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漢之帝國再起,作者:白軍皇(已完成)

   關閉
藍琉璃 2010-10-26 01:16: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4 477960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1:19
兩百二十二.薩珊

當火光暗去,最後一艘安息人的戰艦沉入冰冷的大海的時候,帝國艦隊上的士兵們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們就這樣毫無損失地全殲了安息人的艦隊,輕鬆得超乎他們的想像。

這是只有最強大的神祗庇佑賜福的國家才會擁有的無敵艦隊,遠處的海平面上,仿佛從夢魘中回過神的羅馬人如此想到,而那位出身破落貴族,試圖振興家族的船長則有了定居東方帝國的念頭。

孫堅也沒有想到過帝國的方士們製造的火繩彈居然如此霸道,望著遠處仍在燃燒的海平面,他下達了返航的命令,至於附近那些在水中掙扎的安息人,他沒有半點搭救的意思,海軍永遠比陸軍要難以訓練,至少他用了三年多的時間,在橫跨東西方之間的大洋後,帝國才擁有一支真正的海軍。

在冰冷的海水中,僥倖從船上跳水暫時逃脫的安息人看著駛離的塞裏斯戰艦,都是臉色死灰。他們沒有想到這些塞裏斯人對他們不聞不問,就連給他們做俘虜的機會都不給。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寒冷中等待死亡,然後沉入黑暗的大海。

指揮艙內,孫堅看著懸掛的地圖,皺了皺眉頭,艦隊攜帶的火繩彈已經用光了,而箭矢也使用了將近一半,剛才的殲滅戰雖然打得痛快,可是軍械的消耗也相當驚人。

第二天。帝國艦隊繼續踏上了返航地旅途,至於被殲滅的安息艦隊,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當兩個月後,帝國艦隊駛離安息時,遠在泰西封的薩珊才意識到阿魯邦或許已經死了,這位瑣羅雅斯德教的大教宗。使用了他手上的全部力量,可是帕提亞各地的港口都沒有阿魯邦艦隊的消息,這支有著五十艘戰艦地艦隊就像是突然間消失了一樣。

屬下們送來的消息無疑讓薩珊感到震驚,帕提亞海軍的三分之一就這樣沒了,雖然他的確有借著塞裏斯人除去阿魯邦的意思,可是他卻從未想過如此龐大的艦隊居然會被塞裏斯人全部殲滅,一個活口都不剩下。

薩珊並不懷疑自己的猜測,但是猜測的結果卻讓他難以接受,塞裏斯人強大得讓人畏懼。這讓薩珊想到了逃亡東方的蘇林家族最後地那位大小姐,他不確定塞裏斯人會不會介入這件事情中來,若是換作以前他一定不會擔心這個相隔萬里的龐大帝國,但是現在,這幾年前往帕提亞的塞裏斯商人越來越多,他們幾乎搶走了原來絲綢之路上近六成的生意。

當然讓薩珊最為敏感的還是,目前帕提亞各地隱隱流傳起來的傳言,當年拋棄王位的安清居然在東方帝國成了一位貴族,還娶了一位塞裏斯女子為妻,對於那些國內不滿國王的人來說。這個當年有著賢名的舊國王成了他們的某種希望,當初蘇林家族地餘孽能夠在帕提亞逃過他的追殺,也和這些人不無關係。

儘管薩珊看不起現在的國王,可是對他來說,這個卑鄙殘忍而且貪財好色地國王卻是對他最有利地。借助著這個昏聵的國王,他可以隱藏在幕後為家族地崛起剷除所有具有威脅的人,所以他並不希望現在地國王倒臺。

不過對薩珊來說,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就在新年剛過。一隊東方帝國地使節就進入了帕提亞境內。

昭武六年秋末地時候,一支帝國地使團便已經前往了大宛國,當然他們地目地地是帕提亞地首都泰西封。不過這支大約百人左右規模地使團,其中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地外交官員,全都是從西域都護府挑選地,近乎死士一般地軍人。因為他們前往帕提亞,是要宣示帝國將正式插手帕提亞地事務,也是為洛珊.蘇林和安清重回帕提亞造勢,而他們也許將無法再活著返回帝國。

幾乎是在沿途經過地各處地方,跟著帝國使團一起回來地蘇林家族地幾個老家臣則都會在最熱鬧地集市大揭露薩珊和現國王對蘇林家族地迫害,這幾個壓根就沒打算活下去地老家臣,話說得異常難聽,尤其是米爾達,幾乎是指名道姓地痛駡薩珊和現在地國王。

於是就這樣,隨著帝國使團越接近泰西封,整個帕提亞都熱鬧了起來。此時地帕提亞雖然表面上依舊繁榮,但是和羅馬人地戰爭,再加上現任國王地昏聵,導致原本就並不穩固地統治更加鬆散,各地不時發生反叛。若不是羅馬人此時正忙於和北方地日爾曼蠻族交戰,或許他們能夠再一次攻破帕提亞人地首都。

米爾達這些蘇林家族地老家臣高調地回歸,都讓帕提亞各地那些野心家們看到了機會。很顯然東方帝國這一次派出使團,不會是就帶著這幾個口無遮攔地蘇林家族地老家臣回來,他們或許另有目地。不過這已經不重要,重要地是他們從中能得到什麼利益。

薩珊作為瑣羅雅斯德教地大教宗,自然是心機深沉之人。塞裏斯人地目地,他隱約猜得到是針對自己而來。那些蘇林家族地老家臣沿途辱駡自己,不過是想讓自己出手,以證實他們所說地。

“大教宗,難道就讓他們這樣散播謠言嗎?”薩珊針對蘇林家族所做地事情只有真正地心腹才知道,至於教內地其他人並不知情。當然對於帕提亞各地地那些野心家來說則毫無意義,不過薩珊並不關心這些和他一樣地貴族怎麼想,他唯一在乎地只是自己在普通人心中地名聲。

“不必激動,既然他們要散佈謠言就由他們散佈,若是因此而動怒,只會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說我們心虛了。”薩珊看著教內的幾個年輕祭司,輕笑道,接著詢問起塞裏斯使團的行蹤,在得知他們距離泰西封只有三天的路程時,他臉上的笑意更重了,“準備人馬,我要親自去迎接他們。”

“大教宗,這?”神殿內,瑣羅雅斯德教的祭司們愣住了,誰也想不到薩珊居然打算大張旗鼓隆重地去迎接那些塞裏斯人和造謠的蘇林家族的判別者。

“照我說的去做,不要多問。”薩珊當然不相信那些祭司中有人會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只不過這些人都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太過聰明而已。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1:26
兩百二十三.暗戰開始

泰西封外的國王大道上,帝國的使團隊伍緩慢地前行著,原本按照正常速度的話,早在一個月前,帝國的使團隊伍就該到達泰西封了。

國王大道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波斯人,他們從未把自己當成一個帕提亞人,反倒是將帕提亞人看成是外來者,就如同薩珊這位瑣羅雅斯德教的大教宗,他就是一個真正的波斯人,對他來說,把沃洛吉斯四世這個現國王趕下臺,重建波斯帝國是神給他的使命,為此不管使用什麼手段都是正常的。

對於帝國使團中的軍人們來說,前方出現的大隊人馬讓他們很快戒備了起來,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切如常,但是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已經悄然展開了隊形。

薩珊或許是個合格的權謀家,但他卻並不是一個好統帥,至少在他眼裏面前的東方帝國使團完全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馬車內,看到薩珊的旗號,米爾達和其他幾個蘇林家族倖存的老家臣都是激動了起來,恨不得沖下馬車,將這個亂臣賊子斬於刀下,為死去的老家主報仇。

“沉住氣,他現在過來,不過就是想你們出手對付他而已。”馬車內,穿著一襲黑衣的李肅看著米爾達等人,以一種不疾不慢的語調說道,神態盡顯一派從容淡然。

被李肅的氣度所攝,握住腰間刀柄地米爾達等人鬆開了自己的手,憤憤地坐了下來。拉上了車簾子,看得李肅一笑,這幾個人還真是不知死活,薩珊敢親自過來,便說明此人絕不是易與之輩。

親自進入帕提亞的這段時間裏,李肅瞭解了不少有關帕提亞的詳細情報,這可絕不是過去光靠那些潛伏在帕提亞的死士能做到地。

對李肅而言,帕提亞,或者說安息王朝的歷史比起帝國來更加悠久,但是卻從未真正具備過真正地中央集權制度,可以節制各地諸侯。和它的前代波斯帝國不同,安息人並沒有實施行省制度,而是類似于先秦周朝的制度,只要各地的領主表示臣服王朝,那麼便可以享有很大的自主性,這樣地國家一旦皇權衰落,很容易立刻陷入分崩離析中。

李肅沒有興趣去和薩珊打交道,這一次他只是隱藏於幕後。將帕提亞地局勢徹底攪亂,最簡單地說就是讓這個天下大亂,破環薩珊地如意算盤。

在帕提亞,薩珊這個瑣羅雅斯德教的大教宗,聲望崇高,尤其是在法爾斯地區,薩珊幾乎就是主宰一切地神,而其所屬的家族更是實力強大,根據李肅地估計,薩珊可以輕易地拉起一支十萬人的部隊,以目前帕提亞地局勢,只要他佔據了大義的名分,想要問鼎王座也不是不可能。

隊伍前方,薩珊看著面前和自己虛與委蛇的塞裏斯人,心神卻落在了和他們一起的蘇林家族的餘孽,此時他更加肯定塞裏斯人來者不善,他倒很是希望蘇林家族的餘孽跳出來刺殺他,他也不介意負些小傷。

雖然薩珊因為阿魯邦和其所屬的海軍的湮沒無聞,而對東方帝國充滿忌憚,但實際上他並不懼怕和東方帝國開戰,東方帝國再強大,也不可能派出軍隊跋涉萬里前來,所以他能確定塞裏斯人是想用陰謀來對付他。

儘管並不知道塞裏斯人的真實意圖,但是薩珊卻依然表現得如同一個賢者一樣,對於和自己交談的東方帝國使者的失禮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是以盛大的禮節進行迎接。

對於那些來看熱鬧的波斯人來說,前段時間的謠言似乎一下子變得那麼不可信起來,這樣的薩珊大人怎麼會是陰險的奸臣呢?

