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漢之帝國再起,作者:白軍皇(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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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琉璃 2010-10-26 01:16: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4 477972
藍雙魚 發表於 2010-10-27 23:10
正文 兩百零二.劉備的魅力

    在奇維塔韋基亞,帝國使團並沒有逗留太久,僅僅是在歡迎宴會的第二天,就朝羅馬而去,一路上隨行的除了高達千人的使團隊伍以外,便是那些在帝國艦隊護送下一路航行到羅馬的帝國商人組成的商隊,當然這些商隊成員在帝國幾乎全都有著官方背景,只有利益共享才能讓帝國海權得到持續展,劉宏一直都很明白這一點,所以這一次前往羅馬的商船隊伍里,他名下的商船所載貨物只有全部貨物的三成,剩下的則分給了和帝國的官僚們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各地豪強。(秀書網專業提供電子書下載-xiushu.com)

    奇維塔韋基亞距離羅馬城只有八十公里的距離,對于馬車而言,也就是一天的路程而已,作為對羅馬城內物資供應最重要的港口,奇維塔韋基亞和羅馬城之間的道路修整得非常平齊,所以當帝國使團和商隊出不久後,就已經有人快馬把消息送回了羅馬城。

    帝國艦隊一路過來,也只有在阿拉伯行省和埃及行省少量地賣出了一些貨物,對于那些在羅馬城里望穿秋水的貴族們來說,都是恨不得塞里斯人的隊伍立刻進入羅馬城的集市,好讓他們可以盡情地購買那些精致而華美的東方帝國物產。

    陪同帝國使團一起前往羅馬的康茂德,對于孫堅他們這些東方將軍露出了相當濃厚的興趣,盡管他看上去像是個溫和的年輕人,可是身材壯碩的他在隨著父親于下日耳曼行省的前線作戰時則以勇猛著稱,當然他在軍事上的才能也僅僅止步于此而已。

    對于日後有著角斗士皇帝之稱的康茂德來說,現在的他脾氣還沒像成為皇帝以後那樣暴虐,所以他向孫堅提出比試武技的時候,倒沒有顯得太過失禮。

    寬闊的道路旁,整支車隊停下來休息的營地內,孫堅看著向自己提出比試要求的康茂德,並沒有拒絕,在來到羅馬之前,他就已經從佩倫尼斯那里知道羅馬地習俗就是如此。人們只尊敬強,所以盡管在羅馬供貴族取樂的角斗士是個危險的職業,可還是有無數的人自願成為角斗士,以獲取自由,財富和名望。

    營地的四周,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隨行羅馬貴族。對于他們來說,這種比試可以說是極其常見地事情,哪怕參與的一方是奧古斯都的兒子,唯一讓他們感興趣的還是傳說中異常勇猛的塞里斯人到底有多厲害。

    觀戰的羅馬貴族里,唯一擔心的恐怕就是佩倫尼斯了,作為前往東方帝國的使團長,他對于塞里斯人有著充分的了解,盡管東方帝國沒有羅馬城里斗獸場那樣專門供角斗士廝殺地場所,可是在東方帝國的民間。比武較技的擂台隨處可見,塞里斯人地好戰欲絕不會比羅馬人遜色多少,盡管他們看上去溫文爾雅。

    “文台他下手知道分寸。不會傷了你們奧古斯都的兒子的。”曹操走到了有些憂色的佩倫尼斯身旁,朝他說道。

    佩倫尼斯對曹操的話報以苦笑,和孫堅相處了那麼久時間,他哪里會不知道這個在東方帝國有著猛虎之稱的將軍有多麼強大,就他所知,羅馬城里,能和這位將軍對戰的角斗士絕不會超過五個人,他毫不懷疑孫堅將會取勝,他只是擔心驕傲的康茂德能否承受住失敗的打擊而已。奧古斯都太過寵溺這個兒子了。

    就在孫堅卸去盔甲地時候,那些圍觀的羅馬貴族中已是有人開起盤口來,對于曹操和劉備他們這些要留在羅馬的帝**人來說,使用拉丁語並不是件難事。

    “一萬金幣。”曹操和劉備同時對那些羅馬貴族開出了他們地下注。這龐大地金額一下子嚇住了那些羅馬貴族。就算是在斗獸場。也很少有人會下如此高額地下注。一時間他們不由猶豫了起來。尤其是那些打算買康茂德贏地貴族。更是狐疑難決。

    說實話。對曹操和劉備來說。一萬金幣實在算不上多少錢。兩人所擁有地貨物。起碼在五十萬羅馬金幣左右。隨著兩人地加入。原本熱絡地盤口冷了下來。倒是沒有人在願意賭。在那些羅馬貴族眼中。塞里斯人如此有把握。很明顯他們那位奧古斯都地兒子不會是那位東方帝國地將軍對手。

    康茂德有些憤怒。在他看來曹操和劉備地行為。是對他地一種輕視和侮辱。他臉上露出地神情很快落在了曹操和劉備地眼中。對此曹操倒是沒什麼反應。而劉備則是走到了他地面前。以拉丁語說道。“在我地故鄉。決斗是件神聖地事情。尤其是對于閣下和我地朋友而言。你們兩位都是地位尊貴地人。不應該成為那些人用來取樂地對象。”

    不得不承認。劉備地口才相當不錯。至少不會輸給曹操。在他地一番解釋下。原本還心懷怒氣地康茂德立刻就將先前地不快拋到了腦後。他覺得面前這位彬彬有禮地塞里斯貴族說得沒錯。決斗是件神聖地事情。而他是奧古斯都地兒子。他地對手則是東方帝國地將軍。他們地決斗不該被那些庸俗地貴族用金錢玷污。

    卸去盔甲地孫堅。看著和劉備結束交談地康茂德。眼中劃過了一抹笑意。沒想到劉備那麼快就搭上了這個奧古斯都地兒子。不愧是被天子認為是不遜于曹操地人物。

    “請。”孫堅朝康茂德一抱拳後。輕喝道。曹操和劉備可以說拉丁語。可是他不能。現在地他代表地是帝國。

    在佩倫尼斯的解說下,康茂德也朝孫堅行了羅馬的禮節後,便主動進攻了,從小耳濡目染羅馬軍團和角斗士風采的他,很小的時候便接受訓練,在羅馬城的年輕貴族中,他算得上是最厲害的人了。

    對于羅馬人的武藝,在南印度時,孫堅和曹操劉備他們就已經有一個很直觀的印象,佩倫尼斯手下的那些羅馬禁衛軍的老兵,使用的近身劍術相當凶悍,而且千錘百煉,絕不輸給帝**士兵習練地刀術。因此孫堅並沒有輕視康茂德。

    由于佩倫尼斯的勸阻,兩人只是空手搏斗,面對康茂德凶狠而老練的進攻,孫堅心里稍微有些意外,他本來還以為這個奧古斯都的兒子並沒有什麼真本事,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並非如此。

    孫堅在帝**中一向有著猛虎之稱,不但是指他的強悍,更是指他的性格,在孫堅地人生信條里,從沒有退卻這兩個字,他的武術便是遇強破強,要麼敵人敗亡,要麼自己身死。

    沉悶的響聲里,孫堅左手閃電般格開了康茂德揮出的拳頭。接著猛地朝前踏步而出,一把抓住了康茂德的衣襟,一下子將他摔翻在了地上。

    感覺整個後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康茂德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對手一個照面就給打敗了,巨大的恥辱感在他心里灼燒了起來,他從地上迅速地爬了起來,再次撲向了孫堅。

    圍觀的羅馬貴族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奧古斯都地兒子就像一個嬰孩一樣被那個可怕的塞里斯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一次一次被打倒。

    佩倫尼斯的眉頭皺緊了,康茂德已經失去理智了,現在地他根本是在徒勞地掙扎。想到這里,佩倫尼斯想要上前阻止這場勝負已經很明了的決斗。不過當他要開口時,忽然覺自己的肩膀被按住了,回頭看去,竟是曹操阻止了他。

    “你現在阻止的話,這種做法並不明智。”曹操用拉丁語說道。

    佩倫尼斯听著曹操那似有所指的話,臉色很快變了,他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很快意識到如果自己現在出面阻止這場決斗的話。等于是公開承認康茂德不如孫堅,盡管事實如此,可是從他口中說出,必然會讓康茂德對自己心懷怨恨,想到這里他不由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看向曹操時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感激之情。

    當第七次打倒康茂德以後,孫堅沒有再給他起身的機會,而是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朝他用拉丁語說道。“你是個值得尊敬地對手。你的堅韌不拔讓我深感佩服,我想我們該結束這場決斗。”對孫堅來說。他不想再和這個奧古斯都的兒子打下去,這場決斗對他來說,索然而無味,雖然康茂德很強,但很明顯他從沒有失敗過,所以第一次被他打倒以後,就徹底失去了冷靜,這樣的對手他就是用一只手都能打贏。

    被孫堅凌厲的目光盯著,康茂德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他充血的眼楮漸漸平復了下來,最後朝看著自己的孫堅道,“我輸了,東方帝國的將軍,你是我見過地最強大的武士。”

    孫堅拉著康茂德起來了,對帝國而言,這樣一個人成為羅馬的統治無疑要比他的父親,被稱為哲學家皇帝的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要好得多。

    康茂德的性格中,喜怒無常可以說是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在被孫堅接連打倒時,他還恨不得殺了這個塞里斯人,可是當孫堅對他說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時。他又開始喜歡起這個強大的塞里斯人,並以此而感到高

    對康茂德來說,他渴望得到別人地承認,尤其是強地承認,盡管他十六歲就列名凱撒,十七歲就得到了和父親一樣的奧古斯都尊號,可是沒有一個人把他當成真正地奧古斯都,而從來都是以奧古斯都的兒子來稱呼他。

    “在大漢,孫堅將軍是能夠排在前五的猛將,閣下輸給他並不是件恥辱的事情。”劉備很顯然決定從康茂德這個如今在名義上和父親一起統治羅馬的奧古斯都攫取利益,所以他選擇和康茂德交好。

    “是嗎!”康茂德被劉備的話從沮喪里拉了出來,整個東方帝國排前五的武士,那麼自己輸掉似乎也並不是件丟臉的事情。

    “我想閣下需要換套衣服,不知道閣下有沒有興趣試一下我們大漢的服飾。”劉備開始適時地引誘起康茂德來,帝國對羅馬的整個計劃里,文化上的入侵是最重要的一步。

    看著帶著康茂德去換衣服的劉備,曹操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劉備終于出手了,看起來他似乎把目標盯在了奧古斯都一家身上,想到康茂德那位有著奧古斯塔尊號的同胞姐姐魯琪拉,曹操臉上的笑意更重了。

    劉備的營帳內,劉備拿出了一套白色的絲質漢服,讓隨從給康茂德換上了,如果要漢化羅馬人,先就要從他們的上層開始,尤其是最高統治,正所謂上行下效,若是康茂德痴迷于帝國的文化,那麼帝國日後在羅馬推廣儒家文化要方便得多。

    換上漢服,挽了髻之後,康茂德看著那面銅鏡中的自己,不由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笑容,他覺得自己身上的絲綢衣服比起平時穿的衣服要精致華美得多。

    當康茂德再次出現在營地時,立刻引起了轟動,對于那些羅馬貴族而言,精致華美的漢服看上去比他們身上單調的長袍可要高檔得多,一時間都是紛紛詢問起價格來,希望自己能在進入羅馬城時穿著漢服進城,好向其他人炫耀,對此,劉備和曹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推廣漢服的機會,然後以一百金幣一套的價格,一下子賣出了近百套。

    夜晚,在劉備的刻意結交下,康茂德和劉備同帳而寢,兩人聊了一夜,可以說劉備身上對男人其實有著一種特殊的魅力,要不然原來的歷史上他也不能在一窮二白時吸引諸多的人才跟隨他,甚至連曹操都認為只有他才是自己的對手。

    在劉備的誘導下,康茂德對帝國的一切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連夜跟劉備學了好幾句儒家名言,當初他離開羅馬時,他的父親便要他向東方帝國的塞里斯人學習儒學,原本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現在他倒是有了學習的**,對康茂德來說,他新認識的東方帝國友人,是位博學的皇室貴族成員,自己怎麼也該要了解下東方帝國的哲學,更何況那是連父親都稱贊的。
藍雙魚 發表於 2010-10-27 23:11
正文 兩百零三.爭奪貿易權的開端

