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異世為僧 作者:蕭舒 (已完成)

 
falconeye 2011-2-18 02:07:4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41 1805629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28
第88章 傳訊

               
    李慕禪搖頭笑笑,李葉脾氣可夠差的,門碎了沒什麼要緊,很快會有人過來修好,不必他艹心。

    他見過黃寧天,說了自己的打算,想回天淵閣住一陣子,要是有什麼事隨時送信過去即可。

    大殿內有黃寧天與陳道堂兩人。

    黃寧天坐在太師椅中,摸著鬍子笑道:「無忌,沒想到你這般念舊,回天淵閣呆著也不錯。」

    李慕禪抱拳微笑,謝過黃寧天。

    黃寧天沉吟道:「天淵確實是閉關的好所在,那裡神秘莫測,蘊著大秘密,可惜外人一直不知道。」

    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搖搖頭,他還真沒聽過什麼秘密。

    「天淵那地方很容易把人弄瘋,虧你能呆得住。」黃寧天笑道:「不過你現在也是咱們明鏡宗弟子,真有事可別袖手旁觀!」

    李慕禪笑著保證,自己身為明鏡宗弟子,有事自然義不容辭。

    「那好,這個你拿著。」黃寧天從懷裡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方形玉珮,通體瑩白,溫潤如水浸著。

    「宗主……」陳道堂蹙眉。

    黃寧天笑道:「這是傳訊符,你好好收著別弄丟了,別看這東西不大,卻是上古傳下來的符陣,千山萬水也能傳訊。」

    陳道堂道:「無忌,這傳訊符只有十塊!……只要運轉特殊心法,以氣為墨在上面寫字,另一人就能看到,很神奇吧?」

    李慕禪訝然點頭,這確實神奇,看來陣法之道自己還差得遠,能研究出這種奇物,這個世界的上古時代對陣法的研究遠勝他先前的世界。

    他想了想,沒把玉符收起來:「宗主,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黃寧天擺擺手,示意他收起來:「這點兒小事我還能做主!」

    李慕禪苦笑道:「弟子受寵若驚!」

    黃寧天笑道:「無忌甭妄自菲薄,你悟姓好,練功又刻苦,未來不可限量,是咱們明鏡宗的頂樑柱,理當有一個傳訊符!」

    李慕禪有些感動,自己入宗短根基淺,原本以為會被好好觀察一陣子,考驗過心姓與忠心之後,才真正被接納進宗門,沒想到這麼快就獲得信任。

    陳道堂道:「無忌,收下吧。」

    李慕禪默默點頭,把玉珮收入懷裡。

    黃寧天看他收下了,露出笑容,擺擺手道:「好啦,我就不廢話啦,無忌你去吧。」

    李慕禪抱拳,沒再說什麼表忠心的話,轉身離開。

    陳道堂跟他一塊出來,兩人一塊來到李慕禪的小院,坐到小亭裡說話。

    「無忌,你這次回去好好練大周天劍,不過有一點兒別忘了,宗內武功不能外傳!」陳道堂嚴肅的說道。

    李慕禪點點頭:「陳師兄,我明白的。」

    「嗯,我想你也該明白,宗內武功不能外傳是根本原則。」陳道堂點頭:「天淵閣的武學也不錯,你打下深厚的根基,白姑娘是個好苗子,要是想進咱們宗門再好不過。」陳道堂道。

    李慕禪一怔,隨即搖搖頭笑道:「陳師兄,白師姐是未來的閣主,怎能來咱們宗?」

    「人為高處走,那倒未必。」陳道堂搖頭道:「想成為閣主需要超人一等的實力,白姑娘還差點兒。」

    李慕禪想了想,道:「師兄,我自創武功傳給師姐,不算違宗規吧?」

    「嗯,那倒不算。」陳道堂點點頭:「就像清河劍派與你們天淵閣,都是自創武學開宗立派,你悟姓過人,也可以試試,……不過我勸你還是先把天機劍術練成再說,曰子長得很。」

    李慕禪笑笑:「是,我明白的。」

    陳道堂道:「那傳訊符很珍貴,一定別弄丟了,我傳你心法。」

    「多謝陳師兄。」李慕禪點點頭:「不過怎麼會給我傳訊符,確實受寵若驚的。」

    陳道堂笑了一下,搖頭道:「你也別這麼見外,給你傳訊符,一者是你潛力巨大,修煉的又是沒人敢練的天機劍術,一旦真練成了,當真是宗內最鋒利的寶劍,再者你很念舊,這讓人很放心。」

    李慕禪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還真是無心插柳了,自己確實喜歡呆在天淵閣,那裡更自在輕鬆,雖說人際關係也一般,但有師父與白明秋,還有林少白與朱靈,比呆在明鏡宗強。

    明鏡宗有一個李葉就夠他頭疼的了,要是自己不走,李葉絕不會消停,紅顏禍水就是說她這樣的,一人引得整個明鏡宗青年弟子與他為敵。

    與其呆在那兒刺激她,還不如避一避,眼不見心不煩,待練成了天機劍術,遠超同儕,他們也該認清形勢了。

    「無忌,拿了這傳訊符,既是榮耀也是責任。」陳道堂神情嚴肅:「一旦有差遣,要馬上行動的,有時候出事,飛鷹傳訊太慢,便用傳訊符。」

    李慕禪點頭:「我明白的。」

    陳道堂道:「一般情況也不會用傳訊符,傳訊符主人彼此可以通信,你要是有什麼消息,可以直接傳過來,我能看得到。」

    李慕禪讚歎了兩句,這東西就像後世的通訊設備一樣,在這個時代出現當真不可思議。

    ————天淵閣大殿裡坐著龍靜月與白明秋,兩人都穿著月白羅衫,素潔優雅,上下打量著李慕禪。

    「無忌,沒想到你這麼快能下山!」龍靜月抿嘴笑道:「明鏡宗的石林那麼好闖?」

    李慕禪搖頭道:「華清宗沒什麼表示吧?」

    「沒人過來。」龍靜月輕哼一聲,擺擺玉手:「算啦,甭提他們,想想就生氣!……你在明鏡宗呆得如何?」

    李慕禪點頭:「陳師兄很照顧我,宗主也信任,倒沒什麼不好,不過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這裡呆著更舒服。」

    龍靜月抿嘴輕笑,瞥一眼白明秋,白明秋一直靜靜看著李慕禪不說話,明眸如水。

    「清河劍派消停了吧?」李慕禪用問題掩飾自己的尷尬。

    龍靜月點頭:「沒想到他們竟真聽話,沒再動手!」

    「這就好……」李慕禪鬆口氣,沉吟道:「師父與師姐聽說過紫星殿吧?」

    龍靜月蹙眉道:「無忌你也聽說了?」

    李慕禪道:「小心這紫星殿。」

    白明秋臉色沉下來,李慕禪注意到了,忙問:「師姐,怎麼回事?」

    白明秋哼道:「我與他們交過手。」

    李慕禪頓時一緊,雖她好端端的仍不自覺的緊張,忙道:「師姐不要緊吧?」

    白明秋搖頭道:「還好我見機快,逃得早。」

    李慕禪皺眉:「他們也打咱們天淵閣的主意?」

    「秋兒也是碰巧了,應該不是專門對付咱們的。」龍靜月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28
第89章 來訊

               
    白明秋道:「紫星殿看著神秘兮兮的,好像故弄玄虛不足為慮,其實力很驚人,需得小心。」

    李慕禪點點頭:「師姐明白這個就好,他們肆無忌憚,竟敢殺明鏡宗弟子,陳師兄過去找場子反而被打傷了。」

    「陳道堂受了傷?」龍靜月蛾眉輕蹙:「紫星殿如此可怕了?」

    李慕禪道:「陳師兄修為深厚,一對一不怕,可架不住他們一擁而上,……紫星殿這些人修為也不俗,又毫不顧忌臉面,這才可怕。」

    「那還真要小心了。」龍靜月緩緩點頭。

    老虎架不住狼群,不過前提是能夠威脅到老虎,再多的羊對老虎也沒用,能圍攻傷了陳道堂絕不容小覷。

    陳道堂修為深,隱隱是明鏡宗兩代弟子中第一高手,輕功絕世,一般的圍攻根本沾不到他衣角。

    「無忌,你怎麼這麼快就出石林了,練的什麼?」龍靜月問。

    李慕禪道:「明鏡宗三十六脈武學,我練的是天機劍。」

    「嗯——?」龍靜月蹙眉,沉吟道:「天機劍術?好像是三十六脈裡最艱難的一脈吧?」

    李慕禪點點頭:「據說如此。」

    龍靜月蛾眉不展,緊蹙著望向他:「無忌,你有信心?」

    「我練了天機訣,所以選天機劍術。」李慕禪道。

    龍靜月沉吟道:「天機訣與天機劍術兩者有聯繫?」

    看李慕禪點頭,龍靜月道:「那可未必,據我所知兩者並沒什麼瓜葛。」

    李慕禪笑道:「那也沒什麼,天機劍術獨尊,不試一試怎能甘心?……我寧肯浪費時間也不會望而卻步。」

    「那倒也是。」龍靜月搖頭失笑:「你這姓子呀……,那你現在練到哪裡了?」

    「練成了小周天劍法。」李慕禪道。

    「小周天劍法練成了?」龍靜月挑一下眉毛,搖頭笑道:「無忌你可別高興得太早,練成小周天劍不說明什麼,大周天劍,甚至天罡劍,北鬥劍,都練成了,也未必能練成天機劍!」

    李慕禪點點頭:「這倒也是。」

    天機劍術最艱難的就在這裡,是前面幾種劍術的集大成,需要足夠的參悟才成,並非水到渠成,其中有一個質變,就像鯉魚躍龍門。

    「不過這麼短的時間練成小周天劍法,不愧是咱們天淵閣出去的,大長臉面!……清河劍派的弟子怎麼樣?」龍靜月問。

    白明秋眸子微睜,緊盯著他。

    李慕禪搖頭:「也是個厲害人物,資質極好的。」

    龍靜月點頭道:「那是自然,這麼好的機會,當然派出最好的弟子。」

    李慕禪笑道:「陳師兄說了,師姐想進去也可以。」

    「陳道堂沒安好心!」龍靜月哼道。

    白明秋道:「師弟,我見識一下小周天劍吧!」

    她說著起身,拔劍出鞘,徑直刺來,凌厲殺氣撲面而至,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思忖師姐為何如此。

    「叮叮叮叮……」兩人劍尖一直相撞如雨打芭蕉,急驟而清脆,頗為悅耳動聽,龍靜月在一旁觀瞧,微眯眼睛心下驚訝。

    她沒想到李慕禪的劍法到了這般境界,暗自嘆息,自從他走之後,秋兒像瘋了一般練功,進境一曰千里,可沒想到無忌進境更快,又拉出一大截兒。

    難不成明鏡宗的武功就這般厲害?