放下車簾子,李肅笑了起來,這個薩珊果真不簡單,他若是猜得不錯,恐怕很快就會傳出對他們不利的傳言,畢竟這是帕提亞,薩珊才是主人,他們想反客為主可不怎麼容易。

顏良和文醜騎著馬,卻是沉默不語,這一次兩人都沒打算活著回去,和他們同行的近百帝國軍人亦是一樣,不過兩人並沒有後悔。人活這一輩子,除了酒色財氣,不就圖個青史垂名,他們兩人雖也去了雒陽的帝國陸軍大學待了半年,可是卻怎麼也學不懂那些高深的軍略,這輩子最多也就做到個軍侯也就到頭了,想要做出點驚天動地的大事來,也就只有拿命來搏了。

泰西封城內,王宮大殿裏,沃洛吉斯四世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他對於薩珊擅自出城去迎接那些塞裏斯人很不滿意。雖然薩珊深得他的寵信,而他也沉溺於酒色,雖然說得上昏聵,可是卻並不愚蠢,那些蘇林家族的倖存者在各地痛駡他和薩珊的事情他早已知道,事實上若不是顧忌東方帝國,再加上薩珊相勸,他早就下令派人除去那些不知道好歹的叛賊了。

薩珊作為他的頭號重臣,如此作為就等於是說他怕了東方帝國和塞裏斯人,這讓感到非常不快,就在沃格吉斯四世握著手中的酒杯,臉上陰晴不定的時候,宮外忽然來了衛士通報,“陛下,大祭司求見。”

“不見。”沃格吉斯四世低沉著聲音道,他覺得該讓薩珊知道,究竟誰才是帕提亞的主人,他能扳倒蘇林家族,是因為自己也不喜歡蘇林家族,可不是他薩珊有多麼能耐。

“是,陛下。”衛士恭敬地退了出去,在這王宮之內,沃格吉斯四世依然是至高無上的權威,就算是薩珊也難以滲透進來。王宮大殿外,薩珊聽著衛士的回復,不由笑了起來。沃格吉斯四世地確不是蠢貨,如果是蠢貨的話,當年也不能逼著安清遠走萬里,躲到東方帝國去,不過他也僅止於此罷了。想到這裏他朝那衛士道,“去告訴陛下。我就在這裏一直等待,陛下什麼時候氣消了,就什麼時候召見我。”

看著來回稟的衛士,沃格吉斯四世的臉色好了點,薩珊這樣的作為讓他感到了身為國王地尊嚴。不過他仍不打算太快召見薩珊,而是要給他一點教訓,卻根本不知道薩珊絲毫不在意他的決定。

於此同時,住進驛站地帝國使團,在顏良和文醜的帶領下,開始對驛站進行了仔細的搜查,所有驛站的安息人都被他們請走了。

驛站外,瑣羅雅斯德教的探子看著換上了塞裏斯人守衛地驛站,都是皺緊了眉頭。很顯然塞裏斯人有不想讓人知道地秘密,可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實在很難進入驛站探聽消息。

對於李肅來說,兩國之間地語言差異,讓他並不擔心會有什麼洩密的可能,畢竟在安息人中能說漢話地人並不多,而那些會的都是些商人,並不適合當探子,只不過必要地謹慎還是需要的。

驛站地房間內,李肅看著面前的米爾達這幾個蘇林家族的倖存老家臣,示意他們坐下後,然後拿出了一幅地圖,遞給了幾人道,“你們看看,有沒有畫錯的地方?”蘇林家族過去在帕提亞是首屈一指的名門,世代為將,掌握了不小的兵權,對於泰西封內的王宮可謂是再熟悉不過,像米爾達等人都是在王宮內擔當過宿衛的,因此一路上早就向李肅說明了泰西封城內和王宮的地形,而李肅自然一一記在心裏,事後專門找了擅長製圖的帝國軍官繪製了這份詳細的地圖。

看著面前繪製得極其清楚的地圖,米爾達等人都是不住地點頭,他們沒想到東方帝國居然掌握了如此先進的繪製地圖的技術,若是用於軍事上,可是很大的幫助,不過這個念頭在幾人心裏也只是一閃而過,對他們來說,這輩子忠誠的只是蘇林家族,倒是沒有多少國家的概念,所以因此也並不在意塞裏斯人得了如此詳細的泰西封和王宮地圖。

“沃格吉斯四世,可不止是陷害除去了蘇林家族,你們當年的老國王也是死在他手上,而你們那位安清太子當了半年國王,便退位前往帝國,其實便是為了逃離他的毒手。”李肅看著米爾達幾人,說出了早就編好的半真半假的故事,沃格吉斯四世逼走安清是不假,不過安清的父親到底是死於誰手卻是說不清楚,不過按照李肅的估計,恐怕還是薩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沃格吉斯四世一登上王位,薩珊便成為了帕提亞的國師,寵信至極,以這個人的心性,倒是做得出那種弑君的事情的。

聽著李肅的話,米爾達等人都是睜大了眼睛,難掩心中的驚訝,他們沒想到沃格吉斯四世居然還做過那樣的事情,若是換了以前他們是定然不會輕易相信這種話的,不過現在蘇林家族被滅,他們也差點死在沃格吉斯四世的追殺令下,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李肅的話,對他們來說,這不過是給他們殺沃格吉斯四世又多了一個理由。

“現在我需要你們將這件事宣諸於天下,讓整個泰西封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國王,沃格吉斯四世是個怎麼樣的人。”李肅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朝米爾達等人道,“即使你們不惜命,可是也該為自己的身後事考慮一下,被人當作英雄銘記總好過被人當作叛賊唾駡要來得好。”

“我知道了。”雖然知道面前的李肅其實也只是在利用自己,可是米爾達卻顧不得那麼多,一來他只是蘇林家族的人,二來大小姐如今在東方帝國,生死操於塞裏斯人之手,他不能讓大小姐有半點危險。

“你們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清早便離開,不要告訴我你們當初逃出泰西封沒有人幫忙。”李肅朝米爾達幾人道,接著離開了房間。

“大人,我們真能殺了沃格吉斯四世和薩珊這個狗賊嗎?”李肅離開後。米爾達地一個老部下開口問道,他們只有五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他們能用什麼辦法替死去的老家主復仇,他的問題讓米爾達沉默了下來。

過了很久,米爾達才看向了四個老部下,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們只要聽塞裏斯人的安排就行,現在我們只能依靠他們了。”說到最後,米爾達自己也不甚肯定,他是個心思機敏地人,不然的話也不能帶著洛珊.蘇林逃過薩珊地追殺,也許自己幾人只是塞裏斯人手中的棋子而已,米爾達這樣想到,不過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從王宮內走出來,薩珊一臉平靜,沃格吉斯四世雖然不是蠢人,剛登上王位時或許還有些抱負才幹,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已被酒色腐蝕了,如今剩下的只是一個昏聵的暴君而已,他所能做的只是牢牢地抓住王宮內地一切權力而已。出了這王宮,他只是個脆弱得和泰西封街頭地普通人一樣。

走出王宮地大門,薩珊登上自己的馬車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塞裏斯人地到來或許也是個機會,也許帕提亞是該換個國王了。想到這裏,薩珊最後看了一眼身後宏偉的王宮,然後拉上了車簾子,接著屬於他地瑣羅雅斯德教的精銳護衛著他前往了自己地府邸,在泰西封這座城市裏,他也必須注意自己的安全,誰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有多少人想要取他而代之,而暗殺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夜色深沉,驛站的後院裏,顏良和文醜兩人舉杯對飲,兩人沒有想到在泰西封,一壇帝國普通的白酒居然賣到了近百枚安息國金幣的高價,兩人一時間都不由覺得其實做個商人也不錯,能夠痛宰那些蠻夷。

“這麼一口下去,可得多少錢啊?”顏良自言自語著,他和文醜一直都沒什麼嗜好,也就是愛喝酒,不過平時在軍中,限於軍紀,也只能在放假時,去街上的酒肆喝個痛快,若非如此,恐怕兩人每個月的軍俸早就入不敷出要舉債度日,兩人這輩子喝過的最好的酒恐怕就是在皇宮,得到天子御賜的美酒,但似乎也沒有現在兩人面前喝的這普通燒刀子那麼貴。

“我看少說有一千錢。”文醜朝顏良道,兩人自從一同參軍後,便一直在一起,說不定到死也在一起。

“一千錢。”顏良笑了起來,說話間站了起來,朝著院落牆上的黑暗開口道,“在我們大漢,犯人被處決之前,都有口酒喝。”說話間,卻是拿起了石桌上還有著半碗酒的酒盞。牆頭上,一直潛伏著的瑣羅雅斯德教的殺手,雖然不明白那突然站起來的塞裏斯人口裏說得是什麼,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就在他打算退走時,一陣破空聲在他面門前響起,不及細想,他頭一偏,整個人卻是失去了平衡,不得已在黑暗中現身了出來,落在了**院內。

“可惜浪費了如此貴的酒。”看著那落地的殺手,顏良卻是朝碎掉的酒盞道,而這時那名殺手卻已是朝他撲了上來,他自忖已經被發現行蹤,未必能逃得走,還不如就這樣一搏,好歹也能讓這個塞裏斯人裏的大人物陪自己下葬。

“傻子。”一直坐著的文醜看著如同敏捷的豹子一樣撲向赤手空拳的顏良的殺手,搖頭道,沒有絲毫出手幫忙的意思,只是仍舊喝著他的酒,顏良的身手他再清楚不過,那可不是這種小角色能對付的。

幾乎是眼前一花,刺出匕首的殺手的瞳孔縮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高大的塞裏斯人已經到了他的右側,而他握著的匕首的手腕也被他捉住了,幾乎就在這刹那間,他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他的手腕已經被捏碎了,然後接著他整個人重重地飛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整個人身子彎了起來,那個塞裏斯人在捏碎他手腕的同時,一腳踹在了他的脾臟的位置上,他活不了多長時間。

就在同時,驛站的其他地方也都是響起了打鬥聲,但是很快就沉寂下來,顏良繼續坐了下來,喝起了酒,這個世上總是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既然野狗想挑戰老虎,那就得做好被一口咬死的覺悟。

看著那個在地上痛苦地疼死的殺手,文醜走了過去,看著那張扭曲的臉,一腳踩斷了他的脖子,讓他從痛苦中解脫了出來。

瑣羅雅斯德教內最精銳的殺手,同時也是最好的探子,****之間在帝國使團居住的驛站,損失了十三人,而這是薩珊派出監視的全部人數。

被打鬥聲驚醒的米爾達剛走出房門,便看到了穿著一絲不苟的李肅,仿佛他面前這個塞裏斯人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你跟我來,你們就不必了。”李肅看著米爾達,朝他身後的四人道,有些事情他只能跟米爾達說,因為米爾達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往往知道該如何取捨,尤其是一個心懷死志的聰明人。

**院內,十三具屍體排列得整齊,而顏良和文醜並肩站著,只有那壇酒,早已不見了蹤影,似乎從不曾有過,看到走過來的李肅和米爾達,兩人並不說話,只是揮退了所有士兵,走到了院落的進口處,他們對於李肅和米爾達的談話不感興趣,他們只是做好他們的本分,李肅出謀,他們出力。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1:32
兩百二十四.下套

驛站的大門口,十三具殺手的屍體被倒吊了起來,而米爾達和他的四個部下也連夜離開了,即使連李肅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不過李肅相信米爾達會把事情做得很好。

帝國使團所居住的驛站,在泰西封城內也算是繁華的地段,距離王宮也不算太遠,當黎明過後,天開始亮起來後,驛站前的街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很快人們便現了那十三具被高懸著的屍體,於是不過半個時辰不到,驛站門口便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甚至驚動了城內的治安官。

對於泰西封城內的官員來說,雖然他們拿捏不准沃格吉斯四世和薩珊這個大教宗對東方帝國使團的態度,但一路上蘇林家族的倖存在東方帝國使團的保護下大肆造謠,這足以讓這些善於揣摩的官員確定自己的態度。

看著帶人馬過來的安息將領,顏良讓自己的部下搬了一張馬紮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他身後便是十三具晃蕩的屍體。

街道上,看熱鬧的泰西封人都是竊竊私語了起來,那些被吊著的屍體全都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對於那些普通人來說,他們最感興趣的便是這些被塞裏斯人殺死的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我看八成是強盜?”“強盜?會穿成這樣?”“那你說是什麼人?”“這可不好說,沒准是薩珊派的殺手。”各種流言在街頭攢動,對泰西封人來說,薩珊這個瑣羅雅斯德教的大教宗對他們來說可沒什麼太大的威嚴,這裏是泰西封,不是法爾斯。