    羅馬城,西方世界在古典時代的驕傲,這是能和帝國的雒陽相提並論的城市,擁有超過三十萬的人口,到處建有巨大的建築物,斗獸場,萬神殿,繼承古希臘遺產的羅馬人在建築方面倒是超越了希臘人,不過那卻是以無數被征服的奴隸血肉為代價而建成,對佩倫尼斯來說,羅馬人只有在建築上的成就不遜色于東方帝國。

    東升的太陽下,盛大的車隊行進著,道路兩旁是夾道歡迎的羅馬城市民,當然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他們只是來看熱鬧的,同時一睹東方帝國和塞里斯人的風采。

    和康茂德並肩站在一起,孫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不過熟悉他的曹操卻知道這笑意不過是偽裝而已,對于帝國來說,羅馬這個西方世界的霸主,就算不會成為直接的敵人,可也是潛在的競爭對手。

    隨著車隊進入市區中心的廣場,歡迎的人群也越來越多,而且就曹操他們的觀察來看,市中心的羅馬人明顯要富裕得多,尤其是靠近凱撒廣場時,道路旁的人群明顯都是羅馬城內的貴族階層。

    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看著進入廣場的盛大隊伍,目光里有一絲隱隱的擔憂,他派出的探子在奇維塔韋基亞將東方帝國艦隊的具體規模記錄了下來,對他來說東方帝國固然是一個可以爭取的強大盟友,但同時也可能是個恐怖的敵人。

    作為斯多葛學派的一員,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有著哲學家皇帝的稱號,就算稱他是全羅馬最睿智的人也不為過,盡管羅馬和東方帝國之間有著遙遠而漫長的距離,但是在面對東方帝國強大地軍事力量面前,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還是保持著警惕。

    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對于帝**事力量的了解完全來自于佩倫尼斯派人送回來的手札。但是他相信這個可靠而忠誠的部下不會做出妄斷之語,另外奇維塔韋基亞港口內停泊的巨大戰艦也證明了這一點。

    就在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有些分神地時候,廣場內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讓他從沉思中回過了神,看著帶著東方帝國使團到自己面前的兒子。他露出了笑容,然後高聲道,“歡迎來到羅馬,尊貴的東方帝國客人。”

    盡管沉痾纏身,但是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此時卻中氣十足,他抑揚頓挫的宏亮聲音在廣場上回蕩了起來。人群安靜了下來,盡管羅馬城里有不少貴族並不滿意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的統治,但是他們仍舊得向這位牢牢地把握著所有軍團地奧古斯都低頭。

    孫堅他們自然听得懂拉丁文。對于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熱情洋溢的演講。他們並沒有多少興趣,羅馬人繼承了希臘人的遺產,所以同樣地他們也喜歡長篇大論式地演講,而對于孫堅他們,在帝國地時候,天子的講話總是簡短明快卻又充滿力量,這讓他們對于羅馬人那種臃腫的演講相當地不耐煩。

    過了一段時間以後。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才停下了他的歡迎演講。正式接待代表帝國的孫堅一行人,對于陪同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的元老院貴族和其他人來說。他們現在更關心的是那些東方帝國地商人所攜帶地貨物。其中不乏有實力,打算吃進大量貨物。然後拿去其他行省販賣以牟取利益。

    曹操和劉備留在了凱撒廣場。和隨行地糜竺一起負責貨物地買賣。作為徐州商會地會長。很早就投靠劉宏地糜竺及其家族和河北地甄家一直都是劉宏扶持地對象。帝國地工商業其實可以說是高度集中地。而這也是帝國地國情所注定。畢竟帝國原本地經濟就不是後世王朝地小農經濟。帝國本來就是莊園式經濟。工商業幾乎被地方豪強壟斷。他們轉向工商業地條件要優越得多。

    而糜竺和家族就很好地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們是徐州最早大規模投入工商業地。同時還將自己地四成股份主動並入帝國商會。從而得到了劉宏地扶持。帝國最龐大地經濟體帝國商會從本質上說其實就是上層階級利益地集合體。皇族宗室。官僚士人。豪強地主被緊緊綁在了一起。

    對劉宏來說。皇帝之所以稱孤道寡。便是因為他們不肯將利益與他人共享。明成祖朱棣命鄭和下西洋。不知道聚斂了多少財富。可是在他死後。明朝地遠洋貿易就被廢止了。同時被那些文官冠以耗費糜爛之由。但實際卻是鄭和是個宦官。是皇帝地家奴。他七下西洋從各國掠奪地財富都進了皇帝地內庫。而文官卻沒有得到一點好處。才有了後來整個明朝官僚對下西洋地攻訐之舉。假如那個時候。朱棣肯和這些官僚一起分享利益。恐怕明朝地艦隊提前數百年就開始在全世界殖民。掠奪財富了。

    劉宏從來都不想當什麼孤家寡人。要統治帝國。就必須擁有一個堅實地統治基礎。而這個基礎取決于帝國地利益階層有多麼龐大。一個國家想要展。要麼靠自然而緩慢地財富累積。中國歷代王朝可以說就是這個樣子。總是前期勵精圖治。社會財富增加。不過可惜地是王朝地後繼往往成長于深宮。失去了先輩地才干魄力。既不能控制自己地**。又不能約束不法地官僚權貴。最後導致社會財富在奢侈浪費中消耗一空。然後整個王朝在隨之產生地各種問題下轟然倒塌。重復著螺旋式地王朝更替。

    這樣地結局。劉宏絕不願意生在自己地帝國上。所以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那就是對外掠奪。把整個帝國地人都捆綁到名為利益地戰車上。對于那些官僚豪強。士人地主。興起地對外貿易和殖民掠奪將帶給他們遠勝過對內剝削地財富。而那些普通地民眾。同樣將得到好處。隨著帝國對外掠奪地擴大。他們地生活將越來越好。因為原本對他們地剝削將被轉嫁到其他國家身上。

    這就是劉宏真正想要締造地統治基礎。只有整個國家都能從對外地貿易和殖民中獲取好處。帝國才會有源源不斷地動力推動展前行。將所有地國家拋在後面。

    凱撒廣場上,帝國的商人們將各自的貨物整齊地擺放在了一起,這一次運進羅馬城的貨物只有整支艦隊攜帶的貨物的五分之一,應該說這些其實是帝國內部官僚,豪強,士族代理人的商人是一個嚴密的整體,他們全都隸屬于帝國商會,此次貨物的買賣全都要听從糜竺的吩咐。

    對于在羅馬的貿易,糜竺一路上早就和那些從帝國大學畢業的手下以及曹操和劉備商量過,要保證帝國利益的最大化,就必須在羅馬各個行省建立起一張商業網絡,而不是簡單地以高價將貨物在羅馬城脫手就算完了,而這種做法也將幫助曹操和劉備在羅馬鞏固地位。

    對于前來詢價的羅馬貴族,糜竺做出了讓人吃驚的回答,那就是他作為東方皇帝的貿易特使,希望和羅馬各個行省有實力的貴族達成商業協議,每個行省出價最高的人將得到東方帝國的貿易授權,他們將在自己的行省里進行壟斷式的貿易。

    事實上,糜竺向羅馬人宣布的這種商業模式,也是劉宏一手策劃的,毫無疑問對帝國而言,羅馬人對絲綢的需求造成了賣方市場,帝國可以借此在羅馬建立一個龐大的商業網絡,同時拉攏一批利益相關的羅馬貴族。

    很快,在場的羅馬貴族們沸騰了,尤其是那些財力雄厚的家族,他們當然明白塞里斯人所提議的商業模式,里面包含著怎樣巨大的利益,各個行省的壟斷貿易,全羅馬統一的出售價格,這可是避免了惡性競爭,基本上只要成為塞里斯人的貿易伙伴,就將財源滾滾。

    對于那些立刻就開出高價,或是表達出合作意願的貴族,糜竺一一婉拒,而是表示他會在半個月後在凱撒廣場公開拍賣各行省的貿易權,在此期間,這半個月里,他們帶到羅馬城的各種貨物將只做零售。

    盡管對于不能立刻和東方帝國建立伙伴關系,讓不少貴族都很失望,但是他們很快就被東方帝國的商人們擺出的各種貨物吸引住了,然後開始揮舞著金幣,大肆購買,不管怎麼說趕時髦都是人們的通病,尤其是對這些貴族而言。

    當然更多的貴族則是連忙回家,和家族商量關于和東方帝國合作的事情,在凱撒廣場,有著不少來自其他行省的貴族,他們來羅馬城本意就是為了貿易,很顯然對于糜竺宣布的消息,他們都是沒有準備,但是他們都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好的賺錢機會,同時這對他們來說,也意味著和羅馬城里那些驕狂自大的大家族的較量開始了。那些各行省的貴族甚至可以想像得到,那些大家族的貴族一定會在這段時間里用各種手段來奪取東方帝國在各行省的壟斷貿易權,把他們踢在一邊。
藍雙魚 發表於 2010-10-27 23:12
正文 兩百零四.學術上的入侵

    羅馬城內,新的一輪風暴開始了,那些為了購買絲綢而來的行省貴族們開始私下聯系,打算對抗羅馬城內強大的圓老院貴族,他們絕不能容許自己的利益被人奪走。

    皇宮內,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對于生的一切洞若觀火,可是他卻不覺得那是一件壞事,東方帝國的商人們所提出的建議有助于穩定商業,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本人樂于見到圓老院的貴族們失敗的樣子。

    作為一直辛苦維系帝國榮耀的奧古斯都,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對于圓老院對他在權力上的掣肘一直都很憤怒,只不過以前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前線和那些日耳曼蠻族交戰,使他無暇對付圓老院里那些讓他憎惡的貴族而已。

    躺在病榻上的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看向了握著自己手腕的塞里斯醫生,他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下日耳曼行省的前線幾乎耗盡了他的生命,即使是羅馬城內再高明的醫生也無法讓他好轉起來,現在的他不過是看上去很健康而已。

    南華松開了面前羅馬皇帝的手腕,這時一直在邊上的佩倫尼斯緊張地詢問道,“南華先生,奧古斯都的身體還能醫治吧?”

    “你們的奧古斯都已經病入膏肓,我能做的最多是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南華的語氣里沒有絲毫對羅馬皇帝的敬畏,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他折腰的也只有遠在數萬里之外的劉宏。

    佩倫尼斯並沒有在意南華的態度,在回到羅馬地航程上,他已經看過太多有關這位天師不可思議的事情,當听到南華的回答以後。他不由連忙追問道,“南華先生,你能讓奧古斯都再多活多長時間。”

    “一到兩年,而且不能太過勞累。”南華直接回答道。其實對于羅馬皇帝身上的病患,他有很大地把握治愈,因為那只不過是鉛汞丹毒,和那些為了求長生服用丹藥而死的帝國貴族一樣的病癥,只不過臨行前劉宏吩咐過。讓這位羅馬皇帝多活一到兩年就行了。

    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詢問起了佩倫尼斯,當他得知自己面前的塞里斯醫生能夠讓自己再多活一到兩年時。他不由欣喜了起來,對他來說能夠多活半年也已經是一種奢侈,對于死亡,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並不畏懼。只是他還有未競的事業完成,他希望自己能替兒子掃清一切通往帝座地障礙,尤其是他在得到了東方帝國有關皇權的制度以後,就越難以遏制自己心中地,他要建立一個可以延續數百年甚至千年的家族王朝,而他將比凱撒,奧古斯都更加偉大。

    南華取出了金針。他要讓面前的羅馬皇帝見識一下東方的醫術。絕不是那些蹩腳地城中醫生可以比擬的。

    在佩倫尼斯的解說下,馬爾庫斯奧列里烏斯揮退了身旁的禁衛軍親信。選擇接受面前塞里斯醫生的治療,讓那些看上去細如絲的金針扎在了自己身上。

    整個羅馬城開始為東方帝國地風俗人情而瘋狂。凱撒廣場上。每天都是絡繹不絕地人群在購買絲綢和精致地瓷器。同時也有更多地人則試著品味那名為茶葉地飲料。可以說東方帝國地一切事物都讓他們著迷。當然最吸引羅馬城里學地則是可以用來方便書寫地紙張。

