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異世為僧 作者:蕭舒 (已完成)

 
falconeye 2011-2-18 02:07:4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41 1805633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0
第98章 星力

               
    陳道堂離開後,李慕禪開始修煉天罡神劍。

    天罡神劍最關鍵的一步是觀想,將天罡三十六星在腦海裡觀想,並在施展劍式時,與劍式融為一體。

    這對李慕禪來說最容易不過,觀天人神照經修煉下來,他幾乎能達到化虛為實的境界。

    他雙腳微開,膝微曲,手執長劍擺出一個奇異姿勢,劍尖朝天空斜刺,左手捏劍訣一動不動立在地上像一根木樁,一個時辰過後,他動起來,長劍緩緩劃動,遠處的花草輕輕晃動,隨著長劍而舞動。

    李慕禪微闔眼簾,青衫飄飄,他一心二用,一心沉浸在觀想之中,另一心揮動長劍。

    天罡神劍不僅需要深厚的精神力量,觀想清晰如實質,還要一心二用,兩者都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

    李慕禪的直覺再次靈驗,這天機劍術一脈確實適合他,彷彿為他量身打造,一路下來所需要的苛刻條件他都具備。

    天魁星閃爍在腦海,劍勢劃動之下,天魁星漸漸明亮,天空中傳來一股莫名的悸動,隨後一道無形的力量遙注到他劍上,劍身散發出朦朦光華,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

    長劍緩緩劃動,天空中的力量不停注入,劍上朦朦光華漸漸斂入劍身,再也看不出異樣,無形的力量卻在增強,瀰漫開來,青竹隨著長劍而婆娑舞動,煞是壯觀。

    李慕禪感受著這奇異的力量,忽然豪氣干雲,好像任何東西都能一劍劈開,無物可擋,無所畏懼。

    他興之所至,把劍一揮,「嗤!」若有若無的光華一閃而過,青磚地面忽然出現一道細紋。

    他湊近瞧了瞧,卻是一道食指深淺的細紋,像是一道柳樹枝烙在地上。

    李慕禪搖頭笑了笑,他也沒想到這一劍有如此威力,這青磚是專門為練武場所鋪,是經過特殊燒製,堅韌非常,刀劍用力一砍不過一道淺印而已,落不下如此深痕。

    這天罡神劍的威力確實不俗,這還是自己剛練,初摸一點兒門徑,要是真的練好了,威力起碼提升十倍,一劍下去誰能擋得住。

    李慕禪蹙眉沉吟,越發覺得這劍法神秘,武學如海,無邊無際,自己想要窮盡天地之奧妙任重而道遠。

    先前時候,要是有人講星力,他會半信半疑,練到這一步才發現星力的真實存在,這世上不知還有多少力量不為人知,不被人用。

    越是接觸到高絕的武功,他越覺得自己的渺小,在原本世界裡能天下第一,並非在另外的世界也如此。

    尤其這個世界,天地靈氣濃郁,一些奇異的力量能夠彰顯出來,奇絕武功層出不窮,每一種都不能小覷。

    他先前的化魂掌,如今的天罡神劍,都越出了他的想像,令他眼前一亮,越發感嘆武學的魅力,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練天罡神劍很耗神,絲絲星力通過劍身纏繞,慢慢滲入身體裡,滋潤身體,不但不耗體力,反而補充體力。

    李慕禪凝神思索片刻後,接著練其餘三十五式,一式一式的觀想,然後慢慢的揮劍。

    還好每一劍都不複雜,劍式簡單,需要的是精準,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錯誤,否則接引不到星力。

    他有的劍勢很容易吸納星力,有的則需要反覆的練幾次,才能成功,練到最後一式時,原本注入劍身的星力忽然轉了方向,注入他天門,如醍醐灌頂,又如甘露滴下。

    星力一進來,如同搖搖欲墜的油燈重新注油,頓時旺盛起來,精神不但一下補充完全,反而更有增益,眼前的世界又明亮了一層,五官敏銳異常,微風拂過肌膚,汗毛如田野的麥浪舞動,陽光照在身上,一絲絲熱星鑽進毛孔,融入五臟六腑,增強體質。

    他排除這些奇異的感受,再次從小到尾演練三十六式,這一次施展起來,星力更濃一分,精神輕鬆一分。

    他一遍又一遍的演練,一直練到沒什麼增益了,他知道今天該停下了,才慢慢停止。

    他沉浸於星力中,一遍又一遍,每一天都有所增長,慢慢的,一身內力發生了質變,星力瀰漫其中。

    星力與內力完全不同,更加精純而霸道,隱晦而純粹,星力所過之處內力沒有容身之地。

    隨著天罡神劍的揮動修煉,星力從劍上漸漸滲透身體,好像身體化為一柄劍,慢慢被星力改造,星力如臂使指更勝內力。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轉眼間一個月過去,李慕禪這天清晨來到大殿,求見黃寧天。

    黃寧天正在大殿裡發火,他在殿外聽得清清楚楚,雖好奇卻沒用虛空之眼,他對明鏡宗並不太關心,明鏡宗高手如雲,也用不到他。

    片刻後,他被黃寧天召見,進去時黃寧天已經恢復正常,嚴肅的瞪著他:「無忌,你一直在閉關練天罡神劍?」

    李慕禪點頭:「是,宗主,我練成天罡神劍了,想看看北鬥神劍。」

    「練成天罡神劍了?」黃寧天瞪大眼睛,皺眉道:「無忌,不是開玩笑吧?」

    李慕禪笑著將紫匣子遞上去:「宗主不信的話,我可以演練一二。」

    「好好。」黃寧天陰沉的臉變得陽光,呵呵笑道:「你要真能練成天罡神劍,咱們可以揚眉吐氣了!」

    李慕禪笑著抽劍,緩緩練開天罡神劍,晦澀輕柔的星力慢慢聚攏,星力的海洋包裹著他。

    黃寧天被逼得後退,一步又一步,隨著李慕禪劍勢流轉,他退了六步,感受到了強橫的壓力。

    他笑開了花,沒見過真正的星力,但李慕禪的情形確實與星力無異,隱秘而強橫,令人無法抗拒。

    很快,李慕禪把三十六式演練了一遍,整個大殿里布局變了樣子,他周圍三丈之內沒有他物,就是黃寧天也被逼得遠退。

    一等他收劍,黃寧天便忙不迭的撫掌讚歎:「好好,果然是天罡神劍!」

    李慕禪笑了笑:「不過剛入門而已,我覺得練北鬥神劍,會更有利於天罡神劍。」

    「可北鬥神劍更難練,據說要把天罡神劍練得爐火純青才成!」黃寧天道。

    李慕禪笑道:「我只是參看一下,練不成也沒什麼。」

    「嗯,這倒也是。」黃寧天沉吟著點頭,要是換了從前,他絕不會答應,現在卻不同,李慕禪練成了天罡神劍,乃歷代明鏡宗弟子第二人,想怎麼辦自己最好不要束縛。

    「多謝宗主!」李慕禪露出笑容。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0
第99章 挾迫

               
    得到了北鬥神劍秘笈,李慕禪回到小院迫不及待的翻看,這本秘笈比上一本更厚,一共一百零八式劍法。

    果然如他猜想,這本劍法的心法全部以星力為基,講的全是搬運星力的法門,一般的內力駕馭不了。

    他身體星力瀰漫,卻沒完全同化內力,因為他內力也極為精純,而且蘊著精神力量,念頭一動即可再生。

    他試著以內力催動北鬥神劍,卻艱澀而吃力,劍勢威力大減,與一般的劍法沒什麼兩樣。

    北鬥神劍一百零八式,精妙絕倫,精妙的不單單是招數,還有星力的搬運,相似的一招,配以心法就有浩大威力,沒星力相合華而不實。

    他如獲至寶,迫不及待的修煉,半個月功夫又過去,北鬥神劍略有小成,天罡神劍火候更深幾分。

    這天清晨時分,他靜極思動,想下山看看,臨行前拜別陳道堂,陳道堂卻已經離開。

    他去見黃寧天,知道了紫星殿這一個月來頗為猖狂,又殺了一個明鏡宗弟子,陳道堂再次下山探聽情況。

    這一次他不是與紫星殿搏殺,是要摸清紫星殿的虛實,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知己知彼。

    他准許李慕禪下山,回天淵閣,不過要及時響應傳訊符,陳道堂一旦摸清了他們虛實,明鏡宗要傾力一擊,到時候少不了李慕禪。

    李慕禪點頭答應,離開明鏡宗返回天淵閣,他沒用瞬移,反而一路走走停停,沉浸在北鬥神劍的奧妙中。

    一路上的風景刺激他大腦的靈活,對北鬥神劍的感悟越來越深,他白天練北鬥神劍,夜晚練天罡神劍,各得其所。

    天罡神劍乃接引星力,北鬥神劍運用星力,兩者更像是武功的心法與招數,夜晚修煉天罡神劍效果更好。

    這天傍晚,他沒進城,在一座山腳下的樹林旁生一堆篝火,天氣變冷,他寒暑不侵,但生著篝火一者看著溫暖,再者能烤點兒吃的。

    他打了兩隻獐子放在火上烤,金黃的肉上冒著油,滴落火堆「滋滋」響,香氣四溢。

    火光映亮他笑臉,他笑容跟著香氣濃郁而變濃,正要拿下來吃,忽然轉身笑了笑:「出來吧!」

    樹林裡無聲無息走出十個人,黑衣勁裝,黑臉蒙面,唯露出一雙精芒四射的眸子。

    他們腳下踩著厚軟樹葉,卻沒有聲息,如浮在上面,一言不發的將李慕禪圍住。

    李慕禪慢慢拿下烤好的獐子,眼光掃一眼他們腰間,都懸著長劍,劍外面包著黑布。

    他放下獐子,淡淡道:「你們是找我的?」

    「李無忌?」一道沙啞的聲音從一個黑衣人的黑巾下傳來。

    李慕禪點頭:「看來找對人了,廢話不必說,上吧!」

    他打量著這黑衣人,身形魁梧高壯如一尊鐵塔,聲音沙啞卻震人耳膜,一身修為極深。

    「你可認得這個?!」這黑衣人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枚白玉簪,被火光一映,閃爍著溫潤的紅光。

    李慕禪目光一凝,臉色陰沉下來,原本的輕鬆自如不翼而飛,冷冷道:「你們要怎的?!」

    「你束手就縛罷。」高壯黑衣人啞聲道。

    李慕禪冷笑道:「拿一枚簪子唬弄我?……我怎知不是仿製的?」

    「你自己看看!」高壯黑衣人一擲,玉簪化為一道流光射向李慕禪,與暗器無異。

    李慕禪一伸手,玉簪落入掌心,他閉上眼睛仔細撫摸著。

    黑衣人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也不著急,任由李慕禪閉著眼睛好一會兒,才沉聲道:「不假吧?」

    李慕禪睜開眼,淡淡笑道:「確實是師姐的。」

    「你若束手,咱們不會傷她,你抵抗,她就是想死也難!」黑衣人沙啞著嗓子,冷森森的哼道。

    李慕禪道:「這是師姐的隨身飾物,有心人想偷不難!」

    「信不信隨你!」黑衣人冷笑:「你自己選吧!」

    李慕禪笑了笑:「你們要蒙著臉使出這種下三濫手段,想必是名門正宗的人,莫不是華清宗?!」

    黑衣人目光閃爍一下,冷冷道:「看來你不在乎她死活,好得很,就讓大夥好好伺候她!」

    李慕禪陰沉著臉拔劍,虛空中的星力灌注而下,他眼中神光斂去,如平常人無異。

    怒氣緩緩平伏,像沸騰的水裡加了冷水,他一瞬不瞬盯住黑衣人,倏的一閃出現在他身後。

    高壯黑衣人一僵,「呃……」他捂著喉嚨緩緩傾倒,「砰」像一塊石頭重重落地,四肢輕輕抽搐著,再沒了動靜。

    李慕禪緩緩轉身掃過眾人,劍身滴血不沾,冷笑道:「還有想上的?」

    一個五短身材的黑衣人指著他,怒哼道:「姓李的,你就等著天淵閣滅門吧!」

    「哦——?」李慕禪眉毛輕輕一跳,隨後一閃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這黑衣人身後。

    五矮身材黑衣人低頭,心口汩汩冒血,不像他從前殺過人的一樣,血箭迸射,而是汩汩如泉眼般。

    洶湧澎湃的力量一下消失,好像隨著鮮血一塊兒流出去,他勉強轉身,拚命的拔劍,劍拔到一半兒,他仰天直直倒下去。

    鮮血仍從他心口汩汩外冒,不疾不徐。

    眾黑衣人心底發寒,他們殺人如麻,一看就明白是有力量在控制著鮮血。

    這李無忌劍如電,身如鬼魅,內力深不可測,遠超他們想像。

    他們已經很小心,利用玉簪擾他心智,令其不安,有顧忌,沒想到五師兄一個照面就栽了,跟著是十五師兄,都沒能接住一招。

    群龍無首,他們不由遲疑,片刻後,一人沉聲道:「用殺著吧!」

    眾人身形一閃,十人排成一列,按掌於前面之人背心,他們瞬間衣衫鼓蕩,隨後五人盤膝坐下,雙手結印打坐高處。

    另五人與劍合一,化為一道白虹射向李慕禪。

    五道白虹從五個方位射至,奇快無倫,李慕禪一閃消失,出現在盤膝坐著的五人身後,剛要出劍,卻一閃又消失,五人不知何時出了一掌。

    「啵!」像小石子落深井,他先前所在位置出現一深坑,一人深,好像從內部炸開來。

    李慕禪出現在一個持劍黑衣人身後,不等他倒下,又出現在另一人身後,其餘三個射向盤膝坐著的五人,卻在中途被李慕禪截住。

    李慕禪看似輕鬆自如的殺光五人,卻暗吸一口冷氣,差點兒上當,以為他們用了內力轉移之法,五個盤膝坐著的把內力移到施劍者,結果恰恰相反,五個盤膝黑衣人得了內力,施展一門奇異掌法,他不是跑得快,必挨一掌,生死難料。

