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仙都在兜裡揣 作者： 蕭爺 (連載中)

034 扯開嗓子喊救命
男子的手似乎隨意在空中一轉，實則藉由這一揮手，朝著小李發散出一道致昏的精神力。

    他壓根不需要去查看小李是否是真正昏迷了，在他的異能覺醒之後，他這一招致昏就從來不曾失過手。

    腳下不停，男子緩緩前行。他已經在酒店大廳的接待員那裡拿到了目標人物的客房號，他現在就是朝著那個房間走去。

    走廊裡的燈光昏黃昏黃的，照射在猩紅色的地毯上，顯得柔和而溫馨。

    男子一路走，一路掃視著兩側的房間號，他在心裡計算著，再有三個房間，就能到達目標人物所居住的房間了。

    「叮！」

    一聲輕微的響聲在男子的背後響起，引起了男子的警覺。

    男子的腳步一滯，警覺的回頭望去，瞳孔不由得猛然收縮。

    就在男子的眼睛所及之處，走廊裡面的等由遠及近，一盞一盞的自己關閉了。

    如果是在家庭居所裡面，燈光一盞盞滅掉意味著關閉了一盞一盞燈的開關，但是這不是家庭居所，這裡是酒店。任何有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酒店一個樓層的走廊燈只有一個總控開關，要麼全開，要麼全關，不可能出現一盞盞挨個關閉的現象。

    最讓男子感覺到驚悸的是，走廊裡的等一盞一盞的滅過來，到了他的頭頂之上，卻嘎然止住了。

    柔和的燈光從男子的頭頂傾瀉而下，將他的整個人罩在圓錐狀的光芒之中，顯得格外詭異。

    這是男子有生以來從來不曾遭遇過的情形，即便是遇到精神力比他高強的對手，他也能從對方的一個眼神或者是一個動作之中，察覺到對方的敵意，甚至是下一步的舉措。從來沒有像是今晚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有敵人靠近，也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第一充斥在他的身體四周，就那麼一盞燈，將一束光靜悄悄的罩住他的整個人。

    男子的額頭上悄然滑下一道冷汗。

    難道就這樣退去？

    心底的不甘讓男子咬咬牙，狠狠心，繼續朝著既定的方向邁出了腳步。

    「叮！」

    又是這樣一聲輕微的聲響，男子身後的燈滅掉了，再往前走，背後的燈依舊緊跟著滅掉。

    男子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轉筋，腳底下像是踩了一團柔軟的棉花。

    太恐怖了！他在邁著步子的時候，始終都在集中精神注意著身後的動向，按照他的理解，只要對方使用精神力關閉他身後的燈，就一定會破綻，哪怕是精神呢裡的波動，可是，任憑他把神經緊繃到極限，身後的燈滅了，他卻沒有察覺到任何一點點的精神力波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廊那一頭的窗子沒有關好，一陣冷風驟然吹到，男子只覺後脊樑一陣發冷，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這男子看到了他這一生都沒有見過的奇異景象。

    卻見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若隱若現呈現半透明狀態的人影，人影的身上泛著淡淡的綠色螢光，將人影頭上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照射的慘不忍睹。

    男子不是沒見過這種傷害程度的臉，但是在現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這樣一張臉的驟然出現，讓他的神經瞬時出現了崩裂的狀態，險些沒有驚呼出聲。

    然而，他雖然沒有驚呼出聲，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上忽然放射出沁人神髓的幽光，轉瞬之間，切入了男子的大腦之中。

    沒有聲音，沒有動作，只是這樣一道幽光，讓男子動不能動，言不能言，甚至連目光都不能轉動，只能滿含驚駭的鎖定在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上。

    彷彿是千年萬年的時光，又彷彿僅僅是數秒的功夫，男子的瞳孔渙散，失去了正常人應有的神采。

    當那道來自那個半透明身影臉上的幽光收回去之後，男子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了地上。

    走廊的燈瞬時全部亮了起來，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在男子身後幾米外，一扇門忽然打開了，王珂一步跨出，出現在了走廊裡。

    在他的身後，是那位本地的土地公齊國。

    半透明身影像是沒有腳的人形氣球一樣，飄了過去，朝著齊國一揖到地。

    齊國輕輕搖頭，說：「王公，我敬你忠義，介紹你這筆好**，你也不要只是謝我，最應該謝的還是這位大人。」

    齊國說的「這位大人」自然就是王珂。

    原來，王珂注意到那位所謂持敵意人士離著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腦袋裡靈機一動，立刻想到了本地的土地公，於是就把齊國招到了衛生間裡，簡單幾句話說明了自己現在的狀況。

    他的打算很簡單，如果依靠自己的力量跟這位持敵意人士面對面的話，搞不好一個照面自己就要吃大虧。個人狀態裡也提示了，危機解決方案就是扯開嗓子大喊救命，現在王珂就向這位齊國求救。求誰都是求，不如直接求個穩妥的。本地的齊國按說神位低微，但是怎麼說也是個神仙。就像河東大學裡的那位土地公一樣，隨隨便便一出場就是數十萬的精神能量波動數值。求求齊國，應該是比較穩妥的。

    齊國頗為為難。王珂不知道，齊國身上的精神能量數值高是高，卻僅僅是神威的震懾力，真是拿著這些精神能量去對付凡人，卻是天條所不允許的，一旦被天庭查知，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不過，齊國好說歹說也是本地的土地爺，地面上人面比較熟，很快就幫王珂想到瞭解決的辦法。

    於是乎，這位半透明身影就被土地爺叫了去，一番耳語之後，半透明身影授命而去。

    「他也挺可憐的，死了將近100多年了，當年身死之後，放心不下親人，一直滯留在陽間，黑白無常來拘他走，他拚命反抗，居然僥倖逃脫。」土地爺給王珂解釋說：「後來他在陽間滯留日久，一身鬼技摻雜了陽間的陽氣，即便是黑白無常也拿他沒辦法。不過，現在他的親人都相繼離世，那些還活著的親人與他壓根都不認識，是以動了投胎轉世之心。只可惜，他身上帶著陽間的陽氣，無法轉世。」

    王珂聽他一說，皺皺眉頭：「這個問題沒法解決麼？」

035 搜魂
齊國搖搖頭：「解決是能解決，不過需要十殿閻王親自出手，可是他活著的時候就是一個平平凡凡的老百姓，死了也是一個沒有根基的鬼，十殿閻王都是高高在上的神君，哪有功夫幫他？」

    王珂哼了一聲：「我說，十殿閻王老老實實的幫這位老兄轉世投胎！不然，我可是會很不高興的！」

    齊國聽他說完這話，愣了愣神，忽然喜形於色，朝著王珂作揖：「大人大善，陰間傳來訊息，說十殿閻王謹遵大人旨意。」

    王珂倒沒想到陰間的反饋如此之快，忍不住問道：「真的假的？十殿閻王怎麼不親自來跟我說？」

    齊國樂得合不攏嘴，說：「大人吶，您現在畢竟是凡人之軀，陰間的鬼差們身上陰氣太重，貿然現身，怕是對大人身體造成傷害，這才委託小神向大人傳個話，大人千萬不要見怪。」

    王珂這才點點頭，表示認可。

    王珂跟那死了100多年的老兄也沒什麼瓜葛，不過今晚這麻煩的解決全靠人家，不給人家做點事情，他心裡不安。他聽齊國那麼一說，心裡就想要是能讓陰間那幫什麼閻王們幫助這位老兄轉世投胎，那就再好不過了，所以才有了當場命鬼的一番說辭。只不過，王珂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在說出那番話之後，王珂心裡還想萬一不行，就麻煩麻煩李長庚，他可是記得在《西遊記》裡，李長庚跟地底下陰間那幫傢伙們的關係還湊合。

    王珂想到了一，沒想到二。十殿閻王雖說在陰間叱咤風雲，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沒鬼膽敢違抗，但是說到根上，也都是天庭委任的鬼神君，論職位，遠遠及不上李長庚。就連李長庚在王珂的面前都要點頭哈腰的，乖乖聽話，更何況那些閻王們。