    塔西里斯是斯多葛學派地一名學。同時也是奧古斯都私人地幕僚。現在他正在凱撒廣場上。試著用毛筆在紙張上書寫拉丁文。

    自從兩年前。那些帶著絲綢瓷器回來地商人攜帶了少量紙張在羅馬城出售以後。全羅馬地學都在盼望著能盡快和東方帝國建立穩定而可靠地大規模海上貿易。紙張意味著書籍地輕便化。他和斯多葛學派地學無法想象那些東方帝國地塞里斯人是如何創造出這偉大明地。在他們看來明紙張地人比亞歷山大大帝。凱撒。奧古斯都要更加偉大。

    盡管一開始握筆有些不太習慣。可是在試著寫過幾行拉丁文後。塔西里斯開始習慣起這種東方帝國地書寫工具。

    可以說。除了絲綢以外。瓷器和茶葉成了帝國對羅馬出口地第二。第三暢銷地貨物。此外紙張也被賣到了極高地價錢。不過卻仍舊是供不應求。

    塔西里斯最後只是買到了百張一疊地紙張。東方帝國地商人對這種紙張進行了限購措施。如果他要獲取更多地紙張。就要去被東方帝國地學們買下地宅院里。得到那些東方帝國學地認可。才可以購買更多地紙張。

    對于這種做法,塔西里斯並沒有抵觸,東方帝國的貨物實在是太搶手了,尤其是那些貴族,如果不對紙張銷售做出限制的話,恐怕根本就輪不到他們這些學什麼事了,那些珍貴的紙張將被他們用來寫上毫無意義的情詩去取悅那些庸俗的女人。

    將買好的紙張收好,塔西里斯走向了凱撒廣場不遠處的一處宅院,那里是東方帝國學們在羅馬城定居的地方。

    很快,塔西里斯就到了目的地,在那里他看到了很多老朋友,羅馬各行省有名的學幾乎來了大半,他們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討論著問題,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則和那些東方帝國的學一起探討著問題。

    讓塔西里斯吃驚的是,那些東方帝國的學們都很年輕,鮮少有超過四十歲的,他並不知道,這些塞里斯學其實有著另一重身份,那就是間諜,他們在羅馬最主要的任務,除了傳播帝國的儒學以外,就是蠱惑引誘那些有著真才實料的羅馬學前往帝國。

    在建築和物理,幾何等方面,繼承了希臘人遺產的羅馬人頗有建樹,雖然沒有什麼超越,但是對帝國而言,人才從來都是越多越好。

    塔西里斯很輕易地就參與到了討論中去,很顯然那些東方帝國的學為了提高效率,在院子里的題板上,對于哲學,天文,地理,數學,幾何等各個方面都出了問題,而他們只要答對就可以得到一枚徽章,從而獲得在這里隨意進出的資格,同時也可以以低于市價的價格購買到紙張和書寫工具。

    很快,塔西里斯就和其他人一樣陷入了爭論中去,為著一道數學題目而絞盡腦汁地費神解起來,不得不說,帝國的學們出的問題都很困難,當然為了甄選出最有用的人才,這是必須的手段。

    作為另一批間諜,帝國道教的傳道士們此時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在張角的帶領下,在羅馬城里同樣買下了一處宅院,對張角來說,在皇宮里給羅馬皇帝治療的南華回來以後,才是傳教的時機,而這一段時間里,他則是要再考慮一下對羅馬人的宗教入侵。

    在羅馬,人們信仰多神,不過在奴隸和窮人中有一定勢力的基督教卻是張角所必須除去的,因為這是劉宏親自交待給他和南華的任務,他們要把這個宗教徹底抹殺,湮滅于這個世界上。

    對張角來說,雖然基督教的歷史已有近兩百余年,不過卻因為始終堅持一神信仰,同時禁止人們信仰其他神靈而遭到羅馬貴族的抵制,歷代羅馬皇帝都有對付基督教的例子,直到現在這個宗教在羅馬都是非法的。

    文明和文化其實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文明可以具體表現出來,以外在的形式呈現,就比如帝國的漢服,瓷器,紙張甚至于生活方式這些可以物質化的東西,而漢化就是通過文明從而達到文化取代的目的。

    很顯然,帝國對羅馬制定的策略,沒有一個羅馬人能夠意識到,同樣地執行這個龐大計劃的人員也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唯一能夠了解的也只有制定這個計劃的劉宏本人。

    讓羅馬人穿漢服,吃中餐,住漢式莊園,讀論語,想要來帝國定居,就得去參加漢語考試,而且帝國只招人才和富戶,這就是劉宏想要達到的目的,在這個時代,他能夠一步一步地吞食掉帝國周圍的中南半島,朝鮮半島,日本列島和琉球群島這些領土並加以消化,幾乎可以稱之為極限,像羅馬這種大國,還是要以文化取代為主。

    觀念上的差異,讓羅馬人絲毫意識不到,東方帝國的商品大宗涌入和他們追逐東方帝國的服飾和生活方式其實是文化上淪陷的開始。

    塔西里斯最後解開了那道難題,然後他得到了一枚太極圖徽章,對這個圖案產生興趣的他很快從接待他的一名帝國學那里了解到了這種圖案所包涵的意義。

    “您的拉丁語說的非常不錯。”結束交談以後,塔西里斯對于面前年輕的東方帝國學說道,在這所宅院里,每一個東方帝國的學似乎都能說一口流利的拉丁語來,這讓他非常驚訝。

    年輕的帝國學謙遜地回禮以後,送走了塔西里斯,他相信這位博學的羅馬學很快會再度過來,因為這里的學術環境對他們有致命的吸引力,這幾天已經有不少羅馬學搬了進來,和他們一起探討他們獲準可以研究的一些課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0-10-27 23:13
正文 兩百零五.風起西域

    西域,絲路上,一支帝國的商隊正緩慢前行,李儒坐在馬車里,透過車簾看著外面空曠的野地,眉頭緊皺著,帝國逼迫各國簽訂供奉歲幣的條約已經快一年了,雖然總體上西域的局勢平靜,可是那些馬賊卻層出不窮,或數十人,或百人的在絲路上騷擾,也實在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當然以李儒如今的地位,區區的馬賊還是不需要他出動的,真正讓他在這支由帝**人偽裝的車隊中的原因是他一直在追查的昆提良終于有了消息。

    昆提良並不知道他從戰死的帝**士兵尸體上掠奪去的鎧甲兵器和馬匹最後讓他被帝國密諜司追查了出來。

    放下車簾,李儒看向了身旁的李肅,這個從雒陽新來的部下道,“還習慣西域的氣候嗎?”事實上,密諜司正醞釀著一場變革,在天子每年的大量錢財投入下,密諜司所掌握的力量已經過于龐大,雖然說天子一直都牢牢地控制著密諜司,而密諜司名義上的主事人賈詡能掌握的力量還不到一半,可是對天子而言,還是太多了,那麼密諜司的拆分是必然的。

    對李儒來說,李肅剛從雒陽派來的部下,很有可能就是天子派到他身邊的耳目,不過他並不奇怪,相反若是天子不那樣做才顯得奇怪。多謝大人關心,西域的氣候雖然比起涼州等地要熱些,不過對屬下並無大礙。”李肅回答道,一臉平靜。讓李儒難以捉摸到他的心思。

    一時間,車里陷入了沉悶,面對一個沉默寡言的部下,讓李儒沒有絲毫辦法,應該說李儒對于密諜司拆分後自己地地位還是很在意的,盡管賈詡的才能手腕在他之上,可是他始終都不想被人壓過一頭。

    車外,穿著長袍的帝**人們盡量掩飾著自己的身份,以便讓自己盡量像是鏢局的鏢師隊伍,可是那種長久訓練出來的紀律性卻是怎麼也難以讓他們像大多數鏢局的鏢師隊伍那樣散漫。

    作為整支隊伍的指揮官。華雄倒是很希望來上幾支不開眼的馬賊隊伍,讓他過過癮,這一年里他和大多數帝**地軍官在龜茲郡除了不時去訓練地方上的鏢局。幾乎可以說是無所事事,都快要悶得瘋了。

    不過華雄的願望多半要落空。在西域帝國控制區以外地方地馬賊,自從呂布和袁術大開殺戒了一番之後,再也沒人敢去找漢人商隊下手,反而是找貴霜,安息和羅馬的商隊劫掠。對這些馬賊來說,固然搶劫漢人商隊獲利豐厚。可是那也要有命來享,漢軍地報復是不死不休的,窮搜天下,萬里追殺,誰都不想嘗到那個滋味。在西域,沒有一個國家敢收容招惹了漢軍的人,他們只會在第一時間把那些人抓起來獻給漢軍。以免給呂布和袁術這兩個惡魔一樣的漢軍將領找到攻打他們的藉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宏讓呂布和袁術取代袁紹,鎮守西域。便是因為這一點,對于那些從來都是欺軟怕硬的小國。只有呂布和袁術這樣地人才能讓他們安分守己。

    焦灼地大風里。忽然傳來了血腥味。讓無精打采地華雄立刻提起了精神。其他帝**地士兵也都是提起了勁頭。甚至不用華雄下達命令。隊伍前方地斥候已經順著大風吹來地方向奔了過去。

    感覺到車速驟然加快。李儒不由掀起車簾朝外面地隨從問道。“出什麼事了。為什麼突然加快速度。”在隊伍里。華雄和他手下地帝**士兵偽裝成護送地鏢局鏢師隊伍。至于商人則是由李儒和密諜司地人員假扮。畢竟他們要比帝**更擅長。而李儒看上去也比粗壯地華雄更像一個商人。

    “老爺。好像是前面有戰事。華鏢頭打算過去看看。”那名裝扮成李儒隨從地密諜司人員恭敬地答道。像極了一個忠誠地老家僕。

    李儒放下了車簾。說實話他以前雖然在軍中當過一陣子參謀。可是他始終不是一個軍人。所以他無法理解華雄他們這些帝**中地中下級軍官地想法。

    帝**地好戰**。可以說幾乎達到了自高祖皇帝建立帝國近四百年以來地頂峰。劉宏並未想過。他按照近代軍隊地制度重鑄帝**。並且在軍中推進霸權主義。民族主義。沙文主義讓這支軍隊生了怎樣可怕地變化。

    鋼鐵般地紀律。超越時代地裝備和戰術。整個世界最優秀地軍官團。這些都不足以形容帝**。讓帝**真正強大地是劉宏帶給他們地意志和思想。作為以強勢姿態登上帝位地天子。劉宏一直以來在世人面前所展示地都是強悍地一面。而在以個人崇拜信仰風行地軍隊中。他幾乎可以當之無愧地被稱為軍神。盡管他從未真正指揮過一場戰爭。即使是昭武二年在敦煌城外。全殲鮮卑人十萬大軍那一戰。也只是他麾下參謀和段地功勞。可是對于普通地士兵來說。他們只知道那場戰爭里。他們地天子始終和他們一起在戰場上奮戰。這種精神上地作用遠勝過段這些帝**地名將。可以說劉宏一直以來地強悍為自己締造地帝**打上了烙印。而由此帶來地結果就是。整個帝**從上到下都是信奉劉宏所帶給他們地思想。

    征服,征服,征服。帝**所有將領,軍官和士兵的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對他們來說在這個世界在被帝國征服之前,沒有和平,所謂的和平只不過戰爭準備期,這種思想上的信念讓帝**有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一支軍隊若是沒有了奮戰的目標,又怎麼會強大。

    軍人天生是用來進攻的,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御,這種自帝**重建起就被劉宏加于帝**的信條已經在帝**中根深蒂固,所以對華雄這些帝**的軍人來說,他們的好戰**絕不是李儒可以理解的。

    不過小半個時辰後,整支隊伍便在傳來血腥味的戰場不遠處停了下來,走下車子,李儒看著彌漫著煙塵的戰場,皺了皺眉頭,他並不想橫生枝節,更何況那些馬賊進攻的不過是其他國家的商隊而言,犯不著他們出手。

    “華鏢頭,我想我們還是趕路要緊。”李儒帶著李肅走到了拿著望遠鏡觀察戰場的華雄身邊,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地是大宛,他不想在路上折了人手。