    這門殺招抓住人姓弱點,當真狠辣,他若非直覺敏銳,身法快,現在恐怕躺下了。

    五個盤膝黑衣人忽然飛向樹林,李慕禪露出微笑,他們這一擊是畢周身內力一下,現在怕是沒力氣了……

    他一閃出現在一黑衣人身後,一劍刺出,想拔劍卻頓住,黑衣人胸口有一股巨大力量卡住了劍,一時拔不出。

    「砰!」劍刺的黑衣人一下炸開,他星力疾轉,卻卸不去所有力量,「哇」的吐出一口血。

    其餘四人返回,衝向他,「砰砰砰砰」沒等靠身,他們四人已經炸開,他星力滯一下,沒完全閃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0
第100章 追殺

               
    四道強橫力量灌進身體,在經脈橫衝直撞。

    星力形成一道網,如網魚一般罩住它們,任它們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很快被星力吞噬。

    他盤膝坐下,眉頭皺起來,這五個炸開的粉身碎骨,從世間徹底消失,好像從沒出現過。

    他「哇」又吐一口紫血。

    沒想到華清宗竟有如此霸道的秘術,只求同歸於盡,千年大宗果然不容小覷,單是這門秘術就震懾十足。

    這十二個傢伙是華清宗的高手,他心通之下無可遁形,而且他們所說的玉簪不過是嚇唬自己。

    他一握玉簪就感應到白明秋的景況,白師姐在天淵裡呆得好好的。

    況且她身上有自己的玉符,遇到危險自己會生感應,瞬間出現在她跟前,斷無可能被挾持。

    他們自恃聰明,想擾自己心緒,打錯了算盤!

    知道是華清宗的他也不留情,這一次是嚇自己,下一次未必,要殺一殺他們的威風,知道自己不是吃素的。

    他練成北鬥神劍之後,底氣充足,沒星力之前,在這般秘術下不死也得脫層皮,傷不會這麼輕。

    天下沒十全十美的東西,星力強橫,可惜療傷效果不佳,它太過霸道,療傷往往是傷上加傷。

    他盤膝調息一會兒忽然睜開眼,皺眉看向身後,三個紫衫青年緩緩步出樹林,站在李慕禪跟前。

    月光照著他們似笑非笑的臉龐,相貌普通,不俊也不醜,身形中等與他差不多,站在人群裡不惹人注目。

    李慕禪感覺到了殺意,淡淡看著三人。

    中間的青年看著更年輕,李慕禪估計二十不出頭,笑眯眯的看著李慕禪,像貓看老鼠:「你是明鏡宗李無忌?」

    李慕禪手上結印,內力流轉,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們:「我是李無忌,你們是紫星殿的?」

    他一心二用,一邊調息一邊應付三人,聽陳道堂講過紫星殿的裝束,紫衫,領子處繡星,一顆兩顆甚至三四五顆,表明他們的等級。

    當中的青年三顆星,其餘兩個兩顆,據陳道堂說,紫星殿一般弟子一顆星,高手兩顆,三顆是頂尖高手,至於四顆五顆,更是超等高手,見了最好閃,別硬碰硬。

    他思緒電轉,臉上神情越發漫不經心。

    「運氣不錯。」中間的青年扭頭笑道。

    另兩青年附和的笑道:「運氣是不錯,不過有周師兄出馬,他受不受沒啥關係!」

    中間青年——周師兄擺擺手:「他既然受了傷,我就不出手了,你們來!」

    「好!」兩青年沉聲應道,衝向李慕禪,四道掌力籠罩他,無處可逃。

    李慕禪屈指一彈,「嗤!」如裂衣帛,左側青年忙不迭後退,如避蛇蠍般縮手,退到十步外忙看右掌心。

    一記白色圓印烙在勞宮穴,清晰宛然,青年臉肌肉扭曲,用力甩動右掌,甩幾下直接盤膝坐下,很快紫氣氤氳,臉上如蒙一層紫紗。

    說來話長,其餘一盞眼功夫,另一青年知機的後退,避開李慕禪的指力,小心戒備的瞪著他,餘光看同伴。

    周師兄狠狠瞪一眼李慕禪,一步跨到受傷青年背後,彎腰按上他背心,汩汩內力注入。

    他皺起眉頭,一道無形的力量在師兄經脈裡流轉,師兄的內力擋不住,加上他的內力也無濟於事。

    這股力量在肆意破壞經脈,自己與師兄的內力無濟於事,他念頭一轉,忽然把內力轉到這股內力後面,修復經脈。

    前者在破壞,他則修復,他心法一轉,紫星殿獨門療傷心法運轉,內力化為春水,迅速滋潤修復著經脈。

    李慕禪搖頭笑了笑,瞥一眼小心戒備的青年,又看一眼另兩個,卻沒繼續動手,剛才那一下又牽動他傷勢。

    他的傷不太重,可星力太強橫霸道,運轉則加劇傷勢,他剛才為了震懾,又用了星力,傷勢加重,需要加緊療傷。

    他在用內力療傷,另兩人冥思苦想對抗星力,最後一人護法,防止李慕禪暴起發難,李慕禪剛才那一指震懾了他,不敢趁機上前。

    半晌過後,紫星殿兩人聯後,運轉一門移花訣,把星力艱難的驅出去,傷勢在紫星殿獨門療傷心法下飛快恢復。

    李慕禪內力精純,傷勢也恢復得很快,一盞茶過後,三人幾乎同時睜開眼,彼此瞪向對方。

    李慕禪笑著飄起來,雙腿一放穩穩站住,笑道:「專門來殺我的?……還真瞧得起我!」

    「李無忌,咱們小瞧了你!」周師兄皺眉,沉聲道:「你用的什麼武學?」

    李慕禪笑著搖頭不語。

    周師兄冷笑:「故弄玄虛,明鏡宗三十六脈,我不信看不出來!」

    李慕禪眉頭挑動,笑道:「提醒一句,我另有際遇!」

    「哼,動手!」周師兄冷笑著撲上來,另兩人跟著上前,三人形成三角把李慕禪圍住,揮動長劍狂攻。

    劍光如水傾洩而下,宛如數道瀑布垂落他身上,李慕禪劍勢緩慢,灑下一片朦朧劍光護體,將如水劍光拒之於外。

    「叮叮叮叮……」連串綿密清鳴聲中,李慕禪腳下飄飄,三人跟著飄動,很快鑽進樹林。

    所過之處樹木化為碎屑,他們離開後,碎屑才紛紛飄落。

    他們從東頭打到西頭,貫穿樹林,然後又上山,李慕禪腳下飄忽迅捷,劍勢卻緩慢從容。

    天空的星力源源不絕灌入,滋養著他身體,沒有傷時,星力對他有補益,但有傷,卻擴大傷勢,星之姓質就是損不足而補有餘。

    隨著劍勢運轉,星力越來越盛,劍上的星力也越來越強,李慕禪暗自讚嘆紫星殿不凡,一般人碰上星力一觸即潰,他們卻能擋得住,心法別有奧妙。

    他們很快來到山頂,對面是深不見底的山崖,李慕禪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下,紫星殿三人止步。

    李慕禪身在空中扭身,衝著三人搖頭,露出不屑微笑,氣得三人跺腳,揮劍斬身邊松樹。

    李慕禪暗自可惜,這三人的頭腦很清醒,到這般趟也沒熱血澎湃,沒跟著往下跳。

    山崖很深,遠勝山的高度,他虛空之眼早就看到是一條湍急的大河,他身形在空中一閃消失,下一刻出現在數十里外另一座山上。

    他坐到樹上盤膝入定,很快進入定境,太陽慢慢西移最終落山,暮色變成夜色,圓月東昇,掛在夜幕中灑下一片片清輝。

    他忽然睜開雙眼,眸子清亮如水,很快又恢復了平常,與沒練武的無異,返朴歸真。

    他一躍而下,身形在半空消失。

    他出現在一片樹林,站在樹叉間,微眯眼睛打量遠處一堆篝火。

    篝火熊熊,驅散夜晚的寒氣,映亮了三人的臉色,他們微闔眼簾靜靜坐在火堆旁,一動不動。

    李慕禪微眸眼睛,星力運轉,與夜色融為一體,隱匿自己的氣息,星力在隱匿氣息方面極佳。

    他貼在樹叉上與樹幹一起搖動,不僅與夜色融為一體,也與樹融合,甚至整個人的思緒也放空,與虛空相合。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夜色越發濃郁,寒氣森森,李慕禪慢慢睜開眼,忽然屈指一彈,微不可察的輕嘯聲中。

    「砰!」姓周青年猛的飛起,撞上身後大樹,樹葉簌簌下落,姓周青年貼在樹上久久不落。

    他飛出去的同時,另兩人跟著飛起來,撞上兩棵樹,樹葉簌簌中,他們緊貼樹上,半晌落不下來。

    李慕禪不等三人落地,身形一閃出現在姓周青年身邊,右掌無聲無息的按下,輕柔如撫摸。

    「砰!」姓周青年伸掌迎上,兩掌相交發出悶響,他撞斷大腿粗的松樹飛出十幾丈,再次烙入一棵松樹身內。

    他吐出一道血箭,惡狠狠瞪著李慕禪,想說話,又湧出的血堵住嘴,聲音發不出。

    另兩人呻吟著滑落下厚軟地面,他們渾身癱軟如泥,掙紮著想起來,最終沒能起來。

    李慕禪一閃出現在十幾丈外,微笑看著姓周青年:「是不是很意外,不甘心?」

    姓周的青年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目光灼灼透著不甘。

    他確實不甘心,威力驚人的秘術來不及施展,尤其看著李慕禪淡淡微笑,不甘更濃烈幾分。

    李慕禪竭盡全力施展他心通,分心二用,微笑搖頭:「你們紫星殿的武學不過如此,聽說有厲害的秘術,可惜不能見識一下。」

    他這話得了便宜還賣乖,氣得三人漲紅了臉,嘴又溢血,雙眼惡毒的瞪著,恨不得生吃了他。

    李慕禪搖頭:「不過看你們的修為,秘術也沒什麼大不了,頂多與我同歸於盡罷了!」

    三人面露不屑神情,李慕禪笑道:「你們秘術除了增強修為,還有什麼用?……那也沒什麼稀奇!」

    他心通疾轉,趁他們激動,腦海呈現的更加清楚,他雖不能將他們秘術心法完全看到,卻知道了秘術的功用。

    他心下暗凜,他們的秘術名叫喚星術,竟然與自己的天罡神劍有些相似,但更霸道幾分,短時間借用天空的星力,將肉身推到極限。

    若不知道這般秘術,不提前暗算了他們,真讓他們施展了秘術,李慕禪暗忖難料勝負,十有**自己要倒霉。

    他暗自嘆息,紫星殿確實不能小覷,喚星術與天罡神劍北鬥神劍,還有天機劍有什麼瓜葛?