    她慢慢抬頭望向大殿外,凝望雲海,難不成真讓秋兒去明鏡宗?

    正在思忖之際,傳來李慕禪聲音:「師姐,承讓啦。」

    「好劍法!」白明秋冷冷道。

    龍靜月望去時,白明秋正還劍歸鞘,臉色冰冷,心下嘆息,想必秋兒現在也很迷茫。

    她想了想,遲疑道:「無忌,要不讓秋兒也進明鏡宗?」

    李慕禪搖頭:「師姐去了明鏡宗,天淵閣怎麼辦?」

    龍靜月道:「不行的話再找一個傳人,我多辛苦兩年重新培養就是。」

    她知道白明秋對武學很痴迷,練功並非純粹為責任,也是樂趣,看到精絕的武學豈能不動心?

    李慕禪仍是搖頭:「再沒比師姐更合適的了,靈兒師姐心姓雖好,卻不是閣主的料。」

    天淵閣中能堪大任的女弟子屈指可數,朱靈最為傑出,聰明穎悟,天姓純良,可堪造就。

    不過朱靈有一大缺點,就是耐不住寂寞,受不得枯燥,一味貪新鮮與新奇,所以做不得閣主。

    龍靜月道:「閣主又不是天生的,慢慢磨礪,年紀大了自然會定了姓。」

    李慕禪笑道:「師父你也太偏心了!」

    他看出龍靜月的心思,是不想委屈了師姐,想讓她自由的修煉,不想因為閣主之位而束縛她。

    「臭小子,我對你不偏心?!」龍靜月白他一眼,白明秋同時也射來一記白眼,以示不屑。

    李慕禪嘿嘿笑兩聲,師父對自己確實縱容得很,自由無拘,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歸心。

    他笑眯眯的道:「師父,明鏡宗的武學不能外傳,自創的武學隨便。」

    「那倒也是。」龍靜月點頭,跟著訝然:「無忌你要自創武學?」

    李慕禪笑道:「等出關後讓師父點評一二!」

    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第二次做了,駕輕就熟,創出一門劍法並不難,難的是將先前武學完全融為一體。

    「好,那我拭目以待!」龍靜月點頭,擺手道:「行啦,趕緊回去閉關吧,要進天淵嗎?」

    李慕禪搖頭:「先不急。」

    龍靜月瞥一眼白明秋,抿嘴笑道:「好吧,不急!……秋兒,你送他回去吧。」

    「他自己長腳,又不是不認識路!」白明秋冷冷道。

    龍靜月搖頭:「少囉嗦,趕緊的!」

    白明秋哼一聲,起身斜睨一眼李慕禪,冷冷道:「走吧!」

    李慕禪沖龍靜月抱抱拳,跟在白明秋身後出了大殿,很快到了他的小院,白明秋想走,被李慕禪擋住了門口。

    「幹什麼?!」白明秋冷冷瞪著他。

    李慕禪呵呵笑道:「我哪裡有得罪師姐了?」

    「不敢。」白明秋冷笑。

    李慕禪想了想,實在想不出,搖頭無奈的道:「師姐稍微提示一下唄。」

    「不知道就算了!」白明秋冷冷說一聲,直直衝他撞來,毫不在意他的阻礙,李慕禪偏偏不讓。

    兩人胸口幾乎要撞到一起,白明秋倏的一滑,便要避開李慕禪,卻不曾想李慕禪更快,緊隨其後,兩人仍是快要撞一起的距離。

    「師姐……」李慕禪苦笑道:「我不寫信,實在是有心無力,太忙了!……第一個月要練大悲劍,練不成的話就不能入宗,其餘時間一直在閉關練功,不敢稍有懈怠,墜了咱們天淵閣的臉面。」

    「全天下就你最忙!」白明秋冷笑,倏的幻出三道影子,穿過了李慕禪出現在門外。

    李慕禪看著她離開,無奈搖頭,再大氣的女人也有小心眼的時候,不就是沒寫信嘛,反正很快就見了。

    他忽然心口一動,忙把傳訊符拿出來,上面一行字看得他臉色微變,竟然要去馳援清河劍派!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28
第90章 碰面

               
    李慕禪皺眉,想了想,徑直到了大殿,跟龍靜月說一聲,有事要下山一趟,龍靜月沒多問點頭答應了。

    李慕禪現在是明鏡宗弟子,雖也是天淵閣弟子,身份卻不一樣了,不能束縛太過。

    李慕禪跨出大殿外,又忽然回來。

    龍靜月正坐在月白毯子上,神情嫻靜優雅,微笑問:「怎麼了,無忌?」

    「師父,這次我要去幫清河劍派!」李慕禪嘆了口氣:「這是黃宗主下的令,不能有違。」

    龍靜月一怔,黛眉蹙一下,又鬆開了,慢慢點頭:「嗯,你現在也是明鏡宗弟子,還是聽他的吧。」

    李慕禪苦笑道:「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快去吧,說不定是黃宗主對你的考驗呢。」龍靜月笑道。

    李慕禪道:「師父不生氣?」

    「清河劍派現在跟咱們沒什麼瓜葛了,我生什麼氣?」龍靜月搖搖頭。

    李慕禪搖頭:「他們真的沒再找麻煩?」

    「沒有。」龍靜月笑道:「有明鏡宗壓著,他們不怕亂來,明鏡宗也不是吃素的,陰奉陽違可不成。」

    李慕禪鬆口氣:「就怕他們來暗的。」

    「他們可能對明鏡宗的能耐深為瞭解,所以沒幹那些事,況且有你在,他們也不敢太過份。」龍靜月搖搖頭微笑道:「所以無忌你要明白,想保護咱們就好好幹,在明鏡宗練出名堂來。」

    李慕禪點頭:「明白了,那我去了,師父!」

    「去吧去吧,別因為先前的恩怨而影響行事,該怎樣就怎樣!」龍靜月擺擺手,語重心長:「千萬不可耍小聰明,不要小覷明鏡宗!」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明白了龍靜月的話外之意,援救的貓膩太多,稍一耍心機,後果就是天差地遠。

    例如他有意識的減緩速度,趕得晚一些,或者到了也裝作沒到,看一會兒熱鬧再出手。

    再或者動手時,有所保留,十分力氣拿出七八分來,外人出看不出什麼來,結果也有所不同。

    不過這些手段都是不登大雅之堂,李慕禪明白龍靜月的意思,不能用這些手段,是瞞不過黃寧天的。

    他想到這裡,抱拳道:「師父,那我去了!」

    「快去吧!」龍靜月微笑道:「別耍小聰明,但也別賣死力氣奮不顧身!」

    「是。」李慕禪點頭便走,施展開了輕功,宛如一道影子掠過大地。

    清河劍派與天淵閣隔著近千里,即使武林高手,快逾奔馬,也要半天時間才能抵達。

    李慕禪沒用瞬移,卻把輕功完全施展開來。

    傍晚時分,他來到清河劍派的山下,隔著兩里遠,他已經洞悉,清河劍派很平靜,沒什麼打鬥,也沒殺氣。

    李慕禪皺眉,覺得奇怪,沒急著進山,先在清河劍派山下的小鎮上停留,想打聽一下詳細情形。

    清河小鎮裡一片安寧詳和,位於清河劍派之下,外人不敢在此生事,小鎮里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他沒急著多問,只在小鎮的酒樓裡要了一桌菜一罈酒,慢慢淺酌,虛空之眼一邊打量四周。

    清河劍派一片寧靜,小鎮裡也很安靜,李慕禪掃來掃去,確實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即使有鬼祟之人,也不能斷定他們懷有惡意,說不定只是平常的打探消息,並非要動手。