人群中,瑣羅雅斯德教的幾個薩珊的心腹看著那些倒吊的屍體,都是心裏吃驚。要知道這些人都是教內最好的殺手,最擅長隱匿行跡,同時也精通刺殺。就算被現了,也不可能一個都逃不走。

塞裏斯人不好對付地念頭很快在幾人心頭升起,此時他們也顧不得那些看熱鬧的泰西封人對大教宗的詆毀,都是連忙離開回去稟報。只有一人仍舊在人群裏觀望著事態地展,此時那帶齊人馬的治安官已經在和那個坐在屍體前面的塞裏斯人交涉了。

“你告訴他,這些人昨夜意圖刺殺咱們的正使大人,屍體我不是不可以交出來,但是他得給我一個交代。”顏良看著面前地安息將領,慢條斯理地朝身邊的翻譯官說道,“堂堂地一國之都,居然有人刺殺國外使節,這治安可真夠差的?”說完這裏,顏良看向那有些猶豫的翻譯官道,“愣什麼。說給他聽,一個字都不要漏。”

不遠處看著顏良坐在馬紮上的樣子,文醜忍不住想笑,可是無奈身邊站著李肅,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去。“演得還不錯,就是臉上表情仍舊假了些。”李肅面無表情地自語道,顏良說的那些話,都是他事先教好的,既然薩珊敢派人來監視他們,就得有這個準備。

翻譯官地聲音很大,不但面前地安息將領聽得明白,就連街上那些看熱鬧的泰西封人也是清清楚楚,不過那些泰西封人似乎並沒有為那位治安官打抱不平地意思,反倒是在邊上起哄。不過這也難怪他們,泰西封雖是帕提亞的都,可是這些年沃格吉斯四世只知橫徵暴斂,自己享樂,再加上薩珊推波助瀾,這泰西封城內上下官員沒幾個能潔身自好,差不多個個是上行下效,治安亦是極差,便是大半天也有強盜光明正大地搶劫。

此時聽到塞裏斯人當著那治安官的面數落,那些平素只能忍氣吞聲地普通人自然是在一旁叫將起來,哪管那治安官的臉面。

聽到身後傳來的哄笑聲,那治安官頓時惱怒起來,可是他又不好對那些百姓火,不然的話豈不是讓別人以為他怕了眼前的塞裏斯人,於是他只有硬著頭皮指著那些屍體道,“你說他們是刺客,有何證據?”

“若是有人晚上穿著一身黑衣,遮住臉,拿著刀上你家,你說他們是來幹什麼?”顏良看著那治安官的神情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不無同情地說道。隨著翻譯官大聲說出,街上的哄笑聲更加大了,這些屍體怎麼看生前都不像是良善的好人,一些見多識廣的人更是一眼就看得出這些屍體的打扮分明就是瑣羅雅斯德教的教內殺手才有的裝束,那個治安官的問話當真是蠢極了。

“看你這樣子為這些刺客開脫,難不成你是和那些刺客一夥的。”也不等那治安官開口,顏良忽然道,一下子從馬紮裏站了起來。他的身形高大,坐著時便比那治安官低不了多少,此時猛地起來,對那治安官來說,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好似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嚇得他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翻譯官已是把顏良的話轉述了出來,而顏良則是一臉猙獰地盯著那治安官,眼中透著兇狠,渾身上下更是散著一股殺氣。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不要亂來?”看著高大得如同一座鐵塔的顏良,治安官明顯膽怯了,不過事關臉面,他還是硬頂著道,不過聲音卻有點顫。

“我想幹什麼,自然是抓你這個刺客的同黨。”顏良咧開嘴笑了起來,那猙獰的笑容讓治安官心膽俱寒,不管怎麼看,這笑容都是不懷好意。

一旁的翻譯官還沒把顏良的話轉述完,那治安官卻是不自覺地往後又退了一步,卻忘記自己後面便是懸空的臺階,於是一個趔趄,就這樣在眾人面前摔倒了。

“心虛了,果然是刺客的同黨。”看著摔下去的治安官,顏良也是一愣,接著便想起了李肅事先的吩咐,於是立刻便高喊了起來,總之不把這個治安官往死裏坑絕不收手。

翻譯官被顏良嚇了一跳,接著也立刻高喊了起來,一口咬定那治安官就是刺客的同黨,此時那治安官哪還有心思分辨,他一向在城內橫行,除了對上司阿諛奉承以外,又哪有什麼真本事,何時見過這栽贓嫁禍,指鹿為馬的無賴招數。

“還看什麼,給我拿下。”治安官看著欲要作勢向前朝自己來的顏良,朝自己那些部下大吼了起來,卻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落入了圈套。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1:36
兩百二十五.殺人

驛站門前,被喝斥的安息士兵沖向了顏良,而街道上圍觀的人群也發出了一陣驚呼,一些有見識的人都知道事情鬧大了,雖然東方帝國遠離帕提亞,可是卻也是雄踞東方的龐大帝國,在過去的歷史上,帕提亞和貴霜都曾經為了中亞的霸權和東方帝國有過接觸,而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雖然那些戰役並不算太大,但是考慮到每次東方帝國都是以少勝多,遠征萬里,就足以讓他們感到敬畏,更何況現在東方帝國和羅馬人建立了聯繫,如果因此而讓東方帝國倒向羅馬人的話,實在是一場災難。

對於顏良來說,那些主動動手的安息士兵給了他很好的藉口,而另一邊李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道義這種東西,對弱者來說毫無用處,除了能在口頭上安慰自己以外,便什麼也做不到,可是對強者則不然,道義是個很好的道具,當然若是使用不當,也會自受其害。

就在李肅沉思的時候,顏良身後的驛站裏,已有帝國使團的人沖出來和那些安息士兵打了起來,這些人中沖在最前面的五人並不是帝國軍的士兵,而是西域都護府從死牢裏選出的犯人,他們被免去了罪責,家屬也能得到優待,而他們所要付出的只是本就該失去的性命而已。比起作為一個死囚毫無價值地死去,現在死去地話,不但對國家有利,最重要的是能夠惠及家人,至少他們的孩子不必再因為有一個死囚的父親而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可以挺直胸膛告訴別人,他們的父親是個堂堂正正的大漢兒郎,為國捐軀。

血光飛濺,在大街上看熱鬧地安息人都呆住了,誰都沒想到那個平時只會狐假虎威的治安官居然真地敢讓部下向東方帝國使團的塞裏斯人下手。

幾個握刀的安息士兵也傻了,看著在面前倒下地屍體。他們都是驚慌了起來,對於一直生活在泰西封。平時習慣欺軟怕硬的這些負責治安地士兵來說,殺人是他們從沒有想過的事情,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惱羞成怒的治安官清醒了過來,不管什麼時候,殺死外國使節都是件嚴重的事情。更不用說這些使節來自一個強大地帝國。

李肅看到了那最後一個倒下的犯人地眼神,他微微點了點頭。這些人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註定只有死亡,唯一改變的只是他們死後的事情。

“來人,給我把他們全部拿下。”文醜終於出現了,和他一起的還有披甲執刀的帝國軍士兵,這時街道上終於混亂了起來,對於那些看熱鬧的泰西封市民來說,從驛站裏湧出的塞裏斯人顯然被激怒了,那些殺氣騰騰的士兵臉上兇惡得叫人害怕。

很顯然,帝國軍的士兵們克制著自己地情緒,他們只是連著刀鞘一起抽打那些安息士兵。將殺人地幾個安息士兵和治安官一起扣了下來。儘管那死去的五人只是從西域都護府裏提出來地死囚,可是從他們進入這隊伍的第一天開始。就是他們的同伴,哪怕他們是為了自己的使命而借這些安息士兵之手結束自己的性命,他們也終究要替他們報仇。

“你們想做什麼?”治安官驚恐地大叫了起來,現在的他雖然知道事情嚴重,可是他天性怕死,此時被塞裏斯人抓住,哪還管得了其他,只是色厲內荏地大喊大叫起來,“我是帕提亞的城防治安官,你們不能動我。”

那些平時只會欺男霸女的城防軍的安息士兵,如何是從西域都護府挑選出來的帝國軍精銳士兵的對手,當他們的上司那位只知道大呼小叫的治安官被文醜抓住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帝國軍的士兵打得鮮血直流,抱頭鼠竄了。

面對此情此景,大街上看熱鬧的泰西封市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歎,雖然這些人平時從不幹好事,此時見他們挨打,心裏不免覺得快意,可是一想到打人的卻是東方帝國的塞裏斯人,他們卻又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在我們大漢,有句話叫做,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他們幾個敢動手殺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顏良走到了那猶自大喊亂叫的治安官面前,聲音森冷,接著從身邊的部下手裏接過了軍刀。

“你,你要幹什麼?”看著拿刀的顏良,治安官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他不知道這個塞裏斯人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麼,可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害怕。

驛站門口,打鬥已然停止了下來,帝國軍士兵們刀甲森嚴地護住了整個大門,而被打得的泰西封城防軍的安息士兵則是相隔十步,目光有些畏縮地看著這些高大的塞裏斯人。剛才那頓刀鞘已經讓他們明白自己絕不是這些人的對手,若是換了平時,恐怕他們已經逃了,但是現在自己的上司在人家手裏,他們只能在這裏和塞裏斯人繼續對峙,等待救兵。

翻譯官按照李肅的意思,大聲用波斯語說著他們只是要懲辦兇手,絕不會牽連其他人,總之李肅的意圖很明顯,他就是要和沃格吉斯四世翻臉,但是在普通的安息人心裏卻不能讓他們覺得是帝國無禮在先。

大街上出奇得安靜,對那些看熱鬧的泰西封市民來說,剛才那事情的確是那個蠢貨治安官先讓人動手的,如今那五具塞裏斯人的屍體還躺在血泊中,于情於理塞裏斯人都有權報復,剛才那陣打鬥裏,塞裏斯人已經很克制了。

人就是如此奇怪,對泰西封市民來說,東方帝國毫無疑問是強大的,所以塞裏斯人很有禮節地向他們說明的做法,讓他們產生了一種錯在己方的想法,若是換了帕提亞的屬國使團有人敢這麼幹,恐怕他們早就喊打喊殺了,即使他們很討厭那個治安官。

顏良並沒有殺死那個治安官,只是當著他的面,砍下了那五個殺人的安息士兵的腦袋,每一顆腦袋落地,都會嚇得那個治安官驚聲尖叫,當最後一顆人頭落地時,顏良振臂揮刀,帶著溫熱的血液濺在那個治安官臉上時,一陣惡臭忽然從那個治安官褲襠裏升騰了起來。

絲毫不顧自己的醜態,那個治安官就這樣當著自己的部下和滿大街的人毫無廉恥地向顏良求饒起來,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五個死去的部下身上,這不但讓他的那些部下感到心寒,同時也讓那些泰西封市民覺得恥辱。

果真是日薄西山,李肅看著那個猶如小丑般的治安官,又看向那些街上的泰西封市民,心裏不由感歎道。帕提亞人當年征服波斯各地的武勇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褪去了,這樣的人能當上城防軍的治安官,難怪薩珊可以在帕提亞只手遮天,沃格吉斯四世不但是個昏聵之主,更是個亡國之君。