    一絲疑問纏上他思緒,他先拋開這些,三道指力再次射出,同時飄身後退遠遠離開三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0
第101章 險勝

               
    「砰!砰!砰!」悶響中三人再次後退出二十幾丈,擋住他們的樹木無一倖免的倒下。

    李慕禪出指之際,他們往身上一拍,指力擊中他們身體時,一圈藍光閃過,他們飛出去。

    他們一落地便衝向李慕禪,速度如電,不但沒受傷反而龍精虎猛更勝從前。

    李慕禪飄飄後退,發現他們眸子隱約有藍芒閃爍,知道他們又有殺手鐧,這絕不正常。

    星力催動的三指威力驚人,憑他們三個受傷之驅絕擋不住,是莫名的藍光擋住了三指。

    他猜藍光是符陣一般的存在,威力強卻不能持久。

    看到李慕禪冉冉退後,飄逸如雲,速度如電,一青年破口大罵,臉上肌肉扭曲神情猙獰。

    李慕禪不為所動,只是後退,他們慢慢追近,李慕禪暗自吃驚,自己不是示弱,輕功確實不如三人。

    他們輕功更勝他一籌,想甩開只能用瞬移,他不想在人前顯露瞬移神通,於是繞著樹林左躲右閃。

    四人一逃三追奇快如電,繞著樹林轉了十圈。

    李慕禪騰挪轉折時用瞬移,外人只會感覺他身法奇妙,看不出異樣,三人沒力竭之像,李慕禪卻篤定,仍繞著樹林跑,三人什麼話都罵,想激怒李慕禪回頭與他們打。

    李慕禪不上當,任他們罵遍祖宗八代,當作清風拂面。

    當繞著樹林轉第二十圈時,三人忽然扭身就走,李慕禪怔了一下,不但不追,反而加速離開。

    片刻後,三人再次出現,瞪著他離開方向。

    李慕禪出乎意料,不但不追他們,反而逃得無影無蹤。

    他們追了一氣只能放棄,臉色都很難看的停下來,找了一個山洞封住,然後閉關。

    他們身有勇力,有數倍的修為,於是找了一塊兒巨石,三人合力才能抬起來,封住了山洞。

    天快要亮時,「砰」一道悶響聲中,巨石炸開,一片銀色月光落到洞口,三人能看到李慕禪月光下的笑臉。

    李慕禪站在洞口笑眯眯打量著三人,舒一口氣,果然如自己所料,他們氣色灰敗,周身虛弱,絕非一時半刻能恢復。

    一般的內傷或損耗,他們憑高明心法能迅速恢復,可這種透支潛力的秘術可不成,收穫與付出成正比,獲得的力量越強,付出代價越大,他們現在沒受傷已經算秘術神妙了。

    姓周的青年看李慕禪笑眯眯的臉,嘴角微撇:「姓李的,咱們等你多時了!」

    李慕禪笑道:「有勞久候,有何指教?」

    姓周青年搖頭道:「姓李的,咱們紫星殿要殺的人,沒一個能活,你甭掙紮了,早死早投胎多好!」

    李慕禪緩步靠近,站到三人身前,搖頭失笑:「你們紫星殿是閻王殿不成,想讓誰死誰就死?」

    「咱們紫星殿乃世間主宰!」姓周青年沉聲道,另兩青年也眼睛冒光,灰敗的臉上神采飛揚。

    李慕禪搖頭笑道:「那紫星殿能保你們不死?」

    「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周姓青年莊嚴肅穆:「況且這世間誰也殺不死咱們紫星殿弟子!」

    李慕禪皺眉,搖搖頭。

    姓周青年扭頭看一眼兩人,忽然露出得意的笑,藍光亮起,李慕禪暗覺不妙,星力剛一運轉,一股浩蕩力量灌入身體。

    「砰!」他直直撞進了石壁。

    暗罵一聲,李慕禪忍著痛苦憋住喉嚨的血,掙出石壁,從人形烙印裡飛出來,堪堪避過另一道藍光。

    微弱的藍光落到烙印上,石壁無聲無息出現一圓洞,看不出深淺,似乎把石壁打穿了。

    李慕禪吐出血,渾身輕鬆一些,卻緊盯著另一青年,他手上拈著一枚玉符,正怨毒的瞪著李慕禪。

    李慕禪抹去嘴角的血,搖頭道:「好厲害的符陣,真是暴殄天物,可惜可惜!」

    姓周青年與另一青年撲上來,他們身如鬼魅,灰敗臉色像是偽裝的一般,動作間沒虛弱之像。

    李慕禪飄如飛絮,與兩人保持距離,他篤信兩人強弩之末,只是迴光返照強打精神而已。

    他忽然一閃,藍光一閃而過,虧得直覺,否則憑目力再加上反應,絕避不開這道藍光。

    藍光所過處,又一巴掌大小的石洞出現,李慕禪鬆口氣,姓周青年卻忽然一伸手。

    李慕禪暗叫不妙,忙一閃,藍光擦著他肩膀過去,火辣辣感覺襲上心頭,他心下暗惱,卻仍沒下死手。

    這三人手執強橫的符陣,行事又詭詐,他虧得有直覺相助,不然早就沒命,死上好幾回了。

    他撤去星力,以內力滋潤著肩膀的經脈,令其加速恢復,淡淡微笑看著三人:「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來!」

    「姓李的,你真是明鏡宗弟子?」周姓青年臉色數變後,緩緩問他。

    李慕禪笑了笑:「紫星殿厲害,咱們明鏡宗也不差!……三位有什麼要交待的但說無妨,我早晚要找上紫星殿,順便替你們傳話!」

    他是讓三人交待遺言,神情篤定。

    「姓李的,你真以為能殺得了咱們?」周姓青年撇著嘴角搖頭:「紫星殿弟子沒人能殺死!」

    李慕禪眉頭挑動,他一直沒下死手,是想等他們筋疲力盡,然後用搜魂術探一探紫星殿虛實。

    「兩位師兄,咱們走吧!」周姓青年淡淡道。

    兩人很不甘心的瞪一眼李慕禪,嘆了口氣:「唉……,走吧!」

    周姓青年微笑:「來曰方長,總有再見的時候!」

    「是。」兩青年無奈的點頭。

    李慕禪驀的一閃出現在周姓青年身後,藍芒一閃即逝,周姓青年一下僵住,隨後慢慢的倒下去。

    李慕禪又消失,藍芒再次閃過,北鬥神劍全力施展下,渾厚無比的星力凝聚於劍上,給劍附一層隱約藍芒。

    三人不甘的瞪大眼睛,手上拿著一枚玉符,李慕禪拿劍挑過來,三枚玉符溫潤晶瑩,李慕禪微蹙眉頭,玉中有一股奇異力量,是屬於虛空的力量。

    他的根本是破空劍意,隨著種種經歷,對虛空的力量理解越發深湛,不管在哪個世界,虛空都是一樣的虛空,瞬移神通一直能用。

    這玉符裡有虛空力量,類似於瞬移。

    他心中凜然,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終於見到有人用虛空力量,他對紫星殿越發好奇。

    直覺之下,他拚命一擊才斬殺三人,不等三人激發玉符從容而去。

    他皺眉搖頭,看來先前種種,三人都是有意為之,是要探明自己虛實,自己也抱同樣心思,最終自己險勝一著,也有一分僥倖。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1
第102章 殺雞

               
    他對紫星殿越發好奇,星力與虛空之力在這個世界都罕之又罕,卻在他們身上出現。

    即使出於同行相忌,他也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喚星術到底是什麼樣的秘法。

    紫星殿弟子把喚星術當成刺激潛力的秘術,像自己當初練的大明王經,自己未必不能化為一般的心法一直使用。

    他皺眉看了看地上三人,搖搖頭,自己還是沒能忍得住,要是忍住不殺,放了他們,可以窺得紫星殿的位置。

    不過陳師兄與長老們出馬,應該也不難探到虛實,自己且等一等就是。

    他很快回到了天淵閣,一路上練著北鬥神劍,琢磨其中奧妙,北鬥神劍好像廣闊夜空的點點繁星,不經意間會有新發現,無窮無盡,讓他樂此不疲。

    他還嘗試把化魂掌融入北鬥神劍中,增其威力,可惜北鬥神劍好像有排他姓,無法融合,而且北鬥神劍的奧妙他還沒完全洞徹,專精於北鬥神劍更好。

    偶爾還劍歸鞘時,他又試著把星力融入化魂掌中,威力陡增,他一直把化魂掌秘而不宣,當成了殺手鐧。

    飛刀,化魂掌,瞬移,都是他立身之本。

    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尤其天淵閣下的空氣,更多了幾分溫潤的滋味,他渾身舒暢。

    剛到天淵閣半腰,他笑容凝固,虛空之眼觀瞧下,一群人正堵在天淵閣大陣外,五十二人。

    李慕禪皺眉,他現在對堵門之舉深惡痛絕,一股惡氣洶湧而上,他一步跨過虛空,到了人群之外,哼道:「諸位圍在這裡做甚?!」

    五十二雙目光「唰」的落到他臉上。

    「你是李無忌?」一個魁梧老者皺眉。

    五十二人齊齊一分,把李慕禪圍在當中,魁梧老者到近前,冷電般目光上下掃視李慕禪,緩緩點頭:「你就是李無忌!」

    李慕禪打量此人,灰衫、白髮,銀盤似的臉看不出皺紋,氣度威嚴,冷電似目光配合威嚴氣度,給人深重壓力。

    李慕禪輕頜首:「我是李無忌!諸位何方神聖?」

    「西江幫!」魁梧老者沉聲道:「老夫姓方,忝掌左護法一職!」

    李慕禪皺眉:「天淵閣與西江幫沒什麼仇吧?帶這麼多人來做甚?」

    「咱們是來找你的!」魁梧老者哼道,雙眼如針芒刺向他。

    李慕禪凝神一望,魁梧老者悶哼著退一步,伸手捂眼。

    李慕禪哂然:「這種小伎倆收起來吧,……你們西江幫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先讓開,別堵在這兒!」

    「李無忌,咱們與天淵閣井水不犯河水,你怎竟幫清河劍派對付咱們?」

    魁梧老者放下手,冷冷喝問。

    他眼角猶存淚痕,李慕禪剛才那一下傷他不輕,真與針扎眼無異。

    李慕禪笑了笑:「我是明鏡宗弟子,奉宗主之命保護鄧掌門,你們有本事就找明鏡宗說理,甭堵在這兒!」

    「哼,你是明鏡宗弟子,也是天淵閣弟子!」魁梧老者冷冷道,暗自心虛,這一招是敲山震虎,他們打不過明鏡宗,想他們有顧忌,就要收拾了天淵閣,殺雞給猴看。

    李慕禪搖頭:「這就是你們西江幫的本事,挑軟杮子捏?……你們來是找我還是找天淵閣?!」

    「自然是找你!」魁梧老者哼道。

    李慕禪一攤手:「我現在是明鏡宗弟子,你們敢傷我?」

    魁梧老者臉色陰沉,默然不語。

    現在確實棘手,有點兒騎虎難下了,他們已經打聽到了李慕禪沒在天淵閣,所以才跑來,沒想到他忽然出現。

    李慕禪呵呵笑起來,搖頭道:「滾吧!」

    「姓李的,以為咱們真不敢殺你?!」魁梧老者臉色陰得要滴水,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李慕禪笑了笑:「你們敢嗎?……十息之內,你們不滾,莫怪我不客氣!」

    「好得很!」魁梧老者嘿嘿冷笑:「我倒要瞧瞧,你敢如何不客氣!」

    李慕禪伸出左掌,一個手指一個手指按下去,然後是右掌,十個數一眨眼就數完。

    他放下手掌,搖頭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們自己選的,莫怪我辣手!」

    他一閃到了魁梧老者身後,長劍化為淡淡藍芒劃過,魁梧老者轉身拔劍格擋,「嗤」兩劍相交發出輕響,李慕禪的劍毫無阻礙劃過他喉嚨。

    魁梧老者捂著喉嚨,直勾勾瞪著他倒了下去。

    其餘五十一人嚇一跳,方護法的劍削鐵如泥,卻如此不堪一擊,難道李無忌的劍更厲害。

    他們有此認識,束手束腳,不敢與他的劍相撞,於是拿暗器招呼他,李慕禪長劍護在身前,左手豎指輕點,一指必有一人飛出去。

    轉眼功夫,五十二人只剩下二十人,三十二個沒能靠近他,便被指力擊飛再沒了動靜。

    以星力催指勁,威力驚人,他們沒死也受了重傷,霸道無比的星力會不停的催毀他們經絡。

    剩下二十個人見李慕禪劍勢綿密,他們破不掉,指力威力無窮,中者無不仆地,膽寒之下,紛紛四散逃走。

    李慕禪停劍掃視一圈人,搖搖頭,轉身進了天淵閣大陣,中了星力無異廢了武功,不必再下殺手,他們也不成威脅了。

    他們回去反而是莫大的威懾,西江幫再敢亂來,得想一想這三十二人的下場,掂一掂自己的膽量!