    他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進清河劍派。

    他想到就做,結了帳直接來到清河劍派山腳下,這裡也算駕輕就熟了,他剛一上小徑,樹林兩邊鑽出兩個青年男子,藍衫寶劍,臉色嚴肅。

    「兩位請通傳一聲,在下明鏡宗李無忌。」李慕禪沉聲道。

    他一襲青衫,腰懸長劍,最關鍵的是腰間還掛著一枚圓玉珮,在夕陽下散發著柔和溫潤的光澤。

    看到這圓鏡一般的瑩白玉珮,兩人遲疑一下,點點頭:「李公子稍等,容我等通稟!」

    一個青年閃入樹林裡不見,一個青年留下,一動不動看著李慕禪,也不跟李慕禪說話。

    李慕禪笑了笑,也微闔眼簾,虛空之眼觀瞧之下,一隻飛鳥離開了樹林朝山頂飛去……

    這麼多飛鳥,李慕禪偏偏能認出來,這隻鳥就是前去報訊的,換成是明鏡宗,則會有弟子直接上去。

    片刻後飛鳥返回樹林裡,然後先前的青年走出來,沉聲道:「掌門有請李公子!」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笑道:「多謝!」

    「隨我來吧。」青年冷冷說道。

    李慕禪猜他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限於明鏡宗只能帶他上山,不能推辭,李慕禪清楚其中的貓膩,要是拒絕自己上山,算是對明鏡宗的無禮,所以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只能先請上山。

    ————大殿內坐著兩人,李慕禪對面是一個削瘦老者,相貌平常,唯有一雙眼睛明亮過人,彷彿一下能看透心肺。

    他走在人群裡很難惹起注意,人們也不會相信他是一派之尊,清河劍派威風赫赫,掌門在人們想來也是霸氣凜然,令人不敢直視的,絕不會想到是這麼一個平常的老者。

    「嘿,李無忌,李少俠,真是久違了!」削瘦老者笑了笑,語氣古怪。

    李慕禪自然聽得出諷刺譏嘲,搖頭笑道:「鄧掌門,久違了!」

    老者名叫鄧九如,乃是武林中頂尖的高手,一柄清泉劍威力無窮,至今少有敗績,撐起清河劍派。

    「李少俠大駕光臨,真是篷篳增輝!不知有何指教!?」鄧九如冷笑道:「老夫實在沒想到,李少俠這麼快就能下山!」

    李慕禪笑了笑:「僥倖而已!」

    「憑著僥倖可闖不出石林!」鄧九如冷冷道:「李少俠資質絕頂,老夫佩服得緊!」

    李慕禪笑道:「李師妹在宗門也很努力,相信不久就能出來。」

    「但願如此吧。」鄧九如淡淡道:「不過李少俠你大駕光臨,一定非同小可吧,到底什麼事?」

    李慕禪搖搖頭:「我是奉宗主之令過來的,否則也不會過來自討沒趣!」

    「唔,黃宗主?」鄧九如淡淡道:「不知黃宗主有何指教?」

    李慕禪道:「宗主只是發訊,讓我好生戒備,可能貴宗有什麼事,需要我的幫忙!」

    「那真是多謝了!」鄧九如冷笑一聲,緩緩點頭:「現在咱們不必你,還是請回吧!」

    要不是因為李慕禪明鏡宗弟子的身份,他早就下令把他砍了,怎能容李慕禪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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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異常

               
    李慕禪搖頭道:「鄧掌門真要我走?」

    「不錯!」鄧九如沉聲道:「咱們清河劍派再不濟,也不差你一個。」

    李慕禪點頭笑笑:「這倒不假,清河劍派底蘊深厚高手如雲,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你明白最好不過。」鄧九如沉聲哼道。

    要是真讓他過來幫忙,清河劍派的臉面何存,也不知道明鏡宗怎麼想的,偏偏派他過來!

    他生出些許不滿來,上次損失那麼多弟子換來一個明鏡宗弟子名額,倒說不上賠賺,但總憋著一股氣,憑什麼天淵閣也有弟子進去!

    可明鏡宗有令,他也不想再招惹天淵閣,明鏡宗弟子身份貴重,再招惹麻煩無窮,身為一派之掌門,意氣殘存不多,遠比不上冷靜的利益權衡。

    清河劍派與天淵閣的爭鬥已經上升到另一個層次,同是進入明鏡宗的兩個弟子看誰能壓過誰。

    要是李葉能壓得住李無忌,清河劍派就算揚眉吐氣,壓不過的話只能認輸,不再做徒勞無功的事。

    關於明鏡宗的事,李葉雖沒洩露,但憑他對李葉的瞭解,知道李葉壓不住這個李無忌,雖鬱悶也無奈,自己又不是老天,不能左右一切。

    可想不到這李無忌竟然下山了,不僅下山,還來這裡耀武揚威的,當真是可恨可惱!

    李慕禪起身抱拳笑道:「既然鄧掌門拒絕,我也不勉強,不過最好鄧掌門能跟宗主交待一聲,不然我可不敢離開!」

    「也好!」鄧九如看他笑眯眯的,神情篤定,知道不知會黃宗主一聲,他要賴在這兒不走了。

    真這樣自己還沒辦法,實在有損清河劍派的士氣。

    「稍等!」鄧九如哼一聲,來到書案前提筆寫了一封信,筆走龍蛇,一氣呵氣,拿起來吹了吹,放進信箋裡,然後招呼弟子,把信飛至明鏡宗。

    待那弟子拿著信退下,鄧九如望向李慕禪,李慕禪二話不說,抱拳微笑:「鄧掌門,打擾了,先行告退!」

    他轉身飄飄離開了清河劍派,進了清河鎮一家客棧。

    隨後的兩天,他一直呆在清河鎮上,鄧九如知道他的位置,卻裝作不知道不理會,別的門派弟子他可以趕走,明鏡宗弟子卻不成。

    李慕禪通過傳訊符說了自己所遇,然後問為何風平浪靜,黃寧天傳訊上說,清河劍派確實有危險,可能還沒到爆發的時候,就在一個月內,讓他不能袖手旁觀。

    他又跟陳道堂傳訊,陳道堂叮囑他老實呆在清河劍派,別偷懶別耍滑頭,宗規無情別亂來。

    李慕禪只能靜下心來呆在清河鎮。

    他平時也不出去亂逛,或者呆在客棧,或者去酒樓坐一坐,一心二用,一直沉浸在大周天劍法中。

    大周天劍法更加繁複,看著都頭暈,李慕禪卻甘之如飴,乍看上去每一招都平平無奇,好像一學就會,但聯一起施展,卻是奧妙無窮,幾乎沒有破綻。

    不過大周天劍法招數太多,一般人記起來困難,更別說練熟了應用,練一招最容易,可以融入血肉中化為本能,將一百零八式融入身體困難不是一百零八倍,是成千上萬倍。

    這大周天劍法本就不是靠著記憶,苦練能夠練成的,需要找到其竅,其妙,方能捉住根諦,這是一扇大門,往往練的人把這大扇大門看成了目的,自然捨本逐末。

    李慕禪出身佛門,佛理精深,領悟力過人,往往能夠破開迷礙看到根本,研究幾次就看到了大周天劍法的奧妙。

    他越研究越覺意味無窮,功夫都在劍法外,這大周天劍法便如此,需要通過劍式領悟其外在,以有限牽引無限。

    李慕禪估計真能練好了大周天劍法,那天下劍法盡在囊中,無所遁形,只要思維夠快,就能看破一切弱點。

    不過這僅是理論,真正做到卻不易,僅憑一部大周天劍法還不成,需要更高深的劍法,天罡劍、北鬥劍、天機劍,想必就是繼續這條思路。

    破盡天下劍法,李慕禪暗自讚嘆,當初創出天機劍的前輩當真志氣宏大,魄力驚人。

    靠著過目不忘與推衍的能力,他對天下各派劍法都有涉獵,論劍法之淵深無出其右,勉強也能做到洞徹一切弱點,但這是面對一般的劍法,真正絕頂的劍法破綻細微,甚至隱藏不見,他則有些吃力。

    要是真學會了天機劍,才能真正做到破盡天下一切劍法,想到這個他有了無窮動力。

    轉眼時間,五天過去,李慕禪這天傍晚依平常一樣來到酒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叫幾碟小菜來一罈美酒,看著夕陽欣賞著小鎮的平靜詳和。

    他一心二用,一邊欣賞著美景一邊仍沉浸在大周天劍法中,不知不覺中一罈酒下了肚。

    他忽然放下酒杯,微眯眼睛打量著走上樓的三個中年。

    這三個中年人身穿灰衫,半舊不新,相貌平常,再加上沒什麼練武之人的異狀,很不引人注目。

    李慕禪卻感覺到了危險氣息,這三人修為深厚達到返朴歸真的程度,能欺過大部分人的眼。

    直覺給李慕禪發出警告,這三人不容小覷,他掃一眼後默默的轉開,像沒看出異樣。

    不過四十左右就達到返朴歸真的程度,而且都達到這般程度,只能有一個原因,心法精絕。

    擁有如此心法,一定是名門大派,至少是天下四宗的層次,難道是華清宗弟子?

    他不敢否定,清河劍派屬於明鏡宗,華清宗要對付他們也未必不可能,他對華清宗的感覺很複雜。

    輕輕嘆息,真要是華清宗,自己就要做一個選擇了,他隨即搖頭笑笑,既然自己身為明鏡宗弟子,還有什麼可選的?

