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劍氣驚鴻 作者︰當年也混過 (已完成)

 
loko1234 2011-4-13 12:03: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103473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3 18:57
第五十二章 得意忘形
    雲長勝劉雲濤,這又是一場經典的以弱勝強的比試,很多跟著起哄,為劉雲濤加油助威的雲城弟子,此刻比還站在台上的劉雲濤還要羞愧,只是他們低頭微紅的臉龐,怎麼也比不上雲長的那張小紅臉上隱現的榮光。

    早以失去了希望的旭日峰弟子也被這突入奇來的變化怔在當場,盡情感受著由有失望到希望這種難于言喻的快感,仿若新生的他們甚至忘記了向他們的英雄歡呼致意。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聲,一時間,掌聲雷動。不管是不是旭日峰的弟子,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鼓起了掌聲。這掌聲屬于那個瘦小的身影,還有他使出的刁鑽凌厲,令人膽寒的劍技。

    其實,很多人已經在心里納悶,不管是雲辰昨日的表現,還是雲長今日的表現,他們更側重于劍技,對身法的依賴要超過體內的元氣,通過快速的移動尋機一舉擊敗對手。這跟往日各峰首座教導的“先練氣再練劍”的說法有些相左,但是他們就是憑借這個不一樣的修煉方式,屢次以弱勝強。實在是由不得其他人不得不好好反省一下。

    在這榮光的瞬間,雲長卻在心里暗自咒罵著雲辰。剛才他何嘗不是驚出一身冷汗,雲辰排出的這種前四後三的七殺式,本質就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對敵方最大的打擊。可再小的代價,也代表自己會受傷不是嗎?就怕裁判認定你受傷在先,不管後手多麼的厲害,一樣叛你出局。“真是個瘋子,只有瘋子才會模擬排列出這種以命搏命的劍招”這樣的詛咒伴隨著雲長一路走到了行千重的面前。

    行千重懈意的品了口手中微涼的茶水,對前來行禮的雲長說道︰“你的臨場反應很快,這一招七連式乃是拼命的打法,本就不適合在比試時使用。”說道這里行千重抬頭看了眼草亭外在眾弟子中閉目沉修的雲辰,才又繼續說道︰“在第七劍時你知道這一劍可以擊敗對手,前提是你會先受傷。所以劍出一半的你果斷的放棄了,腳下步伐一變,換了個角度,這才使出了最後的關鍵一劍”。行千重看著面前虛心受教的弟子,微微點頭,“劍是死的,關鍵是使劍技的人,你能明白這一點,我很欣慰。”雲長再次對著師傅師娘行了一禮,這才走出草亭。

    “心辰哥,睜開眼楮看我比試!”狄雲靜站在擂台上,當林千東宣布比試開始時,她向下一看,見雲辰依然在閉目自修,頓時不高興的喊了一嗓子。

    雲辰無奈的睜開了眼楮,向著擂台上的靜兒點了點頭。其實睜眼閉眼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區別,他只是不想看周圍別峰弟子那種見風使陀的市儈嘴臉。

    雲靜這才滿意,看向了她的對手——凌雲峰狄雲良,也是她的族兄。但是狄雲靜可是一點也不給她這位族兄的面子,張嘴就是︰“嘿,壞蛋,終于讓我逮著機會欺負你了。”

    狄雲良天資尚可,加上以前有狄千桐暗中指點,並不時的輔于丹藥相助,修為在凌雲峰八位關門弟子中,已經排到了前三,僅次于雲明雲聰。志在出線的狄雲良,看到狄雲靜這個從小就沒讓他討到什麼好處的狄雲靜後,心里多少還是有些發虛的,對于雲靜的嘲笑,他是用手中的劍反駁的。

    狄雲良微微縱起,側身一劍率先刺了雲靜。雲靜身形高高向上一個空翻躲過,但是她並沒有借此拔劍從後向狄雲良發起攻擊,而是,本已在空中的她,身形一滯後再次拔高,身體倒立,向下旋轉加速,拔劍直襲雲明的腦門。

    到此,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狄雲靜這是要復制的昨日雲辰的劍技,所以她才刻意的喊雲辰看,但是旋轉加速,對身體的平衡要求非常苛刻,很多人轉幾圈就暈頭轉向了,更遑論拔劍,她現學現賣能行嗎?

    狄雲靜如一團旋風般,從上向下刺向狄雲良,昨日上官千虹已經替他們詳細講解過如何破這一式劍技的狄雲良,並未揮劍抵擋,更沒有後退,而是橫移縱起,在刻不容緩的瞬間,從側方出劍刺向雲靜的腰腹。

    雲辰看到這里,不屑一笑,“雕蟲小技!”

    果然,雲靜本來就是向下沖,又旋轉加速了的,雲良這一劍連雲靜的小腿都沒踫到。雲靜劍尖輕點地面,身體橫向旋轉繼續逼向狄雲良,狄雲良再次側向移動至擂台邊緣。

    到此,雲辰昨日不可一世的兩劍,已經被狄雲良連續兩個側向移動全部破解。

    與此同時,急速前沖的雲靜,突然向著雲良所在的方向,側向直立翻轉,翻轉的如同一個大風車的般的狄雲靜,改刺為劈斬,隨著身體的翻轉帶起一圈滾圓的劍光,攜雷霆萬鈞之勢,劈向了剛剛落地的狄雲良。

    這一變故,不僅所有觀看的弟子愣住了,就連各峰首座也是一片錯愕,從旋轉前沖,到側向直立翻轉,雲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停滯,實在讓他們不知如何評價。同時也總算知道,原來昨天雲辰還有一劍沒有使出來。

    但是,不知是雲靜第一次施展還是得意忘形,她翻轉的太快,速度超過了狄雲良,就導致她在空中超過了狄雲良一個身位,不過這依然不是問題,她身形一滯,反手向狄雲良的腦後一劍揮去。

    狄雲良根本就沒有時間躲閃,眼看他就要血濺當場,裁判林千東身形一閃,拔劍接下了這一劍。

    “望月峰弟子狄雲靜,整個身體從空中出了擂台,此局勝者,凌雲峰狄雲良!”林千東收劍回鞘,當即宣布道。

    這一變故,幾乎讓所有人傻眼了,狄雲良本就站在了擂台邊緣,狄雲靜剛才在空中超過狄雲良一個身位,不就是出擂台了嗎?

    下台的狄雲靜,不甘心的向著林千東舉劍威脅道︰“不行,在比一次。”

    “你個禍精!”雲辰氣的簡直無語了,還有人拿劍威脅裁判的,你以為是打劫啊。

    桂千月同樣一臉哭笑不得,她倒不是很在乎雲靜此次大好局面下的失誤,反正還有挑戰賽可以打嘛,關鍵是,她再一次驗證了狄雲靜果然是個天才,雲辰這三劍,就是桂千月也不敢說看一遍就能完完整整的施展出來,而雲靜不但施展出來了,還頗具威力,由不得她不高興。

    雲容當即上台,在滿場弟子的哄笑中,把還在跟林千東胡攪蠻纏的狄雲靜拉了下來,狄雲靜一臉忿忿不平倒沒有臉紅,反倒雲容臉少見的紅了。

    昨天踫上同峰弟子,對方主動認輸,讓狄雲靜連劍都沒拔,沒想到今日一拔,就沖出了擂台的狄雲靜,下台後立刻興沖沖的跑向了雲辰,把已經閉上眼楮的雲辰搖了搖,“心辰哥,我使得不錯吧!”

    由此可見,狄雲靜已經把剛剛的勝敗拋之腦後,她最想得到的是雲辰的認可.

    “做得好!”雲辰依然是那句話,不論狄雲靜闖禍還是搗亂,他都說“做得好!”其實,心里最不平衡的是雲辰,這三式劍技組合,他前前後後苦練的三個月,才趨于完美,沒想到狄雲靜就看了完整版的一次,今日就‘完美’的施展出來了,這種資質由不得他不嫉妒。當然,前提是,狄雲靜修習了飛雪的‘飄’,並不比狄雲辰差太多。

    得到雲辰贊許的雲靜,立刻滿心歡喜的跑回望月峰弟子所在的地方了。

    雲辰今日是最後一場,面對的是六指鋒弟子馬雲剛。

    斜陽夕照,撒下滿山光輝。

    有了昨日令人蕩氣回腸表現的雲辰,他今日一戰最後一場,在絕大部分人的心中,就成了壓軸大戲,縱然今天‘偷學’雲辰劍技的雲靜敗了,但是沒有人懷疑他劍技的威力。

    頂著夕陽,雲辰依然一步步不緊不慢的走上了擂台,橘紅色的晚霞耀讓他那張岔白頹廢的臉色,看起來稍微有了點精神。

    “雲辰師弟神乎其技,昨日一戰令我嘆為觀止….”長相俊俏的像個小女人的馬雲剛,一上來就是一通恭維,像個女人樣沒完沒了。

    “廢話真多!”雲辰心中誹謗了一句,想早點結束這一戰好下去修煉的他,直接問道︰“你先出劍還是我先出劍?”|

    馬雲剛愣了一下,訕訕道︰“我先出劍!”

    馬雲剛說完,出劍帶出一片劍光,身形繞著雲辰急速移動。不止是上官千虹昨夜教導過門下弟子如何應付雲辰的那兩劍,六指鋒首座從千放同樣教導過。不過他們的方法卻不一樣,上官千虹主張穩妥的側向閃避,尋機反擊;而從千放則主張先發制人,近身纏住雲辰,不讓他有起身‘飄’起來的機會。

    而事實是,馬雲剛確實逼得雲辰手慢腳亂,至少在馬雲剛和台下一眾觀看者的眼里,屢次想要飄起來未果的雲辰是很狼狽的,還數次險些中劍,這實在是讓人大跌眼楮,難道昨日神威大展,兩劍完敗上官雲明的雲辰,只有這點實力?一端不讓他飄起來,就會被打回“廢材”的原型麼?

    絕大部分人都隱隱有點失望,只有雲長看到雲辰這個“狼狽”的樣子,突然全身一陣顫栗,似乎想起了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3 21:24
第五十三章 你們閉嘴吧!
    台下的歐陽金鳳與丈夫行千重對望一眼,相視一笑,在他們眼中,雲辰雖然處于下風,但絕沒有他在台上所表現的那麼夸張,他的步伐看似凌亂卻又暗藏玄機,雲辰所需要做的就是找機會出劍而已。

    雲辰初始的慌亂給了雲剛莫大的自信,他聚起八成元氣,一震手中的劍向雲辰刺去,這一劍,雲辰勉力躲過;第二劍,被雲辰用手中的長劍引開;第三劍,又被雲辰一個左旋的滑步險之又險的避過,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讓雲辰有機會飄起來。

    這三劍讓雲剛的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脹,獲勝的希望就在眼前,他已經忘記了昨日雲明的慘敗,他聚全部元氣于一劍,刺出了他自以為雲辰必敗的一劍。只是,尚來不及看到勝利的他被一股側頸處的寒意怔驚在了那里。

    只見剛剛還很‘狼狽’的雲辰,身體幾乎是貼著馬雲剛的刺來的長劍,雙腳微離地面三寸,側向直立旋轉三周半,手中剛剛還疲軟無力的長劍,如同長蛇吐信,準確的刺中了雲剛的脖子,帶出一絲血線。

    “好,雲城劍技配合身法,不飄起來也能夠如此使出真是妙哉!”從千放興奮的站起來,帶頭為擊敗了自己門下弟子的雲辰喝彩。

    “不錯,是正宗的雲城劍派劍技和身法。”一向古板的伍千權也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附和道。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這雲辰使出的招式步伐。

    早已結束了另外一個擂台裁判的周千雲,此刻也坐在伍千權身邊,聞言點頭稱是,肯定了師兄的眼光,後又略有所思的說道︰“這兩天旭日峰弟子所使的幾組劍技組合,如果是行師兄所創,為何只有雲辰一人使得如此連貫純熟?這……,”

    “你是說…”伍千權滿臉的不敢置信的頓住,眼光卻看向一路走向草亭的雲辰身上;看著這個讓他們心情大起大落的雲辰,看著這個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在瞬間使出驚天一劍,反敗為勝的雲辰,難道說,這些劍技都是他根據雲城基礎劍技揣摩領悟後組合出來的?

    伍千權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猜測,要知道任何一招新的劍技組合,可不是光憑天馬行空的想象就能組合起來的,不但要考慮與身法的配合,還要不停的磨礪改進,行千重一去三年,誰給被關在宗師祠堂的雲辰喂招練劍?難道是鬼不成?

    伍千權越想越覺得荒謬!