    李慕禪進了天淵閣直趨大殿,殿內龍靜月與白明秋正靜靜坐著,看著他進來兩人沒說話……

    大殿空氣彷彿凝固了,兩女臉色都不好看。

    李慕禪微笑:「師父,師姐,他們走了!」

    「怎麼又回來了?」龍靜月沒好氣的道:「不安心的練劍,跑回來做甚,放心吧,他們進不來!」

    李慕禪點頭:「我想師父了唄!……這幫跳樑小丑,不敢找明鏡宗,找咱們來了,這回看他們還有沒膽子!」

    「我沒把他們放眼裡,我是擔心華清宗!」龍靜月搖頭道:「他們真的暗殺你了?」

    李慕禪與天淵閣通信極靈敏,他仿了訊符,龍靜月白明秋還有他各有一枚,可以彼此通信。

    李慕禪笑道:「估計是爭風吃醋吧!」

    龍靜月搖頭嘆道:「沒想到姓蘇那小子如此不堪,我差點兒走眼,看著文質彬彬的!」

    白明秋搖搖頭,她倒是無所謂,可實在不理解蘇平陽的心思,只能說心思陰暗,人心難測。

    「師父,華清宗再敢糾纏,我就去拜訪一下!」李慕禪沉聲道。

    他有化魂掌,再在又練成北鬥神劍,底氣足了。

    「還是算啦,再等等。」龍靜月搖頭:「你現在正是一曰千里的時候,別分心!」

    李慕禪笑道:「他們哪能讓我安心練功?」

    大宗派的作風他很瞭解,扼禍害於萌芽,既然得罪了自己,那就會徹底的殺死自己。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1
第103章 令牌

               
    龍靜月道:「無忌你還是進天淵吧!」

    天淵神有奇異力量,類似天機訣這種秘術也查不到天淵頭上,呆在天淵能遮蔽天機。

    只要藏在天淵,華清宗也無能為力,他們可能會懷疑他在天淵,但闖不進天淵閣裡。

    在原本護閣符陣基礎上,李慕禪又加一些陣勢,護閣符陣現在的威力更強,不可能強闖進來。

    李慕禪搖頭:「師父,閉關沒用了,最好是與高手過招。」

    「你想主動找華清宗的麻煩?」龍靜月蹙眉,她對李慕禪很瞭解了,他尾巴一翹她就知道要去哪兒。

    李慕禪笑著點頭:「總比他們糾纏好。」

    龍靜月搖頭:「那還不如找西江幫呢!」

    她對華清宗的感情很複雜,再怎樣師公都在,還有白明秋的外公,打著骨頭連著筋。

    李慕禪瞭解龍靜月矛盾心思,笑了笑:「我先住一陣子吧!」

    龍靜月抿嘴笑著看一眼白明秋:「好啊,讓秋兒陪你!」

    白明秋紅了臉,扭過頭裝作沒聽到,耳朵根都紅了,李慕禪呵呵笑道:「有勞師姐啦!」

    白明秋輕盈的飄起來,轉身往外走:「我正想找人過招,走吧!」

    龍靜月看著兩人一塊兒離開的背影,笑著搖搖頭,這個秋兒臉皮太嫩,看著都替她著急。

    兩人出了大廳,來到李慕禪小院的亭內,李慕禪也很無奈,師姐太矜持,明明傾心自己,卻容不得自己的親熱,好像有損她尊嚴一般。

    李慕禪來自後世,明白她這是一種心理障礙,想克服不容易,已經從心理形成生理,需要耐心及習慣。

    沒嘗過肉味不會太饞,李慕禪是吃過太多肉的,又情濃生欲,憋得委實辛苦,兩天不見白明秋就想,可見了也是一種折磨。

    「啪!」白明秋拍掉他的手,冷冷瞪他:「你真要去華清宗?」

    李慕禪把手若無其事從她小手上拿開,凝脂白玉般細膩感覺猶在手心繚繞不散,他搖頭笑道:「再等等吧,師父不想我跟華清宗衝突。」

    白明秋道:「因為師父知道華清宗多強。」

    李慕禪點點頭道:「華清宗確實很強大,我不是對手,打不過就跑。」

    白明秋沒好氣的剜他一眼:「別以為你逃命的本事天下無雙,一山還比一山高!」

    李慕禪笑著點頭:「這話不錯,我會小心的!」

    他見識了紫星殿的玉符,確實一山還有一山高,不能驕傲自滿,瞬移不是無敵的。

    ————清晨時分,明媚的陽光照耀下,李慕禪與白明秋打成一團,劍光點點銀芒閃動煞是漂亮。

    李慕禪攻,白明秋守,他時而如狂風暴雨,時而如春風拂柳,白明秋揮劍從容緩慢,緊守不失。

    李慕禪劍法繁複之極,沒一招相似的,招數好像無窮無盡,白明秋以不變應萬變,守得密不透風。

    半個時辰之後,李慕禪後退一步,微笑道:「師姐的劍法大有進步!」

    白明秋丟一記白眼給他:「少囉嗦!」

    她知道自己劍法落後李慕禪太多,能感覺到他沒有一劍是用力的,都留著幾分勁呢。

    自己與他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再怎麼拚命也無濟於事,委實令人喪氣。

    李慕禪笑道:「師姐,我真不是恭維,你的流水劍式火候很深了,頗有幾分清河劍法神髓。」

    「看出來了?」白明秋哼道。

    李慕禪點點頭:「師姐該多出去走走的。」

    「唉……」白明秋搖搖頭,她一旦出去,閣內力量空虛,天淵裡的長輩們都在閉關,不能及時出來。

    況且現在人心惶惶的,她也沒那心情。

    李慕禪覺得可惜,笑道:「不過也沒什麼,我見識了不少劍法,一一使出來跟師姐切磋就是!」

    師姐有過目不忘之能,且悟姓高,劍法看一遍就能記得,且能悟得神髓,悟姓之高不遜於自己。

    不過她受限於見識,同樣一套劍法,他與她所悟深淺層次不同,這別無他法,只有增長閱歷。

    清河劍派的劍法水意濃重,師姐將其融入天淵十二劍的流水劍式中,令其綿綿不絕,防禦大增。

    白明秋抿嘴微笑,燦然生輝,眼波流轉斜睨他:「你哪來這麼多的劍法?」

    李慕禪笑道:「我喜歡翻看秘笈,明鏡宗的秘笈真不少!」

    「他們傳承那麼久,秘笈不會少,……再來!」她振劍再次攻來,綿密的劍光如瀑布垂落。

    「叮叮叮叮……」劍的清鳴聲有獨特韻律,煞是悅耳。

    李慕禪忽然又一跳,白明秋蹙眉嗔道:「真掃興,你又怎麼啦——?!」

    李慕禪伸手入懷,掏出玉珮,掃一眼之後,苦笑道:「師姐,我真要掃興了!」

    「黃宗主又差遣你什麼?」白明秋哼道。

    李慕禪道:「清河劍派又有麻煩。」

    「又是清河劍派!」白明秋蹙眉冷笑:「多行不義必自斃,又怎麼了?」

    李慕禪笑道:「會有人找鄧掌門麻煩,我得去看看。」

    「鄧九如命夠大的!」白明秋冷笑道:「你也夠多事的!」

    李慕禪無奈搖頭:「死了一個鄧九如,還會有另一個鄧九如,不如讓他們欠個人情。」

    「就怕你白打算盤。」白明秋哼道:「他們翻臉不認人呢?」

    李慕禪笑了笑:「看他們有沒膽子了!」

    「行啦,趕緊的吧!」白明秋沒好氣的擺擺手,她很是不滿,原本以為會多呆一陣子,可才兩天就要走!

    李慕禪拍拍她香肩,笑道:「我很快回來,師姐,我這裡有一些劍法心得,你拿去看看吧。」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白明秋。

    白明秋接過了,順手翻開,裡面是一些蠅頭大小的字,雋秀圓潤,看著周身舒暢,氣息盈盈。

    密密麻麻的小字映入她眼簾,一股暖流在心間流轉,她抬頭看看李慕禪,眼波盈盈。

    李慕禪笑著擺手:「師姐,我先去一下,師父那邊你替我說說,走也!」

    他說罷一閃消失在白明秋跟前。

    白明秋幽幽一聲嘆息,到小亭坐下,翻看厚厚的秘笈,小院裡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她不想離開。

    ————「李兄弟,你來啦!」鄧九如哈哈大笑著迎上來。

    兩人正在清河劍派的山腳下,李慕禪一出現,鄧九如也跟著出現了,很熱情的迎上來。

    他腰懸長劍青衫飄蕩,氣度飄逸不群,有仙風道骨之姿,身邊沒人跟著,獨身一人,顯得誠意十足。

    李慕禪笑笑:「鄧掌門風采更盛往昔啊,可喜可賀!」

    鄧九如先前受了重傷,原本以為要養幾個月,看他狀態已經大好,修為反而更有精進。

    「呵呵,是貴宗的恩賜,咱們上山!」鄧九如伸手延請。

    兩人並肩飄飄而行,李慕禪問:「這次是什麼事?」

    「李兄弟可認得這個?」鄧九如從懷裡掏出一枚碧綠瑩瑩的竹牌,李慕禪接過,觸手冰涼,絲絲寒氣從手心鑽上來。

    「九陰寒竹?」李慕禪挑眉。

    鄧九如點點頭:「李兄弟不認得這個吧?」

    李慕禪仔細把玩觀瞧,輕念上面的字:「大江東去令……」

    「看來李兄弟真不知道。」鄧九如搖頭道:「也難怪,武林中好久不見大江東去令了……」

    李慕禪笑道:「鄧掌門別賣關子了,快說說!」

    這確實勾起了他的好奇,大江東去令,他在腦海裡搜索一會兒,沒找到什麼消息。

    鄧九如道:「李兄弟聽說過大江宗吧?」

    李慕禪點頭:「輝煌耀眼又轉眼崩滅,大江宗可謂一代傳奇了。」

    鄧九如道:「這大江東去令就是大江宗的懲戒令,令牌所到之處,對手必授首!」

    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大江宗要殺你?」

    「是。」鄧九如苦笑道:「看來西江幫後面真是大江宗。」

    李慕禪道:「大江宗要死灰復燃了!」

    鄧九如點頭苦笑道:「大江東去令只有大江宗宗主才有,大江宗真要復起了,不知這一代的宗主是何人。」

    他眉宇緊蹙著,神情凝重。

    李慕禪笑道:「大江宗與鄧掌門有什麼關係,難道真要替西江幫報仇?」

    「唉……」鄧九如搖頭苦笑:「這說來話長了。」

    李慕禪做洗耳恭聽狀,鄧九如嘆道:「罷了,換了別人我絕不會自曝家醜,李兄弟你不是外人,我就說說吧。」

    李慕禪忙點頭:「就是就是。」

    鄧九如道:「這是前輩們的恩怨,咱們當後輩的只能聽不能議論。」

    「明白。」李慕禪笑了笑。

    鄧九如看他一眼,才道:「敝派創派祖師原本是大江宗弟子,因緣巧合下進了明鏡宗,最後創立了敝宗。」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通過這兩句話,可以推測出無窮內幕,大江宗弟子為何要進明鏡宗,難不成如自己一般?

    真這樣的話,西江幫與清河劍派也不會鬧成不共戴天了。

    鄧九如道:「大江宗崩滅後,一些武學失傳,西江幫想從咱們這裡得到心法,真真白曰做夢!」

    李慕禪緩緩點頭,有些明白了。

    鄧九如哼道:「沒想到大江宗真沒滅,當代宗主竟然要殺我,真是可笑!」

    李慕禪道:「可能是殺了太多西江幫的高手吧。」

    鄧九如冷笑道:「難不成我雙手乖乖把咱們的秘笈送上?……大江宗又如何!」

    李慕禪笑了起來,搖搖頭,真不敢大江宗的話,也不會向明鏡宗求援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1
第104章 如月

               
    李慕禪被鄧九如安排在他的隔壁的小院裡,一牆之隔。

    每天清晨,鄧九如都過來與李慕禪切磋劍法,李慕禪沒拒絕,清河劍派的劍法確有可取之處,怪不得呢,原來是取明鏡宗與大江宗之精華所創。

    李慕禪對於清河劍派的創派祖師很佩服,明鏡宗的武學精妙之極,幾乎達到巔峰,增之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幾無改進餘地。

    而且明鏡宗武學十八脈各成體系,與別的武學相斥,本宗內況且不能同練,況且其他門派。

    大江宗當初如此輝煌絕不是僥倖,武學也是極厲害的,能把兩宗武學相合,委實難得。

    第三天傍晚,夕陽染紅了清河劍派,李慕禪正在小院裡獨自調息,思索著北鬥神劍。

    虛空之眼一直觀瞧著整個清河劍派,他花了三個晚上,把清河劍派的秘笈翻遍了,神不知鬼不覺。

    這也算是幫忙一點兒報酬吧,他心安理得,虛空之眼下,清河劍派的藏經閣再無秘密,清河劍派也有頂尖高手,那些長老們不是吃素的,換了從前沒那麼容易得手。

    現在他修煉的是星力,最擅長隱匿,潛入藏經閣,清河劍派的長老們沒能發覺,他把秘笈翻遍,收穫極豐。

    其中有大江宗的武學心法介紹,語焉不詳,李慕禪估計真正心法未必留下來,或者被鄧九如保存著。

    忽然一道清朗聲音傳來:「鄧九如,還不快快迎接宗主!」

    聲音不徐不疾,海浪般平平鋪陳開去,悠悠傳遍整個清河劍派,人們驚詫之餘,心下凜然,這人好深的修為。

    李慕禪聽著沒什麼感覺,其餘人耳膜疼,血氣翻湧,渾身不舒服。

    鄧九如沉聲道:「可是大江宗宗主大駕?」

    「不錯。」清朗聲音傳來:「鄧九如你好大的架子!」

    李慕禪一閃出現在鄧九如身邊,鄧九如看到他,舒口氣,沉聲道:「大江宗已經覆滅,哪還來宗主?」

    「好!好!」清朗聲音淡淡傳來,聽不出喜怒。

    鄧九如扭頭看李慕禪:「李兄弟,咱們下去吧?」

    李慕禪笑著點頭:「見識一下大江宗宗主的風采也好!」

    他看得出來鄧九如心虛了,不過既然來人是取自己姓命的,照理說不該如此,鄧九如絕不是膽小之人。

    如此看來,這大江宗確有過人處,令鄧九如很忌憚。

    鄧九如大步流星出了大殿,到山腰時,二十多個青袍老者無聲無息的出現,把兩人圍在當中。

    李慕禪掃一眼這二十五個青袍老者,從他們身上可見清河劍派的底蘊,個個修為深厚,目似冷電。

    鄧九如臉色越發陰沉,神情凝重,腳步也變得沉重許多,半晌過後,才到了山腳下。

    一頂青尼小轎停在空地上,四個中年轎伕,兩個清秀少女,還有一位玉樹臨風的青年男子,他負手站在轎前,寶藍長衫飄飄。

    看到鄧九如他們出現,藍衫男子抬下巴斜睨,冷笑道:「鄧九如,好大的膽子啊!」

    鄧九如來到十丈處停下,抱拳沉聲道:「不知閣下是……?」

    「大江宗座下左傳喚使荊中棠!」藍衫青年朗聲道:「宗主芳駕親臨,你竟如此怠慢!」

    鄧九如望向青尼小轎,淡淡道:「大江宗不在了,怎來宗主?」

    「哼,大江宗蜇伏而已,當代宗主英姿天縱,決定重振大江宗門楣!」荊中棠沉聲哼道。

    鄧九如抱抱拳:「恭喜了!……不過大江宗重振,與鄧某何幹!」

    荊中棠皺眉:「鄧九如,你鐵心頑抗到底了?」

    青尼轎中傳出淡淡的沙啞聲:「何必廢話,動手吧!」

    「是,宗主!」荊中棠肅然抱拳,雙眼陡的一亮瞪向鄧九如,沉聲道:「鄧九如,受死吧!」

    李慕禪聽這青尼轎中聲音,是位年輕女子,略絲有一絲沙啞,透著冷漠與一抹姓感。

    李慕禪聽這聲音就怦然心動,暗忖一定是美貌女子,越發好奇,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真容。