    華清宗的人情慢慢還就是,也未必非要現在還。

    這麼一想他就安下心,慢慢淺酌細飲,繼續悠然自在。

    夕陽終於落了下去,李慕禪結帳離開酒樓,往下走時迎面有兩個黑衫老者正上樓,打了一個照面。

    李慕禪與他們錯身而過,心下一動,這兩人也達返朴歸真的修為,不露皮相,看著也很普通。

    不過想來兩撥人不是一路的,李慕禪暗忖到底有什麼事,都來湊熱鬧,如此高手一個都值得重視,一下來了五個,夠清河劍派頭疼的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29
第92章 出手

               
    李慕禪腳下不停,回到了客棧,清河鎮是清河劍派的地盤,外來的人都在他們掌握。

    不過這五個人修為頂尖,返朴歸真,清河劍派的弟子未必看得出來,到時候難免吃虧。

    李慕禪坐在客棧房間的榻上,搖頭笑笑,沒有提醒一聲的意思,清河劍派也不是吃素的,沒那麼容易被解決。

    他盤膝端坐,很快斂息入定,沉浸於觀天人神照經中,經曆數個世界,李慕禪發現自己的根本還是觀天人神照經。

    定中不知時間流逝,當他悠悠醒來時,外面仍是漆黑的天,李慕禪彷彿從水裡鑽出來,眼前是一個清新的世界。

    隨著觀天人神照經的精深,他每次入定醒來,都有這種感覺,好像新生命開啟,重生一次,心裡充滿了美好與感動,對生活越發熱愛,也讓他越發惜命。

    他知道這次入定至少是一天一夜,虛空之眼觀瞧四方,尋找那五個人,憑著天機訣增強的直覺,很快在自己所住客棧找到他們。

    李慕禪皺眉,發現又多了十個頂尖高手,看他們的衣著,應該是另一夥人,不是華清宗的人。

    李慕禪推測華清宗弟子可能是湊巧,或者來看熱鬧,或者準備趁火打劫,落落井下石的。

    他微闔眼簾,再次把心神分成兩份,一份盯著那十三個頂尖高手,其餘心思仍在參悟大周天劍法。

    大周天劍法讓他欲罷不能,好像解謎語一樣過癮,招數之間啟承轉合,總有一絲奧妙,令他迷醉。

    圓月到了西邊,黑夜中最黑的時段到來,朦朧的月光好像失去了力量,再也照不亮四周。

    李慕禪心神一動,慢慢醒來,十三個頂尖高手出了客棧,宛如鬼魅一般在夜空下疾掠,無聲無息。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虛空之眼一直盯著他們,看他們無聲無息解決了清河劍派的明哨暗哨,直直衝進了清河劍派。

    李慕禪本以為他們逃不開符陣的阻擋,卻不想他們暢通無阻,一口氣衝進了清河劍派。

    看到這般情形,李慕禪再笨也明白,清河劍派有內殲,而且還是層次不低的內殲,影響了符陣的運行。

    很快有人迎上來,李慕禪甚至看到了鄧九如親自出手,清河劍派自經他一番重創,確實元氣大傷。

    高手如雲不假,但達到十三個灰衣人層次的高手卻不多,李慕禪搖搖頭,他們修為深厚,與進明鏡宗前的自己相若。

    當初一個自己就把清河劍派攪得雞犬不寧,現在十三個,清河劍派怎能擋得住,靠著人數優勢也節節敗退。

    李慕禪搖頭,看來宗主的消息來源不一般,清河劍派真遇到大麻煩了,憑他們自己夠嗆。

    正要動身之際,忽然兩聲長嘯響起,兩道鬼魅般影子飄入場中,瞬間擊飛了兩個灰衣老者。

    李慕禪凝神一看,這兩人是兩個鬚眉皆白,臉色紅潤如嬰兒的老者,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紀,雙眼如電,氣勢如神,凜然不可直視。

    李慕禪讚歎,這兩老者好深的修為,比十三灰衣老者更勝一籌,看來是清河劍派的鎮派之高手了。

    兩老者一襲葛衣,乍看村夫而已,鬚眉皆獵獵而動,氣勢驚人,彷彿寶劍出鞘,鋒芒無人可擋。

    他們一出手就擊飛兩灰衣老者,清河劍派眾弟子歡呼,精神大振,個個奮不顧身的往上衝,作用有限,這十三老者的修為高他們太多,如螞蟻撼大象。

    四個灰衣老者分出來飄身迎上兩人,他們出掌緩慢從容,神情凝重,逼得兩葛衣老者凝神應對。

    「砰!」「砰!」掌力相撞發出一聲聲悶響,鎮上所有人都聽得到,一聲一聲宛如打雷。

    四灰衣老者後退,兩葛衣老者穩穩站著,臉色如常,葛衣如被大風吹,飄動鼓蕩。

    四灰衣老者後退五步,跟著又撲上來,雙掌緩緩推向兩葛衣老者,逼著兩老者硬碰硬。

    他們纏住了兩個葛衣老者,清河劍派高手雖多,卻擋不住其餘灰衣老者,先前被擊飛的兩個又爬起來,不像受傷模樣。

    李慕禪看著清河劍派一個個弟子倒下,搖搖頭,一下閃現在清河劍派中,沉聲道:「鄧掌門!」

    鄧九如嘴角帶血,受傷不輕,聽到聲音扭頭一看,皺眉頭道:「李少俠沒走?」

    李慕禪笑道:「宗主有令不敢有違,鄧掌門還是歇一歇,換我來!」

    他腰間劍光一閃,徐徐劃過一個灰衣老者手腕,動作從容緩慢,灰衣老者偏偏把手腕送上前。

    看到這一劍,鄧九如明白李慕禪劍法遠超自己層次。

    他扭頭看眾弟子們前赴後繼的衝殺,彷彿送死一般,根本撼不動灰衣老者,心中悲愴,緩緩點頭:「有勞李少俠!」

    他只有一個念頭,只要能阻止這些傢伙繼續殺弟子們,他可以付任何代價!

    李慕禪微笑中徐徐刺出,腳下飄動,灰衣老者們像送死一般,個個都把自己的手腕送上去。

    不過一眨眼功夫,六個灰衣老者手腕受傷,長劍脫手,不過左手猶在,凶姓雖減仍能自保。

    李慕禪腳下飄飄如御風,又攻到一個灰衣老者身前,那灰衣老者一下盪開,躲避劍尖。

    李慕禪一滑跟上去,劍尖仍籠罩著他,灰衣老者不與他交手,只一味的後退,迅如鬼魅。

    李慕禪暗自搖頭,這人的輕功有獨特之妙,尤擅於挪移轉折,除非自己拿出瞬移神通,還真奈何他不得。

    鄧九如沉聲道:「大夥到我身邊!」

    眾人如螞蟻般湧到他身邊,灰衣老者們見狀,對視一眼後,長嘯一聲飄飛而去,宛如十三隻蝙蝠掠過夜空。

    李慕禪搖搖頭,這幫傢伙難纏,一見事不可為馬上遁走,毫不拖泥帶水,這種敵人很可怕。

    看到他們離開,鄧九如鬆口氣,排開人群來到李慕禪身前,抱拳沉聲道:「多謝李少俠!」

    李慕禪還劍歸鞘,抱拳微笑:「鄧掌門,我不過奉命行事,不必客氣!……在下就不多擾,告辭!」

    說罷沖遠處兩個葛衣老者點頭笑笑,在眾人的目送下飄飄而去。

    「小鄧,他是誰?」一個葛衣老者沉聲問。

    鄧九如擺擺手,一個俊逸中年召集人手求助傷員,鄧九如來到兩葛衣老者跟前,無奈的嘆口氣:「孟師叔,荊師叔,借一步說話。」

    兩老者皺眉看看他,不滿他這般鬼祟模樣,卻沒多說,跟著來到旁邊的大殿裡,緊瞪著他。

    鄧九如苦笑道:「他是李無忌。」

    「李無忌……」兩老者沉吟,細細思索,最終搖搖頭,他們一直閉關練功不問世事。

    「天淵閣的李無忌。」鄧九如道。

    「是他?!」兩老者頓時雙眼一瞪,精芒迸射,殺氣如實質,鄧九如通體徹寒如墜冰河裡。

    「小鄧,你怎讓他進來了!?」一個老者大聲喝問。

    鄧九如苦笑道:「孟師叔,他現在是明鏡宗的弟子!」

    兩老者省悟,目光緩和一些,想起了這件事的始末,他們不問世事,但這樣的大事他們還是清楚的。

    當初李慕禪鬧得清河劍派元氣大傷,他們差點兒要出手,可惜晚了一步被明鏡宗收為門徒,要不是明鏡宗的威望如山,他們會偷偷下手以洩心頭之恨。

    「是這小子……」兩老者皺眉,最終搖頭幽幽嘆了口氣。

    他們看到了李慕禪的劍法,自忖敵不過,沒想到他進步這麼大,現在就是想殺他也有心無力了。

    「這李無忌確實是個奇才,這才進明鏡宗多久,就下了山!」鄧九如嘆了口氣,搖頭道:「黃宗主派他過來救援,我估計是要緩和關係!」

    「唉……」兩老者搖頭嘆氣。

    他們一把年紀,苦修這麼多年,卻敵不過這麼一個小青年,說出去實在慚愧得緊。

    不過好在他們還有一層遮羞布,明鏡宗的心法確實精絕,遠非清河劍派可比,否則也不會把資質最好的弟子送過去了!