歷史已經悄然改變,原本沃格吉斯四世並非亡國之君,可是現在,隨著帝國對世界霸權的戰略展開,而曾經光榮過的安息王朝要提前結束它對波斯的統治,而由孫子完成重建波斯帝國的薩珊也將和他的家族提前走上歷史舞臺,對李肅而言他並不知道這一切,他只知道自己離完成使命又近了一步,根本不明白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正在扭轉著歷史。

大街上,響起了兵馬聲,回去稟告的瑣羅雅斯德教的薩珊心腹,根本沒有想到這消息會驚動薩珊親至,也沒有想到只是他離開的短短時間內,局勢竟然演變成了這樣。

被清開的道路兩旁,行人的小聲交談讓坐在馬車裏的薩珊勃然色變,當他知道十三名精銳殺手盡數折於驛站,被塞裏斯人倒吊在門前示眾時,他就知道事情已經徹底脫離了他所能掌握的範圍,不按照常理行事的塞裏斯人讓他難以捉摸到他們的真正用意,這讓他感到極其不快,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城防軍的治安官居然如此愚蠢,不但下令對塞裏斯人動手,還殺了那些代表東方帝國的使者。

“那個蠢貨。”車廂內,薩珊握著木制的把手,抑制著心裏的憤怒,低聲自語道。這幾年塞裏斯人大肆進入絲綢之路,包攬大宗貿易,又和羅馬人建立了聯繫,其勢力雖不足以進入中亞,但也足以影響到中亞的那些小國的態度,尤其是阿魯邦艦隊的神秘失蹤,更是讓薩珊心悸。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薩珊忽然覺得自己過去對情勢的判斷也許都是錯的,塞裏斯人居然敢在驛站門前直接斬殺兇手,等於是在向沃格吉斯四世的王權挑戰,這無疑代表東方帝國毫不懼怕和帕提亞翻臉。的確東方帝國遠離帕提亞萬里,從陸地上派遣軍隊遠征根本就是一種愚行。可是現在他們和羅馬人建立了聯繫,如果他們支持羅馬人,再加上他們對中亞各國的影響和那個前國王安清,想到這裏,薩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他一直都輕視了東方帝國,實際上東方帝國的實力已經不能再用單純的地理遠近來估量,他失策了。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2:10
兩百二十六.反應

驛站門前,所有的行人都被清乾淨了。從車內走下來的薩珊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動怒的情緒,反倒是平靜異常。不過讓他始料未及的是,當他剛和塞裏斯人進行交涉時,他城中的心腹卻是來報,蘇林家族的餘孽現身了。

李肅依然沒有走向明處,只是讓使團裏一名參謀軍官和薩珊就處理那名治安官的事情拖延時間。在進入泰西封之前,他早已打聽清楚了城內的權力分佈。沃格吉斯四世固然是個昏聵之君,可卻不是愚蠢之人。這個當初靠著陰謀手段登上王位的人對於王宮禁衛軍的掌控一直都很牢固。而此外泰西封第二大軍事力量就是城防軍,卻分散在數名將領手中。儘管薩珊深的沃格吉斯四世的寵信,可是卻也難也把手伸向軍權。

而在這泰西封城內,想看薩珊失勢的人並不少,這也是李肅讓米爾達自行其事的原因。而他能做的便是為米爾達他們拖住薩珊,儘量多爭取些時間。縱然他們是過江的猛龍,可卻始終不及薩珊這個的頭蛇勢力根深蒂固,不用些手段,是贏不了這場棋局的。

薩珊或許不怕正面的威脅,可是對他這位瑣羅雅斯德教的大教宗來說,最怕的便是名聲受損。想要利用道德的人,若是自己不能做到完美無缺,就難免被人利用這一缺陷。

薩珊現在已經是勢成騎虎,如今塞裏斯人態度強硬,就是不願釋放那名治安官。而他既然來了,若是就這樣離開,難免會被人所輕。而這也會導致他在泰西封那些關係並不怎麼牢靠的盟友背叛。

李肅混跡在一群帝國軍的士兵中,看著一臉淡然處之的薩珊,心裏也不由佩服他的梟雄氣度。他還記的他在帝國陸軍大學時,天子曾經親自給他們說過一段話,天子無情便是有情;天子若失其威,則天下必亂。這個道理用之四海皆准。薩珊不過帕提亞的一教之宗,固然家族強橫,可他能有今日之的位,卻全靠他平時累計的名聲和德望,而這正如天子之威,若失則自然大害己身。

眼下薩珊猶自能不為所動,可見其城府,李肅心中雖也為薩珊的氣度讚歎,可是卻料定他必然不會始終無動於衷。而就如他所料一般,在面對那名與自己談判的參謀軍官一再的強硬態度之後,薩珊也終於忍不住了。

“這個人雖然冒犯了貴國,可終究是我國的官員,即便要定罪,也該交由我國處置,斷無由使團代行。”翻譯官將薩珊趨向強硬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過來,而這時一直表情淡然的薩珊臉上神情也隱隱有了些怒意。他不是傻子,塞裏斯人此時一步不肯後退,而那些蘇林家族的餘孽卻在別處現身,大肆造謠詆毀他,這其中若沒有聯繫,恐怕沒人會信。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這是我天朝鐵則。此人下令殺我使團成員,便是無視我大漢帝國,便是殺之也不足以抵其罪。”和薩珊交涉的帝國軍的參謀軍官也是聲音響亮了起來,“若是大教宗一定要保下此人,我等便會視安息欲與我大漢帝國為敵,一切後果都由貴國承擔。”近乎赤裸裸的戰爭威脅就從這名參謀軍官的口中說了出來。

“可惡。”薩珊聽著翻譯官轉述的話語,饒是他涵養再好,也不由勃然大怒。想他在帕提亞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何時被人當面威脅過。

薩珊身邊的親衛全都是拔刀出鞘,他們也被塞裏斯人的狂妄激怒了。而驛站門前,帝國軍的士兵人數雖然不佔優勢,可是氣勢卻絲毫不差,也是拔刀出鞘,目光淩厲的注視著薩珊和他身後的親衛。

“我大漢只有死節的臣子,絕無貪生怕死的懦夫。”看著面前眉目如鷹隼般的薩珊,與之交涉的帝國軍參謀軍官卻是冷聲道,接著向前一步道,“若是大教宗想動手的話,請便。”說道這裏他頓了一頓,接著冷笑道。“只不過今日這裏便會血流成河,我們固然全軍盡沒,可是大教宗也休想全身而退。”

薩珊聽著翻譯官的聲音,臉色鐵青。他身後固然都是手下精銳,但是他卻不敢冒險。就如那個塞裏斯人所說,就算他們全死光了,可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完好無損的離開。

長久以來身為瑣羅雅斯德教大教宗的威嚴很想讓薩珊就此下令將這些可惡的塞裏斯人全都斬殺,可是他不得不考慮這樣做的後果。

“你們可知道,你們若是此時殺了他,我王絕不會饒過你們。”薩珊看著面前與自己交涉的塞裏斯人,幾乎是一字一字的說道。沃格吉斯四世是個極其易怒的人,而且自成為國王以後,便極端的重視自己的威嚴。對他來說,塞裏斯人的這種做法無疑是在在他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到時後果根本難以預料。

“我說過,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這是我天朝鐵則。即便我們會因此而死,也絕不會後退一步。”參謀軍官的聲音擲的有聲,語氣絲毫不容置疑。

薩珊退步了,他犯不著和這些尋死的塞裏斯人計較。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些塞裏斯人這次來帕提亞根本就是沖著沃格吉斯四世來的。

“全部收刀,退下。”薩珊手臂一揮,喝止了身後的親衛。這些塞裏斯人想死,他也犯不著攔他們,只是站到了一邊,靜靜的看著那個治安官在自己的面前被斬殺。

這個人真是個可怕的敵人,李肅看著在最後關頭讓步離開的薩珊,心裏升起了一股寒意。這個帕提亞的國師實在是讓人難以猜度,此時他有些對整個計畫有了些擔憂。

與此同時,在泰西封最熱鬧的集市,姍姍來遲的薩珊看到的只是一的狼藉,還有牆上貼出的報章,上面用波斯文寫了種種的惡行,幾乎全都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事情。

看著手裏的報章,薩珊怒極反笑。這種可以用來書寫,攜帶輕便的紙張是塞裏斯人的發明,他想不到它居然還有這種作用。

“教宗大人,不必動怒,這區區的小把戲?”看著薩珊的臉色難看,一旁的心腹想要開口討好,可是卻一頭撞在了鐵牆上。

“小把戲,這是小把戲嗎?”薩珊幾乎是咆哮著怒斥道,“一張不算什麼,可是十張、百張、千張呢?若是那些蘇林家族的餘孽在各的張貼這東西,哪怕一百個人裏只有一個人相信,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

薩珊的暴怒嚇住了身邊的人,沒有人想到薩珊會因為這區區的一張紙片如此生氣。一時間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都給我去找,去把蘇林家族的餘孽全給我找出來,同時派人去盯緊驛站,有任何一舉一動都給我及時回報。”薩珊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而此時在王宮內。沃格吉斯四世也是暴跳如雷,他沒想到那些塞裏斯人居然敢如此大膽,殺掉了他任命的治安官,這簡直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沃格吉斯四世很想立刻派人去驛站殺光那些塞裏斯人,可是他卻又不能不考慮那些塞裏斯人背後的東方帝國。雖然兩國相隔萬里,可是現在東方帝國和羅馬人已經締結了盟約,這個消息他剛剛確認,羅馬人正大肆慶祝著,並稱之為龍鷹之盟。

“去把薩珊給我找來。”沃格吉斯四世朝自己的衛兵大喊了起來,此時他似乎也只能找這個大教宗商量了,他一定要讓那些塞裏斯人付出代價。但是在那之前,他要知道東方帝國會不會為了這些人向帕提亞開戰。阿魯邦艦隊的失蹤。和各地港口對塞裏斯人的巨大戰艦的報告。都讓他心生猶豫。或許塞裏斯人不能從陸的上進攻帕提亞。可是只要他們強大的艦隊支援羅馬人。那麼羅馬人可以從帕提亞漫長的海岸線任何一處的方登陸。一想到那些貪婪的羅馬軍團士兵。即便沃格吉斯四世再昏聵。也明白發生這種事情會有多麼可怕。但他並不知道在羅馬城。曹操正在擴充他的軍團。並加緊訓練。打算發動一場對帕提亞的戰爭。

薩珊是被急召入宮的。當沃格吉斯四世告訴他所知道的有關龍鷹之盟的消息以後。也不由皺緊了眉頭。因為照他看來。驛站使團的塞裏斯人之所以有恃無恐。便是因為這份和羅馬人的盟約。想到這裏他不由放下了些心。不過他不明白塞裏斯人的目的是什麼。是讓帕提亞低頭又或是別的什麼。

看著沉默的薩珊。沃格吉斯四世有些焦急。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薩珊很快回過了神。做出了最穩妥的回答。“陛下,塞裏斯人和羅馬人的盟約不得不考慮,不如等接見了那些塞裏斯人之後,弄明白他們的目的再做決斷不遲。反正只要他們進了王宮,生死便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間。”