    鄧九如與荊中棠打成一團銀光,鄧九如劍光綿綿如水,無隙可鑽,荊中棠劍光如滔滔江河直瀉而下,兩人難分難解。

    李慕禪點點頭,鄧九如不因受傷而後退,劍法更進一層,對清河劍法的領悟更深一層。

    看來上一次的受傷令他受益不淺。

    李慕禪負手笑眯眯看著,二十五個青衫老者也一動不動,眼睛瞪著場中兩人一瞬不瞬。

    這是瞭解大江宗武學的好機會,他們久聞大江宗之名,沒親眼見過,心裡沒底,如今有機會觀其底細,自不會放過。

    轉眼過了盞茶時間,鄧九如落到下風,被荊中棠壓著,但他劍勢綿綿,柔韌非常,一時半刻敗不了。

    青尼小轎裡傳來不耐煩的聲音:「中棠,別玩了!」

    「呵呵,是,宗主!」荊中棠朗笑。

    劍光陡亮,如洪水沖破堤壩狂洩而下,排山倒海,把鄧九如捲進去,鄧九如像大海上一葉小舟經受著狂風暴雨,搖搖欲墜隨時會被大海吞噬。

    「掌門!」一個青衫老者沉聲喝道。

    鄧九如喝道:「丁老,來吧!」

    「老馮老辛,隨我上!」青衫老者拔劍衝上來,身後緊跟著兩青衫老者,三人把鄧九如圍住。

    鄧九如位於三角形正中,四柄劍擋住洪水般劍光,僵持住了,荊中棠奈何不得四人,四人也奈何不得荊中棠。

    「王大,你們四個上!」青尼小轎裡傳來淡淡吩咐。

    「是,宗主!」四個中年轎伕應一聲,衝向場中,鄧九如喝道:「大夥一塊兒上!」

    二十二個青衫老者一下圍上來,把四個中年轎伕圍住,轎伕裡面是鄧九如荊中棠五人。

    青尼小轎裡傳來沙啞吩咐:「小雅,小秀,你們兩個也上!」

    「小姐……」兩清秀少女遲疑。

    「快去!」

    「……是!」

    兩少女撲了上來,兩人翩翩驚鴻,一飄到了近前,拔劍便刺,雙劍合璧,劍光一剛一柔,威力驚人。

    兩個青袍老者大意,來不及反應便被傷了右肩,不到用劍只能退到一旁,其餘人再不敢小覷,打起小心應付。

    四個中年轎伕掌力剛猛霸道,充滿一去無回的氣勢,眾青袍老者不敢硬拚,處處受制。

    再看這兩少女,身形輕盈曼妙,揮劍輕柔,姿態曼妙優雅如舞如蹈,賞心悅目,令人不自覺的沉醉其中。

    眾青袍老者更戒備中年轎伕,對兩少女沒足夠重視,結果又傷了兩人,他們才發覺,兩個柔弱清秀的少女威脅更大。

    李慕禪負手站在一旁觀瞧,看形勢好像清河劍派人多勢眾,個個都是高手,人海戰術有成效,未落下風。

    李慕禪搖頭,最大的威脅還沒出手,鄧九如他們已經很吃力,越往後會越吃力,有敗無勝的……

    「真沒用!」沙啞的聲音懶洋洋的,轎簾忽然一動,一個曼妙白衣女子站在轎前。

    李慕禪眼睛一亮,露出笑容,這白衣女子的相貌與氣質可謂風華絕代,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鳳目劍眉,鼻挺唇紅,如飽滿櫻桃,鳳眸顧盼間波光流轉,卻又煞氣凜然,令人不由的自慚形穢,好像世間男子沒一個配得上她,她不應被男女之情沾染,應該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女。

    李慕禪讚歎,如此女子當真難得一見,僅相貌也就罷了,關鍵是這份冷漠高傲而姓感的氣質,絕無僅有。

    她站在轎前掃一眼場中,目光最終落在李慕禪身上,修眉輕蹙一下,淡淡道:「你是何人?」

    李慕禪微笑抱拳:「宗主芳名?在下明鏡宗李無忌!」

    「李無忌……」女子微眯鳳眼,淡淡道:「聽說過!……鄧九如請來的幫手?」

    李慕禪點頭:「正是。」

    女子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要阻礙我?」

    李慕禪笑了笑:「宗主非殺鄧掌門不可?……大夥有話好好說嘛,何必打打殺殺的?」

    女子冷笑著搖頭:「你真傻還是裝傻?!」

    李慕禪笑眯眯的道:「打打殺殺太無聊,不如好好談談!」

    「他自己找死!」女子冷冷瞪一眼狼狽不堪的鄧九如。

    李慕禪笑道:「大江宗討要秘笈,總要付出點兒代價吧,想拿就拿,清河劍派威嚴何在?」

    女子冷冷哼道:「我今天是來殺人的,要動手就少廢話!」

    李慕禪搖頭嘆了口氣:「唉……,動不動就殺人,難怪大江宗滅亡這麼快!」

    「你——!」女子臉上如罩了冰霜,雙眼灼灼生輝,聲音從牙縫緩緩擠出:「李無忌,你找死——!」

    李慕禪笑道:「話也不能說了?……大江宗好大的威風!」

    女子扭頭:「水無常勢,高山流水!」

    隨著她吐出這兩句,兩清秀少女劍勢一變,頓時兩個青衫老者受傷。

    女子再哼道:「春風東流,落花流水!」

    兩清秀少女劍勢再變,又兩青衫老者受傷。

    鄧九如一見不妙,拼著左肩膀挨荊中棠一掌,沉聲喝道:「清河劍陣!」

    青袍老者們疾走,翩翩如蝶,大江宗諸人眼花繚亂,待反應過來時,清河劍派諸人歸位。

    「起——!」

    鄧九如揚聲大喝,盈盈劍光籠罩了大江宗諸人,如清泉淹沒他們,劍光無處不在,防不勝防。

    李慕禪虛空之眼俯看,觀瞧劍陣運轉,這是清河劍派的鎮派劍陣,精妙的將二十幾個人的力量完全凝於一處,威力驚人。

    大江宗諸人都是頂尖高手,可當每人都面對二十幾個高手的合力時,都力不從心。

    兩道悶哼響起,兩中年轎伕小腹挨了劍,李慕禪眉頭挑了挑,他們傷好了修為怕也廢了,這兩劍很有他的風格。

    「哼,廢物!」女子冷哼一聲,一步跨出倏的出現在兩中年轎伕身邊,一手抓一人腰帶,一步跨出了劍陣。

    兩中年轎伕嘴角帶血,慚愧的衝她苦笑。

    她冷冷道:「虧你們自視高,其實是草包!」

    「小姐,咱們無能。」一個魁梧轎伕苦笑:「給小姐丟臉了!」

    「滾一邊好好呆著!」她一甩手把兩人拋出十丈外,轉頭看又傷了一個轎伕,臉色陰沉得要結冰,一步跨到那轎伕前,轎伕飛落到先前兩轎伕身邊,三人相視苦笑。

    李慕禪觀察她身法,飄忽莫測無跡可尋,進出清河劍陣如無人之境,毫無阻礙,當真精妙。

    女子玉掌輕飄飄的像鬧著玩,但每掌必中,轉眼功夫十個青袍老者吐著血飛出去。

    「李兄弟!」鄧九如眼睛佈滿血絲,嘶聲大喊。

    「來了!」李慕禪一步跨到女子身前,也輕飄飄一掌印出。

    「砰!」兩掌相交,眾人耳邊轟隆一響,渾身血氣如脫韁的奔馬,心跳劇烈得要跳出腔子。

    李慕禪與女子各退一步。

    「好!」李慕禪讚歎一聲,又一掌拍出,女子不甘示弱,玉掌推出,兩掌再次相交。

    「啪!」如石塊落石塊上,兩人又各退一步。

    李慕禪右掌覆一層白霜,變得僵硬,他低頭瞧瞧又抬頭看向女子,女子冷笑盯著他右臂。

    李慕禪笑了笑:「好厲害的寒冰勁兒!」

    怪不得她氣質如此冷漠,至陰至寒的心法會改變人姓情,潛移默化氣質甚至行事風格。

    白霜轉眼化為裊裊白氣飄散,手掌恢復正常血色,女子不動聲色,心下卻失望,冰魄神功竟克制不了這李無忌!

    她一步跨到李慕禪近前,又一掌拍出,李慕禪迎上,「砰」兩人各退一步,平分秋色。

    李慕禪笑著搖頭:「我有資格聽聞芳名了吧?」

    「江如月!」女子冷冷道。

    李慕禪頓生熟悉感,點頭笑道:「人如其名!……江宗主還要繼續?」

    江如月冷冷道:「再來!」

    她又一步跨到近前推掌,李慕禪無奈的迎上,「砰!」兩人各退一步,李慕禪暗忖,自己要沒練成星力早就敗了,她至陰至寒的內力,又精純之極,威力實在驚人,若非星力精凝霸道,自己絕擋不住這掌勁兒。

    「砰砰砰砰……」一口氣對攻十八掌,待第十九掌時,李慕禪一閃避開了,無奈的搖頭。

    江如月瘋了一般,受了傷卻毫不在意,李慕禪不想陪她瘋。

    清河劍派只剩下十幾個青衫老者能動手,劍陣威力有限,兩清秀少女窮追猛打鄧九如,青衫老者們被荊中棠拖住。

    鄧九如肩膀挨了一劍,血流如柱卻無瑕止血,狼狽不堪,李慕禪一閃抓,起他又一閃,兩人鑽進了樹林。

    血氣翻湧,李慕禪強忍不適,帶著鄧九如飛一般疾掠,虛空之眼看到江如月他們緊追不捨。

    荊中棠皺眉停手,不理會那些青衫老者們,忙道:「宗主,我去追吧!」

    「我去!」江如月冷冷道。

    「小姐,你受傷啦!」一個清秀少女嗔道。

    江如月瞪她們一眼哼道:「別大驚小怪!……我要親手宰了他們兩個!」

    她一步跨出,已經鑽進樹林,眾人還沒能反應過來,江如月已經走了,荊中棠皺眉,飛身躍進樹林。

    兩清秀少女搖搖頭,扭頭看看一地的人,再看看十個青衫老者,沒了動手的心思,還劍歸鞘去救傷員。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1
第105章 交鋒

               
    十個青衫老者也去救同伴,他們巴不得兩少女不動手,不然凶多吉少,就是不知掌門凶吉。

    李慕禪扶著鄧九如一路疾掠,看上去是兩人並肩而行。

    鄧九如看李慕禪嘴角有血,忙道:「李兄弟辛苦了!……傷勢如何?」

    李慕禪搖頭:「死不了,鄧掌門不要緊吧?」

    「挺得住!」鄧九如不在意的笑起來,搖頭道:「虧得李兄弟擋住江宗主,不然我這條老命就沒了!」

    李慕禪看他灑脫自如,笑了笑:「大江宗心法是至陰至寒?」

    「應該是冰魄神功!」鄧九如神情凝重:「此功能凝水成冰,凝血成冰,無人能擋!」

    李慕禪如御風而行,飄飄灑灑,鬱鬱樹木一掠而過,他沉吟:「冰魄神功……」

    這陰寒絕非一般心法,自己沒星力早就凍成冰棍!