    「罷了,無論怎樣都是他救的咱們!」另一老者擺手,嘆道:「要是沒他出手,咱們這次凶多吉少!」

    他們兩個雖能纏住四個灰衣人,但其餘幾個足夠滅了鄧九如他們,再回頭來收拾他們倆。

    「知道是誰嗎?」先前老者問。

    鄧九如緩緩點頭,臉色陰沉下來:「孟師叔,應該是西江幫的!」

    「西江幫?!」孟師叔皺眉:「他們膽子不小!……有這麼多高手?」

    「據說西江幫是大江宗的後裔,看來傳聞不假。」鄧九如道。

    兩老者臉色陰沉下來。

    「大江宗崩滅一百多年了,看來要死灰復燃!」

    「看來是大江宗的老底!」荊姓老者擰著眉頭:「小鄧,你要親自跑一趟明鏡宗了!」

    另一老者緩緩點頭:「對付大江宗,還得依靠明鏡宗!」

    鄧九如道:「是,我明天便啟程去一趟明鏡宗,當面致謝。」

    這一次沒李慕禪出現,清河劍派真的凶多吉少,他深切感受到清河劍派的弱小,需要明鏡宗的庇護。

    他們毫不知情,明鏡宗卻能提前聽到風聲,光是這份消息的靈通就顯示出了宗門的底蘊。

    「小心點兒,說不定西江幫沒死心。」

    鄧九如點頭:「是,我會改頭換面,不會認出來。」

    他到了這個境界,不講意氣與臉面,想的都是如何說動明鏡宗幫忙,把西江幫滅了,否則沒清河劍派的好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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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再救

               
    他化成一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看上去年輕了十幾歲,腰挎長劍,氣勢洶洶,透著凌厲鋒芒,好像一柄出鞘的劍,隨時會暴起殺人。

    現在的他與先前截然不同,完全換了另一個人,即使相熟的見了也認不出,對自己的易容術鄧九如深具信心。

    他騎一匹駿馬,飛馳出清河劍派,徑直往北前往明鏡宗,他對易容術有信心,不怕別人認出,路上遇行人不放緩馬速,反而大聲吆喝。

    一路疾行兩天,他已在千里之外,進了一座大城。

    第二天清晨,他把馬寄放到清河劍派的別院,又換了一身行頭,化為一個翩翩儒雅的中年人。

    他用了一門獨特秘法,臉上肌膚光滑飽滿,乍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眉宇間的氣質透著滄桑,看上去別有一番魅力。

    他腰佩長劍,手執摺扇,看上去像一個公子哥,好像不理俗事,腰間長劍不過一擺設。

    他這一次更肆無忌憚,腳下施展輕功飄飄如御風而行,看似緩慢速度卻極快,更勝駿馬幾分。

    傍晚時分,他已經在千里之外,快要進明鏡宗的地界,他的心也慢慢放下,一到明鏡宗地界,西江幫不敢放肆了。

    夕陽殘輝把樹林染成金色,茂密的樹林透著幾分神秘氣息,好像裡面藏著無限的秘密。

    他皺眉掃視,小心翼翼提氣戒備,感覺這一片綿密的樹林透著古怪,說不定有埋伏。

    「出來吧!」他將踏進樹林忽然大喝,腳步一頓。

    他目光炯炯如電,樹林寂然無聲,昆蟲的低鳴也消失了。

    「嘿!」他撇撇嘴,冷笑道:「藏頭露尾的鼠輩,就趴那兒吧!」

    他冷笑不已,滿臉不屑。

    「好!好!」低沉的笑聲驀然響起,四個灰衣老者飄出樹林,無聲無息如影子般落在他身前五丈處。

    鄧九如皺眉冷冷問:「你們是何人?!」

    「鄧掌門何必裝糊塗?」一個削瘦灰衣老者搖頭道:「鄧掌門改頭換面的本事確實不小,不過堂堂一派掌門還耍這小伎倆,讓人不恥!」

    鄧九如看到他們心便是一沉,知道不妙,但不到最後關頭不想暴露身份,抱拳僥倖心思,想矇混過關。

    他皺眉瞪著四人,搖搖頭:「莫名其妙!」

    削瘦灰衣老者搖頭笑笑:「鄧掌門實在不夠大氣,這時候還耍賴!」

    鄧九如決心裝到底,沉聲道:「你們四個到底是誰,莫名其妙的,想打一架是不是?」

    「算啦,不跟你廢話!」削瘦灰衣老者無奈搖頭,一揮手,與其餘三人一塊兒撲向鄧九如。

    「找死!」鄧九如怒喝一聲,劍光暴漲,宛如一片梨花同時綻放,令人目眩神迷。

    「叮叮叮叮……」四灰衣老者屈指劍,指甲堅硬,與長劍相撞發出金鐵一般的清鳴,綿密不絕。

    鄧九如心不停的下沉,為了先聲奪人,他毫不留力,數劍蘊著自己畢生修為,卻奈何四人不得。

    他們修為本就高自己一線,又是四人聯手,鄧九如暗自咬牙,只能用最後一著了!

    他深吸一口氣後,身體猛的一漲,跟著一縮,整個人像縮小了一圈,頓時劍光漲大了一倍有餘。

    「叮叮叮叮……」清鳴聲更急,一個灰衣老者悶哼,手腕挨了一劍,右手腕已經受傷,此時左手也受傷。

    「好好……」這灰衣老者怒極而笑,飄身後退到兩丈外,死死瞪著鄧九如。

    他雙手皆傷有心無力,只能指望同伴報仇。

    鄧九如身如鬼魅,劍如電光,傷了一人卻覺得壓力驟然增強,三灰衣老者手指傳來的力量更強橫。

    還好他功力暴漲一倍,能夠勉強撐住,可三人力量越來越強,他越來越吃力有些受不住了。

    三灰衣老者搖頭,不愧是一派掌門,有壓箱底的絕學,沒那麼容易解決,他們想不費點兒力氣不成。

    「砰!」三人忽然出掌與同伴相擊,發出悶雷般響聲,頓時灰衣獵獵飄蕩,彷彿一陣大風吹過,他們身法陡快。

    「砰!」鄧九如飛了出去。

    他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絕望的瞪著襲近的三灰衣老者,知道自己姓命要休於此地。

    不甘與憤怒在胸口沸騰滾動,他仰天長嘯,可聲音嘶啞無力,傷勢吞噬了他的力量。

    「砰!」他重重落地,厚軟的樹葉化不掉他的疼痛,周身無一處不疼,數道內力在經脈內亂躥,像一柄柄刀子刮割。

    他強忍痛苦,慢慢爬起來,三個灰衣老者走近,俯視著他,削瘦老者沉聲道:「鄧掌門有什麼遺言要交待的?」

    鄧九如冷笑,抹去嘴角血漬,冷冷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那咱們就不客氣了!」削瘦老者搖頭:「要怪只能怪你是清河劍派的掌門,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他說著舉起手掌擊向鄧九如頭頂,鄧九如閉上眼安然待死。

    「嗤!」一道呼嘯聲瞬息而至,削瘦老者原本擊下的手掌猛的一抬,擋在胸口,「砰!」他直直後退。

    雙腳在地上犁出兩道深痕,十來丈後他停下,搖搖晃晃,臉漲紅得像醉了一般。

    李慕禪飄飄出現在鄧九如身邊,搖頭道:「鄧掌門,我不想現身的。」

    鄧九如扭頭衝著他笑:「李少俠,你又救我一命!」

    李慕禪笑道:「鄧掌門,你欠我一命,這次我可不是奉命而為!……怎麼樣,堅持得住麼?」

    「死不了!」鄧九如緩緩點頭:「好,我欠你一命!」

    從必死的絕望中拔出,感激在胸口洶湧,他不怕死卻也不想死,尤其面臨死亡之際忽然又活過來,這種驚喜衝擊強烈之極。

    李慕禪扭頭看向四個灰衣老者,搖頭道:「敗軍之將沒什麼可說的,你們滾蛋吧!」

    削瘦老者臉色難看,紅雲退成了蒼白,憔悴得像久旱的花快要枯萎:「李無忌,別以為咱們怕你!」

    李慕禪笑了笑:「看來諸位知道我的底細!」

    削瘦老者斜睨他,不屑的冷笑:「咱們奈何不得明鏡宗,還對付不了天淵閣?!」

    李慕禪臉色也變得難看,微眯眼睛:「你這是找死!」

    「那你試試看!」削瘦老者哼道:「只要咱們傳個信過去,你們天淵閣煙消雲散!」

    李慕禪微眯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一笑:「口氣不小,我卻不信!」

    他一閃出現在削瘦老者身後,一抹劍光劃過老者喉嚨,「呃……」削瘦老者捂著喉嚨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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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逼迫

               
    削瘦老者還沒能倒地,李慕禪又出現在另一老者身後,劍光一閃,再次消失,出現在第三個灰衣老者身後,劍光又閃。

    如此四次,四個灰衣老者幾乎同時倒地,都捂著喉嚨,雙眼死死瞪著李慕禪,想說話卻發不出聲,唯有「呵呵」聲。

    李慕禪輕輕一抖劍,滴血不沾,歸入鞘中,望向鄧九如:「鄧掌門可是要去敝宗?」

    「……正是。」鄧九如還沒從震撼中醒來,下意識的回答。

    李慕禪笑道:「那我就先走一步,鄧掌門不必急,再過十里就是咱們的地界,他們不敢亂來。」

    鄧九如抱抱拳,點點頭,臉色猶未恢復,他被李慕禪的劍法嚇住了,一直在想像換成自己能不能避過。

    李慕禪笑笑,飄飄鑽進樹林。

    鄧九如猶沉浸在剛才的劍法裡,換了自己的話,真的沒辦法,與西江幫這四人沒兩樣,唯死而已。

    他心灰意懶的搖搖頭,苦笑一聲。

    怔怔站在原地,忽然一片樹葉飄落他肩膀上,他輕輕一抖,樹葉飄飄墜地,無聲無息。

    看到這一幕,鄧九如忽然頓悟,人如飄零之葉,往往身不由己,每個人都有一片自己的天空,也不必羨慕別人!

    況且自己身負一宗之安危,豈能多愁善感?!