    他和齊國在那裡說這話，齊國就接到了死了100多年那位老兄無聲的信息，說是外面那位持敵意人士已經解決了，王珂這才走出了房門。

    那位死了100多年的老兄並不知道王珂已經解決了他投胎轉世的問題，因為這麼久以來，一直受到齊國的照顧，所以一直十分尊重齊國，見到齊國之後，總是作揖施禮。

    齊國的話讓他有些疑惑，扭過頭去，不解的看了王珂一眼。

    他剛剛幫王珂解決了大麻煩，王珂對他很有好感，衝他微微一笑：「十殿閻王那裡已經說過了，他們會幫你投胎轉世。」

    他渾身一震，在齊國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立刻翻身拜倒，朝著王珂叩起頭來。他轉世投胎的想法是二十年前就有的，只是苦於無法實現，到如今居然心願一朝得償，哪能不歡喜萬分，對幫他實現這個夙願的王珂感恩戴德？

    他是鬼身，王珂伸手扶他，幾次撈不到他身體的半分，有些為難的望著齊國說：「對我來說，無非舉手之勞，你別讓他拜了，挺不好意思的。」

    齊國笑著說：「讓他拜吧，你不讓他拜，他心裡會不安的。」

    王珂無奈的笑笑，等他終於站起身來，踢了踢癱在地上的男子，問道：「這傢伙怎麼樣了？」

    「沒……沒有問題。」王公的聲音聽著有些陰測測的，他可能平時心憂不能轉世投胎的事情，不太愛說話，說起話來顯得有些結結巴巴的：「他的神智，被我控制著，想緩過來，很簡單，想……想徹底瘋了，也很簡單。」

    齊國怕王珂聽不明白，解釋說：「王公的意思是說，這傢伙的神智已經被完全控制了起來，王公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控制，這個人就會恢復正常，如果想讓他徹底瘋掉，王公用精神力切斷他的精神和**的聯繫就可以了。」

    「幹得不錯。」王珂非常滿意的點點頭：「我也不曉得他是哪個，更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到我這裡來，有沒有辦法查清楚？」

    齊國湊到王珂的身邊，小聲問：「大人肯定不想鬧出太大陣仗的吧？」

    看見王珂「你很聰明」的眼神，齊國嘿嘿一笑，說：「那我們可以讓王公直接搜他的魂。他的魂是沒法說謊的，搜魂的話連他小時候偷看人家小姑娘上廁所這樣的事都能搜出來。」

    王珂差點沒被他驚的當場摔倒，心說這齊國也夠壞的，怎麼能比我還壞呢？

    「那倒不必，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幕後主使是誰，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八卦消息，我可沒興趣。」他斜瞟了齊國一眼，說：「如果能順便給他的主使一個小小的警告，那是最好不過了。」

    王公躬身說道：「小人明白了，這件事情就交給小人去做吧。」

    因為地上那人的神智已經完全在他控制之中，他想做什麼事情都是輕而易舉的。所以，王公聽清了王珂的要求之後，很快就想到瞭解決之道。他本來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之人，但是對王珂這個解決了困擾他二十幾年大問題的恩人來說，就像是對齊國一樣，他是誠心誠意的奉獻出自己的忠心和力量。

    稍稍釋放了地上那人的一點神智，那人像是大夢初醒一樣，渾渾噩噩的慢慢撐著雙臂站了起來。

    他渾身痠疼，精神極度睏倦，如同熬了幾天幾夜一直都沒有睡覺的人一樣，動上一動，渾身上下哪裡都不舒服。

    一抬頭，他看到了眼前的王珂，眼神裡面閃過一絲絲的小疑惑。

    眼前這個略微顯得有點拘謹的小夥子似乎有些眼熟，可是他實在想不起他是誰來了，尷尬的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王公朝著王珂和齊國作揖拜別，說是很快就會回來。齊國囑咐他，時間越快越好，因為十殿閻王那裡已經溝通好了，黑白無常隨時都會來帶他回陰間。

    好好表揚了齊國，王珂把齊國也送走了。

    今晚的事情有些花哨，不過最後解決的相當順手，相當漂亮，王珂都忍不住對自己佩服起來，心說爺就是新時代的借力打力高手啊！

    他在門口小小的自我陶醉了一下之後，準備回屋的時候，意識到了一個相當無奈的事情——他沒有帶房卡。

036 沒帶結婚證……
王珂是不會敲門把梅玫吵醒的，一來有點心疼她困了，二來有點心疼她那腳疼。

    擺在王珂面前的只剩下兩條路可以走，如果他聰明，就去找樓層服務員開門，如果他傻，就在門口坐一夜——他不傻。

    到了樓層服務員小李那裡，王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心說這還是三星級酒店呢，還不到半夜十二點，樓層服務員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對不起小姐，請您醒一下——」

    樓層服務員的小桌子比較類似於演講台，面向服務員的那一邊和普通的桌子差不多高，面向客人的這一邊卻差不多能有一米五高。王珂趴在高台上，呼喚了兩聲，小李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就向前探了探身子，想伸手去推推小李。

    這一探身子，王珂忽然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王珂不知道，小李之所以暈倒趴在桌子上，也是剛才那位持敵意人士的傑作，小李這種情況下的暈倒和正常態的偷懶睡覺是兩碼事，至少趴下去的時候，不會那麼規矩。由於是癱倒在了桌子上，所以小李的半邊身子歪著，腦袋枕在了左臂上，而右臂卻像是沒有絲毫力氣一樣，耷拉在肚子上。

    王珂在那裡一伸頭，就看到了小李的**。

    準確的說，從王珂的角度看到的是小李白色吊帶抹胸裡面的春光。

    這家三星級酒店的服務員分兩種，一種是從事雜務的純服務型服務員，一種是主要擔綱接待任務的服務員。小李就是那種接待型服務員，她們的工裝是統一的黑色短裙套裝，加上身的白色吊帶抹胸。這種衣服要求服務員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姿勢一不標準，就會走光。

    小李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她這樣不規則的往桌上一趴，直接就把自己抹胸內的純白色胸罩和鮮嫩的肌膚**在了王珂的面前。

    王珂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他心裡那個恨啊，這都什麼屁事啊，屋裡床上躺著一個三點，看又看不見，動又動不得，好歹經過剛才那為持敵意人士的折騰，他心裡那團邪火稍稍收斂了下去，至少不會讓他睡不著覺了，結果到了七樓服務台這裡，又看到了如此誘惑的一副春光圖。這是更不能碰甚至連想一想都是多餘的遭遇，屋裡那位因為熟，可能冒冒失失的捏兩下摸兩把，最多挨頓揍，現在眼前這一位可是不熟啊，你別說捏兩下摸兩把，你那眼神變個樣，人家都有可能懷疑你性騷擾啊！

    沒敢伸手去推推小李，王珂又呼喚了兩聲，結果小李還是沒反應，王珂有點著急了，眯著眼睛看著小李，心裡說：「還不醒？睡的還真死！」

    他張著大嘴說話，小李聽不見，可是他在心裡嘀咕著的話，卻傳到了小李的潛意識裡面。

    小李這個時間段並不困，她的昏迷是因為那位持敵意人士對她施展了致昏的力量，限制了她大腦皮層的活動。王珂在心裡想的這兩句話，帶有心理暗示和刺激作用，加上王珂的精神力比那位持敵意人士本身就高強了1.8，一時的心底腹誹，直接轉化成強烈的精神攻擊，使得小李身子微微一哆嗦，從昏睡之中醒了過來。

    小李眼神有些恍惚，看到服務台高台上趴著一個人，立刻警醒起來，站直了身子。她看著眼前的小夥子有些眼熟，隱約記得這是本樓層的客人，連忙鞠躬，滿懷歉意的說：「對不起先生，剛才……」

    王珂呵呵一笑，眯著一雙眼睛：「沒關係沒關係。」

    他不敢做壞事，不耽擱他心裡想壞事，這一笑起來，眼神裡面都是色色的光。

    小李看著他心裡有些不舒服，礙於職業，還是問道：「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您？」

    「我出房門的時候忘記帶房卡，您看……」王珂是標準有賊心沒賊膽的那類人，否則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光棍；察覺到小李眼神裡面的厭惡，王珂立刻正經起來，說明了來意。