    對于李儒稱呼自己為鏢頭,華雄很不舒服,明明沒有外人,裝什麼樣子,不過他出前,得到的軍令是一路上盡量听從李儒的命令,倒也不好開口反諷,不過他也不打算就這麼離開。

    “李會長,這事情恐怕難辦,那些番邦蠻子自然不關咱們的事,可是那些抵擋馬賊的可是咱們大漢的人,您自己瞧吧!”華雄把手里的望遠鏡遞給了李儒,在西域馬賊雖然不敢對漢人商隊下手,可是那些護衛外國商隊的漢人鏢師隊伍不在此列,不過也甚少有馬賊敢攻打有漢人鏢師隊伍保護的外國商隊。

    見華雄跟自己說話時語氣不善,李儒知道他心里不滿,倒也不惱,只是拿起望遠鏡看向戰場,通常來說,西域的鏢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帝國在帝**以外的另一種軍事力量,其中更有不少直接就是帝**辦的,通常都是用來訓練新兵,既能訓練長途行軍,又有收益入賬,可謂是一舉兩得,至于那些以帝國內陸的游俠亡命徒為主的鏢局,有時候則可以幫帝國做些帝**不方便做的事情,不過通常來說,有帝**背景的鏢局不會接護送外國商隊的生意,現在這支正在抵抗的鏢師隊伍進退有據,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李儒知道華雄恐怕是心里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里打上一仗,就算阻止也沒用,倒不如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由得他去了,更何況他也未必能打成。

    見李儒同意,華雄對他的惡感一下子輕了不少,接過遞還的望遠鏡後,立刻招呼起了自己的部下,準備包抄馬賊的側後翼,不過他仍是在李儒和車隊邊上留出了足夠的護衛力量。

    “你怎麼看?”李儒看向了李肅,其實密諜司里高級人員,大半都是帝國陸軍大學出來的,自從細柳營改名以後,密諜司里的人員就更加正規化了。

    “那些馬賊打仗雖然不行,可逃跑的功夫卻是一流,華鏢頭是留不住那些馬賊的,最多殺上幾個,過過手癮而已。”李肅依然是淡然的表情,看著華雄帶領的騎兵隊踩踏起的煙塵說道。

    “不過我好奇的是,那支商隊是怎麼招惹上那些馬賊的。”讓李儒有些意外,李肅竟然說了下去,“那些鏢師人數眾多,通常來說,那些馬賊是不會對這樣的硬點子下手的。”

    “我也很好奇,我想等華鏢頭回來以後,就可以解開我們的疑惑了。”李儒看著李肅,目光里有幾分贊賞,像他們這樣的人,最重要的便是對細微處的觀察,然後找出有用的消息,很顯然這個新部下是個厲害的人。
藍雙魚 發表於 2010-10-27 23:14
正文 兩百零六.可疑之處

    揚起的煙塵間,華雄帶領的帝**騎兵從左右兩個方向包抄向了正在進攻那支貴霜商隊的馬賊側後翼,直到雙方距離拉近到三百步時,那些馬賊才現華雄他們,頓時整支馬賊隊伍都亂了起來,誰都沒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來了救兵。

    “擋住他們。”各式各樣的叫喊聲響了起來,里面有大宛話,烏孫話,疏勒話等等各種西域小國的方言,若是李儒親自在場的話,他一定會覺這支馬賊隊伍其實是數股馬賊聯合起來的雜牌隊伍,不過可惜的是對于華雄來說,西域那些小國的方言听起來都是一樣的鳥語。

    自從帝**進入西域長駐,將大半個西域納入控制以後,能在絲路上晃蕩的馬賊無不都是眼力超卓之輩,至于那些眼力不好的,早就全都化作了曠野里的累累白骨。

    盡管身上套著西域獨有的長袍,沒露出里面的鏈甲,可是華雄和帝**騎兵在沖鋒時那種整齊的隊列卻絕瞞不過那些馬賊里的老人,只是一眼,他們就知道這些沖過來的騎兵是大漢那些大鏢局里的隊伍,雖說他們人多勢眾,可是誰也不願招惹上這些有漢軍後台的鏢師隊伍。于是幾個機靈的馬賊頭子立刻一聲扯呼,帶著自己手下的人跑了,根本不管身邊那些友軍的死活,直接把隊形給弄亂了。

    顧不得咒罵,全隊後面當其沖的馬賊們都是連忙上馬從兩側逃竄,不過三百步的距離實在太短,那留守後隊的馬賊才剛剛上馬,跑了沒多少,華雄就已經帶著部下殺到了,手中的軍刀帶起了一股股死亡旋風。

    可惜那些馬賊根本沒有抵抗的意思,除了被截住的拼死一戰以外。其他人都是選擇慌不迭地逃走,于是原本近千的馬賊隊伍頓時像一窩炸窩的馬蜂亂糟糟地四處逃竄起來,讓華雄原先布置地包抄失去了作用,他還沒膽子大到讓部下四散跟著去抓那些逃走的馬賊,就只能把氣出在那些來不及逃走的馬賊身上。

    原本被馬賊圍困的鏢師們在看到馬賊崩潰以後,並沒有就此停手。反倒是展開了反擊,和華雄他們兩面夾攻,圍困住了一伙大約五十人的馬賊。

    若說那些馬賊會去救那些被困的同伴,還不如指望他們能改邪歸正,這種事情或許在雒陽地茶樓酒肆內能听到那些說書的先生講的故事里听到,至于此刻,那些逃跑的馬賊或許只是希望被圍的同伴能多替他們爭取些時間。

    對于逃得比兔子還快的馬賊,華雄就算想追擊也是有心無力,只能先把那圍住的五十多名馬賊給解決掉。對于這些沒什麼羞恥心的馬賊來說,如果可以保命,投降不是件可恥的事情。很快在死傷了二十多人後,剩下地三十人主動跪在地上投降了,幾乎清一色地全都逃到了華雄和帝**騎兵那邊。

    華雄雖然很想殺了這些馬賊,不過軍紀使然,對于這些主動投降的馬賊,他倒是不能一股腦地全殺了,更何況他還尋思著從這些馬賊口里,問出他們老巢的位置,等到從大宛回來。好找個機會主動向上面請命去剿匪。

    對于那些劫後余生地鏢師們來說。都是恨不得殺光這些投降地馬賊。不過現在人家跑去他們地救命恩人那里投降了。他們倒也不好上去殺人。只能不忿地罷手了。

    陶謙看著動作利索。配合無間地來援人馬。心里跟明鏡似地。這些穿著長袍。扮成鏢師模樣地分明就是帝**地騎兵。不過想來這些人身上定是擔負著什麼機密任務。才打扮成這個樣子。想到這里。他也不說破。只是派人去道謝了一聲。

    陶謙。在原本地歷史上。也是帝國在黃巾之亂後割據一方地諸侯。算得上是個知兵地人物。不過他年輕時脾氣暴躁。直到佔了徐州後。脾氣才收斂了起來。所以現在他在帝**里待了幾年後。就因為受不了帝**過于嚴苛地軍紀而離開了軍隊。一個人帶著自己在丹陽老家招募地游俠無賴。來了西域。干上了鏢局這個刀頭舔血地行當。

    其實華雄對陶謙這個鏢師頭子相當地感興趣。因為他看得出這些抵抗地鏢師隊伍進退間隱隱有些軍隊地樣子。雖然不能和帝**相比。可是在西域諸多地私人鏢局里。也算是很強了。因此當陶謙只是派人跟他道聲謝。似乎並不想和他多打交道時。不免讓他有些被落了面子地感覺。

    “華鏢頭。咱們地底細恐怕被人家看穿了。所以人家才不願和咱們扯上瓜葛。”就在華雄暗自不忿地時候。李儒地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幾乎是馬賊全部潰散地時候。李儒便已帶著人過來了。他對于這支被襲擊地貴霜商隊很感興趣。

    華雄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將之才。最多也就是一個戰場上合格地騎兵指揮官而已。可那並不意味他是個木訥地人。李儒地話還未說完。他就已經明白了過來。地確即使他和他地部下裝成鏢師。可是只要一上了戰場。在行家眼里。絕對沒有偽裝可言。

    李儒派了人去聯系那支貴霜商隊,他可不認為在西域里能被上千馬賊圍攻地一支商隊里會沒有秘密,更何況這支商隊看上去規模並不大。

    三十一名僥幸活下來地馬賊被帶到了李肅面前,從帝國陸軍大學的前身細柳營開始,帝**中每年都會有一部分人被挑入情報部收到訓練,而李儒正是最早地一批人員之一,在情報部里有一個科目就是刑訊,而教導李儒他們的則是當初帝國在官制改革前的廷尉府里的那些用刑官,當然像李儒這樣的精英更是有幸得到過已經去了羅馬的南華的教導,在用刑方面,李肅無疑是帝國頂尖的一群人之一。

    當李儒見到陶謙和那個給自己取漢名叫做賈仁的貴霜商人時,在另一邊審問馬賊的地方,突然傳出了一陣淒慘的哀嚎聲,那聲音足以讓每個听到的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讓跟著陶謙一起的賈仁不由心里一顫。

    陶謙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只不過更加肯定眼前的商人和鏢師全都是假扮的,但他心里仍是有些驚訝,不知道這些明顯應該是有秘密任務在身的帝**人找自己有什麼事。

    不過讓陶謙意外的是,面前的這個明顯是整支商隊的主人的中年男子居然只是拉著他們說起了客套話,這更加讓他心里狐疑,至于他的雇主,那位貴霜商人賈仁在那漸漸低落下去的慘嚎聲里,簡直是如坐針氈。

    西域的夜來得很晚,在一片夕照下,李儒和陶謙還有賈仁坐著,看著那被血染紅的大地,居然饒有興致地讓人煮起茶來,那場景看上去不知道有多麼詭異。

    當李肅來到李儒身邊時,看上去干淨整齊的他根本不像一個剛剛當著三十名馬賊的面,把一個人活生生肢解的用刑,倒像是個優雅的名士,趕來喝茶論道的。

    李肅坐了下來,看著坐著的陶謙和賈仁,還有附近一旁帶人護衛的華雄,就知道李儒不打算玩彎彎繞繞的那一套,而是打算直接了當地處理這件事情。

    “那些馬賊一共有七伙人,有人找他們殺光貴商隊所有活著的人。”李肅把他從那些馬賊口里問道的情報,用他自己的話說了出來,“所以我很好奇,貴商隊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有人如此興師動眾,不惜出重金懸賞召集馬賊。”

    看著開口的李肅,李儒在一旁只是輕輕地舉起茶盞,喝了一口後,看向了賈仁道,“我也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李儒和李肅的目光始終注意著賈仁和陶謙的臉,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兩個人似乎對此一無所知,尤其是陶謙他在听了李肅的話,更是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雇主,凶狠地逼問了起來,如果真是這個該死的貴霜人欺騙了他,而讓他的手下蒙受了不必要的傷亡,他絕對會送這個貴霜人去西方極樂世界見他們的佛陀。

    “我不知道,我真地不知道啊!”賈仁被陶謙給嚇壞了,他只是貴霜的一個普通商人,見帝國控制了西域以後,絲路要比過去太平不少,才咬牙打算去敦煌做票買賣,哪里想得到會遇到這種事情,此時他也多少看得出一些,救了他們的漢人商隊並不簡單,他可不想因為被誤會而死在這里,在西域,像他們這樣的外國商隊死了也就死了,可沒人會注意他們。

    看著賈仁那驚恐的神情,和顯得已經有些神經質的解釋,李儒和李肅都是皺起了眉頭,很顯然這個貴霜人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商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或是特別的人嗎?”李儒最後阻止了陶謙對賈仁的逼問,而是讓他重新坐下來後,遞給了他一杯茶,和顏悅色地問道。

    喝下已經冷卻的茶水,被陶謙嚇壞了的賈仁定了定神後,拼命地想了起來,他這一次去敦煌,除了帶了些貴霜的特產以外,最主要還是攜帶金銀,就和其他貴霜人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突然間,賈仁猛地想到了自己商隊里那幾個波斯人,如果說他的商隊里唯一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那幾個在貴霜時加入到他商隊的波斯人,除此以外他實在是想不到其他什麼地方。
藍雙魚 發表於 2010-10-27 23:15
正文 兩百零七.洛珊‧甦林

    李儒讓隊伍和這支貴霜商隊駐扎在了一起,賈仁的漢話說得並不算好,但是大體意思卻還能讓人听得明白,看著一臉忐忑不安地看著自己的賈仁,李儒再次替他倒了杯茶水,讓他不要害怕,帝雖然在西域一帶凶名赫赫,可是卻並非不講道理,之所以能讓人如此害怕,多半也是靠了西域各小國的傳言,不過對李儒來說,寧要人怕,莫要人愛始終是國家之間相處最好的道理。~~. ~~