    只有旭日峰弟子一臉平靜地接受著這個結局,或者說他們在雲辰使出第一式後已經預感到了這樣的結局,幾個月前的旭日峰紅石坪上的那個“殺傻”事件,與之生出的“魔劍”事件,至今都是眾多旭日峰弟子練功之余的笑料。在那兩出事件中,雲辰正是用的今天打敗雲剛的這招劍法來打敗雲長的。

    幾個月後的今天,雲長仍舊不時的告誡他們,永遠都不要對那個瘋子率先拔劍,每一劍他都會給你希望,使你認為自己下一劍只要在加一把勁就能打敗他,使你認為只要在努力一點就可以打到他那凌亂的身影,而他會在你的自信心膨脹到無法自仰的高度時,給你致命一擊;這一擊不僅擊敗了你的身體,連同你的自信,你的希望一同擊落;這一劍再刺在你身體的同時,也刺進了你的靈魂;對于心智不堅的人,這一世都會沉弱在這一劍的失敗中而無法自拔。

    所以,雲長看到雲辰初時示弱的模樣時,就下意識的不寒而栗了,他實在是記憶猶新啊!

    想到這里,一眾旭日峰弟子再看看站在台上還在傻傻地喃喃自語的馬雲剛,不禁後背流出一身冷汗。他們暗自慶幸沒有向那個瘋子拔劍,以後不能,也不想,更不敢向他拔劍。

    “啞,又被我心辰哥殺傻了一個呢!”狄雲靜立刻歡呼的喊叫出來,深怕旁人不知道,可惜雲辰這個劍技,對對手的心理要有極強的把握,不是誰都可以被殺傻的,也不是誰都可以用來殺傻別人的,雲靜練過幾天,發現不能把她最想殺傻的師姐雲容殺傻後,就放棄了。

    雲長偷偷給雲林使了個眼色,雲林會意飛上擂台,用當年行千重叫醒雲長的方式一腳將馬雲剛踹醒。看著神情依舊頹廢不振的雲剛,雲長暗自松了口氣,他心里暗暗感激著雲辰手下留情。心里輕松下來的他不由想到,如果自己算是雲辰劍下的“大傻”,馬雲剛就是“二傻”,只是,不知道誰會一步小心來做“三傻”。

    旭日鋒與六指鋒交好,雲辰本不必如此刻薄的羞辱六指鋒弟子,但他依然做了,他的目的是震懾,震懾場下所有質疑羞辱過他們的其他峰上弟子。也許這種詆毀嘲笑他們這群旭日鋒弟子能承受,但是雲辰不想師傅師娘的顏面過不去。

    “你們閉嘴吧!”

    這句話,雲辰是用手中的劍來說的,他相信,有了馬雲剛前車之鑒,他們都懂的,他的劍不光能傷人,還能誅心!他這是拿馬雲剛殺雞儆猴!

    ….

    這一夜,對于雲城各峰首座以及門下弟子來說,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他們的腦海中牢牢刻上了一個人的影子——旭日鋒狄雲辰!

    如果說雲辰昨日兩劍擊敗雲明,表現出來的是令人窒息的驚采絕艷的話,那麼今天,他一劍把馬雲剛殺‘傻’,所表現的就是他詭異陰毒的一面。但不管是驚采絕艷還是詭異陰毒,他所用無一不是雲城基本劍技另闢蹊徑,重新組合出來的,這與他們所使出來,看著劍光霍霍正氣浩然的劍技有本質上的區別,但是為什麼都有這種區別呢?

    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當晚,雲辰獨上望月峰,把在桂千月的眼皮子底下,把狄雲靜領上了旭日鋒。正在為今日的比試,給門下弟子作總結的桂千月沒有發表任何異議,她知道,雲辰為今日雲靜不慎翻出擂台而輸掉了比賽,比桂千月還要不滿意,這點從雲辰的劍技就可以看出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總是追求極致和完美,對于現在唯一能施展他劍技的雲靜,也是如此。

    “心辰哥,我們現在施展的劍技,除了在輕功上更側重飄以外,劍技組合上跟其他弟子門人施展的有什麼區別?”狄雲靜見雲辰把她領了過來,又不許她去飛升殿見師傅師娘,自顧自己在地上畫一個大圓圈,就問出了幾乎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雲辰在紅石坪上,用白石灰畫了一個與擂台一般大小的圓圈後,才直起身體答道︰“他們的劍,是給別人看的,所以要有名門正派的風範,要正氣浩然,這是面子問題;我們的劍,是給自己看的,所以,我們只追求結果,而不是注重施展的過程好不好看。”

    “喔!”雲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事實上她越覺得,別人的劍施展起來看似劍光連成一片煞是好看,但是中看不中用。

    “在這個圈子里練那三劍,不要再躍出白線。”桂千月猜對了,雲辰確實對雲靜對陣狄雲良意外落敗不滿意,他這是要連夜給雲靜開小灶。

    雲靜一听立馬一臉倦容,“可是我想睡,要不你讓我在石碾上躺一會兒在練吧。”說著還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表示自己真的瞌睡來了。

    雲辰假裝沒看見,而且他知道,你要是好言相勸,這一晚上也別想讓耍起賴來的雲靜練劍,但是,對付雲靜,他至少有一百種方法讓她甘心練劍。

    “你沒發現嗎?他們都想破解我這三劍,所以我成全他們,從明天開始,你在接下來的比試中,乃至最後的挑戰賽,你都用著三劍,我很期待誰能破的了。”雲辰說完不禁想笑,從師伯竟然讓馬雲剛迫使自己‘飄’不起來,那從師伯還不如讓馬雲剛迫使他定在原地不要動!對雲辰來說,只要存在躲避移動的空間,他就一定能飄起來,這一點,只有把輕功飛雪的‘飄’修煉在一定程度後,就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雲靜一听果然來了點興趣,她整天想的不是怎麼找別人的茬兒,而是最好有別人來找她的茬兒。讓她一直施展雲辰那三劍,給別人破解,對她來說,就是別人來找她的茬兒,那意味著她可以放手教訓對方,完了還無法喊冤的那種。

    “雖然現在加速旋轉時,你能勉強控制身體的平衡,但是在高速移動的急停急轉上你還不夠精準,你就在這個圈子里練,練好了,才有希望明年跟我一起同往西華山!”這才是雲辰誘惑狄雲靜的理由。

    狄雲靜立刻拔出了劍走進了圈子,剛準備開練時,雲辰突然好奇道︰“靜兒,你的冰寂心法修煉到第幾層了?”

    “九層了,心辰哥你的呢?”雲靜反問。

    雲辰突然有一種撞死在石碾上的沖動,他日以繼夜的修煉才冰寂八層,雖然他需要凝聚比旁人多一倍的元氣水滴,但是他耗費的時間比雲靜多數倍還不止,而且他就沒見整天惹是生非的雲靜認真修煉過,現在人家就九層了,讓他再次感到了‘人比人比人氣死人’的苦悶。

    其實雲辰不知道,凝聚元氣除了勤奮這一主觀因數外,還有體質這一客觀因數制約,這就是為什麼桂千月在甄選門徒是,第一個點出了雲靜,因為她的體質,對元氣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屬于上佳,修煉起來自然事半功倍,而行千重對雲辰體質的評價是,中等偏上,這就是他一開始聚內氣能跟上雲靜的速度,煉氣化元後卻跟不上的主要原因。

    當然,體內凝聚的元氣越多,在以後與體外游離元氣的親和力就會逐漸變強,這一點,雲辰是知道的,這也是他趕超雲靜的希望。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3 21:25
本帖最後由 loko1234 於 2011-4-13 21:26 編輯

第五十四章 不戰而勝
    對于狄雲靜來說,這世上最無法忍受的事就是與雲辰分開,為了能與雲辰能在明年初夏同赴西華論劍,所以她立刻在雲辰畫的圈子里練了起來。

    只是雲辰顯然低估了雲靜磨人了功夫,連了一邊後,雲靜不滿雲辰閉目自修,說道,“心辰哥,你要看著我練嘛!”

    于是雲辰只好把眼楮睜開。

    練了二遍後,雲靜把劍一仍,不滿道︰“心辰哥,這劍技一個人練沒勁,要不你陪我練吧!”雲靜一臉的哀求,說著就要跑去搖雲辰,因為只要她賴在雲辰身邊使勁的搖他,她的要求大半就會實現。

    雲辰總算知道了,桂千月把狄雲靜留在山上,對一刻也不肯安分的她付出了多大的耐心。

    “去把大師兄叫來陪你練半夜。”雲辰只好妥協,他的劍可以慢悠悠的舞給雲靜看,但是絕不是拿來給人喂招的,這是原則問題。

    “可是我更想讓雲容師姐或者雲長來給我喂招。”雲靜立刻退而求其次,前者是她一直想欺負沒有欺負到的,後者是她一直在欺負,欺負順手了的。

    對于雲靜的任何要求,雲辰表現出了一如既往的耐心︰“你雲容師姐,要養精蓄銳全力沖擊出線,雲長今天跟我提了條件,如果他戰勝了劉雲濤,讓我叫你以後不要欺負他。”

    “反了他了還!”雲靜一听立刻來了勁,拾起地上的劍,就欲去找雲長算賬。

    “我沒答應他。”雲辰一句話又讓雲靜,靜了下來,“今天就放過他的吧,如果他也有機會出線,以後你就能在去西華山的途中欺負他一路了。”

    雲靜點頭,深以為然,立刻覺得,確實只有雲金師兄適合來陪她練劍了。

    雲金一听說給雲靜喂招練劍,為了能跟望月峰的小師妹搞好關系,為了以後能更加方便的接近雲曦,立刻屁顛的跑來了。

    可憐的雲金。

    還是當晚,行千重夫婦連襟上了六指峰,為雲辰今日不顧兩峰情誼,在擂台上以凌辱的方式擊敗馬雲剛,給六指峰首座賠禮道歉。

    生性豁達的從千方毫不為意,听聞了她們夫婦的來意後放聲大笑︰“哈哈,我覺得你們更應該去給掌教師兄陪你道歉,誰叫行師弟你從他的手里,搶下了雲辰這個天縱奇才呢。”

    說著領著她們進了六指峰天香大殿中坐下,這兩日見識了雲辰厲害的雲林,立刻跑來給兩位師叔沏茶,他可是一直記得雲辰對他的‘威脅’,看到雲辰一劍把馬雲剛殺‘傻’後,更是忐忑的睡不下,深怕雲辰什麼時候沖過來給他一劍。此刻瞅在一邊,準備找機會讓兩位師叔幫他在雲辰面前說說好話。

    只是他父親從千方可不給雲林什麼面子,直接把沏完茶的雲林趕去後院休息。

    “雲剛沒有什麼問題,兩位就寬心吧,,哎呀,看著你們峰上出了雲辰這個奇才,師兄我是真替你們高心啊,行師弟,你七年磨一劍,一鳴驚人哪!”

    行千重立刻慚愧的連說“哪敢哪敢!”

    “不過,”從千方話鋒一轉,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看出來了,雲辰重‘技’而不重‘氣’,這在劍師以下和剛踏入劍師境界沒多久的弟子面前,可能會有一定的優勢,但是,你該知道,一旦面對的是能熟練施展劍氣的劍師或者劍宗,他這種近身纏斗的‘技’無論再如何精彩絕倫,對上能遠距離施展劍氣的高手,就會變成雕蟲小技了!氣才是根本啊!”從千方語重心長的告誡道。

    行千重也是一陣為難,他又何嘗不知道師兄說的事實,問題是,雲辰雖然是他門下弟子,但是他這個師傅當得慚愧啊,連雲辰煉氣化元這麼重要的事都不能親自指點,現在他更無法開口,指點在劍技上已經校友心得的雲辰,而且,從師兄說的這個道理,就算雲辰不懂,他背後的那個神秘劍尊,一定會提醒他的。

    想到這里,行千重應付道︰“師弟替門下雲辰謝過師兄的教誨,我會轉告他的。”

    “跟我這麼客氣干什麼。”從千方臉色突然變得不自然起來,支支吾吾道︰“听說你們峰上有有那個白澤….”

    歐陽金鳳看到師兄的樣子,不免掩嘴輕笑,“師兄是惦記望月峰送來屬于雲辰那份白澤骨吧!”

    從千方趕緊點頭,上次桂千月為雲靜煉氣化元,找他討聚元丹的時候,按照規矩,應該用元晶或者藥材來換,但是桂千月是兩手空空的白討,他就用言語擠兌了幾句,結果一不小心把桂千月得罪了,現在桂千月把白澤骨堆在峰上任由風吹雨淋,就是不給他,看的他心痛啊!