    李慕禪一路疾行,很快回到天淵閣,他沒跟鄧九如一起,兩人湊在一起兒只有尷尬不自在。

    憑他跟清河劍派的關係,看鄧九如死也沒什麼,但隨後一想,清河劍派這般門派,掌門死後自會有人繼承,沒什麼兩樣。

    與其如此不如順水做一個人情,化解了清河劍派與天淵閣的恩怨,反而是一個好機會。

    再者,他頭一次奉命行事,做得完美沒壞處。

    回天淵閣之後,他找到龍靜月,說了自己遇到的事。

    仍是三人坐在大殿裡,白明秋與龍靜月都蹙著黛眉,神情凝重,聽著李慕禪述說先前所見。

    「無忌,照你這麼說,這西江幫確實了得!」龍靜月輕頜首,一襲月白羅衫映得臉如白玉:「先前小瞧了他們!」

    李慕禪道:「咱們與西江幫沒什麼衝突吧?」

    龍靜月搖頭笑道:「不但沒衝突,還有些瓜葛,西江幫當初想幫忙抵擋清河劍派,我拒絕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李慕禪笑了笑:「看來西江幫與清河劍派的仇隙不小。」

    龍靜月道:「他們是在三年前結的仇,越演越烈,不過西江幫一直不成氣派的,怎如此厲害?」

    白明秋身穿湖綠羅衫,玉臉清冷,淡淡道:「會不會是有後台?」

    「唔……」龍靜月點點頭:「大有可能!」

    清河劍派後台是明鏡宗,天淵閣先前是華清宗,現在有點兒模糊,華清宗那邊沒斷,又與明鏡宗搭上關係,左右逢源。

    李慕禪道:「師父,最近沒什麼事吧?」

    龍靜月看一眼白明秋,笑道:「蘇平陽,無忌你認得嗎?」

    李慕禪眉頭挑一下:「華清宗最傑出的弟子?」

    「他來了。」龍靜月道。

    李慕禪沉吟,思維電轉:「是和是戰?」

    天淵閣與華清宗的關係很複雜,尤其自己加入明鏡宗,成為明鏡宗弟子,讓情況變得更複雜。

    華清宗見死不救,天淵閣與明鏡宗和解,自己成為明鏡宗弟子,在華清宗眼裡,可視作背叛,也可視作無奈,全在一念之間。

    龍靜月看一眼白明秋:「蘇長老帶著他登門提親!」

    李慕禪頓時心一沉:「誰?」

    「還能有誰?!」龍靜月看一眼白明秋。

    李慕禪臉色陰沉下來,望向白明秋,白明秋毫不示弱的瞪著他,兩人目光在空中膠著。

    片刻後李慕禪把目光移向龍靜月:「師父的意思呢?」

    「秋兒是下一任閣主,豈能嫁出去?」龍靜月道。

    李慕禪皺眉道:「他會入贅咱們天淵閣吧?」

    龍靜月點頭:「嗯。」

    李慕禪扭頭望向白明秋:「師姐的意思呢?」

    「我聽師父的。」白明秋冷冷道。

    李慕禪道:「師父同意,師姐就嫁給他?」

    「有何不可!」白明秋淡淡道:「不答應,你這聰明人知道會怎樣!」

    李慕禪臉色越發陰沉,他當然明白,這是華清宗逼天淵閣站隊,是成一家人還是敵人,非此即彼不能含糊。

    他無能為力,他能攪得清河劍派雞犬不寧,卻撼不動華清宗,這種無力感像螞蟻啃噬他的心。

    龍靜月嘆了口氣:「無忌,我會推掉蘇長老。」

    「師父!」白明秋蹙眉。

    龍靜月搖頭:「秋兒,真要靠你嫁人才能度過難關,咱們天淵閣也沒必要繼續存在!」

    李慕禪沉聲道:「師父,讓師姐進明鏡宗吧!」

    白明秋道:「師父,我想進華清宗,閣主讓靈兒來吧!」

    「秋兒別胡鬧!」龍靜月忙道。

    白明秋搖搖頭:「師父,我很清醒,師弟入明鏡宗,我進華清宗,再沒人敢招惹咱們天淵閣!」

    龍靜月擺手:「胡鬧!」

    白明秋道:「數十年後,我與師弟聯手改良閣中武學,咱們天淵閣未必不能與華清宗明鏡宗並肩!」

    李慕禪覺得自己胸口不暢,好像棉絮堵上了,忙道:「師姐,這件事不用艹心,我一個人足夠了!」

    白明秋不看他,只盯著龍靜月:「師父,我本就不喜男女之情,嫁給蘇平陽沒什麼大不了。」

    龍靜月沉著臉搖頭不語。

    李慕禪能理解師姐白明秋的憤怨,對現實的無力與惱怒,他也曾有過這種感覺,尤其面對天淵閣打不過人家,被堵在門口不敢出去,這種無力讓他憤怒,恨不得粉身碎骨去增強天淵閣實力,傲立於世間。

    所以他毅然進入明鏡宗,刻苦修煉盡快闖過石林,成為頂尖的弟子,擴大影響從而庇護天淵閣。

    可沒想到華清宗逼得這麼緊,來得這麼快,不容他真正成長起來,就要逼天淵閣表態。

    現在的天淵閣很脆弱,禁不起風雨,即使明鏡宗庇護,華清宗也有法子對付,天淵閣很難討好。

    他尚且如此壯懷激烈,從小在天淵閣長大,一向以振興天淵閣為己任的師姐做出這般決定來他並不覺得奇怪。

    心一陣陣的疼痛,彷彿刀在不停的絞動。

    李慕禪想了想,沉聲道:「師父,把我逐出閣吧!」

    「嗯——?」龍靜月皺眉看他。

    李慕禪道:「把我逐出天淵閣,也拒絕他們的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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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動手

               
    龍靜月蹙眉望著他:「無忌,你瘋啦?!」

    李慕禪道:「師父,這應該能拖一段時間。」

    龍靜月搖頭。

    李慕禪對天淵閣的貢獻之大,無人能及,把他逐出去會寒了所有弟子的心,更會惹天下人笑話。

    李慕禪道:「師父,先把我逐出去,過一陣子再收進來就是,反正沒人說逐出宗門的不能再回歸!」

    白明秋「卟噗」笑出聲,白他一眼,這也太無恥了。

    龍靜月搖頭失笑:「這會惹惱華清宗,耍他們玩呢!」

    李慕禪道:「耍他們玩又如何!」

    龍靜月對他瞭解甚深,知道他心思,嘆息道:「無忌,你悟姓好,又用功勤,但想威脅到華清宗不是一個人的事,別太勉強自己了!」

    李慕禪搖搖頭,輕聲道:「師父,我做得到!」

    龍靜月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堅決,暗自擔憂,怕他投機取巧找捷徑,武功到了他這般境界,想百尺竿頭更上一步難之又難,一旦取巧後果嚴重,走火入魔幾乎必死。

    她柔聲道:「無忌,大夥一塊兒出主意,你別一個人扛!」

    李慕禪笑道:「師父過慮了,我心裡有數!」

    「你呀……」龍靜月搖頭,他越這麼說越讓她心裡發虛,每次都要闖禍,膽大包天。

    正說著話,外面傳來朱靈清脆的聲音:「閣主,蘇長老跟蘇公子求見!」

    「請進吧。」龍靜月蹙眉道。

    她望向李慕禪,示意他躲一躲,李慕禪搖頭笑道:「師父,我正想見一見他們!」

    「別胡鬧!」龍靜月忙擺手:「快進去!」

    她知道李慕禪的脾氣,無所顧忌,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李慕禪笑吟吟坐著,不說話也不動。

    白明秋道:「師父,他見一見也沒什麼。」

    龍靜月沒好氣的瞪李慕禪一眼:「罷了,你現在翅膀硬了,我說話不管用了!」

    李慕禪不受她的激,仍篤定的坐著。

    腳步聲響起,兩人緩步進了大殿,當先一人是鬚眉皆白的老者,雙眼炯炯,精氣神旺盛得逼人。

    他身後跟著一個身形中等,俊眉朗目的英俊青年,一襲月白長衫映得臉如冠玉,眼如寒星。

    「蘇長老,蘇公子,請!」龍靜月伸伸玉手,不冷不熱的淡淡微笑,起身離開地毯來到正中椅子坐下。

    李慕禪暗自叫好,這才是一閣之主的氣派,華清宗雖強,可上一次還不是當了縮頭烏龜!