    「您稍等……」小李一邊打開自己眼前的電腦，說：「請您報一下您的房間號。」

    王珂報了，小李也查到了那個房間的信息，皺了皺眉頭，看到王珂的眼神又有點變的邪惡起來，心想著捉弄一下他，就說：「先生，該房間等級的名字是梅玫女士，您……」

    這倒是事實，王珂那房間本來就是梅玫用自己的身份證給王珂訂的。

    「哦，那是我朋友。」

    小李為難的說：「可是先生，咱們酒店有規定，客人遺忘房卡之後，需要本人或者是持有效單據，樓層服務員才能幫助開門啊。」

    王珂說：「沒關係，她本人就在房間裡面休息著呢。」

    小李心說這人這不挺老實的嘛，怎麼看人那眼神的？如果是其他的客人早就橫眉豎眼的嚷嚷開了，哪像王珂一樣居然還回答的慢條慢理的。

    「是嗎？」小李裝模作樣的掃了一眼電腦屏幕，決定捉弄的狠一點，又說：「先生，您這樣的情況更麻煩，咱國家有規定，男女共住一間客房須持有效證件才能辦理，這個有效證件包含本人身份證以及雙方結婚證……」

    一聽這倆證，王珂是直接傻眼了。

    他是被抓來的，連手機都沒帶，哪裡會帶著什麼身份證；至於結婚證，那更扯淡，到今天為止，他認識梅玫都不足一星期，上哪兒摸結婚證去？

    王珂弱弱的問：「結婚證沒帶……那可咋辦？」

    小李裝腔作勢的說：「那就是天大的麻煩了，我看我有必要給本地派出所打個報警電話哦。」

    她裝得有點過了，王珂看出了馬腳，王珂垂頭喪氣的說：「看來你是認定我是壞人了，真是悲哀啊，難道說長得帥也是罪過？」

    小李噗哧一聲笑了。她可不知道形勢已經悄悄發生了變化，王珂這個被捉弄者轉變成了捉弄者。

    「既然你認定我是壞人，都要打報警電話了，那我壞人做到底，就在被抓走之前，做點壞事？」

    王珂像是大灰狼一樣把雙手縮到胸前，做出來一個抓胸的姿勢。

    小李被他唬得不輕，嚇得往後一縮，靠到了牆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炸雷一樣的聲音忽然在王珂的背後響起。

037 梅志的電話
王珂！」

    這一聲入耳，王珂只覺自己的耳膜都顫抖起來。

    最顫抖的還是王珂的心。

    因為，這個聲音揉碎了再粘起來，王珂都能聽出來這是梅玫的聲音。

    王珂回頭一看，卻見梅玫身上裹著浴巾，上邊半裸下邊露著兩根白花花的大腿，叉著腰，怒目以視。

    「姑奶奶，怎麼這樣就出來了？」

    梅玫這副樣子即刻沖淡了王珂心裡的哆嗦勁，一門心思關心起了梅玫這樣是不是太**的問題。男人跟女人都是一樣，有些關心和在乎沒有被人點破之前都是下意識的，就連王珂自己都沒意識到，在他內心的最深處，已經把梅玫放在了相當私屬的地位上，別看他在那裡這樣琢磨那樣琢磨怎麼偷窺一下梅玫浴巾裡面的風景，但是也僅僅限於他自己偷窺偷窺，如果讓別人給看了去，那是萬萬不允許的。

    「姐起來上個衛生間，找不著你了，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梅玫看見王珂那腦袋湊過來了，老實不客氣的一把扭上去，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說：「誰知道你居然溜出來調戲人家服務員？！」

    王珂耳朵疼，心裡倒是敞亮，明白這妮子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發火，也不叫疼，嘻嘻哈哈的說：「哪有哪有？我給人小姑娘開玩笑呢。」

    梅玫狐疑的看看王珂，再看看小李，滿臉寫滿了一句話：「姐不相信。」

    不過，慢慢的，梅玫就有些相信他的話了。畢竟小李現在一臉正氣，臉色如常，再看看王珂，要個子沒個子，要身板沒身板，最悽慘的是要臉蛋沒臉蛋，這樣一個極品齷齪男真要是調戲了人家小姑娘，估計著人家小姑娘現在就要聲淚俱下的控訴王珂的惡行了。

    梅玫問他：「沒事你跑出來幹什麼？」

    「我是聽見走廊裡有聲音，出來看了看。」

    「你幻聽啊？大晚上的，哪有什麼聲音？看完了不回去，調戲人家服務員，分明是欲蓋彌彰。」

    「我這不沒帶房卡嗎？」

    這話一出口，梅玫不由得楞了一下。她身上就一條浴巾，沒個口袋，兩手空空如也，嘛也沒帶……自然也沒帶房卡。

    小李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梅玫的情況了，抽了7樓的萬能鑰匙卡，一邊前面引路，一邊說：「兩位請跟我來。」

    王珂多少還有點迷糊，傻乎乎的問了一句：「不是要身份證、結婚證才給開門嗎？」

    梅玫在背後扭了他一把。

    他倆回到自己的客房，小李禮貌的向他倆道了晚安，就回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王珂慇勤的目送小李消失在走廊裡，回頭關上房門，就看見梅玫在那裡瞪著自己：「小姑娘長的挺水靈是吧？」

    王珂嘿嘿笑著：「哪能啊，她可不如你水靈。」

    梅玫媚眼一翻，白他一眼，說：「你那雙眼睛不老實，以後注意點，讓姐逮住你用**的能力看小妮，看姐不扭死你。」

    王珂陪著笑：「我哪敢啊，我以後只看你一個人哈？」

    「這還差不多。」

    梅玫美美的應了一句，轉念一想，不對啊，這個死變態，讓他別用**的能力看小妮，他倒說只看我一個，佔我便宜啊！梅玫咬咬嘴唇，臉上莫名其妙的蕩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死變態，看姐看上癮了還？不拆穿你，你就一邊美著冒泡去吧！」

    她本來就很睏倦，起床也僅僅是為了去個衛生間，只是不見了王珂，才有些著急上火，來了點精神。現在她心裡掛念的死變態也「抓」回來了，在自己面前老實的就像個賊老鼠，她也就放心了。這一放心，困神來襲，打起了哈欠。

    「接著睡吧，你還沒睡醒呢。」王珂瞅瞅她發紅的眼睛，湊過來扶著她往床邊上走。

    梅玫嘴上答應著，心裡充盈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她的**剛剛沾到床，她的手機裡忽然傳出一陣個性鈴聲：

    「親親可愛的小妹妹啊，哥哥來電話了，抓緊時間接起來，乖——」

    聲音是梅志的，可能是在梅玫的強盜做派下，被迫錄下來的。王珂聽到這個鈴聲就想笑，不過看到梅玫的眉頭驟然一皺，就沒敢笑。

    梅玫皺眉是因為梅志的電話太奇怪了。

    梅志一般不給梅玫打電話，至少不會晚上無緣無故給梅玫打電話，晚上打電話給梅玫，只能說明梅志那邊發生了天大的事情，而且是跟梅玫有關的。

    伸手把電話拿起來的功夫，無數念頭在梅玫的腦海裡閃過，卻又覺得任何一個念頭都不大符合實際——畢竟，梅玫自己私人不會有什麼事，有的話只可能是梅玫的工作出事了。可是梅玫也就是去往南濟市河東大學上學的功夫在國家安全局領了個差事，做南濟市的觀察員，這也僅僅是剛剛上任不到一個月，除了王珂這個死變態之外，其餘時間都是風平浪靜的，梅玫實在想不明白梅志這個時間給自己打電話會有什麼事。

