這句“放棄固有的成見”,也跟著笑道:“哎,我也有感覺了。”身後安若微也忽然倒吸一口涼氣,詫道:“原來如此。”說著她見身旁的崔曉雨也正在苦苦捉摸,且面帶懷疑之色,忍不住嗔道:“哎呀曉雨,你這麼瞎想是沒用的,一定要堅決的放下成見,毫不猶豫,絕無半點懷疑,否則你找不到那感覺的。”
劉迦正自點頭,卻聽破禪鋒笑道:“咦,那位想來是聖妖了,她說得不錯。通達禪門悟境,重要的便是離言絕思,放下所有成見和觀念帶來的幹擾,甚至放下尋常邏輯的影響,以空印空,其境自現。”劉迦笑道:“破禪鋒,你這圖書館真得厲害,見啥說啥,對答如流,這本事只怕不多見啊。”
李照夕從旁疑道:“這心來轉境的意思,是不是可以打個比方,明明舞廳的樂隊奏的是rap,我該學黑人搖擺,可我偏偏自踩節奏,當作圓舞曲來跳風流寡婦……如果我跳得夠狠,聲音夠大,動作夠吸引人,最終也會打亂舞廳樂隊原有的節奏,使他們無法繼續或是被引來與我同步?”眾人聞言均搖頭不解,瑪爾斯在他身後嘻嘻笑道:“不管怎麼樣,風流寡婦這個名字我喜歡,小李子,你越來越豪放了啊。”卻沒想到非所言前時曾聽過李照夕帶來的光碟,他為人清雅自高,喜歡聽交響樂,見李照夕此時提起,忍不住一本正經地應聲道:“風流寡婦這曲子不錯,我喜歡。”
劉迦心中暗樂,忽聽不遠處有人呵呵笑道:“真是有趣啊,進去之前是仙人,求生滅死;出來的時候便談禪論空,又成了和尚。呵呵,就算要當和尚,也該換換馬甲,穿納衣、披僧袍,你這模樣算哪門子和尚?”眾人聞言大驚,轉頭看去,正是臨將臣懸在半空,盯著眾人冷笑。不知他何時出現在此處,一群人中竟無人注意到他。
劉迦第一次看清這臨將臣,只見其膀闊腰圓、身材高大粗壯,面目崚峭突兀,雙眼深邃,目光深不見底,他忍不住脫口道:“我這次算是看清你了,原來你是這等樣子。”臨將臣見他手中長劍,立時臉現喜色,叫道:“那寶物放在你手上太浪費了,給我吧!”說罷揚手一招“浮塵掠影”,無聲無息,微閃而出。劉迦尚未看清對手的動作,猛感巨力襲至,整個人立時被旋了起來,徑向臨將臣迎面撲去。
眼看劉迦飛至,臨將臣伸手一抓,卻沒想到大掌過處,劉迦卻仗劍一橫,疾速側移,從其身旁忽倏而過,就像眼前的時空忽然扭曲,將明明在身前的人挪到一旁去了似的。
臨將臣“咦”了一聲,奇道:“小白臉肚子裏面的修為沒變強啊,怎麼人卻比前時靈活多了?”玄穹等人曾聽劉迦說起過臨將臣在香象截流陣外的那一擊,知其修為精湛,非同小可,沒想到劉迦此時竟能在其他身前避禍,想來以心轉境的手段果非尋常,人人心中為之振奮,信心大起之下,盡皆躍躍欲試。
夜貓子對身旁的聆聽問道:“聆聽哥,你那小白臉主人已和別人打起來了,你怎麼不上去幫忙?”聆聽伏在韓怡英身邊,搖搖頭,悶聲道:“有破禪鋒在那兒頂著吶,不急不急。再說了,我老哥今生已走到這一步了,哪有那麼容易便死?現在知道他重生的人可不少,他要是死了,諸佛菩薩的面子往哪兒擱去?”說著他忽然眉頭一皺,又低聲道:“那些佛菩薩做事都喜歡順其自然,倒真得不會管咱們這檔子閑事呢。”
卻不知劉迦躲過臨將臣這一招之功,已然用盡全力,他冒著極大風險,從臨將臣身邊硬搶而過,好不容易站穩身形,渾身上下已是透涼一片,氣喘籲籲地叫道:“哎呀,我信得不夠徹底,他媽的,有許多觀念死活轉不過來!”這群人多數不知他在說啥,但玄穹等人心中卻是一片雪亮,知他所說的那轉不過來的觀念,正是要把臨將臣的修為視作三歲小兒的觀念。