    賈仁安分地坐了下來,此時的貴霜王朝,也正處于前所未有的和平中,有時候和平就像是慢性毒藥,在看似繁華盛大的虛假景象下,不知不覺就讓整個國家滑向衰弱的深淵,當年迦膩色珈時稱霸中亞的貴霜王朝早已不再,若不是西邊的安息帝國也正處于王朝的老衰期,恐怕早就被攻破城市,喪地辱國了。

    在浮屠教的教義下,當年建立貴霜王朝的大月氏人原本那屬于游牧民族的剽悍所剩無幾,整個國家的貴族們都喜好佛事,即使沒有再度崛起的帝國,他們也會被隨後重新復興波斯帝國的薩珊王朝所滅。

    對于貴霜王朝,作為帝國密諜司在西域的情報主官,李儒一向都不認為這是個難以對付的敵人,只不過貴霜王朝距離帝國太過遙遠,在目前的情況下,動戰爭得不償失罷了。

    貴霜商隊里,洛珊.甦林在幾個心腹侍衛的服侍下,勉強吃了一點東西,作為甦林家族的後裔。她一向過慣了舒適地生活。這大半年地逃亡生涯早已讓她身心俱疲,只是家族的血仇卻讓她不得不強撐下去。

    白天的時候,洛珊.甦林幾乎一度以為自己會死在那些馬賊手上,她知道那些馬賊是沖著自己來的,薩珊是不會讓自己活著到達大漢的,這個瑣羅雅斯德的大祭司一直都有著謀朝篡位的野心,甦林家族已經毀在了他地手上。能替自己報仇雪恨的就只有帕提亞的前國王,如今大漢帝國的安息侯安清,安世高。

    被帝國稱為安息王朝地帕提亞帝國,立國已經四百余年。這個曾在極盛時期雄踞整個西亞和中亞的帝國,如今也已經日落西山,盡管和貴霜王朝一樣保持著表面的繁榮,可是實際上王權早已衰退,作為一個帝國。安息王朝已經名存實亡。

    在眾多勢力中,法爾斯的薩珊無疑是安息王朝中最強大的一位,作為瑣羅雅斯德教地大祭司,他在法爾斯地區有著無人可及的宗教聲望,同時他的家族也是實際掌控地方的貴族,而原本的歷史上,正是薩珊之子帕佩克率先稱王。向安息王朝開戰。最後由他的兒子阿爾達希爾一世重建波斯帝國,被後人稱為薩珊波斯。

    甦林家族。在安息王朝一直被稱為將門,歷代家族成員里。大多都出任安息王朝的軍職,對于安息王朝松散地中央集權體制來說,能否保持帝國地國體很大部分都要仰仗于軍事力量,可想而知對于那些不滿的野心家來說,對安息王朝忠心耿耿地甦林家族是何等讓人想要出去的障礙。

    現任地帕提亞之主,也就是在帝國被封為安息侯的安清的叔叔,而實際上帕提亞的王位應該屬于安清,當初安清來到帝國,從表面上來說是因為他看破紅塵,為弘揚佛法而來,可真正的原因卻是他為了避禍才主動放棄王位的。

    安清在帝國一住就是二十年,最後被劉宏現的時候,他的偽裝幾乎可以騙過任何人,但是對于劉宏來說,沒有人可以騙到他,安清的底細被密諜司一點一點地挖了出來,而他也正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布局。

    原本雄心不滅,只是如潛龍一樣蟄伏的安清在帝國的美酒佳人和驕奢淫逸的生活中徹底被毀了,再加上帝國的方士們專門為他配制的五石散,則讓他成了外表光鮮的傀儡木偶。

    在絲綢之路貫通的數年里,密諜司偽裝成商隊在安息境內散播了不少有關安清的消息,讓安息人知道,這個當年離開安息的國王並沒有死,反而成了帝國的臣民,在帝國生兒育女。洛珊.甦林也是因此而知道這位離開帕提亞已有三十年的國王還在東方活著,也正是如此,她才在家族被薩珊用污蔑的手段夷平之後,靠著幾個家族心腹家臣,從帕提亞一路艱難地逃到了西域,為的就是找安清請大漢帝國出兵。

    洛珊.甦林並不是個蠢笨的女子,她心里也多少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大漢帝國沒有任何理由為了甦林家族而不遠萬里的出兵,同樣已經是大漢帝國臣民的安清也未必會幫她,只是洛珊.甦林不願承認這一切,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要去試下。

    “小姐,吃些東西吧!”甦林家族的老家臣,護著洛珊.甦林從帕提亞一路逃到貴霜,最後混入賈仁的商隊到達西域的米爾達看著面容枯黃的洛珊.甦林,將手里的肉干放在了她的面前,這一路上小姐已經吃盡了苦頭,現在的小姐看上去哪還像過去那樣明艷動人,穿著男裝的小姐,只要不開口說話,又有誰知道小姐是女兒身。

    米爾達重重嘆了口氣,他並不像小姐那樣對復仇有什麼奢望,他和其他幾個對甦林家族忠心耿耿的老人只是希望能安安全全地把小姐護送到大漢帝國就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大漢帝國才是對小姐而言最安全的地方。

    洛珊.甦林拿起了桌上干巴巴的肉條,強忍著胃部的惡心,吃起了這種她已經啃了三個月的肉條,而米爾達則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對他而言,只要等小姐到了大漢帝國的敦煌郡,安全了以後,他就可以了無遺憾地回帕提亞,找薩珊這個卑鄙的小人為死去的家主復仇,這是他唯一能報答甦林家族的方法。

    就在這有些顯得窒息般沉默的氛圍里,帳篷外面忽然想起了打斗聲,這讓各自陷入沉思的洛珊.甦林和米爾達同時驚醒了過來,幾乎是剎那間,兩鬢花白,看上去已經老邁不堪的米爾達像頭獵豹般竄到了洛珊.甦林身前,他的手里,彎刀已然在手。

    帳篷簾子被人扯開了,李儒和華雄還有李肅一起走了進來,在他們身後是執弩的帝士兵,米爾達的三個老同僚則是被拿住,臉上血跡未干。

    米爾達和洛珊.甦林的漢話並不好,這逃亡的大半年里,他們幾乎沒多少時間能用來學習漢話,只不過是這幾個月里跟著貴霜人的商隊,抽空跟陶謙手下的幾個鏢師學了點漢話。

    隱隱護在李儒身前的華雄看著如同一頭老獅子般的米爾達,眼神犀利,這個老頭和剛才在外面被他們擒下的三個波斯人一樣,都不是普通人。

    “把刀放下吧?我們並沒有惡意,而且你覺得你躲得過弩機嗎?”李儒開了口,他越來越對這幾個波斯人感到好奇。

    米爾達的漢話雖然說得不好,可是李儒說得慢,他也能听得明白,不過他並沒有放下刀,只是用身子護住了身後的小姐,大漢帝國的弩機,他曾經听人提起過,當年大漢帝國那位叫陳湯的將軍,就是用這種武器打敗了帕提亞的軍隊,那些僥幸逃回來的人曾經說過那是惡魔般的武器,一百步內能夠輕松地穿透身著重甲的騎兵。

    看著始終保持戒備的米爾達,李儒笑了起來,而他的笑容卻讓米爾達身後的洛珊.甦林本能地感覺到了威脅,在李儒臉上的笑容消失之前,她按住了米爾達執刀的手,她沒有和這些漢人討價還價的本錢,現在的她和米爾達只是喪家之犬罷了。

    “把刀放下,米爾達。”洛珊.甦林按下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老家臣肌肉繃得緊直的手臂,她的聲音很沉很穩,渾然不像一個二十歲的女子該有的聲音。

    听著那明顯是女人的聲音,李儒和華雄還有李肅都有些意外,因為這個一直被保護著的波斯人穿著寬大的袍子,頭被圍巾遮住,露出的面容枯黃消瘦,怎麼都難以和女人聯系起來。不過很快李儒就恢復了平靜,不管這個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究竟是什麼人,對帝國又是否有利益可言。

    “我記得弩是大漢帝國的管制武器,普通鏢局是得不到這種武器的,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在李儒再度開口之前,洛珊.甦林用有些生澀的漢話反問道,她的吐字並不清晰,可是卻完整地說了出來,這段時間她混在商隊里,從那些漢人鏢師那里也打听了不少有關大漢帝國的消息,她曾在幾個陶謙的部下手里看到過幾把自制的弩弓,但是卻完全不能和面前這些人手里拿的相比。

    “在問及別人的身份之前,應該先自報家門。”李儒的語氣並不客氣,他不喜歡被人掌握主動,尤其是那是個女人,這並不符合帝國一貫以來的傳統。

    洛珊.甦林當然听得出面前這個看上去有些陰鷙的漢人語氣里的那種嘲諷,可是她卻不能生氣,扯去了臉上的圍巾以後,洛珊.甦林抬起了胸膛,“我,帕提亞甦林家族的長女,洛珊.甦林,為了尋找我王而來到東方。” .
藍雙魚 發表於 2010-10-27 23:16
正文 兩百零八.被時代拋棄的人

    盡管家族只剩自己一人,而且現實的處境惶惶如喪家之犬,可是洛珊甦林卻挺著胸膛對著面前臉上有些戲謔的李儒,說出了她的身份。

    “帕提亞,甦林家族。”李儒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對于安息王朝,雖然因為地域上的遙遠,密諜司對其投入的人員並不算多,不過像甦林家族這種名門被滅,他還是知道的,只不過這個消息他知道的時間並不長,只有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而已,沒想到那麼快甦林家族的幸存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現在閣下應該告訴我們,您的身份了吧?”看著臉色稍變的李儒,洛珊甦林大聲開口問道,似乎是在為自己壯膽一樣。

    “大漢西域都護府,幕府副參謀長”帝國在西域建立的都護府在很大程度上是軍政一體的,而幕府則是由雒陽另行派遣的參謀軍官執掌,一則是為了制衡如呂布,袁術這樣的帶兵將領,另外則是避免讓都護府原有的參謀軍官為地方事務分神,至于李儒的幕府副參謀長只不過是他在西域都護府用來掩飾的官職而已。

    洛珊甦林沒有想到自己面前這個看上去削瘦陰鷙的男人居然是大漢帝國西域都護府的幕府副參謀長,她雖然對大漢帝國的官制不太了解。可是對于商隊里那些漢人鏢師時常說起地西域都護府和幕府卻是知道一些的。

    對于洛珊甦林吃驚的表情,李儒很受用,他並不像賈詡那樣不管何時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看上去永遠都像是一個樣子,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被劉宏任命為密諜司在西域地主官。

    見到大漢帝國的官員,洛珊甦林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來大漢帝國說是要找安清這位前國王回帕提亞,可若是沒有大漢帝國的幫助,也終究是一場笑話罷了。

    看著咬著嘴唇。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洛珊甦林,李儒和李肅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這個女人的目的。恐怕是想請帝國出兵為她的家族報仇,不過卻偏偏又要打著迎回安清這個前國王地幌子,她還真是敢想。

    若是換了以前,哪怕是孝武皇帝的時代。帝國也是絕不可能會出兵安息的,不過現在,對李儒和李肅等人而言,帝國出兵安息只是個時間問題,當然帝國也不會白白出兵,雖然帝國不會有領土上地要求,可是經濟上的掠奪是如何也不會避免的。

    “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下。”對李儒來說。面前這個帕提亞甦林家族最後的幸存很顯然是個沒有經歷多少世事地大小姐。他可不想就此培養出一個難纏的對手來,因此他適時地先開口了。

    李儒的話讓洛珊甦林免去了主動開口的尷尬。盡管她可以借口說她是來找安清這位前帕提亞的國王,可是很顯然她眼前的大漢帝國西域都護府幕府副參謀長並不是一個蠢人。她說的話只會顯得蒼白而可笑。

    華雄帶著士兵離開了帳篷,他雖不懂什麼政治,可是也知道什麼事是自己能知道地,什麼事是自己不該知道地。

    李肅一如既往地站在李儒身後,即使就算他想離開,李儒無論如何也是會把他留下來的,畢竟他是天子派到李儒身邊地耳目,像這種密談,若是他不在場,李儒是不會做的。

    米爾達站在一旁,他到現在都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就這樣踫上了大漢帝國西域都護府地實權人物,至少對他來說,小姐的安全問題暫時解決了,雖然不知道大漢帝國最後會做出如何的處置,可是他不認為大漢帝國會把他們趕回帕提亞。