    「在哪裡？」

    電話剛剛接通，不等梅玫說什麼，梅志就在電話那頭火燒眉頭一樣火急火燎的問了一句。

    梅玫有點莫名其妙，說：「在酒店啊。」

    梅志楞了一下，問她：「你沒在家裡？」

    梅玫撇撇嘴：「我下午回去了，跟四奶奶吵一架，就回來了。」

    「那你怎麼沒回局裡報到？」

    「人家跟四奶奶吵架，心裡有氣，下山走了一段，崴腳了，是王珂好心送我去的醫院。」梅玫朝著王珂做個手勢，示意王珂仔細聽著點，姑奶奶往你臉上貼金呢：「他倒是說送我回局裡，可是我怕我回去這樣，你再擔心，就在酒店裡臨時住下了。」

    梅志在電話那頭似乎是稍稍鬆了口氣，說：「王珂那小子眼睛不老實，你倆在一塊兒的話，你自己多注意，別讓他沾你便宜，知道嗎？」

    梅玫那電話聲音有點大，雖然沒開揚聲器，但是梅志這話一字不差的落到了王珂的耳朵裡；王珂那臉當即就綠了，心說梅副處長唉，就您這妹妹，我不被扭死，就是萬幸，還敢沾她便宜？

038 把王公踹飛了
  梅玫咯咯笑了：「放心吧，我沒事，我讓他睡地板上了，哈哈。」

    梅志一陣無語。

    梅玫又問：「哥，這麼晚打電話就問問我在哪啊？」

    「你以為呢？」梅志說：「我知道你沒在家就放心了。沒事早睡吧。」

    梅玫不由得一楞：「家裡怎麼了？怎麼還我不在家就放心了？」

    「家裡出大事了……」

    梅志本來不想讓梅玫摻和這事，他覺得梅玫是個女孩子，像是現在家裡的事情實在是不適合女孩子參與。不過腦袋裡忽然想到梅玫和王珂下午曾經回過家，心裡莫名其妙的把家裡現在的亂子跟他倆的回家聯繫在了一起，就給梅玫說了。

    梅志這邊準備著跟梅玫講講家裡的「大事」的時候，王珂無意中瞅見客房門口的位置很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小老頭，帶著萬分焦急的表情朝著王珂作揖，不是別人，正是本地的土地公齊國。

    梅玫是看不到土地公的，王珂看梅玫一臉凝重的樣子，猜測她打完電話還得等一會兒，就給梅玫打打手勢，意思說自己去蹲蹲衛生間，梅玫沒搭理他。

    王珂當梅玫沒意見，一頭鑽進了衛生間，關好了門。

    「怎麼回事？」知道齊國肯定跟了進來，王珂進門就把聲音壓的低低的，詢問道：「看你著急的樣子，土地廟讓人拆了？」

    齊國哭喪著臉，說：「大人吶，出大事了！」

    王珂皺皺眉頭：「什麼大事？」

    齊國說：「王公出大事了！」

    「王公？」王珂腦袋一時有點混，猛地就想起來王公是剛才那個幫忙收拾了持敵意人士的百年老鬼，自己還幫他疏通了十殿閻王的關係，幫助他轉世投胎，最後是讓王公帶著那位持敵意人士走的，去給持敵意人士的幕後主使來點小小的警告。

    這個警告是王珂嘴裡說的，他心裡卻也明白得很，讓鬼魂去給人點警告，擺明了就是讓王公託夢嚇嚇那位幕後主使。這樣的事情對於鬼魂來說，尤其是曾經在黑白無常手底下順利逃脫的百年老鬼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啊，怎麼會出事呢？

    王珂死活沒想到，王公這一次出手栽了大跟頭。

    事情和王珂猜測的差不多，持敵意人士的幕後主使是在西郊的某個山頭上，王公歸還了那人一點神智之後，那人就離開酒店，開著一輛車，火速趕到了梅家的大門口。

    夜裡守門的還是黎叔。黎叔認識這個人，就給他打了個招呼開了門，放他開著車進去了。

    不過黎叔當時面露怪異之色，心說這人怎麼死皮耷拉臉的，一點精神頭都沒有？

    王公緊緊跟在那人背後，很快來到了梅家的別墅那裡。只見那人下車之後，自有門童過來，幫他把車開到別處停好，那人卻頭也不抬的進了別墅大廳。

    王公想要跟著進去，仔細看個究竟，身子還沒貼近大廳的玻璃門，忽聽前方一陣咿咿呀呀的吼叫傳來，緊接著爆出了一團刺眼的光芒。

    鬼魂怕的就是光，王公不敢與這團光對視，連忙側身摀住了眼睛。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隻腳從那團光芒之中伸出來，狠狠踢在了王公的肩膀上。

    王公只覺整個鬼身如遭雷擊，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重重摔在了噴泉前的空地上。

    齊國給王珂講到這裡，王珂忍不住一驚：「厲害啊，王公不是連黑白無常都那他沒辦法嗎？這個傢伙居然一腳就把王公踹飛了。」

    齊國輕嘆一聲：「大人吶，這都怪小神沒有上心，早知道王公追到的目的地是京華西郊梅家，就不能再讓王公跟進去了，那裡不是王公能撒野的地方。」

    京華西郊梅家不是王公能撒野的地方？王珂眉毛一挑，心裡有些拿捏不準，問道：「那裡有什麼古怪嗎？」

    「不是古怪，是神聖。」

    齊國這個詞讓王珂的眉頭皺了起來；齊國說：「大人不在京華，可能不是很清楚，京華西郊梅家佔地一百畝，那座山頭上面一半的面積都是他家，這是在寸土寸金的京華啊，大人您就可以首先想像的到梅家在京華的勢力有多大。」

    這一點王珂大致還是有猜測的。像是梅家那種大莊園，王珂在西方的電影裡見過，基本都是些大家族的祖產，佔地越廣，意味著這個家族的產業越豐厚。不過似乎也僅限於此，似乎跟「神聖」兩個字毫不沾邊。

    「梅家在京華站穩腳跟不是一年兩年，也不是一百年兩百年的事情，根據小神的瞭解，梅家在京華建下那片莊園的時間大概已經有三千年的歷史，無論哪朝哪代，誰也不曾讓梅家的土地少過一分一寸。」

    齊國知道王珂對梅家的瞭解實在太小白，仔仔細細的解釋說：「歸根結底，就在於梅家乃是一個古老的異能世家。梅家的人要麼甘於寧靜，固守田園，要麼外出為官，官威顯赫。大人可能也已經知道了，現如今國家安全局特別勤務六處的副處長梅志就是梅家的人。如果查看梅家的族譜，就能知道，從華夏國有史以來，除了有限的幾個短命朝代之外，基本上都有梅家的子孫在朝中為官，其中多以武職為主，而且是那種內廷機要部隊的官職。」

    「大人吶，三千年的積澱，京華西郊梅家不僅僅在華夏國明面上，已經形成了一種不可輕視的強大力量，就是在俗世之外的圈子裡，也屬於異能家族之中的頂尖家族之一。」齊國越說臉色越白：「不瞞大人說，梅家所在那個山頭的山神祇能管束梅家別墅周邊三十丈以外的區域，圍繞著梅家別墅三十丈的區域範圍內，梅家自有其他專職供奉的山神、土地庇佑。咱們這些普通的授命於天庭的土地、山神，壓根管束不到人家。」

    王珂心頭一驚。

    如果真像齊國所說的一樣，那梅家的勢力就實在太大了。他記得電視上那些西方的大莊園，雖然在國家機器面前也始終處於一種極端的自制範疇，但是如果國家機器狠下心來收拾他們，他們也只能夾起尾巴來做人。可以說，西方那些大莊園再怎麼超然，也是有個限度的，一旦超出那個限度之外，那些大莊園的自制形同虛設。

    可是，梅家居然有自己獨立供奉的山神、土地，專司管轄梅家所在的那一小片區域，這意味著什麼，不需要齊國說明白，王珂就能猜得到。

039 爺在，你就不會出事！
  王珂這人有個小小的毛病，那就是喜歡揣度別人的話，有時候這個習慣顯得他像是一個斤斤計較的傢伙，但也有些時候，當他抓住別人的話尾開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的時候，又顯得他風趣幽默。齊國這話，讓他初聽震驚，仔細想來，卻又有些疑惑。