說到此處,咱們須得聊聊佛門這相對觀念是怎麼一回事了,否則寫下去便沒人看了。昨夜有哥們兒拍著偶的肩笑道:“chgor,這段時間沒人睬你,你越發頑劣不可收拾了?居然敢說觀念變了,就能做完全不可能的事?膽子可不小啊,你倒是給哥們兒偶試試看……咦,正好,你現在不是窮得發騷嗎?那你也換換觀念,變一個大款出來給咱瞧瞧?!倘若變不出來……唉,你現在臉皮越來越厚,偶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置你才好啊。”偶聞言大恐,立時急道:“哥啊,偶這麼做也是沒法子啊,因為故事已說到此處,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勢所逼耳……”那哥們兒冷笑道:“沒見到網上那麼多半途而太監的故事嗎?他們可都是被形勢所逼哦……。”
說起來,劉迦初入修行界時,先修真,算是道士,咱們在過去的記載中曾多次看到他與眾人討論道家的世界觀,並屢屢親自印證。這次他跨專業改行,進入佛門,雖然修行的目的沒變,但修行方式多有不同。就如偶曾經是賣包子的,現在改賣饅頭,雖然都是為了賺錢,但操作過程的細微之處,卻大有差別,因此咱們也須在此聊聊,就當是電影中的旁白吧。
佛門修行者眼中,世間種種無非夢幻泡影,如露如電。一切世事,大到宇宙變遷,小到足下微塵……所有的一切,皆因一念之差而造成的無盡緣業。就如帥哥與美女相遇之際,便是所謂緣聚緣起之時;兩人愛得死去活來、狂亂顛倒、不省人事,便是緣在進行之中;可愛完以後,大家一拍兩散,形同陌路,就算街邊相遇,也只是擦肩而過,一切回歸從前,即所謂緣散緣落。這緣聚緣散、緣起緣落的現象,在佛門修行者的眼裏,皆由眾生心中的欲望所致。一切緣衍生一切境,心隨緣而動,便陷入想像的境中而難以自拔。一旦出境,便知從前一切皆為自己心中想像所來。就像一對曾經愛得驚天動地、死纏爛打的夫妻,在一起十年了,就算睡在床上也毫無當初情趣,當事人不得不想:“咦,當初偶怎麼會那麼愛她的呢?為了和她歡好一夜,可是挖空心思、飛簷走壁地串到她家去,可如今她就躺在偶身邊,偶卻連碰她一下都的興趣都沒了。這可真是怪事啊。”看見了吧?十年前此哥們兒因欲望所牽引,心生諸多幻想(浪漫美麗的性幻想),由此幻想而導致色膽包天,做出種種不可思議之事;十年過後,這欲望沒了,漸漸被時間和習慣給消磨掉了,他出離了當初的境界,那諸多幻想也隨之而逝,那漂亮妹妹在他眼中也還原成一個老醜庸俗的女人。當然,也有不承認自己出境的哥們兒,一口咬定是對方變了,不是當初那個可愛的小妹妹了,不適合自己了……這種事不再咱們討論的範圍之中。
在佛門的世界觀下,一切唯心所現,一切唯識所變。這個地方所談及的心,是超越一切感覺知覺及認知範疇的,也就是說眼、耳、口、鼻、舌、身、意(思想意識)這些感官對外界事物的反映所帶來的心靈感受,全非佛門所指之心,盡屬妄念幻覺。這些幻覺導致人的真性被迷,迷者即凡,醒者即聖。覺悟者往往在悟了以後,會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如此簡單,只在心念真正轉換的剎那(強調真正二字)。因此了悟者眼中,一切神奇卓異之能力,皆屬平常之事,被迷者無此能力反而是不正常的。
就像一群天生沒有腿的人,因為某種原因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有一天忽然見到一個體格健全的人,這群無腿者定會以為有腿的人是怪物,或是有超能力,因為他有兩條腿啊,比咱們走得快多了,那可是超能力啊,特異功能啊。可在有腿者的眼中,他見過的世界廣闊,眼界比無腿者更寬,自然明白人生而有腿本來是件正常的事,毫不稀奇,反而覺得無腿之人怪異了。這差別所在,也相當於覺悟者與迷失者的差距,迷失的人以為覺悟者神通廣大,了不起。可覺悟者才知道,一切所謂神通變化本來都是平常而簡單的,只是迷者不知道而誤以為那是神通變化。所以禪宗五祖弘忍才會對弟子說:“一切神通變化,悉自具足,不離汝心。”