    “這是我們來的第二件事,師兄明日派人去取了過來,留在我們峰上也沒用,再說了,師兄你練得丹藥雖然放在六指峰,但是跟放在我旭日峰藥罐子里有什麼區別!”

    歐陽金鳳這話從千方愛听,這話听得舒服親近啊,他刻意跟任何人見外,但絕不會跟行千重夫婦見外。

    雲城宗內部選拔比試第三日,昨夜還星辰漫天的天空,在清晨又開始飄起了雪花,這讓雲靜萬分失望,因為天空只飄落了雪花,沒有下冰雹…

    凌雲峰上,當擂台上的裁判林千東開口喊到狄雲辰名字時,雲辰在心里嘆了口氣,為什麼自己不是第一就是最後,難道極端的事情就真的和自己有緣麼。

    在雲辰起身向擂台走去的時候,滿場弟子大部分用一種畏懼的眼角余光瞅著他,仿若他比這天上飄落的雪花還要深寒,正面看一眼似乎連心都會一起凍住。

    雲辰站在擂台中央,看著對面一個正值妙齡,有些眼熟的女子,便試探的問道︰“雲曦”。

    雲曦嫣然一笑,秀頭輕點。她雖沒有雲雪那傾國傾城的天姿國色,但那樸素甜美的笑容卻映入了每一個人的心底,攪亂了滿峰冬季雪景中的蒼涼,給人一種春的氣息。

    “我就說嘛,幾天沒見,你換了身衣服,樣子是變漂亮了,人我就差點認不出來了。”雲辰毫不忌諱的調侃道。

    雲曦兩腮微紅,如同山上熟透了的山楂,醇香而美艷不可方物,她心領了雲辰拐彎抹角的贊美,看到雲辰已經把握劍的手松開了,她知道今天是領教不到雲辰的劍技了,微微失望的同時,心中卻也知道,放眼當代雲城宗二代弟子中,除了雲雪有跟雲辰一戰的資格外,她們都不是雲辰的對手。

    當下抱拳向雲辰道︰“雲曦自知不是雲辰師弟的對手,今日既然無緣領教師弟絕學,日後還望師弟不吝賜教”。說完便向旁邊的林千東示意認輸,而後轉身翩然而去。美麗飄然的影子映在每一個目送者的心里,待回過神來,芳影已盡

    是的,雲辰沒有打算對雲曦拔劍,不論是看在她照顧雲靜的份上,還是看在雲金的面子上,他大不了放棄這一場比試,這樣這一組就很有意思了,上官雲明輸給他,他輸給雲曦,雲曦也鐵定不是雲明的對手,不出意外,他所在的這一組將會出現三個頭名,他很樂意制造出這樣的亂攤子交給上官千虹去頭疼。

    只是,這樣的局面在雲曦率先認輸後,已經化為了烏有,讓雲長承了雲曦一份人情。

    雲辰回到台下時,正好看到雲長一臉不情願的走向擂台,他立刻明白了雲長今天的對手是誰了,不過他什麼也沒說,這個小師弟已經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雲長站在擂台上看著面前的雲林,無奈的嘆了口氣,“雲林師兄,對不起了”。雲林一頭霧水的看著雲長,這比試還沒開打呢,他好端端的道得那門子歉?

    卻見雲長並未拔劍,突然赤手空拳的向雲林揮來,雲林一不留神,被他一拳挨到來了眼窩上,右眼瞬時就高高的腫起。雲林頓時火起,也不拔劍,哇哇亂叫著與雲長展開了肉搏。

    台下的眾人卻是看的糊涂了,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心里不僅嘀咕道︰“不是說比劍麼,怎麼又比起摔跤來了?”

    雲辰看的啞然失笑,這小師弟雲長還真能下得了手,揍的那叫一個狠啊!

    行千重更是氣得直接站了起來,“胡鬧!”他哪里知道雲長這是在替雲辰報復雲林。

    台上主持這場比試的陸千丹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把打出火氣來的二人拉開,冷哼一聲︰“旭日峰弟子雲長,帶頭違反規則,這場判告負。”

    雲長只從走上擂台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把修為比他深許多的雲林比下去,往日他與雲林互有切磋,一直都是他完敗收場,反正要輸,倒不如替雲辰出一口氣,他可不想以後被雲辰惦記著。

    看著右眼角高高腫起,左臉明顯比右臉胖了不少,還有嘴角一直留著血水,額頭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雲林,“這下師兄該是滿意了吧,”雲長在心里暗暗估量著。只是雲長並不知道,他自己此刻的形象似乎比雲林好不了多少。

    “你本可以更狠一點,不過也算差強人意”。雲辰對今天表現的“奮不顧身”雲長好像還不是蠻滿意,不過看在他一臉高低不平的份上,勉強的算他交差了。歐陽金鳳拉住準備行禮一臉傷痕的雲長,心疼的責怪著他不愛惜自己。雲長唯有一臉的苦笑,只是他此刻的笑容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兒….嚇人啊!

    行千重也在笑,而是怒笑,剛剛他總算想明白雲長為何不顧規則也要貿然的揍一向與他交好的雲林了。行千重知道雲林罵了雲辰一定討不了好,只是行千重沒想到,雲辰的報復會來的這麼塊,這麼明目張膽而又巧妙地借著雲長的手出了一口氣。心里卻在思量著昨日雲剛的事剛向從師兄交代,今日雲辰有唆使雲長又把他的寶貝兒子揍的鼻青臉腫,這雲辰,怎麼就這麼不讓自己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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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出線
    雲辰三戰皆勝,最後一戰的對手是飛瀑峰的閔雲方,不過對方在首日對陣雲曦時,十劍都沒挺過,如果不出意外,出線無望的閔雲方會直接認輸,雲辰的出線前景一片光明。

    反觀旭日峰其他弟子就不行了,雲金今日雖然勝了一場,但是他最後一輪的對手是看一眼都會心驚膽跳的母老虎雲容,用雲寶話說,只要雲金敢上台面對雲容拔劍,我們就算他贏。

    雲寶雲元更不消說,今天繼續被打回了原形,雲長雖然勝了兩場但是今天輸給了雲長,就算他明天勝了最後一輪,以第二名參加挑戰賽,可是他要在挑戰賽中面對雲明和一只都想拔劍欺負他的雲靜,結果已經可想而知。

    三戰過後出線局勢已經基本明朗,各小組中旭日峰雲辰,望月峰雲雪雲容,飛瀑峰公孫雲尚,凌雲峰上官雲聰、狄雲良,六指峰雲林都是三戰三捷,而今日終于沒有飛出擂台,明明兩劍可以擊敗對手,偏偏用了完整的三劍才獲勝的雲靜,和敗于雲辰劍下的雲明,如果不出意外,挑戰賽的兩個名額將會屬于她們。

    當然,這並不是說著九個人就是雲城二代弟子中實力最強的九個,事實上若非望月峰關門弟子有十一個之多,踫上相互撞車的情況,凌雲峰狄雲良就不是雲秀雲曦的對手,而雲秀則是主動認輸給了雲雪,再加上實力本來就跟雲聰雲容不分上下,偏偏踫上了雲辰的雲曦,望月峰極有可能有五個女弟子出線。

    對桂千月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但是規則所限,她又無可奈何。相比于她擁有三個出線名額還不滿意,行千重以及一眾旭日峰弟子,對于峰上只有雲辰一個人出線,則是很滿意了。因為從他的身上,他們看到了旭日峰中興的希望,因為他那能把人殺‘傻’而令人膽寒的一劍,讓其他峰上弟子,再不敢公開嘲笑旭日峰弟子了。

    歐陽金鳳替深夜到訪的從千放沏上一杯熱茶,然後走出書房將房門輕輕合上。行千重一臉愧色的望著師兄,抬手示意對方用茶,“從師兄,小弟實在沒有顏面再提賠禮二字,今日雲長實在是…”

    “師弟,這話說的為兄可就听不懂了,”從千放一臉怒意的站了起來。行千重連忙將師兄按下,“這兩日,我的兩個弟子在擂台上做的實在有些過分,還望從師兄不要怪罪的好。”

    從千放听完呵呵大笑了起來,“行師弟,你我相交數十年,你自問為兄是這麼小心眼的人麼?前日,你那弟子雲辰已經留手了,你我都能看出來,我們昨夜也都揭過了。今日,雲長與雲林那一架打的好啊!”

    從千放喝了口茶,望著一臉愕然的行千重繼續說道︰“你也知道,雲林一向高傲自大,目中無人,練功也不怎麼上心,我要揍他一頓吧,親身骨肉我下不了手,雲長今日一頓狠揍,終于把他揍醒了,結果又眼饞上了雲辰的劍技。這不,今日比試一結束,雲林想著他和雲辰的差距何止一籌,就央求著我非要到旭日峰學藝,還望行師弟你給我這張老臉一個面子,將雲林收入牆下。”說完一臉期望的望著行千重,他也是厚著一張臉來的,昨日他還說雲辰的劍技是雕蟲小技,但是今天挨不過兒子雲林軟磨硬泡的他,又只好上門來懇求了。

    行千重這才明白,師兄急急忙忙的深夜跑過來所謂何事,他面露慚愧道︰“不瞞師兄,這幾日在比試中門下弟子所使的劍技非是出自我手”。

    從千放心里一驚,卻又听行千重說道,“師兄應該看的出來,除了雲辰外,別的弟子使這些劍招還很生疏。”說道這里,行千重站了起來,看向窗外朦朧月光下的紅石坪,在紅石坪的盡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那里揮劍而舞,雖然依舊很慢很慢,但是行千重知道,他一旦快起來,就是一把拔劍必見血,令人膽寒的劍。

    從千放不知何時也站到了行千重的身旁,望著青石坪上那個孤寂而舞的身影問道︰“是他嗎?”行千重緩緩點頭︰“不錯,三年來,我不在山上,他從宗師祠堂出來後,就有了這一身驚人的劍技,然後毫不吝嗇的傳給了同門師兄弟的雲辰。”

    他說完走回桌邊重新坐下,才又說道︰“雲林的事情,我代他應承下來,不過….,僅此一例。”從千放听到這里,心知此事算是成了,便也過來坐下,與行千重重新聊了起來。

    第四日的比試,幾乎跟大家期待的一樣,結果沒有任何意外,飛瀑峰閔雲方連凌雲峰都沒來,直接稱病退出,畢竟,在這不存在僥幸的擂台上,實力與對手相差太過懸殊,上去完全是自取其辱,大家都是同門嘛,謙讓一下還會多少落個風度,給對手承你一份人情。

    隨著落敗了兩次的弟子紛紛退出,剩下的比試在半天就結束了,下午本該激烈的挑戰賽,因為上官雲明狄雲靜兩人的存在,在最有希望的雲曦雲秀都放棄後,其他人也紛紛放棄。

    這讓等著別人來‘找揍’的狄雲靜萬分不爽,拽著雲長非要跟她打一場,結果被雲容氣的以回去“踹缸”向威脅,不了了之。

    旭日峰上,滿山飛舞的雪花落在一個個喜笑顏開的旭日峰弟子的臉上,絢爛而自信。曾經的他們,一度被別峰弟子嘲笑為“廢材”“敗類”,但在這次的比武中,雲辰不單一鳴驚人,而且大殺四方,連二代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上官雲明都被他送去參加挑戰賽了,再加上雲金雲長他們四人,或多或少面對別峰弟子都勝了一兩場,曾經被譽為廢材的旭日峰弟子,在這一戰過後,可謂揚眉吐氣。

    對一直碌碌無為的旭日峰弟子來說,雲辰用劍帶給他們最可貴的不是那些他們以後也可以修習的劍技,而是希望,一種,原來我們也可以如此強大的希望。

    雲辰依然慵懶的躺在石碾上,冰寂心法凝聚的元氣本就是陰寒屬性,所以一般煉氣化元的雲城弟子並不胃寒,除非是白澤噴涂的那種極寒的冰芒,否則這天地間的普通寒氣,很難讓他感到什麼不適。

    飛舞的雪花很快落滿了他的全身,但他渾然未覺般,抓緊時間凝聚著元氣,因為他知道,回到望月峰上查看那個裝著蜂蜜大缸的狄雲靜,馬上就要過來了,狄雲靜一來,他就必須分出一份心神來應付她。

    “心辰哥,我來了!”狄雲靜站在纜橋的邊緣遠遠的喊了一聲,換下一身緊身勁裝的她,穿著一身白澤皮縫制的夾襖,黑白相見的條紋,讓她在漫天大雪中越發顯得嫵媚動人。

    有的時候雲辰真的搞不明白,這狄雲靜究竟是怎麼長的,明明是一副刁蠻火爆性子,偏偏長了一張狐狸似的嫵媚臉龐。

    雲靜跑到石碾旁,伸手拂去雲辰身上的雪花,搖醒他後,開始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依然是她說,雲辰听。

    在雪天的傍晚,同樣踏上旭日峰的還有從雲林,這位六指峰首座的寶貝兒子。雖說別峰也有人眼饞雲辰的劍技,但是沒有雲林有優勢啊,他的優勢就是父親與行千重的關系,還有他自己與幾名旭日峰關門弟子的關系同樣不錯,所以比試一結束,他就直接上了旭日峰。

    雲林找到還在跟幾個師兄一起在雪中練劍的雲長,把他拉到僻靜處,悄悄說道︰“雲長師弟,我被父親趕到你們旭日峰來了,說是要學習你們在擂台上所用的劍技,你可一定要教我啊!”