    「齊國，你說什麼意思？」

    王珂明明白白的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什麼叫你們這些普通的授命於天庭的土地、山神？梅家的山神、土地難道和你們有什麼不同？」

    齊國面露尷尬之色，說：「大人，實話實說，我們這些普通的山神、土地，在生前都是本地的德高望重之士，因為各有大德，所以死後才會得到天庭的授命，做個山神、土地，庇佑一方平安。但梅家的山神、土地不是，他們……他們生前本來就是出身梅家的異能高手。本身所具有的威能就非我們這些普通的山神、土地可以比擬。加上他們受封之後，一直都很安心的待在梅家，享受香火，靜心修煉，不像我們一樣，整日價奔波勞碌。是以，到了現在，在威能方面，我們離著人家差了千倍萬倍，階別相同，威能卻連給人提鞋都不配。」

    「你這話我還是不明白！」

    王珂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你說你們生前是本地的大德，這個我理解，可我不明白，他們那些異能高手怎麼死後成了山神、土地了？是天下有很多這樣的情況，還是只有梅家是這樣？」

    他把自己的臉湊到齊國眼前，說：「事到如今，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了，你得明白，三歲小孩都知道，這就跟分配工作一樣，你有足夠的門路，才能分到工作少薪水高的工作，梅家這山神、土地的來路，似乎是不那麼正常吧！」

    齊國被他盯的心驚膽顫，連連作揖：「大人吶，小神……小神……不是不知，只是知之有罪，言之罪上加罪，實在是不敢妄言。」

    「哼！」王珂挺直身子，說道：「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我還有其他辦法搞明白這個事情！」

    既然齊國不敢說明，那自有能夠說明之人，王珂就想著把李長庚找來，問個明白。

    誰曉得，就在王珂準備召喚李長庚的時候，聽到梅玫在外面使勁砸衛生間的門。

    「王珂，你死衛生間裡算了！」

    長吐一口氣，王珂揉揉自己的臉蛋，讓自己的臉看上去嘻嘻哈哈一點，連忙把門打開，說：「姑奶奶，打完電話了？」

    原來他躲衛生間是為了不偷聽自己打電話啊？梅玫想到這一點，心裡頓覺王珂懂事。她最煩那種豎著耳朵聽人家家裡的禍事，然後四處傳揚，幸災樂禍的人了。殊不知，王珂躲衛生間，卻是為了跟土地公說話。

    「……你這是……」

    看到梅玫，王珂有些疑惑。現在的梅玫已經穿戴整齊了，頭髮攏在一起，紮了一個長長的馬尾，身上套了一套袖口和大腿上帶著白色小寬條的黑色運動裝，腳底下是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這些衣服本來都放在梅玫的那個大包裡。

    「大晚上的，穿這麼整齊幹什麼？」

    梅玫臉色還是很沉重，說：「志志哥打電話說，家裡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她的話讓王珂的臉色也沉重起來。

    以王珂對她的瞭解，平時梅玫大大咧咧的，似乎是插科打諢耍寶的時候，張口閉口都是自稱「姐」，但是到了很嚴重的事情面前或者是到了家裡長輩面前，就會收斂很多，在自我稱謂上也會改回是「我」。這個細小的變化，讓王珂意識到，百年死鬼王公似乎是把事情搞大條了。

    「等我三分鐘，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王珂飛快的竄出衛生間，開始快速的更換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把那條沒正形的牛仔褲換成上午買的那條新牛仔褲，一邊說：「你腳還沒怎麼好，這要一個人出門，走路疼了怎麼辦？誰扶你？」

    這話出於本心，關懷之情溢於言表，梅玫看著他火急火燎的模樣，心裡一暖，眼眶裡泛起一層淡淡的水霧。

    十分鐘之後，王珂和梅玫剛剛出了酒店大堂的旋轉門，一輛SUV越野車風馳電掣而來，噶的一聲停在了他倆的面前。

    「上車！」開車的是梅志。

    三人沒有過多寒暄，該上車的上車，坐穩之後，再度啟程。

    梅志倒是沒想到王珂會跟著，在觀後鏡裡瞅了後座的王珂一眼，說：「王珂，家裡情況有些失控，我交給你一項任務，你一定要答應我，而且必須要給我完成！」

    大致猜到了梅志的要求，王珂很凝重的點點頭：「梅副處長你放心吧，我會看好梅玫，儘可能的避免讓她遠離危險。」

    梅志臉上一鬆，猶豫了一下，說道：「以後別喊我梅副處長了，怪生分的，你要願意，就跟梅玫一起喊我志志哥。」

    王珂笑了笑，：「梅副處長太客氣了，我可高攀不起啊。」

    梅志有些尷尬，沒再說什麼。梅玫卻狠狠瞪了王珂一眼，嘀咕道：「小氣鬼！」

    梅志和梅玫兄妹倆都徹底誤會了王珂跟著去梅家的意思了。在梅志的眼裡，王珂的異能其實還很低微，除了那個挺強悍的詛咒能力之外，那個什麼**能力，簡直羞於登大雅之堂；他覺得王珂在自己家除了這麼大事情的情況下，應該是唯恐避之不及，但是偏偏王珂跟來了，加上梅志原本誤會王珂和梅玫談戀愛，兩相對照，頓覺這個小夥還是很有心的，哪怕天大的危難在前，也會跟梅玫站在一起，當真是個好小夥，這才讓王珂改口喊他哥哥，算是初步認可了王珂「小舅子」的身份。誰知道王珂還記恨著梅志呢，硬是不接他這茬。

    梅玫那裡的誤會跟梅志差不多，只不過，梅玫是認為自己心裡這個其實本質上並不壞的傢伙越來越順眼了，倒是沒有戀愛不戀愛的想法。

    實際上呢，他倆的誤會跟王珂的真實想法差之千里。

    平心而論，王珂對梅玫還是很關心的，這麼晚跟著梅玫回家，的確也有擔心梅玫那腳的意思，不過，王珂最擔心的人實際上是王公。

    他認識王公到現在不足6個小時，但是王公此人豪俠仗義，言出必諾，知恩圖報，在王珂心裡的印象著實不錯。加之從齊國那裡得知，王公為了幫自己一路追到了梅家，在那邊出了事，於情於理，王珂趕過去，都在情理之中。

    「王公，爺在，你就不會出事！」王珂在心裡如是說

040 神與人與鬼
梅志開的SUV掛的車牌是軍用車牌，緊急情況下，闖闖紅燈是交警部門也不敢幹涉的。更何況現在已經臨近夜裡23點鐘，街上除了夜生活旺盛的人群剛剛出街以外，大部分老百姓都已經歸家，路上車流並不堵塞。十幾分鐘之後，梅志的車子已經開到了環線上。

    梅家，遙遙可見。

    「志志哥，怎麼會有群鬼圍攻？」車子上了環線，梅志駕車就可以稍稍分分神了，梅玫這才問出了心裡的疑問：「咱們梅家好說歹說，在東方修道界也是數的著的家族，不是說一般沒有什麼妖魔鬼怪的膽敢輕易招惹咱嗎？」

    梅玫這話問出口，王珂的耳朵也豎起來了。

    齊國到了酒店找王珂，說的都是關於梅家的一些秘辛，而且還語焉不詳，對今晚王公的事情反倒僅僅說了很少的一點。現如今，梅玫提及此事，王珂怎麼能不關心？

    「具體情況，黎叔在電話裡沒有多說，大致是說一開始倒也只有一個鬼摸到了咱家別墅門口，門神爺誤以為是孤魂野鬼，也就沒有多加注意，誰知道那鬼想要進門去，門神爺怒了，這才出手教訓了這個鬼。」

    梅志說的雖然還是不詳細，但是大致的事情輪廓講的還算清楚：「那幫宵小自然不是門神爺的對手，那鬼在門神爺手底下吃了虧，居然招呼了一幫同伴，圍攻咱們梅家。現如今，咱家除了幾位閉關的老祖宗，能動的人都調動起來了。不過，至於群鬼圍攻咱們梅家的原因還沒有搞清楚。」