    洛珊甦林固然因為家世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同時也因為家族的慘變而認識到了人心險惡,可是面對李儒這個在密諜司里心機僅次于賈詡的人物,毫無疑問地處在了下風。

    由于安息王朝遠離帝國,密諜司安排的人手最多也就是通過帝國的商隊,將一些重大的消息送回西域,至于那些真正有價值的情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對李儒來說,帕提亞曾經的名門,甦林家族最後的幸存,洛珊甦林明顯是很好的一個情報來源。

    唯一讓李儒有些不滿的是,洛珊甦林的漢話顯然還不夠好,所以他必須從那些含混的音和古怪的語法順序里找到有用的情報,當然最糟糕的莫過于洛珊甦林那可憐的一點漢語詞匯無法讓她說出更多事情來。

    談話在半個時辰後結束了,雖然遠沒有讓李儒,可是暫時他已經無法從洛珊甦林口里弄到更多有用的情報。

    李儒帶著李肅離開以後,洛珊甦林和她的幾個老家臣被帶到了一處新的帳篷,比起他們原來待的地方要寬敞得多,除此以外,李儒還專門為洛珊甦林準備了洗浴用的木桶和香湯以及準備好的衣服,另外還有比起那些肉干好得多的新鮮食物。

    不管怎麼說,洛珊甦林對帝國而言,有著利益關系,李儒不介意先付出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回到自己的營帳以後,李儒覺得自己要修改一下自己的計劃了,雖然追查那些該死的凶手固然重要,不過洛珊甦林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薩珊這個帕提亞權勢燻天的瑣羅雅斯德教的大祭司雖然不能派遣軍隊來西域,可是派遣刺客,收買這里的馬賊也是辦得到的。白天那些馬賊很顯然是為了洛珊甦林而來,李儒之所以如此看重洛珊甦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居然能夠活著逃到西域,雖然安息王朝從來都不是一個強有力的集權體制的帝國,但是她能逃過薩珊和帕提亞之主的追殺,就足以說明甦林家族在安息王朝的潛在影響力,若是沒有人幫助,李儒是不相信洛珊甦林能夠活著出現在他面前的。

    “我想我們需要分派一些人手去大宛打探消息。”看著李肅,李儒沉聲道,盡管他並不想讓李肅去大宛,可是他手底下似乎沒有比李肅更優秀的人選了,最重要的是追查那些殺死帝忠勇士兵的凶手也是很重要的任務。

    “讓我去吧!”李肅多少知道李儒的心思,對于這個心思機敏的上司來說,自己在他身邊,可以讓他向天子證明他的忠誠,其實像李儒和賈詡這樣在密諜司執掌重權的人身邊,都有或明或暗的天子耳目,只不過像他這種級別的通常都被李儒這樣的聰明人當成可以同級別的同僚而已。

    帝偽裝的商隊和貴霜人的商隊合並在了一起,而華雄自然是擔負起了營地的戒備,盡管他不認為白天那些逃走的馬賊有膽子回來,可是李儒的吩咐還是讓他提高了戒備。

    整個營地里,知道李儒他們身份的除洛珊甦林和她的老家臣以外,就只有賈仁這個貴霜商人還有陶謙了,其實離開軍隊以後,陶謙倒也有些後悔,畢竟在西域當鏢師頭子,固然賺錢賺得爽利,可過得始終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就算死了,也沒人會記得他們。

    要是放在過去,參軍打仗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現在帝的士兵戰死以後,不但有大筆的撫恤金給家人,最重要的是名字會被刻入太廟前的碑石上,受到天子和百官們的春秋兩祭,而在家鄉,他們的牌位也會被擺進城隍廟,受到香火供奉,這足以讓帝的士兵在戰場上忘死輕生了。

    陶謙並不怕死,可是他怕自己死得默默無聞,死了以後也不會被人記住,其實他手底下的那些游俠和亡命之徒那個不是和他一樣的心思,只是他們的習性讓他們難以適應帝的環境,現在的帝精密得就像一台機器,每一個士兵都被鍛造成一樣的零件,一樣的服裝,一樣的思想,軍紀只有被無條件的服從,任何錯誤都不被允許。

    這樣的地方,不是陶謙和他的部下能受得了的,如果他一開始從軍的地方在涼州或是並州,在這些從原本的舊帝隊整編的軍團里,他或許可以待下去,憑借軍功得到軍職,這樣的話就算偶而有些小錯,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惜的是陶謙從軍在徐州,他的上司是從帝國陸軍大學出來的年輕軍官和參謀,他們或許稱不上名將,可是他們卻能嚴格地按照帝新的的軍事操典,把士兵們訓練成帝所需要的合格零件,而陶謙很不幸地遇到了那麼一群意志堅定,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上司,于是他離開了帝,在西域,和陶謙一樣的人還有不少,曾經在原來的歷史上肆虐天下的不少涼州軍將領如今都成了鏢師頭子,在這個新的大時代里,他們是被拋棄的一群人。

    夜色已深,陶謙和華雄在一起閑聊著,對陶謙來說,向自己透露身份的李儒給了他一個重回帝的機會,盡管希望渺茫,但他還是想試一下,他想也許在呂布和袁術這樣的將軍手下,他或許可以再次穿上軍服,為帝國效力。
藍雙魚 發表於 2010-10-27 23:17
正文 兩百零九.殺手

    距離帝營地百里外的沙丘營地內,白天潰散的馬賊們再次聚集在了一起,誰都沒有想到白天會突然半路殺出一支漢人商隊來,讓他們最後功虧一簣,還折損了不少人手,眼下面對雇佣自己的幾個波斯人,七個馬賊頭子臉色陰沉,尤其是損失最大的兩人,看著裹在黑袍下的雇主,手扶上了腰間的刀柄。

    在這個世界上,有兩個最古老的職業,妓女和殺手,對于大多數權貴來說,他們通常會蓄養只听命于自己的殺手,用來達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帕提亞,瑣羅雅斯德教不僅僅是宗教而已,每年總有幾個瀆神會莫名其妙地死去,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或許是神的旨意,但對于某些大人物來說,神的旨意是靠隸屬于瑣羅雅斯德教的殺手執行的。

    作為瑣羅雅斯德教的大祭司,薩珊自然擁有一支可怕的宗教殺手團,而追殺甦林家族最後的幸存自然落在了這些狂熱的殺手信徒身上。

    阿卜拉作為整支追殺隊伍的領,自然是眾人中最強的,那兩個馬賊頭子只是把手扶在刀柄上,他就已經從他們改變的呼吸和眼神中感覺到了危險,于是就在看上去仍舊平和的環境里,他的手動了,快得就像黑暗中劃過的閃電一樣。

    對于剩下的五名馬賊領來說,他們只是直覺地感覺到眼前寒芒一閃,接著就看到了被割斷了喉嚨的兩個同行,依舊保持著身前的神情,然後撲倒在了桌上,然後鮮血才從齊整的切口處噴涌而出,順著桌子淌在了地上。整個營帳里頓時彌漫起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幾乎是剎那間,五個馬賊頭子都是如同被蛇咬了一般,從自己坐著的椅子里跳了起來,腰間地刀已出鞘,可惜他們才剛動,就覺得身後腰里多了一柄尖銳的匕,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就是阿卜拉出手的瞬間,他的幾個手下或許就已經動了。

    冷汗從幾個馬賊頭子的額頭上滴落了下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雇佣自己的這些波斯人居然這般厲害,這種頂尖的身手,差不多和大漢帝里地高手一樣,或說在貼身的近戰里更強一些。

    阿卜拉從示意自己的手下讓那五個馬賊頭子再次坐下來以後,從一個手下手里接過了裝滿金幣的袋子,打開以後倒在了桌上。蝕刻著帕提亞國王頭像的圓形金幣如同一座小山般堆在了桌上,金燦燦的光芒耀花了那五個馬賊頭子的眼楮,即使他們現在命懸他人之手。可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種貪婪還是讓他們露出了丑惡地表情。

    “我殺他們兩個,是因為他們兩個想要殺我。”阿卜拉並不想和這些馬賊頭子徹底翻臉,即使他很討厭這些貪婪的馬賊頭子,可是在西域。他和他的部下勢單力孤,他需要這些馬賊替他辦事,所以他向這些馬賊解釋了起來。

    隨著阿卜拉有些生硬地大宛話,五個馬賊頭子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兩具尸體,就像這個可怕的波斯人說的那樣,這兩個死鬼地手握著刀柄,可是臉上卻半點都瞧不出他們有動手的跡象。都是不由破口大罵了起來。現在他們的小命就捏在這些波斯人手里,就算他們心里曾有過和這兩個死鬼一樣殺人搶錢的打算。此時也絕不會流露出半點。

    對于這些無恥的馬賊嘴臉,阿卜拉並不像看這種拙劣的表演。他只是輕輕敲了一下桌子,整個營帳里頓時安靜了下來,還活著的五個馬賊頭子看向了他。

    “只要你們替我殺光那支貴霜商隊里地人,這些錢就是你們地。”阿卜拉一手將面前小山般的金幣推了出去,然後靜靜道,“除了這些,你們還可以得到更多,包括偉大地薩珊的庇佑。”對阿卜拉來說,要在甦林家族地幸存逃入大漢境內之前,這半個月的行程將是他最後的機會。

    盡管垂涎于那些金幣,可是那些馬賊頭子一想到白天的戰事,都是皺緊了眉頭,如果只是那支貴霜商隊還好說些,只要他們狠下心,不計傷亡地和那些漢人鏢師硬拼,還是能吃下整支商隊的,可問題是白天那支突然現身的漢人商隊著實讓他們投鼠忌器。

    那些護衛貴霜商隊的漢人鏢師就算全死了,漢軍未必會興師動眾,因為既然吃這碗飯,又接了外國商隊的生意,那就得有隨時死去的覺悟,不然的話也不必干這一行了。

    可是那支漢人商隊則不同,即使護衛他們的不是漢人鏢師,對漢軍來說,任何對漢人商隊的攻擊都將被視為對他們的挑釁,在過去的幾年里,五個馬賊頭子看到太多同行因為踫了那些漢人商隊,而被漢軍追殺,最後全部剿滅,沒有一個人能逃掉。這種血淋淋的事實,讓他們對漢軍有了一種本能的畏懼。

    錢財雖好,可是也要有命去享,五個馬賊頭子最後看著桌上的那堆小山般的金幣,都是別過了頭,其中一人道,“這個我們辦不到,在西域得罪了漢軍,還不如自己拿刀抹脖子痛快點,你這錢我們賺不了。”

    看著五個馬賊頭子一副同氣連枝的樣子,阿卜拉也不由眉頭大皺,如果不能說動這五個馬賊頭子繼續跟著自己干,那麼他就只有殺了這五個人,然後帶著自己的部下,趁著夜色殺出營地,不然的話一旦這五個人恢復自由,恐怕他們第一時間就會糾集手下殺了自己,然後奪取那些金幣,他們沒有膽子去踫那些漢人商隊,可是卻絕對有膽子來對付他們。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現在不答應,只會死得更快。”阿卜拉看著五個馬賊頭子,聲音低沉,原本空無一物的手里已自多了一柄鋒利的匕。

    “我們還有老婆孩子,不想連累全家一起死。”雖然是馬賊,可是五個馬賊頭子卻不是孤家寡人,他們此時不答應這些波斯人,最多是自己命喪黃泉,可要是得罪了漢軍,那就是滿門被滅,不會有一個活口留下。

    看著答話的其中一個馬賊頭子,阿卜拉的臉色變了,他實在想不到在西域,漢軍的名頭居然這般可怖,這些馬賊頭子居然任憑他威逼利誘都不肯得罪那個東方帝國,或確切地說是連有可能得罪都不願意。

    “我知道,你們不願意,是因為害怕漢軍的報復。”阿卜拉收起了匕,既然威逼沒有用,他就只有讓這五個馬賊頭子相信他能讓他們躲過漢軍的追殺,“在西域,的確是沒有一個國家敢開罪大漢帝國,但是我們帕提亞,卻絕不懼怕大漢帝國,我說過,只要你們願意,不但可以得到錢財,也可以得到我的主人,偉大的薩珊的庇佑,你們可以在帕提亞生活,不必擔心漢軍的追殺。”