    雲長起先被雲林的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為昨日擂台上的事找上門來了,待雲林說完了來意,這才松了一口氣,滿臉的小心立馬變為怒氣︰“你、你還有臉說,當日要不是你嘴賤,一見面就惹那個瘋子,我、我們會相互揍成豬頭。”

    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還未完全消去的腫塊,見雲林仍舊一臉不明白的站在那里,向他沖道︰“還不明白?劍技是雲辰那瘋子教給我們的,他不、不發話,誰敢亂教?”說完一臉委屈地對雲林繼續說道︰“實話跟你說吧,昨天揍你,就是他、他的意思,誰讓你一見面就罵他,我要、要是不听他的話,下場會比豬、豬頭更慘。”

    雲林這才算是明白過來了,想起自己一時嘴賤惹出這麼多禍事來,揚起手對著自己的嘴巴就是一巴掌。略一思量的他轉身向著六指峰飛奔而去。

    “不會嚇跑了吧?”雲長看著匆匆而去的雲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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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雲城秘史
    片刻間雲林又去而復返,抱著一個酒葫蘆躡手躡腳的走向紅石坪盡頭的石碾,哪里,雲靜依然在不厭其煩的向著雲辰述說著過去那些有趣的事,縱然雲辰從未說出一個字,但是雲靜依然說的津津有味,她知道雲辰听進去了,要不然為什麼每到好笑的時候,雲辰總會配合的在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

    這樣的雲辰,讓狄雲靜已經很滿足了,但是現在她不滿意的是,竟然有個‘小偷’跑來偷听,正無聊的雲靜,裝著不知道的樣子,準備給這個‘小偷’一個驚喜。

    當她感覺到‘小偷’爬上石碾,伸手搖晃閉目修煉的雲辰後,背對著他們的雲靜愈發覺得有趣了,不管這個‘小偷’是誰,打攪了雲辰修煉那是鐵定要倒大霉的。

    狄雲靜心里的這個小偷自然是雲林,被雲辰那驚才絕艷的劍技弄得心癢難耐的雲林,硬著膽子直接找上了雲辰,他搖了搖雲辰,喊道︰“師弟!”

    雲辰早上就听師娘跟他提過,雲林要上峰上學劍技的事,此刻听聲音就知道是他,可是雲林喊的什麼?師弟!雲辰能答應,雲靜也不會干,所以他假裝沒有听見。

    “師兄!”雲林是聰明人,立刻改了口,他比雲辰還要大一歲,這聲師兄叫的那個憋屈啊。

    雲靜偷偷捂嘴偷笑,別人憋屈的時候,她就特別快樂。

    雲辰無奈的睜開了眼楮,看到是一臉浮腫的雲林,不禁驚訝道︰“喲,這不是六指峰的大公子麼?不知你有何貴干啊!嘖嘖,雲長也夠手黑的呀,瞧你這一張臉腫得跟豬屁股似的。”

    “咯咯!”雲靜實在忍不住了,笑的花枝亂顫。

    雲林被他說的滿臉通紅,一臉尷尬地從懷里拿出一個酒葫蘆放到雲辰手里︰“前幾日,師弟我一時嘴賤,還望師兄你不要見怪才好。”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記得了”。雲辰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酒葫蘆,胡亂答道。

    雲靜笑的不行了,她覺得自己胡鬧的功力遠不如雲辰修煉的深厚,嗯,這個應該偷偷的學,一邊笑一邊豎起耳朵,看雲辰怎麼整這送山門來的雲長。

    雲林也不解釋,指著酒葫蘆說道︰“此間裝的乃是我爹取山頂雪水,采後山一年生的竹葉再加上各種珍貴藥材歷經三年精釀而成的竹葉青,可以提神醒腦,對消除身體疲勞很有益處。”說完示意雲辰喝一口試試。

    雲辰也不矯情,拔開木塞淺飲一口,瞬時一股甘冽順喉而下,雖無聲無息,卻點滴心頭,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起來。雲辰對雲林點頭,“好東西,我想以後怕再也離不開這酒了”。

    雲林听到這里心里暗自發苦,這竹葉青每年只釀造五壇,除了每年例行向旭日峰的行師叔送一壇外,山中還余四壇,可是除開父親平日飲用以及偶爾待客外,那里還有什麼剩余,但雲辰的意思自己再明白不過。雲林只得咬牙說道︰“師兄但用無妨,喝完了,將葫蘆放在石碾上,我自會替師兄裝來。”

    雲辰听了心頭嘆道︰“可造之才啊!竟然知道來行賄。”隨即拍著雲林的肩膀說道︰“從現在開始讓雲靜教你劍技!”

    本來打算跟雲辰搶酒喝的雲靜,一听那還記得什麼竹葉青,她心辰哥對她果然厚道,自己把雲林嘲笑完了,轉手扔給她修理。

    “來來…”雲靜立刻跑到雪地上畫了一個大圈子,對還有點不好意思讓自己教的雲林鬼扯道︰“你站在這個圈子里,我用雲辰的劍技攻擊你,你想辦法躲閃或者反擊,等你適應了,就自然學會了他的劍技。”

    “這是什麼教法?”雲林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但是他依然走進了圈子….

    就連憨厚老實,為了雲曦號稱敢下刀山入火海的雲金,在陪狄雲靜練了半夜後,被雲靜刺的體無完膚後,說什麼也不陪她練了,雲林的下場可想而知。

    飛舞的雪花一直下了五天,對旭日峰弟子來說,在雪前比試過後,他們的精彩還沒有玩,偶爾看看雲辰在雪中舞劍,看著雲辰身體一丈內的雪花都隨他的劍飛舞,他們覺得這比看著雲辰兩劍擊敗上官雲明時還要興奮,這是一種非言語刻意修飾的享受,縱然他們從來不明白,為什麼雲辰舞劍時會有這種特效,縱然就是行千重也不大懂,可是他們看到都會一時沉迷一會兒。

    雲林的韌性要比雲金更強一些,一連被雲靜修理了三天,這三天他自然沒有看懂雲靜使得劍技,他覺得雲辰的劍技就跟雪花圍著他飛舞一樣,令人難于捉摸,就好像,他的劍,從來就不是苦練出來的,而是用心領悟出來的。

    三天來被雲靜修理的慘不忍睹的雲林,若非六指峰上各種良藥頗多,雲辰甚至懷疑他站都站不起來了,三天夠了,不是雲辰覺得夠了,依他的想法,是想要靜兒把雲林折磨的知難而退。他認為夠了是因為雲靜練的差不多了,已經心生厭倦了。

    “可以了,去找雲長學劍,另外,從新修習輕功飛雪的‘飄’,等你能滯留在空中半刻鐘的時候,就可以學雲靜現在使用的劍技了。”

    正趴在地上給小腿上傷口抹藥的雲林立刻感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總算熬到苦盡甘來了,“嗯,輕功飛雪的‘飄’我幾日前已經開始修煉了,多謝雲辰師弟寬宏大量。”

    這次不止雲靜在偷笑,連雲辰也在笑,她們還第一次听說他寬宏大量。

    其實不止雲林已經在開始修煉輕功飛雪的‘飄’,很多煉氣化元了的雲城弟子,都在暗中修習‘飄’。如果說,一只蝴蝶煽動一下翅膀能引起一場風暴的話,那麼因為雲辰利用輕功飛雪的‘飄’這一被各峰首座視為雞肋的技能,配合劍技,在雪前比試中一鳴驚人,就在雲城門人中引起了一股重新修習飄的暗潮。

    雲辰並不擔心自己修煉的心得流轉出去後,被人趕超,因為他已經領先很多步了,而且他還在努力的向前沖。

    “師傅,以前雲城宗內,沒有人修習輕功飛雪的‘飄’配合劍技施展麼?”天晴後,狄雲辰來到了飛升殿,向著行千重問出了他心中一只疑惑的問題,因為石像姑姑親口告訴他,“飄”才是雲城劍技的根本,他當然不會懷疑石像的話,排除兩人在宗師祠堂三年來相濡以沫,縱使石像想要依靠他‘化’人,就不會騙他,很簡單的利益關系,只有雲辰實力強大了,才有能力幫她。

    “有,但是因為‘飄’這一特性,飛不快,飛不高,練了一陣後,都放棄了,至于配合劍技,據我所知,還沒有人向你一樣,能發明旋轉加速,來配合劍技的。”行千重實話實說。

    “我的師傅啊,旋轉加速那是我發明的,它本來就是‘飄’的一種延伸,就因為太難練,恐怕這才是很多人放棄‘飄’的主要原因。”雲辰有些浮夸的說道。

    行千重毫不為意,雲辰在他面前越自然,才顯得越親近嘛。

    “師傅,我想說的是,那個神秘的劍尊告訴我,‘飄’才是雲城劍技的根本,如果是真的,為什麼雲城宗現在沒有人知道?”雲辰說完暗自慚愧,他糊弄完了雲林,又跑來糊弄師傅,黑衣劍客只知道修理他,那里知道“飄”跟雲城宗有什麼關系。

    但是行千重卻信以為真,因為雲辰在雪前比試中,已經很好的詮釋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行千重揮手示意雲辰可以坐下來邊修煉邊听他說,他知道雲辰有這個能力。

    “雲辰,你所看到的世界,只是這個世界的一角,天劍大陸何其大,先不說人群密集的中腹之地,北有茫茫雪原,西有大漠,南有無盡蠻荒,東有無極海洋,還有…”行千重說著手指向上指了指,“看見過雲上的那個雲城了嗎?”

    雲辰連忙點頭,如果說那個飄渺的雲城是虛幻的海市蜃樓,為什麼這個環境每次都會出現在一個地方?

    “傳說那里是另一個世界在人間的入口,那是一個極樂的世界!”

    這個雲辰倒不敢苟同,卻听行千重又說道︰“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越是這些偏僻的地方,聚集的修士宗派就越多,宗派多了,自然就少不了相互攀比,乃至爭執仇殺,就跟人生老病死一樣,有人死就有人生,有宗派中興,就有別的宗派隕落乃至滅跡。”

    “百年前,我雲城宗還是一極宗,門下興旺的連神宗也不敢小覷,但是那個時候,天下有兩種修煉體系,劍修與法修,劍修就是我們現在這種聚斂元力的修士,法修雖然也是施展劍,但是他們修煉的不是元力,而是法力,他們借劍可以引動天地雷火風霜冰雹,威力大的可以焚山煮海。”

    “劍修與法修,因為理念不同,門下時常發生沖突,最後終于引得天下所有劍宗與法宗的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我劍修所有的宗派同心同德,歷經十余年終于把法修打敗,只有少量余孽逃亡蠻荒的十萬大山深處,偶有出來興風作浪。”

    “但是此戰過後,我盛極一時的雲城極宗,因為首當其沖受到毀滅性的打擊,不但煉氣化元的門人死傷殆盡,就連高深的功法劍技,也一並失傳,雲城宗更是差點淪落到了黃級的江湖門派,所幸歷經三代人臥薪嘗膽,奮發圖強,才又有了今日的局面。”

    “一群棒槌。”雲辰听完在心里暗罵,“既然大家都打法修,憑什麼就你雲城宗搞得差點滅門了。”雲辰在心里對前輩的心機滿是不屑。

    但是行千重何等機靈,雲辰眉毛一皺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雲辰,我雲城宗當年非是被法修打的差點滅門的,這是世界有一句話叫做‘落井下石’,有一個共同敵人時,大家眾志成城,打跑了敵人後,內爭又起,就好像我們雲城各峰弟子相互偶有爭執摩擦一樣,為了山門周圍的資源,為了高深劍技心法,甚至為了無疑一句口角,曾經並肩劍修一脈,在外患無憂後,尋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拔劍相向那是常有的事。”

    說道關鍵時候,行千重話鋒一轉,“好了,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說多了讓你反而有負擔,你且記住,修士界遠比你想象的還有大,還要復雜殘酷。”