    王珂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不過現在卻不是說明的時候。倒是王珂從梅志的嘴裡知道了齊國所說的出大事是什麼意思了。看來王公也是個妙人，打定主意要把王珂這事情給處理好，自己處理不了，就招呼了一幫鬼兄弟一起上。

    梅志接了一個電話，可能是梅家那邊打來的，梅志答了一句「一刻鐘趕到」，就把電話掛斷了。

    一刻鐘之後，梅志駕車來到了梅家大門口。黎叔牽著那條藏獒焦急的守候在門口，遠遠看見梅志的車燈閃爍，早早把大門打開了。梅志在車窗裡跟黎叔打了個招呼，車速不減，直接繼續往前開。

    很快，梅志的車就開到了梅家別墅前的噴泉位置。

    呈現在普通人眼前的局勢似乎是非常明朗，只是有些詭異，卻見一大群人背對著梅家別墅，圍成了一個小小的半圓，面對著噴泉的方向。其中一些人的雙眼之中閃爍著金**的光芒，雙手或抬或推，姿勢各異；普通人看到的話，完全不知道這些人是在做什麼。

    但是雖然同樣看不明白其中的蹊蹺，梅玫卻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場的這一群人，除了梅家二十餘個新晉的年輕子弟之外，還有將近十人是家裡的老人，包括梅玫爺爺、四奶奶都在其中。另外那些老人看著眼生，但是梅玫仔細看看，卻又覺得這些人面目頗有些熟悉，仔細想來，卻才發現，這些老人居然都和爺爺有些相像。

    站在這群人最中間位置的是兩個金價中年人，個個面目冷峻，目光如電，一個頭戴綸巾，一個留著五柳長鬚。

    梅志卻是如臨大敵，停下車子，把車鑰匙遠遠扔給梅家的門童，直接衝到了梅玫爺爺的身旁，顧不得多說話，也發動了自己的異能，同大傢伙一起合力對敵。

    他們的敵人就在噴泉的邊上，那是四十餘個鬼魂。

    對現場的情形看的最清楚的，自然是王珂。

    憑著感覺，他認得出來梅玫爺爺陣營裡面那個頭戴綸巾的正是梅家土地公，另外那個五柳長鬚則是梅家的山神。

    王珂凝神聚氣，仔細查看，發覺這兩個人的各項指數都是高的嚇人，單單異能值一項，梅家土地公達到了+17萬，梅家山神高達+22萬，實力綜合評價梅家土地公是+89，梅家山神是+97，這樣的數值，跟剛才那位偷偷摸到酒店去的持敵意人士相比，簡直就是天了。

    相較而言，其餘人等，即便是梅玫爺爺的異能值和實力綜合評價，也不過才+46，其他那些小字輩更是都在+10到+30之間徘徊。

    王珂特意注意了一下四奶奶和梅志，四***實力綜合評價是+32，梅志的則是+35。

    王公他們這一夥的鬼魂的實力基本都相差無幾，實力綜合評價均在+28到+35之間，他們這些鬼魂跟梅家土地公、梅家山神單打獨鬥，或許個個都要落敗，但是勝在人數眾多，又都以王公馬首是瞻，一時之間，竟然與梅家一眾人等在異能的對拼上，拼了個旗鼓相當。

    雙方戰事吃緊，沒有人注意到王珂和梅玫兩個人的到來，恐怕就算是注意到了，也無暇顧及兩個實力看上去明顯不高的小字輩。

    不過，王珂和梅玫所在的方向正在梅家一眾人等的正對面，梅玫爺爺看到王珂的出現，眼神裡面透出一絲柔和，只怕他的想法和梅志相差無幾。

    現場這些人，心裡最迷糊的就是梅玫了。她實力低微，又沒有王珂那套本事，看著眼前如臨大敵，甚至有可能正在拚命的親人們，情知自己幫不上忙，心裡上火，伸手就要扭一把王珂洩憤。

    誰知，她一手伸出去，卻扭了個空。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守候在她身邊的王珂居然舉步向前走去。

    梅志也看到了王珂的異動，擔心梅玫，同時也擔心王珂的安危，厲聲喝道：「王珂退後！」

    但是王珂沒有退後。

    他就那麼慢悠悠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個特定的點上，站定了腳步。

    王珂不是不想走快，是不敢。他看得穿兩邊人手各自的各項指標，自然也能看到兩邊正在火拚的情況，那些在空中流轉的異能力量在他的眼裡轉化成一道道有形的曲線，從一方發射出來，攻擊在另一方的防禦圈上。

    這是相當詭異的一幕，就像是玄幻魔幻電影裡面的場景一樣，看著炫目好看。

    但是，王珂自然也明白這份好看的背後隱藏著多麼強大的力量，又夾雜著多麼恐怖的危險。

    他試探著往前走，直到在雙方正中央偏右一些的位置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點；在這裡，那些恐怖的流光恰恰擦著他的身子飛過，不會傷到他。

    這個點，恰恰和梅家一眾人等和王公一夥鬼魂組成一個等邊三角形。

    三家，各成犄角！

041 見過大人
  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梅家土地公和梅家山神也意識到，這個看似實力低微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傢伙有些門道。

    「王公，不要造次，暫時退下！」

    淡淡的，王珂說了這麼一句話，令梅家眾人均是一呆。

    他們那邊大部分都姓梅，不姓梅的像是四奶奶，也是梅家的親屬，相互之間都十分熟悉，誰也不記得自己這邊有姓王的男子，能夠被稱之為王公，那麼，這個「王公」應該就是對面群鬼之中的一員了。

    果然，最先來到梅家的那個鬼魂聽了王公一語，鬼手一揮，群鬼收緩了攻擊，轉為防守，擺明了暫時休戰的意圖。

    群鬼也不敢直接罷手，畢竟對面梅家那夥人也不是好惹的，個個修為精深，尤其是還有兩位天庭敕封的土地、山神位列其中，一個不察，自己這邊的群鬼就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悽慘下場。所以才轉攻擊為防守，告訴梅家的人：我們暫時要休戰，你們也老實點吧？

    梅家死戰不下，對群鬼的實力也摸得差不多了，自知硬鬥下去，也不見得一定穩贏，群鬼準備收手，梅家眾人個個鬆了一小口氣，梅家土地公、梅家山神對視一眼，帶頭收住了攻擊之勢。

    不多時，雙方罷戰，只是虎視眈眈的望著對方——在精神上，他們雙方還是不敢完全放鬆。

    梅玫現在眼睛裡面快冒出小星星來了。王珂實在是太帥了，家族遭遇到了這麼大的危機，連家族傳說中供奉著的土地公和山神都出現了，依然沒有擺平麻煩，王珂居然輕輕一句話，就讓雙方暫時休戰，這個死變態，什麼時候這麼牛了？

    大踏步走過去，梅玫在王珂後腰上扭住一塊肉，轉了倆圈，壓低聲音恨恨地說：「老老實實的哈，姐家長輩都看著呢。」

    她也不知道怎麼惡狠狠的扭了王珂，嘴裡說出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一出口，臉就泛起了紅暈。好在別墅前雖有大燈照射，光線依舊不是很亮，很好的隱藏了她臉上的顏色。

    王珂扭頭朝她嘿嘿笑笑，後腰上那肉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形象著實不佳，扭開頭，多少還能避避梅家那些人的目光。

    王公他們那一夥看到這一幕有點傻眼，尤其是王公，心說這位大人連十殿閻王那裡都能輕易擺平，怎麼這個凡間女子下手糟踐他，他都不還手呢？

    隱隱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珂的身上。

    王珂抬起頭來，看向了王公。

    王公出列，翻身拜倒，朗聲說道：「見過大人！」

    群鬼跟隨，一起拜倒，高呼：「見過大人——」

    說著這話，群鬼收起身上的偽裝，卻見空氣之中一陣微弱的波動閃過，群鬼現身於普通大眾眼前。

    一時之間，梅家別墅前鬼氣繚繞，氣氛森然。

    王公一聲「大人」，差點沒把梅家眾人的心一下摔到了地上。

    梅家一部分不認識王珂的年輕人心裡想的是這孫子露頭不是好事，合著跟那幫鬼一條線；年紀大的卻無不在心裡打開了嘀咕，心說這個年輕人看上去修為之低，只能算是剛剛踏進異能的門檻，自己家族裡邊隨便找出一個年輕人來，都比他強，怎麼那些實力強悍的鬼魂居然喊他「大人」，而且還是拜倒的行禮姿態。