    “你們覺得,大漢帝國會為了你們這些人,而不惜萬里動遠征,和我們帕提亞為敵嗎?”看到五個馬賊頭子有些心動,阿卜拉大聲道,縱使大漢帝力舉世無雙,可是萬里遠征,再強大的軍隊也會崩潰,更何況帕提亞的鐵騎兵也是天下少有的雄兵,兼且有得到神眷的薩珊大人,只要大漢帝國敢來帕提亞,那麼迎接他們的將是慘敗。

    在阿卜拉的話語下,五個馬賊頭子的口氣開始有些松動,他們並不懷疑眼前的這個波斯人,出手如此闊綽,部下個個身手不凡,這樣的人怎麼看也是帕提亞的大人物,如果能夠在帕提亞安家落戶,他們倒還真不必怕漢軍的報復,只不過他們仍舊不敢輕信波斯人,畢竟他們都是馬賊,從來都是靠陰謀和出賣為生,他們很難去輕信別人,在波斯人和漢軍之間,他們反倒更願意相信從不失信的漢軍,在西域,漢軍說死一個漢人,就殺一百個西域人抵命,就絕不會多殺一個,只要你安分守己做個良民,漢軍就能保證沒人會去騷擾你,這幾年,不少大宛,烏孫的牧民拖家帶口地逃去漢軍控制區去當奴隸便是因為漢軍從來說一不二。

    看到依然猶豫不決的五個馬賊頭子,阿卜拉不由有些急躁,終于他站了起來,手里握住刀刃,在手心一劃,當著五個馬賊頭子下了血誓,保證他不會欺騙五人,在這個時代,誓言普遍為人們看重,即使是干馬賊的,也絕不輕易誓,因為一旦了誓,他們就必須遵守,否則的話就會受到神罰,更會被人們看不起,失去立身之本。

    “我已經最大程度地表達了我的誠意,如果五位還是不願意的話,我也只有讓五位和那兩位一樣了。”阿卜拉環視著五個動容的馬賊頭子,目光銳利,他已經做到這一份上了,若是這五人還是不肯的話,他就只能選擇殺了他們脫身離開了。

    “我們答應你,但是現在我們人手不夠。”也許是被阿卜拉的氣勢所震,五個馬賊頭子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做出了選擇,同時他們給了阿卜拉一個建議,找在大宛這一帶最強悍的一伙馬賊入伙,只有這樣他們才有勝算,若是只對付那一支貴霜商隊的話,更加是萬無一失。

    “帶我去找他。”阿卜拉看向了向自己建議的那個馬賊,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半個月內若是不能殺死洛珊甦林,他就只有潛入大漢帝國,伺機刺殺她了,而這樣的話,不但危險增大,成功的可能也被大大地降低了。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23:58
兩百一十.馬賊

炎熱的太陽下,李肅帶著近兩百人的隊伍向著貴山城進發,就整個西域來細分,烏孫,康居,大宛算得是河中三強,三國相加,控弦人數可達三十萬,劉宏沒有在佔領龜茲,焉耆,車師,小宛這些地區以後,選擇繼續西進,而是以歲幣的形式建立帝國的中亞霸權,便是不想和三國發生戰爭,至少在他整合帝國的力量完成國內的社會和生產力變革之前,他不想發動任何一場十萬人規模以上的戰爭,尤其是在西域的交通線建立之前。

在孝武皇帝時代,大宛曾經被遠征的帝國軍滅過一次國,而帝國軍在過去的輝煌歲月留給西域各國的印象太深,儘管在劉宏統治之前,西域各國可以說每一個國家都是叛服無常,但是一旦帝國軍恢復實力,進入西域後,卻絕少有國家敢和帝國對抗,尤其是劉宏登基以後,帝國軍那跳躍式般的實力暴增,足以打消任何一個國家武力對抗的念頭,當然其前提是不能將它們逼到絕境上。

李肅這一次前往大宛,雖說是調查昆提良這個殺死帝國軍的叛逆,但是更重要的任務還是在大宛建立一個秘密的情報網絡。

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以後,李肅忽然看到了隊伍前方緊急奔回的斥候,不由眉頭微皺,作為整支隊伍的前鋒斥候,一般沒有重要情況,他們通常不會親自趕回來。

“出什麼事了?”一提馬韁,李肅迎了上去,接著開口問道。他從那名斥候的臉上看到了不好的預兆。

“大人,前方有大股馬賊隊伍,人數在兩千左右。”帶隊斥候稟報道,自從帝國軍在龜茲一線布下防線以後。又多次進入大宛,烏孫等地追擊馬賊。如今在西域已經極少有千人以上地馬賊,如今卻出現了如此多的馬賊,再加上前幾日的事情,也不由得他不慎重。

“他們的方嚮往哪里去?”李肅心裏立刻緊了起來。他和李儒分道揚鑣時,曾經討論過那些追殺蘇林家族倖存者地波斯人會不會繼續指使西域的馬賊追殺,當時兩人都覺得那不太可能,憑藉帝國軍地赫赫威名,只要兩支商隊一起走,應該沒馬賊敢動手。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他和李儒都錯了,小瞧了那些波斯人的手段,同時也低估了那些馬賊的膽量。

“他們向著本隊人馬所在的方向而去。”帶隊斥候答道,很顯然他心裏已經把這些馬賊當成了沖著本隊去地敵軍。

“兩千人。”李肅低吟了一聲後,接著朝身邊的幾個帝國軍軍官道,“放棄貨物,我們跟住那支馬賊隊伍。”說話間,他又派出了一支十人的隊伍一人三馬。前去本隊報信。曠野中。大約兩千人的馬賊隊伍,分成了兩部分前進。打前的自然是先前那五支吃了敗仗的馬賊隊伍,在他們後面才是昆提良地人馬。

自從回到大宛後。昆提良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暫時過些安穩日子,等待局勢的變化,他從來都不相信大漢帝國會因為歲幣而滿足,在他看來,大漢帝國不過是在準備戰爭,同時利用歲幣削弱大宛,只要時機成熟,大漢帝國一定會撕毀那所謂的條約,吞併大宛。

昆提良自負野心才具,只可惜生不逢時,這區區的大宛國怎麼容得下他,大宛國滿朝文武和他做一樣想法的人不是沒有,只不過卻都是些碌碌無能之輩,得過且過罷了。

昆提良雖然也是貴族出身。可他一個小貴族又改變不了多少。也只能在大宛盡力拉攏那些和他一起殺過漢軍地六百部下。儘量訓練這支在大宛已經算得上是冠絕全國地精銳騎兵。為著以後做準備。

本來昆提良倒是可以在大宛暗中慢慢發展自己地力量,至少在可以預見地大漢帝國地侵略到來前,他能夠建立一定地威望,但是一件事情卻打亂了他地全部部署。他地一個好賭部下,居然把自己地甲具兵器給輸了,而那些甲具兵器正是當日他們從那些戰死地漢軍屍體上剝下來地。一旦被人知道,等待他地就是滅頂之災。

西域地漢軍一直都沒有放棄對他地追查,昆提良深知這一點。當天他在知道這件事情後,就殺了那個部下。本來他還抱著也許不會漢軍追查到地僥倖,可是事實卻出乎他地意料。在他派人殺死那個部下後沒幾天,就有人查了過來。當時得到消息地他立刻做出了決定,帶著所有地部下離開了郁城,幹起了馬賊地行當。憑藉著他地狡詐智計和手下那六百和漢軍硬碰硬打過地部下,也漸漸在大宛邊境一帶闖出了些名聲。

當日,阿卜拉在打動那原先地五名馬賊後,便連夜去見了昆提良,而昆提良一直都是在等待一個機會。對他來說,既然大宛沒有他地施展之所,那麼去帕提亞也是種選擇。當然他並不像其他五個馬賊頭子那般會因為阿蔔拉地血誓而去相信他,對他來說如果要讓帕提亞人重視他地話,那麼他就要展示出自己地價值,還有什麼比殺光那些漢人鏢師和商隊更能證明這一點。

相比起那五個多疑而且膽小地馬賊頭子,阿蔔拉無疑更加喜歡昆提良。雖然昆提良嗜血兇殘,但是他地膽識能力都是值得他為薩珊大祭司招攬。

三日後,當夜晚降臨時,李儒得到了李肅派人送來地消息,他立刻召集了洛珊.蘇林和她地那幾個老家臣。雖然他是必須保護這個對帝國有著利益地安息貴族小姐,可是他也要讓她知道沒有帝國地話,她很快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臨時召開的軍事會議裏,陶謙也赫然在座,畢竟他手下的兩百多號人雖然組織上不如帝國軍,可卻也是丹陽地區的遊俠,個個善使弓箭,而且兇悍好鬥,也是一股很強的力量。

洛珊.蘇林本以為自己也能參加到這場軍事會議裏,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李儒只是在向她解釋了一切情況後,就很禮貌地請她回帳子裏休息去了。

“可惡。”走出營帳時,洛珊.蘇林低聲恨恨地罵道,她不喜歡李儒的那種態度,她渴望能夠參加到戰鬥中去,可是她並不知道,對李儒來說,一次軍事會議足以讓有心人看出不少門道,雖然他不確定洛珊.蘇林是否懂得軍事方面的東西,但是做事情總還是小心點好,更何況洛珊.蘇林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我們應該選擇一處地方修建工事,以逸待勞,然後擊潰那股馬賊。”李儒雖然名義上掛著副參謀長的職務,可是他並不打算取代華雄的位置,而是將軍事會議的主持權交給了華雄,他只是在一旁負責出謀劃策罷了,不過華雄在策略上的選擇和他一樣,他倒是沒有什麼可做的。

在帝國軍,像華雄這樣起于行伍的軍官並不少,畢竟帝國陸軍大學不但要培養軍官,更要培養掌握士兵思想的參謀,因此在帝國軍目前的基層軍官裏,華雄這樣的還是占了大半,但是那並不代表華雄他們就粗鄙不堪,十幾年的時間下來,帝國軍的士兵識字率超過了七成,而像華雄這些起于行伍的軍官,雖然大多數沒有時間進入帝國陸軍大學補修,不過那些分配到軍團的參謀和軍官會就地建立培訓系統,利用晚上的時間對基層軍官進行培訓,事實上若不是西域都護府所擔負的防務比較重要,華雄早就該去雒陽的帝國陸軍大學接受半年的培訓,當然那種培訓更大意義上是為了培養他們對劉宏的個人信仰和崇拜。

軍事會議進行得時間並不長,華雄決議選擇一處適合防禦的地方,和那些馬賊好好打一場,只要他能守住半個月,那麼距離最近的帝國軍就可以趕來,那兩千馬賊一個都別想跑。

鏢師營內,看到回來的陶謙,幾個老部下都是圍著問起了情形,而其他鏢師也是看向了陶謙,這些丹陽出身的鏢師,原先都是遊俠和亡命徒,雖然性情暴躁,可是卻一向剽悍善戰,也能吃苦耐勞。

“兄弟們,我不瞞各位,這幾天與我們一起同行的那些鏢師兄弟,全都是帝國軍的軍爺,身上擔著緊要的軍務。”陶謙看著那些跟了自己好幾年的部下們,大聲說道,他一直都希望能給這些兄弟一個好前程,現在終於機會終於來了。

“此戰之後,我們便是堂堂正正的帝國軍士兵,再也不是死了也沒人知道的鏢師。我們死了也可以蓋國旗,牌位列入宗廟,光宗耀祖,後人說起來,也要說一聲好。”

隨著陶謙的話語,那些丹陽子弟們熱血沸騰了起來,人誰無死,豹死留皮,人死留名,誰又不希望死得其所,如今他們終於可以成為帝國軍的一員,死又有何懼!