    行千重就是不說,雲辰也推理出了大概,雲城宗如今有此敗落,連正宗的劍技都不知道怎麼練,原來是當年打敗法修後,因為宗內高手損失太多,結果被同為劍宗的其他宗派乘火打劫了,至于是誰,行千重不說,那只能那個敵人太過強大,強大的讓他們連提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11:47
第五十七章 坊市
    雪停的第二天,看著雲靜興沖沖跑來找他的樣子,坐在石碾上修煉的雲辰就知道,麻煩又來了。

    “心辰哥,陪我們一起下山去坊市鍛造我們的白澤劍。”雲靜一來就拉著雲辰使勁的搖。

    “為什麼要去坊市鍛劍,不是說飛瀑峰伍師伯也可以鍛造中階玄兵的麼?”雲辰本以為她們的白澤劍已經開爐了,沒想到元晶現在還擱在望月峰上。

    雲靜鬼頭鬼腦的瞅了幾眼,見周圍練劍的弟子沒人留意她們,才壓低聲音說道︰“你笨啊,伍師伯那是什麼手藝,中階元晶到他手里,鍛造出來的白澤劍比低階玄兵強不了多少,去坊市找一個太宗出來的鍛劍師,鍛造出來的白澤劍,是可以媲美上階玄兵劍器的。”

    雲靜說完“嘻嘻”一笑,“這是我師父的原話,她讓我不許說出去。”

    雲辰哪里知道,鍛造一把玄兵在不同的人的手里,還有這麼大的區別,不過也總算理解桂千月的苦心,又不是鍛造一把,而是一次六把,要鍛造自然要鍛造到最好了。

    “我可不可以不去。”雲辰轉而向雲靜哀求,現階段他實在不願意四處奔波,影響修煉的進度。

    “你不去,我也去不了,雲容說,怕我跟去她管不了我,我哀求了好久,她才答應,除非你一起去,才會讓我跟去。”雲靜少見的不好意思起來。

    雲辰算是明白了,雲容這是把雲靜這個“禍水”東引,要麼他不去雲靜也去不成,要麼他跟去管束雲靜,難道雲容不知道嗎,雲辰對雲靜是放縱多于管束,有他在,雲靜這個禍精只會更肆無忌憚。

    “心辰哥,我上山這麼多年,只回家過一次,還因為惦記著你,在家呆了一天就匆匆回山了,然後就沒有離開過這里,讓你陪我再回家一次,你總是說等等,讓你陪我去坊市看看你也不願意,我….”雲靜說著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

    雲辰又何嘗不是想念汝州的父母,日夜想回家看看,可是他不能,全家團聚對別人來說是歡喜,對他們一家來說則是災難,那就給了隱身在暗處的敵人,一鍋端的機會。這個道理狄方海明白,所以才一直書信告誡雲辰,若非是學有所成,決不能擅自回家,至少,在山上還有師傅師娘護著,雖說離開了山門還有黑衣劍客暗中相互,但是一人之力終有所窮,他的敵人現在不只是帝師狄方林,還有雲城一宗掌教。

    想到這里,雲辰叫住已經無精打采,向抽泣著往回走的雲靜喊道,“靜兒,去吧,告訴雲容,我去。”

    “耶!”雲靜立刻破涕為笑,向著雲辰比了比粉拳,一溜煙的跑向望月峰,把這個“好”消息去告訴雲容了。

    修士界與世俗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但也緊密相連,比如,修士吃飯穿衣都離不開俗世的提供,宗派內的新近門人大多是從俗世選撥出來的,他們也有家,也有父母親人。

    修士與俗世百姓一樣,相互之間自然免不了相互交易兌換,于是,世俗的人有集市,修士們也就有了自己獨特的坊市,不同的是,集市中流通的是金銀貨幣,而修士是把各種品階不一,屬性各異的元晶當做流通貨幣的。

    獵取的與自己心法屬性不合的元晶,尋幽探險得來的功法劍技甚至劍器藥方等等,都可以拿來坊市交易,以換取自己所需的物品,而各宗內的鑄劍師,藥師,也會在坊市上擺攤設點,替人鑄劍或者兜售各種能輔助修煉和療傷的丹藥,以換取各種元晶稀有精鐵或者煉丹材料藥方,以便于自己再次交易,獲取自己想要的。

    這就是坊市,原理上與俗世的集市沒有區別,區別的是他們交易的物品,除了一些延年益壽的丹藥,其他的坊市物品對于俗世的人沒有任何用處。同樣,修士對于俗世的金銀也是興趣不大,對他們而言,拿出一粒延年益壽丹藥,就能在俗世拍賣出天價,換來的金銀足夠一個宗派吃穿好幾年了。當然,前提是你能煉出能讓世人動心的丹藥,這種延年益壽的丹藥,在修士界照樣**。

    第二日清早,听聞雲辰要陪同雲靜下山去坊市鍛劍,歐陽金鳳親自替雲辰收拾好了衣物,與行千重一道仔細叮囑幾句後,才放他下山。

    雲辰走下旭日峰,在晨霧逐漸厚重的山道上,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翹首以盼的雲靜,除了她外,還有領隊的雲容,雲雪、雲曦、雲秀,上次上虎踞峰殺元獸的六人再次聚首。

    五百顆白澤元晶,就是放在一個太宗內,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更遑論是玄宗了,桂千月原本要親自去的,但是又不放心峰山一眾女弟子,在听說旭日峰狄雲辰會陪同雲容雲靜她們前往後,這才稍微放下心來留在了山上。

    離雲城宗最近的坊市,在雲城山西南的大慶國內,天樃太宗山腳之下,每年的臘月間,周邊各國的修士們,都會自發的來到這里做交易。雲辰一行六人下的山來,在山腳下的清風鎮取了宗派委托鎮上豢養的馬匹,順著雲城山腳下的小路,取道西南,走出山路後,再上大路,如果順利,十天就能抵達。

    在雲辰她們離開後不久,一個在清風鎮滯留了七年的獨眼算命瞎子,杵著他那桿走到哪里都隨身攜帶的布幡,在清風鎮人麻木的注視中,彎腰駝背搖搖晃晃,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走出了清風鎮,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濃密的霧氣中。

    與此同時,在最靠近清風鎮的一座山坡上,隱身在一片枯黃荊棘中的上官千虹目睹了這一切,直到那獨眼算命的走的看不見人影,才出聲︰“是他嗎?”

    “不敢確定。”另一個人影從他身後走了出來,正是斷了半條左臂後,在雲城宗內消失了數月的狄千桐。“我養好傷後,雲城宗周圍的山谷山洞我都尋遍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唯獨此人,我找鎮上管事的打听過,是在狄雲辰上山不久後來到清風鎮的,往日閉門不出,甚是神秘。”

    “哼,八成那個神秘的劍尊就是他。”上官千虹冷哼道,只從狄千桐襲殺雲辰反被襲擊後,他一直在尋找雲辰背後的那個神秘劍尊,打算除之而後快,進而毫無顧忌的解決雲辰,徹底了卻這樁心事。

    “可是身材不符啊,那個神秘劍尊有五尺余高,還有一把少見的厚劍…而且,他去的方向與雲辰她們去的方向也不同!”狄千桐疑慮道。

    “他不會偽裝麼,他彎曲駝背的身軀站直了,不就有那麼高了,還有厚劍,沒看見他手里綁著布幡的竹竿麼,一個身體那麼瘦弱的人,偏偏拿著一根沉重的粗竹桿,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破綻,只能說里面藏著是見不得人的東西,至于方向不一樣,對一個劍尊來說,他全速奔跑起來,就是繞一個大圈子也能趕上快馬加鞭的他們。”上官千虹逐一為狄千桐解釋道。

    狄千桐猛然醒悟,細節方面他還真的忽略了,現在听掌教師兄這樣一說,他也覺得這個算命的愈發可疑了,“那麼現在怎麼辦,好不容易等著雲辰離開山門一回,師兄難道要親自出手?”

    “我不能去,我們的心思,行千重都知道的一些,如若我離開,必然會引起他的警覺,你趕到坊市放出風去,就說她們身上帶有幾百顆白澤元晶,我想,有的是人會打她們的主意。”上官千虹面色含笑的說出了借刀殺人的毒計。

    狄千桐心里一寒,“那望月峰的幾位女弟子怕是會受其禍害的…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別跟我提那群自命清高的女人,雲辰利用神秘劍尊助她們殺白澤取元晶,籠絡人心,為將來挑戰我的掌教之位做準備,他的心思我一眼都明白,連桂千月在比試大會上都替雲辰鼓掌喝彩,我豈能讓他如意,一並死了最好。”上官千虹臉上笑容隱去,面露狠厲,“你早點過去準備吧,小心一些,沒有人會把這件事跟我們扯上關聯!”

    上官千虹說完上山不久後,手書一封密信,交予上官雲聰帶著兩名凌雲峰弟子趕往山下。

    做完這一切的上官千虹,站在飛雲殿頂樓,遙望西南喃喃自語道︰“今年的坊市,應該特別的熱鬧吧!”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11:47
第五十八章 隱憂
    初冬的雲城山上已經下了兩場雪,等雲辰她們一行六人,在雲容的帶領下,騎馬向著西南耗時一天走出雲城山腳後,入眼雖然依舊是滿目的枯黃蒼涼,氣溫卻暖和了不少。

    終日呆在峰上,看膩了山川雲霧的一群女子,看著向著西南延展一望無際的平原,以及平原上那像一面面鏡子般明亮的池塘,頓覺心曠神怡,一路上嘰嘰喳喳說笑嬉鬧個不停,這前行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

    當然,對雲辰來說,他巴不得騎馬勻速慢跑,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趕路修煉兩不誤,一旦全力奔馳起來,速度是快了,但是顛簸起來他也無法修煉。

    五百顆鴿蛋大小的元晶,被雲容分成了三份,裝在三條厚厚的皮袋中,分別有她,雲雪,雲曦隨身綁縛在背上,盡管這樣,元晶中蘊含的極強的元氣波動,就連騎馬落後她們十步的雲辰都感應的到。

    雲辰突然感覺到了不安,就好像有一雙眼楮在背後窺探著她們的行蹤一樣,還是那句話,當他有不好感覺的時候,總是特別靈驗,所以他一直都討厭這種感覺的來臨。

    不過他沒有任何表示,就像行千重說過的那樣,這個世界很大很復雜,他看到的了解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在雲辰看來,不管會發生什麼意外或者凶險,不經歷過,怎麼知道去提放?雲秀陪著雲靜騎馬拿劍像打仗一樣比試著瘋了一陣,擦拭了一把香腮上的汗水,回頭見雲辰落後她們十步,騎在馬上垂目不語,頓時心生蹊蹺,便勒馬與他並行,試探著問道︰“雲辰師兄,你騎在馬上也可以修煉麼?”雲辰點了點頭,“這種速度,影響不大。”

    雲秀張了張嘴,徹底無語,雲辰能一邊修煉一邊說話已經讓雲秀感到很不可思議了,沒想到他趕路也可以修煉。

    就在雲秀為了不打攪雲辰修煉,準備打馬追上雲容她們時,雲辰突然喊道︰“雲秀,你以前去過坊市嘛?”“我前年去過一次,雲曦和雲容師姐去過兩次,只有你、雲靜和雲雪,是第一次去,有什麼問題嗎師兄?”就算雲辰沒有抬頭看她,雲秀的臉也紅到了脖子邊,不是她對雲辰有什麼別樣的心思,而是這是她的性格,天生的靦腆。

    “沒有什麼問題。”

    雲辰抬頭淡淡一笑,隨即很快又垂下,“我只是好奇,給我講講坊市的情況好嗎?”“嗯,好的。”

    雲秀與雲辰並駕而行,把她所知道的情況,婉婉道來。

    “縱觀天下坊市,天樃宗山門外的坊市可以說是規模最小的,我們西北四國看似幅員遼闊,其實因為離俗世太近,根本就沒有什麼產出,所以每年來參加的人不會超過千人,而修士更是只有百余人,天樃宗位于我西北四國中部,加上又是太宗,門派實力與南離門、西華宗不分上下,所以每年她們都會出面維持山門外的秩序,而每一個進入坊市交易的修士,每人最低必須繳納一顆玄級低階的元晶作為入場費,就因為這樣,南離門和西華宗一直想要三宗輪流舉辦坊市,不過听師傅說,一直在爭論,還沒有結果。”

    “等等!”雲辰突然出聲打斷,“你是說,在坊市中還會有危險嗎?”雲秀搖了搖頭,“進入天樃宗十里範圍內,在坊市期間任何爭執都有天樃宗出面解決,危險,一般是在天樃宗外。”