    拜倒，在異能界意味著徹徹底底的心悅誠服。

    「莫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高貴出身？」

    這是很多人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了。

    梅玫也很好奇，不過這妮子倒也識大體，平常時候可能早就一把又扭上了，這一會卻只是扯扯王珂的後衣襟。

    王珂看了她一眼，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都起來吧。」

    回過頭去，王珂問王公：「怎麼鬧成這樣？」

    王公很慚愧的低下頭去：「大人見諒，我跟隨那人來到此處，遭到這裡守護山神的攻擊，沒奈何招呼了一幫兄弟過來幫忙，對方也找了一些幫手，不知不覺的，事情就鬧大了。」

    梅家那邊頓時一陣交頭接耳。大傢伙一聽這話都弄明白了，合著家裡出這大事，都是這小子折騰的，要不那個帶頭的鬼魂怎麼還道歉呢？

    這些議論之聲未加掩飾，梅玫、梅玫爺爺、梅志都聽得一清二楚，梅玫爺爺望著王珂，眼神裡面帶著疑惑有一個詞，說的是「那人」。

    在場所有人只怕沒有梅玫更瞭解王珂，這個看上去甚至堪稱膽小如鼠的男人性格並不軟弱，如非真是刺到他的痛處，但凡能夠忍氣吞聲的，萬萬不會輕舉妄動，更加不會主動惹是生非。

    不動聲色的，梅玫的眼神在四***身上掃了一眼。

    「你個小賤痞，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

    四奶奶沒有像是小字輩一樣交頭接耳，衝著王珂直接叫罵起來：「你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居然也敢招惹我們梅家，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她的語氣尖利，帶著怨恨，甚至還有興奮，直接促使梅玫爺爺皺了皺眉。但是小字輩們的情緒被四奶奶這句話帶動了，有些人甚至開始斥責王珂，大意都是王珂膽大包天、純粹找死之類。

    在場梅家眾人，沒有開口的，似乎只剩下梅玫、梅玫爺爺、梅志和梅家土地公、梅家山神了。

    對這些斥責，王珂一概不反駁，面無表情，極端冷靜的站在那裡，似乎是任憑爾等辱罵，絕不還口的架勢。

    王公等群鬼無不帶著鄙夷望著這些破口大罵的傢伙們；他們生前大都是普通百姓家，看到的大家族的人個個都還算彬彬有禮，今天算是看得清楚，一個個骨子裡莫不是冷漠殘忍、自以為是。

    王珂這邊靜悄悄的，無一字回言，四奶奶越是以為王珂被嚇破了膽，口中言辭越是不中聽，倒是一些有見識的小字輩漸漸意識到，人家不是理虧膽魄，而是在看自己這邊的笑話。

    等到梅家眾人終於罵聲漸小的時候，王珂笑眯眯的問道：「罵完了？」

042 賞我們個痛快吧！
  梅家眾人面面相睽，倒是梅玫爺爺、梅志和梅家土地公、梅家山神的臉色有些尷尬。尤其是王珂背後的梅玫，只覺恨不能找跟地縫鑽進去。梅家一干人等今日如此辱罵王珂，可算是把王珂的尊嚴當塊破抹布扔在地上，踩了又踩，揉了又揉，別說不見的事情真是王珂的錯，就算王珂真是有錯，梅家這些人的做法也有些過分了。

    「對不起……」悄悄的，在王珂的背後道著謙，梅玫的眼圈紅了。

    王珂衝她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心裡默唸著廖翊忠的名字，王珂嘴裡輕輕喝問一句：「本地山神何在？」

    廖翊忠就是梅家別墅圈之外的本地山神，下午時候就是廖翊忠施展無上法術，降低了山頭的高度，讓王珂很快走下了山。

    王珂這裡一發問，卻見他的眼前流光閃爍，廖翊忠以跪伏之姿出現在王珂的面前：「大人息怒，求大人慈悲。」

    梅家盡皆駭然。

    役鬼並非難事，世間一些異能之士甚至一些修道之人，專修鬼道的，也能做到役鬼；所以梅家眾人見到群鬼向王珂行李跪拜，心裡最多能想到王珂的身上有著某個高貴出身，才會令群鬼跪拜。但是這種高貴，高貴的程度有限，不說別人，就是捉鬼之術出神入化的茅山道人，也能得到鬼魂的尊重。

    然而，本地山神的跪伏卻是另外一種意思。梅家世代供奉自家山神和土地公，最為清楚不過，哪怕是最低級的神詆，跪伏的對象也必須是神詆。從來不會，也永遠不會出現神詆向凡人跪伏的可能，哪怕是行禮都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像是生物的階別一樣，一隻猛虎永遠不可能向一隻兔子低頭，因為處於生物食物鏈最低端的兔子受不起食物鏈最高端的老虎的行禮。

    梅家土地公和梅家山神最清楚這一點，他們跨前一步，有心詢問一下廖翊忠，但是廖翊忠連頭也不抬，靜等著王珂發話。他倆跟廖翊忠算是鄰居，日常雖然沒有多少交流，但是好歹都是山神、土地這些小神圈裡的，真要出口詢問，廖翊忠應該會給他們一些面子。

    但是王珂沒有對廖翊忠發話，緊接著，王珂又把齊國叫了出來。今晚的事情雖是王珂的要求，但是後續的王公卻是齊國給找來的，齊國自知事情大條了，自己難免會遭受牽連，心裡惶恐，跟著廖翊忠一起，跪伏在那裡，不敢動上分毫。

    齊國一跪倒，王公也不敢再站著，帶領群鬼也跪了下去。

    一個山神、一個土地，就像是兩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帶著一幫鬼魂跪倒在王珂的足下，這一幕讓梅家眾人無不心跳加速，血脈噴張。在整個東方修道界，除了另外幾個超級大家族之外，很少有家族能夠擁有自家供奉的神詆，而梅家屹立三千年不倒，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家的山神和土地。現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另外一名山神和土地居然老老實實的跪伏在王珂的足下！很多人都不住懷疑，這不會是演戲吧。

    「別都在這兒跪著了。」王珂終究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畢業生，這麼多人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讓他有些發慌，開口說道：「你們一個個的撅著個**，萬一誰不小心放個屁出來，還不得熏死我？」

    群鬼之中有幾個忍不住掩嘴偷笑，心說這位大人倒是和氣。

    梅玫是直接笑噴了，伸手不疼不癢的扭了扭王珂。這才是她熟悉的那個死變態啊，剛才這麼多人稀里嘩啦的跪下去，讓梅玫也有一些惶恐。王珂是誰，是那個河東大學裡的變態偷窺狂，還是身上隱藏著高貴光環的神秘大人物？這個問題在剛才一度困擾著梅玫。

    但是現在梅玫不困擾了，管他是誰，只要還是那個死變態就好了。

    群鬼以王公馬首是瞻，王公猶豫了一下，看見齊國還是那樣跪著，沒起來，就也沒敢帶頭起來，結果地面上還是黑壓壓一片，誰也不動彈。

    「廖翊忠，齊國，你們不起來，大家都不敢起來，你倆好大的威風啊！」王珂呵呵笑了笑：「幹什麼呢？你們不會是來得太急，一頭撞豬上，弄花了臉，不好意思抬頭吧？」

    廖翊忠心裡那叫一個苦，心說您老超然，自然是誰也不敢怎麼著你，我可就是個小小的山神，我得罪不起您，也得罪不起梅家啊，您老在這兒大顯威風，舒服夠了，拍拍**走人，我要是回頭被天庭降了罪，我上哪兒哭去啊？您老是真不知道梅家的背景還是假不知道啊？