劉迦所明白的心隨境轉和境由心現,雖然助他瞬間跨出禁界,但面對臨將臣卻又大感無力,其原因便是人一生中有太多的觀念與認知是根深蒂固的,很難在一個時間內全然轉換。當你面對的事物,沒有讓你心潮起伏時,你很容易冷靜理智,那是因為面對的對象與自身關系不大,或是利害沖突不明顯,很容易做出正確的判斷及行為。劉迦能瞬間移出禁界,便是因為移出禁界這個行為,能不能成功,並不會因為機會風險而帶來嚴重的後果……比如移不出去就可能沒命這種極端性質的後果,畢竟就算不成功,也有聆聽相助。因此他在沒有心理負擔的境界下,輕而易舉地做到了。但面對臨將臣,那關於自己與對手之間,有著巨大的修為差距這種觀念,早深植在其心中。潛意識裏面,想的是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不小心而被對方捉住。這潛在的風險,使他在心念轉換之時,顧慮叢生,難以徹底。有了這生死之憂的挂礙,即生恐懼之心,恐懼之心即是惜身愛命的妄念,這種妄念即在,立刻還原對手不可能戰勝的境界。
有哥們兒肯定會說:“咦,那劉迦只要豁出去了,不把命當回事,不就成了?”戰場上便有這樣的話,常常都有當兵的說:越是拼命越不會死,越是害怕越容易被人幹掉。對啦,道理是這樣的。可咱們想想,人在什麼時候才會放下惜身愛命之念?沒有對人生極度的絕望,沒有一定的環境來刺激,誰會那麼容易放得下這生死大事?就像偶吧,明明道聽途說地知道了這真相,心中正暗喜不已,可你對偶說:“chgor,既然一切由心而生,你眼前那牆也是不存在的,你就學那茅山道士,硬穿過去吧。”偶聞言之下,立刻沖了過去,可沖到牆邊之時,肯定會立刻停下來,何也?因為心中有一念:“如果偶的境界不到,撞上去不就是頭破血流嗎?稍稍厲害一些,只怕撞成傻子呢。”許多觀念根深蒂固,理性的通達與感性的圓融有著本質的區別。
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說明一下劉迦的心在何種狀態。因為所有人的心都是完整的,百分百簡單純粹的心幾乎不可能存於世間,只可能存在於覺悟者中。比如絕對的善、絕對的惡、絕對的傻、絕對的任何心性,都是超凡脫俗之境。因為這種心是沒有他念幹擾的,沒有矛盾沖突的,沒有任何猶豫與疑慮的,事來心印,事過忘掉,即為真心。前面章節中,有個哥們兒曾引用《了凡四訓》中那位高僧的話:“世間大善大惡之人,皆不受命運的拘束。”正是這個道理。
劉迦此時身臨其境,心中潛在恐懼被聚然喚起,這才知道心念轉換之難,全非自己想像中那般容易。眼見臨將臣轉過頭來盯著自己,一時不知何應對其強大的修為,惶急中,卻生出一智,忽然笑起來:“臨將臣,你不是想抓我回僵屍界嗎?如果你沒有辦成這事,僵屍王會如何修理你?”臨將臣早將劉迦視為囊中之物,這人即在眼前,他也並不急於下手,當即笑道:“辦不成這事?怎麼可能?你現在有什麼本事能從我手上逃掉?就憑你手上那柄怪劍?”那破禪鋒聞言,立時哂笑道:“怪劍?僵屍王沒文化,僵屍界的其他怪物也差不多,哪見過書劍合一的靈器?”
劉迦對臨將臣笑道:“我不逃,我也沒把握逃得掉,但我可以自殺。”說著他將破禪鋒橫在頸間,對臨將臣笑道:“你只要輕輕動我一下,這劍立刻就會穿透我的脖子,反正我去僵屍界是死定了,與其被人吃進肚子裏面,不如死在這裏,也算留個全屍。”說著他心中暗道:“咦,這劍穿過我的脖子後,我的腦袋只怕就飛了,那能算是全屍嗎?我這說法有些不妥當了。”此念一起,忽然聽到小雲叫苦道:“拜托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跑題想其他的?集中精力好不好?”