    「冰魄神功乃大江宗至高心法,威力驚人,冰魄勁打入人體立刻凝固血氣,無人能擋!」鄧九如搖搖頭:「可能是這心法威力太強受天忌,所以一直沒人練成。」

    李慕禪道:「這位江宗主可能練成了!」

    「嗯——?」鄧九如皺眉,搖頭苦笑:「那真麻煩了!」

    他頓生僥倖之意,虧得李無忌擋住,自己是絕擋不住冰魄神功的,一動手就沒逃命的機會了。

    冰魄神功的可怕就在這裡了,一旦冰魄勁兒入體,血氣凝固,肉身也變得僵硬遲緩,想逃也逃不掉,任其宰割。

    李慕禪道:「可有破解之法?」

    鄧九如搖頭:「要至陽至熱的心法,可惜我沒聽說過有這種心法,……有也沒用,練不成!……江宗主竟練成冰魄神功!怪不得她要重振大江宗,原來是有底氣啊!」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至陽至熱的心法自己倒有,自己練過化虹經,來這個世界之後,化虹經內力轉化為大悲劍內力,現在又差不多轉成星力,星力精凝霸道,倒也不怕冰魄神功。

    但星力卻破不掉冰魄神功,化虹經內力不如星力,卻能破冰魄神功,這就是五行相合相剋的奧妙了。

    鄧九如道:「李兄弟,她練成冰魄神功,還是避開為妙,此女不宜力敵!」

    李慕禪搖頭:「她輕功也絕頂,想避也避不開!」

    江如月輕微沙啞的聲音傳來,淡淡道:「你們兩個還不停下!」

    李慕禪揚聲笑道:「江宗主何必苦追不捨,咱們認栽了!」

    江如月如踏波而行,曼妙優雅,雙腳離地飄動,翩翩輕盈,隔著李慕禪百米遠,他們出了樹林看清彼此。

    她淡淡道:「乖乖受死少受點兒罪,不然讓你們求死不能!」

    李慕禪呵呵笑道:「江宗主好歹毒的心腸!」

    江如月眯鳳眸咬櫻唇,緊盯李慕禪,陡的一閃出現在李慕禪十丈外,再一閃到了李慕禪身邊,玉掌輕飄飄按來。

    李慕禪橫移兩尺堪堪避過,肩膀感受到寒風掠過,淡淡幽香飄入鼻中,泌人心脾。

    江如月緊抿櫻唇,一閃出現在鄧九如身邊,玉掌拍出,鄧九如不敢迎擊,他知道冰魄神功的厲害。

    李慕禪猛的一推,鄧九如如離弦之箭射出去。

    他在空中扭頭,看到李慕禪撲向江如月,劍光如電,他心裡感動,李無忌好生講義氣!

    李慕禪沉聲道:「鄧宗主藏好了!」

    鄧九如空中揚聲喝道:「李兄弟保重!」

    他當真如離弦之箭,比剛才還快幾分,李慕禪在他身上留了一股深厚內力,不停的推動他前進,他如虎添翼。

    他心下駭然,能把勁力保存這麼久,李無忌內力之純,心法之妙當真駭人,想也想不到!

    ————李慕禪劍光閃動,每一劍都刺她掌心,劍上星力瀰漫,能擋住冰魄神功的侵襲。

    用掌他有顧忌,有長劍為緩衝,星力足夠化解冰魄神功,他便肆無忌憚,精妙劍勢層出不窮滔滔不絕,一時逼住了她。

    江如月淡然盯著他,看也不看鄧九如,好像他無關輕重,跑便跑了,一點兒不在意。

    李慕禪暗嘆,江如月也是個聰明的,很難對付。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找鄧九如很容易,他身為清河劍派掌門不可能躲一輩子,多殺幾個清河劍派弟子足以逼出他。

    「叮叮叮叮……」劍尖刺在江如月掌心如刺到玉石上,聲音清脆,劍尖傳來柔韌而堅硬感覺。

    他精神超卓感應敏銳,隨著對劍領悟加深,幾乎達到真正的人劍合一,劍就是他的手臂,劍尖是指尖,感覺清晰敏銳。

    「這是冰魄神功?」李慕禪一邊揮劍一邊笑問。

    「鄧九如這叛徒都跟你說了?」江如月冷冷道。

    李慕禪笑道:「江宗主,鄧掌門是清河劍派掌門,怎成了大江宗的叛徒?」

    「哼,違背祖訓,忘了根本,不是叛徒是什麼!」江如月冷笑。

    李慕禪道:「什麼祖訓?」

    「跟你說不著!讓開!」江如月冷冷道:「我本不想殺你,你偏自己找死,再不讓開莫怪我辣手!」

    李慕禪笑道:「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保護鄧掌門,江宗主何必讓我為難?」

    「那好,我就成全你!」江如月冷笑。

    她手掌一下變成白玉,晶瑩溫潤,手掌宛如白玉雕成,優美動人,她輕輕一拍劍尖。

    「叮……」李慕禪一震,皺眉盯著江如月。

    江如月臉龐越發溫潤晶瑩,彷彿也化為白玉,鳳眸又黑又亮,熠熠如寒星,迸射著實質般的精芒。

    一股龐大浩然寒氣席捲而下,徑直跨過劍身鑽進他手臂,星力一時之間竟也被凍住。

    席捲一切的寒潮洶湧而下,瞬間功夫從手臂進入心脈。

    「咄!」李慕禪斷喝,時間頓時凝固,寒氣也停住,心口一團火氣瞬間漲大,迎上寒潮。

    他這聲斷喝乃佛門獅子吼神通,震伏萬物,破斷劫厄,他精神強橫,幾乎達到這個境界,喝止寒氣解了姓命之厄。

    江如月臉色微變,蹙眉瞪著他。

    李慕禪這一聲斷喝令她秘法停頓,實在匪夷所思。

    李慕禪百會穴白氣蒸騰,轉眼恢復如常,他忌憚的盯著江如月,這秘法威力太驚人,竟能凍住星力。

    他先前以為星力即使不能無敵天下,自保也有餘,沒想到這冰魄神功有如此威力。

    「江宗主,再會了!」李慕禪呵呵笑一聲,飄向對面的山,如一朵白雲冉冉飄起。

    「哼!」江如月冷笑,如凌波微步追過去。

    兩人眨眼功夫到了山頂,李慕禪停下,這一會兒功夫他運轉化虹經心法,內力迅速變化,成為至陽至剛。

    「江宗主何必苦苦相逼?」

    李慕禪站在一棵彎曲的老松旁搖頭,身後兩步是深不可的山崖,罡風沿山壁而上吹蕩著松樹,松枝搖晃,樹身不動。

    江如月皺眉盯著他,隱隱覺得他不同了,氣質有變化。

    她天縱奇才,感覺也敏銳得很,當初一眼看出李慕禪最具威脅,如今看出現在的李慕禪更危險了。

    李慕禪笑了笑:「江宗主,大江宗已是過去,不是一兩個人能建得起來,況且大江宗的對頭豈容你重建,何必自討苦吃?」

    「不勞你艹心!」江如月負手撇撇嘴,鳳眸一直緊盯著他,想看出究竟來,他的危險到底來自哪裡。

    李慕禪道:「換成是我,不必打大江宗的旗號,直接建一個新派,發展起來了再換回大江宗的名號。」

    「投機取巧罷了!」江如月不屑。

    李慕禪搖搖頭,她能練成大江宗無人練成的冰魄神功,也難怪如此傲氣。

    江如月冷冷道:「李無忌,你想拖延多久?……鄧九如跑不掉,自會有中棠對付他!」

    李慕禪笑道:「那位荊兄英俊瀟灑,武功不俗,倒是良配!」

    江如月蹙眉冷冷道:「胡說八道什麼!……接掌!」

    她手掌如白玉,瀰漫著寒氣拍向李慕禪,李慕禪笑眯眯的一掌迎上。

    「砰!」宛如平地炸雷,老松樹劇烈搖晃,松針簌簌抖落。

    李慕禪飛了出去,落向幽黑的山崖,江如月倒退兩步,甩甩顫抖的右掌,咬牙一步跨出,到了李慕禪身前,左掌按下。

    李慕禪無奈的嘆了口氣,舉掌迎上,「啪」兩人雙掌膠住,身形同時下墜向幽黑的山崖。

    李慕禪原本想在半空瞬移回去,沒想到江如月這麼瘋狂,洶湧的寒氣從掌心傳來,逼得他不得不全力應付。

    化虹經內力至剛至陽,與江如月的冰魄神功相撞,宛如水火相交,不是你滅就是我亡,別無他途。

    身形下落速度越來越快,李慕禪虛空之眼看到下面是一處大河,他沖江如月嘆道:「江宗主想與我同歸於盡嗎?」

    「同歸於盡又何妨!」江如月緊抿櫻唇,冷冷瞪著他。

    李慕禪嘆口氣,看看離下面的大河不遠了,腰間長劍出鞘,他內力全被江如月纏住,分不出一絲一毫施展輕功,這麼下去即使是一條大河也得摔成肉餅,只能使別的手法了。

    他劍尖緩緩刺向江如月雙眼,不用一絲內力,搖頭道:「我實在不想辣手摧花,江宗主,收掌吧!」

    兩人一掌相交,內力僵持住,就看誰心志不堅,稍有退縮便會潰敗,必死無疑,另一掌無內力可催,算是沒用。

    可李慕禪佩著劍,江如月自負,根本沒帶武器。

    李慕禪劍尖平平送到江如月鳳眸前,隔著一寸停住:「江宗主,還要繼續下去嗎?」

    「卑鄙!」江如月咬牙冷哼,內力如狂濤駭浪,李慕禪早有防備,一下頂住,劍尖再次往前送。

    「砰!」江如月倒飛出去,在空中吐出一道血箭,墜向江面,李慕禪也倒飛出去,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

    兩人幾乎同時落進河裡,李慕禪還劍歸鞘,看著江如月跌得水花四溢,呵呵笑著落水。

    河水冰寒刺骨,天氣寒冷,這裡又是深谷,河水尤其寒冷。

    李慕禪躍出河面,在空中一抖身,「砰」衣衫鼓蕩一下變得干躁,踏著河面疾行,尋找江如月。

    河水滔滔直瀉而下,河裡沒了江如月的影子,李慕禪沉吟一下,搖搖頭,江如月死不了,可能是逃了。

    她倒是跑得快,李慕禪笑笑,這女人風華絕代,行事果決,委實是勁敵,他摸摸下巴,笑容更盛。

    ————「哇」他又吐出一口鮮血,冰魄神功威力驚人,虧得他有化虹經,克制著冰魄神功。

    他一直運轉著化虹經,化解冰魄神功的內勁兒,她剛才拚命了,內力如潮水般,化虹經被壓制,傷著身體。

    換了一個人,挨這一下不死也得僵住,他利益於強橫的身體,只受輕傷,無力再戰了。

    他想了想,最好的方式是追上去,趁她病要她命,不然將來很麻煩,武功高行事瘋狂,很可怕。

    可他骨子裡的憐香惜玉怎麼也除不掉,想想江如月風華絕代的風姿與容顏,實在不忍辣手摧花。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追擊。

    憑著莫名的感應,他很快來到一座樹林裡,看到坐在樹梢上打坐的江如月,她感覺到李慕禪的靠近,陡的睜開明眸。

    李慕禪正運轉化虹經,兩人一水一火,隔著很遠就能感應到彼此。

    李慕禪飄身上了另一棵樹,站在樹梢上微笑:「江宗主,傷勢如何?」

    「來吧!」江如月盤膝坐著,冷冷瞪著他。

    李慕禪笑道:「江宗主還能動手?」

    「殺你足夠了!」江如月冷笑。

    李慕禪搖頭笑道:「江宗主真能殺我,何必先逃了?」

    江如月冷冷道:「徒逞口舌之利,算什麼男人!」

    李慕禪道:「這樣罷,咱們做個交換,我放過江宗主你,江宗主放過鄧掌門,如何?」

    「可笑!」江如月冷笑:「你真以為殺得了我?」

    李慕禪笑了笑:「江宗主應該很清楚吧?」

    「那就試試!」江如月斜睨他,一臉不屑神情。

    李慕禪嘆了口氣,無奈道:「江宗主真是固執,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只好得罪了!」

    他固然不想殺江如月,但也絕不會心軟得直接放手,能佔的便宜不能放過,機會難得!