    齊國心裡也苦，但是好在他還跟王珂熟點，聽見王珂調侃，語氣之中似乎沒有幾分怒火，大著膽子說：「大人吶，今兒晚上的事情大條了，回頭我跟老廖肯定沒好果子吃，您要慈悲，賞我們個痛快吧。」

    王珂眉頭一皺。

    他對今晚的事情的認知很簡單，就是王公來幫自己做事，碰了釘子，引發了雙方大戰，僅此而已。齊國居然在那裡說什麼他和老廖，也就是廖翊忠回頭也沒好果子吃，不由得讓他心生疑竇。看來這汪水很深啊！

    「你倆蠢貨，給你倆什麼痛快啊？」王珂倒也大膽，想著天上地下也沒幾個膽敢不給自己面子的，呵斥他倆說：「要是不想一會兒沒好果子吃，就抓緊滾起來，再讓爺第三遍請你們起來，爺先找人活扒了你倆的皮。」

    這話說得很，但是意思淺白的就像處女身上的守宮砂，齊國、廖翊忠打了雞血一樣，立刻抬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喜不自勝的一躍而起。開他姥姥的天大玩笑，有這位爺這話放這兒，他倆那腦袋就算保住了。

    「王公，也請起來吧。」王珂對群鬼說道：「不要學齊國這個軟蛋，他要再跪，就讓他跪死算了，你們不必學他。」

    王公瞅瞅王珂的臉，也覺得他不過是有點小惱火，不算大事，磕了個頭，帶著群鬼相繼站直了身子。

    梅家眾人此時此刻已經徹底看呆了，心說眼前這是哪裡冒出來一位爺，這麼牛叉，訓山神和土地就跟訓孫子一樣，山神和土地挨了罵居然還樂得屁顛屁顛的。這都什麼事啊？

043 你敢說你比一條狗還高貴
  「爺爺，本來想找個時間再來拜會您，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向梅玫爺爺微微鞠躬，王珂不卑不亢的說道：「鬧了這麼大的誤會，還請爺爺不要見怪。」

    梅玫爺爺看出他的誠懇，點點頭：「你是叫王珂吧，能告訴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嗎？」

    「爺爺稍候，我即刻告訴您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珂跟梅玫爺爺說完，又朝梅家土地公和梅家山神微微頜首：「兩位就是梅家的前輩先人吧，就是兩位一直護佑梅家安全？」

    「是。」梅家土地公和山神臉色十分不自然，他們親眼看到王珂如何訓斥齊國和廖翊忠，想到自己的身份，頗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是摸不清王珂的底細，兩位也不敢造次，壓抑著滔天巨浪般的好奇，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王珂面帶微笑，輕輕說道：「誤會的起因跟兩位無關，但是今晚這個亂子，倒是也跟兩位不無關係。我現在需要在梅家找一個人出來，希望兩位不要阻攔。」

    梅家山神微一皺眉，說道：「這位……大人，梅家在我兄弟二人護佑之下，如果家人有冒犯之處，還請你不要見怪，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嘴裡承認了王珂「大人」的身份，卻不甘被王珂踩上門來還要退讓受辱，言辭之間居然還帶出了威脅之意，那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即便是傻子都能聽得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說王珂再進一步就是深仇大恨了。

    齊國、廖翊忠心頭暗罵。梅家這兩個老傢伙是被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跟這位爺講這話，那是壽星佬上吊，嫌命長了。

    梅玫不知深淺，湊到王珂耳朵邊上，說：「那是我家祖先，很厲害的，你……你別招惹他們。」

    王珂不置可否，仰天大笑，笑得癲狂，笑得放肆，笑得梅玫心頭又一陣發慌。

    她卻不知，今天下午，王珂在這裡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對梅玫爺爺的尊重純粹是出於對梅玫爺爺的尊重，但對梅家土地公和山神，卻無絲毫感情可言。他兩位自以為背景深厚，出言不遜，卻是觸怒了王珂的底線。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梅家土地公和山神的話讓王珂徹底怒了。

    「你在威脅我？」忽然收住笑聲，王珂死死盯著對面的那位梅家山神，正欲發話，右手裡塞進來一隻柔荑，卻是心裡不安的梅玫牽住了他的手。

    少女特有的馨香經由這隻手傳遞到了王珂的內心深處，王珂心裡一蕩，雖未緊握，卻是十指緊繃的手掌微微回縮，牽住梅玫的小手，說道：「看在梅玫的份上，收回你剛才的話，夾起尾巴來一邊呆著，別再讓我聽到你的聲音。」

    梅家山神大怒：「豎子大膽！」

    他右臂驟舉，神力灌充其中，蓄勢待發。

    這一出手，只怕王珂即可就會被轟成飛灰。

    「老祖息怒。」梅玫爺爺趕忙出聲求情：「老祖，王珂闖上梅家，只怕事出有因，還請老祖容許王珂把話說完，您再決斷，免傷無辜。」

    梅家山神怒哼一聲，終究還是放下了手。

    梅玫爺爺已知今晚事情不能善了，自家老祖的怒火要平，王珂那邊只怕也是不會善罷甘休，沒奈何，富含深意的看了梅玫一眼，對王珂說道：「王珂，爺爺說句話，萬望你能給我這個老人家一個面子。」

    王珂連稱「不敢」。

    「我梅家在東方修道界也算有點小地位，你這番動作，我家老祖有些惱火，也是情有可原，你說呢？」

    明顯帶著低姿態，梅玫爺爺說：「王珂，你看我好歹也算是梅家這一代能說了算的人，有什麼事情，是不是能跟我先說說，我來幫你解決？」

    梅家眾人無不咂舌，心說老人家只怕是昏了頭了，怎麼給一個小字輩這般低聲下氣的。

    不過梅玫爺爺這話說出口，梅家土地公和山神卻是面露讚賞之意。他們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人了，風風雨雨無數載走過來，自然也曉得居富不倨傲的道理。所有人都一樣，道理能吹的山響，掉自己身上，受情緒左右，就不知道深淺了，反倒是別人照著道理做了，他們也能分出對錯來。

    在他們兩位的眼裡，一個大家族的家主，就要像梅玫爺爺一樣，審時度勢，該狠的時候絕不手軟，該服軟的時候，卻也一定不能遲疑。

    梅玫爺爺的面子自然是要給的，王珂牽著梅玫的手，把梅玫拉到身邊去，目光轉向四奶奶，問道：「四奶奶，你一晚上都在那裡喊打喊殺的，你那心就不哆嗦嗎？」

    四奶奶怒道：「小賤痞你說什麼？」

    「有理不在聲高，你那麼大聲幹什麼？還是有勁沒地使，閒的你大聲喊話練嗓門？」王珂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說：「就算你練嗓門拜託你也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把自己練死，我也沒意見。別給你臉不要臉，喊你一聲『四奶奶』，是對你身份的尊重，扒了你這層身份，你敢說你比一條狗還高貴？」

    這話說得極其難聽，這矛頭指的也是極其集中。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王珂今晚大動干戈，只怕跟四奶奶脫不了干係。

    不過梅家眾人中有幾個是四***親生後代，王珂直斥四奶奶當面，無不憤慨，其中一個三十歲出頭的青年站出來，冷聲說道：「王珂，請你給老人保持最起碼的尊重！」

    王珂沒搭理他，哼了一聲，看著四奶奶氣得渾身發抖，又問：「今晚是誰派人算計我？四奶奶，是你自己把人交出來，還是我自己把他揪出來？」

    這話扔出去，梅家眾人一時之間都啞了嗓子，甚至有人看向四***眼神裡面都帶了怨恨。就連梅玫爺爺、梅志還有梅家土地公、梅家山神都皺起了眉頭。

    大家混到這個層面上，誰不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即便是維護自身尊嚴，該找的場子也一定要找回來。你四奶奶算計人家，如果人家不找你麻煩，你還可以繼續算計，甚至直接把對方搞死，誰讓對方就是個無能軟蛋呢；但人家回來找你的麻煩，那也不算什麼，人家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