臨將臣沒想到劉迦會以死相脅,這招大出他的意料。卻不知劉迦早從大醜處得知,僵屍王數次派人找自己,那都是千叮萬囑了的------只要他的活人。誰要拿回去一個死的劉迦,無疑破壞了僵屍王的升級計劃,這豈不是在找死?劉迦自襯手中沒有能威脅臨將臣的手段,幹脆將自己這條命抬上桌面,擬和對手討價還價。
臨將臣微微詫異,但轉眼又笑道:“你要自殺也由得你,最多我向僵屍王交不了差,我也就不回僵屍界去了,天地之大,僵屍王未必就能找到我。”劉迦搖著頭“唔”了一聲,笑道:“這只怕沒那麼容易。僵屍王派大醜他們出來,是不必擔心他們不回去的,因為他們在界外呆久了,只能吸血,以他們的修為,很容易在引起公憤後被人拘禁或是幹掉。可你不同,你要是不回去,這界外能制服你的人只怕沒幾個,僵屍王是肯定會擔心你交不了差而選擇逃亡的。因此呢……嘿嘿,只怕僵屍王在你身上留下了諸如禁制之類的東西,超過一定時限,你沒有回僵屍界的話,恐怕日子不好過哦。倘若我現在死了,你回去如何向僵屍王交差?是不是將自己的血盛在盤子裏面,再恭敬地端上去?”
臨將臣聞言色變,劉迦的猜測正中其心事。他見劉迦以死相脅,心中也甚急,擔心自己無法向僵屍王交差。但倘若就此放過劉迦,下一次要再找到小白臉不知又到何時去了,他一樣無法向僵屍王交差。而且僵屍王曾在他身上留下“血骷咒”,在界外呆得時間長了,體內的精血便會化為霧氣消散,最後自己只剩一張皮。
眾人見僵屍王一時語塞,盡皆明白劉迦所言非虛,不禁人人暗中叫好,瑪爾斯張著大嘴樂道:“小白臉,你何時變得這麼聰明了?哈哈哈。”劉迦也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心中快意之極,跟著笑道:“命懸頃刻,再傻的傻蛋也會被逼出幾個聰明點子來的。”眾人聞言大笑不止。
此時這群人分作三處,劉迦在臨將臣身後不遠的地方,而眾人又站在臨將臣的另一側。這空間本來極闊極大,無邊無垠,但偶爾劃過的映界神光卻總讓人感到不安。此間的映界神光雖遠不及禁界通道處那般頻繁密集,遊移速度也非猛烈駭人,但乍起之時,總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是以眾人雖然面帶笑容,實則心中擔憂不已。
明正天看著天邊閃過的如電光痕,忍不住對聆聽低聲道:“聆聽哥,這裏的映界神光出來的時候全無預兆,倘若有映界神光從咱們腳底下忽然升起來,怎麼辦?”聆聽悶聲說道:“一個字:死。”明正天疑道:“剛才在禁界通道處,你不是有本事把映界神光逼開嗎?”聆聽笑道:“是啊,我有這本事,可你沒有啊。你沒有這本事,那還不是一個字:死!”明正天暗暗叫苦道:“這廝不通人情世故,沒法勾通,可惡。”轉眼他又強做笑顏,對聆聽說道:“不如咱們都坐在你身上來,這樣大家都安全了,如何?”聆聽搖頭道:“不行,你們人多,坐不下。我背上只夠坐兩個人,一個是我老哥,一個是小鬟。其他的人只有一個字:死!”