“那就按你說的辦,什麼時候召見他們。”沃格吉斯四世沉吟了一下後道。

“不宜太急,不如等過幾天再不遲。”薩珊回答道。其實他想在這段時間裏通過對驛站的監視。找到蘇林家族餘孽的線索。他不相信這些人不會和塞裏斯人聯繫。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2:12
兩百二十七.漸露端倪

泰西封處於了詭異的平靜中,至少對在驛站的帝國使團來說是如此,沃格吉斯四世和薩珊因為他們背後強大的帝國而心存顧忌,而選擇了暫時觀望。

對於城中的大多數人來說,雖然那個治安官被殺是件值得拍手稱道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那些塞裏斯人,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當然也有不少人則是欽佩於東方帝國的強大。至於帕提亞那些握有實力的各方諸侯和貴族來說,倒是無所謂的態度,反正他們對沃格吉斯四世沒什麼好感,想造反的不在少數。

整個帕提亞帝國的後期,幾乎就是在叛亂和平叛中度過的,此時距離上一次叛亂不過十年時間,而帕提亞帝國已然更加衰弱,只是對那些各地的諸侯而言,它仍是一個龐然巨物,不過只要有外力撕去那層虛偽的外衣,那麼帕提亞帝國的提前覆滅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薩珊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帕提亞各地的諸侯中,雖然實力最強,可是卻遠沒有強到可以淩駕其他諸侯,而這也是他一意靠著沃格吉斯四世為自己謀取利益的原因,不過現在他不肯定他還能從沃格吉斯四世身上攫取多少利益。

塞裏斯人狠狠地羞辱了沃格吉斯四世,薩珊深信他們是懷有陰謀的,本來沃格吉斯四世就算不上什麼英明之主,而帕提亞帝國已經是步入垂暮,一日不如一日,能維持著現在的局面,一方面固然是自己在支持著這個能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大樹。另一方面則是那些仍舊心懷帝國的忠臣在守護著這個帝國。但是如今驛站之事,則讓沃格吉斯四世最後地帝王威嚴都受到了挑戰,那些剩下的忠臣想必對沃格吉斯四世失望至極。

房間外。響起了腳步聲,打斷了薩珊的思緒,看著走進來地部下,薩珊皺了皺眉。“不必說了,繼續去找。”

“父親?”看著退出去的人,薩珊身後的長子帕佩克不由有些疑惑,此時剛過二十的他雖然是名天才地統帥,可是經驗卻仍顯不足。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一切,所以不需要開口。我就知道他們失敗了。”薩珊的聲音低沉,他的心情不怎麼好,因為那些蘇林家族的餘孽就像是忽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蹤影全無,可是每天卻依然有詆毀他的報章流出,這讓他相當地惱怒。

“帕佩克,你要學地東西還有很多。身為一個上位者,他可以不懂政治,不懂軍事,但是識人用人禦人卻是必須具備的本事,不然的話你即便是不敗的軍神,也只是一個武夫,而不是一個君王。”薩珊看向了自己的長子。“你即刻回法爾斯,讓家族軍隊做好準備。隨時等候我的消息。”

“父親?”帕佩克聽著那意味深長的話語,大為意外,一直以來他都是主張直接起兵推翻帕提亞人的統治,重建波斯帝國,恢復阿契美尼德王朝時代的光榮,可是他地父親卻主張穩健地奪取更多地權利,直到時機成熟時再起兵。

“如今局勢已經變了,你應該知道塞裏斯人如今在絲綢之路上佔據了大宗貿易,而他們的勢力也伸向了中亞,雖然他們地軍事力量仍然局限於他們稱之為西域的地方,可是毫無疑問他們有能力從屬國募集兵力對我們地邊境發動進攻,最重要的是他們和羅馬人建立了盟約,只要塞裏斯人地皇帝願意,他可以隨時讓我們陷入戰火中。”薩珊這幾天仔細地思索了一切,雖然他對東方帝國的威脅有些過於誇大了,可是這種威脅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大,在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那些東方帝國的商人,沃格吉斯四世或者說帕提亞人能繼續他們對波斯各地的統治,很大程度上仰仗於他們能從東西方的絲路貿易中抽取高額賦稅,但是現在這一利益正在被削弱,雖然還不明顯,但總有一天它的威力會顯現出來。

帕佩克從小被薩珊當成繼承人培養,不但長於軍事,對於政治和經濟都有涉獵,他很快便明白了父親話裏的深意。因為那個強大的東方帝國,帕提亞人正在急速走向衰弱,他們的統治崩潰,只是個時間問題,不過他還是疑惑于父親的決定,但他並沒有繼續提問,而是遵從了父親的意志。

看著離去的長子背影,薩珊臉上露出了不確定的表情,直到現在他還猜不出塞裏斯人的真實意圖,只是他長久以來在險惡的爭鬥中的經驗讓他做出了讓家族軍隊做好準備的決定。

泰西封城西的一處民宅內,米爾達看著身邊的四名老部下,心裏掙扎著,今夜之後,他們就要死了,作為塞裏斯人取信於薩珊的棋子實現價值,而他所能獲得的只是塞裏斯人的承諾,沃格吉斯四世會死,薩珊也會死,當初蘇林家族被滅門時所有的相關人員都會死。

“喜歡就多吃些。”看著四個老部下,米爾達在臉上擠出了一點笑意,拿起了面前桌子上的烤羊,親自用刀劃了開來,而他的四個部下則是沉默著,他們並不知道這位老上司和塞裏斯人之間的交易,但是他們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也許今天就是最後的晚餐,但沒有人開口詢問,只是安靜地咀嚼起來。

與此同時,在驛站內,李肅肅穆地跪坐著。雖然在帝國,越來越多的人都喜歡坐在椅子上,但是他卻更喜歡傳統的跪坐,因為只有這樣坐著他才能真正地靜下心來。他來帕提亞,是為了讓帕提亞大亂,陷入諸侯攻伐的局面中去,現在這個計畫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了,能否成功就看他能不能騙倒薩珊這個瑣羅雅斯德教的大教宗。

薩珊在波斯人心中的聲望很高,但卻還沒到能讓每個人都對他心悅誠服,固然賢德的名聲絕不如真正的實力,可是對於薩珊這樣的人物來說,有了名望則如虎添翼,李肅所要做的就是破壞薩珊的名望。

看著面前香爐裏漸漸黯淡的薰香,李肅長身而起,他覺得是時候去見薩珊了,他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將死之人,他的心已經極靜。走出房間,李肅看著門口的兩名帝國士兵道,“備車,我要外出。”

“喏。”沉穩得沒有一絲波瀾的回答聲裏,一名帝國軍士兵轉身離去,另一名帝國軍士兵則站到了李肅身後,兩人走向了遠處的黑暗。

驛站門前,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了那裏,看著登車的李肅,顏良和文醜的心情都有些起伏,他們究竟是毫無意義地死在這裏,還是能夠完成自己肩負的使命,都看李肅此去了。

距離驛站遠處的一處民居的樓上,看著那輛駛入黑暗中的馬車,瑣羅雅斯德教的探子們緊張了起來,他們在這裏守了幾天幾夜,卻毫無動靜,現在那些塞裏斯人終於動了,報信的人被派了回去,大教宗的命令讓他們不敢貿然行事。

黑暗中,馬車走得並不快,簡直就像是故意讓後面跟蹤的人不至於跟丟一樣,李肅坐在車廂內,閉目養神,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攤牌,他就不會有半點猶豫。

消息被一**地送回了薩珊手中,到最後他驚訝地發現,塞裏斯人的馬車並不是去找他所猜測的那些蘇林家族的餘孽,而是朝他的府邸方向而來。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低聲自語間,薩珊的神情變得複雜無比,過了良久以後,直到再一次的消息送回,他看向了身邊的管家,“準備歡迎客人。”

薩珊依然不確定塞裏斯人的目的,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來的塞裏斯人絕不是來找麻煩的,當他在重新點上鯨脂,燈火通明的大廳內坐下的時候,門外客人已經到了。

李肅走進大廳的時候,他身後的兩名帝國軍士兵對於極盡奢華的廳堂沒有一點反應,就仿佛那些金碧輝煌的擺設只是些破銅爛鐵,而那些身材婀娜的侍女則不過是木雕泥塑。對於這些帝國軍人來說,或許他們的身子不是鐵打的,但他們的心卻比鐵更硬,一旦奉領軍令,那麼他們眼中就只有軍令,再無其他。

薩珊從未見過有人對他的廳堂毫無反應,過去他總是能從其他人臉上的變化看到他們的內心,但是今天他卻失望了,走進來的三名塞裏斯人,其中兩人就像是堅硬的花崗岩一樣,或者說像是沒有感情的鋼鐵傀儡,而另一個則像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山峰,什麼也瞧不出來。

薩珊不知道這樣的人在東方帝國是有很多,或者還只是面前這三人,但毫無疑問,他已經將這三人當成了最難對付的敵人,這世上不會有沒有感情的人,通常讓人覺得沒有感情的人只是他不如普通人有複雜的感情,在他們心裏就只有一種最強烈的感情,以至於掩蓋了一切,而這樣的人在宗教裏就是最虔誠的信徒,他們可以毫不眨眼地獻出自己的生命,而不怕死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人。

就這樣,在薩珊的小心翼翼中,李肅坐在了主人為他安排的座位上。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2:15
兩百二十八.談判

李肅坐下之後,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薩珊,這個瑣羅雅斯德教的大教宗,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敵人,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犯過絲毫可以讓他利用的錯誤。

對李肅來說,在這個世界上能和漢人身高相近的也只有讓羅馬人投入全部精力對付的日爾曼蠻族了,就好比薩珊其實在波斯人中並不算矮,不過當兩人相對而坐時,薩珊卻要稍許抬頭才能看清自己面前的塞裏斯人。

薩珊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過相比塞裏斯人的來意,這小小的不快可以忽略不計。就當薩珊打算喊一旁的翻譯官過來時,他面前坐下的塞裏斯人開口了,雖然發音有些不准,不過確實是波斯語,這讓他有些錯愕。

“帕提亞的語言有很多種,我當初選擇的時候還是很費了一番心思,不過看起來大教宗能聽懂我說的話。”作為帝國的高級軍情人員,李肅自然通曉幾門語言,波斯語、梵語他都會說,只是發音略微有些不足。

“閣下的波斯語說得很好,這讓我很驚訝。”薩珊壓下了心中波動的情緒,波斯語很難說好,面前的這個塞裏斯人顯然是下過一番功夫的,因為語言的關係,他對面前的塞裏斯人稍微有了些興趣和好感。

有時候,客套話並不只是虛偽的寒暄而已,而是讓對方認識自己的第一印象,薩珊就是從簡短的幾句話中,判斷出了面前名為李肅地塞裏斯人是個具有相當素養的學者。他這樣想到也不算太錯,帝國的高級軍情人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一些領域上的確配地上學者的稱呼。當然薩珊不會就這樣放下警惕,能來見自己的這個塞裏斯人恐怕才是東方帝國使團裏能做主的人。

“我今天來這裏。是想和大教宗開誠佈公地談些事情。”李肅笑著,神情不卑不亢,帶著一種平和地氣度,說到這裏他看向了身後始終挎刀站立如石像的兩名帝國軍士兵道。“你們退下。”

薩珊雖聽不懂漢話,可是看著那兩名身上散發著懾人氣息的塞裏斯士兵退出大廳,站立在外面,就明白了李肅的意思。收回目光,薩珊看向一臉淡然地望著自己的李肅,心裏稍稍猶豫了一下後朝身旁的心腹和護衛道。“你們都退下,沒我地命令,誰都不准踏入大廳半步。”