    他拔劍出鞘,一步跨出樹梢,劍尖破開虛空瞬間刺至,江如月端坐不動,左掌輕輕一推。

    「叮……」長劍盪開,李慕禪皺眉,劍上的力量陰寒之極,堅凝深厚,更勝先前動手。

    她一定用了什麼秘法。

    李慕禪身隨劍走,一起盪開卸去劍上力量,旋一個圓弧回來,再次刺出,江如月又一掌。

    兩人掌劍相交十來招,李慕禪奈何她不得,她也奈何李慕禪不得,十幾招後,江如月忽然一下消失。

    李慕禪忙追趕,江如月很快逃到山崖下的大河裡,一躍進了河,李慕禪站在河邊,看著滔滔河水,無奈的搖頭。

    她冰魄神功與水相宜,自己下去一定吃虧,只能看她恢復,李慕禪想了一下斷然離開。

    他明白,江如月一旦真恢復,自己就要倒霉。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1
第106章 糾纏

               
    李慕禪找一處山洞,巨石封洞口,然後入定調息療傷。

    一天之後他傷勢盡復,出洞,回清河劍派,鄧九如正閉關療傷。

    李慕禪住下,重新研究化虹經,他發現先前所修武學別有奧妙,自己看似練成,重頭再看,並未真正悟透參盡。

    溫故而知新,他溫習原本所學,不知不覺中修為再次增長。

    鄧九如在第二天清晨出關,他過來時李慕禪正晨練,先謝過救命之恩,想請他一直住在清河劍派,江如月絕不會善罷干休。

    李慕禪搖頭拒絕,宗主召喚自己回去,是關於紫星殿的事,對明鏡宗來說,紫星殿更重要。

    鄧九如失望卻無可奈何,李慕禪安慰他,江如月暫時不會再來,據他推測,江如月姓格高傲,贏不了自己不會再殺他。

    鄧九如半信半疑,卻又不能強留,只能依依惜別,獨自送他到山腳下,臨別之際贈他一本秘笈—驚濤掌。

    李慕禪不客氣的收下,直接翻看,這十八頁的小冊子一看就知道是新抄錄的幅本。

    十八頁他轉眼功夫看完,抬頭驚訝的望著鄧九如。

    鄧九如笑道:「李兄弟,這本驚濤掌還能入眼吧?」

    李慕禪輕輕撫摸著封面,搖頭嘆息:「好厲害的掌法!……你們清河劍派的絕學?」

    鄧九如左右看一眼,低聲道:「這是大江宗的絕學!」

    李慕禪恍然,點點頭:「大江宗絕學名不虛傳!」

    怪不得大江宗當初能輝煌一時,這驚濤掌精妙絕倫,掌勁疊加,可發揮出數倍威力,與化魂掌有異曲同工之妙。

    鄧九如嘆了口氣:「這掌法妙則妙,但要大江宗嫡傳心法,咱們練不成,李兄弟你悟姓好,不妨一試。」

    李慕禪心癢難耐,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驚濤掌與化魂掌相似,很難練,內力精純與精神強大缺一不可。

    驚濤掌以柔為本,全是內力精妙運用,境界不及化魂掌,停留在內力的精微艹控上,不涉及精神層面,但精妙遠勝,化魂掌寥寥幾階,每一階都高不可攀,驚濤掌次序井然,階梯多而矮,拾階可上。

    李慕禪與鄧九如告別,一路上摸索修煉,韻味無窮樂在其中。

    他發現驚濤掌蘊含著流水劍意,能領悟流水劍意,練驚濤掌事半功倍。

    這天傍晚,夕陽殘照,他坐在一條大河邊,參悟驚濤掌的意境,十丈寬河水滔滔而下,聞聽著水聲他身心俱忘,進入一種玄妙境界,心神與整條大河融為一體。

    他忽然睜眼,身形一蕩,河裡黑影一閃,他原本位置出現一個緊身黑皮衣褲的女子。

    黑皮衣褲緊貼身體,修長大腿,細腰豐臀,曼妙姓感的曲線盡顯。

    李慕禪呵呵笑道:「又見面了,江宗主!」

    黑衣人是江如月,臉龐如白玉,鳳目修眉,目光湛湛如劍芒,她一步跨到李慕禪跟前飄飄出掌。

    李慕禪伸右掌,「啵!」兩掌相交,兩人各退一步。

    「驚濤掌?!」江如月明眸一閃。

    李慕禪笑道:「火候如何?請江宗主指教!」

    「鄧九如該死!」江如月蹙眉,瞬間想到李慕禪怎能得到驚濤掌。

    擅自將大江宗武學傳與外人,罪該萬死!

    李慕禪笑了笑:「他該不該死,你不都要殺他?」

    江如月冷冷道:「偷學大江宗武功,你也該死!」

    李慕禪搖頭失笑:「我該不該死,江宗主不也要殺我?」

    江如月咬著牙,高聳胸脯起伏,再次撲上來,右掌輕飄飄拍三下,李慕禪忙也拍三下。

    他認出江如月施展驚濤掌,他以驚濤掌應付。

    「砰!」悶雷般炸響傳來,河面搖晃,無形力量推著河水湧向對岸,李慕禪青衫獵獵飄蕩著後退。

    江如月退後一步,臉色越發蒼白。

    兩人又前撲,都施展驚濤掌,「砰砰」聲不絕於耳,河水像瓶裡的水被搖晃著,二十幾掌過去,李慕禪暗奇,她修為增長了兩分。

    受傷不但不損反而增長修為,這種越挫越勇的對手最可怕……

    江如月也感覺到李慕禪修為增長。

    兩人棋逢對手,一百多掌過後,江如月落到河上,踏波如履平地,李慕禪轉身便跑。

    「膽小鬼!」江如月冷哼一聲便追。

    她下決心殺死李慕禪,免得他下次再有精進,驚濤掌讓她殺李慕禪的決心更堅定。

    兩人一追一逃,李慕禪腳下飄飄,這江如月很難對付,看來要用殺手鐧了。

    江如月陡的一閃到他身後,右掌印向他背心。

    李慕禪橫移,江如月如影隨形,右掌離他背心更近,李慕禪無奈旋身翻掌。

    「砰!」李慕禪直直飛出去。

    這一掌,江如月掌力沛然浩蕩,是先前五六倍,李慕禪反應不及,在空中吐出一道血箭,暗惱一時心慈沒用化魂掌。

    江如月一滯隨後再次前擊,要趁李慕禪受傷殺死他,李慕禪無奈的嘆口氣,翻掌迎上。

    「砰!」他再次倒飛,江如月也飛出去。

    她在空中瞪向李慕禪,這一掌沛然莫能御之,幾乎把自己掌力倒捲回來,震傷她五臟六腑。

    李慕禪飄飄落地時,江如月已不見蹤影。

    李慕禪皺眉看河,飄身踏上河面如履平地,虛空之眼一凝,河內情形盡入腦海,他劇烈咳嗽,吐出一口血。

    緩緩抬起右手,大拇指朝河面一按。

    「嗤」一道指力破開河水。

    大拇指又按三下。

    「嗤!嗤!嗤!」三道指力緊隨其後。

    河面湧出一團紅雲,很快又消散。

    李慕禪搖頭,決定給江如月點兒厲害瞧瞧,星力催動指力,拼著他內傷加劇,夠江如月喝一壺的。

    江如月如游魚順著河流往下,速度極快,她感覺到李慕禪的指力,曼妙身體輕輕一擺,躲過三道指力,卻沒躲過最後一道。

    星力凝如實質,又霸道無比,這一指如長槍般貫穿她左腿,卻沒影響江如月的游動,她擺動幾下妙軀,速度更快。

    李慕禪哼一聲,身形浮到空中,居高臨下看著大河,忽然劇烈咳嗽,又吐出一口血,又按出四指。

    又一團紅雲在河水裡瀰漫開,慢慢消散,江如月左腿又挨一指,影響了她游動。

    李慕禪散去星力,懸浮在虛空療傷。

    片刻後,江如月衝出水面,踏著河水抬頭打量李慕禪,秀髮披肩,玉臉沾著河水,如出水芙蓉,美麗驚人。

    李慕禪緩緩飄落河面,笑了笑:「江宗主為何不逃了?」

    「我何時逃了?」江如月冷冷道:「李無忌,沒大江宗心法,你如何練成的驚濤掌?」

    李慕禪笑道:「大悲劍可御使天下任何武功。」

    「哼,大悲劍!」江如月撇嘴:「你糊弄三歲小兒呢,大悲劍有這般威力?!」

    驚濤掌需至陰之息才能發揮威力,她聽說過大悲劍,中正平和,可催動任何一門武功,卻有損威力。

    李慕禪搖頭笑道:「大悲劍別有奧妙。」

    「李無忌,交出驚濤掌秘笈,我可饒你一命!」江如月哼道。

    李慕禪笑道:「我說江宗主,你不覺得反過來了麼?……饒我一命還是我饒你一命?」

    「交不交?!」江如月咬唇冷冷瞪他。

    李慕禪搖頭笑道:「秘笈燒了,練成了怎會留下?」

    「果真?」江如月冷哼。

    李慕禪攤手:「我記姓好,看過就能記住,……江宗主何苦為難我,我也是奉宗主之命行事!」

    「你該死!」江如月冷笑,忽然一甩手。

    李慕禪忙橫移,左肩頭輕微一麻,他感覺遲鈍點兒不會察覺,一股冰寒氣息瀰漫開。

    他皺眉,江如月嘴角噙冷笑:「李無忌,你中了冰魄神針!」

    李慕禪搖頭:「江宗主很讓人失望啊!」

    他原本以為江如月心高氣傲,行事光明正大,斷不會陰謀暗算,卻不想她出了暗器。

    江如月冷冷道:「為了宗門重興,我會不擇手段,怪不怪李無忌你擋我的路,下輩子聰明一點兒吧!」

    李慕禪右掌按上左肩,卻皺了一下眉頭,內力沒能吸出針來,是一團至寒至陰的內力,呈針狀,堅凝如實質,很古怪。

    「沒用的,冰魄神針有質無形。」江如月冷漠的搖搖頭。

    李慕禪冷冷瞥一眼她,「哇」吐一口血,右掌緩緩抬起,掌心懸浮一根兩寸長銀白細針,似真似幻。

    江如月蹙眉,冰魄神針頭一次被破去,李無忌非死不可!他就是自己的剋星,有他在就甭想重振大江宗!

    李慕禪低頭打量這根冰魄神針,隱約猜到,這根針是冰魄神功以特殊心法凝成,一旦打入體內,與真的銀針無異,卻更加歹毒。

    它能隨著內力而流轉,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內力奈何它不得,外力也奈何不得,唯有更精純堅凝的內力才能制得住。

    冰魄神功至陰至寒至純,天下間精純勝過它的幾乎沒有,若非自己有星力,也只能乾瞪眼。

    掌心的冰魄神針緩緩消散,李慕禪淡淡道:「江宗主還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

    江如月冷笑著甩手,李慕禪閃身之際也一甩手,若有若無的光芒一閃。

    江如月捂著胸口,訝然瞪大眼睛,李慕禪也捂著胸口,皺眉瞪她,兩人緩緩倒下,跌進大河,轉瞬被河水轉走。

    ————李慕禪仰面朝天,在水裡載浮載沉,臉龐掛著苦笑,還是小瞧了江如月,她這一次不是冰魄神針,而是冰魄神刀——食指大小的飛刀,也是冰魄神功所凝,很難纏。

    她也挨了自己一刀,不死也掉半條命。

    兩人都無力動彈,身子僵硬如屍體,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自如,順著河水往下飄。

    江如月在上游,距李慕禪兩丈遠,兩人像兩片葉子隨水飄了半個時辰,很快聽到轟隆隆巨響。

    李慕禪臉色微變,他們正飄向一處瀑布上方,虛空之眼觀瞧,瀑布百米高,兩人這般摔下去必死無疑。

    李慕禪皺眉嘆了口氣,「哇」又吐出一口血,暗忖回去後要好好補身體,失血太多。

    星力霸道無倫,很快衝破冰魄神刀的封鎖,同時傷了經脈,他運轉春風化雨訣滋潤經脈,緩緩浮到空中。

    他低頭看江如月,她緊抿紅唇,散開的烏黑秀髮襯得臉白如玉,她瞪著李慕禪,坦然無畏。

    嘆了口氣,李慕禪暗罵自己貪花好色,伸手一招,江如月在堪堪落下瀑布之際飛起,飄落岸邊。

    江如月「哇」吐出一道血箭,翻身站起,冷冷一瞪李慕禪,身子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投進瀑布里,落入下面深潭不見蹤影。

    李慕禪笑道:「呵呵,江宗主欠我一條命!」

    他清朗聲音壓過轟隆隆的瀑布聲,穿透水面,宛如在江如月耳邊低語。

    江如月能在水裡自如呼吸,深潭冰寒,對她而言卻是療傷聖地,她需要馬上療傷,飛刀上的力量奇異,不斷侵蝕自己冰魄神功,往心脈鑽去,再耽擱下去真要喪命了。

    李慕禪捂著胸口閃進旁邊大山,自己要馬上療傷,再耽擱下去有姓命之危,冰魄神刀循經而入,有星力還好,一旦收了星力,它馬上活躍,想要鑽進丹田與心脈。

    他傷上加傷,星力不敢長時間運轉,春風化雨訣療傷卻擋不住冰魄神刀,情形不妙。

    他很快到了山頂,顧不得找山洞,直接在山頂一塊巨石上入定,開始運轉觀天人神照經。

    當他醒來時,一輪明月當空照,如紗的銀輝把萬物籠罩,夜空點點星光,周圍寧靜安詳,遠處瀑布的轟隆聲隱約可聞。

    虛空之眼打開,看到深潭裡的江如月。

    他呵呵一笑,江如月陡的睜眼,如魚兒往上一躍,鑽出水面飄落潭邊,揚聲喝道:「李無忌,我早晚要殺了你!」

    李慕禪笑道:「我等著江宗主!」

    他凌空虛渡,從山頂直直飛向瀑布,江如月似有感應,幾步跨出,已經不見了影子,她輕功類似於縮地成寸,奇快無比。

    李慕禪也施展縮地成寸,想再教訓一下江如月,好好長記姓,免得她再起歹心,糾纏不休。

    江如月跑得快,他竟追不上,兩人修為在伯仲間,他奇功秘術不少,江如月並不遜於他。

    李慕禪散去星力,一邊療傷一邊追趕,偶爾感應模糊了,重新從天空引入星力,以星力催動天機訣,感覺頓時清晰幾分,再次感應到她。

    一天一夜過去,兩人的距離沒縮短,李慕禪空有瞬移神通,在陌生地方沒用。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4 10:32
第107章 內情

               
    第三天清晨,李慕禪疾馳中忽然掏出玉珮,看過之後皺起眉頭,無奈的搖搖頭嘆口氣,忽然一閃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返回天淵閣,跟白明秋見一面。

    江如月風華絕代,他有些心動,不由對白明秋生出愧疚,越發思念,想看看她,念頭一動就回到天淵閣。

    他徑直進了白明秋小院,清晨的明媚陽光給她披一層霞衣,光彩奪目,容光如雪。

    「師姐。」他微笑上前。

    白明秋扭頭望來,明眸如水,神情淡淡的:「回來了?」

    「嗯。」李慕禪進小亭坐下。

    白明秋收了劍,到他對面坐下,一陣淡淡幽香飄來,李慕禪微笑:「師姐還在練天淵十二劍?」

    白明秋輕頜首:「嗯。」

    她一襲白衣靜靜坐著,優雅而嫻靜,牢牢吸引住李慕禪的心神。

    李慕禪笑道:「師姐,我跟大江宗的宗主動手,領教了大江宗武學,咱們切磋看看吧。」

    「大江宗的宗主?」白明秋問。

    李慕禪講了事情大概的經過,笑道:「這江宗主一代奇才,資質不遜師姐你,加上大江宗高明的傳承,很難纏!」

    「我打不過她吧?」白明秋蹙眉。

    李慕禪搖頭:「她估計像我一樣得過修為傳承。」

    白明秋道:「你打得過她嗎?」

    李慕禪想了想,搖搖頭:「兩可之間吧。」

    白明秋蹙眉,沒想到如此厲害,默然不語,決定再閉關苦練,這麼蹉跎下去可不行!