    “什麼樣的危險?難道還有人打劫不成?”雲辰詫異道,那些俗世的江洋大盜,根本就不是她們這種煉氣化元修士的對手,只要人數不是太多,那不是找死麼?“我們西南八宗門人,顧及面子自然不會擅動干戈,但是,每年都有一些不屬于我們西南四宗的修士,喬裝打扮混進坊市中,看到誰手里有什麼好物品後,就會尾隨出了坊市在路上下手。”

    “嗯,還有一些散修,也會聚集在一起專門找我們這些宗派弟子,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雲秀說道這里,艷紅的臉上,隱現了一抹擔憂。

    “散修?”雲辰第一次听說這個名稱。

    “就是一些宗派沒落消散,或者被逐出山門的弟子,他們通過祖傳等各種途徑,依然保留著修煉成修士的方法,只是他們沒有山門,沒地方殺元獸取元晶,人少也沒辦法偷偷的去殺,所以不論是玄兵還是丹藥,他們只能靠每年坊市時,聯合在一起,找機會來搶,所以,他們被稱為修士界的強盜!其實,我覺得他們這群散修也挺可憐的!”雲辰點了點頭,別說沒有山門,就像他,有山門師傅不在,就挺可憐的。

    “每年都是師傅陪我們一起去,加上往日我們身上也沒有什麼貴重物品,純粹是師傅帶我們去看熱鬧,就會被一些好色之徒尾隨騷擾,雲辰師兄,這次我們身上有這麼多元晶,師傅反而不陪我們來了,我實在很擔心。”

    雲秀終于在心中的隱憂說了出來,在她看來,雖然她們的實力比起過去都有了很大的進步,可是就算師傅桂千月親自陪她們來,一旦她們身上的元晶曝光的話,未必能護得住,更何況師傅不在。

    在雲秀看來,雲容太過武猛,桂千月指到哪兒她就毫無怨言的跑去哪兒,雲雪一心練劍從不問這些瑣事,雲曦太過弱軟,雲靜完全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這些隱憂,她也只能跟雲辰商量,在雲秀的心里,雲辰的智慧,要遠遠的長于他的劍技,如果說殺冰熊是他以己之長攻敵所短的話,那麼結合地形,殺白澤時隱憂白澤跳崖就是完全的智謀了。

    雲辰就知道,跟著這群如花似玉的女子下山,就算身上沒元晶,想不出點亂子就難,書上不是說了麼,紅顏禍水。

    至于她們身上數量龐大的元晶,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是上官千虹根據那成堆的白澤骨和皮毛,一定能推測個大概數目,然後派人趕在她們之前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的。

    雲辰對上官千虹這個老狐狸的手段有信心,因為他也跟著她們一起下山了,不管是為了完成狄方林的委托,還是為狄千桐報那斷臂之仇,上官千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更主要的,雲辰在雪前比試中大放異彩,上官千虹是不會坐視雲辰這個已經公開挑釁,要奪他掌教之位的人進一步成長起來的,縱然賠上望月峰五女的性命也在所不辭。

    這些問題,雲辰在陪她們下山前就想到了,但是他依然下山了,是他狂嗎?也許吧!不狂的人,如何練得了劍!雲辰如是想道。

    “要告訴雲容她們一聲嗎?”雲秀見雲辰久沒有出聲,以為他又沉入了修煉。

    “告訴她們什麼?前面很危險?這些話你師父已經早交代過了吧。”

    雲辰說著露出一個輕松笑意,“雲秀,有些事,不是你害怕就不會來的,你要相信我們,還有,相信你的師傅。”

    對于雲辰不是安慰的安慰話,雲秀只能莫名的點了點頭。

    傍晚,她們停留在路邊的一個小鎮上,時間離日落尚早,對于習慣了餐風露宿的她們而言,身上攜帶者貴重的元晶,連夜趕路,早一點趕到天樃宗山門外才是正事。

    但是不是她們不走了,而是雲辰雲靜不走了。

    這是一個只有一條街的小鎮,比清風鎮要大一些,雖然頻臨大道,但是因為來往的商旅太少,小鎮上顯得比較清靜,但是酒樓客棧還是有幾家。

    雲辰六人在路邊尋了家兩層帶酒樓的客棧,把馬匹交給店家照料後,這幾年被困在雲城宗內有銀子也花不出去,把一疊銀票翻來瞅去快翻亂了的狄雲靜,當即把一張銀票拍在掌櫃面前,像個千金小姐般豪氣道︰“酒樓今晚我們包了,各種菜肴小吃揀好的上一桌。”

    掌櫃的一看手里銀票的面額,頓時喜笑顏開,等雲辰她們洗漱完畢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客棧里面的兩桌食客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當中的飯桌上擺滿了一桌,色澤鮮亮香氣誘人的飯菜。

    修煉講究個清心寡欲,寡欲就包括不能有太高的食欲,所以修士們大多過著簡衣素食的生活,這也可以看出大戶人家出身的雲靜,為什麼在乎那缸蜂蜜了。

    但是對一群整日在山上喝粥吃青菜女孩子來說,難得師傅不在,又有師妹請頓好的,在雲靜帶頭沖到飯桌邊,連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大快朵頤後,雲容雲曦甚至包括靦腆的雲秀和性子冷淡的雲雪,都不顧形象加入了搶食的行列,那模樣,就跟餓牢里放出來的差不多。

    她們吃了一陣,猛然發現雲辰沒有加入進來,而是站在一邊用一副好笑的神情看著她們時,五女齊刷刷的臉色一紅,雲容怒道︰“看什麼看,還不快過來吃完了我們連夜上路。”

    “沒听說秀色可餐麼,這兩天我光看著你們就飽了。”

    雲辰這樣一說,幾女愈發不好意思起來。

    就在雲靜張著油膩膩的小手,準備跑來拽雲辰的時候,他又說道︰“今晚不走了,在這里好好歇息一天,以後說不定要連夜趕路,雲容,我想跟你商量一個事情?”“什麼事?”雲容見雲辰說正經的,連忙收了臉色的怒色。

    雲辰見一樓飯廳沒有旁人,指了指她們身上連吃飯都沒解下的元晶︰“這個,能不能都交給我保管。”

    背著元晶的三女相互看了一眼,一致的點了點頭,在她們看來,沒有雲辰根本就不會有這些貴重的白澤元晶,而且他也值得她們信賴。

    當下幾女解下身上的元晶,交到了雲辰的手里。

    “雲辰師弟,路上隨時都可能有狀況發生,你要小心一些。”

    雲容並不是如雲秀想的那樣一根筋,有什麼危險她心里都清楚的。

    雲辰點了點頭,端了一盤桌邊的桂花糕,拎著三袋元晶轉身上了樓,回房關進門窗後,把三個裝了小半袋子的元晶裝在一個袋子里,然後吃了點點心,便閉目自修起來。

    一直到夜幕降臨,雲辰才起身扛著一滿皮袋元晶,也不走大門,直接打開窗戶,身如一片落葉般從二樓縱下,消失在茫茫黑夜中,片刻後,他又扛著袋子,無聲無息的回到了房里。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11:48
第六十章 被盯上了
    次日一早,雲辰一行六人再次打馬上路,不過他們的速度依然不是很快,一是離臘月坊市開張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二是在雲秀告訴雲容她們,雲辰騎馬跑這麼慢是為了不影響修煉後,雲容雲曦雖然有些擔憂,但還是顧及了雲辰,也不再催促。

    最高興的當然是雲靜了,不急著趕路那意味著她可以有機會把身上這疊銀票花出去,所以,一路上每到中午晚間的飯點,一行人是吃住都在飯店,在山上有銀子都沒處使的雲靜,好好的過了一把一擲千金的癮,花完了她也不心疼,省的天天在山上看的刺眼,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就是這個道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七天後,當雲靜終于揮霍完身上最後一張銀票的時候,她們也走出了大黎國境,進入了天樃宗所在的大慶國,一望無際的平原到此算是到了盡頭,入眼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密林,一直延展到遠方天際,一條條河流像一根根銀色的玉帶,飄飛在這片廣垠的山川丘陵之中。

    渡過橫亙在兩國國境線上的小河後,對于她們這一行騎馬佩劍的修士,游弋在邊境的大慶**隊未加任何阻攔,就放她們進入了大慶國,在她們面前的出現了兩條大道。

    直到此刻,一直騎馬沉修的雲辰突然縱馬趕上領頭的雲容,問道︰“這兩條路通向哪里?”“一條直抵大慶西南的天樃宗,左邊的一條是往大慶京師中都城的官道,不過,走左邊的這條路也可以到達天樃宗,就是要多走兩天的路。”

    以前桂千月帶著雲容從坊市歸來時順便游覽過中都城,所以對于這兩條路的情況,雲容還是很清楚的。

    “那麼,大家加緊趕路吧!”雲辰說著,一馬當先沖了右邊的山道。

    雲容見雲辰莽撞的模樣,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在大黎國境內本該加速趕路,他要慢悠悠的跑,好給雲靜花錢的機會,進入這里,山深林密的本該小心謹慎,他反倒要率先瘋跑了。

    眾人見雲辰帶頭縱馬奔馳起來,只好打馬跟上。

    山道兩邊都是遮天蔽日大樹,一入其中便有一種陰森壓抑的感覺籠罩在她們的心頭,揮之不去。

    山道雖然寬闊,但是一路上不停的上下起伏,還要偶爾跋山涉水,所以她們的速度依然快不起來。

    路上行人稀少,本來這條路就不是官道,只有居住在深山的山民偶爾出門行走,一路上她們都看到過幾個這樣的山民,穿著一身獸皮袍子,老遠的瞥了騎馬佩劍的她們一眼,便惶恐的低頭錯身而過。

    如此放馬狂奔了半日,她們已經深入大慶國五十余里,一直領頭的雲辰突然勒馬頓住,緊跟在他身後幾女以為他察覺到了什麼民狀況,跟著勒馬停住,紛紛拔劍在手,緊張的注視著周圍的山林。

    “這麼緊張干什麼,下馬,吃飯,把馬喂飽了再趕路。”

    雲辰一臉輕松的率先跳下馬。

    幾女面面相覷,不知道雲辰安的什麼心思,按理說走山道,應該白天抓緊時間多走幾步,晚上尋個安全的地方歇息過夜才是正經,這雲辰偏偏看來要反著來了。

    雲容本來想說什麼,見雲秀雲曦甚至雲雪都跟隨雲辰下了馬,至于雲靜,雖然沒有下馬,不過這半天的顛簸,把昨夜與雲秀瘋了半夜她的瞌睡顛簸出來了,此刻坐在馬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用實際行動贊成著她心辰哥的意見。

    雲辰把馬交給雲秀牽到路邊的林子里去啃食野草,轉身把哈欠連連的雲靜從馬上拎了下來,交給已經等候在一邊的雲曦,這才走到雲容身邊問道︰“一路上你有沒有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雲容杏目一瞪,氣道︰“出了你不對勁兒,什麼都對!”雲容萬沒想到,把雲辰叫下山來會是這種情況,他不但不約束雲靜,反而在一路上時刻給雲靜制造放縱的機會,讓她如何不氣。

    對于雲容心里的怨氣,雲辰能理解,他繼續問道︰“路上的那幾個山民…我是說,你們往日游歷塵世,世人也是不敢抬頭看你們的麼?”“這有什麼,山民淳樸,沒見過什麼世面,對于陌生人自然不會盯著看。”

    雲容話是這麼說,心里多少還是有點失落,女人都愛虛榮,她們一個個長的天姿國色的她們,一路上帶走了多少眼球,偏偏走到這里那些膽小的山民們,看都不敢看一眼。

    “雲容師姐,你說錯了。”

    安置好馬匹的雲秀走了過來,“就因為山民淳樸,才少知世事凶險無常,她們應該比山外的人,更加肆無忌憚的迎視著我們才對,根本不該低頭躲避,師姐你忘了嗎,我們前年來,也是走的這條路,踫到的山民可就沒有這麼多忌諱。

    他們不敢看,只能說他們做賊心虛!”“吵死人了,抓一個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枕在雲曦腿上睡覺的雲靜,迷迷糊糊的說出了一個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雲秀這樣一提醒,雲容終于發現有點不對了,不過她依然硬著脖子反駁道︰“就算是那些散修想要對我們不利,可是他們也不該這麼早來這里盯上我們,除非….”“除非他們已經知道我們身上有很多這個對嗎?”雲辰說著拍了拍身後的皮袋。