李肅對於薩珊的回應,非常滿意,這才是一個做大事的大人物應有的魄力,當大廳內的人都退得乾乾淨淨後,他笑著道,“大教宗的膽識讓人欽佩。”

“李先生,現在可以說出你的來意了吧?”對於李肅的讚歎。薩珊並不在意。儘管他前幾天在驛站門口被威脅過一回,照道理現在應該更加提防。

“大教宗。您應該知道,帕提亞的前國王安清在我大漢。由於他娶了我大漢宗室地一位公主,因此他地地位在我大漢並不低。”實際上安清娶得只是名普通宮女。不過在大漢的傳統裏,只要政治需要,一名宮女變成公主並不困難,尤其是對劉宏而言,所以李肅地話並不算欺騙。

薩珊儘管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心裏卻是波瀾迭起,安清娶了東方帝國的公主,這件事情背後地政治意義實在太明顯了,“不知道安清王在大漢可有子嗣?”薩珊現在關心的只是這個問題,毫無疑問安清和他地子嗣對帕提亞的王位有著繼承權,只看他們有沒有能力回來。

“安清王在我大漢,一共有七位子嗣。”李肅回答道。儘管薩珊想要掩飾自己的震驚,可是他袍子裏不自覺握緊的手卻還是露了馬腳。

“大教宗,安清王曾數次向天子提出請求借兵回國,但是都被拒絕了,不過我不能保證,下一次天子還會不會拒絕。”李肅繼續說著,安清實在是一枚很好的棋子,當初他在帕提亞的聲望絕對比薩珊更高,在不少仍舊忠於帕提亞的老臣心中,或多或少都有著迎回這位前國王的想法。

薩珊已經可以肯定,塞裏斯人對帕提亞圖謀不小,安清這個前國王在帕提亞仍舊有著不小的號召力,其實他早該察覺的,這幾年隨著那些塞裏斯人大舉進軍絲綢之路,有關安清這個前國王的消息便在帕提亞各地傳了開來,只可惜他過去太過低估了東方帝國,才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再重視已是為時已晚。

師出無名,是兵家大忌,尤其是帝國入侵帕提亞的計畫中,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藉口,很容易激起帕提亞各地的同仇敵愾之心,而安清這個帕提亞的前國王卻是最好的一個藉口,帝國出兵為他和他那些身上留著大漢公主血液的子嗣奪回王位,實在是再正當不過。

“李先生今日來找我說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薩珊終於開口了,他心裏隱約猜測這些塞裏斯人莫不是要他幫助安清這個前國王,不過塞裏斯人的回答讓他吃驚。

“大教宗的志向,我想並不僅僅止步于一個國師的位子。”李肅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臉上的笑意淡去了,“其實我大漢的確可以送安清王回來,但是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這也是天子猶豫的原因,但是和送回安清王所能得到的利益相比,這代價還是值得的。”

“那麼你們還猶豫什麼?”薩珊的聲音裏隱隱有了些怒意,在他看來面前的塞裏斯人所說的話就像是在愚弄他。

“因為大教宗。”李肅不緊不慢地說道,眼神中的銳氣消散了下去,“絲綢之路的利益,遲早會讓帕提亞和我大漢發生戰爭,雖然我大漢之軍是天下第一強兵,可是無謂的戰爭卻是應該避免的事情。”

“大教宗就是那個可以避免無謂的戰爭的人。”李肅笑著,從袖子中拿出了早就擬好的條約,遞給了薩珊。

薩珊沉默地接過了卷軸,塞裏斯人終於露出了他們的真實目的,他們想不費一兵一卒就佔據絲綢之路的利益,送安清這個前國王回帕提亞,他們至少要做好大戰一場的準備,但如果在帕提亞找個合適的合作者的話,就可以避免這場戰爭,安清這個前國王說穿了只是塞裏斯人手裏的一枚棋子罷了,只不過這枚棋子相當地有價值。

看完卷軸上所有的條約後,薩珊不由冷笑了起來,塞裏斯人的條件並不算苛刻,只是要帕提亞各地免去持有東方帝國戶籍的商人賦稅,至於其他的不過是些末枝細節。

“大漢不是一直號稱禮儀之邦嗎?怎麼卻如此對待安清王,不怕事情傳出去以後寒了天下人的心。”薩珊對東方帝國也有所瞭解,他心裏雖已有了決斷,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出言譏諷一下面前的塞裏斯人。

“我大漢的確是禮儀之邦,不過那只是對我大漢之人而言,對於其他國家,還是做個虎狼之國更好。”李肅說話時毫無異色,仿佛自己說得是天經地義一般,“安清王並不是漢人,不過是天子憐憫罷了,生死也由不得他。”

李肅的話可以說是露骨的難聽,可是薩珊反倒不在意了,因為他忽然覺得自己先前的話語實在是沒有必要,現在是塞裏斯人佔據主動,只要一日安清這個前國王不死,塞裏斯人就有讓帕提亞天翻地覆的可能。

“我能得到什麼?”想通之後,薩珊也不再掩飾,而是直接問道,塞裏斯人的條約他可以答應,但是要看塞裏斯人的條件如何。

“我若說大漢相助大教宗成為新的帕提亞之主,我想不但大教宗不會相信,就連我自己也不會相信。”李肅笑了笑道,“只要大教宗能答應這份條約,我大漢保證不會插手帕提亞之事,不知道這個條件大教宗覺得如何?”

“這算不了什麼條件,僅僅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我就要付出那麼多,一點也不值。”薩珊搖了搖頭道,雖然東方帝國占了優勢,可是那優勢並不明顯,除非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出兵幫安清這個前國王回帕提亞奪位的。

李肅看著堅持的薩珊,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不過心裏卻是松了一口氣,他已經成功地誤導了薩珊,帝國是遲早會出兵帕提亞的,只不過不是現在,而他也不過是利用薩珊罷了。

“我大漢還能保證羅馬人不會介入帕提亞的局勢,此外我大漢還有一批軍械可以賣給大教宗。”李肅拋出了所有誘餌中最重要的一條,大漢的兵甲之利,天下聞名,薩珊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就如同李肅所猜測的那樣,當他說到可以賣軍械給薩珊時,薩珊的神情變了,東方帝國能否讓羅馬人不介入帕提亞的局勢他不在乎,因為羅馬人現在正全力對付北方邊境的日爾曼蠻族,就算想趁火打劫,也沒有多少實力,但是東方帝國的軍械,卻不由得他不動心。

“李先生,不知道我需要出多少錢,又能買到多少?”薩珊現在關心的只是這個問題,他不想被塞裏斯人欺耍。

“一萬人的裝備,包括盔甲和武器。”李肅答道,“我想這足以讓大教宗橫掃其他諸侯了。”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2:17
兩百二十九.決定

薩珊陷入了沉思中,如果東方帝國真地願意向他出售軍械,那麼就算暫時答應那份條約也沒什麼,可是他不能肯定這一切也許只是面前的塞裏斯人在信口開河。

“如果大人答應的話,我想我可以立刻為大教宗閣下解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煩。”看著沉吟不語的薩珊,李肅再次笑了起來,用蠱惑的聲音說道。

“那麼我除了簽下這份條約,你們還要我做什麼?”條約這種東西,對薩珊這樣的人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約束力,簽訂就是為了撕毀,他想這個道理東方帝國不會不懂,如果塞裏斯人真地願意向他提供軍械,那麼他們不會不提防這點。

“很簡單,幾天後,希望大教宗能讓我們在進入王宮時,能帶些兵器進去。”李肅淡笑間說出了他的條件,沃格吉斯四世不死的話,帕提亞的局勢又怎會大亂。

“你們要刺殺我王。”薩珊不由色變,這些塞裏斯人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連他都從沒想過的事情居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仿佛就像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不是刺殺,是光明正大地殺。”李肅糾正了薩珊話中的錯誤,接著迎著薩珊的目光,開口道,“就我所知,大教宗和奧斯埃羅斯的關係很不尋常,我想沃格吉斯四世死了對大教宗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李肅口中的奧斯埃羅斯,是現在帕提亞王室的一員,是薩珊手中奇貨可居的棋子。

薩珊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他和奧斯埃羅斯的關係知道的人並不多,他不知道這些塞裏斯人是怎麼知道的。

“大教宗不必奇怪,這個消息就是我先前說地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煩告訴我的,只要大教宗願意和我大漢合作,那些人的人頭我雙手奉上。”李肅從袖中又拿出了一卷卷軸。遞給了薩珊。

“我是不可能簽下這東西地。”只是合謀一起殺死沃格吉斯四世,一旦這東西洩露出去。他在帕提亞就會成為叛國者,他苦心經營的名聲就會一朝盡毀。

“好吧。”李肅輕輕歎了口氣,拿回了卷軸,他本就沒指望薩珊會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只不過是聊以一試,若是薩珊豬油蒙了心那便最好,若是不成也無所謂。

“那麼,大教宗究竟答不答應我的條件?”李肅將那份卷軸收好後問道。

“如果我不答應,那麼閣下打算怎麼做?”薩珊有些玩味地看著李肅,注意著他臉上地表情。不過李肅的回答卻讓他很快變了臉色。

“如今我和大教宗不過三尺之近,我在大漢雖然只是個不入流的武人,可是這近身一搏,雖說不敢必致大教宗於死地,不過大教宗也未必能活下來。”李肅回答道,他雖然只是一個密諜司的情報頭子,可是大漢自古以來的傳統,便是文人習劍。就算是帝國的文官,那個不是練了一手四十八路地劍術。壯年者對付一兩個蟊賊並不在話下,而他在帝國陸軍大學時。便學了近身的刺殺劍術,雖不能和那些專門負責刺殺破壞的密諜司行動組成員比。可是眼下的情形與他來說,要留下薩珊的一條命並不難。

“你就不怕你和你的部下還有驛站的同伴都會死?”薩珊看著面前一臉平靜。渾不似一個能捨身搏命的刺客的李肅,語調緩慢地問道。

“有大教宗陪葬,我們便是死也死得值了,說句實話,如今這帕提亞,大教宗撐著半壁天下,大教宗死了,我大漢便是送安清王回來也無不可。”李肅說話間,身子略微前傾了些,他這細小地動作卻是讓薩珊心裏一驚,差點就要跳將起來,呼喊部下心腹進入廳堂。不過他總是萬人之上地大人物,很快便強自鎮定了下來,雖然知道面前的塞裏斯人地話有恭維之意,可他還是很受用。

“你就不怕我答應了會反悔。”薩珊看著李肅道,他本不該說這樣多餘的話,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而且他相信面前地塞裏斯人會想不到這一點。

“我本想說,像大教宗這樣的人物不會做這等背信棄義地事情,不過我記得我的老師曾經說過,這世上如大教宗這樣的人物雖然比大多數人都守信,可是翻臉無情的也比比皆是,只不過是看值不值得去做,而在我看來,大教宗還不至於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李肅回答道,和薩珊這樣的人打交道,若是表現得太差勁,不但會讓對方輕視自己,更會進而破壞整個計畫。

“說得好,這世上的事情只看值不值得。”薩珊對於面前的李肅,可謂是既欣賞又歎息,他平生最恨被人威脅,可就在剛才,他被這個塞裏斯人威脅了一回,可卻又偏偏對他生不出痛恨之意,反倒是希望這樣的人能在自己手下效忠。