    雖說得了劍道八解,他也沒承華清宗的情,是師姐的功勞,否則她外公也不會贈秘笈。

    「龍閣主,打擾了。」蘇長老微笑著坐上對面椅子。

    李慕禪打量他一眼,修為略勝自己一籌,身後的蘇平陽修為低自己一籌。

    李慕禪不會因此而輕視對方,進了明鏡宗才明白四大宗的底蘊,這些四大宗弟子不知身懷什麼絕學呢,關鍵時候出奇制勝。

    「這位小哥是……?」蘇長老望向李慕禪。

    龍靜月道:「蘇長老,這是李無忌,明鏡宗弟子。」

    「貴閣的秘傳弟子?」蘇長老訝然道:「李小哥的大名如雷貫耳,沒想到在這裡遇上,李小哥闖過了石林?」

    龍靜月抿嘴微笑:「這小子剛闖出石林,就跑回來了。」

    李慕禪抱拳,似笑非笑:「見過蘇長老!」

    蘇長老擺手沉聲道:「李少俠這麼快闖出石林,入宗不到半年吧?」

    李慕禪笑了笑:「僥倖而已。」

    「呵呵,闖明鏡宗的石林沒僥倖這一說!」蘇長老笑著搖頭:「平陽,你看到了吧!」

    蘇平陽微笑沖李慕禪抱拳:「李兄,幸會,在下蘇平陽!」

    李慕禪點點頭,淡淡道:「聽說蘇兄弟想娶師姐?」

    「這要看白姑娘的意思了,在下對白姑娘仰慕已久。」蘇平陽笑容俊朗,目光灼灼的望向白明秋。

    白明秋目光落在窗戶上,似乎在看風景,理也不理他。

    蘇平陽摸摸鼻子,有些訕訕的笑笑:「李兄不會反對吧?」

    李慕禪笑了笑:「我覺得蘇兄弟配不上師姐!」

    「嗯——?」這話一出,眾人側目而視。

    龍靜月蹙眉瞪他,白明秋耳朵動一下,彷彿沒聽到,仍盯著窗戶看,蘇平陽與蘇長老的臉色變了。

    蘇平陽俊臉沉一下又恢復,搖頭失笑:「李兄還真是快人快語,在李兄眼裡這世上就沒男人配得上白姑娘吧?」

    李慕禪微笑搖頭:「別人未必,你卻不配。」

    不等蘇平陽變臉色,他接著道:「想娶師姐先過我這一關吧,要是連我也打不過,怎能保護師姐?!」

    「李兄……」蘇平陽沉下臉。

    他再也維持不了名門大派弟子的風度,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怒火在胸口湧動。

    李慕禪打斷他:「切磋一下如何?」

    「……正有此意!」蘇平陽毫不猶豫的點頭。

    李慕禪起身微笑:「我一直想領教華清宗絕學,我僥倖贏一招半式的,蘇兄弟滾得遠遠的吧!」

    對情敵李慕禪懶得說好話,恨不得一巴掌扇出十萬八千里,永遠消失。

    蘇平陽遲疑一下,緩緩點頭:「好!」

    李慕禪來到正中央,拔劍出鞘:「提前說一聲,我練的是大周天劍法!」

    「天水劍!」蘇平陽沉聲道。

    怒火洶湧,幾乎要把他淹沒,他聲音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俊目噴火一般瞪著李慕禪。

    李慕禪劍尖指著蘇平陽,淡淡道:「蘇兄弟,請——!」

    「叮……」兩道劍光亮起,不時交擊。

    李慕禪站在原地不動,蘇平陽繞著他旋轉,劍光與身法相合,如行雲如流水,綿綿不絕。

    李慕禪腳下不動,劍勢緩慢從容,好像悠然的站在那裡,不時懶洋洋的刺出一劍,說不出的輕鬆愜意。

    他每一劍都逼得蘇平陽劍勢一滯,流水般的劍意被破壞,無法蓄勢。

    天水劍的威力正在於無形無勢,捉摸不定,而且劍意如水入堤壩一般積蓄累加,威力越來越強。

    李慕禪沒見過天水劍,卻能破其劍意。

    天淵十二劍脫胎於華清宗武學,十二劍有一式流水劍,有一絲天水劍影子,他破天水劍事半功倍。

    「叮叮叮叮……」李慕禪的劍越來越精準,每一下準確刺中蘇平陽劍身,打斷他劍勢。

    蘇平陽劍勢被滯,身法跟著受阻,劍與身渾然一體,破一則破二。

    隨著身法變緩,蘇平陽英俊的臉龐漲紅,像是充血一般越來越紅,呼吸粗重起來。

    他內力心法不知不覺變化,受到影響。

    蘇長老繃著臉,內力鼓蕩準備隨時動手,眼見蘇平陽不敵了。

    「嗤!」劍光一閃而過,李慕禪收劍,蘇平陽捂著手腕,驚訝的瞪向李慕禪,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你——!」蘇長老勃然大怒,倏的出現在蘇平陽身邊,拉起他手腕,片刻後陰沉著臉:「李無忌,你好大的膽子!」

    李慕禪一劍刺破蘇平陽手腕,不過沒傷其筋骨,示威之意昭然若揭。

    「承讓了!」李慕禪抱拳微笑:「蘇長老有何指教?」

    「老夫手癢!」蘇長老冷笑。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29
第96章 逼退

               
    李慕禪似笑非笑,似諷似嘲:「好啊,正想領教!」

    蘇長老人老成精,膽皮厚度不一般,心下暗忖,這小子練的是天機劍一脈武學,竟練成大周天劍,是個禍害,一定要除掉!

    「來吧!」他沉聲喝道。

    李慕禪輕飄飄一劍刺至,雲淡風輕,沒一點兒火氣,蘇長老飄身後退一步,皺眉盯著他。

    李慕禪搖頭笑了笑,收回長劍看著他。

    蘇長老臉皮再厚也不由紅臉,暗自咬牙切齒,被這小子耍了,看似很嚇人的一劍卻突然回撤,故意落自己的臉面。

    他心下殺機湧動,卻笑了笑:「好小子,果然好劍法!」

    李慕禪微笑:「蘇長老受驚了!」

    像一巴掌扇在蘇長老臉上,他漲紅著臉,雙眼炯炯精芒如實質:「好好,咱們再來!」

    他不等李慕禪出劍,一個箭步衝刺,劍光化為一點兒寒芒瞬間到了李慕禪心口。

    李慕禪屈劍橫擋,「叮……」清鳴裊裊不絕,李慕禪的劍身彎成上弦月般圓弧。

    劍身反彈,兩人飄後兩步。

    李慕禪滿意的點點頭,蘇長老沉著臉,暗忖這小子年紀輕輕這般深厚修為,不能再讓他成長下去!

    李慕禪微笑:「蘇長老,我看還是算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兩宗臉面都不好看。」

    蘇長老皺眉瞪著他:「你怕了?」

    李慕禪笑著搖頭:「我是怕傷了和氣。」

    蘇長老皺眉冷笑:「你們明鏡宗與咱們何時和氣過?!……剛才跟平陽動手不怕傷和氣,跟老夫動手就怕了?」

    李慕禪道:「那是替師姐考驗一下蘇公子的資格,現在嘛,你是華清宗長老,我不過明鏡宗一個尋常弟子,怎能動手?!」

    他這話又是諷刺,暗嘲蘇長老以大欺小不夠光明。

    蘇長老臉皮厚當聽不出,冷冷道:「何必說這麼多,怕便是怕了,老夫也不是以大欺小的人!」

    他說著收了劍,轉頭看一眼蘇平陽,蘇平陽有些失魂落魄,怔怔看著地面,呆若木雞。

    蘇長老瞪他一眼,惱他不爭氣,敗便敗了,一幅死了爹娘輸不起的模樣最煩人,技不如人拚命苦練超過去就是,沒什麼大不了!

    李慕禪雙手一攤,微笑道:「好吧,我說實話,確實贏不了蘇長老!」

    蘇長老皺眉,殺機更盛,這小子能屈能伸,臉皮夠厚,威脅更大。

    不過他畢竟是華清宗長老,做得不能太過了,沉下臉冷冷道:「龍閣主,你有什麼說的?」

    龍靜月似乎從夢中醒來,怔了怔:「嗯?哦,你們不打了?」

    蘇長老心下冷笑,淡淡道:「李公子既然怕了,我再打豈不是欺負晚輩,還是算了吧!」」

    龍靜月笑了笑:「這小子素來眼高於頂目空一切,進了明鏡宗後更是驕傲得厲害,這回總算低頭了,多謝蘇長老!」

    「不敢當!」蘇長老淡淡道:「龍閣主可有主意了?」

    龍靜月道:「蘇長老還要為蘇公子提親?」

    「爺爺!」蘇平陽忽然開口,雙眼灼灼逼人。

    蘇長老搖搖頭,嘆了口氣:「親事就做罷,平陽沒那福氣!」

    龍靜月笑道:「是秋兒沒福份!……蘇公子人中龍鳳,前途遠大!」

    蘇長老扭頭瞪著李慕禪:「李公子現在究竟是天淵閣的還是明鏡宗的?」

    龍靜月道:「他現在自然是明鏡宗弟子,這孩子是個念舊的,這不,剛下山就過來看咱們。」

    她不想逐李慕禪出閣,但明鏡宗乃大樹,大樹底下好乘涼,自然要利用一番,也算一個緩衝。

    「明鏡宗弟子,嘿!」蘇長老朝李慕禪冷笑一聲,沉聲道:「咱們後會有期,龍閣主,告辭!」

    說著轉身而去,蘇平陽深深看一眼白明秋,白明秋眼波明媚,令人心醉,可卻盈盈望著李無忌,看也不看自己!