    雲容點了點頭,五百顆白澤元晶,確實值得那些窮怕了的散修,不顧後果的提前而來,設伏殺人越貨。

    “假設他們已經知道了呢?”雲辰緊跟著反問了一句。

    “這…”雲容答不上來了,虎踞峰周圍偶爾也有一些散修游弋,雖然他們沒實力也沒膽量去獵殺元獸,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躲在一邊偷窺她們這群宗派弟子取了多少元晶,以便于在坊市的時候,聯合更多的散修提前做好搶劫的準備。

    要知道相比較于鍛造好了的玄兵,散修們更願意搶劫元晶,一是玄兵目標太大,得手後還要時刻提防他人師門尋仇,二是元晶好分配,而且更容易流通出去。

    “那怎麼辦?”雲容舉目四望,雲靜睡的正香,雲雪一下馬就閉目沉修,壓根就沒管她們在議論什麼,雲曦則低頭裝著在雲靜頭上尋跳騷,實在讓人無語。

    “要不,我們馬上回去,大不了今年不鍛劍了,明年讓師傅陪著來。”

    雲秀給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師傅也真是,往年我們去坊市湊熱鬧都不放心的跟來了,今年帶著這麼多元晶出來鍛劍,她反而放心的下,讓我們自個來。”

    雲容少見的開口埋怨了一回桂千月。

    雲辰看著這群有看法有想法卻唯獨沒辦法的女人,曬然一笑︰“你們師傅是故意的,只有攜帶著貴重物品,才能引來旁人的窺覷,只有這樣,才能引來殺戮,不見血的劍,算是劍麼?”雲辰說著彈了彈腰上的劍︰“你們殺過人麼?”眾女一起搖頭,就算偶爾出門一趟,踫上什麼窮凶極惡之人,不是被她們的名頭嚇跑了,就是出手教訓一頓,也不曾傷人性命。

    “這是桂千月師伯,放手對我們的一次磨礪,她讓我們在不得不殺人時,熟悉殺人的感覺。”

    其實下山時,行千重就告訴過雲辰,很多宗派都把每年的坊市,看做是一次對門下弟子的試煉,目的就是讓未經風雨的弟子門人,在沒有師門長輩陪同的情況下,與散修的搶殺中更快的適應殘酷的修士界,相比于行千重的坦誠相告,桂千月做的有點神神秘秘,讓幾個弟子摸不著頭腦。

    只是桂千月顯然沒有想到,有人已經把她們身上背負著數量龐大元晶的事泄露了出來,以至于讓雲容她們面對的險情超過了她的預計,在一進入大慶國,就被人盯上了。

    “什麼熟悉殺人的感覺,殺人跟殺一頭元獸不是一樣麼?”雲容不服氣的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只有等我們殺過人了,才會體會到個中滋味。”

    雲辰也沒殺過人,那次一劍斬下狄千桐的手臂,給他的感覺就是興奮。

    “那怎麼辦?”雲容第二次問道,不同的是,這次她單單對著雲辰問的,既然是桂千月對她們的一次血煉,這樣回去肯定是不行的,而繼續前行,在散修們已經提前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顯然跟送死沒區別。

    “很簡單,回去,回去走另外一條路,這樣就有敵人以逸待勞的等著我們,變成了敵人必須翻山越嶺的來追我們了。”

    雲辰再問清那兩條路的去向後,就打定了主意,他走這麼遠,無非就是給可能隱藏在遠處的敵人一個錯覺,如果他們是老鼠敵人是貓的話,他這突然一改道就由貓捉老鼠變成了貓追老鼠,迫不及防之下,鹿死誰手還是後話。

    雲辰是沒有游歷的經驗,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腦子。

    對于唯一能拿出主意的人說出的辦法,雲容她們自然不會有異議,只是雲容依然覺得,如若她們現在就被散修們盯上了,還是及早回山比較好。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11:49
第六十一章 前後夾擊
    休息了半天一夜後,估計前方的散修已經得到消息開始著手布置伏擊,雲辰她們開始往回走,已經逐漸適應了山道起伏的馬匹,再跑起來顯得輕快了不少,一路上那幾個還在山道上游弋的“山民”見她們突然回來了,雖然依舊不敢抬頭迎視,卻掩飾不了他們側臉上隱現的那一抹錯愕。

    折返上左邊的官道後,雖然兩邊依然高樹參天,不過不但路平坦了不少,路上上來往于兩國之間的商旅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看著他們望向她們有驚鴻一瞥的驚艷,再到一種沉溺的凝視,雲容盡管心里再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雲辰的眼光犀利,那幾個講究‘非禮勿視’的山民,怕真是散修提前散布出來的眼線。

    既然是官道,就少不了城鎮集市,也就有酒樓客棧,這讓大手大腳把銀子撒光了的雲靜萬分後悔,有銀子花不出去時候她煩,有地方花錢卻又沒銀子的時候,她更痛苦。

    聞著酒樓里飄出來的飯菜香味,雲靜使勁的咽下自己的口水,然後又縱馬趕上雲辰,拉著專心趕路的他使勁的搖,“心辰哥…”後面的話,已經不需要雲靜說,雲辰也懂,靜兒嘴饞了。

    “死丫頭,現在什麼狀況,你還想著吃。”

    雲容在身後忿道。

    雲辰給了雲靜一個歉意的笑容,“靜兒,忍一忍,等到了大點的州城,我去弄點銀子。”

    雲靜連連點頭,她可是知道,狄雲辰養父狄方海名下的錢莊商行遍布西南四國,雲辰去弄點銀子花花,還不是小事一樁。

    只是雲辰心里清楚,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離家七年多的他就是站在狄方海的面前,怕是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敢相認,更何況外面這些商行管事,哪能隨便把銀子給他,他這不過是給雲靜一個盼頭罷了。

    一路上她們晝夜兼行,偶爾小棲喂馬,再踫到大點的城鎮,她們基本上是繞行而過,雲靜再沒有胡鬧著讓雲辰去弄銀子,從雲辰雲容她們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的臉上,她知道,怕是真有散修要打劫他們了。

    五天來雖然沒有遭遇到什麼襲擾,但是連雲靜都看出來了,她們已經被一些可疑的人尾隨盯上了,若非雲辰數次阻止,雲靜早已拔劍相向了。

    但是她們的坦途也就到此結束了,遙望東南方有著高大城牆的中都城,一行六人不得不在下午時分向西南折向密林山道,現在她們離天樃宗只有兩天的路程,用雲容的話說,如果馬兒吃的消,一天一夜就能趕到。

    從新走進人跡罕至的密林山道,陰森的感覺讓時刻提放的她們更加壓抑,就連只要醒著嘴巴就閑不住的雲靜,也緊張的緊抿雙唇。

    轉眼間天色已暗,天空的月色透過枝椏的縫隙,灑下一個個冷幽的模糊光斑,起伏不定的山道在黑暗中似乎永遠沒有盡頭,除了偶爾蟲鳴和夜鶯的鳴叫聲,整個山道顯得靜悄悄的,胯下馬兒的呼哧聲在這一刻顯得異常清晰刺耳。

    在一道山坡下,領頭的雲辰突然停了下來,不用雲辰提醒,雲容她們也察覺到了異常,因為她們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听到蟲鳴鳥叫聲了,如果這片山林里不是藏有恐怖的野獸,就是藏了人。

    雲辰不動,他身後的幾女也不敢擅動。

    大約半刻鐘,一陣“”的聲音中,一群二十余個黑衣蒙面的人從山道旁的密林中鑽了出來,不同于那種江洋大盜,他們統一的佩劍,露在面巾外的那雙眼楮,流露著激動,忐忑和期許,甚至還有幾個人還在氣喘吁吁,顯然是幾天前雲辰的突然變道,把他們折騰的不輕。

    雲容她們驟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略帶顫栗的右手已經下意識的緊握上了劍柄,這將是她們第一次面對同為修士的敵人,即將展開的殊死搏殺,而且對方人數多出她們幾倍,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沒有人說話,散修也是修士,那些打劫的口頭禪是萬萬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雙方以一種絕對沉寂的方式對視著。

    “鏘!”的一聲,一個黑衣人上前一步,拔劍向著雲辰的方向手腕一抖,一聲清脆的劍鳴聲中,一道淺紅色的劍氣向著領頭的雲辰瞬發而至,雲辰在對方劍鋒遙指他時,已經翻身而起,落到了雲靜的身前馬背上。

    劍氣不是向著雲辰發射的,而是向著他身下的馬。

    這一道劍氣雖然擊中了馬的頭部,但是並沒要立刻要了馬兒的性命,馬兒痛苦的長嘶幾聲,驚起飛鳥陣陣,跪倒在地哀號著兀自掙扎。

    所謂的下馬威,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你們知道我們是誰,你們的師門長輩也交代過,遇上我們會發生什麼,所以我不想廢話,丟下你背上的動東西乘早滾蛋!”感覺到了從雲辰她們背後隱約傳來的陣陣馬蹄聲,領頭的黑衣人直接向著她們亮明了自己的實力——一個能隔著二十米距離發劍氣傷人的劍師,這在宗門內,至少是十一層以上的心法修為,也就是說,比雲雪還要強一些。

    感應著他們身上遠遠傳來的元氣波動,雲辰立刻知道這群人都是煉氣化元的散修,連忙揮手阻止了緊張的雲容雲靜她們下馬拔劍,果斷的解下袋子丟在了地上,望著二十米外山坡上的黑衣人淡淡一笑︰“我從來不喜歡廢話!”“心辰哥!”雲靜不干了,從來只有她搶人家的東西,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搶她的東西了?就連雲容雲雪也是詫異的望著雲辰,她們實在想不到一向果決的雲辰,為何變得如此‘軟弱’!“現在下馬,滾到林子里去。”

    黑衣人見對方很識相,再次命令道。

    但是這次雲辰沒有繼續‘軟弱’,而是玩味道︰“我這個人很懶,不習慣靠兩條腿走路,而且不論是回宗門還是去天樃宗,都那麼遠!”剛剛還忿忿不平的雲靜一听差點笑出來了,她心辰哥用這種調調說話的時候,就代表著他又在算計人了。

    “不留下馬,難道被搶了之後還想去求援麼?”一個很稚嫩的聲音在黑衣人群中響去,這個明顯比雲辰她們還要小一點,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散修,擅自出聲立刻換來了領頭黑衣人一道凌厲的目光。

    “這個主意不錯!”雲辰依然淡然自若。

    “休要多言,你們下還是不下。”

    領頭的黑衣人回頭過來,再次威脅道。

    “如果你們想跟我們火拼一場,下不下馬有區別麼?”一場狹路相逢的打劫,硬生生的被雲辰變成了談判。

    如果雲辰願意雙手奉上元晶,這群散修是不會妄動干戈的,因為他們清楚,一旦開啟戰斗,面對宗派出來的杰出門人弟子,縱然他們人數佔優最終獲勝,但那也是慘勝。

    這群散修在宗派破落消散,或者被逐出師門後,依然孜孜不倦的修煉為的是什麼?說大了是為了他日復興宗派或者學有所成後一鳴驚人揚眉吐氣,說小了還不是為了元氣入體後,那比凡人多活的幾十年壽命,所以如果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取元晶,沒有人願意再去拼命。

    雲辰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了,這讓雲容雲曦暗自著急起來,她們萬沒有想到,繞了這麼遠的路,還是被人前後夾擊了,而且如果搶劫的散修們前後一起動手,山道兩邊雖然不是懸崖峭壁,但也是密集的荊棘叢林,在這漆黑的夜里,在習慣了晝伏夜出的散修面前,她們能逃脫的希望實在渺茫。

    著急的還有雲辰對面山坡上的一群散修,散修雖然經常聯合起來打劫宗派的弟子門人,但是散修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也劃分為不同的勢力,這要是雲辰她們不願意交出元晶,大家一言不合拔劍相向戰在一起,後趕來的散修自然也會拔劍相助,完事了大家平分戰果。

    現在的問題是沒有打起來,雲辰願意主動放棄元晶,不勞而獲的東西,對散修來說,自然是先到先得,現在不管後面追來的是不是同樣听到消息趕來的散修,山坡上領頭的黑衣人,也決然不願把到手的東西與人平分,或者再生事端。

    他向左一揮手,他身後的二十余人瞬時站到了山道左邊的樹林邊,留下了右邊的大塊空地,向著雲辰一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雲辰,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真的要放棄元晶嗎?”雲容依然不甘心,那是白澤元晶啊,整個雲城宗,只有掌教和歐陽金鳳手里的是上品玄兵,其他各峰首座長老,手里的玄兵甚至連白澤劍都不如,如何讓她們甘心放棄。