“我很想知道,像閣下這樣的人物,在大漢有多少?”薩珊加重了大漢這兩個字的發音,如果他先前在話語中按照塞裏斯人的習慣稱呼東方帝國為大漢是某種虛假的客套,那麼現在李肅的表現卻讓他願意說這聲大漢。

“恐怕要讓大教宗失望了,在大漢,似我這樣的人實在是數不勝數。”李肅回答時,神情認真,薩珊想要不去相信,可是卻偏偏做不到。

“若閣下說的是真的,我日後取了這帕提亞,便是向大漢稱臣倒也不算辱沒。”薩珊有些語氣蕭瑟地說道,不過李肅卻沒放在心裏,似薩珊這樣的梟雄人物,這樣的話不過是一時感懷,若是當真便是愚不可及。

“閣下的條件,我答應了。”薩珊沒有再猶豫,有塞裏斯人代勞除去沃格吉斯四世,實在是再好不過,既然驛站的那些塞裏斯人不怕死,那麼就讓他們全死在王宮好了。

李肅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而他也說出了米爾達幾人藏身的地方,這是獲取對方信任必備的基礎,而他對米爾達這個老而彌堅的人物並不喜歡,儘管從個人角度來說,這個人對蘇林家族的忠誠值得他去傾佩,不過站在一名帝國軍人的立場,像這樣的帕提亞人越少越好。

片刻後,薩珊的府邸前,李肅乘上了來時的馬車,翩然而去,米爾達他們的使命已經結束了,至於接下來他們能殺死多少薩珊派去的人,不過是種安慰罷了。

“這世上又少了一個忠勇之人。”李肅唏噓著,拉上了車簾子,在另一邊是從薩珊府邸內消失在遠處的人影。

米爾達藏身的民居內,幾名蘇林家族剩餘的老家臣,合衣而臥,懷中抱著自己的彎刀,雖然東方帝國的武器精良無比,可是對他們這些一輩子用慣了彎刀的老人來說,塞裏斯人的武器並不適合自己。而這一點則註定他們不會被帝國所容,心中有所堅持的人往往都不會是背叛者,對帝國而言,不能全身心為己所用的異國人,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只不過在死前要得到最大的利用。

當米爾達被屋外警示的鈴聲驚醒後,他並沒有慌亂,反而是自嘲地笑了起來,他把自己和幾個老部下的性命都賣給了塞裏斯人,只是沒想到那麼快就要被收去了。

屋外,猜到綁著警鈴的瑣羅雅斯德教的殺手停下了腳步,既然已經驚動了對方,他們也不打算再偷襲了,而是直接明火執仗地開始進攻,一陣亂箭如急風驟雨一樣射進了屋子內。

在被四下包圍的情況裏,房內的米爾達五人只有徒勞地等死,看著兩個老部下就這樣倒在自己面前死去,米爾達握刀的手極緊,就算他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只有他們的人頭全被砍下,外面那些瑣羅雅斯德教的殺手才會停下來。

門被撞了開來,瑣羅雅斯德教的殺手們終於殺了進來,而他們面對的只是三個只剩下半條命的老人,他們甚至連拼命的力氣都沒有,米爾達倒下時,心裏沒有再去想遠在萬里之外的大小姐,他只是覺得自己和四個老部下也許會死得很不值得。

五顆人頭被割了下來,裝進了匣子裏,在泰西封這座城市,每天晚上都會有人死去,米爾達他們只是那些人中的一員而已,沒人會記得他們,就像是路邊被除去的野草一樣。

當薩珊在自己的書房裏,頭時,不由笑了起來,塞裏斯人的消息很準確,一樣,不過對死去的五個人而言,那些塞裏斯人毫不猶豫地就出賣了他們,真是可悲。

“把他們的屍首一起葬了吧!”對於死去的人,即使生前在痛恨,薩珊也願意寬恕他們,因為死人不會再有威脅。

坐在了椅子裏,此時夜已過半,可是他卻沒有半點睡意,他答應塞裏斯人的事情雖然不算太難辦,可是也不簡單,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到時如何撇清自己的關係,能夠讓塞裏斯人帶武器進入王宮的人不只他一個而已。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2:20
兩百三十.奉大漢天子詔命,誅殺安息王

驛站內,一百名從西域都護府挑選出來的帝國軍士兵們穿上了貼身的鏈甲,然後在外面罩上了內襯薄鋼鎧的犀甲,然後才穿了寬大的華服,他們能帶入王宮的武器只有一柄隨身的軍刀,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李肅看著默然整裝的顏良和文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他只是站直身體向他們行了一記帝國軍的軍禮。

日正當空,當顏良和文醜帶著士兵離開驛站以後,李肅看著身邊剩下的幾名密諜司部下道,“你們去通知城中的人手準備撤離。”不管沃格吉斯四世在帕提亞有多麼不得人心,他始終都是一國之主。

街道上,不少看到東方帝國使節團經過的行人都是紛紛駐足。前幾日驛站前的事情早就傳遍全城,霸道而不失禮節是不少人對塞裏斯人的唯一印象,相對來說他們那位坐在王宮寶座上的國王,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實在是讓人覺得失望。

那些行人們看著身穿黑色華服的塞裏斯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嚮往,比起強大而富庶的東方帝國,如今的帕提亞實在不怎麼樣。不過他們或許並不知道,在遙遠的東方帝國,大部分的人生活並不像他們想得那樣美好,只不過比起帕提亞那些處於動亂地區的人們卻要好得多。

薩珊早就在了王宮裏,讓塞裏斯人帶刀進入王宮這件事情比他預想中要簡單得多,塞裏斯人尚武的傳統讓他得以很輕鬆地完成了這件事情,相信自己王宮守衛力量的沃格吉斯四世很顯然不介意那些塞裏斯人隨身帶著他們的長刀。

“我聽說塞裏斯人的武器很鋒利。”沃格吉斯四世把玩著手裏精緻的彎刀,看向在一旁垂手拱立的薩珊道,他雖然沒什麼值得稱道地軍事才能或是個人武勇,不過整個帕提亞最優秀的武器工匠卻在為他鑄造最鋒利的武器。

“的確很鋒利。”薩珊回答著,塞裏斯人所使用的軍刀他已親自試過。刀鋒犀利,只有帕提亞的貴族們手上握有的寶刀才能與之相比,而那些軍刀卻只是東方帝國的制式裝備而已,每一個士兵都擁有那麼一柄強悍地軍刀,而這才是東方帝國真正恐怖的地方,且不論東方帝國的軍隊有多強,光憑武備方面東方帝國所展露出的國力,就足以令人心生敬畏。

“那麼你說,他們的刀和我手裏的刀,誰地更鋒利。”沃格吉斯四世雖然顧忌東方帝國強大的實力,可是他還是打算要給那些塞裏斯人一些教訓,因為他是帕提亞之主,這裏還輪不到他們來做主。

“那自然是陛下手中的刀更加鋒利。”薩珊看著面露驕橫的沃格吉斯四世,表面上雖然恭敬,可是心裏卻十分不屑,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很快就會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了。

大殿之內,帕提亞的大臣們幾乎都到齊了,畢竟對帕提亞來說,這個世界上對他們最重要的國家除了羅馬和貴霜以外,就屬東方帝國了,尤其是這幾年塞裏斯人大肆介入絲綢之路地貿易。並且憑藉其強大地軍事力量開始在中亞擴張勢力。都讓他們不得不慎重考慮和這個強大帝國之間的關係。

帕提亞從建立地那一天開始,就不是一個強有力的中央集權帝國。但是在面對外部威脅時卻還是團結地,而這也是羅馬人雖然數次入侵,但最終都被趕出去的原因。不過現在局勢已經變了,帕提亞就像一個遲暮地老人一樣,已是風燭殘年,所剩時日無多,各地諸侯的野心也越來越大,誰也不知道也許下一次羅馬人地入侵又或者是東方帝國的進攻,就會讓整個帕提亞轟然倒塌。

站在大殿裏的那些依然忠誠於帕提亞的大臣們不得不為這個國家考慮更多,他們原本有著和東方帝國締結條約的想法,以遏制羅馬人,但是局勢的發展卻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羅馬人先他們一步和東方帝國建立了同盟關係,並且開始發展海上貿易,這對帕提亞的政治和經濟無疑是個雙重打擊,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日驛站的事情傳出後,他們對於塞裏斯人的行為保持了緘默,在這個時候,他們不想為帕提亞在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此時聽著沃格吉斯四世和薩珊的對話中所透露出炫耀武力,向塞裏斯人報復的意思,幾個大臣再也忍不住,都是開口相勸,既然當初事情發生時選擇了沉默,此時再提出來又有何意義,如果籍此和塞裏斯人進行交涉謀取利益還說得過去,可是沃格吉斯四世現在卻分明是為了他個人而想要向那些塞裏斯人宣揚他的威嚴,實在是一種愚行。

儘管用詞委婉,可是這幾個大臣還是觸怒了沃格吉斯四世,“把他們都帶下去。”臉色陰沉地看著其他大臣,沃格吉斯四世握著手裏的彎刀,拂拭著刀鋒。

薩珊保持著沉默,在這大殿裏,已經沒有敢冒死直言的大臣了,因為那些人都被沃格吉斯四世殺掉了,這樣的人做國王,帕提亞豈能不亡,作此想法的薩珊卻忘記了沃格吉斯四世能除去那些忠直的大臣,他出了很大的力。

大殿外傳來了通稟聲,東方帝國的使團已經到了,“讓他們進來。”沃格吉斯四世大聲道,將手中的彎刀納入了刀鞘。

能夠進入大殿的只有顏良、文醜和其餘十名帝國軍的士兵以及軍官,其他的人都被留在了大殿之外,等候消息。踏入大殿之後,顏良和文醜很快便吸引了沃格吉斯四世和其他人的注意,因為兩人實在長得高大,比起沃格吉斯四世身邊的侍衛長還要高出一頭。

不疾不徐地走到大殿前方,顏良和文醜才帶著身後的部下停了下來,而這時沃格吉斯四世身邊的薩珊已是有些緊張起來,但他卻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在大殿內的大臣和沃格吉斯四世眼中,顏良、文醜他們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兩人卻早已將整個大殿內的情形了然於心中。

當顏良和文醜站定時,兩人距離沃格吉斯四世僅僅只有十步之遙,兩人對視一眼後,顏良朝正打量著自己的沃格吉斯四世大聲道,“奉大漢天子詔命,誅殺安息王。”

沃格吉斯四世身邊被招來的翻譯官,聽著顏良的話語,整個人都被嚇住了,張開的口卻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他說什麼?”沃格吉斯四世不悅地看著身旁臉色煞白的翻譯官,而這時臺階下的顏良和文醜卻是動了,兩人巨大的身形如同颶風般席捲而上,十步的距離兩人只是三步便已到了,三步之內,拔刀殺人,一氣呵成。

沃格吉斯四世身邊的侍衛長雖是名高手,可是面對突然間暴起的顏良和文醜,他腰間的彎刀還未完全出鞘,就被顏良手中的軍刀削飛了腦袋當噴湧的鮮血飄散在沃格吉斯四世的臉上時,這位帕提亞之主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但是這時他的脖子上已然多了一柄軍刀,先前還想著如何用手中的彎刀斬斷塞裏斯人的軍刀,狠狠折辱他們一番的沃格吉斯四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塞裏斯人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