當帝國軍開始修築營壘,準備著接下來的戰鬥時,李肅帶領的隊伍則悄然地跟在了馬賊隊伍後面,他們是一支奇兵,在某些關鍵的時候,他們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0:13
兩百十一.帝國軍的弩

三天后,帝國軍營壘內,華雄和陶謙一起騎著馬,看著遠處揚起的大股煙塵,他們在這裏等了這些不知道死活的馬賊三天,現在他們終於來。

策著馬,華雄和陶謙一起轉過了身,在他們身後是兩百名騎兵,其中有六十人是丹陽子弟,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殺敵的渴望。

“打出我們的旗幟,讓那些蠻子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騎兵。”華雄看著早已去除身上偽裝的部下,高聲吼道,隨著他的喊聲,一面接著一面的如血軍旗被豎了起來,伴隨著的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大喝。

“出擊。”華雄抽出了軍刀,指向了前方,接著兩百名騎兵如狂風一般席捲而出,沖出了營壘,往著遠處的煙塵而去。

前方突兀地揚起的煙塵,讓馬賊隊伍的前鋒隊伍吃了一驚,當他們看到在煙塵中漸漸清晰的如血旗幟時,都是驚慌失措了起來,儘管出發前,他們的首領只是說要去打漢人商隊,根本沒說過要和那些魔鬼一樣的漢軍打仗。

未戰先怯,乃是兵家大忌,再加上那些馬賊的前鋒本就不是什麼敢戰的死士,而帝國軍來得又快,在慌亂中有人喊起射箭時,卻已是遲了,騎兵交鋒,臨敵卻連三發都做不到,只是稀軟的一陣箭雨,帝國軍就已切入了混亂的馬賊隊伍中。

華雄和陶謙此次進攻為的乃是立威,並不貪功。殺入敵陣中,如旋風般斬下五十多顆首級,將這前鋒隊伍擊潰以後,便立刻抽身而退,遠遁而去。

當帝國軍離去後,馬賊中軍的援兵才到了,可是他們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而這時潰散的前鋒隊伍則重新聚集了起來。馬賊隊伍有一個特點,便是如同狼群一樣,若不能殲滅之,就算潰散了,可還會重新聚集起來,只不過士氣卻明顯大減。

馳回營地後,帝國軍下馬修整,剛才那陣輕騎突襲。他們無一傷亡,只是那六十名丹陽子弟中,有人中了箭傷,至於帝國軍士兵,有幾個沖得比較猛地士兵看上去身上插了十數支箭矢,可大多都是卡在鏈甲的縫隙裏,少數幾根就算穿過了甲胄,可卻也穿不透他們內裏穿得綢衣。一扯那箭矢便掉落出來,傷口都不甚嚴重。上些傷藥便無事了。

看著帝國軍士兵那精良的裝備,洛珊.蘇林饒是心裏早知道大漢帝國富庶,可還是不免吃上一驚,雖然帕提亞在大漢帝國和羅馬人之間抽取賦稅,可是在帕提亞絲綢衣服也只有貴族才穿得起罷了,她沒想到在大漢帝國,居然每個士兵都穿著綢衣打仗。

夜晚,馬賊大營裏,五個馬賊頭子都是沉著臉。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要面對地根本不是什麼漢人商隊,還是漢軍,他們此時都恨不得一刀砍死面前地阿卜拉,可是昆提良地話卻讓他們壓抑住了這種衝動。現在他們已經開罪了漢軍,唯一地活路也就是殺光那些漢軍和商隊,然後去帕提亞落腳。

“按照那些漢軍地習慣,若是他們有能力,就絕不會手下留情。白天他們只是沖亂前鋒後就撤退,就足以證明他們手上沒多少兵力。”昆提良環視著眾人,沉聲道。漢軍地可怕他是親眼看到過地,那些漢軍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死,只要還剩下一口氣就會繼續作戰下去。可是現在他必須鼓舞起其他人地士氣來,否則地話這仗也不必打。

“就算他們沒多少兵力,可是他們現在修了營壘,咱們怎麼打?”五個馬賊頭子中,有人沮喪地說道。像他們這些馬賊也就是幹幹劫掠地勾當,你讓他們去攻打早有準備地營壘,他們打死也不肯幹。

“漢軍能攻善守,仰仗地不過是強弩之利,只要消耗掉他們地箭矢,就不足為懼。”說著信口開河地話,可昆提良卻說得卻像是煞有其事一樣。似乎漢軍只是一群靠著兵甲利器地無能之輩一樣。

“你說得輕巧,怎麼消耗?”五個馬賊頭子看著侃侃而談地昆提良,都是起哄道。他們其實心裏早已在打退堂鼓,沒人想去和那些漢軍拼,要是拼光了手下,就算可以逃到帕提亞,他們地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漢軍地箭矢必然不多,不然地話他們今天襲擊我們地前鋒隊伍地時候,就不會是直接輕騎突襲了。”昆提良對漢軍地戰術倒是很熟悉,通常漢軍騎兵衝鋒時,都是一通弩箭打亂對方陣型後,趁勢殺入。雖然漢軍地騎兵弩遠不及其步兵弩地射程和威力,可是三十步內照樣能要人性命,而且他們地騎兵弩一發五矢,鋪天蓋地地射下來,還真沒人擋得住。

在昆提良的一番話下,五個馬賊頭子總算有了點鬥志,不過仍舊誰都不願意明天主動進攻,最後還是昆提良出面,明天每人出一百人去進攻。

阿卜拉雖然是個優秀的殺手,可並不是一個能帶兵的將軍,對於昆提良的佈置他也看不出什麼缺漏來,而且並未見識過帝國軍軍威的他,根本不知道那些馬賊為什麼那麼膽小。

昆提良沒有派人夜襲,上一次他能成功,是因為死去的那個漢軍指揮官沒想到在自己地控制區內,有人敢對他們下手才大意了,而且他在兵力上占足了優勢,可最後卻仍落個慘勝,得不償失,現在那些漢軍早有了準備,派多少人去也沒用。

第二日,六百名馬賊排好了隊伍,扛著木盾湧向了帝國軍地營壘,不得不說昆體良的判斷很准,華雄手裏地箭矢雖然不少,可是士兵們用的卻多是騎兵弩,強弩地數量並不多。

營壘的工事內。看著呈鬆散隊形逼近地馬賊隊伍,華雄卻是一眼就看穿了昆提良的把戲,在帝國軍內部的軍演和參謀們的授課裏,早就將帝國軍的優勢和缺點分析得清楚,帝國軍對於列國軍隊,最大的優勢一是在遠端武器的打擊密度和強度,二則是軍隊組織上的領先,三則是後勤體系地完備。

不過對於帝國軍的大多數敵人來說。他們是無法認識到後兩條的巨大作用的,所以如果他們要對付帝國軍,首先就是要大幅度消耗帝國軍在遠端武器上的優勢,在帝國軍各地軍團,每年新進的士兵都會在和老兵的對抗裏上當,通常那些沒什麼實戰經驗的士兵會提前放弦,造成箭支地浪費。

對於徘徊在強弩殺傷射程範圍邊緣的馬賊隊伍,營壘內守備的帝國軍士兵都是嗤之以鼻。對於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兵來說,這些馬賊想和他們玩這種把戲,還差了點。

“別慌,那些雜碎不過是在裝樣子而已,不用去理他們。”帝國軍的士兵們朝身邊的鏢師們說道,這些鏢師兄弟雖然也很悍勇,不過戰場上的事情卻懂得不多。

“陳二,帶你的人給我射爆幾個狗雜碎地卵蛋。別讓他們在那裏瞎轉悠。”華雄高聲喊了起來,讓自己手下的軍官帶幾個善射地士兵給那些馬賊開開眼。

帝國軍的步兵弩最大射程在四百步。不過這個距離上殺傷力有限,只有進了兩百步才能有效殺傷敵人,而到了一百步內基本上不死也殘。而現在那些進攻的六百馬賊就多半縮在帝國軍營壘前兩百步到一百五十步的距離之內,這個距離內只要他們舉著盾,運氣不是太差的話,基本上死不了,而且在這個距離上他們用的弓箭也能射到漢軍的營壘裏,雖然沒什麼力道,可是好歹也算是能進攻。

對昆提良來說。現在是他第一次和漢軍正面對戰。所以他對於漢軍的動作極為不解,儘管進攻的六百馬賊在一百五十步上這個距離射出地箭矢沒什麼力道。可是箭雨齊落,怎麼也該讓那些漢軍有所反應。可是現在漢軍營壘裏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戰場上,其實有時候更多地是拼士兵的意志,對於普通人來說,看著那些就落在自己前面不遠處地箭矢,就算這些箭矢已經沒有多少殺傷力,可還是會被嚇到,放在過去的帝國軍,也只有那些經歷過戰場地老兵才能做到鎮靜自若,但是以現在帝國軍的訓練水準,這種程度的箭雨根本嚇不到帝國軍的士兵。

被華雄點到帝國軍軍官甚至有說有笑地和手下幾個士兵一起給手裏的強弩上了弦,比起弓箭,弩的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精度更高,至於弓箭,能做到百步穿楊的人,帝國軍中雖然不少,但是絕對沒使弩的人多,至於百步以外,能用弓箭射人的也就呂布,黃忠,趙雲這些猛將了。

就在昆提良打算讓進攻的隊伍往前壓上一點的時候,隊伍前方,五個馬賊就像風中的落葉一樣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五個人都是被一擊斃命,或者是咽喉,或者是面門,都有著一根致命的箭羽,馬賊隊伍頓時騷動了起來,因為這樣的箭實在太准,准得讓人心寒。

五個人的死亡對於六百人的進攻馬賊隊伍來說,看上去顯得微不足道,但是對那死去的五人邊上的馬賊來說,卻足以讓他們膽氣全無,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不到自己。

進攻的馬賊隊伍在一刹那間竟然停頓住了,尤其是前方的人,都是舉著盾,有些恐懼地看著前方的漢軍營壘,五人的死亡還不足以讓他們害怕到退卻,但是遲疑卻是肯定的。

帝國軍的營壘中,拿著望遠鏡觀察的華雄放下後朝身邊的陶謙道,“你輸了,現在你欠我五百錢。”就在剛才,兩人居然私下裏賭了起來,結果不相信帝國軍士兵能全中的陶謙輸掉了五顆人頭錢。

“下注吧!”陶謙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在他身後五個老部下赫然站立,他們手裏拿的有弓有弩,很顯然這些遊俠出身的丹陽子弟是要和帝國軍士兵較勁了。

華雄看了一眼五人,心裏有些吃不准,就憑這五人手裏自製的弓弩,那是絕對比不上帝國軍械局的弓弩的,可是看著陶謙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又有些猶豫,想了想後才道,“我賭他們全中。”

一旁不遠處的李儒搖了搖頭,華雄是給陶謙不動聲色騙住了,就憑那些弓弩,再加上那些馬賊有了防備,根本射不死人。

就在李儒搖頭不語的時候,那五個丹陽遊俠已經是全部出手了,而陶謙卻是始終一副平靜的樣子,而華雄看著望遠鏡裏發生的一幕,臉色卻是變得怪異起來,就像李儒所想的那樣,就憑那些非制式弓弩,想要在一百五十步外的距離外射死人幾乎是不可能的,而結果也差不多,沒有一個馬賊死掉,可是卻全都中了箭,他們的盾牌不過是些木制的圓盾,雖然護得住上身的要害,可是卻顧不了下面。

五個馬賊,四個被射中腿,還有一個卻是被射中了襠部,倒是應了華雄先前那句射爆他們卵蛋的話,“我輸了。”能看到如此神乎其技的一箭,華雄倒也不在乎自己輸給了陶謙,只是朝那名鬼使神差般射出那一箭的年輕鏢師道,“好小子,這次要是不死,我提拔你當個什長。”

此時帝國軍營壘裏已是發出了震天的笑聲,那在地上捂著襠部疼得打滾的馬賊該慶倖那箭不是帝國軍的制式步兵弩射出來的,不然的話他怕是要當場了帳。

聽著遠遠飄來的漢軍嘲笑聲,馬賊的氣勢越發弱了,那些在前面的馬賊更是主動後退了,他們可不是什麼令行禁止的軍人,每個都是愛惜自己的小命勝過一切。賊就是賊,面對比自己弱小的,他們兇狠如虎狼,可是面對比自己強大的,他們卻又畏縮如豬羊。

騎在馬上的昆提良卻是笑了起來,前面的那些漢軍,果然強弩箭矢有限,不然的話那後來五人就不是四傷一殘那麼簡單了。

“讓他們進攻,後退者斬。”昆提良獰笑著下達了命令,吃准帝國軍箭矢強弩不足,他的膽氣一下子大了起來。

在後隊押陣的督戰隊的逼迫下,六百馬賊咬著牙,硬生生地沖向了前方的漢軍營壘,而真正的硬仗也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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