    “很簡單的選擇,要命還是要元晶?”雲辰向著雲容攤了攤手,意思說你給我說個主意?“我都要!”雲靜怒視著山坡上的強盜,若非雲辰接過了她手里的韁繩,此刻怕是騎馬沖殺上去了,不就是一個劍師麼,得瑟什麼。

    “你們走還是不走?”山坡上領頭的黑衣散修,見她們又相互起了爭執,深怕夜長夢多,再次催促道。

    雲辰回頭看了一眼,在山道的轉角處突然騎馬沖出了一群十幾個人,同樣的一群黑衣蒙面,他們在看到雲辰一行以及前方山坡上一群人影模糊的‘同行’後,猛然勒馬頓住。

    雲辰嘴角勾起一個邪異的微笑,這群從兩天前就尾隨著她們的人,沒想到已經壯大到十幾個人的地步了。

    他拍了拍手,騎馬帶著雲容她們讓到了右邊,讓兩方散修能更加清晰一點的看清彼此。

    在他們的中間,是一條獸皮縫制的皮袋,那里面隱約傳出的元氣波動,無疑告訴著他們,這里面裝的是整整一袋元晶。

    雲辰見他們並沒有相互招呼,頓時心里有了主意,他騎在馬上向著前後兩方拱了拱手,“各位好漢,幾百顆元晶我已經丟這兒了,怎麼分配是你們的事,我上官雲聰只想求個全身而退,諸位,來日方長!”幾女詫異,不明白雲辰為什麼要自稱上官雲聰。

    雲辰哪有時間管她們想什麼,說完打馬帶頭向著前方山坡緩跑而去,雲容她們見狀,只好跟上。

    山坡上的黑衣散修,此刻已經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到對面那群不期而至的散修身上了,哪里還有心思在意這群一嚇唬就乖乖交出元晶的宗門弟子,所以他們讓雲辰一行很順利的跑出了這前後夾擊的山道。

    雲辰小心翼翼的跟他們一擦身而過,就帶著雲容她們打馬狂奔,那摸樣在一群散修眼里,就跟嚇破了膽子一樣。

    一口氣跑出兩里三路後,雲辰突然勒馬拉著雲靜跳下,對身後一臉頹敗的雲容她們說道,“栓好馬,回去!”“回去干什麼?”一路上雲容已經被雲辰時而出爾反爾折騰的雲里霧里了。

    “靜兒不是元晶和命都想要嗎?我比她的心還要大一點,我連他們身上的東西一起要了。”

    雲辰說完向著來路長身而起,縱躍間落地無聲,如同一只夜魅般,跳躍在黑夜的山道中,縱然他手中劍還未出鞘,但是心中的劍早已出鞘多時。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11:50
第六十二章 誰是誰的獵物
    山道上,在雲辰她們打馬離開後,兩幫散修依然沒有相互搭話,而是相互戒備著一步步向著中間裝著元晶的皮袋移動。

    對于最後趕來的這群散修來說,他們跟著這袋元晶已經幾天了,哪怕對面的人比他們多,要他們白白放棄是不可能的,怎麼也得分他們一半,而且人家也發話了,這元晶是她們自願丟出來的,不是對面散修拼殺搶下來的。

    而山坡上的散修則完全不這麼想,自己這邊有劍師掠陣,實力人數都完全勝過對方,對于自覺放棄元晶的雲辰她們,他們顧忌傷亡不願意動手,但是不代表現在對來搶已經屬于他們自己元晶的敵人,他們還會心慈手軟有任何顧忌。

    剛剛還小心翼翼戒備的兩方,隨著後來的一個黑衣散修猛然發力縱向了袋子,雙方同時發力相向,戰在了一起,一時間山道上黑影翻飛,劍光霍霍,血花四濺。

    任何一方有人想要靠近袋子,就會引來對方的舍命阻攔,這種亂戰之下,那個先前發射劍氣的黑衣人,已經不敢擅自發出劍氣,以免傷了自己人,而且,劍氣太耗元氣,誰知道會不會再來第三批第四批搶奪元晶的人,他必須在局勢可控的情況下盡可能的保留自身的實力。

    只是,這顯然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既然拔劍見血,雙發已然拼出了血性,轉瞬間就有十余人倒在地上。

    後來的一個散修見己方逐漸勢弱,猛然縱向了地上的皮袋,拼著受傷的代價一劍把袋子劃開,他的想法是,既然一袋子的元晶撈不著,那就劃破袋子,大家搶多少是多少,總比一顆都撈不著要強。

    只是,他的想法是對的,現實對于拼的你死我活的雙方而言,都是殘酷的。

    皮袋“哧…”的一聲被割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里面滾出一堆圓溜溜的東西,有石子,有干馬糞,還有幾顆暗青色的低階元晶….一瞬間,剛剛還爭的你死我活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這絕不是他們花費重金買來的消息里說的那幾百顆白澤元晶,對于他們而言,只能模糊的感應到元晶中散發的元氣波動,想要更加細致的感應到是多少顆,什麼品質的元晶散發的元氣波動,別說他們做不到,就是劍尊也做不到。

    “被耍了!”在他們有這個想法的同時,“鏘”的一聲拔劍的聲音猛然在他們的頭上響起,當他們下意識的抬頭時,看到是一個仿若從天而降,翩若驚鴻直下的人影,那高懸刺落的深寒劍鋒,逼迫著他們有一種想要轉身逃離的怯意。

    最先突襲的是雲靜,縱然這群打劫的散修都是黑衣蒙面,但是體型氣勢都有所差異,對于那個一劍射殺了雲辰馬兒的散修劍師,她是恨的咬牙切齒,對于特別恨的人,雲靜的記性可不是一般的好。

    她手中冷冽的劍鋒,在黑暗中準確的找到了那個劍師散修。

    當其散修還處在這一變故的驚詫中時,那個領頭的黑衣散修冷哼一聲,“找死!”面對雲靜從頭上突然刺來的劍鋒,他自巋然不懼,抬手揚劍,隨著一聲清脆的劍鳴,一道淺紅色火屬性的劍氣,帶著絲絲熱浪,脫劍而出射向了筆直旋轉刺來的雲靜。

    高速沖下的雲靜,在刻不容緩的瞬間,身體不可思議的微微向旁邊偏離了半尺,讓這道劍氣幾乎是貼著她飽滿的胸脯擦過,劍師散修發出一道劍氣後,緊跟著發出了第二道劍氣,雲靜身形一變,改倒立旋轉,為橫向翻滾,再次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這道劍氣。

    劍師散修不敢再發射劍氣了,對方這種詭異的輕功身法,完全就是專門來欺負他這種能發劍氣的劍師的,而且再發下去,元氣耗損太多,那他接下來只能任人宰割了。

    對于一個劍師來說,劍氣只是奇招或者威勢,而不是對敵時能持久使用的手段。

    從雲靜突然從高空現身發難,到劍師散修連發兩道劍氣,所有的這一切都在短短的瞬間完成。

    下一刻,就在一眾散修準備縱起對付還在空中翻滾的雲靜時,雲容雲雪雲曦雲秀,一起拔劍沖了出來,而散修劍師在兩道劍氣落空後,身形一縱,躍起一劍劈向了空中的雲靜。

    只是他顯然忘了一個人,一個剛才面對他們的突然堵截,還有波瀾不驚,跟他們討價還價的狄雲辰。

    在散修劍師縱起追向在空中瞎翻騰的雲靜時,在他的頭頂,又一個人無聲無息落下,但是他冷冽劍鋒帶出的寒意,還是讓劍師散修警覺到了,剛剛縱起在空中的他,下意識的側身抬頭一看,頓時嚇得毛骨悚然。

    只見旋轉下墜的雲辰,猛然加速,身形如電,劍師散修甚至來不及調整身體揮劍格擋,就被雲辰一劍貫胸而出,在狹小的空間,不論是靈巧還是速度都遠不如雲辰,再加上他又縱起在空中無處借力只能直來直去,如果這樣雲辰都殺不了他,那雲辰估計會被黑衣劍客罵死,而後再被修理死。

    “啪”的一聲,劍師散修胸口迸射出一條血線,摔在了堅硬的山道上,這透心一劍並沒有讓他死絕,就像他剛才一劍射殺的馬兒一樣,卷曲在地上嗚呼掙扎。

    這就是雲辰的計謀,先逃出前後夾擊的山道再返回掩殺,不管兩方的散修有沒有為元晶起爭執,擒賊先擒王,利用雲靜突然發難吸引劍師散修的注意,再讓其他幾女現身沖殺,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然後,他再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偷襲劍師散修。

    紛亂的戰場和黑夜密林,給他提供了一切所需的條件,事實證明,他做到了。

    顯然沒人意料到,這世上還有人可以無聲無息的飄到他們的頭頂,更沒有人想到,飄下來一個還能飄下來第二個。

    雖然雲靜冒了大風險,但是這種情況下,雲辰想要不讓她冒險,她還要搶著去。

    一劍刺落劍師,這個變故讓滿場的散修們沉寂了一下。

    “三哥…”那個稚嫩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個年幼的散修,顯然悲憤之下,忘記了打劫的時候不能直呼人名的禁忌。

    隨著他一聲呼喊,十余人受他情緒所染,置身邊的四女不顧,齊刷刷的拔劍縱起襲向了空中的雲辰。

    難道劍師散修的死,還沒有讓他們覺悟嗎,實力有限的他們,縱起在空中跟雲辰交手跟找死有什麼區別?、只見雲辰如一只夜鳥般,慣性使然下,本該繼續下墜的身形猛然橫擺,向上劃出一道弧線,旋轉斜飛,面對從下方襲來的十余只長劍,在逆向翻飛或者折身躲避的同時,手中的長劍如一條毒蛇,出劍兩次擊殺兩人,而他付出的代價,則是腿被長劍劃出了一道口子。

    與此同時,剛剛還在狼狽躲避的雲靜,翻滾到山道旁樹林里,雙腳在樹干上一借力,再次旋轉飄飛著,向著只顧著追殺雲辰的這群散修們的背後,掩殺而至。

    二人雖然是首次聯手對敵,但是雲辰對雲靜不論性格還是修為都是了如指掌,配合著雲靜飄飛旋轉在空中,你追我敢,你掩我殺,在不時縱起攻擊的散修人群中,如行雲流般流暢,“飄”給了她們在空中更長的滯空能力和對身體的細微控制,犀利的劍技讓她們每出劍必見血,片刻間,血花飄飛,尸體飄落,用血的事實得到足夠教訓的散修,再也不敢頭腦發熱的縱起去跟殺的興起,哇哇大叫的雲靜拼命。

    濃郁的血氣讓首次與散修搏殺的雲雪雲容她們,忘卻了顧忌和害怕,在經過了初始的慌亂後,單個實力本就略高于這群散修的她們,在雲雪率先一道劍氣射殺了一個散修後,已經被雲辰帶入生死搏殺戰場的她們,唯有硬起頭皮,施展宗門所學的劍技,相互配合,抵擋著兩倍于她們的散修,並不時反擊。

    隨著雲辰與雲靜在空中取得了絕對優勢,面對地上拼死抵抗的雲容,以及已經發射出三道劍氣,射殺了三個散修的雲雪,這群散修可謂心膽皆寒,甚至有幾個實力太弱的已經見勢不妙,縱向密林深處開溜了。

    畢竟這些散修都是臨時搭伙湊在一起的,凝聚力實在有限,人多欺負人少還行,一旦形式逆轉,狩獵的變成了獵物,在對方空中地上雙管齊下的打擊下,不逃難道等著送死?那個個頭比雲靜還要稍矮一些,年幼的散修,依然執迷不悟的縱起追殺著腿上受傷的雲辰,這一刻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他,也許永遠也不會明白,飄在空中與在地上靠著雙腿發力提氣縱起完全是連個不同的概念,前者哪怕腿斷了,最多影響一下身體平衡,而後者,腿傷了則根本縱不起來,至少有兩個散修,就是以為腿傷了的雲辰好欺負,結果反被雲辰斬殺。

    這個年幼的散修,最後被突然折身突襲的雲靜一劍斬落,落在地上的他面巾脫落,露出了一張只有十三四歲的稚嫩面孔,趕到的雲容剛準備補上一劍,看著肩上血流入注的他,頓時心生不忍,剛剛轉身準備去追殺其他的散修,這個年幼的散修,面含憎恨,突然縱起一劍刺向雲容的背心。

    “雲容!”雲秀縱起想要阻攔,然而距離太遠,鞭長莫及。

    雲容愕然回首,那森冷的劍鋒已經劃破了她背心的衣服,心跳在這一刻已經窒息,看著對方那張滿是血跡,因為憎恨,因為稚嫩而更加扭曲猙獰的臉,她如解脫般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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