明正天叫苦不迭,忍不住轉頭向混沌牒看去,不待混沌牒說話,一旁小阿菜已在笑道:“姓明的,這混蛋牒沒用,你不用看他了,當年那猥瑣男就曾說過,這小子的體格只怕承受不起映界神光,是個破爛貨。”混沌牒聞言大急,正要爭辯,夜貓子在他身後低聲道:“你忘了上次他砍你那一刀?和他爭有啥好處?你還想再挨一刀?”混沌牒哭喪著臉急道:“可他說我是破爛貨……”夜貓子不屑道:“破爛貨有什麼不好?至少別人不會打你的主意,讓你去闖映界神光……咦,難道說你硬是想死撐著面子地去闖上一回,給人瞧瞧不成?”混沌牒恍然大悟,明白了低調做人、處處示弱的好處,立時閉嘴。
劉迦見臨將臣低頭沈思,知他心中頗為矛盾,心念極轉,又對臨將臣笑道:“臨將臣,我知道你的難處,不回去肯定是個死,但若空手回去或是帶著我的屍體回去,一樣是個死,不如咱們一起商良一下,找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既能讓你滿意,又能讓我開心,兩全其美,如何?況且我現在活得還不算差,也不急著就死呢。”臨將臣苦笑幾聲,搖頭道:“天下之事,非此即彼,哪有兩全其美之事?你當我是三歲小兒?”
劉迦笑道:“那倒不一定哦。”話音剛落,忽感下面空間有所異動,他心念如電,趕緊向後閃去,一道映界神光恰好從他剛才的位置沖天而過。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劉迦也驚出一身冷汗,連聲道:“好險,這地方看起來寧靜得很,但隨時都可能收命。”忽見臨將臣雙眼大睜,叫道:“混蛋,當心身後!”劉迦聞言一怔,正要轉頭,心中一動,對臨將臣笑道:“你想騙我……”話未說完,身後忽起一股大力,整個人竟被吸了過去,隨著他“啊”的一聲,眨眼消失。
不知何時遊移到此處的一個旋流,眾人一直未曾注意。劉迦剛才為了躲避那映界神光,在極小的範圍內做了一個瞬移,沒想到正停在那旋流一旁。臨將臣眼尖,發現劉迦身後出現異光,趕緊提醒。誰知劉迦正防備著他,以為他想引開自己的注意力,失去了最後一刻避開旋流的機會,當場便被拉入旋流之內。
臨將臣見之大驚,身形立時閃至劉迦剛才所站方位,卻見那旋流已越變得淺淺淡淡,頃刻即消失了。他在原地愣了半晌,心中鬱悶之極,忍不住痛罵起來:“他媽的,這無根器界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都是突然就來、突然就走,一點規距都沒有!”他越想越是憤怒,忍不住哇哇大叫起來。
這邊眾人也是看得心有余悸,一時都不知發生了何事。明正天一臉漲紅,微感暈眩,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大……大哥,消失了,咱們怎麼辦?”白玉蟾也自惱火,聽得明正天說話,忍不住罵道:“老明,平時見你風度翩翩得,一副君子的模樣,怎麼遇到大事你就變得這般快?大家現在不是還在一塊兒嗎?”說著他想起聆聽的修為甚高,忍不住問道:“聆聽,你不是善於辯識四方諸物嗎,你倒是想想看,你老哥到何處去了?”
那聆聽也被眼前之事弄得懵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嚅嚅道:“這……老哥這一消失,咱們到何處去找?我能到這裏來,是因為我從前來過此處,所以不會迷路。可那遍虛空內的諸法界,成千上萬,根本無法計量,誰知道他到何處去了?”玄穹想起一事,轉頭對李照夕問道:“李兄弟,前時咱們曾聽臨將臣說起過,他找到劉迦兄弟是靠了袁天罡的推算。想那李淳風和袁天罡齊名,你又是李淳風的後人,不妨試著推算一下如何?”
李照夕叫苦道:“做這樣的推算難著呢,又不是在咱們地球上推算一個人的八字命理,大運流年、神煞鬼親,一看便知。要找我師兄去了何處,那可是在千萬界中給一個目標定位啊,這這……想來這樣的本事,沒有我師祖李淳風的功力是辦不到的。而且這種事做起來,肯定極為複雜,既便是我師祖李淳風和袁天罡這樣的高人,推算一次也要花上太多的時間和耗掉大量的功力。”眾人聞言,方才知道這艱難之處。
忽見眼前人影一閃,臨將臣已出現在眾人身前。明正天“啊”的一聲驚呼,抬腳便跑。非所言趕緊拉住他,急道:“老明,別急著亂跑,這空間不安全,隨時都可能出事。”明正天叫道:“大僵屍來了!”死活掙紮著要逃,岐伯從他身後一指點過,明正天立刻暈了過去。岐伯罵道:“暈過去了,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夜貓子苦笑道:“那倒不見得,他夢裏面也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