    他心如刀絞,臉色越發蒼白。

    「平陽!」蘇長老喝道。

    蘇平陽深吸一口氣,又看一眼白明秋,舉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往外走,最終消失在門口。

    「唉……」李慕禪搖頭嘆了口氣:「沒想到這蘇公子還是個痴情種子!」

    白明秋白他一眼,扭過頭。

    龍靜月笑道:「這回徹底把華清宗得罪了!」

    李慕禪笑眯眯的道:「師父,華清宗還可靠嗎?」

    龍靜月道:「再怎麼說有秋兒的外公。」

    李慕禪笑了笑:「還有師祖的面子在?」

    「臭小子找死!」龍靜月左右看一眼,低聲道:「這話讓師父聽到,不訓你才怪!」

    李慕禪道:「師父,上一次的事不寒心?」

    龍靜月蹙眉,最終嘆口氣:「天下烏鴉一般黑,關鍵時候還得靠自己,華清宗不可靠,明鏡宗也一樣!」

    李慕禪道:「師父再忍忍,過不了幾年!」

    龍靜月露出笑容:「無忌你也別急,聽說天機劍術很危險,會走火入魔,萬萬小心!」

    李慕禪點點頭,隨後回到自己小院,閉門不出。

    三天之後,他把八枚玉珮交給龍靜月,巴掌大小,碧綠瑩瑩,似乎有清泉在其中流轉,看著就想撫摸。

    這八枚玉珮耗費他三天三夜功夫,四道刻有瞬移神通,一旦激發,瞬間出現在百里之外,另四道護身,可擋他全力一擊。

    拿著這兩道符,保命有餘。

    接過這八道玉符,龍靜月搖頭失笑,覺得他過慮了,天淵閣有符陣在,外人休想闖進來。

    李慕禪神情嚴肅的叮囑,一定得帶著這兩張玉符,八張玉符給四個人,龍靜月、白明秋、林少白還有朱靈。

    他來天淵閣這麼久,真正親近的就這四個,其餘同門幾乎不大見到,自然談不上什麼感情。

    這兩張符能保他們姓命,不讓他留遺憾,他也明白,根本還是自己的強大,唯有強大才可以庇護他們。

    他沒在天淵閣多呆,直接返回明鏡宗。

    他剛回自己小院,陳道堂出現,灰衫飄飄,一貫的冷肅,進了院後直接坐到小亭裡,李慕禪收劍在他對面坐下,斟上茶。

    「陳師兄,出什麼事了?」

    「鄧掌門出事了!」陳道堂沉聲道。

    李慕禪「騰」的站起來:「什麼——!?」

    「清河劍派的鄧掌門受了重傷。」陳道堂道:「差點兒交待了!」

    李慕禪忙道:「陳師兄收到我傳訊了吧?」

    「還好你傳訊,我及時趕過去。」陳道堂點點頭。

    李慕禪皺眉道:「是西江幫干的?」

    「紫星殿。」陳道堂哼道。

    李慕禪起身負手踱步,眉頭緊鎖,慢慢道:「陳師兄懷疑西江幫與紫星殿有瓜葛?」

    「嗯。」陳道堂點頭道:「不然也太湊巧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0
第97章 天罡

               
    李慕禪邊踱步邊說道:「紫星殿我早想見識一二,說不定真與西江幫有瓜葛,鄧掌門的傷不要緊吧?」

    陳道堂擺擺手:「一個月就能下地。」

    李慕禪笑道:「看來傷得挺重!」

    陳道堂搖頭失笑:「還忘了你跟他有仇!……不過既然有仇,怎在半路又救他一回?」

    李慕禪道:「公私得分開,宗主既然有令,我當然要完成,可沒想到西江幫這麼狡猾,以為打退一波就成了呢。」

    「西江幫後面是大江宗的影子,不能小覷。」陳道堂搖頭道:「你可知大江宗?」

    李慕禪沉吟,在腦海裡一翻很快找到,當初他限於見識不夠,很是下了功夫瞭解武林,看遍天淵閣藏書,很多舊事都清楚,稍一激發就想起來。

    李慕禪道:「大江宗是百年前一大宗,崛起快衰退也快,如曇花一現,想必有什麼內情吧?」

    「不錯。」陳道堂嘆了口氣:「大江宗覆滅與四大宗有關係。」

    李慕禪笑了笑,搖搖頭。

    想必大江宗太過耀眼,四大宗坐不住了,於是暗中下手滅了他們,解除掉威脅,這種事很平常。

    陳道堂搖頭道:「也怨大江宗當初太霸道,甫一出現就挑戰四宗,壓服四方,逼得四宗聯手。」

    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這麼說,大江宗武學極厲害?」

    陳道堂緩緩點頭:「大江宗實力高於任何一宗,四宗才能聯合!」

    李慕禪道:「他們湮滅,武學心法呢?」

    陳道堂神情凝重,眉宇肅然:「他們消失得很神秘,心法也不見蹤影。」

    李慕禪坐下來:「他們安排好了後路?」

    「嗯。」陳道堂點頭:「他們一下沒影了!」

    李慕禪道:「大江宗死灰復燃……」

    陳道堂皺眉:「真是多事之秋,先是紫星殿,又有大江宗!」

    李慕禪道:「兩者會不會真有瓜葛?」

    「看心法不像。」陳道堂慢慢搖頭:「我跟西江幫的人交過手,不是紫星殿一路。」

    「陳師兄見過大江宗的高手?」李慕禪問。

    陳道堂道:「宗主演示過,大江宗招式如江河滔滔而下,紫星殿則縹緲莫測,不是一路。」

    李慕禪鬆口氣,要是兩派為一,那麻煩就大了。

    「師兄,我想跟大夥切磋一番。」李慕禪道。

    陳道堂問:「怎麼切磋?」

    李慕禪笑道:「逐一切磋,咱們宗內有多少闖過石林的弟子?」

    「兩百來個吧。」陳道堂道:「不過在山上不多。」

    「那師叔他們呢?」李慕禪問。

    陳道堂笑道:「口氣不小!……師叔他們一輩多在山上。」

    「我想跟他們切磋!」李慕禪笑道:「師兄幫我想想辦法!」

    陳道堂想了想,笑道:「好,我替你邀戰!」

    他暗忖,一般的弟子師叔他們才懶得理會,沒那閒功夫,李師弟練的天機劍術一脈,又開始練大周天劍,大夥也好奇,不會拒絕。

    他搖搖頭,天機劍術一脈素被寄予厚望,明鏡宗弟子都嘗試過,練成小周天劍法者寥寥幾人而已,無一不成頂尖高手,自己就因此而受青眼,得益無窮。

    ————隨後的一個多月,李慕禪一直與師叔們切磋武學,他們個個修為深厚,更勝他一籌,劍法也精妙絕倫。

    每一脈的師叔他都切磋到了,三十六脈每天一人,用了三十五天,天機劍術一脈卻沒人,他練成大周天劍法,算是天機劍術一脈的嫡傳了。

    他受益無窮,三十五脈的武學各有其精妙,而大周天劍法隱隱與之相合,每一場切磋他都烙印入腦海,每一次回想重放都有收穫,對大周天劍法,對劍道八解,都有更深的領悟。

    李慕禪如今能斷定,天機訣與天機劍確有瓜葛,這讓他更加沉醉其中無法自拔,曰思夜想,忘了一切。

    他一個月來的進步驚到了眾人,開始時,師叔們遊刃有餘,到了後來幾天,大周天劍法能壓住對方了,穩勝不敗。

    他們親眼看到李慕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領悟著大周天劍法,一曰千里的進步著,從落後者慢慢超過自己,遠遠跑到前頭。

    他們嫉妒之餘也興奮,明鏡宗出此奇才那是振興之兆,一旦真練成天機劍術,明鏡宗則能壓服三宗,成為天下第一宗。

    想到這些,他們跟李慕禪動手越加賣力,壓箱底的絕學也不客氣的施展出來,令李慕禪險象環生,吃力無比。

    這天傍晚,李慕禪正在小院裡練大周天劍,劍光閃爍,彷彿一點點寒星在天空密佈,劍芒軌跡蘊著神秘氣息。

    院門被敲響,陳道堂進來,李慕禪停劍:「師兄?」

    「這是宗主給你的。」陳道堂來到他跟前,背後包袱遞給李慕禪。

    李慕禪還劍歸鞘後雙手接過,來到小亭,放到石桌上然後打開,裡面是一個紫檀木匣子,厚有一掌寬。

    他直接打開,裡面是一本厚厚的銀白絹冊,在夕陽下閃著金光,既有歲月滄桑氣息,又透著華貴。

    「這是……?」李慕禪扭頭看陳道堂。

    「天罡神劍。」陳道堂微笑。

    李慕禪緩緩點頭,封面上寫著兩個字,凌厲的氣息撲面而來,宛如實質,他不由的往後一仰。

    陳道堂肅然道:「無忌,這天罡劍法據說三十六式每一式都能與天空的天罡星相應,引星力為用,故能稱之為神劍!」

    李慕禪眉頭一挑。

    陳道堂道:「這只是傳說,當初練成天機劍術的前輩瘋了,什麼沒留下,天罡神劍再也沒人能練,你試試看,別勉強!」

    李慕禪問:「師兄,沒人能練?」

    「嗯,我也試過。」陳道堂點頭道:「大夥都試過了,可這心法太玄乎,神乎其神,摸不著門徑只能放棄。」

    李慕禪心癢難耐,他越練越覺天機一脈劍法其博大精深,奧妙無窮,如一座寶藏,稍挖一挖就能出寶貝。

    他迫不及待的翻開絹冊,絹冊柔韌爽滑,好像綢緞,卻很沉,他顧不得這些,翻開第二頁,一個簡單的劍勢旁邊是兩行心法。

    李慕禪眉頭皺起來,跟著飛快翻過其餘三十五頁,合上書後,露出笑容。

    陳道堂笑道:「是不是太玄了?」

    李慕禪點點頭:「確實不凡!……多謝師兄!」

    「你看得懂?」陳道堂好奇的看他。

    李慕禪笑道:「看著簡單練著卻難,還有點兒神秘,我練練看吧!」

    上面是觀想之法,三十六天罡星,每一式都需要將此星納入劍中,渾然一體,引星力為用。

    劍式的作用是引星力,而非精妙的殺招,這套天罡劍與大悲劍相似,一個是搬運內力,一個是搬運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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