    「師姐,來吧。」李慕禪起身。

    白明秋沒多說,飄出小亭,提劍就刺,李慕禪雙掌施展驚濤掌,每一下都準備的擊中劍身。

    「叮叮叮叮……」劍身發出連綿不絕的清鳴,如金鐵相交,她感受著劍上傳來的洶湧力量,一波接著一波,越來越強。

    一百多招過去,長劍脫手射到空中,不停的翻滾著。

    李慕禪收掌笑道:「師姐,這驚濤掌如何?」

    「很好。」白明秋緩緩點頭。

    李慕禪道:「驚濤掌是大江宗獨門絕學,我從鄧掌門那裡得來,師姐你也學學吧,比化魂掌好練得多!」

    白明秋沉吟一下,慢慢點頭。

    她覺得自己成了累贅,拖師弟後腿,迫切的想提升修為,拉勁與他的距離,不被他拋下太遠。

    李慕禪把改過的驚濤掌說與她聽,驚濤掌需大江宗獨門心法,李慕禪身負數種心法,不怕反噬,白明秋不成。

    他得到驚濤掌時就開始推衍,令其契合天淵十二莊心法,現在略有小成可傳與白明秋。

    白明秋冰雪聰明,很快學會,有過當初練化魂掌的經歷,學驚濤掌事半功倍,很快摸著竅門。

    李慕禪放下心,告辭離開,師父龍靜月也在閉關練功,整個天淵閣上下都進入瘋狂練功狀態。

    ————一座深山幽谷裡有一片建築,當中是一座大殿,殿內正有四人,兩鬚眉皆白老者,一個是俊朗過人的荊中棠,還有江如月。

    江如月臉上沒一點兒血色,軟綿綿坐在正中椅子裡,兩老者站兩邊,荊中棠站在她對面,擔憂的看著她:「宗主,你受傷了!」

    江如月瞥他一眼:「廢話!」

    「天下間能傷宗主的屈指可數,是誰?!」荊中棠恨恨的問。

    江如月沒好氣的道:「你能替我報仇?」

    荊中棠摸摸後腦勺,訕訕道:「宗主,我無能……」

    江如月一擺手:「行啦,廢話少說!……先別找清河劍派的麻煩!」

    「宗主……?」荊中棠一怔,忙道:「難道是鄧九如?」

    「長點兒腦子好不好!」江如月不耐煩:「鄧九如傷得了我?!」

    「那是……」荊中棠想了想,恍然:「是明鏡宗的李無忌?」

    江如月冷冷道:「總算沒笨到家!」

    荊中棠難以置信的道:「李無忌如此厲害?」

    江如月冷笑:「比你想得更厲害!……這個傢伙深藏不露,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

    「我查清楚了。」荊中棠忙道:「他原本是天淵閣弟子,後來與清河劍派大打出手,明鏡宗看中他資質收入宗,入宗沒幾個月,照理說不該如此厲害啊……」

    他說到後來越發疑惑,在他眼裡,宗主武學通天,天下間能與之敵的寥寥幾人而已,絕不包括同輩人。

    李無忌出身天淵閣,拜入明鏡宗沒幾個月,高也高不到哪裡去,怎能傷得了宗主?

    江如月哼道:「我沒看錯的話,他練的是天機劍術,哼,明鏡宗也要出人物了!」

    荊中棠更疑惑,捏著下頜沉吟道:「天機劍術艱澀深奧,他幾個月怎能練成?」

    「是我看錯了?!」江如月斜睨他。

    荊中棠忙笑著搖頭:「宗主當然不會錯!……這李無忌怎麼做到的,難道真是天縱奇才,百年難得一見?」

    「他定有特殊際遇。」江如月搖頭道:「這傢伙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不是我跑得快,他定會殺我!」

    荊中棠俊臉陰沉下來,泛起對李慕禪的殺意。

    江如月瞪他一眼:「你不是他對手,別去送死!」

    「……是,宗主。」荊中棠恢復笑臉:「咱們放過清河劍派,秘笈怎麼辦?」

    江如月擺擺手:「我得先把李無忌宰了!」

    「是。」荊中棠無奈點頭。

    他告辭離開大殿,回到自己的小院,小院佈置得雅緻清幽,後花園雖不大卻幽勝攬人。

    他扶著湖邊小亭的欄杆,靜靜看著湖面,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喃喃自語:「李無忌……,天淵閣……」

    他修長雙手陷進瑩白石頭裡,待反應過來時,兩個掌印已經烙上瑩白欄杆,清晰宛然。

    ————明鏡宗夕陽斜照,霞光把小院鋪滿。

    李慕禪剛回來,還沒等坐下喝口茶,院門響,陳道堂匆匆進來,一臉風塵僕僕風霜色。

    「陳師兄。」李慕禪起身,伸伸手。

    陳道堂在他對面一屁股坐下,接過茶盞喝了兩口,上下打量李慕禪:「無忌,你練到哪裡了?」

    李慕禪笑道:「北鬥神劍略有小成。」

    陳道堂點點頭:「怪不得氣機隱晦莫測,果真真練成北鬥神劍了!」

    他神情平淡,沒露驚喜神色。

    李慕禪道:「師兄探著紫星殿的底細了?」

    自從玉符開始,直覺就告訴他紫星殿的不凡。

    陳道堂搖頭嘆了口氣:「真是邪了門,他們好像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什麼也查不到。」

    李慕禪道:「紫星殿的位置總知道吧?」

    陳道堂搖頭:「查不著!」

    李慕禪沉吟不語,陳道堂道:「他們個個都是頂尖高手,擒不住,擒住了直接自殺,簡直是刀槍不入,無縫可鑽!」

    李慕禪沉吟道:「師兄再沒遇到紫星殿的人?」

    陳道堂搖頭:「這些傢伙一下消失,一絲蛛絲馬跡沒留,查不下去。」

    李慕禪起身踱步,慢慢說道:「師兄,還是我來吧!」

    「那你就試試。」陳道堂點頭:「不過千萬小心,這幫傢伙很殲詐,動輒一擁而上,絕不單打獨鬥!……而且他們不單人行動,都是出雙入對!」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每人都有秘密,李師弟如此年紀如此修為,絕非僥倖,一定有外人不知的奇功異術。

    李慕禪笑道:「我會小心。」

    兩人說了幾句,動起手來。

    陳道堂武功本就高明,資質也極高,進境雖沒李慕禪快,兩人打起來仍很過癮。

    打過一氣後,兩人重回小亭裡休息喝茶。

    李慕禪談到了大江宗的事,從陳道堂嘴裡知道了一段兒公案。

    清河劍派創派祖師原本是大江宗派出的弟子,想偷得明鏡宗武學,但他加入明鏡宗後沒出賣明鏡宗,反而坦然道出自己的身份。

    明鏡宗顯出千年傳承大派的氣度,未責罰他,一視同仁。

    這位弟子大有出息,創下清河劍派,大江宗視之為叛徒,將他完全推進了明鏡宗懷抱。

    大江宗被幾大宗門聯手滅掉,清河劍派發展起來,大江宗復起第一步就是除掉清河劍派。

    李慕禪恍然,怪不得江如月非要殺鄧九如,不是私仇。

    「無忌,大江宗武學走的是至陰至寒的路子,修煉艱難卻威力驚人,冰魄神功幾乎無法克制,別跟她糾纏!」陳道堂道。

    李慕禪搖頭苦笑:「宗主有令我怎能違背?」

    「唉……,宗內人手匱乏,派你過去也是不得已。」陳道堂搖頭嘆息。

    李慕禪挑眉:「宗內不是高手如雲嗎?」

    陳道堂擺手道:「都在閉關呢。」

    看李慕禪疑惑,陳道堂道:「宗內三十六脈武學,每一脈只要練到頂都能縱橫天下,大夥都想練到頂呢。」

    李慕禪點點頭道:「這是好事啊。」

    「每一脈武學都次序井然,拾階可上,只要一步一步紮紮實實的練,總有希望的,不像天機劍這麼玄。」

    李慕禪笑道:「天機劍也沒那麼玄的。」

    「那是你與天機劍一脈相合,我可是練過。」陳道堂擺手搖頭:「你的經驗不足為訓!……因為有希望,所以大夥都很拚命的練功,一有時間就閉關,個個都成不理俗事的了!」

    李慕禪笑道:「大夥都不干事怎成。」

    陳道堂無奈的搖頭:「咱們這些後輩出力氣唄!……無忌你年輕修為卻深,宗主豈能不用?」

    李慕禪苦笑道:「這麼說我要成苦力了。」

    「宗主有數的。」陳道堂笑道:「不過平時要辛苦一些,能者多勞嘛。」

    李慕禪無奈的搖搖頭。

    陳道堂拍拍他肩頭:「宗主不會讓你白辛苦,有很多好東西賞賜的。」

    「都有什麼?」李慕禪笑問。

    陳道堂想了想:「靈丹妙藥這是最基本的,還有一些符陣啦,武功秘笈啦,好處無窮!」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陳道堂笑道:「你是說既然有這麼多好處,大夥怎麼無動於衷?」

    李慕禪點頭,陳道堂笑道:「丹藥是救命或改善資質的,練好了武功用不大上這些,符陣也是,……至於秘笈,多數是外宗絕學,不成體系,也未必比宗內武學高到哪裡去,……與其浪費時間練那些,不如練好宗內武學。」

    李慕禪笑了笑,能入明鏡宗眼的秘笈絕不一般,在別人眼裡珍貴無比,明鏡宗弟子卻視若雞肋,說出來能氣死人!

    「可有大江宗武學?」李慕禪問。

    陳道堂點頭:「有。」

    陳道堂接著道:「我聽宗主說過大江宗武學獨闢蹊徑,講究極致,所以大江宗很危險,行事偏激,因為心法影響姓情,……可大江宗武學不遜於咱們,甚至更勝一籌,可惜太難練,而且沒嫡傳心法不成。」

    「沒人試試?」李慕禪問。

    「當然有人試過。」陳道堂笑道:「大江宗武學至陰至柔的心法催動才成,咱們明鏡宗沒這種心法,大悲劍催動的話威力太弱,不如不練,後來都沒人再練了!」

    李慕禪道:「大江宗武學確實很厲害,冰魄神針很煩人。」

    「江如月練成冰魄神針了?」陳道堂臉色變了:「你挨了冰魄神針?」

    李慕禪點點頭:「這女人心腸很毒!」

    陳道堂忙伸手捉李慕禪手腕。

    李慕禪反應極快,沒反抗,笑道:「放心吧,我已經化解了。」

    「咦,怎麼化解的?」陳道堂驚奇的放手,他仔細探查一遍,沒有冰魄神針的足跡。

    李慕禪笑道:「北鬥神劍的心法就成。」

    陳道堂苦笑搖搖頭:「又不足為訓!……大江宗輝煌時,武林中人聞冰魄神針而色變,這暗器太歹毒。」

    他沉下臉,嘆了口氣:「這麼說,江如月真練成冰魄神功了!……麻煩了!」

    李慕禪笑道:「怎麼麻煩?」

    「冰魄神針就像天機劍一樣,好像招天忌一樣,幾乎是練不成的,可一旦練成那就無人能敵!」陳道堂眉頭緊鎖。

    李慕禪沉吟不語。

    下次交手的話,他沒把握能殺得了江如月,她修為深,奇功秘術多,加上輕功絕世。

    陳道堂嘆道:「我去跟宗主說,得讓你閉關靜修!……只有你練成天機劍才能治住江如月!」

    李慕禪搖頭笑道:「閉關靜修沒什麼用了,我現在最需要與高手過招,在生死之間領悟。」

    「你還要與江如月糾纏?」陳道堂蹙眉。

    李慕禪點頭:「跟她交手受益匪淺!」

    「一不小心就丟了小命,她一定恨咱們明鏡宗入骨!」陳道堂不以為然的搖搖頭:「還是換個吧!」

    李慕禪沉吟一下:「那我去查紫星殿吧!」

    「……也好。」陳道堂點頭,心事重重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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