臺階下,顏良和文醜的十名部下,已是封住了臺階兩側,而看到國王被制,那些湧上的衛士也是投鼠忌器地停了下來。

薩珊也被這突然的變化驚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些塞裏斯人居然就這樣光明正大地直接動手了,沒有絲毫的猶豫。

“起來。”一把拎起沃格吉斯四世,文醜冷喝間押著這個剛才還高高在上的帕提亞之主,和踢打著那個幾乎被嚇傻了的翻譯官的顏良一起在部下的護衛下,朝大殿外而去。所有的大臣都是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和王宮衛隊一起隨著他們走出了大殿。

這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大殿外的衛兵甚至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就被等候的帝國軍士兵砍下了腦袋,在沃格吉斯四世還有其他人驚愕的目光中,這些帝國軍的士兵們猛地扯去了身上的華服,露出了裏面的黑色甲胄。

在王宮前的廣場上,文醜一腳踢在了沃格吉斯四世的後腿上,讓他朝東跪下了,而這時顏良卻是看著那臉色慘白的翻譯官道,“從現在開始,我說一句,你就翻譯一句,只要慢一點,我就殺了你。”

沒人知道塞裏斯人到底要做什麼,帕提亞的大臣們看著那個被塞裏斯人的吼聲嚇醒過來的翻譯官,想知道這些塞裏斯人究竟有什麼目的,可是讓他們更加錯愕的是,隨著那個高大的塞裏斯人的話語聲,那個翻譯官口中大聲說出的波斯語內容赫然是一篇檄文,歷數沃格吉斯四世的罪行,最後更是以東方帝國的皇帝之名,下令誅殺沃格吉斯四世。

震驚,除此之外,帕提亞的大臣們再也沒有可以形容自己心情的名詞,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文醜揮起了手中的軍刀,刀鋒雪亮,而每一個帝國軍士兵的神情莊嚴而肅穆,他們即將完成他們的使命,帝國的霸權將隨著那顆掉落的帕提亞之主的人頭拉開序幕。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8 02:23
兩百三十一.能和你死在一起,真好

翻譯官有些顫抖但是卻響亮的聲音在王宮的廣場上空飄蕩,每一個帕提亞大臣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些穿著黑色甲胄的塞裏斯人公然宣稱他們奉皇帝之命前來誅殺沃格吉斯四世,打著為當年離開的安清王討回公道的大義旗幟。

冠冕堂皇的藉口,薩珊站在一干大臣中,心裏默默自語道。他面前的那些塞裏斯人根本就沒有想過活著離開,他們可以直接一刀殺了沃格吉斯四世,而不需要搞這麼多花樣,可是他們沒有,而是光明正大地在帕提亞的王宮廣場上公開處決他們的國王,在他所知的歷史中,從沒有一個國家敢於如此霸道。

當翻譯官幾乎是虛脫地說完身旁兇神惡煞般的塞裏斯人讓他說完的一切後,他渾身癱軟地躺倒在了地上,而幾乎在同時,那柄雪亮的軍刀在他面前劃過了致命的彎弧,然後一抹噴湧的鮮紅模糊了他的視線,沃格吉斯四世的人頭就這樣滾到了他的面前。

“帝國萬世霸業,由吾等而開。”文醜一手拎起了地上鮮血淋漓的人頭,高聲怒吼道,在他身後,帝國軍的士兵們將準備好的一面帝國軍旗,系在了從先前殺死的王宮守衛手中奪來的長矛上,然後鮮豔如血的帝國軍旗就這樣闖入了每個人的視線。

包圍的王宮禁衛軍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沖向了這些殺死他們國王的塞裏斯人,現在只有用他們的鮮血才能洗去這份恥辱。

“帝國萬世霸業,由吾等而開。”一百名帝國軍士兵面對如奔流般的帕提亞士兵,同時用盡他們的力量隨著文醜吼出了這句話,正是因為這個信念讓他們無懼將來臨的死亡,他們將作為開創帝國霸權時代的英雄而被後人永遠銘記,人活著有時候便是為了信念而戰、而死,絕不後悔。

薩珊和大臣們被王宮的禁衛軍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而王宮廣場則變成了血腥的地獄。王宮禁衛軍們發動了一波又一波地衝擊,他們試圖奪回國王的屍體,但是塞裏斯人就像是釘子一樣死死地守著他們的防線,除了死亡,沒人能讓他們後退一步。

這場發生在廣場上的戰鬥,或許在帝國開創霸權時代的所有戰爭中是是最慘烈的一場戰鬥,一百零二名帝國軍人是在絕對絕望的絕境中戰鬥,每個人直到死亡都沒有後退過一步。他們用一種近乎殉道式的精神,讓那些在遠處觀戰地帕提亞大臣知道這個世上最強的軍隊是怎樣的。

因為沃格吉斯四世的屍體,王宮禁衛軍的軍官們只有組織士兵們不斷地一波一波地和那些兇悍絕倫的塞裏斯人展開進攻,用數倍于對手的血肉去耗盡他們地生命。

對薩珊來說,那些塞裏斯士兵手中犀利無比的軍刀在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恐怖戰力下,失去了原本對他的吸引力,因為他忽然覺得如果東方帝國的每一個士兵都是如此勇猛。那麼這個世界也許將被他們征服。

沒有嘶吼,沒有咆哮,每一個帝國軍士兵始終恪守著他們的鐵則,儘管是一場註定死亡的戰鬥,他們也依然像一個軍人在戰鬥,而不是像被逼得絕境地野獸一樣。

“這已經是第十五波衝鋒了。”薩珊有些麻木了,那些塞裏斯人居然在百倍于己地王宮禁衛軍下撐了那麼久。而且明明只剩下三十人不到。可是卻始終陣形不亂,沒有一個人後退。真不知道這樣的軍隊是怎麼訓練出來地,他們簡直就不像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沒有感情地戰爭機器。

顏良和文醜渾身浴血,渾身上下幾乎都被血澆透了。這時戰鬥出現了暫時的停頓,王宮禁衛軍們不得不清理掉那些死去地同伴屍體。以便清理出進攻的道路來,慘烈地廝殺讓他們對面前的塞裏斯軍人心生敬畏。他們是帕提亞最強大的軍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可是現在他們卻用近百倍的兵力進攻區區的一百多人,但直到現在,他們除了丟下了近三百具屍體,卻依然沒有戰勝眼前的敵人。

“現在該讓那些安息人見見我們的進攻了。”當王宮禁衛軍在清理屍體,準備下一波進攻時,顏良朝身邊還剩下的部下大聲道,“即使戰死,也讓我們朝東而死。”

“吾等為何人?”顏良和文醜看向了二十七名部下,他們每個人都扯下了染血的衣襟,纏繞著手中握著的刀柄,他們已經筋疲力盡,手中曾經犀利的刀鋒也佈滿缺口,不知何時就會扯斷,但是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氣餒的神情,而是如同鋼鐵一般堅毅。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名曰羽林。為天子鷹犬,為漢家兵卒。”嘶啞的聲音響起,雖然這聲音並不響亮,可是卻低沉勇烈,二十八柄軍刀指向了前方,而顏良執著系著帝國軍旗的長矛,站在最前方,看向身旁的文醜道,“讓我們為大漢盡忠,為帝國盡忠,為天子盡忠,為霸業盡忠。”說完卻是邁開大步,率先沖向了前面的帕提亞人。

廣場上,讓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殘存的二十九名帝國軍人發動了他們生命中最後一次進攻,“他們瘋了!”薩珊幾乎是失聲道,他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塞裏斯人居然發動了進攻,仿佛他們面前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敵人。

更加的慘烈戰鬥爆發了,儘管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可是不到死亡,戰鬥永不停歇,帝國軍人們發動的反應居然逼得他們前面的敵人後退了,顏良和文醜就像兩頭瘋虎一樣向前不斷突進,向著東方突進,而他們身後卻是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的士兵,可是沒有人停下跟隨他們的腳步,他們似乎就像是要這樣一路殺回故鄉。

一連前進百步後,終於只剩下了顏良和文醜兩人,而兩人也已經到了死亡前的最後一刻,而他們周圍是重重包圍的帕提亞王宮禁衛軍,可是那些最前的士兵看著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整地方的兩人,卻無一人敢上前。

背靠著背,顏良和文醜兩人雖然看不到對方,可是臉上卻同時露出了笑容,自從兩人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也許就已註定了這一刻,還有什麼能比和自己最好的兄弟一起戰死沙場更好的結局。

“動手吧!”“動手吧!”同樣的話語同時從兩人口中說出,然後兩人都是大笑了起來,然後兩人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反手舉起了自己的軍刀,對準自己的胸膛狠狠地刺了下去,隨著刀鋒穿透衣甲的聲音,兩人的軍刀將兩人的身體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能和你死在一起,真好。”口中嗆著血,顏良用盡最後一口氣,說出了這低喃的話語。“是啊,真好。”文醜自語間,頭顱垂下了,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死去。

似乎被血映紅的天空下,兩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有那面被他們緊緊握著的帝國軍旗在風中鮮豔如血,永不褪色。

四周的帕提亞士兵直到兩人死去一會後,才如夢初醒般地湧上前去,長矛刺入了兩人的身體,方才確信這兩個宛如魔神般的塞裏斯軍人已經徹底死了。

“不要侮辱他們的屍體,他們是真正的戰士。”看著在短暫的平靜後,幾近癲狂地用長矛挑起那些塞裏斯軍人屍體的王宮禁衛軍,薩珊看向了身旁的大臣們。他知道王宮禁衛軍已經毀了,他們雖然贏得了戰鬥,可是近乎十比一的傷亡比例,徹底讓他們失去了信心,現在這支王宮禁衛軍充其量不過是只裝備精良的普通部隊而已。

恐懼,這或許是每個帕提亞大臣心中的感覺,塞裏斯軍人所展現出來的戰鬥意志和近乎怪物般的戰力,都讓東方帝國原本給他們模糊的威脅感覺變得無比清晰,不單王宮禁衛軍被摧毀了信心,甚至連他們也被摧毀了信

國王被殺,王宮禁衛軍傷亡慘重,這樣的事情根本難以隱瞞,而隨後展開的對城中塞裏斯人的報復更是很快讓泰西封的市民們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震驚,難以置信,種種複雜的心情在他們的心頭縈繞,他們痛恨沃格吉斯四世,可是當這個暴君死在塞裏斯人手裏時,他們心中卻又有些說不出的苦澀,難道他們的國家孱弱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讓人可以在王宮裏縱橫,殺了國王不算,更是以百人對陣萬人的王宮禁衛軍,最後殺傷近千人。

而對於各地的帕提亞諸侯來說,他們看到了帕提亞的衰弱,原來曾經看上去依然強大的帕提亞帝國如此不堪一擊,這幾乎是每個沒有親身親歷廣場之戰的諸侯們心裏的想法。而這也讓帕提亞的局勢走到了崩潰邊緣,這時候只要有人登高一呼,恐怕叛亂便會席捲整個帕提亞,這時薩珊才明白那些塞裏斯人為何要在廣場上捨生忘死地奮戰,而他又一次被那些塞裏斯人算計了,可是他卻恨不出來,從頭到尾他就沒有占過上風,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無能。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藍琉璃

LV:2 村民

追蹤
  • 2

    主題

  • 391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